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其实是在掩盖事实,他挺喜欢今晚这顿饭的,比以往参加过的应酬都让人舒服。
但他又不好意思把和赵之硕的聊天说出来。那真是太矫情了,整得他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怎么还和人打听这个。
他说完顺嘴又说:“说真的,你别看李淇风私下冷冷清清的,在饭桌上他说话可有水平了,我学都学不会,要不说他能前程锦绣而我一塌糊涂呢,没那个眼界,诶,好像昨天热搜说李淇风工作室签人了是吧?”
张邈远说:“嗯,签了两个。”
“还得是他有本事。”宋涵实话实说,“他还不到三十岁,按这个势头,到他三十五岁,他那工作室和娱乐公司也没区别了。”
张邈远笑道:“那可能还是差很多。”
“哈哈哈。”张邈远踩李淇风的样子就很搞笑,惹得宋涵亲了一口他的下巴,笑嘻嘻地附和,“那肯定不能和张董比,张董会投胎,开局娱乐圈资二代。”
张邈远点头:“所以你跟我是对的,与其随人艰苦创业,不如与我坐享其成。”
宋涵笑疯了,手搂住张邈远脖子摇头晃脑,张邈远虽然也笑,但笑得内敛,很快他轻声说:“但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所以我没对周屹说要定你做男一,你也并不适合做这个本子的男一,这是个好本子,我盯了很久,男二适合你,这会是一个让你出彩的角色,我想你不会怨我,但我得告诉你。”
克制和理智、隐瞒和坦诚都在张邈远身上并存。特别是他面对宋涵,看似矛盾,实则和谐。
喜欢他的普通,却又不甘他平凡,想送他一步登天,却又舍不得漏看他踏实走出的每一个脚印。
宋涵的吸引人中就有这么一点,他努力的每一个闪光点,都如钻石璀璨耀眼,让张邈远渴望把每一个粒钻石都收入箱箧,待他登上最高点的时候再攒成王冠戴他于头顶。
那才是至高的荣耀,顶级的快乐。
宋涵敛了狂放的笑,却也意犹未尽,他挂在张邈远脖子上,眼底一片潋滟光泽:“哪里的话啊张董,你对我够好了,周制夏导那样的高枝靠我自己也不知道哪年才攀得上。”
张邈远浅笑:“你攀得上,《溺闭》不就是你自己攀的。”
宋涵点点头,不否认自己:“他们都是有自己坚持的人,我不好,他们不会要我,你也不会送我进去。”
他戳了戳张邈远的脸颊:“你可以把我当金丝雀养,也可以把我当小麻雀养是不是,只要我喜欢,我高兴。”
张邈远笑开了,手上捏了一把宋涵的腰:“那也不能彻底养成小麻雀,外面那么大,天那么高,一不留神你可就飞远了,我得时不时撒两把粮食勾着你不是?”
“哈哈哈哈。”都到这儿了,什么矫情难为情都没了,宋涵忍不住了,他抬头说:“我告诉你啊,今晚我问赵知硕他为什么想到结婚的,他的意思就是水到渠成,你说,我想水到渠成这是不是奢望?”
张邈远问:“你用奢望两个字,那你告诉我你要的是哪种程度?”
宋涵说:“最低标准办个酒席呗,最高标准,办十桌!”
“这就是奢望了?”
“那我为这事都和李淇风吵过架呢,我都吃了一次瘪了,心里有阴影,标准自然也低了。”
张邈远笑他:“没出息的样子。”
“嘿!”宋涵掐住张邈远的脸颊,“你之前还夸我有出息的,你这会儿又要撤回消息是不是。”
张邈远被扯着嘴,笑就很扭曲,但话说得很清楚:“那就办呗,我给你办十一桌,凑成一心一意,你说,这豪不豪气,大不大胆。”
“哈哈哈哈哈。”宋涵松了手,贴近张邈远的脸颊,“你的意思就是你将来愿意和我水到渠成,走常规流程了?”
他这么说完,张邈远竟然直起身把他推开了,然后张邈远伸手从旁边的茶桌花瓶里抽了一只海芋出来,递给宋涵。
宋涵接了花:“干嘛?”
张邈远转身面对宋涵,认真地说:“你拿好啊,现在它就是你的魔法棒。”
宋涵说:“哈?你几岁啊?”
张邈远却从容自若:“法律会给予普通婚姻保障,但对我们来说在这个环境里,那和随便一张纸没有区别,在一起,分开,感情可合可裂,权益无从申诉,所以我从来也没想过这样的事,但你想,我就得跟着想。我得对我的感情负责,无关环境,圈子,他人,只关系于你,这又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你只要敢提,我就敢答应。”
“现在,你拿你的魔法棒许下愿望,我就让它实现。”
纯白的海芋染上景观灯轻薄的暖光,笔直的枝蔓确实像极了魔法棒,冬日的风吹过,散了点花香,这一瞬间宋涵想,春天已经不远了。
他想完摸了摸一体的花瓣,然后把花朵拿在张邈远的眼前如同施法一般晃了晃,等晃完最后一圈,他啪地把花朵砸在张邈远的脑门上,砸得张邈远眨了下眼。
宋涵笑起来,一把拥住他:“我就这么问问,你这么认真和我说弄得我心里痒痒的。”
“阿姨说你年轻的时候到处跑性子野,我就觉得你不太像个喜欢被束缚的人。”宋涵蹭了蹭那脖颈,“但你现在答应我了,你就不能反悔。”
“你可不能这么想我。”张邈远不太满意,“有责任心和喜欢冒险又不冲突,那我现在还不管着公司,锁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她怎么不说我点好的。”
他拍了拍宋涵的背:“你放心吧,我说出去的话,不反悔的。”
宋涵下巴枕着他肩膀,闭着眼问:“那我们能选在一个春天吗?就我们才认识的五月,不热不冷的,花又多。”
张邈远揉了一把颈窝扎得他痒痒的头发,具体是脖子痒,还是心痒,他一时竟然也有点分不清,这别样的情绪让他陌生,又让他舒坦,他说:“行啊,你定,随你。”
“明年,后年,多久都可以。”
“只要你想,我就愿意。”
《迎风而上》下映时以33.2亿的票房收尾,和创达预计的35亿差了点,位居春节档票房排行第四。
而春节档票房第一的电影票房是55亿,创历史票房新高,并且会延期放映一月,《迎风而上》与其相比就稍有逊色。
但张邈远很乐观,前两年经济低迷,如今的回升速度是他很渴求的,差这一两亿并不打紧,广阔的市场就是星辰大海。
这种辩证的看法让宋涵豁然开朗,总觉得创达以后得重回巅峰。
张邈远之前和王幡说的话也应验了,电影放映后宋涵小小的火了一把,微博粉丝每天都在长,随着票房的增长,通告也接踵而至,宋涵筛筛选选,就挑了一个。
他计划好了,在夏柯周屹那部片子开机前,他得留一部分时间做准备。
那顿饭局后剧组那边就给宋涵发了部分剧本和人物小传,宋涵埋头看了一遍,差点没把张邈远肩膀拍肿了,说了十遍张邈远够义气,留这么个好本子给他。
这部片子叫《移山行动》,这是一部主旋律电影,讲述了一个刑侦缉毒的故事,但不同于大部分缉毒剧,这部剧的切入点很细微,讲一个普通的缉毒干警和小毒贩之间的较量,以微知著,展开使命、人性、牺牲等主题。
宋涵拿到的男二角色叫金三,初中时父亲赌博散尽家财,母亲拉着他和哥哥姐姐一起开煤气自杀,只有他活了下来,从福利院逃跑后开始混迹社会,最开始接触毒品是被人拐骗做了运毒的马仔,做这行来钱太快,渐渐他自甘堕落,沦陷其中,开始小范围贩毒。
男主顾祖辉,一名在缉毒科名不经传的小警察,被派去金三身边做卧底,由此展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并非是大开大合的剧情,却十分耐人寻味其中的善与恶,罪与罚,平凡和伟大。宋涵读完剧本后几乎是一头就扎进了人物里,什么戏路窄不窄的,窄你的去吧。
真的没有任何一个角色是相同的,任何一个角色都是挑战。
准备去试镜的头一天,张邈远下班回来老远就看见宋涵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头顶的吊灯,目光有些溃散,张邈远走近看到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根针管,旁边还散落着些白色粉末。
心瞬间坠落万丈深渊,张邈远拽起宋涵大喊一声:“你在干什么!”
宋涵头一摆打了个冷战,瞳孔归位后一脸迷茫:“什么?”
张邈远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宋涵目光一晃,转瞬笑了:“你想什么呢,那是洗衣粉,不过原来药店很多都不卖针管啊,我以前都不知道。”
真玩意儿在国外太常见了,在娱乐圈整东西的人也不少,张邈远关心则乱,这才松了手:“我怕你魔愣了。”
“我看是你魔愣了。”宋涵又躺回沙发,“明天就得试镜了,我提前不得练习嘛,我很想拿下这个角色。”
宋涵现在观察出了张邈远是个穿西装不爱打领带的人,看着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一旁坐到自己身边,肌肉把衬衫撑得饱满,偏偏领口露出一大截,荷尔蒙从那个缺口疯狂地往外窜。
他忍不住拿脚尖勾了勾张邈远的脊椎,却被张邈远按住了脚裸:“没有拿不下的,签合同的时候注意看有没有把报奖条款写进去,明年的电影节必须把你送报最佳男配。”
这点弯弯绕宋涵有经纪公司的时候也清楚,电影奖项的送报名额是有限的,虽然最佳男配一般都会送报,但不排除别的男配也有这样的想法,谁先把这条签进合同谁就有优先权。
宋涵点头:“我知道了。”
张邈远“嗯”了一声:“周屹这个人有眼光,他要用这部戏搏明年的最佳剧情,而夏柯想要拿最佳导演,两人各有计划,这部戏对你就显得格外重要,你如果拿了最佳男配,几乎将以新人的局面重回娱乐圈,你现在不逐利,但你需要名,这样你才有更多的选择权和话语权。”
“我和周屹各自欣赏,但他依旧不愿意签创达,我尊重他,所以你看我也不是万能的,左右不了别人,他也左右不了市场的博弈,而你们也左右不了观众的评说,面对别家公司的艺人,我们只能做到先下手为强,写进合同,无后患之忧。”
宋涵本来只是在揣摩角色,被张邈远这一通剖析才突然发现张邈远早就为他想了很多,他也不是没考虑过未来,只是他的思想更趋于水到渠成,不及张邈远的未雨绸缪。
脚尖钻进张邈远的衬衫里,宋涵笑起来:“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经纪人耶。”
张邈远在二月的时候已经报名了经纪人资格证的考试,考试时间在四月,他还买了资料书,下了班就在家孜孜不倦。
宋涵毕了业再没考过笔试,他六月要参加的话剧院考试也只有面试,好奇拿张邈远的资料书看了一眼,什么民法典,法规行规,文化精神,政治素养,那东西虽然和剧本一样字多,但架不住实在是枯燥无味,看得他脑仁疼。
张邈远说,这算什么,我读MBA都小菜一碟,我导师还想让我直博,但他不知道我有家业要继承。
宋涵读书时的成绩一直就中上,没顶尖过,他哈了一声说,NBA?你读NBA是什么鬼?
等他缓过神来,把张邈远做的练习卷子一看,果然惊为天人。
张邈远明明就看了那么一遍资料书,写了几张真题卷子,宋涵感叹,张邈远怎么就不会生孩子啊,这基因不传承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邈远被宋涵的脚趾挠过腰,略痒,他抽出那只不安分的脚,拽着脚裸一扯,把人往自己怀里拉。
宋涵自知要完蛋了,忙说:“我明天得试镜!你不能……啊!疼疼疼!”
自作孽不可活。
因为金三这个角色就是给宋涵的,第二天的试镜没有其他演员,夏柯带人盯的试镜。
宋涵在试镜前做了不少功课,他自认为算是个带演技天赋的演员,但这点天赋是不多的,不靠后期去弥补,很难长时间维持,只是他这点天赋有一大好处就是,只要他努力去琢磨,开窍得很快。
这次他甚至跑出门去街头巷尾,和小娱乐场所蹲过一阵子,观察人的状态,有两次他还蹲到了别人打架,警察来之后他就躲在人群里观察每个人的表情行为,收益颇丰。
如今张邈远给他铺了路,机会就摆在面前,他得认真地去搏。
心里的灰烬复燃出一撮小小的火焰,他也期望能靠这次的表演角逐本年的最佳男配。
斗志燃起来,什么都浇不灭。
试镜整个过程宋涵发挥得不错,夏柯很久没用宋涵了,却一如既往被宋涵惊喜,在夏柯眼里,宋涵并不是最好的,却是最能在关键节点出彩的。
他有股子劲儿,不拧巴不羞怯,一切随角色而安心神,这是做演员的品格。
开机是在五月,会拍摄到十一月,拍摄地点将从内陆到边境线,横跨半个国土
张邈远明面上豪气冲天地把人送进组,私底下宋涵还是察觉到他的远愁近虑,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最明显,压着人不让躲,醒了又不让动,喝水吃饭都得过他的手,很霸道强势,却又异常温柔。
他不放心他,但他一个字都不肯说,自己憋着。
宋涵假装不知道,三月去拍了他接的那部古装权谋电视剧,在剧里做男四。
他没为自己演出了《迎风而上》这样三十多亿票房的电影而觉得高傲,没有张邈远,那都不是他能肖想的东西,没有整个剧组的配合,也没有他多少闪亮的时刻,他就是个男配,不是月亮独一无二。
那部电视剧拍了一个多月,在四月十号,张邈远生日前一天宋涵回了S市,他回来那天张邈远微信里说等得爱都淡了,不愿意去机场接他,但在机场外,张邈远又像只河豚似的站在阳光下。
张董闹脾气呢。
宋涵看到张邈远的瞬间就扑上去,笑道:“生日快乐张喵喵。”
他拍了一个月古装戏,假发套黏得额头有些泛红,张邈远看着那些痕迹,憋了一肚子话瞬间又咽了回去,把人扔上车:“你最好让我快乐。”
本着没有什么别扭是上一次床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沙发浴室都上,也可以是夜晚到清晨,一整个通宵。
即使昨晚熬了个大夜,这晚宋涵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上床前甚至喝了杯咖啡,一股熬夜完成作业的架势,张邈远又被他逗笑了,两个人磨来磨去,最终又没大干一场。
难得的温柔。舌头勾着舌头,耳朵磨着鬓角,呼吸交错起来,五官尽失。
宋涵迷离地看张邈远的眼眸,张邈远微微一笑,把他按进了被子。
探出头呼吸的时候又得到了一个温柔的吻。张邈远低声说:“不让你受累,但你得哄哄我。”
半夜两个人都还没睡,窗外刮起风,树叶沙沙响,宋涵窝在张邈远怀里和他聊些琐事,聊着聊着他那咖啡也不起作用了,困恹恹地闭上了眼。
张邈远不满地捏他下巴把人弄醒:“我理解李淇风了,我这是守活寡。”
宋涵笑了:“你不应该是理解我吗?怎么?没把你哄好?你也要出轨?”
张邈远不屑:“理解不代表认同,我傻逼才学李淇风,但我有的是办法把你关在家里。”
“啊张董,”宋涵翻了个身面对着张邈远,嘴唇蹭了蹭他的下巴,闭着眼睛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是要反悔吗?”
张邈远掐了一把宋涵的腰:“有些事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和你一天天过来,分开的一天天我竟然也冒出不舒服,现在我真心都给你了,我反悔我才亏死。”
宋涵哈哈一笑,一只手穿过张邈远的腋下,轻轻抚他的背:“那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哄哄你?”
张邈远下巴戳戳宋涵的天灵盖:“讲来试试。”
宋涵便说:“小松鼠和小熊是好朋友,小松鼠住在上游,小熊住在下游,小松鼠想念小熊的时候就会在水里放一只纸船,而小熊是放一只风筝,有一天他们吵架了……”
外面的风声持续,却和被窝里的故事语调一样轻缓,轻轻柔柔地磨人耳朵。
“小松鼠折了很多纸船却不敢放进水里,有一天它忍不住了,在纸船里写到‘如果你愿意和好,就放一只风筝吧’。”
张邈远垂下眼睫:“你这是在哄我原谅你吗?”
宋涵摇摇头:“我又没做错事,干嘛让你原谅我。”
不待张邈远掐他大腿,宋涵笑着把头彻底抵进那个宽敞温暖的怀抱,轻声说:“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风筝,因为……你手里有风筝线,张喵喵———”
“走到哪里我都会回头去看你,喜欢你,好喜欢你。”
窗外下起了雨,春雨蒙蒙,温润潮湿,心像陷进了沼泽无法自拔。
这是宋涵第一次说喜欢,即使他们在一起时欢喜在他脸上一目了然,但当这两个字颠倒过来,一切都翻天覆地。
他都还没说爱,心就被这场春雨灌满了。
这一夜张邈远做了一个梦,梦里宋涵站在悬崖边上冲他挥手,他慌张地跑上去想拉住他,却见宋涵稳稳地站在了边缘,指着天空说:
“张喵喵你看———”
然后从悬崖之下,升起无数彩色的风筝,直冲云霄。
“春天了,张喵喵。”宋涵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们去放风筝。”
......
“张喵喵。”
“张喵喵。”
张邈远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朦胧的白色,但凛冽的清香已经蹿进了鼻腔。
紧接着唇上就被贴了一个柔软的吻,宋涵把那束从院子里剪下的百合按在张邈远的枕边,两只手稳稳地把他的头箍在中间。
“三十五岁生日快乐。”宋涵亲了亲他的鼻尖,“希望你心想事成。”
同一句祝福你送我我送你,但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贴切,晨光投过来,让宋涵的头发边缘都发白发亮,张邈远看着,眼里莫名生出一点酸涩。
仿佛有一瞬间,他看到了他们白头到老的模样。
很快乐。
说来也巧,张邈远生日这天《溺闭》也正式上线,不过要等到晚上八点,上午他们得去张邈远父母那里,池伶昨晚就打了电话。
自从池伶见了宋涵,问宋涵要了电话加了微信,没事就打个电话嘘寒问暖,宋涵在外拍戏的那一个月池伶至少打了五个电话,还给他定了两顿餐。
宋涵之前还嘲笑张邈远被叫邈邈,现在他也变成了池伶嘴里雷打不动的涵涵。
生日午宴上,池伶准备的菜品一半是张邈远喜欢的,一半是宋涵喜欢的,生日蛋糕是她自己做的,芒果馅。
张邈远落座后毫不留情地说:“宋涵芒果过敏,每次他回来你别弄带芒果的东西。”
池伶大吃一惊:“天啦,涵涵我不知道,你别怪阿姨。”
宋涵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吃他的生日蛋糕有点遗憾。”
他刚说完旁边就递过来一把刀,张邈远道:“那你帮我切吧。”
宋涵猜张邈远以前应该不怎么吃池伶烤的东西,他就眼睁睁看着张邈远吃下整块蛋糕后池伶红了眼眶,像极了忘接孩子的父母得到了孩子的原谅。
宋涵本来很感慨,饭后张邈远说那都是因为池伶才开始学烤东西的时候总是让他试吃,他作为小白鼠好几次差点吐死在厕所,所以后来就不愿意吃她烤的东西了。
“那你怎么这次吃了?”宋涵疑惑地问。
张邈远坐在沙发上满眼享受:“你切的啊,我得吃,而且你不能吃,我要把你的那份也吃掉。”
他说完回味了一下又说:“她长进很大嘛,没想到味道已经这么好了。”
宋涵偷偷摸摸给池伶发了个微信,说张邈远喜欢她的蛋糕,池伶给宋涵发了个哇哇大哭的表情包。
一副孩子回头是岸,苦尽甘来的模样。
吃过午饭宋涵问张邈远要回家还是他们出去玩,张邈远问:“你房子是不是装完了?”
宋涵都差点忘了这事:“上个月完了,家具都搬进去了,我在外拍戏没顾得上多问,回头找家政打扫一下就ok了。”
张邈远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下午我们去添置东西吧。”
宋涵笑眯眯:“你生日耶,不该这么过。”
结果他脑门就被张邈远戳了,张邈远收回手指时道:“我不是吃了蛋糕吗?生日当天还不是照常过,和你在一起,出去玩或买东西有什么区别?”
这逻辑倒把宋涵唬住了,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是要和我简简单单过日子啊?”
张邈远痛心地摇头:“简单不了,谁叫我找了个明星男朋友,我这叫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简单日子。”
宋涵又要笑了。他没吃上蛋糕,嘴里却是化不开的甜。
池伶听说要去买东西,忙说她在行,也要去。
宋涵说好啊,张邈远说,你想给他买东西你直接微信转账就行了,不需要打扰我们。
池伶当着宋涵的面就在张邈远背上拍了一巴掌。
在商场宋涵戴了口罩帽子,张邈远池伶没做什么遮掩,选餐具的时候年轻的销售把池伶认了出来,惊喜地说:“我妈妈特别喜欢你的歌。”
池伶大方地回应,销售更热情起来,问她:“阿姨你要优雅一点的款式还是古朴一点的?”
池伶说:“不是我用,是我两个儿子用。”
她把宋涵拉过来:“涵涵你喜欢什么样的?”
口罩下宋涵咬了咬嘴唇,手摸了下发烫的耳朵后拿起一个银白猫咪餐盘:“这个吧,感觉很可爱。”
他又把盘子递给张邈远:“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套餐盘是不规则的样式,银色掐边,边缘有猫咪图案,其实不好收纳,但张邈远察觉不出来,只觉摸着光滑细腻,说:“挺好的,还可以分一个给张小喵做猫碗。”
大概很少见两个男人买这个款式的餐盘,销售看了宋涵张邈远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好嘞!这个有十件套和十八件套,十件套适合夫妻两人用,十八件套适合四人用,其他的数量可以配货,或者定制。”
宋涵问:“四五个......不,十个人吧,这个定制多少套合适?”
销售拿出单子查看:“这套的话,十个人我推荐定制四十五件套,您需要的话这边和我登记一下。”
登记时宋涵先池伶一步付了定金,池伶没抢到单,便说:“送货地址填我那里吧,你要出去拍戏了,邈邈做这种事我又不放心,今天你买的东西都送我那里,我回头带人去给你收拾房子。”
宋涵始料未及:“不用阿姨,我......”
“你让她办吧。”张邈远在一旁看热闹似的,打断宋涵的话,“她都跟来了,你今天不让她沾点边,她晚上回去都睡不着。”
宋涵:“……”
池伶看着就面善亲和,宋涵和她就聊了那么几次天也能感受到她的热络温情,只是这回去睡不着就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