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遇一听眉头就皱起来:“凭什么不让人走?组这局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尽管涂·山遇并不关注娱乐圈,可大网络时代,只要上网,各方面新闻信息都能了解到一些,包括娱乐圈在内,而在涂·山遇的印象中,娱乐圈龙蛇混杂,是真正的乱,涉及酒桌,恐怕几杯酒下肚,人的本性就曝露出来了。
越想越不对,他迅速道:“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要有不对赶紧报警。”
白追云那边没有立刻回应,他专注地听了听,依稀还能听见屋内男女的调笑:“白追云?”
“嗯,我在。”白追云似乎这才回神。
“你喝酒了?”涂山遇怀疑他是不是被灌多了酒,丝毫没想起他是个妖怪且实力非凡人可比的事实。
“没……”白追云轻笑出声,他语气温柔问:“男朋友,你是在担心我吗?”
涂山遇很想矢口否认, 可否认的话到嘴边打了几个滚,依然说不出。
“你录什么节目?”他一点也不高明地转移了话题。
白追云轻笑一声,倒也没追问, 他知道,他家这小男朋友脸皮薄着呢。
“一档音乐综艺节目。”他回答。
“综艺节目?会上电视吗?”涂山遇知道白追云才华横溢, 尤其在音乐方面造诣极高,具体高在哪他不太清楚, 但他记得白追云应该没在大众视野中露过面。
“不出意外的话, 会上电视。”白追云回道。
涂山遇心想若白追云这张脸出现在荧幕上, 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他倾心,到时候他的情敌……呸,他想什么呢?才没有情敌,他跟白追云才不是那种关系!
可、可白追云都已经亲过他……
“男朋友?”白追云半天没得到回应,唤了一声。
纠结中的涂山遇勉强让思绪归位,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问:“你以后想当明星或往歌手发展吗?”
“当然不。”白追云否定的毫不犹豫。
“那你怎么去录节目?”涂山遇纳闷。
“来还一个朋友的人情,当评委。”白追云说。
原来如此,他就说白追云要想当明星或歌手完全可以凭借他优越的外形轻易出圈,哪怕当演员没演技都能收获一大批颜值粉。
“那你这个酒局什么时候能结束?真不能提前离开吗?”他想到白追云在学校时就是风云人物, 还有富二代为他砸钱试图包养他,再一联想娱乐圈里的资本大佬, 不免担心今天白追云这个局上有人居心叵测。
事实上, 他的猜测也没错,白追云到后就有人或明显或暗示, 桌上更有两人几杯酒下肚就开始下流。换成过去,白追云会直接让他们当太监, 可现在他修为大不如前,也懒得浪费太多法力在这些脑满肥肠的家伙身上, 遂只在自身身上施加一点小法术,降低存在感。
当然,白追云不会将这些跟涂山遇说。
“我可以提前走。”白追云慢悠悠说。
“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涂山遇顺口就接道。
白追云嗓音含笑,语调慵懒提要求:“只要我男朋友承认担心我,我现在就回去。”
涂山遇:“……”
涂山遇万万没想到白追云居然搁这儿等他呢,很想甩一句“你爱回不回”,但这几个字好像非常烫嘴,都到嘴边了又烫得说不出来。
“男朋友?”白追云的声音仍隔着听筒撩他耳朵。
涂山遇耳朵一痒,深吸一口气一口气道:“我承认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被人欺负所以你赶紧想办法离开酒局回酒店休息!”
他的语速特别快,还没停顿,白追云可能也是消化了一阵才消化了,消化后发出悦耳的笑声,笑得涂山遇耳朵似乎都成了烙铁。
“好,我马上回去。”
涂山遇闻言当下就想结束这让他神智几乎飞离肉身的对话,可鬼使神差的,他又补了一句:“你回去后给我发条消息。”
“好的,男朋友。”
涂山遇:“……”这小妖怪怎么那么听话?!
通话结束,白追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唇角流溢的笑容昭示着他无比愉悦的心情。
他想,即使涂山遇不是他能助他突破的红鸾星,也会是他认定的命中注定。
不过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决定离开这无聊的酒局时,一个打扮光鲜亮丽的青年拦住了他的去路,青年拥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两颊透着浅粉色。
青年腼腆道:“白老师,我是您的粉丝,非常喜欢您作的词曲,我、我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白追云从记忆中翻找出面前青年的名字——孙泽洋,一名即将站上明天舞台没什么名气的网络歌手。
这一档音综有点选秀模式,面向社会爱好音乐的素人开放参赛通道,孙泽洋这种在网络上翻唱过两首歌没有自己代表作品发布歌曲的网络歌手也算素人。
那么问题来了,一般素人如何会混迹到节目制作组的酒局中?
还有,孙泽洋脸上的腼腆太假了。
“不加。”白追云毫不犹豫拒绝。
孙泽洋面上笑容一僵,又故作可怜兮兮:“白老师,我是真的很喜欢您的作品,也非常期待能跟您合作。”
“你五线谱会看吗?五音知道是哪五音吗?离了修正你真的会唱歌吗?”三个问题丢出,白追云不出意料看见他伪装被撕下。
孙泽洋眸色阴沉沉盯着他,皮笑肉不笑道:“白老师,您这么说未免有些过分,我也会伤心。”
“是吗?”白追云语气淡淡,“那你可得调整好心态,顺便回去好好练习歌曲,不然明天我的点评可能会更让人伤心欲绝。”
完全不经激的孙泽洋顿时目露凶光,警告他:“有些话可不能说太满,否则……人心肠如果太坏,可能会招来报应,指不定意外就比明天到来的更早也说不定。”
白追云闻言扬眉,他视线扫过孙泽洋肩头,在那里,蹲着一只皮肤青灰,形容可怖的半透明小鬼,此时小鬼正凶恶地盯着他龇出一嘴尖牙,却是没敢从孙泽洋身上跳过来。
他抬手,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轻轻一弹,当下便有一道细芒从指尖飞出,将小鬼击飞。
“你说得对,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谁先到来。”白追云点点头,慢条斯理道。
孙泽洋微微一怔,继而冷哼一声:“走着瞧。”
“等等……”白追云叫住他。
孙泽洋当即露出“你现在讨好我我还可以大度不跟你计较”的模样,可当他听到白追云接下来所说时,整张脸都吓白了。
白追云说:“奉劝一句,不该养的东西,别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娱乐圈的明星光鲜亮丽,但同样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许多明星都会养小鬼以求大红大紫。有用吗?自然是有用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但同样的,养小鬼同样会有反噬风险,处理局就接手过不止一件明星遭小鬼反噬案。
话远了……
孙泽洋的小鬼请来时间应该还不长,但他却已用来害人,而养小鬼最忌惮的一点就是让小鬼见血,会激发小鬼凶性,害人终害己。
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卖家,居然不提醒买家注意事项。当然,也有可能孙泽洋明知不能让小鬼见血,却并未放心上,若是如此,他只能说孙泽洋是自寻死路。
白追云自认已尽到提醒责任,养小鬼这种事拿到处理局基本也不会管。
可他没料到的是,孙泽洋第二天就死了。
涂山遇第三天就将龙凤玉佩成品交到了徐女士手上,别说徐女士,就连周老板都有些怀疑,一是怀疑他是否用机器雕刻,二是怀疑他是不是偷梁换柱,弄了假的来糊弄徐女士。
然而成品拿出,周老板就没了这个怀疑。
他一眼能看出玉料是原先的玉料,且龙凤的雕刻十分惊喜,尽管看起来非常“机器”,但太过复杂的地方机器根本无法雕刻。
徐女士没周老板那么好的眼力,她决定找丈夫让专业人士来一观。
结果就是陈总带着女儿以及两位雕刻大师红红火火过来了,原因无他,那两位雕刻大师都是陈家合作多年的国内首屈一指的雕刻大师,陈总拿出那块顶级羊脂白玉做女儿嫁妆,他们本也存了大秀手艺的心思,结果呢?陈太太也就是徐女士居然在外面找了个野生雕刻师,并且这雕刻师仅用三天不到时间雕刻了一对龙凤玉佩,他们不得过来掌掌眼?
说是掌眼,其实就是挑刺。
然后……
“这……这真是涂山大师雕刻?”留着长胡须打眼一看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味的姚大师看见成品后没再怀疑雕工,但怀疑起了雕刻之人。
涂山遇颔首:“正是在下雕刻,不曾假手他人。”
“美,当真是美,我老头子进雕刻五十载,今天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细腻的雕工,好,好,好!”姚大师拿着玉佩简直爱不释手。
另一位林大师还在试图找寻机器雕刻的痕迹,但很遗憾,他并没能找到,尤不死心,旁敲侧击问:“涂山小兄弟这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
涂山遇回答:“我是应届毕业生。”
“应届毕业生啊,年纪瞧着确实不大。”林大师笑呵呵说。
涂山遇自然明白他在怀疑什么,并不想浪费口舌解释,他直接找到徐女士一家三口,说:“玲珑球的雕刻要比龙凤玉佩复杂一些,得一周左右才行。”其实玲珑球他已经雕刻好,但他的速度放人界来看过于逆天了,所以他尽量往后延了延时间。
陈总这会儿正和女儿看周老板的藏品玲珑球,陈小姐陈钰显然非常喜欢玲珑球,寻思着要怎么跟周老板开口让他割爱呢,听到涂山遇开口立时眼睛一亮:“一周就能雕刻好吗?能有周叔这枚如此精致吗?”
涂山遇之前并未特意去看陈钰,如今稍一细看,陈钰印堂发黑,虽有妆容遮掩,也难掩其眼底憔悴。
“涂山大师?”陈钰没得到回应,发现涂山遇眼睛不转盯着她,倒是没觉被冒犯,因为涂山遇眼神清澈,并不会给人以不好的感觉。
涂山遇正要说话,陈钰手机响起,她摸出一看,见到来电人姓名神情就变了,她将玲珑球交给父亲,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大师,我先去接个电话。”
陈钰走后,陈总和徐女士凑到一起,目露担忧望着她的背影,徐女士叹气:“闺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问她也不说,人都瘦了一圈,你说,是不是安恒那小子欺负咱闺女了?”
陈总发愁摇头:“我也怀疑过安恒,但安恒每天到点下班都接闺女一块吃饭,两人感情好得很。”
涂山遇听了一耳朵,很快注意力就被后院里传来的陈钰略显尖锐的声音吸引:“……王欣雨你疯了吗?我说过王欣蕊是失足,失足,失足坠落山崖,不是我推她,她的死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懂?!”
陈钰的声音着实不小, 至少哪怕不刻意去听,都能听见。
陈总和徐女士在听到“王欣雨”和“王欣蕊”两个名字时表情都有些变了,徐女士眉头蹙起, 有些生气道:“怎么又是她?”
“闺女这些天情绪不佳一定跟王欣雨脱不了关系,那丫头太爱钻牛角尖, 这都几年了还一直缠着闺女,不行, 我得去说说。”徐女士坐不住, 起身朝陈钰方向去。
陈总倒也想去, 但涂山遇和周老板还在,周老板知道些内情,不由问:“王家那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谁说不是呢?”陈总眉间染上愁容,“虽然这么说有些凉薄,但王欣蕊那姑娘是自己摔下悬崖没错, 坠落时还想拉着我闺女,要不是我女婿及时拉我闺女一把,我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没跟王家计较,我老婆还念在王家家庭条件困难帮了一把, 结果反被污蔑是做亏心事试图用钱摆平,这要不是当时有好多人作证, 还有法医的解剖报告, 我闺女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事当年闹挺大,陈小姐那些同学都出来作证, 王家不也已经接受了那女孩是失足坠崖的真相吗?”周老板疑惑。
“证据摆在面前,王家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后来也没闹幺蛾子,只是我没想到……”陈总有些发愁地摇着头, 没想到当年坠崖那姑娘的双胞胎姐姐居然又找上了陈钰。
涂山遇两人交流时也端详了陈总的面相,陈总是很典型的四方脸,天庭饱满,印堂开阔,福泽深厚,心胸宽广,虽年幼时小有波折,但总体来说是非常好的面相。他夫人徐女士也不差,都不是奸恶之人,至于他们女儿陈钰,他粗粗一眼倒是没看出其他不好,但印堂是真的黑,可她却并非短命相。
非短命相却可能遭遇死劫……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他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一张叠成三角状的符……虽然将白追云送自己的东西转赠他人不太礼貌,但陈小姐情况不明,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发生,让她转下运,或许能逢凶化吉。
至于白追云那里如何交代,他会据实以告。
陈总看着递到面前的黄符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周老板眼皮一跳,忙问:“大师,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说完又给陈总使了一个眼色,言简意赅解释道:“涂山大师不仅在雕刻一道上功夫深,他于风水一道也颇有成就。”虽然他也只见涂山遇出过一次手,但他见到了真本事就是涂山遇的成就。
闻言陈总不免诧异,诧异之余还有所怀疑,他不是不信风水,在他们这种圈子里几乎人人都信,但涂山遇的年龄摆在那里,周老板说涂山遇懂一点风水他能理解,但“颇有成就”就没那么大说服力了。
对此涂山遇并没解释,而是道:“陈总,这枚符您交给陈小姐,尽量让她不离身。”
“给我闺女?”陈总眉头拧更紧,开始怀疑涂山遇是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涂山遇自然看得出他的怀疑,没说什么让他信服的话,只姿态从容神情平静说:“就当是尊夫人信任我雕刻技术的一点小谢礼。”徐女士给他两颗珠子的料当雕刻报酬是有些偏高的,毕竟他还不是雕刻大师,没名气,接单开价开不了那么高。
陈总在周老板疯狂的眼神暗示下半信半疑接过黄符。
结果当天夜里这张黄符就起到了关键作用,救下了陈钰一命。
涂山遇大半夜被连环夺命call醒也没太大的脾气,他修行勉强进入正轨,虽然修炼速度慢,但身体在一天天变好,半夜被吵醒也不觉困顿疲倦。
出门时他还在想有空真得去考个驾照才行,不然白追云下次再出差他都不方便送去机场……等等,不对,他为什么又想到小妖怪了?还想着下次送他去机场?
他打车去往徐女士给的地址,原本徐女士是想亲自过来,但陈钰情况貌似不太好,他也没端架子一定让人过来。
他在一座高级花园小区下了车,陈总亲自下楼迎他,与白天意气风发的成功大老板模样相比,此刻的陈总仿佛苍老了许多,神情中带着憔悴,见到他时险些喜极而泣,握着他的手直感谢他白天赠送的符。
“具体什么情况?陈小姐遇到了什么?”涂山遇将手抽回,后问。
提到这陈总也是摇头:“陈钰受到了惊吓,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妈妈现在陪着她。”
涂山遇点点头,出电梯后涂山遇看了眼两扇相邻的门,忽然问:“陈总和夫人不住这儿吧?”
陈总微愣,旋即点头:“这是陈钰自己买的房,她性格独立,也喜欢安静,不想跟我和她妈妈住,就一个人住外面,谁知道……”就发生了意外呢?
“陈先生认识隔壁这套房屋主吗?”涂山遇朝陈钰邻居家门看了一眼,问。
“这套房是我闺女未婚夫安恒的房子,安恒和我们老两口一样,都不放心陈钰一个人住外边,安恒也不想打扰她,所以将她隔壁房子买下,两人做了邻居。”陈总提及未来女婿时脸上带上笑意,显然对这未来女婿也是满意的,不过他面上很快又浮现愁容:“安恒昨天早上出差去了国外,要不然,陈钰也不会……唉。”
涂山遇听闻他所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继而随他进了门。
这套住宅虽是高档小区,但面积并不大,是以涂山遇判断陈总和徐女士这般身份不会住这么小的房子。
室内装修整体奶油风,很干净温馨的设计,他们进来时徐女士和陈钰都坐在客厅的云朵沙发上,陈钰捧着热牛奶慢慢啜饮,脸色却仿佛比牛奶的颜色还白,准确说,是惨白;徐女士则在她身边抹泪,脸上尽是心疼。而在她们面前的茶几上,原本的黄符已经有一半不见,剩下一半的缺口是灼烧过的痕迹。
母女俩似乎都在走神,直到陈总开口她们才回过神来。
“涂山大师!”徐女士见到涂山遇后顿时格外激动,陈钰也站了起来,在母亲开口后飞快说:“大师,求您救救我,当年我真没有将王欣蕊推下悬崖!”
涂山遇示意她们稍安勿躁,他将茶几上的黄符捡起,感受了下上面残留的阴气,才对陈钰说:“陈小姐方便说一说你遇到了什么吗?”
陈钰忙不迭点头,张嘴就欲说,旋即想起他客人的身份,又很快请他入座,徐女士也去给倒水,唯独陈总,站在那里有几分不知所措。
短暂地忙活后,四人皆落座,陈钰这才将她的遭遇娓娓道来。
白天时涂山遇从陈总口中简单了解到已故女孩王欣蕊的双胞胎姐姐王欣雨和陈钰之间有误会,但具体情况了解不多,不仅是他,陈总和徐女士都不知道其中还另有引擎。
四年前陈钰毕业旅行的队伍中有她的同学王欣蕊,王欣蕊既是她的同学,也是室友,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
陈钰最初和王欣蕊关系还不错,但从大三起,她意外发现王欣蕊悄悄和她当时还是她男朋友的安恒有联系,尽管没什么露骨的交谈,但即使再要好的闺蜜,也不该私下和闺蜜的男友有过多联系。她并不想怀疑王欣蕊有什么居心,可王欣蕊却越来越不顾忌,开始直接当着她的面和安恒调笑,或是开一些成年人都懂的玩笑。
陈钰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她也不会大方到男朋友被闺蜜调-戏无动于衷。她找了王欣蕊,也从王欣蕊口中证实了她的猜测。
王欣蕊喜欢安恒,并想跟她公平竞争,她当时就气笑了,然后当着王欣蕊的面喊来安恒,将安恒手机里王欣蕊的联系方式统统拉黑删除,私下也和安恒说过不准再去她学校找她,完完全全堵住了王欣蕊的去路。
自那之后,两人就结下了梁子。
本来陈钰和王欣蕊同住一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被王欣蕊恶心后她就搬出了寝室,在毕业旅行前,她除了在上课,不会再多给王欣蕊一个眼神表情。
直到毕业旅行,他们班一些关系比较要好的同学组团去旅行,同去的还有陈钰男朋友安恒,这就似乎又给了王欣蕊勾搭的机会。
路上她们发生过一些口角,包括王欣蕊坠崖,看似是陈钰所为,但其实是陈钰告诉王欣蕊她会在毕业后和安恒订婚让王欣蕊死了这条心,王欣蕊气红了眼想将她推下悬崖,结果自己没站稳,失足坠落,就这她还想拉陈钰垫背。最终陈钰被及时赶到的安恒所救,王欣蕊则是跌落悬崖,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因人证物证具在,陈钰并不需要为王欣蕊的死负责,王欣蕊父母讹了陈家一笔也消停了,唯独王欣蕊的双胞胎姐姐王欣雨,仿佛认定她就是凶手,几年来一直缠着她,她不想父母担心就没告诉他们。
但最近两个月王欣雨像是疯了一样,各种言语诅咒她,还说她妹妹的鬼魂会找她报仇,让她觉悟云云。她起初没放心上,可夜里她经常做梦梦见王欣蕊,会被鬼压床,开车明明她看着是绿灯结果被交警拦下说她闯红灯……等等等等,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鬼盯上。
真正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早上那一通电话,王欣雨说她的死期到了,让她尽快为自己挑一块好墓,她骂王欣雨发疯,王欣雨却无动于衷。
紧接着就是夜里她所遭遇的一切,她再次被鬼压床压醒,醒来就看见“王欣蕊”披头散发站在她床前,吓得她险些当场心脏骤停去世。但只一眨眼,“王欣蕊”又不见了。她无法再入睡,也十分害怕,就打算冲个澡去找爸妈,然而在她进浴室后浴室内温度骤降,“王欣蕊”再次出现,并对她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施暴,最后她是凭着一股力撞开了浴室门逃出去给父母打电话,而在她的手机壳里,放着白天陈总悄悄摸摸塞进她手机壳的黄符。
“……陈小姐的意思是,女鬼碰到你手机才被攻击消失?”涂山遇语气略带疑惑。
想到先前画面脸色更为惨白且瑟瑟发抖的陈钰听见他的问题茫然点了点头,磕磕巴巴道:“难、难道不是大师您给的符吗?”可符纸明明都被烧了一半。
涂山遇微微蹙眉,他心想:不应该啊,转运符,顾名思义,就是让人转转运,本来不佳的运气变好些,可没驱邪的功能。
他纳闷着,也就拆开了黄符,黄符上朱砂绘制的符文一半已烧毁,剩下的朱砂已经褪色,尽管如此,他还是认出了该符的真正属性——
驱邪符。
好家伙,白追云这小妖怪居然塞给他一张驱邪符!
驱邪符, 顾名思义,驱除邪祟。
涂山遇望着手里的黄符,神情难辨, 心里是有点不开心的,但转念一想, 他元神封印解除,一心想要和白追云分手, 还处处想要避开白追云, 再怎么说, 当初涂·山遇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他态度突然发生改变,小妖怪怀疑他有问题也实属正常。
当然,驱邪符用作他身上肯定没用,他既不是夺舍, 也不是附身,本身更是与邪祟不沾边,他就是涂·山遇,自然啥也驱不了。
或许白追云也是发现他一切正常, 才对他放下戒心,还……亲吻他。
想到那个霸道的吻, 涂山遇心脏再次悄悄失序。
殊不知, 他的反应看在陈家三口眼中,却仿佛是遇到棘手的问题, 陈钰更是感觉再次被死亡笼罩吾命休矣的绝望,不禁啜泣出声。
涂山遇终于回神, 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陈小姐不用担心,女鬼能被符箓驱除, 力量不会太强。”
“……嗝?”陈钰哭着打了个嗝,哆哆嗦嗦问道:“那、那女鬼还会再来吗?”
涂山遇没说会不会来,他问:“陈小姐确定女鬼是王欣蕊?在此之前她姐姐王欣雨有出言诅咒并说出王欣蕊会来向你索命等话?”
陈钰用力点头:“对,对,我看得很清楚,女鬼就是王欣蕊,今天,不,昨天王欣雨给我打电话就一直说王欣蕊会来找我报仇,让我准备棺材云云。”
“闺女,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跟你爸呀?”徐女士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