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
盛嘉荣其实也没想明白，“或许是因为方便？捎带手的事。不过，直播间看着确实是挺解压的。”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还能当点白噪音用，反正老板在视频里头也不爱说话，就听到里头机器低低的运转声。刚好现在要改场景，有个半小时休息，盛嘉荣干脆和阮迎秋凑凑一块儿，到化妆间里头看会儿直播。
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感。
一进直播间就看到明天围上了口水巾乖巧坐在镜头前等待，这事可就新鲜了。凯撒和平安一下子来了精神，也挤在前面看。小小的手机屏幕面前塞了两人两狗。
这赶着发货不是逼着两个小工白+黑了，就算是资本家也没有这么使人的。既然加班不可避免，那吃当然是要吃得好一些，满足大家的合理需求。
也是怪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一句，大早上云烨不知道跑哪儿去给他背了两根竹子回来，连竹节都锯好了。就这执行力，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吃了。
这做也没什么窍门，一是竹子新鲜，二是火候到位，三是加的材料得货真价实。苏茗老家都喜欢用大竹筒做咸口，给竹节上开个洞，里面放点腊肉丁，猪肉沫，放一小块猪油，拼点玉米豌豆，最后洒上一小吧干菜，按照自己口味加点酱油什么的调料后封好口，烤熟了就是巨香。要是给汪吃的那就没有调料。
就是烤之前米和竹子都记得得先在水里泡一泡。米泡一泡也是为了好熟一点，不然其他都熟了米粒还夹着点儿硬芯儿，多影响食用体验不是。
其实烤起来也算是简单的，整个竹筒放在碳火上面时不时转一转，只要看着竹子表皮还绿着，这竹筒就保管没事。等竹筒上蹭一下冒起火光，直接把火按灭了，里头饭也熟了。
唯一算问题的大概就是碳烤架弄起来那烟实在是有些大。最容易熏到的二楼也是他家的，让毛孩子们先不要开窗，暂避一个小时就成。
为了让这些烟快些散掉，云烨特意把店里的大风扇搬到了炉子旁边，大功率一开，烟散掉的速度明显快上许多。
青翠的竹子放在火上炙烤，点点水痕渗出，仿佛能够透过这节竹子闻到里面传来的诱人香味。大家都眼巴巴看着，包括二楼的汪们。
窗户能够暂时隔绝视线，却隔绝不了从楼下飘上来的烟还有里头浓郁的食物香气。
真是让人让汪都心旷神怡。
每当这种时刻，大家对此时遇到的一切问题都充斥着别样的耐心。看似无尽的活也变得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们甚至还有余力不时抬头观察前方工作进度。
云烨一向在厨艺上基本都没有点过，苏茗在里面看着他把竹筒烤得有些发黄就接手继续烤。他漫不经心地往里头添了一点碳，火立刻大了许多，看着的大家似乎能够听见竹筒被烧灼发出的咯吱声。
然后——
轰地一声，竹筒上窜出了一团火光。弹幕立刻炸开了，[老板，老板，老板，竹筒烧焦了！]
[饭，饭饭饭，饭还好吗？！]
虽然只是看客，他们却比谁都更加紧张，这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啊，临门一脚却功亏一篑，怎么不让人心痛呢？
云烨也吊着一颗心，在旁边试探着伸手，“那个，小苏，要不要帮忙什么的。”
苏茗用火钳子直接把竹筒夹下来，在空中挥了几下，上面的火立刻熄灭了。他就直接夹着这根出现了镜头前面，就在端正坐好的明天旁边。
“熟了，现在可以给大家打开看看。”苏茗一边说着一边葱底下柜子里抽出一把崭新的柴刀。为了防止大家看着心里有什么想法，特意当着大家面在直饮水底下冲了冲，用酒精消毒了一下。
锋利的柴刀似乎闪着寒光，顶上刀尖在竹筒上找到一个施力点卡住，两下就把竹筒劈成了两半。
他把半边竹筒放在了明天面前，左手还拎着柴刀，右手已经开始挖起了里面的。
[明天表示，不敢动不敢动。]
[点击直播间，随机吓死一只可爱小狗。]
第71章 美味大棒骨
今天的竹筒饭蒸得软硬刚好，苏茗刮了两下就挖出好几团，他把剩下的竹筒放在旁边，米饭先放在明天盘子里摆造型。他人拎着柴刀继续去劈其他竹筒饭。
一起放上去的竹筒饭都是差不多时间熟的。就得趁热劈开，热气腾腾地吃才好。
这些他以前都是做熟了的，大家只听见镜头外头传来竹子被劈开的声音，没一会儿功夫，所有竹子都变成了两半被端了回来。
酱油把米粒染成微黄，肉粒和豌豆玉米点缀其中，再加上最后一点干菜画龙点睛。迎面就是浓香扑来。
就单单这个饭都能吃上三大碗。
云烨悄悄挪到旁边，自己拿着把勺子就开动。姜毅他们也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儿先填饱一下自己的五脏庙。饭还是那个饭，但就是放到了竹子里面这滋味就大不相同。
明天急得呜呜直叫，[怎么回事，你们都吃上了，汪呢，汪呢，汪要开饭。]
苏茗已经带着剩下的午饭过来了。首先是一大碗骨头冬瓜汤，夏天小狗狗也可以吃点汤汤水水。骨头和冬瓜一块儿炖香，把骨头都给小狗狗们捞出来，汤也盛一部分的，剩下的稍微加点盐滋味就好得很。
在人疲惫时候来上一大口，暑气全消。嘴里咬着冬瓜，心里已经盘算着明天其他汤汤水水。
汤，米饭，骨头三样有了。接着是水煮包菜配胡萝卜丝，冻干两块，芦笋两根，四颗蛋黄溶豆，最后配上两块混合肉糜藕合。这就是今天的配菜了。
明天尾巴摇地飞快，迫不及待开始今天的美食。
苏茗检查了一下还没有东西落下，顺便给它盘子边缘擦擦滴落的汤汁。搞定。
“开饭。”
明天嗷呜一声扎进盘子里。先两口把最不喜欢的蔬菜干掉，接着吃一个饭团子咬一口零食喝一口汤。这好胃口的模样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看着它努力的模样，好像自己也跟着胃口好上许多。
今天的配比看着有些绿油油，直播间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明天的忠实粉丝，立刻开始为明天叫屈，[这么能让我们明天吃那么素呢，肉呢，小狗狗每天要吃的肉呢？]
盛嘉荣也跟着仔细数，盘子里还真看不到多少肉。那藕合不算，只是小狗磨牙小零食。他拍拍凯撒脑袋安慰一二，“没事，我们凯撒虽然吃不到竹筒饭但是有很多肉肉。今天中午开两个罐罐好不好。”
平安不同意。凯撒现在体重已经超标了，中午就吃那么多罐罐，怎么消耗得了？凯撒的体重管理就是这样一步步跌入深渊的。
宽是害，严是爱，有些没有分寸的主人请注意自己的尺度。
平安一叫，盛嘉荣也心里跟着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读懂了是不同意它给凯撒那么多罐头的意思。他讪讪一笑，还是改口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凯撒要控制体重，我们中午就吃二分之一罐罐，行了吧。”
凯撒不关心，凯撒眼睛紧紧盯着上面的竹筒饭，汪就觉得为什么总是店里的东西看着诱人多了呢？
明天低头喝着自己碗里的骨汤，熬了许久的汤里都是香浓，几口就感觉能喝到底。它卖力喝了好一会儿，汤明显少了许多，里头藏着的肉骨头也露了出来。
除了汤，里面全是满满的肉骨头几乎要从碗里溢出来。说是肉骨头，其实应该说是带着一点骨头的炖肉。明天连骨头带肉咬下一大口，锋利的牙齿把这些零零碎碎轻而易举地咬断。
苏茗还拿着一根大棒骨放到了它旁边。先让明天舔舔上面剩下的筋头巴脑，然后放在了它的小垫子上。
[这规格待遇，我默默捂住了我家逆子的眼睛，让它把心态放平稳一点。]
[我家逆子已经在家里抗议了，所以，我饭PUA了它，没有学到一点明天的才艺，竟然还妄想明天的待遇，我让它看清一下自己的位置。]
即使这样，他们还有一个摄像头固执地对着里面的甜品。蛋糕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透过镜头能看见里头的甜蜜。怎么说呢，就很难评。
阮迎秋缓了好一会儿真诚地发出一个疑问，“不是，这家店到底干什么的？怎么透露着一种……很奇妙的气息？”
“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对吧。”盛嘉荣忽然兴奋起来，“他们店里二老板，应该是二老板吧，我看着云烨经常在那边帮忙的。他是专门干宠物寻找的，当初凯撒走丢了就是他找到了，还能帮忙训练。你看看现在凯撒，是不是脱胎换骨，判若两狗。”
这点倒是不假，自从凯撒寄养一段时间之后回来，她们再也没听见半夜汪狂吠了，那时候她们都以为凯撒被送回老家了，没想到现在房间里是养了两只。但整条走廊都是干干净净的，狗身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它们看到工作人员也不咬不叫，这样听话的狗任谁都会多上几分耐心。
她想到这儿也有点蠢蠢欲动，“你说，那个老板收猫吗？家里猫也能帮着教一教不？”
“阮姐你家里喵不是还挺听话的嘛。”
“听话归听话，但是胖啊，体重超标了。”
“体重超标还得给买零食？”
“零食是没给买了，但是它看，就爱看这些做零食的视频，每天都蹲着或者躺着。”
这是直接找到了自己人生新目标，也算是一种喵界代餐了。但寄养训练这件事情，双方之间没有信任，他也不好随便给介绍，万一中间出了半点岔子，这他们家里的宝贝自己可是半点赔不起。
现在盛嘉荣也只能把这事情糊弄一下过去。
阮迎秋倒是真的起了一点别样心思，只是她刚好想到了之前递到自己面前的一个综艺，拍着也挺轻松的。但她自己还是对那些推荐的人不太放心，想提前找点三观差不多的，这样大家玩起来才愉快不是，不然就单单她一个，也是无聊。
想到就做，晚上马宏就把阮迎秋推荐的综艺策划拿到盛嘉荣手上了，“你看看，阮老师给你推了一挡宠物综艺，说是直播+剪辑，你不是想要炫耀你家汪嘛，这就给你一个好机会了。”
平常嘴里念叨的成了真，盛嘉荣反而踟蹰了起来，“你说要怎么办？万一那些宠物和凯撒关系不好怎么办，万一凯撒在拍节目过程中被欺负了怎么办？”
问了这许多问题，就代表内心还是想去，马宏倒是认真坐下来仔细聊一聊，“既然你和阮老师都有意向参加，那就干脆你们两个联合推荐人选。找一找圈里你熟悉的，脾气好的。或者素人也可以，导演说是打算引入两组素人嘉宾。嘉宾都选你自己喜欢的就行，这节目录起来就舒服多了是不是。”
看着自己身边两只汪，这个想法倒是越来越明显。和汪一起工作想想都让人兴奋，但他嘴上还是念叨着，“再说再说，在让我考虑一下。”
苏茗店里渐渐走上正轨，赶工三天把之前欠下的蛋糕都发出去，接着试了新的月饼配方，总结一下往年销量好的品种保留，三款流心已经开始限时接单，定一定今年新款的脆皮月饼配方。有时候念叨着吧，月饼单还真的容易说来说来，流心月饼就是唯一一个问题，放不住，这么热的天，三四天就变质了，一点都不适合送礼，自己家里留着吃倒合适得很。
连芪看着这些倒是心情冷静，只是提出了一个合理要求，“我们买个分料机吧，现在你新来了这么多客户，好好抓紧拓展一下，中秋季肯定能够增加不少客户源，我们需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要等单子砸在头上你却失败了不是。这次你必须提早做准备，先把机器准备好。”
分料机也需要不少钱呢，说到花钱，苏茗就有点卡主了。姜潮直接拿过他的手机点下了订单，“买吧，不然我俩就罢工，你打算让我们两个专业的在这里给你数克重？这活儿我们不干，太没技术含量了。有这点时间，我都能多给你包百八十个月饼了。”
“行行行，买。”苏茗闭眼直接把机器买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花都花了，再来多一点无所谓。等到他把今年主打款式月饼定了，就可以着手找代理，努力搏一搏，小半年的销量就看这一个半月，不得不提早做准备。还好今天的中秋季迟些，是九月底，稍微还有点时间可以再纠结一下。
但人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刚刚说没订单，这头云烨就从外面窜了进来，“小苏，小苏，那个月饼我要定一点，你们这几天还有时间吧，我需要订个五十盒？就这几天先吃吃，等到九月份送的时候再订。”
豁，大单还真的来了。
苏茗下意识回到，“这段时间大部分是流心，会化会变质，我这也没防腐剂，一点都放不住的。”
“放心，它们见不到第二天太阳。”
最近刚刚在外面飘回来，刚刚去了一趟北京，北京的美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2章 脆皮月饼
“你是要拿着月饼去给谁？”苏茗没有二话，直接开始算优惠和盒子价钱这些，“你要普通礼盒还是这种皮革的，皮革的包装得加二十。我买包装都差不多这个价了，没坑你的钱。还有月饼要是吃长毛了，我就给你的月饼里头全部加上防腐剂。防腐剂下单送过来很快的。”
“哪里用得上防腐剂，你信不信，现在给我，没到太阳下山我就直接给你吃掉十几盒。”算一算具体使用量，那还真是不少，这边医院的工作人员们，小区里关系挺好的租客，总要给上一盒吧，年年都是这样，这相互之间的关系不就好起来了。
等回了家，自己留个五六盒吃一吃，给自己认识的牲口们分一分，然后，给江女士留着给亲戚拿一点，弄点下午茶，这些可能还有点不够。
他现在就实在觉得太奇怪了，“你说，为什么现在一盒月饼放的个数越来越少？你看现在一盒就是六个或者八个装，为什么不能装多一点呢？”
他说着从桌子上随便抓了一个开心柚子口味开始吃。这月饼做成了叶子的模样，初入口是略带酥感的饼皮，但里头馅细腻柔软，最里面是酸甜可口的柚子味，浓郁的果香让人精神一振，他愿称之为果味最强。剩下是三款流心，一个五仁，加上经典的蛋黄莲蓉口味。如果是八个装，可以拼咖椰软心奶酪和咖喱牛肉的。
云烨看了又看，还是没能狠心买下手所有人都八个装，关系平平一点的就六个装，关系铁的才给八个装呢。礼盒装还得另外加钱，按理来说他还是买了六个了。“小苏啊，你这个月饼都卖到二十块一个了，包装盒还要另外加钱，你看看这个价格是不是？”
“某品牌酒店的流心月饼，一百块一个还大有人买，大家都说真值，我用的材料比他家好，味道我觉得是不输的，就是不知道你怎么觉得？”
云烨嘴里还有半只巧克力流心月饼，咽也不是，继续吃也不是，怎么说呢，味道当然也是不输的，甚至在他心里还觉得苏茗做得更好吃。但怎么说呢，大家有时候送那家月饼又不是因为月饼好吃，而是因为面子不是，那个logo花里胡哨一打，好像再怨种的行为都没那么怨了。
每天材料在这里进进出出，他也是两只眼睛亲眼看着，食品行业利润率达不到50%以上，这家店其实也就比较难存活了。就拿那个蛋黄莲蓉月饼来说，一个咸蛋黄成本就是2元，莲蓉用的莲子是专门选的品种，去乡下农户家里收都需要六十一斤往上，纯莲蓉莲子的损耗很大。揉馅料用的纯猪油，饼皮用的面粉是18元一斤起步的好面粉。怎么粗粗一算都觉得他的成本是真的爆炸了。
但是，换句话说，每个都是好材料堆砌起来的东西不可能味道不好的。
云烨默默往旁边站站，已经率先开盖享受，“今年这个莲蓉好好吃啊，能够闻到莲蓉的清香，和咸蛋黄配在一起，简直是强强联合。”
“对，今年刚收上来的新莲子，拿来煮甜汤的话，只要加一点点白糖就足够好吃了。”
“那我们晚上煮莲子银耳汤怎么样？”云烨想要出去的脚又停下了，人又往自己位置上一坐，想到莲子汤，还有这里的氛围，他就感觉自己半点挪不动道，总是想要找个理由继续待着。
可是走向总有点不太对，苏茗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提醒，“云哥，你是不是要回家一趟了，家里人是不是要结束旅行回来了，你不用去接吗？”
“不用，都这么大人了。他们可以自己回家了。自由就是我们家的原则。”云烨嘴上说得潇洒，却很是自觉地拉着明天往外走，还不忘手上拎走一盒月饼，包装盒也顺走一个，打算到了停车场自己在车上叠。他真的忘记了，江女士今天让他去接机啊，不去结果也不会很严重，也就是被江女士推荐来工作室这边住几天而已，都可以的，没关系。
但现在离江女士的飞机还有一小时落地，只要尽力，你总能创造一个奇迹的。遇到事情不要慌，只要你愿意尽力补救，这一切都还有转圜的可能性。万一在路上这飞机晚点了对不。人还是要拥有一点梦想的。
明天却觉得这个想法很离谱，[云大头，我觉得你异想天开的本领又提升了。]
[我们再来演练一下流程，你在车里待着，忽然献花给江女士，我们两个合力把江女士哄好了，你的荣华富贵就在后头了，知道吗？]
[可是，汪现在已经生活得很不错了，实在不行，汪还能去投奔茗茗。]
[不，我们两个才是一体的，你知道吗？无论如何，你应该牢牢站在我这一边。]
什么人啊，他是不是在PUA小狗，明天默默躺回了后备箱，摊子一盖，耳朵一闭，这外面的纷纷扰扰都和小狗毫无干系。刚刚云大头有说话吗？不知道，反正汪什么都没听见。
“明天，明天，醒醒，醒醒。”云烨看着后头认真装睡的汪只能使出最后杀手锏，“一公斤零食加上玩具自选三样，如果不满意的话还能自己继续加。”
[成交。]
明天猛地站起来，立刻生龙活虎，你要是认真和汪谈一谈工资问题，这事情不就彻底不一样了嘛，都说有钱能让鬼推磨，有零食让汪来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啊，职业歧视不能有，汪也有无限可能性。
不用云烨再多说什么，明天已经自觉开始打理起自己全身，[云大头，你看看我身上这些毛顺不顺滑，还有我的发型，需要再打理一下吗？窝底下还放着我的领结，你觉得哪个款式比较适合我？]
[我觉得挺好的。]云烨专心开车，顺便寻找一下去花店最近的道路，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后座的明天。
啧，敷衍的人类。
明天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汪自己选。汪就知道汪不能靠着你，就你的审美……]
然后，明天在后座上看到了某人举着一大束鲜妍的红玫瑰回来了，那刺目的红色，瞬间刺痛了明天的双眼。[把花换了。]
[为什么，这花多鲜艳，多大束啊。]
[丑。没人会喜欢那么大一束最普通的红玫瑰的，就算是花钱，你也得花到位了啊，你想要热烈一点，最近流行什么向日葵，铃兰，还有那种带蓝色的玫瑰还是桔梗，叫碎冰河？实在不行，你让老板给你包一束吧。]
[这不是时间来不及了。]
[把它扔后备箱去，重新包一束，不然我现在给你刨了。不是我歧视，但这个款式只适合拿来当背景板。]
看着明天如此认真的眼神，云烨到底还是屈服了，老老实实地拿着花回去换。然后拿着满满一大束粉色满天星走了出来，那束花大到快把云烨都淹没了。
明天倒吸一口凉气，摸摸钻回了车里。行吧，至少比之前那个强。
汪不理解，明明橱窗里摆着的搭配好的案例那么好看，照壶画瓢不行吗？他为什么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艺术创作呢？
但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出发了，算算时间，江女士的飞机已经落地了，而他们离机场还有五十公里，现在就算是会飞都来不及了。明天干脆舒舒服服地躺回去，等待着最后时刻来临。反正江女士很文明，她绝对不会牵连无辜小狗狗，最后被制裁的只有云大头一个人。
汪很放心。
现在这机场改造升级之后是越来越好了，接机直接把车停在下面停车场，里面还有大屏显示着到达班机，让你能够用最短时间接走自己家里人。甚至在中间还设立了一个带空调的休息区，就是为了让等车的旅客能够暂时有个休息的地方。
云烨开着车刚从那边转过去，“明天，你看，现在机场真好，才多久还加了一个休息区。”话刚到嘴边，就看到休息区中间有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看看那卓尔不群的气质，就算是在八百米开外也是分外熟悉。
云烨马不停蹄地下车去，拎着他的小扇子，殷勤地到了江女士旁边，“真的是辛苦您等了这么久，我们走吧。一块儿回家？”
但江女士轻巧地绕过了他，径直往前走着，“你是哪位啊，我不认识你，我家儿子是准时到的。你肯定不是他。”
“我错了。还望您给我一个机会不是。”云烨握着江女士的手，深深地把头埋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朵玫瑰，递到了江女士面前，“这位美丽优雅大方的女士，您愿意收下我的这份爱吗？”
“走走走。”江女士尴尬地头皮发麻，揪着云烨往车上走。“太油了，你这个表现。就你这样还想要脱单，要不你是我儿子，我都不想说认识你。”再一开车门，大束的粉色满天星从车里喷涌而出，就连明天都被挤得只剩下一个小角落。
江女士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总算是妥协坐上了副驾驶。
看看后头的明天，小小一只被淹没在花丛里，她不太明白，但是大为震撼。明明她的审美是正常的，老云的审美也很正常，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生出来的儿子，经常脑回路那么奇怪呢？莫不是这就叫做基因突变？
虽然强调了很多次，她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小烨啊，这挑花不是越多越好的，留白也是极其重要的，而且色系搭配，现在大家都更喜欢淡雅一点的。”
“哦，知道了。”云烨应了一句，看着前面道路，把月饼盒子递给了江女士，“妈你自己饿了拆两块月饼吃吃，我今天刚从小苏那里弄出来的。”
就这态度，满脸都写着漫不经心，明明就是这家伙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还这种态度。江女士拆了抹茶柚子口味的，往嘴里一塞，压压火，“小烨，今天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要是今天是来接你喜欢的人，你还会迟到这么久吗？你还会是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吗？见微知著，从小事里面能够看出很多细节。”
最后还是归于最后一句话，“你得上点心。”
“我已经很努力了。”路上车在身边穿行，云烨看着路却仿佛穿越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