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出轨!
登上“巴黎-花都”航班的金色大猫,气得炸毛,差点现出原型。
本来那视频就是伪造的,还敢一本正经地诬蔑朕花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嚓声响。
金色大猫单手拍断了扶手,准备到花都后给某位小子点颜色看看。
身边侍卫瑟瑟发抖,我的爷,这又咋啦。
或许见到金色大猫的“视频”,林诺放下心来,下午彩排顺利得异常。
他试唱了好几首歌曲,全是周董的,典雅的辞句绘织出江南烟雨、青花瓷蓝,美得无可挑剔。
“这是谁的歌?画面感好强。”
高尔文听得目瞪口呆,在记忆库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搜到。
“诺诺自己作的词。”
朱利安淡定自若地打圆场。
“不不不。”
虽然感谢朱利安为自己掩饰,但林诺无法承受这种美誉。
“它是这片土地上一对远古搭档所写所唱,曲调很有现代性,而画面又很古色古香,非常有特点。”
“听得出来。”
高尔文连连点头,对小画家的博学深深佩服。
谢敏君莞尔,低首瞧了眼手腕上的光脑,提醒大家:
“现在距离开场还有两个小时,我们该做些准备了。”
“时间过得好快,听诺诺的歌完全入迷。”
高尔文再次感慨,眼神亮晶晶的,看待导师那般憧憬。
林诺却心虚地想着,今晚比赛需要临时换首歌了,否则借由节目组、在星际间传播开来,会更不好解释。
……鸭梨山大。
晚上七点半,距离节目开始还有半个钟头,观众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
黄色、白色、黑色、橄榄色人种身影交错,个个衣着不凡,显示他们绝对不仅仅来自于当地,而是汇集了各大洲的上流人士。
暑热天气里,潮闷难耐,对于习惯于气象调控的纯血人类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那滋味相当“销魂”。
但这些人不能不来,参加所谓的海心沙露天晚会,否则那位星际暴君又不知会发出何种命令来。
几朵乌云沉甸甸地镶在天边,越堆越厚,大有“涂画”成山岳的趋势。
在场观众无不仰头祈祷着,快点下吧快点下吧快点下吧,最好下个雷霆暴雨,说不定会取消比赛呢。
七点四十分,安妮掀着幕布一角,望着观众台黑压压的一片,轻声嘟囔着:
“来了好多人,不知道是真实人类,还是人形机器人。”
宋云双凑到她身边,接了句:????
“管他呢,只要举着我的牌子就行。”
“也对。”
外面闪着应援牌的还真不少,林诺的最多,次之朱利安、宋云双、高尔文,牌数很平均——估计这些就是某位导演费心找的托。
参赛对手,人形机器人那边貌似也有不少粉丝,其中那位叫昆塔·安德烈的,应援牌几乎闪耀了全场。
……在别人的应援队伍里也插入一两位,相当不讲武德。
“他哪位?”
宋云双面色不虞。
“今晚上诺诺的对手。”
安妮翻找着光脑上的资料。
“这个机器人貌似挺厉害的,诞生于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经由顶尖AI科学团队制造,据悉他发出的每个音符都无不熨帖耳朵、感动肺腑。”
“呵呵,不管再怎么高级,都不过是人工制造的。人鱼吻过的嗓子,可不像他们那么粗糙。是吧诺诺?”
林诺和洛伦佐围坐在一起,正聚精会神地选着曲子,听到问话,反应了两秒回应:
“不不不,云双姐高估我了。我试听过昆塔先生的歌曲,确实挺完美。”
“有何高估的?单论长相我们就赢了。”
安妮噗嗤笑出声:
“确实。这群机器人工程师创造他们的时候,不能尽善尽美创造出一个美男么?”
“纯功用的,工程师需要优先考虑声带发音,嘴巴大小,甚至脸上肌理走向,以便为歌唱服务。所以哪有真实的人类自然,既然不自然,那就不美。”
安妮啪啪鼓掌。
“不愧云双姐,这话好有哲理。”
“那当然。”
“嗨嗨!各位!”
导演走进后台,不得不打断她们的闲聊。
“现在距离上台只有十分钟不到,大家都准备准备。”
“是,导演。”
宋云双一本正经地回应,折身站在梳妆镜前,整了整衣服和饰品。
顺手拿起一只口红,涂抹两下,使得红唇越发饱满。
妆容,满分。
松垮的一缕头发别上去,戴上珍珠串的发夹。
发型,满分。
鱼尾裙水晶流苏垂落,如荷叶边缘流淌的雨线,勾勒出淡淡浅绿的色泽。
礼服,满分。
宋云双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笑容亦满分,单是瞧着就赏心悦目。
一切准备就绪。
宋云双拿起麦克风,就要出去报幕,安妮颤抖着声音高喊:
“我的天!那、那是洛伦佐陛下!他大驾光临!”
“什么!?”
后台一片惊悚,导演和宋云双好不容易挪动脚步,凑到帷幕边缘,朝着观众席遥望。
只见座无虚席的场地,全体起立,男女老少个个站得比松柏还要直,连大气也不敢喘。
现场鸦雀无声,只闻得禁卫军唰唰的脚步声,从进出口泄出、排开整齐的两行。
然后一众星际官员簇拥着一个面容精悍的人现身,铂金色头发,身材英挺高大,黑色皇家军服衬出他冷傲高贵的气度,灰蓝色眼瞳不怒自威,冷冷扫描一眼就能将人冻结在地。
顺着通道所行之处,观众们无不屈膝拜见,就像麦苗似的随风偃伏。
安妮战战兢兢地回望着洛伦佐,陛下,您这是想玩哪一出?
谢敏君则满脸无语,两个暴君同时现身,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大猫:当然给老婆撑场。还有某位污蔑朕的,你小子等着。
朱利安看热闹不嫌事大, 拿着一柄折扇悠闲自在地扇着:
“哎呀呀,暴君陛下这是坐不住了?说不定今晚会向我家诺诺当众求婚。”
林诺向利奥那边贴了贴,面容很有些无奈。
“影帝大人,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叫哥哥。”
“哥哥。”
朱利安不禁暗暗叹息, 这么乖的好孩子怎么也得保护好。
他稍微收敛了嬉笑的神色, 一本正经地询问:
“万一在比赛现场,暴君陛下真向你求婚怎么办?”
“当然……”拒绝。
林诺还未等说完整, 男人斩钉截铁道:
“它不会这么做。”
朱利安呵呵笑了笑:
“那可说不定。你俩就算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脑袋结构不一样, 思维方式更不会一样。”
朝洛伦佐那边微微倾身。
“如果它真的下场抢人, 你会怎么办。”
男人没有回答, 仅仅哼笑了声,那目光显然不言而喻。
小画家左看看右看看, 满脸迷惑地问: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讲话, 是在打什么哑谜吗?”
“没打什么哑谜, 某位影帝单纯地看热闹不嫌事大。”
谢敏君恶狠狠地瞪了朱利安一眼,“某位影帝”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我又没透露什么, 干嘛瞪我。
——差点被你剧透完。
谢敏君再次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整个星际除了某些大人物,敢拿捏星际影帝、精灵王子的,估计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我辈楷模啊!
火花四溅里, 伍西镜导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打圆场。
“不管怎样, 我们陛下亲自到来, 收视率肯定噌噌大涨, 这是好事。”
众人无语, 目光直盯着他, 几乎能把他“钉”在尘埃里。
——啥年头了, 还想着收视率!
宋云双插话道:
“先别管什么收视率不收视率,我报幕的时候要不要加上洛伦佐陛下。”
“当然要。”
“OK,那我要先去前台了,你们也准备准备。”
宋云双迈着沉稳的脚步走上前台,灯光全都聚焦了过来,照在那窈窕袅娜的身躯上,珠宝首饰光华闪耀……塔利亚电台资深主持深感鸭梨山大。
星际暴君莅临的晚会节目,还从来没有主持过。
万一哪句话说错,会不会砍了我的脑袋去QAQ
宋云双暗暗压制住汹涌澎湃的心情,偷偷瞄了星际暴君一眼,接触到眼锋的一瞬,唰的收了回来,后背浮起一层薄汗。
好家伙,给她搞不明白了。
某位不靠谱的导演不是说,利奥大人才是洛伦佐陛下的正身,台下那位是影卫吗,为何台下那位的气场丝毫不输于利奥大人?
利奥大人是不露声色的霸气,仿佛黑夜浓雾中潜行,眼前突然出现庞然巨兽,躲闪也来不及,只有在爪下陨灭的份。
而台下那位则是点燃了火星子、轰然暴烈的霸气,攥着深空星渊一起沉沦,在炼狱中砸出熔岩的浪花。
说不出哪个更恐怖,同样教人心魂发颤,想跪下来臣服。
哪个影卫若能演到这种份上,岂不比专业演员还要厉害?
宋云双两股发颤,幸亏穿着礼服长裙看不出来,否则这波丢人丢大发。
她清了清嗓子,用和平常无异的声音开口致辞: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现场,观看《诗与远方》的第二期节目‘用音乐染色’。也感谢我们神圣银河帝国尊贵伟大的洛伦佐·奥古斯都陛下,冒着酷暑亲自莅临,引爆节目人气,同时也为这露天剧场降降温……陛下您,气场太强大啦。”
嘴角抿起一丝微笑,似是谄媚似是恐惧,然而那唇线平稳得很,自然而愉悦。
草!(单指一种植物。)
真敢说啊!
无论现场的观众,还是荧幕前的网友都无不战战兢兢,同时还有些蠢蠢欲动。
伍西镜导演全程关注着,狠狠捏了一把汗,示意灯光师和摄影指导,立马将镜头给到了“洛伦佐”那边。
只见全场最气派的位置,暴君陛下端然而坐,脸上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平静优雅没有丝毫不虞。
他抬起双手“啪啪”,漫不经心地鼓掌。
全场微微愣神,旋即海啸般的掌声爆发,应援牌波浪一样摇晃,甚至还有口哨声和欢呼声冲破夜空,喧闹的和寻常节目无异。
所以我们暴君没有那么可怕的吧?
至少看起来挺平易近人。
观看这场节目的所有民众悄悄修正某位暴君在心目中的印象,我们陛下只是看起来凶了点,其实刀子嘴豆腐心?
宋云双微微舒了口气,感觉现场恢复了正常温度,空气潮润、黏腻,却叫她喜欢的不得了!
“谢谢陛下给我们节目组面子。”
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神情郑重其事,似乎打心底里感谢,观众席又是一片轻松的欢笑。
宋云双见气氛调节得差不多了,挺身站稳,继续她的报幕词:
“各位聪明的观众,估计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我们本期节目的内容是‘用音乐画画’。”
“音乐怎么能表现绘画呢?这就不得不提到那个古老的论题——艺术是相通的。”
“世间的所有艺术形式,不管文学、音乐、绘画,还是大众意义上的影视,皆与人的感性活动有关,皆诞生于这里。”
宋云双轻拍了两下胸口。
“心、heart、こころ。”
“心是人类、精灵、虫族,所有生灵的器官,心是所有艺术相通的桥梁。”
“所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心绘织出诗中的画意,亦聆听到画中的律动,反过来亦然。”
“想透了这点,大家便会发现,艺术的世界并非相隔的,而是联通无限的。”
“在这无限的世界里,你可以自由驰骋,而不受形式拘束;你可以跨界创作,而不受学识拖累。”
“用音乐染色,用色彩写诗,艺术壁垒不再是显性的阻碍,而将成为情感激荡的壮丽漩涡。”
“那漩涡的深处有星空、有山海、有人类文明、有历史卷轴,恢宏壮观、绚丽多姿、深邃无边,相信今晚观赏美景的大家会尽兴而返、不虚此行。”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这开幕词有点东西,谁写的?好厉害!]
守在荧幕前的观众也惊艳了,纷纷录下来,准备给家里学生看。
[据说是诺诺提供思路,高尔文润色。]
[啧啧,文化人在一起就是美好!如果不是受受没前途,我都想磕他俩。]
[利奥大人答应吗?]
[影帝大人答应吗?]
[好了好了!我举白旗投降,发誓再也不磕他俩。]
[哼!这还差不多。]
直播话题三言两语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而无辜受牵扯的虫族小诗人突然被主持人cue到,慌里慌张地站起身。
“第一个表演,是由高尔文先生带来的树叶独奏‘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小星星)。”
树叶独奏!?
用叶子吹吗?
在观众好奇的目光中,高尔文僵着身子走向舞台中央,朝台下深深一鞠躬。
话也不多说,等掌声稍微平静了些,便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夹住一片橘子叶,含在唇边。
薄粉的唇和碧绿的叶温柔相贴,一点凉意在嘴里溶化,化作缱绻柔缓的气流。
灯光师聚焦过来,着了迷似的描摹着他微垂的眼睫、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脸颊,以及两边微微勾起笑容的嘴唇。
场内和场外的观众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太美了。
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虫族小诗人,竟然浮生起一丝媚意。
不,媚意一直都在,只不过平时都掩盖在阴郁的气质之下。
而现在当他噙起一片绿叶,仿佛小虫子栖息在自己的安全窝里,嗅着淡淡的草木香薰然沉醉。
沉醉时不经意便流露出自己的本性,恬然安静。
朱利安的眸色深了深。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童真的熟悉旋律从橘子叶和唇边缝隙流泻而出,观众才不由得拉回注意力,一个个跟着轻哼着,或摇头晃脑。
乐曲不复杂,用橘子叶吹得也并不完美,但就是有一种天然的纯净感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如水如水如自然的清风。
高尔文背后的荧幕变了,镜头缓缓抬升,并转换成全景摄影,将荧幕上的图像整个囊括进来。
葱绿的草地随风起伏,与天相接的尽头勾勒出波浪的线条。
深蓝色的夜幕点缀着晶莹剔透的星子,一闪一闪,仿佛水钻在深空中调皮地眨着眼睛。
非常有童趣。
吹奏到曲子中间,一颗流星从天边坠落,似乎在密密的草丛里荡起深远的回响。
亮晶晶的余尘缓缓熄灭之后,草丛像惊醒了梦似的,开始一点一点地闪耀起萤光。
光点逐渐连成光的海洋,和天上的星辰相互辉映。
一闪一闪。
一眨一眨。
萌幻的气息摇荡在夜风中,直到高尔文深深一鞠躬表示谢幕,观众们才从童话里回神。
“啪啪!啪啪!”
欢快的掌声响遍每个角落,感谢高尔文带来这么棒的表演。
受克鲁斯神话的影响,虫族本来是纯血人类很讨厌的生灵,但台上这只小虫子非常有趣,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谢谢高尔文先生,感觉听了这首曲子都年轻了好几岁。”
宋云双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您不老。”
高尔文诚实地评论。
空气寂静。
哄堂大笑,好多人笑得眼泪都飚了出来,小虫子这么可爱的吗,好萌。
高尔文话刚说出口,已经感觉到说错,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马上坐飞艇逃离地球。
宋云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勉强用平静的声音笑着说:
“谢谢你夸我年轻,真要论起来咱俩同龄,还真不老。”
观众席再次笑飞,高尔文则羞得头顶差点冒出烟,浑身僵硬,连虫角都快要硬挺挺的露头。
“好啦!好啦!”
宋云双一把搂住高尔文,豪爽地朝着观众席和评委席喊道:
“看在小诗人这么萌的份上,大家不多给几分?不给个9分以上说不过去吧。”
在场观众很给面子地齐声应和:
“说不过去。”
评委席前排中央位置闪了闪——那位精神矍铄的老先生正是梅韫辉,节目组再次盛情邀请他,不过他高寿,经不起旅途劳顿,故此用VR投影现身。
“小宋啊,不可以这么拉票。”
“是是。”
宋云双连忙挺身站好,恭恭敬敬地询问:
“梅老,以您专业的角度看,准备给几分?”
“9分。”
干脆利索,不带丝毫犹豫。
这还不是9分?
不过真的值9分?
宋云双和诸位场内场外的观众想给出9分以上,只不过因为对高尔文有好感,单纯觉着这童画美妙,但好感不代表他有这么完美的表演,美妙也不代表这画能和杰作媲美。
……否则小学生也能加升“大师”的称号了。
高尔文直愣愣地站着,连他本人也没预测到分数会这么高。
瞧着众人满脸疑惑,梅韫辉抿唇一笑,望向后台,用导师的口吻喊了声:
“林诺,你会给几分?”
小画家正在后台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猝不及防被提及,微怔了一两秒,镜头已经给过来,将那清秀的身影放送到节目里。
“9分。”
林诺很快回应,那双润色了秋阳的眼眸目光沉静,显然这分数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梅韫辉微勾唇线:
“说说看。”
睫羽像小蝴蝶般扇了扇,林诺望着镜头腼腆地笑了笑,梅老是想考查他么?希望卷子做得不会太差。
“首先声明,我给出的分数绝对没有人情分哦。”
观众席那边传来轻微的笑声,林诺正了正神色接着道:
“高先生的画虽然看起来简单有趣,其实深藏着突破画面的意识自我,也就是ego——草丛中央的那只萤火虫。”
指尖轻触荧幕,如粉嫩的花苞轻轻摩挲着叶片,画面被细致地放大,镜头聚焦,然后观众们都能看到那脉叶片上栖息着一只萤火虫。
缀在叶尖,如一滴闪光的露珠。
“它一直都在。”
林诺怜惜地轻轻触碰那散着萤光的点。
“曲子刚开始时,萤光与星辰闪耀的频率相同。”
“被流星惊扰后,没有像其他萤火虫纷扰乱飞,而是被流星的壮美所震慑,被余尘的辉芒所感动。”
“所以这幅画远不止隐喻一则童话,而是展示自我趋于自性化的过程,将神性的那一面同自然相圆融。”
“……不愿再走出来。”
高尔文呆呆地听着他每个字眼,只不过相处几天的青年,却如日夕相处的朋友那般了解自己。
“解说得怎么样?”
宋云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高尔文僵硬地点了点头。
得到本人的认可,观众们哪里还有质疑,一个个暗想着,将ego直接纳入画中,难怪观赏的时候,很容易将自己代入。
就仿佛自己经历过那个夏夜,望见星空下萤火虫振飞的美景。
[不愧我看中的男人,诺诺每句话都辉芒绚烂。]
[听得迷迷糊糊,诺诺说的这些和心理学有关吧。]
[嗯,卡尔·古斯塔夫·荣格。]
梅韫辉满意地用手指轻点书桌——这是他在自家书房里的动作,不过通过VR投影展示了出来——同时安慰高尔文说:
“瞒不住的没关系,无论文学还是音乐、绘画,其实都在交底自己的心灵。”
“被别人发现那颗稚子之心是件好事,喜欢你的会倍加呵护你。”
虫族小诗人颔首轻应:
“明白,谢谢。”
评委和主持人终于舍得放他走,高尔文回到后台,找寻着林诺的身影,却不经意间遇见某只精灵。
那精灵目光平和温柔,却有股无法忽略的炽热。
高尔文抿了抿唇,转身溜进了洗手间。
朱利安追逐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轻笑。
戴维助理见状,烦躁地抓着脑袋,准备吧,哪天就向公众宣布喜讯。
我家影帝要名花有主了,非诚勿扰。
高尔文——来自荒星的小虫子,出乎意料地获取高分,台下人形机器人似乎有些骚动。
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有位“年轻人”挺身出战。
他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手里提着一把二胡,一身唐装打扮,衬着温文尔雅的面庞,颇有古风逸韵。
林诺眼睫微眨,大概猜到了他要演奏什么曲目,果不其然主持人报幕:
“接下来请欣赏苏学田先生带来的民乐经典——《赛马》。”
苏学田微微鞠躬,然后在准备好的木凳上就坐,一手扶着琴杆,揉捻琴弦,一手持弓,弓弦交错。
开场便流泻出豪迈激昂的音乐,令闷热天气里的观众心头一振。
策马飞奔的情形立马浮现在眼前,马鬃迎风甩摆,马蹄踏浪破风,悠远的白云湛蓝的天空成为安稳的背景。
随着赛马战况逐渐焦灼,马蹄欢腾,嘶鸣阵阵,右手快得上了高速,琴弓直接被拉出残影,琴弦被摩擦得快要冒出烟。
再看演奏师本人,头发原本打理得服服帖帖,但随着音乐节奏甩得宛如蜂巢。
在脑袋“激烈运动”的同时,背部却能挺得笔直,唇边挂着自信愉悦的微笑,皮鞋有意无意地打着节拍。
二胡收尾时弦乐戛然而止,皮鞋也跟着用力地一顿,大有踏破地板的气概。
整场看下来,AI先生那叫个意气风发器宇轩昂,不是人不是神却堪比魔神。
在场观众激动了,欢呼声和口哨声震耳欲聋,连“洛伦佐”都不由自主地鼓掌。
太震撼了,小时候它以原形之身追逐野马的时候,曾经历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没想到一把琴弓两根弦就能演奏出来。
——有点厉害。
——不愧为林诺诞生的国度。
“谢谢苏学田先生带来如此精彩的乐曲。”
宋云双满面笑容地赞誉。
“太棒了!Bravo!听得我热血沸腾,满脑子都是马马马,现在就想跑去大草原赛马!”
苏学田原本一脸程式化的微笑,听了这话后,一本正经地告诫:
“赛马是一项刺激又危险的运动,宋小姐在没有熟习马术之前,还请不要轻易尝试。”
舞台上一时寂静。
下瞬间轰然爆笑。
今天来比赛的都是什么宝贝,一个赛一个天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