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不能回去了？
老职员被他看的也有些心软，轻咳了声含糊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吧。”
“你们先住着，有问题到楼下保安室找我们。”
他说着，特意看了祁狰一眼，示意这位龙虎山天师等会儿没人的时候过来拿医院名册。
当然，路人是不会看见这眉眼官司的。
话已经说到这儿，宋潺只好点了点头：“我理解的。”
“清除传染要紧，我晚点回去也行。”
不用写论文到哪里都一样，虽然家里更舒服一点罢了。只是叫宋潺有些疑惑的是他一个路人——经历这么多真的合适吗？
唉，不想了。
还是躺平吧。
祁狰刚看到病房门打开，那两个特殊管理部门的职员出去，还想着什么时候下楼去拿名册，就看到刚刚还认真坐着回答问题的室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会儿一变的。
就在他以为对方在为医院的事情而烦恼，眉头皱起来想要安慰一句时，宋潺又猛地瘫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祁狰：……
“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询问。
宋潺抬起头才发现祁狰居然还在原地，有些意外。主角受这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去追查污染点了吗？
床上的青年眨了眨眼：“没事。”
“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吧。”
路人十分善解人意。
祁狰想到医院里还没拿到的名单，点了点头。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在主角受外出查案的时候，宋潺躺在被子上摸了摸后腰。在再次感觉到凉飕飕的时候才想到。
对了，他后腰上的暖宝宝贴给昨天晚上那个小崽子了！
唉，也不知道对方今天是不是也没出院。
昨天送人时太晚，他都忘了是哪个病房了……
祁狰下楼后从特殊管理部门的交接人员那儿拿到了医院名单。
和老职员负责守着医院大门不让污染点扩散出去的周晋看到祁狰下来，才立刻从对路人的心虚中回过神来，坐直身体。
“祁天师！”
特殊管理部门的人多少都知道周晋这小子崇拜这位龙虎山天师，最大的梦想就是天天看到龙虎山天师，所以才会送快递时特意跑到他们家那片区域。平常就是祁狰无意中和他说了一句话，这位新晋兼职人员都要激动半天，更何况现在面对面。
旁边的人这会儿看到他对祁狰时的态度也不意外。
王世将名册递过去，抽着烟叹了口气。
“来之前我们排查过了。”
“从前一周到今天早上，东山医院一共有二十个人死亡，其中十九位是病人，另一个是出意外的护士。”
“从十四楼跌落当场死亡。”
诡异形成周期大概就是一周，彻底成型的条件必须是死人异变，到一周后开始具备危险性，所以第一步就是排查逝者。
祁狰目光落在名册上一页一页翻过去，先从病人开始入手，不过这一周病逝的病人都是医院内正常情况下死亡的，每天其他医院也会有不少同样的情况发生。
开头第一个是植物人失去呼吸，第二个是车祸抢救无效，心脏病，还有别的重病……大部分都是年龄大的老人，有三个是年轻人。
祁狰瞥了眼：“所有尸体现在都在太平间？”
几个小时前在检测到东山医院成为污染点之后，有可能存在诡物的太平间就被按照规矩列为了高危封禁区，当场被封住之后就没有人敢进去了。
听见祁狰的话后，王世点了点头。
“祁道长是想进太平间去……？”
“得看看尸体是不是一个不缺。”
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有尸体丢失，那绝对就是诡物。只是身为高危的封禁区，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敢进去的。
祁狰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这会儿不行了。
他从名单上收回目光：“明天中午，我先进太平间看看。”
“今天先查询一下这些病逝的人去世前有没有什么异动吧。”
如果被诡异污染，去世前应该也会和往常相比有点不一样的地方，细心的话还是能够查探出来的。
王世和周晋点了点头，几个人交接之后，分开开始询问。
医院里对比昨天安静了很多，就连一直过来的护士都不见了，宋潺坐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一低头，就看到一个玻璃弹珠滚到了地上。
祁狰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相比于夜晚，白天的医院还没有那么危险，正常活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在玻璃弹珠滚到床边的时候，宋潺低下了头。
欸，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崽子的吗？
他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小男孩手里就拿着这个玻璃珠，他还刚刚想对方呢，小崽子就找过来了。
宋潺从床上收回腿下来，捡起玻璃珠向门外走过去，就看到走廊角落里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看见他后又缩了回去。
这孩子还怪害羞的。
宋潺想到昨天晚上小男孩没说话，不由有些惊讶。这年头，像这么害羞内敛的小孩可少见了。
护士台这会儿附近的护士好像被叫下去填什么表了，一个人也没有。宋潺走过去之后正好走到了安全通道门口。
看到小崽子还穿着昨天的病号服，怯生生地看着他，不由笑着揉了揉小男孩脑袋。
“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刚刚还想起你呢。”
听见这句话，诡童身体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回去之后他的杀人规则就被打断了，好几次想要化为诡体都做不到。
身为“B”级诡物，他身上的污染点还在，只是无论如何都用不出来半点力量来，叫刚一出生就被本能支配的诡童烦躁不已！
脸色恐怖的小男孩死死地盯着肚挤上的暖宝贴，连伸手都不敢，只能憋屈地缩在了杂物间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在察觉到了天师路过的气息之后，又连忙隐藏了起来。
到了B级诡物就有了智商，诡童察觉到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人类和天师住在一起，就更加谨慎，等到病房里的天师不在了，才敢出现。
他身上的污染被强行封住，如果不是微冷的体温，诡童现在看起来就和一个正常的小孩没有两样。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人把他肚子上的暖宝贴撕下来，只是诡化之后的本能只会啼哭，完全不会说话，这时候只能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宋潺，试图把对方盯死。
宋潺：……
这小孩怎么不说话，这么害羞可不好。
用眼神他怎么知道对方要什么？
他叹了口气，以为小崽子盯着他眼睛慢慢红了是在撒娇。
真是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小孩。
“算了算了，服了你了。”
宋潺认命的一把抱起对方，沉甸甸的小孩抱入怀中，熟悉的重量叫宋潺手一软，微吸了口气。
昨天晚上果然没有感觉错，这小崽子是吃秤砣长大的吧。
宋潺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弱，好在虽然小崽子还和昨天晚上一样重，但是身上至少没有那么冷了，软乎乎的小肚子抱起来还是暖的，一看就是他的暖宝宝贴的作用。
宋潺冷不防感觉到温度差，觉得自己这暖宝贴质量还挺好的，都一晚上时间了，居然还在发热。
看来楼底下那家便利店奸商也不总是卖假冒伪劣的产品，上次的暖宝贴还是买少了。
心里若有所思，在小崽子将胳膊抱在他脖子上时，宋潺看了一眼。
“中午了应该没吃饭吧。”
“走，正好带你去吃食堂。”
他还没去吃过医院的食堂呢，今天中午等了半天不见订餐的护士，应该是正在忙。宋潺身为一个路人，自觉的不给大家添麻烦，于是准备自己去吃。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诡童死死的握着拳，闭上了……眼睛，他甚至连掐这个人类的脖子都做不到，只能被僵.硬.地抱着。
宋潺根据医院的指示标，七拐八拐的坐电梯下去。医院西侧的电梯完全没人，只是当他抱着小崽子走到食堂门口，刚把人放下来，想要去食堂换饭卡的时候，一转头，十分钟前还来找他的小男孩又不见了。
宋潺：……
嗯，怎么跑了？
难道是家里人过来带走了？好歹应该来跟他说一声吧。
宋潺皱了皱眉有些可惜，他本来还是打算请小崽子吃饭的。
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只好自己进了食堂，只是一进去就正好遇到了转过身的快递员先生。
周晋暂时要留在医院充当保安，中午当然也要来食堂买饭，他刚打完菜想要摘下口罩吃饭，没想到却看到了宋潺！
电光火石间，周晋手一僵，为了不暴露身份，摘口罩的动作迅速地变成了捋头发。
宋潺只看见眼前的青年戴着帽子，伸手顺着耳后弧度，将本就短的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缕头发给捋了过去。
看着就像是特意在……翘兰花指一样。
忍不住，再看一眼。
就在周晋屏住呼吸以为自己暴露了的时候，对面乖巧的青年才开口：
“您好。”
周晋：……
他手指抽动了两下，转头一看自己情急之下翘起的兰花指，眼前就是一黑。
窒息是今天的食堂。
两人目光相对。
宋潺不由飘忽地思考了一下……思考他捋的究竟是假头发还是真头发……
真是叫人好奇啊。
路人纯洁的目光对上周晋，周晋捏着口罩收了手，躲开他的视线瓮声瓮气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端着餐盘，像是后背有鬼追一样，迅速地出了餐厅。
宋潺叹了口气，只觉得快递员的心理素质太差了。
他不是没有认出对方吗，怎么还这么紧张呢？
像这么紧张，到时候论文答辩怎么办呢。
宋潺一边真情实感的替对方担忧着，一边拿着饭卡刷了份牛肉面。天气这么冷，还是应该好好补补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潺的食谱变了很多，变得爱吃肉了起来。对此，宋潺自己的解释是因为他终于摆脱了论文的压迫，逐渐开始养生了起来。
心宽体健，宋潺咕噜地吃了一大碗牛肉面，还有些意犹未尽。忍了忍，还是又要了一碗牛肉面不要面多加肉的面。
食堂阿姨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但是在看到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的是眼前这个乖巧漂亮的年轻人的时候，最终还是给打了出来。
两份肉吃完，宋潺肚子里才算是有了点热量，熟练的把餐盘拿到水池边顺便听着护士小姐姐们洗碗时聊的八卦。
“欸，听说了吗？”
“医院被封好像和太平间那边有关，听说是最近那边有尸体感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让人封住的。”
虽然特殊管理部门做了遮掩，但是人的本质还是八卦，只是一早上就有传言出来了。
宋潺竖着耳朵听着，在挤了点洗洁.精.后打开了水龙头，旁边站着的护士小姐正好是那天给他送饭的那位，转头看见他后眼前一亮有些惊喜。
“小宋，是你啊。”
“我还正想着你知不知道医院食堂呢。”
宋潺卖乖的笑了笑：“谢谢姐姐，楼上有指示的，我跟着指示牌下来就找到了。”
护士小姐点了点头，忧心忡忡：“这几天除了吃饭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了。”
“这传染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护士小姐有些焦心，在宋潺十分赞同的也关心她之后，感慨道：
“对了，你们病房的那个年轻人，你还是提醒他一下吧。”
“长得倒是挺帅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早上还看见他提着个木剑不知道做什么呢。”
“唉，现在的年轻人.精.神压力真是太大了。”
护士小姐说完之后就被同行的小姐妹叫走了。
宋潺表情古怪。
大概只有他知道，室友是真的在认真的除邪吧。
唉，今天也在为被误解的主角受而心疼呢。
要不他还是对室友好点吧，盘子被放在了原位，在思索的空隙间路人已经决定要给可怜的主角受送温暖了。
关心主角受，从每天晚上一杯——热牛奶做起！
祁狰忙碌了一天回到病房之后，没想到室友还没有睡。
预想之中的漆黑一片的氛围并不存在。昨天很早就休息的室友坐在病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他，看见他回来之后眼睛一亮。
“你回来了。”
祁狰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对方好像在等他。
“你没睡？”
宋潺指了一下他病床床头柜前的盒子。
“我等你回来再睡。”
“对了，这是刚刚热好的牛奶。”
对面青年说完之后就躺了下来，像是坚持撑着困意半天就为了和他说这句话一样，叫祁狰微微顿了顿。
病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祁狰看见室友闭上眼睛，目光转向了床头柜前的盒子。——是一楼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牛奶，但是却被小心的拿热水热过，这时候放在他的桌子上。
祁狰心里有些不自在，还从没有人在这时候等过他，还给他热牛奶。
面冷出尘的年轻天师转过身去，伸手拿起牛奶，动作轻了很多，在晚上打坐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将那瓶热牛奶喝完了。
心里想着明天告诉对方一声，不用等他，也不用留东西了。
今天在所有楼层都贴了符箓，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祁狰在闭上眼睛时想着，慢慢清空了思维。
医院的条件不太好，没有微波炉，昨天晚上的牛奶还是宋潺特意在便利店找热水用杯子热起来的，不过没想到早上起来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室友就给他留了纸条。
“谢谢，不过不用热牛奶了。”
“我晚上可能不回来。”
啊，这样啊。
果然拯救世界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宋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将纸条装进口袋里洗漱完后准备出去吃饭。
他按照昨天的路线，一边玩手机和游戏好友发消息，一边走到印象中的电梯间，只是他一抬头，伸手想要按一下电梯键再继续打字，结果就看到了维修的字眼。
红色的指示牌放在旁边，电梯边围了一大圈的遮挡物表示无法正常运行。
欸？这什么时候坏的，昨天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潺收了手机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最终还是出了电梯间，改路线返回了护士台。
“您好，我看那边的电梯间正在维修，请问除了走廊西侧的那条路，从哪里还能到食堂？”
今天值班的护士听见话后头也没抬，顺口道：“东边的楼梯吧，走楼梯下去右拐就是。”
宋潺点了点头，道了谢之后按照方向往东边走过去。
护士一开始没多想，等到宋潺走了之后才微微皱眉，抬起头来。
奇怪，走廊西侧的那部电梯不是因为出事早就被封掉了吗？这都已经被挡住一周了，平常外面安全通道的门都是锁上的，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护士摇了摇头，虽然疑惑，但是想了想后也只以为宋潺是之前就来过医院，知道他们医院西侧有个电梯，这才来问。
宋潺不知道自己昨天坐的电梯是个早就“被封”的电梯，除了他这一周根本没有人上去过，这时候在爬楼梯时还在感慨。
果然，电梯是人类的好伙伴，没有电梯，吃个饭都这么艰难。
他慢吞吞的下了楼，左拐右拐，用费了不知道比昨天多了多久的时间才走到食堂里打了个包子。
因为下来的艰难，宋潺不想短时间内再爬第二次楼梯了，这时候在拿到包子和豆浆之后不想上楼，就在楼下医院的花园里随便乱走了起来。
早上这会儿医院人不少，大部分都是从食堂里出来的，宋潺目光瞥见昨天来病房给他做笔录的那两个人不知道拿着什么，匆匆忙忙的往楼上过去了。
而他的室友还不见踪迹。
唉，也不知道主角受吃了没有。
当主角可真是辛苦啊。
宋潺感慨着嗷呜一口咬了口肉馅的包子，刚想低头喝豆浆，就忽然感觉腿上一沉。
一低头，一个头发漆黑的小男孩挂在他腿边，双手抱住他的腿。
宋潺：……
这不是昨天到食堂跑了的那小破孩吗，怎么在这儿？
宋潺四处看了看，在周围大人眼里看了一圈：“你和家人一起来的？”
“爸爸妈妈呢？”
听到爸爸妈妈四个字，诡童眼睛深了些，像是被激发了什么戾气一样。只是不到一秒，一只手拍在他头顶上，扩散的眼瞳立刻就被打住了。
“好好跟你说话，发什么呆呢。”
“这小破孩，学电视剧里什么不行，学深沉。”
宋潺看着这小孩一脸面无表情僵.硬.的样子就想笑，这小崽子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不过这么小一崽子，板着脸还怪可爱的。
诡童不等从怨气中回过神来，就被伸手扯住了脸，往上捏了捏。
诡童：……
要不是肚挤上的暖宝贴还在发热，这个奇怪的人类肯定要被他五马分尸！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宋潺，血泪想流出来又莫名被憋住，叫他整个人躁动不已，只想要发狂啼哭。
诡童痛苦的喉咙里咕咚咕咚响着。
宋潺笑完之后，见小破孩一直盯着他，还以为对方也要吃包子。这么大的孩子走在路上跟人要东西实在是太常见了。
宋潺都不知道遇见过多少个这样的小孩了。
秉持着热心的品质，宋潺拍了拍小男孩脑袋：“你先等等。”
他轻而易举的把小男孩的手拉下来，转身就走进了食堂。五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大包子和豆浆出来了。
诡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挣脱他的缠缚，随意走了又回来，伸手还将包子递给了他。深黑的瞳孔怔了怔，诡童茫然地眨了眨眼，就被拉着走到花园角落里，让他赶紧吃。
他莫名其妙的吃了两份人类的食物，就见热心的路人拍了拍他肩膀：“你欠了我一个包子和豆浆，总共五元钱。”
“下次记得让你爸妈付给我。”
宋潺理所当然的点头，觉得他可真是一个好路人，连人工费都没收。
然而冷不防听见要付钱的诡童死气沉沉地看了眼前这个人类一眼，有些恶劣的想要是这个人类知道他要付钱的“爸妈”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会是什么表情？
诡童诡异的神情中忽然出现一丝愉悦，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死死地扣着玻璃珠，张大表情想要咧开嘴。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抓住。
宋潺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来。
“差点忘了，你这么大个孩子万一说话不算数，家长来了不承认怎么办。”
“还是应该写个东西立个字据的。”
宋潺觉得自己简直是机智极了。早上祁狰留给他的纸条被他顺手装在了口袋里，现在不就正好用上了？
他将背面龙飞凤舞的留言划去，掏出笔来，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一张欠条，接着十分严谨的用导师常常教导他的态度检查了一遍日期和错字，转头看向小男孩。
诡童表情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刚一对上，就被眼前这个人类拉着手，伸手按下了一个指印。
“完美！”
他点了点头，随口问：“对了，你家在哪个病房，也写上。”
“没按时还的话我到时候直接去找你爸妈要。”
诡童：……
找他爸妈要……？
诡童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在宋潺温和“逼迫”的目光下，还是写下了一个他“父母”生前在的房间号。
看着“303”的病房，宋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猜测估计是在走廊另一边吧，离他们病房比较远，下次可以多留意一些。
他没多想，伸手把纸条收了起来，这才伸手揉了揉小男孩脑袋。
“真听话。”
“下次想吃什么可以再来找哥哥，哥哥刷卡给你买！”
无法拒绝，被强买强卖还离谱的打了欠条的诡童脸色深沉，只能僵.硬.地捂住暖宝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昨天错过了正午无法进入太平间，今天一早几个人就准备了起来。祁狰看了眼罗盘，在让人守着太平间附近不让普通人进来后，掐准时间进去。
太平间里阴冷的氛围和外面中午的阳光完全不同，只是刚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顺着罗盘攀岩上手腕。祁狰面不改色，只是手腕翻转，刚刚蔓延上的冷意就褪下去了些。
他目光瞥了眼周围的楼道，想着刚才进来前看到的地图，顺着前面的方向过去。
东山医院的太平间规模不小，整整一个停车场的大小，里面逝者按照疾病和去世时间依次存放。
而祁狰他们这次查的几具尸体都是七天内的，刚好存放在相邻的两个病房。
他走到太平间通道正中央之后，无视头顶上幽幽的白炽灯，伸手点了一根白烛。随着被供奉过的火焰燃起，走廊里处在污染中的雾气悄悄破开。
灵气复苏，各家都有应对诡物的办法，特殊管理局他们是招收比普通人强悍些的异能者，辅助检测仪器用科学的办法处理。
而苗疆则是用蛊虫来撕裂分化诡物，藏地的更神秘些，就连特殊管理局高层也没见过。
祁狰他们龙虎山用的则是道术。
随着烛光驱散，眼前留出一条仅供于一人行走的通道。祁狰看着罗盘转动，顺着通道走进去，在看到眼前的“五号厅”时推开门。
罗盘“滴滴答答”的声音显示着太平间污染的浓度早已经超标，比外面一门之隔的医院大厅高了将近两倍。
太平间绝对有问题，祁狰皱眉看向“五号厅”。
这间房间里是前几天病逝的病人，他一一走过去掀开白布。手里的罗盘到了尸体面前微微转动了两下，没有明显的变动。
青年天师伸手在身体耳后和腕侧翻转查看，却没有发现太大问题。这几具尸体身上的污染和太平间其他地方相差不大，顶多是因为新死，所以更高了一点。
祁狰收回手放下白烛，双手结印，超度了这些亡魂之后，才重新拿起了白烛。
另一边，在察觉到隔壁的符咒气息后，“四号厅”最里侧的一具尸体白布被风吹起，手腕“咯吱咯吱”地响了两声，几不可闻。
因为意外从电梯井掉下来的女护士脸色惨白，脸上都是被划出来的淤青，即使在送入太平间前已经被整理过遗容，但是女护士歪曲的身体还是无法恢复，僵.硬.地躺在白布内。
比寻常遗体高出一大截的高度叫祁狰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具尸体。
“四号厅”内安安静静地，但是他却听见了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这样的动静在太平间内几乎叫人毛骨悚然。要是其他人进来，早就吓的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祁狰面不改色，将剩余的其余九具尸体检查后才看向左侧最后一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