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江筏推进了考场。
那时候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脑袋空空的,高考结束后同学关心他靠得怎么样,他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任何题目。
然后回家倒头便睡,睡了足足一天一夜。
他是被江筏拍醒的,醒来时还是迷迷糊糊。
江筏一脸担心地说:“你再不醒我以为你睡死过去了!”
安舟揉了揉酸胀的脑袋,问道:“几点了?”
“晚上五点了,吃点东西吧?”
“嗯。”
吃饭的时候安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脱口问道:“咱妈呢?”
江筏的动作顿住了,有些难过和担心地看着安舟。
安舟像是一棒子被人敲醒了,恍然间想起为什么这几日江筏的存在感这么低,好像……他在帮自己安排母亲的后事。
安舟装作没事的样子,“我说的是……咱妈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前几天有点……”
江筏有些小心翼翼地交代,“都按照之前你说过的安排,放心,就是……下葬那天你在高考,我也没提醒你。”
“嗯……”安舟忽然哽咽了一下,缓了缓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江筏:“……好。”
安舟低垂着脑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江筏看得清他一连串低落的眼泪,断了线一样停不下来,但是那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疼。
“……要抱一下吗?”
安舟肩膀颤抖起来,江筏上前把人抱住,轻拍他的后背,一句话也没说,任由安舟像个孩子一样,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在他怀里大哭,嘴中喃喃地哭诉:“我没有母亲了,我只有你了。”
江筏理解失去母亲的心情,因为他也遭遇过。但安以晴对于安舟和对于他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尽管江筏也管安以晴叫妈,但终归羁绊不同,感情便不一样。
江筏更多的是感谢,爱戴。而安舟不同,那是他从小便依赖的,如同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当所有的事情结束,一切都该回归正轨的时候,也是安舟要填报志愿的时候了。
江筏拿出自己根据安舟成绩整理的院校,指着京城的一个大学说道:“你不是想学计算机吗?我仔细做过研究,这个大学计算机相关的专业最突出,并且在这方面领域也有很大提升空间,你去了之后可以搞科研,如果了解了不感兴趣,以后去哪个大厂上班你这简历也够用,还有……”
“等等等一下!”安舟及时打断江筏那滔滔不绝的介绍,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这个大学了?”
“你没说啊。”江筏非常理所当然继续道:“哦,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看这个大学,虽然赶不上京城那个,但是这个大学位置好,以后那边就业机会也会比较多。”
“我……”安舟还想要再辩解什么。
江筏一拍桌子,神情严肃,“听我的!别留在本地上大学!”
安舟被气笑了:“凭什么啊?”
江筏:“凭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什么。”
安舟笑了笑,解释道:“也没放弃什么啊,本地不也有不错的大学吗,不冲突。”
江筏:“你那个分上本地大学就是暴殄天物。安舟,我告诉你,你认为我的前途很重要,我也觉得你的前途很重要,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明白吗?”
“嗯……”安舟收了笑,有些惆怅地叹口气,“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是不是我太依赖你了,你嫌我烦啊?”
“前半句还像个人话,后半句在说什么鬼话。”江筏说:“咱妈没了,以后就是你和我,烦怎么着,还能把你扔了吗?”
安舟乐了,玩笑道:“你将来找了女朋友可不就把我忘了吗。”
江筏看他一眼,“那就不找了,跟你过一辈子。”
安舟:“真的?”
江筏:“真的。”
安舟从江筏脸上看不出真假,他也不敢去问,也不能去问,只能继续玩笑地捏起他的下巴端详着说:“嗯……这张脸不找女朋友可惜了。”
“滚滚滚。”江筏拍掉他的手,指了指安舟那张脸道:“你那张脸不找也挺可惜。”
安舟摊开手无奈道:“是呗,如此暴殄天物。”
“这叫郎才,”江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安舟:“女貌。”
“不不不,这是才子,”安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筏:“佳人。”
江筏:“诶行行行,这是珠联璧合行了吧!”
安舟一笑,怎样都行。
第65章 番外:不甘落幕5
江筏有点后悔让安舟跑那么远去上学了,但只是一点,因为他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安舟了,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安生陪他几天。
一问才知道,安舟在跟着几个学长搞研究。
“你才大一啊。”江筏惊讶道。
安舟道:“嗯。所以现在更多的是跟着他们学习打杂什么的。”
江罚撇撇嘴,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还要兼职吧。”
安舟笑了,“做的都是跟我专业相关的兼职,也算一种学习了。你是不是也在偷偷打工,我上个月故意没给你钱,你也没管我要,还有钱给我买新年礼物。”
“说,都干嘛了?”安舟按着江筏的肩膀质问。
江筏被按得老老实实也不反抗,眼睛带笑的瞧着安舟,“我写了点东西投到书刊,稿费还不错。”
安舟一听眼睛一亮,惊喜地坐正了身子,“呦,行啊,怎么,以后想走文学创作道路?”
但江筏却摇摇头,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这个东西不靠谱,稿费什么的养活不起咱俩,还是读个热门专业,好找工作。”
安舟:“诶,赚钱养家有我就够了,你想干嘛干嘛去。”
江筏:“再说吧。”
安以晴的那间房子空了出来,但两人谁也没说要搬过去,房间还是维持着安以晴走时的样子,所以他们至今为止还谁在那张床上。
安舟洗漱完后看见江筏正倒在床上背书,他上前把书抽走扔在一边,“说过多少次了,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习惯了嘛。”江筏说着就钻进被窝,顺理成章地抱住了安舟,然后谎话张嘴就来:“你不在我就要自己睡觉,晚上害怕啊,就看会儿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话虽这么说,但安舟还是自然而然地把人搂在怀里。
两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然后缓缓睡去。
但清早起来的时候有点尴尬,安舟怀疑自己平时太忙了,没时间解决生理问题,此时江筏还睡得熟,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让他心里更像是火烧一样。
折腾了半天也没把着臭小子从自己身上拔下来,又害怕把人弄醒了之后更尴尬,所以干脆闭着眼睛不动,开始在脑子里想代码,最后压下火气时江筏正好也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搓了把脸,伸了个懒腰翻身,没睡醒的说:“今早你做饭,我要赖床。”
安舟还是第一次见赖床致使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伸手拍了他一巴掌,“行,赖一会儿就赶快起来,上午还得出去买东西。”
“嗯……”江筏应了一声便没动静了。
等安舟出了房间门,他才缓缓睁开眼,望着一处愣神了好久,渐渐的耳朵通红,抱着被子把身子缩成一团,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憋在被子里让他有点闷,所以干脆一个翻身去了浴室。
安舟听见动静敲了敲门,“你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大清早你洗什么澡啊,刚不是还说要赖床?”
“就是洗个澡清醒一下。哎呀你烦不烦!快做饭去!”
安舟踢了下门,笑骂道:“神经病。”
俩人出去买年货,其实他们根本吃不了多少,但还是该买的都买了,就像安以晴曾经说的,穷是穷,人也少,但过年讲究的是个气氛,是个家。
拎着东西回家的时候正好走了那条熟悉的路。那是他俩还在上学的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路,一晃眼,江筏独自走这条路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每次上学放学时都会想起安舟,都会想以前自己一偏头就会看到的人,一说话就会有回应的那个人。
此时一偏头,他看到安舟也在看他。
两人视线相对,似从前,又不似从前。
江筏总觉得此时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能说些什么,便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看,那片池塘结冰了。”
安舟也看过去,应道:“嗯,若不是有荷花梗,做个滑冰场也挺好。”
“你这个主意好嘿。”江筏听了喜笑颜开,把东西一下全塞到安舟手上,自己一溜烟跨过木栏,踩着冰打出溜滑。
安舟便在一旁看着,眉眼带笑,看着江筏如个孩童般玩闹。
对啊,这样就对了。他本来就该是这样肆意爱笑的人。
“安舟!”江筏蹦起来挥手叫:“我们过年的时候来这儿放烟花吧!”
“好。”安舟缩了缩脖子,唤道:“走吧,天太冷……江筏!!!”
安舟看见蹦蹦跳跳的江筏忽然就从冰面上掉了下去,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一样,他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安舟从那冰窟窿里看见江筏在里头挣扎,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捞,“你别乱动!手给我!别害怕!”
但江筏不会游泳,加上水冰冷彻骨,腿也抽筋了,窒息感让他恐惧,反倒挣扎的更厉害,胡乱向上求助的手把周围脆弱的冰也碰碎。
安舟猛然也跟着掉了下去,暗骂了一声真是操蛋,反手搂住了江筏,使劲力气将他往上推。
冬天穿得都极厚,浸了水之后沉的吓人,安舟水性还好,但耐不住身上的衣服把他往下拽。无奈只能一只手拖着江筏,一只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才勉强把江筏弄上去并且自救。
两人回到家时狼狈至极,尽管立刻洗了热水澡,江筏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感冒发烧了。
安舟把人塞到被窝里一边骂一边递过去退烧药,“我一个脱了衣服没事,你个惹祸的反倒生病了。”
“靠,当时都吓死我了好吧。”
“怕什么,我还能不救你?”
“我是怕把你拖累了。”
安舟看江筏因为发烧脸有些红,语调也跟着软了下来,根本讲不出教训的话。
他想起什么,把手腕上那个平安绳摘了下来给江筏带上了,“行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着吧。”
“这绳子怎么又还我了?”
“给你保平安,你太能作了。”
“才没有……”
“闭眼,睡觉。”
“哦。”
这几年安舟回来的次数挺少的,暑假一般都是江筏坐高铁去看他。
安舟和学长的研究有很大进步,江筏听说已经打算开始创业,所以安舟搬出去租了个小房子,暑假的时候江筏便又和安舟挤在同一张床上,那床甚至比家里的更小。
并且还多了一只猫。
安舟说那猫是路上捡来的,一直跟着自己,便带回家了。
那猫的名字还是江筏给起的,叫航空母舰,说是因为他俩名字里都能水上漂,那这猫的名字不得能水上飞啊,给安舟乐够呛。
江筏在上了高中后就没再打工了,因为安舟已经和他的团队有了不小的成就,虽说他在团队中不是核心人物,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出力,并且研发出来的产品也有一半他的功劳。
根据安舟所说,他们团队有个富二代,背景不小,也是聪明人,等他们公司上市他们俩兄弟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江筏没当回事,毕竟那时候安舟才大三。
俩人就像异地恋,一年见两次面,每次都黏糊糊的。
有一次江筏暑假上京城,安舟那几天撂下除了上课便不见踪影,团队里连他人都抓不着,那个富二代领头人甚至上门要抓安舟干活都扑了个空。
原因无他,安舟带着江筏把京城逛了个遍。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团队里的人都怀疑安舟英年早婚,并且严重妻管严,都说想要见弟妹。
安舟笑骂让他们滚,却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思没说江筏的身份。
后来安舟大四,他们开了公司,是正忙的时候,却赶上江筏高考。
江筏每次给安舟打电话几乎都是未接或者忙碌,几次能说上话都是半夜了。
“要不我雇个阿姨,马上高考了,你专心学习,也怕你自己在家……”
“不用。”江筏回绝得很快,但随后有些吞吞吐吐起来,“那个……”
“嗯?”那边的安舟敲代码的手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江筏咬咬牙,说道:“我高考完能搬去和你一起住吗?”
那边安舟静了一瞬忽然笑了,说道:“就这事儿啊,简单,你能考到京城就行。”
江筏:“那不分分钟碾压你。”
安舟:“好好好,快来压我。”
江筏:“……你这话很微妙啊。”
安舟:“咳……所以你要不要来?”
江筏喉结滚动,低声说:“要。”
江筏从未如此期盼高考,因为安舟说他重新租来了一个大点的房子,说他看见了一定喜欢。
江筏出了考场便开始畅想跟安舟以后的生活了,他很确定,他跟安舟会有很好的未来。
跟同学告别后回了家,便迫不及待的想给安舟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未知号码。
江筏疑惑了片刻,却还是先给安舟打了过去,回应他的却是忙音。
此时那个未知号码又拨了过来,江筏有些惴惴不安地接了起来,“你好。”
“是江筏吗?”那边的声音有些急切。
江筏眉头紧皱,“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安舟的朋友,安舟回遇藤了你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江筏背后激起一层凉意,“他怎么了吗?”
“看新闻!他坐的那班飞机出事了!”
那是江筏遇见陈朔阳的开始,那人穿着西装,站姿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指着墓碑前的人问:“想要救回你的爱人吗?”
而后,故事的开端便是结局。
第66章 番外:朔阳黎明1
也不知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特殊定律,似乎只要高考就必下雨,可能是考生的怨气。
陈朔阳出来的比较早,撑着伞等在教学楼楼下,旁边保安穿着雨衣冲他挥手喊着:“考完了就快出去,等人去校门口等!”
雨太大,就算陈朔阳没听清也知道保安大概意思,但是他只是象征性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朝教学楼里看。
幸好,在保安亲自驱赶他之前黎明出来了。
黎明就知道陈朔阳会在门口等着他,所以自己的伞也没打开,直接就冲陈朔阳飞奔过来,扑到陈朔阳的伞下后立刻就勾住了陈朔阳的脖子,头发上淋了些雨,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陈朔阳伸手抹去了那滴水珠,“怎么样?”
黎明笑着和陈朔阳勾肩搭背的往校门外走,“你怎么样?”
陈朔阳一手撑着伞一手轻搂住黎明的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拢了拢,害怕大雨淋到这人的肩头,“警校没问题。”
黎明凑近陈朔阳的耳边,在大雨滂沱中声音显得额外暧昧,“医科大也没问题。”
说完又凑近了一些,唇蹭到了陈朔阳的耳朵,然后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陈朔阳。
陈朔阳觉得耳朵上发热,但仍是在这簇拥的人群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黎明,“你爸妈在外面接你吗?”
“没。”黎明伸出一只手,和陈朔阳一起撑着伞,他的手覆到了陈朔阳的手上,把陈朔阳有些微凉的指尖捂热乎了,“我告诉他们要和同学考完试玩一晚上,让他们不用管我。”
而后再次偏头跟陈朔阳低声又带着蛊惑说:“一个晚上,我都是你的……”
原本陈朔阳有些发烫的耳朵更热了,他伸手掐了一下黎明的腰,“卧槽……青天白日,正经点!”
黎明抿了抿唇,没忍住,乐出了声。陈朔阳也没忍住,跟着他一起乐了。
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干柴烈火热恋中的俩人怎么可能正经得起来。
所以,俩人假装正经的吃了个饭,然后就不正经的去了旅店。
俩人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都专注学习,也就晚上放学能在一起吃个饭,然后黎明跟他妈撒谎说补习,其实是去陈朔阳家一起写题,真的就是正儿八经的做题,毕竟马上要高考,没什么时间耍流氓,再加上黎明他妈妈管他管的严,俩人就一直停留在用手解决的阶段。
现在高考完了,俩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进门就搂在一起疯狂的亲吻,感觉耳边全是彼此粗重的喘息,手也不知道在摸哪里,反正就是胡乱摸,像是急色鬼一样恨不得直接把对方的衣服都给直接撕烂了。
陈朔阳个子虽然没黎明高,但毕竟是要报考警校的人,力量比黎明好很多,弯腰直接就把黎明扛了起来,然后往床上一扔。
黎明被砸的有点懵,“卧槽?……陈朔阳你他妈……”
陈朔阳才没管他,直接骑在他身上俯身把这人满嘴呼之欲出的脏话亲了回去。
黎明试图反抗,但是他挣脱不了陈朔阳抵着他的那双手,只能啧了一声,偏头避开陈朔阳的吻,退让了一步,“你牛批,让你先上行了吧?放开我。”
陈朔阳一笑,看着黎明说:“你先也行。”
“你这姿势有让我先上那个意思吗?!”黎明瞥了眼压着他的那双手喊道。
陈朔阳松开手,趴在黎明身上,抓住他的一只手往自己腰间放去,“真的,让你先。”
黎明有些不信,但手上不由自主的抓了把陈朔阳紧实的腰腹,“真的?”
“嗯。”陈朔阳比较无所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要是上了我就翻脸不认人,我是有那个实力跟你来硬的。”
黎明一乐,翻身把陈朔阳压在身下,跟他换了个位置,亲了口陈朔阳的唇,“答应你的什么时候反悔过。”
黎明拍了拍趴在床上的陈朔阳,“起了,不接着下一车一会儿我要回家了。”
陈朔阳睁开眼,感觉自己的魂儿还没找回来,“不是跟你妈说今晚通宵,一整晚都是我的吗?”
“我妈给我发短信,让我回家,说我爷爷奶奶过来了,就等着看我呢。”黎明把陈朔阳搂在怀里,“所以,来不来?不来我要走了。”
俩人都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陈朔阳刚才被他折腾的有些厉害,此时觉得浑身都疼,在黎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下次吧,洗个澡,我跟你一起走。”
黎明乐了,捏着陈朔阳的脸看着他,“喂,我说过疼你就吱声我就不做了,是谁一边骂我一边让我快点的?”
“那他妈都进去一半了再出去?”陈朔阳拍开黎明的手,下床去浴室,“我先洗。”
黎明看着陈朔阳一丝不挂,也起身跟了上去,“我帮你吧,别再摔着了,看你走路都不对劲了。”
陈朔阳停步回头瞪着黎明,警告的指了指他,“不需要,滚。”
黎明看着陈朔阳扶着墙顽强的自己走进了浴室,倒在床上好一通乐,他是真没想到陈朔阳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让着他,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陈朔阳耳朵也不聋,冲外面大吼一声:“你他丫再乐我下次让你下不来床!”
黎明笑的更大了,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择日不如撞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这状态怎么把我干的下不来床。”
陈朔阳也没怒,反而有些悠哉游哉的说:“我是让你爽的下不来床。”
“好~”黎明知道自己第一次没轻没重,陈朔阳肯定舒服不到哪去,“喂,你要是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啊。”
回应的是陈朔阳一脚踹门的动静,意思就是让他滚。
黎明一笑,去收拾地上的纸和脱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了。
俩人重新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后出了旅店,俩家不顺路,但都心有灵犀的想再磨蹭一会儿,所以走的就额外墨迹。
外面的雨总算停了,地上都是积水,在华灯初上的夜晚里倒映着俩人的影子。
“阳宝。”黎明唤了一声,说:“咱俩这个暑假出去玩儿吧?”
“能别这么叫我吗?自己身上没起鸡皮疙瘩?”陈朔阳腿疼腰疼某个位置更疼,觉得现在怎么走道都别扭,“我不去,我要打工。你要是想出去玩儿可以找咱班那群,肯定有人跟你组团。”
黎明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了陈朔阳的肩膀上,旁人看起来就像关系很好的俩兄弟,但只有他俩知道,黎明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陈朔阳的锁骨,这就像是成了一种习惯,可能连黎明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不去了。”黎明也是随性得很,“你打算在哪儿打工?我跟你一起。”
“给小孩辅导功课,去之前那个餐馆打杂。”陈朔阳捏了捏黎明的那只手,“你该玩就玩儿,不用陪着我。”
到分岔路口了,陈朔阳很自然的往黎明那边一挤,拐进了去黎明家的那条路,黎明也顺着走,接着说,“要不这样,你赚的钱用来上大学,我赚的钱到时候咱俩出去玩儿。”
陈朔阳眉头还没来得及皱,黎明就打断他的话,“宝儿,咱俩就别分那么清楚了吧。到时候我赚的钱就是我的,花咱俩身上谁也管不着。你到时候就给我留三天,三天咱俩出去玩儿。”
黎明太了解陈朔阳这个人了,因为身边没有亲人,但自尊心又强,害怕别人因为他的身世可怜他施舍他,因此不愿意欠别人任何东西,就他俩谈个恋爱,平时吃饭什么的都是轮流请客,没让陈朔阳掏钱他就不乐意,能跟你别扭好半天。导致平时黎明不敢跟陈朔阳吃什么贵的,本来他就自己打零工赚零花钱,怎么舍得让他的小男朋友在自己身上花的太多。
但黎明觉得也不能总是这样,他俩是一对儿,是恋人,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黎明用食指点了点陈朔阳的锁骨,“宝儿,我这也不是帮你,但我总觉得你跟我算的太清楚了,可能你觉得这很有必要,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但这次不一样,这是我想跟你出去玩,跟你单独的出去玩儿,算是我的私心,所以我自己掏钱没问题吧?你就留给我三天时间,成不?”
陈朔阳看着他,最后轻轻叹口气,“行吧。”
黎明一笑,“咱俩也不去多远的地方,我就想去个没人认识咱俩的地儿,然后也不用逛什么景点,哪怕就手牵手随便在大街上溜达也行。”
“嗯。”陈朔阳抬起手,握住了黎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我也觉得挺好。”
走着走着就到了黎明家小区门口,陈朔阳不好再往里送了,便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