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对方破布袋子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动弹了一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王淞明吓得平地摔到在地,竟然就这么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瞬间唯一还清醒的,就只剩下刚刚那个女仆了。
她还没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靳泽的声音,“帮我叫辆车来,越快越好!”
那女仆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靳泽怀里的淮言,她还是赶紧点点头说好。
靳泽抱着淮言,走的是后门,车已经在等着了。
男人抱着青年坐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到那司机都恍惚自己载的究竟是人是鬼。
直到靳泽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医院,开车!”他才恍若初醒。
“哥哥,我好难受……”
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自己热。
那司机探究地去看了一眼,被靳泽瞪得吓掉了半条魂儿。
见状,他赶紧将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他是王淞明家的司机,刚刚接到电话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这种事情,他这个身份也不少见,男人怀里的青年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而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对方。
他平日里载多了大人物,给男孩儿下.药的多了去了,有时候等不及了,等不及在车里来一发的都有。
但见宝贝成这样,还忍着带去医院的,这男人倒是头一个。
“言言,乖,很快就不难受了……”
隔板之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是与刚刚全然不同的温柔。
克制又温柔。
淮言的脸烫得更加厉害了,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靳泽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但又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将人脸上出汗黏在一起的发丝拨开。
他的手分明是温热的,但此时对于淮言而言,简直就像冰块一样凉快。
怀里的人彻底意识不清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手来抓住靳泽的手,放在脸上乱蹭。
靳泽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想抽开,却又被紧紧拉住。
他低头去看淮言,青年的脸上都是痛苦,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一层血色,再这样下去就要破了。
靳泽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哄他,想让对方不要再咬下去:“言言,别咬了,乖……”
可淮言这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自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靳泽见状将手擦干净,抵开青年的嘴,将自己的虎口塞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伸进去的瞬间,青年就因为太难受,而一口咬了下去。
“嗯……”靳泽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青年好像听到了这声痛呼,牙齿上的力气松了些,但还是在用自己的尖牙在皮肉上细细地磨。
除却最开始的疼,后面就开始变痒。
淮言连咬人都是轻轻的,又或许是最后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是靳泽,因此即便是被药.物控制,都舍不得用力咬下去。
青年的脸卡在靳泽的虎口上,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滚烫的唇湿漉漉的,贴在靳泽的皮肤上。
淮言的嘴巴长得很好看,此时因为药.物的热度,红得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忽然,靳泽的背猛地直了起来。
好软……
淮言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虎口!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靳泽的呼吸更乱了,却又怕淮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敢将手拿出来。
一下一下,淮言时不时的舔舐小爪子一样挠着,痒在手上,痒在心里。
他竭力保持镇定,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因为生.理的刺激,他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
雨天路滑,现下虽然小了些,但由于别墅在山上,一路的下坡路让司机不敢开太快。
他知道这事儿紧急,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
车子缓缓停下,几乎还没完全停稳,靳泽就抱着人冲了下来。
一个身高腿长,衣着华贵的男人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引人注目的。
但由于靳泽的脸色太过阴沉,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看向两人。
车上靳泽就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两人走出去不久,就有几个医生迎了上来。
外面还在下雨,靳泽甚至没有打伞,却用自己的衣服将淮言包得紧紧的。
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靳泽的声音冷得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快看看他!”
几个医生试图将淮言放在担架床上,青年却死死地抓着靳泽的衣服不肯松开。
靳泽感受到淮言的恐惧,又担心再耽搁下去会影响治疗,握着对方的手低声哄他:“言言乖,言言不怕,很快就好了……”
淮言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但闻言还是松开了手。
几个医生给淮言检查了一番,又用了药,青年才慢慢镇定了下来。
“靳总,是这样,淮先生应该是被人用了药,我国目前还没见到过这种烈性的……□□,没有相应的解药,因此只能先保守治疗。
目前我们的方案,就是尽量用现有的解药去治疗,但大部分还是得依靠病人自身的代谢。”
靳泽闻言抬起头来,雨水滴进他猩红的眸子里,里面隐隐透着杀意。
“药的剂量有多大,对人身体的伤害大吗?”
医生咽了口口水,却不敢看他。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支支吾吾地说:“目前来看,淮先生血液里的药性浓度还是很高的,至于伤害倒是还好,就是人会难熬一些……”
两人说话间,刚刚平静下去的淮言又挣扎起来,靳泽见状赶紧走到了对方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而感觉到安全的淮言,也慢慢再次平静了下去,只是睡得还是不安稳。
医生这边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觉得现在靳泽对青年心理上的安抚,或许比现有的药物都要有用,于是干脆退了出去。
林宋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们从来都是不慌不乱,运筹帷幄的总裁,正红着眼握着青年的手坐在床边,甚至连握着青年的手都在颤抖。
靳泽身上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外套刚刚脱下来盖在了淮言身上。
此时男人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浑身都在滴水。
林宋从来没有见过靳泽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甚至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事情他刚刚已经听那个小女仆说了,酒会上有他们的人,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让他过去处理。
火急火燎赶去王淞明的别墅的时候,宾客已经被他们的人疏散了。
而王淞明和陈东也已经被控制住,放进了靳泽投资的医院,现在被他们专人看管。
林宋放轻了脚步声,慢慢朝着两人走过去。
“靳总,要不,您先去换件衣服?”他甚至不敢放大声音,生怕吵到两人。
靳泽闻言动了一下,却没舍得放开淮言的手。
“言言现在需要我……”
意思就是他不想去换衣服。
晚上的温度本来就不高,加上靳泽还淋了雨,他怕这样下去,淮言好起来了,靳泽又得生病。
人又不是铁做的……
但是靳泽决定的事情,一向都是难以改变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劝。
林宋抱着衣服站在后面,正想着怎么让靳泽去换件衣服。
就见没过一会儿,靳泽的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抽走进了洗手间。
林宋愣了一下,“靳总?”
靳泽少见地回答了他,也只是说:“言言醒过来了会不高兴……”
林宋恍然大悟,自家总裁哪里是知道心疼自己了,分明是怕淮言会心疼!
靳泽很快就出来了,速度之快让林宋咂舌。
“找人帮言言换套床单。”
林宋顺着靳泽的目光朝着淮言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的床上湿了一小块,是靳泽手臂放着的位置。
浑身湿透了靳泽也觉得没什么,但一点小小的湿气,他都怕淮言会不舒服。
林宋眨了眨眼睛,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说好。
夜已经很深了,靳泽还是雕像一样抓着淮言的手,坐在病床前面。
林宋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他原本还想问问靳泽该怎么处理王淞明跟陈东的,毕竟陈东那个爹的电话已经打到他这儿来了。
但看着样子,他觉得还是缓缓为好。
没开灯,靳泽就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淮言的手。
起初淮言睡得并不好,但手上握着的热度太过于令人安心,再后面药效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慢慢清浅匀长起来。
反倒是靳泽,头脑好像在不知道哪个瞬间就变重了,接着跌进了一个绵长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洁白如玉的脊背,在模糊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纤细轻薄的脊背,挺翘柔软的臀,笔直的腿……
靳泽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春.梦。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无法弄虚作假,没有自欺欺人……
在他的春.梦里,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男人。
然而没有排斥,没有抗拒,靳泽甚至在梦里听到了自己响得出奇的心跳声。
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也听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声音,他对着那个青年喊:“言言……”
场景突然转换,世界天翻地覆。
青年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红,乖乖地叫他:“哥哥,哥哥……”
青年软糯的调子变得有些急促,和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外面好像在下雨。
春天的水势太过湍急,伴随着细雨,热气氤氲成薄薄的雾气,让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着些潮湿。
梅雨季节,潮湿又炎热,靳泽喜欢这种过分的热度,尤其是和淮言一起。
所有的情绪在梦里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无比诚实,又饱含炙热。
淮言的脸很红,红得可爱,眼尾的水汽让青年的睫毛结成一团,他的睫毛也很可爱。
梦里的他疯了一样,去吻淮言的脸,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他鼻尖的小红痣,吻他的唇……
比蜂蜜甜,比蛋糕香,靳泽尝到了他认知中所有味道之外的美味。
不是酸,不是甜,不是苦,不是辣。
是激动,是兴奋,是胆颤,是虔诚,是求而所得,是得偿所愿。
心里的野兽终于被彻底释放出来,在无人得以窥见的梦里。
靳泽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要将淮言拆吃入腹一般吻他。
言言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抢走的!
“哥哥,哥哥?”
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意识骤然间回笼,靳泽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坐起来的淮言。
外面天已经亮了,青年的脸上有着担忧,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让他的意识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靳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几乎无法直视青年关切的眼神,强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没事,言言好点没?”
淮言其实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他甚至对自己进了医院都觉得很奇怪。
靳泽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儿告诉他:“昨天那杯蜂蜜水不干净……”
淮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问:“哥哥你送我来医院的?”
得到的是靳泽肯定的回答。
淮言的心里在打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靳泽摇摇头,目光一时间正好落在了淮言微微长大的嘴上。
柔软的舌头从自己虎口上舔舐过的酥麻触感,突然在头脑中重映,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淮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你……是一晚上都趴在这儿吗?”
靳泽愣了一下,手指蜷在一起按在膝盖上,但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最后你那个笑是否被挤了出来,近似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将一墙之隔的两边暂时分开。
靳泽捧了一捧水,重重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梦里淮言的样子却像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有多卑劣。
外面的阳光自没关紧的窗户缝泄进来,照在他的眼下的青黑上。
靳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一拳锤在了盥洗池,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面对外面的青年。
他的言言这么好,他却在短短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臆想对方!
他这样和那些想要爬.床的死gay有什么区别?!
靳泽思绪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淮言长大,把人当亲弟弟疼。
他曾对那些质疑他和淮言关系的人嗤之以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一辈子当保护淮言,当他的哥哥。
可没有那个哥哥会觊觎自己的弟弟……
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是对的。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在那个荒唐的梦里,在身体一次次无法自欺欺人的反应里。
他都没法不承认……
原来他的确是那只监守自盗的那只灰狼。
他甚至有些心虚,他蠢蠢欲动的爪子,究竟是否离开过淮言这只羊圈里唯一的羊?
理智和心里的野兽在互相撕咬,靳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所有决定都那么果断,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羞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几个吐息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再抬头望向镜子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又一次被压在了这幅姣好的皮囊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淮言:“哥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靳泽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让林宋换一套进来。”
淮言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对方刷牙洗脸怎么能把衣服弄湿。
林宋的办事效率快又周到,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被完完整整送到了靳泽手上。
再走出来时,靳泽又恢复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只是淮言看着靳泽那双眼睛,总觉得好像就是有什么变了。
不过靳泽很快朝他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嗅了几口。
淮言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吸的猫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带着种莫名的欣喜。
终于被松开,靳泽推了推眼镜问他想吃什么。
淮言想吃的当然是甜甜的蛋糕,香香的布丁。
但靳泽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行,末了看着青年垂下去的眼角,又有些不忍,“好了,言言乖,等好一点了哥哥带你出去吃,嗯?”
得到了承诺,淮言笑着应了好,乖乖答应靳泽好好把营养餐吃光光。
然而看到所谓的营养餐,就是一些白粥和肉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是明显的失落了一瞬。
他正要接过那碗粥,靳泽却直接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放在他嘴边。
淮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没动作。
靳泽笑了下:“怎么了言言,张嘴……”
淮言闻言愣愣地张开了嘴,直到不烫也不凉的粥在嘴里化开,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
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些记忆,昨晚被遗忘的记忆。
比如这好像已经不是靳泽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比如昨晚那碗蜂蜜水,以及昨晚靳泽从他嘴角略过,又放进自己嘴里的手指……
淮言的脸又悄悄红了起来,这回不幸运地被靳泽抓了个正着。
对方在担心他是不是还不舒服,淮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知道淮言就是爱害羞的性子,但看着青年湿漉漉的眼睛,听着对方软糯的声音,靳泽还是僵硬了几秒。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举着勺子又舀了一口,“言言刚刚答应我,都要吃完的。”
淮言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本来他也没有不想继续吃的意思嘛。
很快小半碗下了肚,淮言已经有些饱了,靳泽很顺手地拿了一张纸,将青年嘴角的水渍擦干。
接着就在对方的眼神中,慢悠悠地将剩下的半碗吃下了肚。
刚刚被他含在嘴里的勺子,又进了靳泽嘴里,这甚至已经超过了间接吻的范畴了吧?
淮言偷偷看靳泽的侧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得奇怪了起来。
两人吃完了早餐,医生进来给淮言做了一个全套的检查,确定人已经没事了。
“目前淮先生的身体已经没事了,靳总你们可以随时出院。”
靳泽听了医生的建议,但还是不太放心,“再多住几天,好好休息?”
淮言主要是怕耽搁《心动的选择》那边的录制,但靳泽坚持,他也就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节目组的制片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先是对他慰问了一番,又说节目组这边还有机器没调试好,让他放心休息。
虽然觉得也太过巧合了些,但难得放假,还能和靳泽待在一起,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
没一会儿微信开始蹦跶,是江彬彬说要来看他,被淮言拒绝了,两人闲聊了几句,扯到了靳泽身上。
【江彬彬:要说这个,可得好好谢谢靳总】
【言:?】
【江彬彬:你不知道?靳总那边又投了不少钱给节目组,这几天大家都在带薪放假,别提多高兴了】
淮言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之前节目合同里,有一项是如果由于嘉宾本身耽误节目组的进度,需要嘉宾承担节目组损失。
当初他没想到会出这事儿,况且一般的资本家也都带着点儿不讲理,他就没多想。
他偷偷看了靳泽一眼,对方正拿着pad看工作汇报,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怎么了?”
淮言摇摇头低下头去,没过一会儿又抬了起来,发现靳泽的目光里满是玩味看着他。
靳泽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了他身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
淮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个,节目组的事儿……”
他说得吞吐,靳泽一下明白过来,捏着他的手问:“刚刚跟人聊天,他们跟你说的?”
淮言点头,“江彬彬还说让我谢谢你……”
听到这个名字,靳泽的脸沉了一些,手指在淮言的手背上打圈。
江彬彬。
名字在他舌尖打了几个转儿还是咽了下去,最后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点儿酸酸的意味,“言言和他很熟?”
“也没有,就是偶尔聊聊。”淮言如是说。
偶尔聊聊……这才不过两天,就在微信上聊上天了,还能叫偶尔聊聊?
靳泽默默盘算着,总觉得自己羊圈里那只羊现在有些岌岌可危。
“那个,钱……”
淮言话还没说完,就被靳泽打断了,“怎么,言言想着还我?”
对方站了起来,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力度是很轻的,眼里也带着笑意,很具有调.戏意味的捏。
被人捏着下巴,淮言仰起头来看着对方,脆弱的脖颈划出道曲线来。
“我现在可能还没这么多钱,但以后我会还哥哥的!”
靳泽笑了笑,看着一脸认真的青年,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狗血小说里,放高.利.贷的债主。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些别的荤.话,好在说出口的时候又被控制住了。
“言言想怎么还,拿你自己还我?”
他的手指无意识用了点力气,很快在淮言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手指印子。
想再继续下去,想更重一些……但不行。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野兽再次伸出锋利的爪子,只是轻轻挠了一下,就叫人窥见了可怕的欲.望。
靳泽自觉失控,赶紧松开了手,看着青年脸上的红痕,眼神却变得晦涩。
淮言只当靳泽是在开玩笑,但听了这话,耳朵尖儿还是有些红。
“可是哥哥,这件事本来就不该你负责的……”
“言言跟哥哥,还非要分你我吗?”
淮言最怕的就是靳泽委屈地垂着眼睛看着他,对方这一问干脆地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他想起刚刚靳泽捏着他下巴的样子……
靳泽以前,会开这种类似调戏他的玩笑吗
淮言记不清了,他的脸红了红。
不过他很喜欢就是了……
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淮言知道靳泽不愿意让他去沾背后那些腌臜事儿,他也就不问。
一连两天靳泽都没去公司,踏踏实实陪着淮言在医院休养。
第三天的时候两人依旧一起窝在医院里。
上午的时光过得悠闲又散漫,靳泽削了一个苹果,又切成了块儿,还拼成了一个小猫的形状,才递到了淮言面前。
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猫,淮言有些舍不得下口。
“又不是小朋友了……”
以前淮言不喜欢吃水果,靳泽就切成这些小动物的形状,哄着小淮言都吃下去。
但是话虽然这样说,淮言的眼睛却是弯着的。
心口不一的小猫……
靳泽勾着唇角,看着青年将那个苹果全部吃了下去。
淮言住院的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周韵中间来看过他一次,见到有靳泽在,没说两句就回去了。
青年坐在病床上,宽松的病号服衬得他的身体更小了。
“言言,这么久没见阿姨了,你不回家一趟吗?”
青年拿着水果叉的手猛地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
“算、算了吧,反正我家离得远,来回一趟也不容易。”
青年说话时语气平静,但靳泽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异样。
淮言的父亲走得早,从小和母亲长大。
他爸爸妈妈都是当地的老师,书香门第,后来淮言的父亲走后,他妈妈撑起了这个家,加上淮言的外婆给淮言的母亲留下了一笔很丰厚的嫁妆,从小也是吃喝不愁。
只是淮言从小就很黏妈妈,按理这些年娱乐圈赚的钱,他早就该将母亲接到A市来了。
靳泽敏锐地察觉出一些不合常理来,但推了推眼镜将眼底的情绪都压下去。
“我回国应该先去看看阿姨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淮言有些紧张地摇摇手,“没事没事,妈妈她喜欢清静一点,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