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 by虽矣

作者:虽矣  录入:12-11

绝妙之处是……
亚度尼斯有多么像人,就有多么不像人。
他生机勃勃。毫无邪念。不是淤泥一样的、使人窒息的邪念。他的邪恶只是生机的表现形式。
就像癌症。
癌症是怎么回事来着?无限分裂的细胞?差不多就那么回事儿。过于强烈的生机,让亚度尼斯变得有毒——话又说回来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有毒。
“你实际上没有试过。”亚度尼斯说,“你只是以为你试着离开过。”
他没有试过吗?该死,他以为他试过太多次了。这或许又是他的老问题,因为,正如人们所知道的,约翰·康斯坦丁是个很容易上瘾的凡人。
亚度尼斯拎起小魔鬼的后颈把她丢到地上,她迅速跑远了,长尾巴疯狂甩动。康斯坦丁才刚在脑中想了一下它蹦出的火星会不会烧掉房间,亚度尼斯就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走向窗前。
“看。”亚度尼斯在他耳边说。
窗外是灰沉沉的天空。细小的粉末漂浮不定。黄昏呛人得很,那肮脏的、腐臭的色调,仿佛他们置身于一个庞大如城市的脓疮里。
“这是十九世纪的景色。整个伦敦就是泡在排泄物、呕吐物和工业污染里的。疾病肆虐,罪行遍地,孤儿带着满身的伤痕在浸了半腐烂老鼠尸体的泥沼中乱跑。满城都是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人,那可比哥谭要华丽得多——哥谭有它自己的魅力,但它光鲜亮丽的那一面怪无聊的。”亚度尼斯说,“从这扇门出去,你就能步入十九世纪的伦敦。”
“……这是什么意思?”
“就当是一份礼物。”亚度尼斯说,“而且,我见过了你的伦敦。我想让你看看我自己的伦敦。不必担心,你看那些雾气,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有一部分我永远都在伦敦。”
康斯坦丁设法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说,就像是,从福尔摩斯还在的时代起,你就有一部分在伦敦?”
“没错。康斯坦丁。”亚度尼斯的声音,柔和地,微微发亮,“我注视你的时间远比你知道得久。”
祂从身后搂住康斯坦丁无力地向下滑落的身体。托举着,承担着。仿佛烟丝燃起的烟雾,施与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力道。
康斯坦丁感到完全的赤裸,和彻底的无助。
这世上没有魔法这回事。懂吗?没有魔法。不像科技这东西,你利用原理,辛勤劳动,换取报酬。科技,那就像是在种地,你耕耘,你收获,一清二楚。
魔法是欺骗。花招,伎俩,随便怎么称呼。拿走一份,奉还一百,一千,上万。债务不断翻滚,没有希望可言。
然而亚度尼斯……
总是那么的予取予求。
说一声,什么都能从祂那里得到。央求一下,祂也不介意给得更多。甚至什么都不用说,祂会愉快地自己找出点什么塞过来。
亚度尼斯。在那所有的混乱——该死,不像他,祂绝对有理由混乱并且就像猫吃老鼠一样自然——在那所有的混乱之下,是多么的友好。
天真。如果他有资格这么说的话。完全没有坏心思,没有任何“心思”。寂静的、深邃的一面镜子,反射着照镜子的人……
“你现在感觉到我了吗。”康斯坦丁问。
“是的。”
“很好。”康斯坦丁闭上眼睛,“很好。”

第197章 第六种羞耻(完)
倘若你是个教士,又恰巧不处于漩涡的中心,也就是说,终身的最高成就基本就是远离圣城、前往一个安定富裕却注定没有太多事务的教区,而这一未来已经唾手可得,那么时间的流逝就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一切都是老样子。每日祷告,主持礼拜,婚丧嫁娶,婴儿受洗……还有不间断的抄写经书和教导新人,这都是皮耶罗做惯了的事情。
当然,很多事依然是新的,比如他偶尔会在忙碌的间隙产生一些怀疑,对主的,对自己的,对人生前几十年奉行的所有宗旨的——他并不允许自己在这些思维的游戏中沉浸太长时间,只是,它们就像春日的荒地一样,无论如何都会冒出新芽,他对此别无他法。
当拉斐尔带着幸福的微笑,前来请求他主持一场秘密婚礼时,皮耶罗想,啊,这就是她的意思,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皮耶罗答应了。没法不答应。就算没有那一小段和玛格丽塔的谈话,他也无法拒绝拉斐尔洋溢着喜悦的面孔。
他的心还是为之轻轻地跳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已经预感到这整件事绝不会有好的结局,也或许是因为一些对他而言过于朦胧和不明确的想法。忽略那些想法并不困难,皮耶罗不知自己是该为此遗憾还是松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亲爱的皮耶罗!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拒绝呢,这样的话,婚礼难免会失色。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见证人,我,玛格丽塔,再加上你,一切都齐活了!”拉斐尔带着灿烂的笑脸说。
“恕我直言,‘秘密婚礼’这一事件本身就足够僭越。”皮耶罗的面孔比刀锋还要冰凉和僵硬,“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发疯……上面的人非常欣赏你,你有大好的前程,拉斐尔。”
他说到后面化语言已经变得略带警告之意,而拉斐尔的回应是更加明亮的大笑:“噢皮耶罗,别再为我担心了。我会过得很快乐的,每一天都是我想要的生活,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婚礼的当天万里无云,场地则是森林的正中。玛格丽塔带领他们来到这地方,一路轻车驾熟,仿佛对这座森林谙熟于心。
皮耶罗从未进入过这么深的地方。这里的树木参天蔽日,枝叶繁茂到令人不安的程度,虬结的数根凸出土壤,表面覆盖着一层茸茸的青苔,却又寂静得像是没有任何生灵,无论是大点的鹿还是小点鸟雀、兔子都不见踪影,好像那些小动物都知道即将发生点什么似的。
在选定的位置,他们清理了碎石和枯叶,用洁白的亚麻布将地面隔开,又在上面铺上柔软的棉布。大一点的石块搭建起小小的圣坛,周边摆上黄金的烛台、酒杯、圣器和大捧的野玫瑰。
一切准备就绪了,在皮耶罗的祝词中,玛格丽塔和拉斐尔交换了戒指,喝下杯中的葡萄酒。喝酒时,皮耶罗注意到,不像是拉斐尔一饮而尽,玛丽格塔先浅浅地啜饮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地喝光了它。
又一个不祥之兆,皮耶罗想。他冷眼旁观,清楚只有拉斐尔一人沉醉于莫大的喜悦之中,玛格丽塔并不像他那样快乐和忘我。
婚礼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平静地凝视着拉斐尔的神情,为他向她投去的每一次注视微笑。
“你今天没有佩戴珍珠呢,亲爱的。”皮耶罗听到拉斐尔柔声问,“终于对它们失去兴趣了么?”
“我还没有对它产生兴趣呢,拉斐尔。”玛格丽塔告诉他,“我知道某一天会,但不是现在。我只是对它有一种预感,大概地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往后我不会再佩戴珍珠了,亲爱的。你送给我的臂环就很漂亮,我会戴上的。”
拉斐尔似乎是了然地点了头。
他们省略了大部分的婚礼仪式,同样也省略了送入婚床的那一步。按常规的情况说,新人要在见证者的面前履行彼此的责任,换句话说,就是公开进行夫妻的活动。皮耶罗不情愿凑上去,拉斐尔和玛格丽塔倒是都不在意——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拉斐尔是有点疑虑的。
“恐怕会吓到他。”拉斐尔对玛格丽塔说。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拉斐尔,他的胆子是很大的。”玛格丽塔意味深长地说,“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但决定假装自己没有发现。很聪明。缺乏好奇心是个优点。”
皮耶罗匆匆离开了他们,身后是一高一低交错重叠在一起的笑声。拉斐尔的笑声明快爽朗,玛格丽塔的笑声低柔如溪流。
彻底远离他们之前,鬼使神差般的,皮耶罗回头看了一眼。
乳酪般的皮肤,渗透着樱桃酱般晶亮甜蜜的色泽。交缠的四肢压进厚实的棉布里,玫瑰花瓣被波浪带得泼洒飞扬。
树木的枝叶微微晃动,叶片摩擦得簌簌作响。
有意——但更多是无意的,皮耶罗淡出了拉斐尔的生活。
他毕竟有教务要处理,而拉斐尔也毕竟是举世闻名的大师。很快的,新的画作订单就被送到了拉斐尔的手中,圣父也给了他新的任务和新的要求,拉斐尔要么就足不出户地待在画室里,要么就出现在某个权贵的宴会上,做着那些他驾轻就熟的交际。
流言有很多。
拉斐尔肆无忌惮地带着玛格丽塔到处走——好似完全不明白这样一个绝世的美人儿出现在眼前时人们会作何反应一样,他也一如既往地慷慨,将各种人带回家中,招待他们,请他们参观,与过去不同的是玛格丽塔在他的家中。他们结婚了,是的,可那是未曾公开的婚礼,玛格丽塔的形象可想而知。
有更多的流言。
玛格丽塔的流言,真真假假,皮耶罗懒得分辨。偶尔拉斐尔依然会和他在酒馆中打发时间,拉斐尔的笑容依然璀璨和美丽,他比起过去沉静了一些,皮耶罗并未提及那些大街小巷里的肮脏话语,是拉斐尔主动说起的。
“你知道,她就是那样的。”拉斐尔说,用一种皮耶罗无法解读的意味深长的语调,“她——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就是那样的。”
“你是说‘他’。”皮耶罗主动戳破了。
“他?噢,他很好,比我想象得更温柔和热情,真诚,但有些笨。”拉斐尔的笑容里多了些柔情,“很年轻,缺乏经验,急躁,毫无疑问地可爱。他很有感情。几乎有感情得有些绝望……”
“你确定这些词不是在说你自己?”
“我嘛。”拉斐尔喝着酒,“我早就知道了。”
皮耶罗确定了从为他们主持婚礼的那天就知道的事:“你疯了。”
“难道不是这样么?知道更多的人总是更疯狂。”拉斐尔说。
他们匆匆分别,皮耶罗启程去了自己的教区。临别时玛格丽塔也到场送他,她看上去一如初见,神秘,寡言,美到不可方物,更增添了许多诱人的迷离之感。那双大大的眼睛望过来时,皮耶罗确凿无疑地看到了其中涌动的饥饿与情欲。
光晕灼灼,使人目眩神迷。
这真他妈糟透了。皮耶罗想。
他和玛格丽塔一起默默无言了一会儿,玛格丽塔说:“你变了很多。”
“你也是。”
“我没有。我不能。”玛格丽塔说,“你看,拉斐尔就是那么特别。他一眼就明白了。而我当时连自己都不明白。”
“……”
“你为什么不拒绝或者阻止他呢?”玛格丽塔问,“我看得出你后悔了。”
“我不能拒绝。”皮耶罗说,“我也没有后悔。拉斐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理解但信任他。我只是不清楚他知道的是这个……”
他想说很多和不忠有关的话,可最后还是哑然。
“你过得幸福么。”取而代之的,皮耶罗问。
“什么?”
“你听到我的问题了。”
“我有拉斐尔。”玛格丽塔说,“谁敢说我不幸福?”
皮耶罗对此的反应是耸耸肩。这么看,他对自己说,答案是不。
多年后皮耶罗听到从圣城传来的消息,说拉斐尔·桑西,蒙神宠爱之人,艺术大师,主的虔诚信徒,于圣子受难日诞生,也同样在圣子受难日溘然长逝,年仅37岁。
遵从他的遗愿,拉斐尔被安葬在万神殿中。
葬礼前社会各界各个阶层的人都前往同他做最后的告别,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艺术家们恭敬地陈列在他的灵枢前致以景仰与哀悼。圣父亲自为他主持葬礼,罗马圣城为他的离世哀泣。那听起来已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了,皮耶罗精神恍惚,深夜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于是从床上爬起来,端着一盏烛台,前往教堂祷告。
他在大厅里看到了玛格丽塔。
再见他恍若隔世。
皮耶罗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玛格丽塔凝望着十字架上的圣子,说:“我陪伴他到他肉体损毁的最后一刻。”
“我想也是。”皮耶罗说。
“我也将陪伴他到他的灵魂与精神离世的最后一刻。”
“我想也是。”皮耶罗说。
玛格丽塔侧过头,面带微笑,语气柔婉:“拉斐尔临死前还在作画呢。是他的自画像。他画得非常美,我把我的皮肉剥下来作为画布,又把血和骨头制成原料——都是拉斐尔这些年里教过我的。我在他身边也就学会了这些打下手的事情,其实我还挺喜欢照顾房间和打下手呢,画画反而不太感兴趣。”
不知怎么,皮耶罗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所有皮肉、血骨的内容。
“他知道?”他问。
“我没有问,我猜他应该是知道的。拉斐尔知道好多东西啊,他并不真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是能理解。”玛格丽塔拨弄着头发,一条染成靛青色的丝带扎在他的长发间,用金线绣着拉斐尔的名字,“他最终还是完成了。”
“……为什么来见我?”
“似乎是一种例行公事的礼节。人类的时间太过短暂,所以要好好告别,这是父亲残留给我的一点印象。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为你准备表演或者宴会,可是你好像不太享受这些,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你现在……”皮耶罗打量着玛格丽塔,“是换了一具身体?”
“这只是一种投影。一个幻觉。”玛格丽塔说,“我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准备一具新的身体,换一个名字,去新的时代。”
“他走得太早了。”皮耶罗情不自禁地说。
“这是他自己的愿望。他说他的生命该在这里结束了,人类的道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艺术的道路也走到了尽头。拉斐尔就该在这里结束。”玛格丽塔停了一下,“啊,我想你应该会希望能欣赏拉斐尔最后的画作。”
皮耶罗预备着看到玛格丽塔从空气中拿出一幅画像,然而,他看到的是从教堂门口走来的人影。那形象如此鲜明和熟悉,皮耶罗呆住了,浑身战栗,莫大的惊惧和痛苦从他心底爆发出来,他像垂死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巴,发出模糊而断续的哀声。
“桑西。”玛格丽塔说,“奇怪,你吓到他了。皮耶罗胆子一直很大的。”
那个同拉斐尔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和拉斐尔一模一样的笑脸,流露出和拉斐尔一模一样的温和,表现出和拉斐尔一模一样的熟悉。但一切都不正确,不自然,不正确,太不正确。一切都是错的。大错特错。拉斐尔已经死了。
“我已经告诉过她这会吓到你,可是她坚持要我同你见上一面。”桑西的笑容健康、明亮,他生机勃勃,完美远胜过拉斐尔本人,“好多年没见了,亲爱的皮耶罗——说起来真是巧合,你刚好老了,我刚好年轻很多,我们看上去和当年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呢。”
皮耶罗感到一种缓慢沸腾的愤怒在心中爆发:“这太荒谬了!难以置信!”
他转向玛格丽塔:“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亵渎——这是、这是——”
桑西插嘴:“我说了他会是这种反应的。”
皮耶罗捂住心口,重重地摔在座位上。他悲哀地喘着气,突然之间,他不晓得自己的情绪到底落脚于何处,不知道他是被这姗姗来迟又突如其来的拉斐尔真的永远离去的念头冲击得失去理智,还是为玛格丽塔的态度和反应感到空虚。
“你会陪伴拉斐尔直到他生命的尽头。这已经是他生命的尽头了!”他不顾一切地喊道,“该死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已经结束了!你的诺言已经实现了!”
玛格丽塔纠正他:“正在实现。拉斐尔是不朽的凡人,我的想法依然成立。”
“你幸福吗?你真的爱他吗?别这么荒谬!”
“他给我的感觉依然还在,永远都在。我有拉斐尔。”玛格丽塔笑着说,“这就够了。”

第198章 第七种羞耻(1)
斯特兰奇眺望着远处的山峰,从圣所往外看,能从很远的距离看清天空飘荡的浓云,与几乎同浓云混合在一起的狂风暴雪。
这里的天气一向这么恶劣,登山者到攀登到这一海拔后总是很谨慎的,他们绝不会在这种天气出发,然而,总有些人运气不好,明明出发前一切正常,天气预报显示的也是晴空万里,偏偏走到末尾的地方后风云变幻,将本就能轻松置人于死地的攀援之旅危险程度提高到崭新的等级。
法师们通常不会管这些凡人的死活——那和仁慈、残忍之类的道德形容完全无关。
这是个很简单的分工问题,好比说,在斯特兰奇还是外科医生的时候,假若送上来的病人是死刑犯,再过一天就是执行日期,他也得为病人做手术,因为他是医生,他的工作是救助病人而不是执行死刑。
换到现在,道理也是一样的。他还是古一法师的弟子,他的任务是学习、训练,做所有学徒该做的阅读和笔记,整理那些绝不能从圣所中泄露出去的古老秘籍,而非出去救人。
不过,斯特兰奇总是会悄悄地为那些濒临死亡的登山者施展法术。只要布置下来的学业全都妥善完成并且成绩优异,古一法师就会保持沉默。
“你又在看那边了。”王法师说,怀中捧着报纸大小、比字典还厚的古书,“集中注意力,好好读书。”
“是,是。”斯特兰奇心不在焉地应道。
他和王法师的关系在近段时间里突飞猛进,主要转折点是他从……回来之后,同时受到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巨创。
尽管心灵上的创伤更为严重,但身体上的更为明显和难以解决,斯特兰奇又拉不下脸去求助古一法师,不知怎么,他直觉地知道,古一法师那张缺乏性别感、僵硬苍白的面孔上,一定会流露出暧昧而又似笑非笑的神色,而那是斯特兰奇宁肯对着王法师低头也要避免的。
王法师确实彻底地嘲笑了他一通,倘若一定要有个词汇来形容王法师当时的表现,“歇斯里地”也不足以表达那狂欢节般的场面。
好在王法师嘲笑归嘲笑,笑完了还是在图书馆中找到了解决麻烦的书。斯特兰奇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地通读全册,过程算不上有多辛苦,主要是痛不欲生:想知道脑子活生生地被切成无数块然后再头颅里融化是什么感觉吗?
坏消息,假若有人能经历一遍,肯定会不可逆转地丧失理智。
好消息,疼痛感不比末趾撞到桌角更严重。
斯特兰奇简直是服了气了。他对康斯坦丁的敬佩抵达了一个可怕的高度,甚至超越了他对亚度尼斯的提防与恐惧。
毕竟怪物是怪物没什么值得吃惊的,可理智健全的人类爱上怪物……这个,斯特兰奇实在不能理解到底怎么发生的。
“认真读书!”王法师严厉地提醒他。
他的视线集中在斯特兰奇的胸口,因为斯特兰奇的手正无意识地放在那里。胸口的空洞已经消失,但这一经历还是给斯特兰奇留下了一个坏习惯,他在沉思时总忍不住将手放上去,感受自己的皮肤和心跳。
“没什么。”斯特兰奇放下手,“我很好。”
“没人问你。”
“我就是想说我很好。”
王法师哼了一声。
他们笔直地站立着,默默翻阅,记忆并理解着纸页上描绘的符号。斯特兰奇的一生里从未停止过学习,因此很轻易地重新进入了状态,反倒是王法师心神不定。
“现在是谁在分心?”斯特兰奇冷不丁说。
“……”
“王?”斯特兰奇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有糟糕的预感。和古一法师有关的。”王法师脱口而出,“它越来越紧迫了,你觉得我应该去问问古一法师吗。”
“你什么时候修习的预言术?是哪个流派的?”斯特兰奇不假思索,“考虑到你是东方人,我强烈建议你选择东方特有的方式进行占卜,毕竟我们都知道预言术需要血统,不同体系之间的解读方式更是南辕北辙。东方的典籍太难懂了,我还卡在文字学习的那一关,为什么东方秘术还分地区有不同的方言……”
王法师重重地将书放下,考虑到那本书的大小和厚度,不妨说他是将书砸上去的。
斯特兰奇的声音戛然而止。
“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到。”王法师说,紧紧地盯着斯特兰奇,“你的天赋远胜于我,感知更是纯粹的天赋。古一法师和你谈过没有?”
斯特兰奇几乎要翻白眼了:“噢拜托。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久,你觉得她会说什么话?”
王法师绷紧了脸。
巴恩斯放松身体。
从脸颊到肩膀,从手臂到小腿。他扣紧脚趾又缓慢松开,完成了放松的最后一步。喷头洒落的水流冲刷着体表的汗液与灰尘,朦胧的水汽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盘旋,形成漩涡,又被水流击碎。
有点像罗杰斯,他出神地想,击碎了旋涡的、温暖的水流。
他空白的脑海中几乎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而后一切归零。他笔直地站在水流下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令皮肤微微发麻的有力触感。他在心里默数数字,六十秒后,他关掉水龙头,从浴室里走出来,擦干净水珠,换上崭新的T恤和牛仔裤。
“巴基?”
“我洗好了,你去吧。”巴恩斯说,“你为什么买印着卡通角色的T恤?”
“呃,融入新时代?据说这是最近很受欢迎的动画角色。”
巴恩斯扯起布料低着头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史蒂夫:“这是根画了五官的腌黄瓜。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史蒂夫诚恳地说,“他似乎是个疯狂科学家,在自己身上做人体实验什么的,还做了超级多超级变态的事情,但人们还是很喜欢他。你知道,觉得他超级聪明超级酷什么的。”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双眼闪闪发光。那种真诚几乎让人觉得无法忍受,甚至无法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似乎他的真诚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尽管它令人安慰的程度和它令人受伤的程度一样多。
巴恩斯松开布料。他说:“史蒂夫。”
“人们恨我,史蒂夫。”他又说,“我不是动画角色。我是真实的。我的过去是真实的,我造成的悲剧是真实的。别这样。”
“别这样,巴基。”史蒂夫依然在笑,但这次笑容里流露出悲伤,“你回来了,你恢复了,我们可以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人生的新开始,不是么。”
“我没有向后看。我只是不像你那么——向前看。”巴恩斯缓慢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给我些时间,好么。你不需要像这样做。”
发现老朋友还是老样子既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又让巴恩斯如鲠在喉。
推书 20234-12-11 :爱情公园—— by卡》:[近代现代] 《爱情公园》全集 作者:卡比丘【CP完结】长佩2023-12-08完结收藏:32,468 评论:30,410 海星:137.58万点击:196.55万 字数:10.61万 人气:861.64万文案:他住在不能谈论爱情的爱情公园唐既明*许渭尘(不知道没有开始算不算破镜重圆)标签:年上 HE2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