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水獭,明天要帮他解决湖水和弟弟身上的怨气,那就一定要做到,江阳其实大致也有了主意,但他还需要一些材料。
“学长,你知道岳阳这边哪里能买到画符咒用的黄纸和朱砂吗?”江阳问着齐云。
里世界有卖法术材料的店铺,表世界其实也有,而且还不少,就跟文具店一样,无论是日常的画符练习还是打架比武,都需要消耗不少材料,隔段时日就得购买一批,因而基本全国各地,有人类修士居住的地方都有开设类似的店铺。
为了不引起普通人注意,这种店铺一般开的比较偏僻,有的连招牌都不挂,但人族修士内部有沟通的方式,基本都知道可以去哪里买,不过江阳是一个刚刚转修人族法术两个月的新人,尤其修的还是基本不需要用法术材料的剑道,他完全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买,所以发消息问了问齐云。
“不知道,但我知道怎么查,你买这个做什么?等等,你怎么跑去岳阳了?”齐云问道。
江阳大概说了说陆时鸣带他来这边查案子的事,以及他目前调查到的案情。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鬼怪作祟,你是想画金光咒?”齐云说。
“嗯。”江阳应道。
金光咒是一种针对鬼怪的符咒,能抵御或驱散阴气和怨气,之前去鬼屋玩时,工作人员发的护身符其实就是金光咒,相较于雷电或凤火,金光咒的力量更温和些,不会对水獭或水里的鱼虾造成伤害,所以江阳想用这个来驱散怨气,正好他大一下学期在选修课上也学过金光咒的画法,虽然他只在课上画过一次,但想来多练习下问题也不大,毕竟这是非常简单基础的符咒。
“但怨气弥漫在整座湖里,还有那么多鱼虾被影响,你单用一张符不太够吧,而且怨鬼如果藏在最深的水底的话,金光咒的力量是无法穿透这么幽深的湖水的,顶多削弱一下湖中的怨气,治标不治本。”齐云又说。
“所以我准备多画几张,在正午阳气最重的时候在湖周围摆个符阵,暂时压制怨气,然后趁着它最虚弱的时候,下水去找到怨鬼的本体。”江阳说着自己的计划。
“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好麻烦,画那么多符你得画好几个小时吧,还得再下水跟鬼打一架,你干嘛不直接找外援?”齐云说,“咱们巽风剑派的法术确实不太适合驱鬼,专业不对口,但有些门派的看家本事就是驱鬼啊,这情况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我帮你喊个人?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就是茅山派的,驱鬼的好手。”
“不行不行。”江阳拒绝说,“我跟老师说要自己解决的,自己解决的话可以申报实践学分,而且要请外援的话,我让老师直接出手不就好了,干嘛还麻烦别人过来。”
“这倒也是,陆老师在,哪用得着别人出手。”齐云感慨说,“学弟你好上进啊,这才大二,不对,大二都还没开学呢,就开始攒实践学分了,”
江阳:“顺便攒一下,其实我主要不是为了这个,只是想试着自己来办一个案子。”
“哈哈哈,明白明白,我以前也这样。”齐云又说,“不过就算不请外援,你也没必要自己费劲画符咒,可以直接买成品嘛,这个不违反实践学分计算规则,也算是自己完成的。”
“还可以这样?”江阳惊讶道。
“对啊,成品的符咒其实就类同于法宝,本来就是可以交易买卖的,你想啊,人族的修行法门那么多,总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但出任务却不一定只遇到自己擅长的,就像这种鬼怪类的,我出任务就是会备上几张针对鬼怪类的符咒,以防万一嘛。”齐云说,“我发个网址给你,输入省市可以查询附近卖法术材料的店铺,能登记在上面的都是正规店,不用担心买到假货,你就近选一家,加老板的微信,让老板把东西同城快送给你就好了。”
“好,谢谢学长。”江阳打开齐云发的网址,搜到了附近的法术材料店铺,按着店铺下留的联系方式,加了老板的微信,好友申请暂时没有通过,也许是睡了,但反正这个店铺也不是太远,只有十几公里,明天起早点自己过去买也来得及。
材料的事算是解决了,正好陆时鸣也洗完澡出来了,江阳于是放下手机,进去洗澡。
冲洗完擦身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进来时太匆忙,忘记拿衣服了,但反正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只有陆时鸣,且之前做灵力疏导的时候,早被看光了,因而江阳也没有太在意,用浴巾在腰间一裹,便推门走了出去。
陆时鸣靠坐在床上,正低头翻阅着手机上的资料,听到门响的声音,下意识一抬眸,便见到赤着上身,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的江阳。
他翻阅资料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视线也立即移开,落回到手机屏幕上,但人的视域是很广的,而且酒店房间拢共就那么点大,他就算只看着手机,眼角余光却也不可避免地会扫到正蹲在地上在背包里翻找衣物,背脊弯出好看弧线的江阳。
就像之前暑假初见面抱住时感觉到的一样,在山中练了两个月的剑道后,江阳的身材越发好了,不是特别壮实的类型,但身体各处的线条都很流畅优美,带着点青涩的力量感。
陆时鸣不自觉地有些走神,视线仍看着屏幕,页面却久久未滑动,直到江阳找到自己要的衣服,又走回卫生间。
本来以为这就是结束,陆时鸣收敛心绪,试图让自己重归平静时,江阳在卫生间里把裤子穿上,正要再套上上衣,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赤着身体跑出来,凑到陆时鸣眼前说:“老师,帮我把头发烘干一下呗。”
先烘干再穿上衣,衣服就不会被打湿了,江阳计划得很好。
闻言,陆时鸣却沉默了一阵,过了会儿才抬起手,在江阳脑袋上轻轻拂过。
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头发立刻变得干爽,江阳终于套上了上衣,他没发现,在整个过程中,陆时鸣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
江阳再去卫生间把脏衣服洗了下晾起,都收拾好后,终于可以上床睡觉了,不过,他站在床前,看着已经靠坐在床上的陆时鸣,突然说:“老师,你把那个枕头递给我,我在地上睡吧。”
陆时鸣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江阳挠挠头,“老师你应该不太习惯跟人睡吧?”
之前订房时,陆时鸣原本是想订两个单间的,后来又退一步想换成两张床的标间,实在没得换了才最终接受了大床房,想来他应该是不习惯,也不喜欢跟人一起睡的。
“嗯。”陆时鸣没否认这点,但他同时也说,“你没关系。”
江阳眨眨眼,有些开心,但他还是体贴地说:“我睡地上就好啦,反正地上都铺着毯子,我把柜子里的备用被子拿过来铺着盖上就行,也挺软乎的。”
“上来。”陆时鸣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些以前授课时会有,现在却已经许久未见的严厉。
江阳条件反射地照做,等他在陆时鸣身边躺好后,像是又突然回过神来,拽着被子,小心翼翼地说:“老师,你真的不介意跟我一起睡啊?”
“嗯。”陆时鸣垂眸看着手机上的资料。
江阳观察了一下,确实没有为难的神色,而且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在之前冬天天气冷的时候,陆时鸣好像还主动邀请过他一起睡来着,所以应该确实是不介意的。
江阳于是安心了,他盖上被子,在床上躺好,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又说:“老师,我也是第一次跟人一起睡。”
“嗯?”陆时鸣微微侧眸,停顿了下才说,“你不喜欢?”
他有一个起身的动作,像是想下床去。
江阳连忙说:“没有!我就是感慨一下!”
为了阻止陆时鸣,他直接扑过去抱住了陆时鸣的腰。
陆时鸣身形一顿,倒是没再动了。
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江阳松开手臂,坐正身体,认真说:“我很喜欢老师的,无论是跟老师待在一起,还是睡在一起,我都很喜欢。”
陆时鸣侧头看他,唇角微微弯起:“我知道。”
“早点睡觉。”他把房间的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夜灯。
“好。”江阳应了一声,他又问,“老师你不睡吗?”
“把资料看完就睡。”陆时鸣说话时手指仍在翻阅着手机上的资料。
江阳凑过去瞧了瞧,似乎是什么古籍的电子影印版,上面绘着像是水文脉路一样的古舆图,还有晦涩难懂的古文,他瞧了一会儿,一句话都没看懂。
江阳于是不再看了,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想睡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跟陆时鸣一起睡,心情有些激动,好一会儿都没睡着。
江阳重新睁开眼,眼神偷偷往右侧瞟了瞟,想看看陆时鸣在做什么。
陆时鸣仍在看资料,他看得很专注,视线扫过屏幕上划过的一行行古文,像是想要在其中寻找些什么。
在他动作时,他左耳的羽坠,也跟着微微摇动,江阳的视线不自觉就移到了这艳丽的羽坠上,跟着羽坠晃上晃下,鬼使神差的,他突然伸出手,照着脑子里设想过无数次的那样,轻轻拨动了一下。
陆时鸣立即从资料中回神,低头看向江阳时,江阳也愣愣地看他,对视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一把用被子蒙住头,同时背过身,欲盖弥彰地说:“我睡着了!”
他缩在被子里,身体一动不动,装得好像自己已经睡着了,刚才是在梦游一样。
江阳正紧张心虚地装睡时,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对不老实的小朋友的无奈,“咔哒”一下,陆时鸣把夜灯也关掉,将手机息屏后,也在床上躺下。
他似乎不准备计较这件事,这让江阳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敢转过身,缩在床的左侧,离陆时鸣离得远远的。
在心虚又忐忑,还夹杂着一丝回味的心情中,他不知不觉,真正睡着了。
陆时鸣听见身旁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俯身帮熟睡的江阳掖了掖被角,又在黑暗中静静看了片刻,也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他还未真正睡着,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边一滚,一具温热的少年身体滚进了他怀中。
陆时鸣立刻睁眼,去看江阳时,发现对方还是闭着眼,呼吸也依然很平缓,显然现在还是在熟睡,滚过来只是因为睡相不好。
他往右侧退了退,想避开身体的接触,但江阳得寸进尺,又往他那边滚了一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秋的天气微凉,被他身上温暖的热度所吸引,江阳还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就像是搂住一个人形抱枕。
陆时鸣的身体微微僵住,想要将其推开,但似乎是不想吵醒对方,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隐秘不可言说的心绪,他一动未动。
又过了片刻,像是接受了对方把他当抱枕的事实,他调整了下姿势,让江阳抱得更舒服些,同时也帮他把滚过来时弄掉的被子重新盖好。
江阳抱得愈发紧,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像只无尾熊,这个姿势,陆时鸣的手本该很自然地搂到江阳腰上,他也确实有这么一个抬手的动作,但似乎是顾忌着什么,手数次抬起,又轻轻放下,最终只是虚虚环住对方的腰身,并未触到实处,犹如一种理智和情感反复拉锯的妥协。
江阳呼呼大睡时,并不知道,有人在黑暗中静静看着他,被他搅扰得一夜未眠。
第120章 下水
江阳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只顽皮的小猫,不断伸爪,想去拨弄一枚红色的羽坠,但羽坠似乎挂在什么高处,他怎么够都够不到,努力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成功摸到了羽坠,开心得在地上打滚。
这喜悦从梦中带到现实,江阳醒来时心情都带着股念想得到满足的愉悦感,一睁眼,便见到那枚肖想了一整个梦境的羽坠正在眼前,他朦朦胧胧地又盯着其看了片刻,像梦里一样伸爪,试图去拨弄一下。
但他在欲行不轨前,那枚羽坠先动了动,随着主人侧头的动作,轻扫过他的额头,便像是一枚羽毛轻轻拂过,带来些微的痒意。
江阳清醒了些,想伸手揉下眼睛,却突然发觉自己手下的触感好像不太对,他又摸了两下,摸到了衬衫的衣扣,以及衣扣下结实的胸膛。
他手指一僵,突然抬头,跟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陆时鸣对视。
江阳:“……”
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他猛然惊觉,梦境不止是梦境,自己竟然真的干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而且醒来后还打算再干一次。
虽然是未遂,但江阳已经心虚得直冒汗了,尤其他还发现自己正睡在陆时鸣怀里,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也不知道挂了多久。
他慌慌张张地松开陆时鸣,结巴说:“老、老师,你醒了啊。”
“嗯。”陆时鸣漫不经心地应着,他支起身体,伸手摸了下自己左耳的羽坠,像是想弄清楚,这羽坠为什么这样吸引江阳。
江阳:“……”
他越发心虚了。
“我、我怎么睡到这边了?”他转移话题,明明睡着时他还是紧靠着左侧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在陆时鸣怀里了?
闻言,陆时鸣放下手,看着他说:“你觉得呢?”
江阳深感自己跳出了一个坑,又一头栽进了另一个坑,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还能是为什么?总不能是陆时鸣把他抱过来的吧?
但要说是因为自己睡相不好滚过去的,江阳又有些疑惑,他感觉自己睡相一直挺好的啊?
不对,他根本就没跟人睡过,睡相好不好也根本不知道,这一回才算是真正暴露了。
江阳想到此,心虚中还带了点愧疚,说:“老师,你是不是没睡好?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陆时鸣随意答道,起身穿衣。
江阳也坐起来,边换衣服边说:“老师,我们等会儿去把房间退了吧,换一家有空房间的住。”
陆时鸣扣衣扣的动作顿了下,说:“不用。”
“那我今晚睡的时候一定会注意的,我要再滚过来的话,老师你直接喊醒我就行。”江阳又说。
陆时鸣看他一眼,沉默着没有应声。
换好衣服洗漱完,他们下楼去吃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饭,江阳在吃饭时顺便回了下消息,昨晚发的好友申请,老板在早上通过了,他跟对方聊了下,说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对方很爽快地报了价,有点小贵,一张金光咒要三百块,这还只是最普通的成色,有些修为高深的人制售的符箓,价格能再贵上一倍。
江阳需要十几张,这就五千多快六千了,好在他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手头攒了点,还是能付得起的,不过付钱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心痛,心想以后得自己学着画了备上点,不然未来当缉妖师的工资可能还没有花销大。
这回就算了,他布完符阵后还得下水,不知道水下什么情况,那怨鬼的实力到底如何,他还是得保存灵力,以防遇到意外。
付完钱后,江阳跟老板约好,过会儿就叫个同城快送,把东西快递给他。
吃完早饭,又过了半小时,八点的时候,江阳收到了配送员送来的符咒,他清点下确认无误后,便出发去往南湖。
他跟水獭约定碰头的时间是在十一点,他到湖边时还没到九点,江阳便想先沿着湖岸转一圈,寻找布置符阵的位置。
他正沿着湖岸漫步时,突然听到“哗哗”的水声,水獭从水中探出头,他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后,才游上岸来跟江阳说话。
江阳跟水獭打了个招呼,又注意到,水獭身后的水中,还有一个影子,躲在水藻下,像是有些害怕,没敢出来。
“那是你弟弟?”他问。
“嗯。”水獭点点脑袋,正想介绍一下,回头见弟弟没跟着上来,又跳下湖去,用爪子把对方拖上来。
“这是我弟弟,二毛。”水獭指着体型比自己小了一圈的小水獭介绍说,说完想起自己的名字还没说,又道,“我叫大毛。”
“这是你们自己取的?”江阳知道妖族取名的风格一向很简单粗暴,就像郎家四姐弟,但水獭兄弟这样的还是过于随便了,简直不像名字,而像个外号。
“不是,是以前湖里还有其他水族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叫我们,因为只有我们身上有毛。”大毛说。
江阳了然地点点头,他也介绍了下自己的名字,又蹲下身,观察着缩在大毛身后,似乎还有些害怕的二毛说:“确实有一股怨气,但还好,不是很多。”
他拿出一张金光咒,以灵力将其催动,符箓的金光映在小水獭身上,隐隐有一股黑气从他身上脱离,又在触及金光的瞬间被碾灭。
大毛连忙问说:“怎么样?”
二毛呆了呆,他用爪子揉揉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说:“好、好多了,哥哥,之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下没有了。”
“太好了!”大毛激动地抱住二毛,二毛也很开心,两只水獭拥抱在一起。
“大部分怨气都驱除了,但体内还是留了点,你这几天把这符箓带在身上,再多晒晒太阳,应该就没问题了。”江阳把金光咒折成三角状,又揪了一根芦苇草,将其编成挂绳,串起符咒,挂到小水獭的脖子上。
“嗯!”二毛用力点头,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地缩在哥哥身后,但大抵还是生性腼腆,怯生生地道谢说,“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们缉妖司的职责和义务!”江阳趁机宣传了一下缉妖司,说,“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们直接找本地的缉妖司就行,他们会管的,还有被人欺负了,或者被什么别的妖怪欺负,他们都管,对了,你们有户口吗?”
两只水獭都摇摇头。
江阳说:“可以去万象局办一下,缉妖司主要管刑事治安,万象局则主要管行政民生方面的,而且对于不熟悉人类社会的妖怪有特定的帮扶项目,可以教你们怎么在社会中生活,还可以免费上学呢。”
两只水獭对视一眼,听到缉妖司和万象局的名字,他们还是本能地有点不信任,但因为江阳,他们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头道:“好,我们回头去了解下。”
“那我把本地万象局的地址给你们。”江阳从背包里找出纸笔,写给水獭兄弟,然后又拿出一张金光咒,像之前一样折成三角,用芦苇编成挂绳,他将其递给大毛说,“你也戴一张,你身上其实也沾了点怨气,只是修为比你弟弟高所以还没被影响。”
“我、我也有吗?”大毛受宠若惊地接过符咒。
“嗯。”江阳笑了笑,揉了下水獭的脑袋,“有符咒护着就不用再怕怨气了,我过会儿再把湖水中的怨气彻底解决掉,你们就可以放心地吃鱼了。”
“谢谢!”两只水獭一起道谢,大毛说:“等怨气消失了,我捞水里的贝壳给你吃!”
“不用了不用了!”江阳连忙摆手,“这边禁渔的,你们吃不犯法,我吃就犯法了。”
“那……”大毛犹豫着,似乎是想送些什么报答江阳,却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送。
“真不用送东西,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去忙了。”江阳跟水獭们道别,他离开后,大毛二毛又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跳入湖中离去。
不过,在中午十一点多,江阳在岸边布置好符阵,正在为待会儿的下水热身的时候,先前离开的大毛突然又从水里冒出头来,问说:“你是不是要下水?”
“嗯。”江阳伸展着四肢说,“得找到水中怨气的源头才能将其彻底铲除。”
“我帮你找!”大毛立刻说,二毛也从他旁边的水域中冒出来,附和说:“我们在水下游得快,可以帮你找。”
“对!”大毛自荐说,“我们对这里的水域也熟悉,找起来效率很高的!”
江阳动作一顿,有些被说动了,确实如水獭们所说,他们对这片水域更熟悉些,而且游得也快,江阳虽然自认水性不错,但肯定还是没法跟水族的妖怪比的。
至于下水的危险性……其实也基本没什么危险,因为他选择下水的时机本来就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又在岸上布了符阵,将怨气削弱到最低,湖底的怨鬼即便不会直接被驱散,也会变得极其虚弱,没什么害人的能力。
还有类同于作弊的一个判断方法,陆时鸣知道他的计划,却不反对他下水,就代表这个行为确实没什么危险性。
江阳想到此,同意了水獭的提议,不过没有让两只水獭一起去找,只让大毛去,一来二毛年龄小实力弱,身上的怨气也还没驱除干净,让他去不太放心,二来江阳身上剩的符咒不多了,只够给一只水獭用。
“靠近怨气的时候,符咒就会微微发热,越是靠近中心,越是热,你找到大概位置后回来告诉我就行,不用过于接近。”江阳叮嘱道。
大毛点点脑袋,他身上套着一串芦苇编的符箓,江阳把剩的符咒都给他了,犹如套上了一件盔甲。
“我走了。”时间到了正午,大毛挥挥爪子,灵活地跳入水中,往下一潜,就没了踪影。
二毛跟江阳他们一起待在岸上,趴在草丛里晒太阳。
等待过程中,江阳揪着岸边的芦苇,看着眼前宽阔平静的水域,有些无聊,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陆时鸣说:“老师,这水底是不是有龙宫来着?”
这是镜湖龙君的故居,他的龙宫自然也在这水底。
“是。”陆时鸣应道。
“应该是类似齐云山秘境那种形式吧?不是直接存在于表世界的。”江阳猜测说。
听窦元之前的说法,龙宫除了是敖宸的居所,还是水族议事处理政务的地方,规模肯定不小,如果是直接存在于表世界的话,早被人发现了。
“嗯。”陆时鸣应了一声,又说,“但龙宫不是秘境,是结界。”
江阳一想也是,龙宫肯定不是自然生成的,应该是人工创造的,那确实更接近于结界。
他又问:“是镜湖龙君造出来的吗?”
没等陆时鸣回答,趴在旁边晒太阳的二毛就先回答说:“不全是,结界是龙君用法力开辟和维持的,但里面的宫殿楼阁是以前住在洞庭湖的水族们一起建的。”
“那这样说的话,镜湖龙君失踪后,龙宫结界岂不是就用不了了?”江阳说。
二毛点点脑袋:“自从龙君失踪后,龙宫就彻底封闭了,再也没有人能进去,我和我哥哥都没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子,但听年龄大的水族们说,里面是很漂亮很壮观的,当时建宫殿的时候水族们都是把自己族里最珍贵的宝物拿去建的,屋顶上装饰的都是珍珠和珊瑚呢,比人族那些皇宫还气派。”
听起来跟故事里的水晶宫一样,江阳想象了一下龙宫的样子,隐约也窥见了几分昔日龙宫的富丽堂皇,不过,他又注意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