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尚时心中微微发毛,他刚侧眸看过去,费何意进已经柔弱无骨的将他逼到了角落里,修长的手指里把玩着一支口红。
费何意尽管用了些许这些盖住了脸上的伤痕,但也只是遮个七七八八,走近了一样能够看得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尚时明显塞了些什么东西进去的胸口处,他的手速和他的目光一样快,是没有留给尚时任何反应的时间,这手就擦了过去。
“海绵?”费何意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削薄的唇,“化妆师的品味是真够差的,明明哥哥什么都不塞,就算是平胸也很美。”
他看过尚时的这个剧本,一个因为孩子丧命而疯掉的年轻母亲,又因疯疯癫癫而经常被街上的小混混给欺负。
一开始,他也在想一个疯子怎么会被人瞧得上,但是见到尚时现在的装扮,他不怀疑剧本的合理性了,尚时假发凌乱,衣裙也乱的样子,当真是多了几分勾人的美。
尚时微微垂下羽睫,在眼睑处留下淡淡的影子,唇瓣上的口红涂抹的病不规整,为了凸显任务特点,他脸上的妆都是微微带着一点脏。
系统声音弱弱的提醒尚时,【那个其实吧……把费何意这个人物拉出来主要是为了加深你和窦文钰的感情,费何意和窦文钰太不对付了,要是你帮窦文钰出了一口恶气的话,窦文钰肯定会……肯定会……】
后面的话他已经有些说不出来了,因为现在窦文钰是啥也不会,能不能正常出医院都不知道。
尚时勾了一下唇角,晕染到唇边的口红颜色更加明艳,别说给窦文钰出恶气了,现在他自己都憋着一口恶气还没有出。
白皙修长的手探入领口,将胸口的海绵拿了出来,海绵偏黄,而尚时的手偏白,像是在漂白水里漂白过一样,他是稍微用力,就能够在海绵上留下些许痕迹。
尚时再怎么说也还是窦文钰的丈夫,他虽然没想过对尚时拳打脚踢,但是稍稍欺负一下满足他恶劣的性格总是没有问题的。
尚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明白有些人能够坏到什么样的程度,他要是对尚时下手太重,把尚时吓坏了,哭着要和窦文钰离婚就不好了,破坏人家姻缘的事他会做,但是要做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做。
费何意想过尚时可能做出的反应,倒是从未想过尚时会如此坦然的把海绵给掏了出来,因为视角的关系,尚时拉领口的时候,扯的太大了,他隐约还看到了紧贴在尚时肌肤上的bra。
这么一想,他方才除了海绵,的确还摸到了其他的布料。
费何意是只管诋毁剧组,丝毫不看剧组做了那些努力,为了求真,他们让尚时把bra都给穿上了。
尚时虽是清瘦,但是一般的bra未必会适合他,剧组正愁该怎么办来着,因为这个时候再去定做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最开始,他们也没有想着让尚时穿bra,可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们正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人送来了bra,这尺寸对上尚时的身子是刚刚好,但是没有人知道这bra是谁送的,尚时以为是剧组定制的,他就没有多问,这件事情就没再有人提起来。
尚时对着费何意浅浅的笑了一下,但是因为他脸上有妆,即便是浅淡的笑容,也是略带着一点攻击性的,他用力捏了一下海绵,在费何意的视线还停留在他以为不明的笑容上时,没有一点征兆的把海绵怼到了费何意的脸上。
“费少,刚刚没有摸仔细吧,现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他管费何意和窦文钰有没有仇,但是如果非要把他牵扯进去,他也不能够一直“受欺负”吧,这葬礼他也答应去了,费何意还在这里“咄咄逼人”,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之前尚时几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最近几天他的通告太多了,剧组在赶进度,累得是晕头转向,好脾气与耐心是一点都不剩了。
费何意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最先闻到的是接触过尚时身体的海面上淡淡的茉莉花茶香,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做出的反应也是伸手接住尚时已经拿开手、马上要从他脸上滑落的海绵。
他抬眸再想要去找尚时的身影,早已经寻不到了,尚时进了更衣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口红,极为自然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口红是尚时用过的,而他就是不小心给顺走的。
他捏了两下手中的海绵,“我也没说错呀,这海绵确实太粗糙了,哪有人的胸长成这个样子。”
尚时换好衣服,脸上的妆也卸掉了,他的面色略显憔悴,唇瓣的颜色比以往更淡了一些,唯一没有变的是他高挺鼻梁上的眼镜,明明是非常浓艳的一张脸,尚时偏要让充满成熟。
费何意从某一些方面来说还是蛮细心的,他不是空手过来的,他提前给尚时准备好了要穿的西装,那毕竟是秦家人的葬礼,若是在葬礼上失了面子,不能说是在北城就混不下去了,但绝对是处处碰壁,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给拒绝。
想到这里,费何意轻扯唇角,露出了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
“费少,我们快点吧。”
费何意还在想就方才海绵的事情和尚时好好理论一番,结果尚时死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他的车,给尚时开车门的还是他的司机。
这件事情还是够气人的。
没办法,尚时为人处世的方法就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情绪,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者他平时绝对不会做的羞耻事后,他就会装作无事发生,旁人若是提起这件事情了,他就默默点头,最多在说个“嗯”是要多敷衍就多敷衍。
费何意锃亮光洁的皮鞋踢走了路上的小石子,缓缓敛去唇角的笑容上了车,这一路上,他叮嘱了尚时不少事情,说到底,他想要针对的就只是窦文钰,至于其他人嘛……那是因为和窦文钰走的太近了,被牵连到就是活该,但他倒也是真的不想要看到尚时把秦家人给得罪了。
他偶尔是会发发疯,但是秦家人确实彻头彻尾的疯子,也只有窦文钰那么一个傻子把秦瑾当成白月光,要是换一个人,绝对做不出这么无脑的事情。
自古以来,贪恋美色而死的人确实不少,但是那些人好歹是享受到了美色,窦文钰这个傻子连美色都没有享受到,就要因此“送命”了。
不过,窦文钰送不送命是一回儿事,他整不整窦文钰就是另外一回儿事了,这两者是丝毫都不冲突。
“待会到了葬礼上,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费何意手肘撑在车窗边缘上,晦暗的眼眸倒映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雨景。
他转头一看,尚时眼眸都快要闭上了,是一点都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费何意做好人的时候不多,但是做好人,却被人忽略不在意的还是头一回,他扯了扯唇角,“人夫哥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秦家的人脑子可都不怎么正常,你要是遇见了就躲得他们远远的,能不和他们搭话就和他们搭话。”
说起秦家的人了,费何意原本不疼的脸好似又疼了起来。
尚时有点犯困,想要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费何意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关键内容他是没有听见去多少,但是把“秦”这个姓氏深深的记在了脑海里。
费何意:“要是没有一旦疯病,也不会自己老子死了快一个月了,才想起来要把人安葬的事情,葬礼还办的这么热闹,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要邀请过来,我看就差在坟地里搭台子唱戏曲了。”
他这绝对不是在调侃那个男人,而是在评价那个男人,因为没人会想着要去调侃一个疯执又位高权重的男人。
话说的差不多了,费何意忽然目光复杂的看向尚时,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条线,想说的话每每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来来回回几次后,他的问题就变成了“你知道秦瑾吗”。
尚时垂着眼眸,单手撑着脸,下意识的想到那个似是被强制爱的司机,“……不知道。”
费何意冷哼了一声,完全就是不相信尚时的话,以为尚时在保卫他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秦瑾可是窦文钰的白月光,尚时作为窦文钰的丈夫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还不知道呢?
事实上,尚时还真不太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这个人是谁,叫什么他就不太清楚了。
尚时一开始没太在意,直到他从车子上下来,知道费何意口中的那个男人秦瑾把自己的父亲葬到了庄园内,那人遥遥一望给他带来的冰冷的压迫感再一次席卷而来。
这淡雅秀丽的庄园景象尚时顿时是没有心情欣赏了,也不全是庄园里埋下骨灰闹的,而是今天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他认识的人,不过这也没什么,最闹心的是其他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就只有他一人穿着过于干净的白色西装,只稍稍往前面这么一站,他立马就成为最显眼的那一个了。
他实在是过于突兀了。
费何意将白色西装拿给他的时候,他其实有想过,但是费何意一直在催他,他这些天因为拍戏而太过劳累了,大脑间歇性的停止工作,被费何意这么一催,他就将衣服换上了,想着赶紧去玩葬礼,赶紧回来,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变成这种局面。
过于异类这并没有什么,但是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就不能够相提并论了,他像是被盯住的猎物,一下子暴露在所有猎人的视线内。
“……”
“你有听说过……白新娘的故事?”
尚时恍惚间听到了一道极为模糊的声音,他回头去看,费何意虽是在看着他,但是方才那句话不像是费何意说出来的。
那就奇怪了……
第29章
比起“白新娘”,尚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更像是被盯上的祭品,下一秒就会被拉去献祭,还是非自愿的那种。
“走吧。”费何意在他耳边轻轻催促,略显刻意的与尚时保持了一段距离。
白色的西装其实是有些招摇的,不一定穿在谁的身上都合适,但是穿在尚时的身上却是极为合适,他那张脸能压住西装,就是白色在一众黑色中太过显眼。
尚时略有些清瘦,背脊挺直,肩宽腰窄,腿是笔直修长的,若是他肯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只会更加的艳绝。
“费何意!”
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费何意身上撕扯下一块肉的声音从窦文钰唇齿间抿出,他恶狠狠的盯着费何意,垂在身侧的手背被他攥的直响,他是非常克制自己,才没有让他的拳头挥到费何意的脸上。
要放在平时,他是费何意不对付,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他现在理智丢失了大半,全是因为尚时在费何意的身边。
窦文钰是真的害怕担忧费何意会对尚时下黑手,费何意有多么的恶劣他是领教过的,谁知道他会对尚时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而且看尚时的样子就知道尚时今日不是自愿来这里,一定是受费何意威胁。
这边的窦文钰还在为尚时感到担忧,却根本不清楚尚时是受到了些许的威胁,但是那些威胁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他今日来主要还是想来“凑热闹”。
费何意见到窦文钰,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或许是穿女装扮女生的次数多了,他笑起来时有几分小女生的娇俏羞涩,五官又极为的阴柔,看上去就像是女扮男装。
他虽是这幅样子,但是没几个人敢嘲笑招惹他。
“哟,窦少,我耳朵还没有背,你不用这么大声叫我。”他单手插兜,笑容有些腼腆,眸光阴恻恻的,知道窦文钰是在意尚时,他有意想要握住尚时的手,但是手只伸到了半空中他就停了下来,背脊微凉,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最后把手放了下来。
先前,他在车上问尚时认不认识秦瑾是别有用意的,他觉得尚时应该认识秦瑾,但是尚时反应太过平淡了,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准尚时到底有没有在撒谎。
窦文钰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他这几天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出房门,并且谁也不见,皮肤让他捂白了不少,脸型略显瘦削,反正没有了之前的风华正茂。
他的“病”还没有好,自然是哪里都不想去,原本今天的葬礼他都不愿意参加了,但是真是提前说好的事情,并且他的白月光秦瑾还在……
“……”
这是在秦瑾父亲的葬礼上,窦文钰不好发作,他轻咬着牙忍了忍,脖颈的青筋都凸了出来,他转眸看向站在一旁颇为无精打采的尚时,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尚时,是不是他威胁你?没事的,我现在让人把你送回去。”
费何意不太好对尚时动手动脚,但这妨碍他让窦文钰更生气一点,“这哪呢?尚哥身上的衣服都是我亲自挑的,就穿这么一小会儿,太浪费了。”
尚时抬眸看了费何意一眼,费何意这话是没有问题,但是话语中着多到溢出来的暧昧就过于不正常了,明明费何意就是送了他一件衣服,但是从费何意嘴里说出来,清白的也变成不清白的了。
窦文钰之所以会这么失控,还因为方才有人看到了站在费何意身边的尚时,隐晦的问费何意这是不是他
窦文钰拳头攥的一直发响,两步走到费何意的面前,抓住费何意的衣领,面目略显狰狞,“你对他做了什么?”
费何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挑挑眉尾,露出几分小女子的娇俏,“你希望我对他做什么?”
“尚哥,他都为了你揍我了,你不管管吗?”
窦文钰也看了过来,他倒是希望尚时开口管管他,白色西装的尚时太过耀眼明显了,几乎能够立马吸引住一个人全部的注意力。
尚时恹恹的垂着眼皮,脸上的疲惫难以掩饰,他语气平平,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在乎,“这能怎么管?你们想打就打吧。”
反正又不是他的葬礼,不过要是有人在他的坟头干架,那他凑合的欣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能说尚时太过薄情了,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是他们一死一伤,还是两败俱伤,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费何意因为尚时的话轻“啧”了一声,胸口微闷,但是一瞧窦文钰那委屈到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忽然释然了,这里还有一个比他难受千百倍的人,他就不那么难受了。
说来也是奇怪了,他私底下给尚时使绊子使了快两年了,这两年期间,窦文钰总该能够听到一些风声,可是他对尚时不闻不问,就最近这段时间,窦文钰像抽风一般犯了病,开始在意尚时了。
“窦少,你动不动手呀?”费何意赤.裸裸的嘲讽着,余光倒是看到了与窦文钰关系一向不错的方长垣和季宏,最近处还有一个雷邢。
起先,他也没有想过要这么挑衅窦文钰,是害怕双拳难敌四手,但是与窦文钰交好的这几个人是一个也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所以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他今天一定要窦文钰动手,要窦文钰在这么人面前丢了这个面子,即便他可以会和窦文钰一样。
这是那个人命令他这么做的。
窦文钰不动手,他可以逼窦文钰动手。
费何意突然伸手同样拉住了窦文钰的衣领,把人拽到他面前来,贴着窦文钰耳朵轻声说:“你老公身段不错,有没有意向把人拉出来,我们一起玩玩?”
他这话虽是为了气窦文钰才这么说的,但是他也不是胡乱说的,当初窦文钰年纪不大,正处于什么都知道一点,但什么都不是特别明白的时候,就有和他的这个包括季宏在内的好友说过,以后要是有了丈夫老公,会带出来和大家一起玩。
至于这个“玩”是哪个“玩”,只有说这话的窦文钰,和听到这话的几个人最为清楚了。
窦文钰一直都忍耐压制着怒意,可是听到费何意说了这样的话,尘封的记忆是被唤醒了,但是拳头也落在了费何意的脸上。
谁还没有中二或者叛逆期说的疯言疯语了,这种话原本就是口舌之快,也叫口嗨,但是费何意偏偏要把他说的话当成,还拿到明面上来,这让他还怎么能忍得下去。
再忍就算不上是个男人了!
“玩?费何意,我看你娘里娘气的,不雌.伏在百人身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先找几个人把你给玩了?”
窦文钰这一拳用的力可不小,费何意的脸被打歪了,还火辣辣的刺痛着,等他站稳身子,还没有解气的窦文钰想要故技重施,但是这次费何意握住了窦文钰的拳头,反手给了窦文钰一拳。尚时
然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在这场被诡异推迟了快一个月的葬礼上拳脚相向,似乎也没有那么惊世骇俗了。
雾蒙蒙的天又飘下了小雨,落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带走了一些燥意,尚时垂眸看着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的费何意和窦文钰,十分又心情的在想,这雨落在他们打的红肿的伤口上会不会带走一点痛意。
这场闹剧看似发生的突然,但却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并且事出有因,周围人微怔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雷邢一个健步走了过来,把尚时给扯开了,动作稍稍粗鲁了一些,手腕上的血管都撑起了皮肤,“站这么近,也不怕被打?”
他目光在尚时过于白皙的脖颈上的那颗小痣上微微打转,就在喉结的上方。
方才费何意的话他听到了一些,到现在嗓子又干涩又滚烫。
尚时被这么一扯,脑子就更晕了,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是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等他好受些了,身边的人也早就从雷邢换成了方长垣。
方长垣眼眸微弯,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狡黠,“雷邢,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哥这么娇娇的,弄坏了怎么办?”
“哥,要不你去那边坐一会儿,这边的事情很快就能够解决了。”
雷邢看了方长垣一眼,这目光对视上了,也就顺带着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他们看似是要上前拉偏架,但实际上是趁乱下黑手。
拉架的人不少,还有人是凑热闹的,所以说要是做了点什么,还真不一定有人能够瞧得出来。
雷邢趁乱按住了窦文钰的头,他的按是用力的往地上按,雷邢和其他人还不太一样,他喜欢健身,并且偶尔会去打打拳击,所以窦文钰在他眼里就是小打小闹。
以往他不会插手这种干架的事情,因为他得给自己父亲留一个“好印象”,他可不太想自己家的公司落到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手中。
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的确不太想要放过。
要是窦文钰被人打死了,尚时就成了“寡夫”,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对尚时做什么都可以了吧?
这个想法也就是在雷邢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不会付诸行动,因为杀人犯法。
尚时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黑伞,身旁撑伞的方长垣还在阴阳怪气,“小心着点,可别打坏了什么东西,万一去医院都治不好。”
一想到窦文钰现在与他一样,方长垣就是觉得解气,但是单单只是这样看着,还不够解气,他把伞塞到了尚时的手中,“哥等我一会儿。”
揍人的这种事情当然还得是亲自动手最为解气。
上次在医院他还没有打够,他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只报复了这么一下下哪里管用。
窦文钰着实是没有想到方长垣还会过来给他下黑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抬起头,“艹了,方长垣,你他妈的做什么呢?我们不是说……”
“哎呀,抱歉,我打错了,我这就帮你打回来。”
“……”
尚时撑着伞,自然是不会在原地等方长恒,他正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就看到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把打架打的有些上头的窦文钰和费何意给拉开了。
费何意轻碰了一下唇角的伤痕,挺疼的,但他还是轻扯唇角,对着窦文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打着一架我也不亏,窦少丈夫的滋味可是不错。”
别看他现在还能够云淡风轻,实际上他的手指骨折了,现在正痛着。
比起费何意,窦文钰的模样要糟糕透了,衣服上沾染了泥泞,原本精致的脸也多了几道狰狞的伤痕,配上窦文钰眼中的阴翳,是愈发的凶神恶煞。
窦文钰现在就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但是还不服输,非要把费何意当众阉了他才觉得解气。
“文钰,你还要接着闹吗?”
一道温润但是不缺萧杀严肃的声音喊住了窦文钰。
这一喊,不仅叫住了窦文钰,还把窦文钰的理智给唤回来了,委屈到泛红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尚时,同时他还有一种被尚时戴了绿帽的憋屈感。
他知道费何意的话不能相信,但着也不影响他觉得难受。
尚时没有去看窦文钰,“绿人者,人恒绿之”,窦文钰应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微微吊起眼尾,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五官与窦文钰有些相似,但是他比窦文钰多了几分成熟沉稳,那双眼眸也显得老成很多,浅色的唇瓣轻抿着,略带着一点书香气质,但是目光凌厉起来,气势不输在场的任何人。
窦文钰见到男人,顿时老实了起来,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虽有不情愿,但还是得乖巧的喊一声“哥”。
窦善是窦文钰的大哥,比尚时还要年长上几岁,但是那张脸要显得要比尚时老上不少,眼角落着细纹,脸上的肌肤略有些下垂之意。
有些人天生就会显得老些,窦善虽是这样的人,但是他身上有尚时想要的成熟。
窦善身上有着时间岁月留下来的成熟稳重,气质略微内敛,不似窦文钰那般张扬,但却能够做到压窦文钰一头。
窦文钰舔了舔唇上的伤口,瞧着窦善把目光放到了尚时的身上,明知道他哥不会对尚时做什么,但还是难以自控的做出一副护人的姿态,“哥,你过来做什么?”
他还没有傻到以为窦善过来是为了替他出头亦或者想要保护他这个弟弟的。
窦善的这个名字起的太好了,窦善什么都不缺,就是唯独却了一点“善”,他这个人做事可以滴水不漏,但大多数时候以绝对的利益为重,善良几乎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窦文钰在很小的时候就领会到他哥这点了,他小学的时候因为长得漂亮,不仅经常被当成女生,好老师受到欺负,有好几次他都被欺负惨了,有人把他按在地上揍,衣服都要被扯下来了,他哥窦善还在一旁看着,漆黑的眼眸里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哥……帮帮我……”
窦善特别难得的将视线往窦文钰那张可怜的小脸上移了一下,“可以,但是你得把房间让给我。”
窦文钰瞪着满是泪光的眼眸呆住了,可是留给他发呆的时间不多,他见那人又要来扯他的衣服,再这么下去,他的裤子可能真的要被当众脱掉,没有办法,他只能够答应窦善,“好好好……给你……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