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半醉的李刚瞧见,直接从凳子上起来摇摇晃晃的要出来迎他,樊屿担心宴会还没开始,李刚就摔个大马趴,忙上前扶住对方。
“全省前十!好啊!我李刚说不定也能教出来个市状元。”他避开别人的搀扶,晃悠着要给樊屿倒酒,旁边的二班班主任见状忙递给他一杯。
他接过递向樊屿,“来,这杯必须喝,寓意开门红!”
樊屿失笑,仰头一饮而尽,末了还冲着李刚展示了杯底。
“好!大气。”李刚竖了个大拇指,眼看就要站不稳。
“我先去跟同学打声招呼。”他担心再不溜,今天又要交代在这儿了。
说完直接朝魏俊飞那处走去,一桌上全是熟人,他顺势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坐下来。
饭桌上聊得天南海北,有说高中趣事的,有聊个人恩怨的,还有人提起了考试成绩,每次说到这里樊屿就会被点到名字,都是一群刚毕业的半大小子,还有几个上学早的没成年,装模作样的跟樊屿敬酒。
控场的两位老师喝的酩酊大醉,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一百十多人的大厅里鬼哭狼嚎一片,服务员好几次上来查看,生怕有人打架闹事,樊屿受气氛感染也多喝了几杯。
进行到半场的时候,李刚突然被簇拥着上台,班长塞给他一根不知在哪里搞来的麦克风便悄咪咪溜走了。
李刚看着清醒了点,他没有推拒,站在台上环视着底下的学生,一言不发。
班上最调皮的男孩带头鼓掌,引的霎时间响起一片,樊屿也跟着拍了几下。
李刚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首先,恭喜你们毕业,终于解脱了哈哈哈。那些小情侣发朋友圈的时候,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啊,这次抓不到你了。
下面顿时笑声一片,有几位感性的朋友提前抹起了眼泪。
“然后,老师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几句话,相信大家也都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了,考的好自然高兴,不好的也不要气馁。
人生可以走的路太多了,不是我今年没考好我就废了,你们还小,未来却很长,暂时的不如意并不意味着你站不起来了,如果陷进了黑暗,别怕,跑就是了,总会有终点的。”
“你们每个人我都很看重,很欣赏,所以大家要相信自己。”
“普通很好,但老师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大有作为,最坏的也是大器晚成!”
他的极力压制的颤音透过音响传达到在场人耳中,引得台下鼓掌声连连,女孩都拿着纸巾猛擦眼泪,男孩子也是眼眶泛红。
樊屿喉咙像被堵住一样难受,他拿起桌上的杯子仰头就是一口。
到后面场子已经热到了极点,来来回回的乱窜着,樊屿喝的有点多,并不想说话,于是靠在椅背上安静的刷着手机。
习惯性的先翻一遍南星的朋友圈,他滑动着屏幕刷新,突然蹦出了条新发的动态,樊屿倏地坐直了身子,点开图片。
老王家羊肉烩面?
什么意思,他去吃了这家店,很好吃?
樊屿将这张图片放大,仔细观看,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旁边的吴圳察觉到他的情绪,忍不住侧过身子看向他的手机。
“你拍这个干嘛?想去吃啊?”
樊屿说:“不是我拍的。”
“不是你拍的?”吴圳挠了挠头,“这么近难道还有人拍了发给你?也对哎,你俩迷路了,哈哈哈哈。”
“近?”樊屿抓住了关键词,“离这儿很近吗?”他语速不自觉加快。
“对啊。”吴圳指向窗外,“那家店就在对面,你上来的时候没看见吗?他家面还挺好吃的,哎?你去哪儿啊?”
樊屿在他说出“那家店就在对面”的时候,直接跑出了宴会厅。
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让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他的步子又急又快,穿过一楼的人流走出酒店。
夏夜的微风扑面而来,耳边是车流飞速行驶的声音。
明亮的路灯下,他久久思念的人站在那里朝他莞尔一笑,张开双手。
周遭一切刹那间滞息。
樊屿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跑到南星面前,一把将人搂进了怀中,垂着头,靠在他的肩上。
紧紧地禁锢住对方,那是一种极其强势又害怕失去的姿态。
跨越了时间,他以为淡化的想念此刻以一种凶猛的状态朝他袭来。
“我要是没发现呢?”樊屿的声音有些沉闷。
没打开手机,没发现他发的图片,没认出来是哪里。
南星回搂住他,生疏的抚上樊屿的背,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少年清冽的怀中。
出声回答:“不会的。”
他知道樊屿会看见的,也一定会下来。
“不走了?”樊屿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南星双眼滚烫,哽咽道:“不走了。”
南星看过一句话,每个人的心率都不一样,互相拥抱30秒以上,心率就会变得相同,所以伤心的时候,安慰的话变成两颗相拥的心脏,更能让人安定。
因此他没说话,只感受着彼此胸膛的体温,听着两种心跳振动共鸣。
依旧是这个姿势,南星拍了拍他的背,轻柔的说:“再不起来,花都要谢了。”
“什么花?”樊屿松开怀抱,抓住南星的手。
南星望着两人交握的手,将花束递给他,笑着对上他的视线,“祝贺我的大学霸毕业快乐。”
那是一束向日葵,但并不是真花,而是钩织的。
南星解释:“我在网上查毕业送向日葵最好了,代表着希望和阳光,真花会枯萎,它却不会,我希望你跟它一样永远热烈阳光,充满希望。”说完还对着樊屿眨眼,明显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很可爱,想亲……
下一秒,樊屿便付诸行动,一只手按着南星的后脑勺亲了下去,带着夜晚的凉意裹挟住他温热的唇,南星未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晶亮,不需要思考便顺从本心闭上眼睛。
两人呼吸交织,所有的言语都埋进这个吻中,炽热,悸动。
半晌,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樊屿说:“我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
南星趴在他的怀里,“我知道。”不然他的房间里怎么全是向日葵的画。
樊屿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上次不是说了,等你回来就告诉你,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对你……”
他思考着合适的词,“与众不同?”
说到正事,南星从他怀中退出,“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我?”
樊屿盯着他,将藏在衣领里的项链拉出,那是一颗被胶封的种子。
他笑着说:“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
吊坠在空中摇晃,南星有些迷茫,他凑近将吊坠放在指尖仔细端详,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樊屿道:“不严谨的说这是你送给我的。”
南星更加迷茫,他和樊屿认识到现在,真不记得什么时候送过这个。
“我送的?”
樊屿笑着解开项链,把它放进南星的掌心,“对啊,蘑菇头送的。”
“蘑菇头?”南星嘟囔着,猛地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霸王龙!!!”说完,看见樊屿瞬间变黑的脸色,连忙捂住嘴巴。
干!!!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真的不能怪他,樊屿和小时候差别太大了,先不说性格上就体型也是天差地别,他印象中对方不说是圆滚滚那也是比同龄人壮上不少,再看看现在,宽肩窄腰,渍,脱衣应该也不错。
至于“霸王龙”这个称呼,基于他小时候的性格以及每次出手都财大气粗,有个牛逼的称呼不过分吧!
南星瞄见樊屿沉着脸,紧张的捏起他的衣角晃了晃,“这是敬称,别生气奥。”
“哎,不过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这个?”他快速转移话题。
樊屿如他所愿解释道:“后来我自己买的,想找你结果找不到了。”他捏住南星的鼻尖一秒便松开,故作生气。
南星呼吸不顺,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说:“那段时间家里出事。”
指的就是南星爸爸去世这件事,也是南星苦难的开始,双方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的点到为止。
樊屿说:“要上去打声招呼吗?”
南星摇头:“不用了,都不太熟。”
“那走走吧。”
“嗯。”
“就因为这个所以对我一见钟情?”
“蓄谋已久不可以吗?”
“哇!小孩你都不放过,大学霸。”
“……”
那天晚上,樊屿牵着南星在周围转了很久,两人也聊了很多,南星说他见过的风景,樊屿说他高三那年的生活,像是没有分开过一样亲密,但默契的没提起南星医院那段儿,两人仿佛不曾存在过嘶声怒吼和哭泣,谁也没说有多思念对方。
南星说杨雪雯最后签下那份断绝关系证明之后,他便搬进了姑姑家,所以第二天樊屿就带着礼品登门拜访,末了还将南星借走。
今天是他出分数的日子,李刚提前打过招呼让他在学校查,甚至表示学校已经打印好了横幅,就差中间填写第几名了。等排名一出来直接挂在学校门口,妥妥的生源招牌。
昨晚上其他几人都知道了这回事,表示今天必须到场见证这种辉煌时刻。
于是在看到樊屿身后跟着的南星时,吴圳差点冲上来抱着南星转圈,最后还是被樊屿无情拦下,结果这孩子感性的差点泪洒当场,还是郑瑶妍给了他一脑壳这才止住。
当时界面上显示屏蔽生的成绩在今天中午12点查询,于是几人连饭都没吃,坐在电脑前眼巴巴的盯着屏幕,办公室里樊屿各科的老师几乎来齐了,越接近整点,一个个屏息正襟危坐。
和上次一样的步骤,樊屿掐着整点查询,鼠标点下的那刻,办公室里安静到诡异,界面还在刷新,南星忍不住拽住了樊屿的衣角。
然后,数据出现,樊屿先去看了总分,
然后是省排名,第三!
南星惊呼出声,对上樊屿含笑的眸子。
“第三!真牛逼啊,樊屿。”郑瑶妍瞪大眼睛鼓掌。
“让开,让开,我看看。”李刚本来还在一边装深沉,现在彻底装不下去了,上前挤开这几个小孩,凑到电脑屏幕前看。
一目十行的看完,李刚激动地拍着樊屿的肩,“你这在古代也算一省探花了,哈哈哈哈。”
老师自有他们的渠道,李刚教学这么多年,一看樊屿的总分就大概估算出这个市状元非他莫属。
可能是在规定的时间里,省排名前十也被公布出来,他们还没激动几分钟,李刚就接到了校长的电话,大概意思就是樊屿市状元的名号已经确认,横幅赶紧改一下趁热挂出去。
这一下,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毕竟状元和榜眼相比,还是状元好听些。
他们协助着李刚将横幅挂在校门口,便张罗着准备再出去聚一次,樊屿也顺便将付琼准备宴请的消息放了出去,这一顿又是吃到极晚才结束。
樊屿是结束后才跟李叔打的电话,所以赶过来还需要时间,索性牵着南星往旁边一个公园去溜达。
临近休息的时间,公园里还有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樊屿找到个座椅拉着南星坐下,配合着背景音乐打开了话匣子。
“你准备直接读高三吗?”
南星说:“我是这么想的,虽然高二后半学期没上,但书上的知识我都自学了,高三也预习过了,应该可以应付。”
樊屿点头,“高三的书我还留着,后面两个月我可以帮你补习。”
“哇!那可要好好谢谢市状元了。”南星双手交叉,俨然一脸崇拜模样。
“贫嘴。”樊屿瞥了他一眼,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起来,显然很吃这套。
他口不从心的样子逗笑了南星,导致后面樊屿被笑的不好意思,快要炸毛。
南星见好就收,话题转变极快,“你有心仪的学校没?”
樊屿道:“南大,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很想去。”
他提过,南星回想起来了,也就是之前和郑瑶妍聊天插科打诨说过一两嘴,南大多难考,南星那时真随口一提,没想到樊屿放在了心上。
他突然就不笑了,对着樊屿张开手,樊屿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将他搂进了怀里。
好像从回来到现在,他们两人都热衷于拥抱彼此。
南星趴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辛苦啦。”
樊屿拍抚着他的背,“那我可以叫你老婆吗?”
温情被打破,南星离开他的怀抱,有些想不明白。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还有你从哪里学的这种稀奇古怪的称呼?”
樊屿眨眼,丝毫不心虚,“都这么辛苦了,还不可以叫声老婆吗?”
南星偏头看他,“我记得你不久前才说过你是零。”
“又变了。”樊屿理直气壮。
南星气笑,“你是变形金刚啊?说变就变。”
“那我可以叫了吗?”
“不可以!”
樊屿说:“真的不可以吗?老婆。”
“不可以!”
“你答应了哎,老婆。”
南星气急,捂住耳朵,“滚啊!再叫我真打你了。”
“老……”
“滚!!”
后面几天不断有电话打到樊屿手机上,全是各种各样的采访,还有一些高校开出各种条件挖人,樊屿全部礼貌拒绝,告诉自己已经有了理想院校,这才算消停下来。
付琼知道樊屿的成绩后,觉得之前定的酒店规格太小,直接又换了个更加豪华高档的,引得参加宴会的众人又是惊呼一片。
趁着宴会樊屿正式的带着南星见了他爸妈,过程十分愉快,隔天樊岐就递给了他一辆车钥匙,樊屿真没想到这么快回来,毕竟限量版预定也需要很久,结果樊岐轻飘飘的一句“早就定了”解释了全部。
第91章 吃醋
填写志愿后,六人小分队还是时不时重聚在一起,往往这时候南星总会背着满当当的书过来,他们坐在那儿聊着,南星就乖乖的待在另一边学习,遇到难题还请教一下樊屿,因为这个没少被郑瑶妍调侃,
“好幸福哈哈哈哈哈草哈哈哈哈亖远点(撸撸脸)。”
八月底的鑫安市比往常热上不少。
吴圳有个吹空调容易头疼的毛病,所以报志愿选了南方一个气温适宜的城市,因为天气越来越热,索性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直接提前一周去了学校报到。
从出生就习惯了四季温差极大地北方人,见到上面穿毛衣下面穿短裙的操作属实有被震惊到,经过几天的居住体验,吴圳在群里郑重宣布,以后要定居在这里,扎根!
郑瑶妍在因为高三这年的努力,彻底摆脱了班级倒数的命运,因为考试超常发挥,不仅有学上,还上了本省一所不错的二本师范。
就因为学校的名号在外,郑瑶妍母亲大人给她定了个新目标,大二的时候必须把教师资格证考到手,因此这三个月除了偶尔出来和他们几个人见面,基本都被拘在家里预期资料了。
李橙的高考成绩在他们当中仅次于樊屿,说来也是挺意外的,平时文文静静说话都卡壳的小姑娘,第一志愿竟然是所军校。
这事谁也不知道,还是郑瑶妍去找她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拆开的录取通知书,众人这才明白为何平时聚餐聊起这事,李橙就偷摸的去厕所,赶情是为了躲他们啊。
魏俊飞家境本来就不差,来宏阳上学就是因为待够了那些国际学校,大抵也是不想出国,可惜他家没樊屿家那么民主,最后还是选择听家里安排留学深造了。
因为要做好开学的一切准备,他在七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鑫安,走的那天几人还去隔壁市的机场送他。
开学季的到来,让高铁和飞机长期处于缺票状态,樊屿却看起来丝毫不慌,甚至在南星开学当天驾着新车溜了一圈。
这可让宏阳的高一新生吃了一惊!原来有大少爷竟在我身边。
南星也是开学季其中一员,可惜他是复读高三,复读这个词也不太标准,毕竟他只是休学重读。
不过在知道班主任是钢炮后,他便没了心思再想这些。
因为有了市状元这一名头,宏阳今年的生源要好上不少,学校因此也是信心倍增,直接采取军事化管理手段,要求所有高三学子住宿舍交手机。
所以樊屿以学长身份来演讲时,他还是非常意外的。
因为和樊屿约好了要去南大找他,所以哪怕是刚开学大多数人还比较浮躁时,南星已经沉下心分秒必争的集中精神。
他坐在第四排最右边,在门口处的视野盲区,因此不仅门外的人看不见里面,他也看不见门外什么情况。
当时李刚的数学课刚上完,教室里哄闹一片,南星习以为常直接充耳不闻低头做题。
“学弟学妹们好。”
直到讲台上传来樊屿含笑的声音,他才从题目中脱离,这声音他实在太过熟悉,毕竟星期天的时候还不要脸的在他耳边叫他“老婆”。
南星放下手中的笔,抬眸对上樊屿的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原来他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啊……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无一不在讨论他的长相以及身份,南星甚至还听到了有女同学说待会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这种情况南星许久没遇到了,但听郑瑶妍说高三那年有不少同学跟樊屿表白,夸张的是隔壁九中有学生翘课爬墙来看樊屿,啧,原来他这么招风引蝶。
南星感觉心里酸溜溜的,恨不得现在拿个麻袋把樊屿套上,打包扔出去。
偏偏他还不自觉,今天好像还特意收拾过,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学霸的沉稳,挺帅的,待会奖励他一拳。
他讲了半晌,然后同学们都极为赏脸的鼓起掌,李刚看着也很满意,满脸欣慰,在讲台上大肆吹鼓了一番樊屿,接着挥手表示:继续学习吧。
便带着樊屿往外出,南星只见樊屿出了教室,李刚卡在门口那儿,要走不走的,似乎是樊屿跟李刚说了什么,接着南星就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什么意思?南星没搞明白。
“南星,出来一下。”李刚冲着他招手。
啊,他明白了。
南星顺手将资料合上,往后推了一下凳子,无视其他人探究的目光,便朝李刚那儿走去。
“老师。”他扫了一旁站着的樊屿。
“那啥,你和樊屿也认识,聊会儿记得上课前回来。”李刚交代完,跟樊屿打个了声招呼,“我回办公室,你们聊吧。”
“老师,你忙。”樊屿回道。
两人的视线落在李刚背影上,直到对方消失在楼道里,南星才移开视线看向眼前人,“你怎么来了?”
这个楼层的班级全是高三生,大多数人除了上厕所都躲在教室里做作业,所以楼道里人并不多。
樊屿想伸手牵过南星,又害怕被人看见让他受到非议,因此影响到他的状态就得不偿失了。
樊屿说:“下节课是什么?”
南星想了想:“应该是英语,老师说要讲昨天发的那张卷子。”
樊屿说:“你应该全对吧?”
南星吃惊:“你怎么知道。”他英语应该是所有科目里最拿手的一科了。
樊屿笑了笑说道:“走走?”
英语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南星可不单纯的以为就是走走,他铺垫那么多问题,什么心思这不显而易见。
他思考了一下,英语逃课的话对进度影响也不大,反正那张卷子他也都会,“只要不耽误下午的课就行。”
樊屿说:“不会耽误就好,走吧。”
两人聊着便走出了教学楼,南星跟着樊屿,眼看就要朝大门那儿去,偏头问道:“所以你还没回答我,今天怎么来了?”
“可别说就是为了上台演讲,捕获芳心。”他说完还斜了樊屿一眼,脸上就差写着:我看你怎么狡辩。
樊屿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南星被看的心里有些不自在,虚张声势道:“看什么!”
樊屿眉眼间染上笑意,对着他逐字道来,“你,在,吃醋?”
第92章 带我老婆出去
最后两个字一说出口,就像踩到了南星的尾巴,“我吃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人都是我的,我吃什么醋。”
他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就差指着自己鼻子了。
南星在这里死鸭子嘴硬,樊屿走上前和躲在凉处的门卫大爷讲话,离得太远他也听不清,虽然没学过唇语,但看嘴型大概能猜到是在说自己,毕竟说话就说话干嘛总看他?
樊屿的交际能力还不错,仅仅几分钟两人便顺利通行出了宏阳一中,如果排除大爷最后那个奇怪的眼神,南星可能会更高兴。
“你和大爷说了啥?”南星很好奇,毕竟自从开学宏阳的管理就严格的要命,想要走出这座五指山,不仅需要班主任的签名,还要有年级主任的签名。
虽然南星的班主任就是年级主任,但通关程度也不容易,所以樊屿到底说了什么,就这么轻易地将他带出来学校。
出了校门,樊屿也没顾忌,直接牵过南星,不经意间炸出平地惊雷,
“我说你是我老婆,带我老婆出去吃点好的,他就放行了呗。”
“谁是你老婆!你真这么说了!?”
怪不得大爷的眼神那么奇怪,南星用眼睛骂了一万遍得意的某人,一边还偷摸回头朝校门口那儿瞄。
他们也才走了十几米远,南星这一回头刚好就对上了露出头吃瓜的大爷。
大眼瞪小眼,那一瞬间,双方都很尴尬。
因为这个对视,南星对樊屿的话深信不疑,并决定狠狠的奖励他一下。
做出战斗准备前,他要先收回自己被敌人握着的手,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也很麻利,因为樊屿牵他向来很紧,所以南星的力气不免用的大了些。
也就是他的力气用大了,没料到樊屿会突然松开,惯性作用下,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拳捶向不该捶的地方。
完,蛋,了
“额……”樊屿闷哼出声。
南星连看都不敢看对方,这太惨了,他半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杰作,懦懦的问道:“它还好吗?”
樊屿笑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个笑,可能是南星见过他最为苦涩的了,他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住了,***
男人的痛男人最懂。
于是南星陪樊屿站在原地缓了一分钟,期间他的视线飘忽在四周一切可能的地方,看树,看叶子,看蚂蚁,看地上的传单,唯独不看身旁装坚强的樊屿。
半晌,樊屿开口,“你这是故意报复。”
南星弱弱反击,“意外。”其实本人也觉得像报复,于是他采用惯常手段,反将一军:“谁让你在外面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