“你自己认真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拯救你的婚姻!把你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你们双方都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把真正爱你的人推离你身边!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
“好好好,”陆思榕听了,离开陆以则的位置,小范围来回踱着步,“现在是什么,年过半百的父亲突然觉得愧疚,然后进行赎罪这样的戏码是吗?这条路是不是错的我自己有掂量,你凭什么插手?”
“就是因为你根本掂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才要插手。你以为我想吗?我本来是想让你们慢慢发展,结果你把人关在家里不让他上班,还在门口安置了保镖不让他进行正常的生活!”
“因为我的错误给你从小灌输了不正确的爱情观念,你现在觉得想要就要占有,你都没去思考过其他将人留在身边的方式。你只要付出一点真心小野他就会回报给你成百上千倍的爱,而你做的事情是骗他结婚又将人看在家里!”
“你知不知道喜欢和爱,比强占更能去留住一个人?”陆以则因为太激动咳了两声,在门外被拦住的助理听到以后奋力挣脱出来着急忙慌地给自己老板倒了杯水。门外的保镖本还想拦着,陆思榕看到了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放助理进来。
喝了几口水的陆以则平复了不少,盯着自己一脸阴沉的大儿子,还是继续开口:
“你不要像上次那样跟我说一些你不会后悔的话,我在你这个年纪也觉得心比天高,觉得我是万中挑一的alpha,我想要的就必须有无论用什么方法,这些造成的后果你现在不是也看到了吗,甚至你也清楚你自己就是受害者。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我不希望你到我这个年纪再后悔,你几十年后再后悔,想要弥补,很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你不知道吗?”
“我去看小野的时候,他,”说着陆以则有点哽咽,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又猛地喝了一大口水,“他憔悴的都快没有血色了,结婚照上他笑得那么开心,但是他现在......他从小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小孩,但是我上次在他身上只看到了疲惫和小心翼翼,还有不知所措。”
“你在折磨他,他对你的爱也在折磨他。你就当他去某个地方放松一下心情,不行吗?”说着陆以则站起身,想要去抚摸自己儿子的脸,被对方躲了过去。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他说出陆思榕前不久听过的那句话:
“陆思榕,你真的不对劲,你病了,应该去看医生。”
陆思榕满脸不耐地躲过陆以则伸过来的手,焦躁地回答:
“一个二个都让我看病,我没病。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江方野在哪里?”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分开一段时间是对你们好?”
陆思榕听了这话没再回答,转身吩咐其他几个保镖:
“给我看好他,他和谁联系,出门去了哪里,每天的去向,都要跟我报告。”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陆家庄园里所有人,我的弟弟妹妹,陆以则和方韵,还有刘叔,全部密切监视他们的去向,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和江方野联系,我需要知道我的omega在哪里。”
‘我的omega’这几个字他咬重了读音,狠狠地剐了陆以则一眼,在走出会议室的那一瞬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有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他脚步一滞,但还是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帮他查带走江方野的车辆信息的人发消息告诉他,因为当时omega信息素的烟雾以及有人使用了信号干扰器,监控录像里相关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24小时内查出可能有点困难,希望陆思榕再给点时间。
陆思榕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最后宽限了48小时。
48小时,也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的omega不在视线范围内的时间。
按照来时的路他又一路飙车回了别墅,不顾路上汽车自带导航系统一直在发出的超速警告。回到别墅以后他本想直接把自己甩在床上,期盼着一觉醒来他人就会告诉自己找到了omega,可现实是那可怜又无助的alpha助理在心惊胆战地给他连续发了10条消息,催促他一定要阅读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无果后,鼓足勇气给他打来了电话。
陆思榕心烦意乱地应下,在挂断电话前告知助理自己未来两天不会去上班,除了这份文件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受理。
助理在电话那边只觉得这段话术非常耳熟,再结合今天早上昙花一现便被压下去的新闻报道,隐约猜到是上司的omega出了事。不敢多说什么,很快挂断了电话。
第一个24小时,陆思榕一边处理未看完的唯一一份文件,一边感到焦躁。坐在书桌前来回反复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如江方野的意。
江方野说喜欢他,那他便和他在一起;期待着想结婚,那他求了婚,一掷千金办了奢华的婚礼;他给了这些,作为回报,对方听他的话乖乖待在家里有什么不行?
为什么一天到晚想着要出去呢?
思来想去他又觉得昨天想着下班买一块蛋糕回去的自己是傻*。公司一楼大堂的咖啡厅里的栗子蛋糕,他无意间发现江方野好像很喜欢,好几次看到omega躲在茶水间最角落的位置吃得眯起眼睛,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公司从咖啡厅订下午茶,omega也只拿栗子蛋糕。
他是觉得最近每天很幼稚和他置气的omega怪有意思的,买块蛋糕回去像逗小鸟一样逗着玩,搞不好还能看到对方惊喜的眼神,和那种想吃又想继续赌气的尴尬。
谁知道昨天人跑了。
他闻着侧卧里残留的omega气息愈加烦躁,把门锁起来回到主卧,在主卧度过了第一个24小时。
第二个24小时,陆家庄园那边的保镖也和他报告说每一个人都正常,陆思枷和陆思橞本就在上学不可能参与这件事,方韵和陆以则已经几天没出门。
陆思榕把他委托去查江方野去处的几个人骂的一文不值,说不要让他发现世界上原来有钱还不能解决的事,废物就是废物,要是他的omega在这段时间内出了什么事那几个人也要担这个责。
晚上他依旧在主卧度过了第二个24小时。卧室里充盈着alpha信息素,像是再继续散发下去就会超过阈值,被动引发易//感//期。
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清晨,他终于等来了消息。看到对方发过来的地址,陆思榕怒极反笑。他以为江方野会在外面租个房子,他猜不到对方会在哪里租房便委托了机构去调查,谁知道对方居然回了十几年都没有回的孤儿院。
他之前说江方野是流浪狗一样的小孩,被欺负了也没地方可去。现在倒是觉得自己说错了,流浪狗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庇护所,可以让流离失所的孩子找到安定之处,受了委屈还能有地方去闷声落泪。
坐上车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陆思榕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带着血丝的眼睛和一闪而过的阴郁。踩下油门的同时他想,他要将omega带回来,然后告诉对方,只有他身边,才是唯一的栖息之地。
“哥哥,哥哥!”
江方野迷糊中听到清脆又稚嫩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还有一双肉肉的小手在摸他的脸。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帘倾泻在他脸上,微微睁开眼只是一瞬,不得不抬起胳膊进行遮挡,懵懵懂懂地应着:
“噢噢,怎么啦?”
看见他醒了,床边的小孩痴痴地笑起来,拉他的手想把人拉起来,嘴里念叨着:
“小衍哥哥让我们叫你起床,说再不起床后面果园的活没人干啦!”
小衍哥哥指的是牧衍,当年江方野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两个小孩就同寝,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当年陆家来到孤儿院的时候江方野和下铺正在玩泥巴,这个下铺就是牧衍。牧衍和之前的江方野一样同为beta,不过比他大4岁。
江方野现在睡的是牧衍作为工作人员独有的一个小单间。因为他来的突然,又因为是omega,不好和其他alpha,beta一起挤大通铺,牧衍就把自己的小单间让给他,自己去睡了大通铺。
他觉得挺不好意思,感觉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院长说他不要介意,没问他发生了什么需要回来,随行的还有几个保镖----陆以则当时说陆思榕查到他在哪里是迟早的事,劝他带着几个保镖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说不介意的话这里永远是他的家;
牧衍听了就只是笑,说觉得愧疚的话就认真地在后面的果园干活当作补偿就行。
果园是在江方野被带走后的第五年开发的。当时市政府一直觉得孤儿院后面那块地需要开发利用起来,可是在孤儿院后面建造什么都让人感到奇怪,占地面积又不够修建学校,后来请了外省的专家来看,说是适合修建果园。
现在果园是孤儿院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和政府有合作。江方野来的这三天除了第一天休息了一下以外,后面几天都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便也开始在果园帮忙。
院长怕他太累,但江方野觉得现在自己需要的就是劳累。这三天他白天都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想和陆思榕的事,只是晚上躺在床上,透过四分的窗格看向夜空时,才有精力想一想。
他想,陆思榕肯定在找他了。要多久才会找到这里呢?现在的alpha有觉得慌乱吗,有觉得自己的存在其实很重要吗?他又想,等alpha找到这里,他要和对方说什么呢?
不知道alpha愿不愿意认真听他讲,如果愿意的话,或许他们还能谈。其实他隐隐有点期待他消失这么几天等对方再度找到他时会说些什么,如果愿意承认之前做的都错了,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或者是愿意去看医生,江方野觉得或许还能再相信一次。
他要的似乎只不过是alpha愿意正视自己做过的事,在乎他的感受,然后做出改变。
此刻听到小孩子说再不起床果园的工作就无人打理,江方野睁开眼猛地就坐起来。拿过放在枕边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快上午9点30分。果园的工作一般8点就开始,今天是起的有点晚了。
刚想开口让几个小孩去外面玩,自己要洗漱更衣,牧衍拿着几个包子馒头还有一杯豆浆走进来。看到面前omega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翘起几个小角,还有斜到肩头的松垮睡衣,牧衍难得出现了短暂的局促,马上移开视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小木桌上,头也没抬:
“不急,我没催你,果园今天没什么事要做。是这几个小娃自己过来乱说一通。不过你再不起来早餐倒是要没了,我直接拿了你昨天吃的那几样过来。你慢慢收拾就好。”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小女孩马上开口:
“小衍哥哥骗人!哥哥明明在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问为什么小野哥哥没有起床!这不就是催促的意思嘛!!”
江方野正从箱子里翻找着今天要穿的衣服,听到这话笑了一下。牧衍听到他的笑声好像显得更局促,装出凶巴巴的样子把几个小孩子往外推:
“去去去,到点该上手工课了,再不去又抢不到漂亮卡纸。”
小孩子就是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一听有可能抢不到漂亮卡纸全往外跑,牧衍跟着出去,走之前向着江方野点点头,然后帮他关上了门。
牧衍说不忙,那就应该是真的。江方野洗漱收拾的动作没有刚起床时那么着急,慢悠悠地吃完牧衍带来的早餐后收拾好桌子,像前几天那样和陆以则报备了一下平安,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向着孤儿院主建筑走去,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做。
找了好大一圈,途中好几个不怕生已经和他熟悉起来的小孩扑上来要他抱,他也是从其中一个小孩嘴里得知牧衍哥哥在刷美术室的墙。
像美术室,多功能教室,烹饪小厨房这些新课室,还有新的游乐设施等等,全部是用江方野走后的五年里,陆家打来的资金修建的。
院长说有一段时间孤儿院还流传着类似于江方野是动画片里的小魔法师那样的传闻,因为孩子们觉得他一走就有人往孤儿院送了好多好东西。
他到的时候牧衍刚好从梯子上下来,准备和另外几个搭档干活的人讲话。见他来了打了声招呼,和他解释着:
“几年前刷过一次,今年雷雨天气太多,发霉太严重了,现在有空就重新刷一遍。不过我们这都快搞完了。”
江方野看了美术室的墙壁一圈,确实只剩一点点。可能是他没做过刷墙这种手工活,刚刚瞥了眼又觉得其他人在做的还挺有意思。
想了想,指着还没刷好的墙壁对牧衍说:
“给我试试吧,就这一点,要是刷毁了你还能补救。”
牧衍自然没意见,他把梯子固定好自己在下面扶着,然后在江方野爬上去以后小心翼翼地把油漆桶递上去。
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本就是外行,对于刷墙的要求自然也没那么精细,江方野刷了一会其他人都围过来,说他刷的果断又整洁,把他夸得怪不好意思。
只是从梯子上下来时,可能是因为把油漆桶先递下去以后重心没有调整好,他踩空了一级。伴随着周围人的“小心!”还有几个围观小孩子的“哥哥!”,他直接摔进了牧衍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陆思榕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的omega压在一个看不出什么第二性别,但是同样长相还算不错的男人身上,然后慌不择路地赶紧起身,还不停地询问地上那个男人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一大早上早餐没吃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孤儿院,在门口和警卫掰扯了快20分钟已经令他感到烦躁。一进来又看到自己的Omega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如此亲密地身体接触,他咬着牙大步向前,刚想去把江方野拉过来,便被挡在门口的保镖拦住了去路。
“啧,陆以则连这都想到了是吧。”陆思榕冷笑一声,被拦住后倒也不急得进去了,抱着胳膊在门口喊了一声:
“江方野。”
他如愿的见到了omega突然僵直的脊背,和快速地收回本来要伸出去把半躺在地上那个男人拉起来的手。只不过江方野很快又调整好神情,像是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一样,站在门内问他:
“你......你有什么事吗?”
“你问我有什么事?我来带我的omega回家,你觉得这算不算一个很重要的事?”
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有好奇的目光,也有打量,探寻,或者是害怕的视线。江方野抿着唇,半晌回答:
“不要在这里聊,我们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保镖将他们二人隔开一点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牧衍本想问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自己一起去,但看着江方野转身对他轻轻摇头,又想起人家二人再怎么说也是夫夫,自己去终归是个局外人打扰他们讲话。只好默默地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和灰尘,打了个响指唤回其他人注意力:
“哎,哎!别看了,我们赶紧刷完,忘了院长说中午要来验收吗?”
江方野低着头,领着身后的保镖还有陆思榕走向孤儿院主建筑后面的一个小花园。花园凉亭里有几个小孩在玩,他温声地把人劝走,然后无视了alpha让他坐下来的要求,抱着胳膊站在保镖身边。
保镖在身边,再加上他笃定陆思榕不敢在这里做什么,给了江方野一点勇气。他直视着alpha的眼睛,告诉他:
“我,我不会跟你回去。最起码是现在。我还没......”
“为什么?”陆思榕不等他把话说完,很快地反问,“是因为你刚刚那位,躺在地上的老相好吗?你总是跟我说想出来,结果回来了这里,就是为了他?你们两个在那里拉拉扯扯,你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吗?”
看到江方野突然变得惨白的脸,陆思榕只觉得自己猜对了,完全没去想其他原因。说出来的话在脑子里已经自动排列组合了似的,一个一个字快速地往外蹦:
“他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吧?那他应该也知道我们已经完全标记了,他都没有办法让你产生欲望,我在你身上也没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他不会是不行吧?”
这一连串的话差点让江方野站不稳,就好像大雨过后树上摇摇欲坠的的果子。他现在觉得自己前一天的幻想----alpha会不会做出反思,承认之前做的是有点过分,然后态度诚恳地让他一起回去,就是天大的笑话。
与难受相比,他现在心里更多的情感是失望。
对陆思榕感到失望,也对自己还存有幻想感到失望。
“首先,牧衍,就是刚刚那个男人,他是beta,没有信息素......我和他什么也没有。是我从梯子上摔下来他把我接住,然后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而已,”江方野声音有点颤,但他还是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我今天不会和你回去的。你都......”
“为什么不回去?你不是说你爱我,嗯?不会离开我的吗?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吗?”陆思榕起身,向前几步伸手想要去摸江方野的脸,一下子被omega躲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他听到omega小小声地回答:
“你不知道在爱时说的话,发过的誓,只在还爱时有用吗?”
“难道你现在不爱我吗?!你不爱我你还会把自己那本结婚证带来?!只过了这么几天,你能爱谁,你要去爱谁!”这是陆思榕没有想到过的回答,他声音突然拔高,看到有几个躲在大树后偷看这边的小孩子捂住了耳朵,跟在江方野身边的几位保镖往前跨了一步,却依然不打算降低分贝:
“我跟你已经完全标记了,你只会对我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你......”
话没说完,便被江方野打断:
“信息素控制不了我的想法,我的心,你懂吗?我之前愿意听你的,一切都以你为主,不是因为你的信息素能压迫我,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愿意。但是现在......”omega低下头,无意识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也不尊重我对你的感情……我以为你会认识到自己做的事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意识到我不喜欢你的那些行为......可是你刚刚一昧地指责我和牧衍有什么,好像我是什么谁都可以的,很随意的omega那样......”
“你说得对,我确实短时间内爱不了别人,我现在只是......”
接下来他降低了音量,像是还有点底气不足,又像是孩童抢不过哥哥手里心爱的糖果那般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喃喃着:
“我就算不爱你了,要恨你,那又怎么样……说不定这还顺了你的意……毕竟是你自己说的,要恨便恨,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ooc一下目前的场景)
丝绒:我们完全标记了!
小野:哦哦完全标记(loopy摊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思榕怔愣了几秒,很快地反问。
“我只是想了一下......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造成现在的局面是我们两个你情我愿的,我不能单方面的指责你......那既然我对你的爱是造成我痛苦的原因,是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之一,那我,只要......”
他没说完,但是看到陆思榕变得更加阴沉的脸色,他相信对方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很确定对方会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行为,小心翼翼地往保镖旁边又站了站。
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胆,他知道陆思榕没有想到自己会说这些,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或许是因为之前陆思榕说的那些话,导致失望一下子膨胀充盈了整个胸腔,他一时间气血上涌,便把自己这几天私底下的一些思考全部说出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懂。”陆思榕盯着眼前的人,“我想过了,你说你喜欢我,那我跟你在一起,给你完全标记;你说你期待我的求婚,那我也跟你结婚,给我们两个买了房子。我甚至让你在外面工作玩了一段时间。你要的难道不是这些?”
“对,我要的是这些,但是我更想要的是你出于爱我的目的才做的这些,而不是像施舍一样。这些事情现在,在我看来都只是手段,把我永远锁在你身边的手段。”
“我想要你真的喜欢我,真的爱我,尊重我的想法。我首先是一个有独立想法的人,然后才是你的omega。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做的那些事,你给我下药,你装监控,甚至是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你但是一直不说......这样子玩弄我,玩弄我的感情,你......你是不是觉得掌控全局的感觉很有快//感?”
“你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我最喜欢的颜色呢?还有,还有……”
江方野此时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直视陆思榕的眼睛,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部从玻璃罐子里倾倒出来:
“那你呢,陆思榕,你又想要什么?”他很少直呼陆思榕的名字,在他们的相处过程中前面几年是喊哥哥,后面距离越来越近,需要喊名字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
“我猜一下,你想要我一直爱你,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你。你想要我带着对你的爱永远在你身边。”
“凭什么,凭什么,”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涌到眼眶,他扯着外套袖子胡乱地擦着,抽噎地继续说,
“凭什么你不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还希望我能一直给你你想要的?你是一个商人,你自己想一下,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听到江方野这么说,陆思榕难得的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在他和江方野相处这么十几年的生活里,他从来没想过对方会不愿意在他身边,说着一些什么不想爱了,要恨他之类的胡话。他之前是说江方野想要恨便恨,但那是建立在对方还对他有爱的基础上。
然而江方野现在说的这些话,像是要把爱收回去那般。
陆思榕一直在快速思考,知道对方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世界上没有非等价的交易,只不过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给出的东西是江方野想要的。Omega小声地啜泣断断续续地在耳边响起,听得他心烦意乱,挥了挥手:
“别哭了,别哭了。我知道你想听什么,那我现在说给你听,不就行了吗?我......”
‘爱’这个字还没说出口,omega很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喜欢和爱这种话你能说的这么随便?我说我想要的是真心的,不是你这种带着施舍哄骗,好像说出来我就会感恩戴德跟你回去一样的话。你,你......”
他看到Omega往花园凉亭的边缘退了几步,迟疑了一会,吸了吸鼻子,转过身背对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