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换一具新身体—— by不间不界

作者:不间不界  录入:12-21

“你——”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手指着薛鸿意的脸,又反手指向女人,“杀了他!”
话音未落,一条深绿的根茎就甩上他的嘴,勒了两圈之后又反身甩向女人,先是缠紧对方的双手,再是团团裹住抵着解教授后背的手/枪,很快,一只碧绿带叶的粽子出现在二人眼前。
薛鸿意快步冲上前,将解载保护在自己身旁,“您没事吧?”
解教授大口喘息着点点头,“我没事,小虎呢?”
“放心,他和解临渊去追船夫了。既然他们引爆炸弹,一定是已经发现了船夫的踪影。”薛鸿意转过身,看向挣扎着扯开绿萝根茎的男女。
男人还没有蠢到家,很快就想到办法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见到火苗,即便是变异绿萝也有点怂,讪讪地不敢再靠近男人。
这个时候,埋伏在周围的打手们一股脑冲了上来,中年男人也因此有了底气:“薛队长,你该不会以为有只会飞的变异鸟,我们就真拿你么办法,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吧?”
薛鸿意环顾一圈,直至剑拔弩张他也未曾感受到戊寅口中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吸引力,要么是5号房实验体对变异者无用,要么是那玩意还留在船上,戊寅被船夫摆了一道。
但不管是何种结果,对他来说都是个好消息……薛鸿意狞笑着抬起脑袋,污浊的眼球肿胀凸出,黑色的蛛纹血管自眼角分裂,逐渐蔓延至整张脸,一路延伸没入领口。
中年男女瞬间大惊失色,薛鸿意根本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轻轻推了下金翅雀黄金,下一刻,人就已然出现在中年男人的背后,一刀刺入他的后颈。
黄金拍拍翅膀,用脑袋拱着解载的腰,鸣叫示意他坐到自己后背上,想要带他离开。
“小鸟,带我去找戊寅。”解载焦急道,“我有事要告诉他。”
黄金——回去再说啦,老朋友不要在危险的地方逗留
“很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告诉他。”解载握紧缰绳,“拜托了。”
黄金——哎,真是的……坐稳了啊。
黄金——等下,你怎么也能和我交流了?怎么谁都能和我交流,就小红那个傻子听不懂我的话?
解载没有说话,只是用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金翅雀后颈的羽毛,“快,帮我找到戊寅。”
南营地临时指挥所内,彭巧儿焦虑地捧着通讯器在求神拜佛:“怎么办啊,他们进到四楼之后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之后就没声了……是不是中埋伏了?”
“冷静。”陆迢劝慰彭巧儿的同时也在警告自己保持冷静,“变异者的实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更何况那是一支足有五人的变异者小队,还有一头变异双头犬接应,除非……”
“呜呜呜!”大猩猩急得顾不上纸笔蹦出了母语。
“除非小虎判断失误,”陆迢捏着山根,“5号房的实验体还在船上,所以白姐才会在抵达四层之后失去联络,他们被迷惑了。”
“这……这,”彭巧儿头大如斗,“这本来还想让他们截个船去同嘉群岛通知薛队,小心解载,那现在怎么办?陆哥……都怪我当时没说清楚。”
“不怪你,是我们想当然了。”陆迢沉着眼睛,他们将严光誉理所当然地等同于甲辰,却没有意识到彭巧儿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前看到寄生了严光誉的甲辰。
他恨恨地咬着牙,如果他还是全盛时期的Z1068,他就完全可以像解临渊一样,一路游到同嘉群岛,而不是只能待在大后方,无能为力。
大猩猩呜呜叫着捶起了胸脯,从沙发上跳到办公桌上,又抓起纸笔一阵涂抹,彭巧儿捡起来仔细辨认上面扭曲的字迹,忽然读懂了大猩猩想说的话,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接着,她突然豪情满怀地一拍桌子:“陆哥,变异者不行咱们行,咱们去抢船吧!”
“你疯了。”陆迢不留情面地评价。
彭巧儿:“……”
彭巧儿不服气地大声嚷嚷:“我们有变异动物啊!猩猩!三尾狐!三眼熊!还有……呃,猫啊,狗,小刺猬……”
陆迢很不想承认这群渣渣的战斗力都是变异动物中的耻辱,或许是因为有个比他更急的人存在,他冷静了许多,喝了口冰凉的水,他忽然有了想法:“或许真的可行……”
说着,他抬头看向彭巧儿:“船上除了船夫的人、我们的人,还有另一个不怀好意的阵营。”
大猩猩嗷嗷点头,示意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免疫者反叛军。”陆迢语速越来越快,“他们和船夫之间只会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可能团结一致,不然船夫不会把大本营安插在船上,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模样。试想,你的盟友独占着一项不为人知的秘术,可以操控畸变体,即便他也是免疫者,暂时是你的盟友,你会安心吗?更何况,他们现在还起了冲突。”
彭巧儿激动起来,踌躇满志地握着拳,“一旦挑起动乱,反叛军说不定会浑水摸鱼,帮我们一起把乱子越搞越大。”
“走。”陆迢扛起冲锋枪打开了房门,“去制造点导火索。”
苍蝇炸弹爆炸的瞬间,解临渊瞳孔锁定的那处草丛发出了轻微的抖动,但这并没有用,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下逃脱Z1932的掌心。
真正的船夫要比电子屏幕中的他更加苍老,跟随保护他的五名打手就像是纸糊的一般,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解临渊的火力下,然而他射向对方的子弹却被一面可以任意化形的手臂轻松挡开。
银发、红瞳,机械战神。
船夫意识到反叛军的情报有误,曾经出现在钟塔顶端一枪射穿科研旧址女神像的人,就是眼前这名身体状态处于巅峰期的高级Z系列机械战神,并非所谓已自毁的废人。
怎么可能……这群比畸变体还要恐怖的怪物明明已经在北营地的内斗中尽数报废损毁了,这世上已经没有完好的高等级机械战神了……
船夫被解临渊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尽头,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悬崖,猛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类似于传感器的东西,疯狂地按着上面的按钮。
解临渊第一反应这是对戊寅不利的东西,但任凭船夫怎么按,跻身于他体内的戊寅都没什么反应,甚至发出了和他一样的疑惑:“这老家伙在干什么?”
船夫也在这时意识到不对劲,他露出被人戏耍恼羞成怒的表情,恶狠狠地扔掉了传感器。
读情绪头号种子选手戊寅秒懂:“看这样子,他好像是被甲辰卖了……说起来,甲辰呢?”
“大概率在船上。”解临渊推测,“会不会他的目的实际和5号房实验体有关?”
“很有可能,不然没法解释船夫为什么不带5号房实验体来交易现场,否则哪可能让薛鸿意这么自在……”戊寅说,“就是不知道甲辰到底用什么理由说通的船夫。”
“只能怪他蠢了。”解临渊都有些嫌弃眼前的这个对手了,刚愎自用,这么简单就被甲辰玩得团团转,关键就是这样一个蠢人,竟然阴差阳错地令全世界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当中。
一阵振翅声破空而来,鸟鸣在头顶响起,船夫还异想天开地打算趁机逃跑,被解临渊当场逮捕。
解载从金翅雀背上缓缓爬了下来,“解临渊,太好了,看见你们没事。”

第152章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满头银发的解载步履维艰,金翅雀展开一侧羽翼为他挡风,解临渊也快步走到他的身边,用右手搀扶住他。
解临渊的左臂化作了一条锁链,把船夫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让他脸贴着地屁股抬起,颜面尽失,最多只能在地上蛄蛹。
“教授,您没事吧?船夫和甲辰有对您做什么吗?”解临渊关切地问,“这里很危险,您不要靠近。”
“他们没对我做什么。”解载顶着风颤颤巍巍地喊道,“是我老糊涂,还指望着一承念着父子情谊浪子回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说完这句客气话之后解临渊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因为他觉得戊寅很可能会在这时候回上一句:确实。
戊寅也确实下意识要回确实,如果不是解临渊提前走位给了他张嘴压力的话。
“我想我们需要对个暗号,以防您被寄生。”解临渊谨慎地说,“解教授,您应该不至于把暗号都告诉了您的儿子?”
解教授露出窘迫的表情:“我只是糊涂了一点,但还不是痴呆。”
解临渊浅淡地笑了声:“所以……绿萝的名字是?”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问题。”解教授为难地叹口气,“小靓女。”
无论是从反应还是答案来看,都是货真价实的解载,戊寅放松了警惕,偏题地在解临渊脑海中问:“难道这个名字真的很难听吗?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表情。”
反正不好听。解临渊高情商地保持缄默。
“我有话要问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解载面容严肃地指着船夫说。
“回去再问吧,这里风大。”解临渊劝道,“您先让金翅雀带您离开,我马上要去帮薛鸿意,没办法顾着您。甲辰又一直没现身,船上情况不明,到处都很危险。”
解载充耳不闻地继续朝船夫走去,看上去意志非常坚决。解临渊也不好对他动粗,只好快两步把船夫从地上拎了起来,提溜到解载面前。
等看清面前这名老人的脸,蓬头垢面的船夫双目中瞬间蹦出仇恨的火焰,啐掉口中沾上的土:“老不死的——”
话音未落,尖锐刺耳的啸叫声骤然卷土重来,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戊寅大脑,他意识恍惚,令解临渊也猝不及防地心尖一悸。
“戊寅,你怎么了?”解临渊急切问。
他看到身侧变异金翅雀也不安地振翅啼鸣起来,第一反应是船夫的援军找到了他们,并且启动了备用的超声波传感器,“黄金!”
不等解临渊得到回应,眼角一抹亮光闪过,他下意识地躲避,却没想到攻击并非朝他而来,一把锋利的尖刀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没入了他身前人的心脏。
利器撕裂皮肤血肉的声音响起,船夫半弓着腰,呜咽一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愣怔地抬起头,见到解载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纵深的皱纹底下,是一双全然不属于年迈者的眼睛,森冷、轻蔑又不屑地盯着他。
视线再往下移,是一把完全没入他心口的匕首,深红的鲜血迅速在棉衣上晕开,解载双手稳稳当当地握着刀柄,将刀刃用力侧转一圈。
船夫口中瞬间溢出了大股大股的鲜血,他的眼底露出诧异和对死亡的恐惧,眼珠无力地转动,走投无路地向解临渊求助。
解临渊也被解载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到了,可他现在只有一只手,无法及时阻止解载接下来抽刀的动作:“教授!教授,他还不能死,实验岛的具体地址还没有问出来!”
解载充耳未闻,冷静地将刀抽了出来。
“救,救我……”船夫声若蚊讷,因为大量失血全身虚软无力,解临渊紧紧搂着他,快声逼问:“实验岛坐标!告诉我。”
船夫瞳孔逐渐涣散,嘴唇不甘地动作着,死到临头还在讨价还价:“先,救……救我……”
戊寅此刻也是和解临渊同等的错愕,但电光火石之间,深埋在潜意识中的第六感牢牢地扼住了他的咽喉,颤栗的电流和无尽的声波痛苦笼罩在他全身,戊寅不受控制地挣扎着,从理智缝隙处挤出微弱的催促:“快走,快走!”
神经电流噼里啪啦地在身体里炸开,解临渊遵循本能的判断力果断扔掉还留有一口气的船夫,捆缚住对方的锁链也在同一时刻听从他的意念,如蛇一般快速在浸满鲜血的衣服上游动,金属首端迅速改变形态,朝着解临渊空当的左臂处飞去。
但就在这时,一只遍布皱纹的手掌盖上了他的肩膀,只听清脆的一道金属伸缩扣响,解临渊猛地朝左肩看去,只见一枚甲虫形态的传感器吸附在他的肩头,四周伸出细长的尖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金属臂中。
摩擦的电火花簇的一亮,解临渊高速运转的左瞳应声熄灭,变成漆黑的屏幕,飞到一半的金属锁链失去指令,保持着化形中途的奇特形态瞬间变成随处可见的笨重钢铁,朝地面沉沉落去。
解临渊现在还能有什么不明白,他骤然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一脚踹开了解载,单手扣住锁死在他肩上的金属异物,难以置信地看向不远处被他踹飞出去口吐鲜血的解载。
“……伊尔?”
解载年迈老衰的身体如同失调的机器,诡异地颤动着,只有一颗脑袋,格格不入地和肩膀呈九十度抬起,眼球暴出,黑色血管从眼角飞速蔓延,唇边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太晚了哦,Z1932。”
解临渊右手从腰间旋出手枪,咬开保险,但就在瞄准解载即将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他感受到食指上微弱的阻力,以及戊寅压抑着极大痛苦的声音:“别……杀,那是解,教授……”
“戊寅!”
在他的呼唤声中,解临渊听到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会让戊寅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这一刻,解临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
他手里握着枪,弹匣里填满子弹;他腰间别着刀,刀刃吹毛立断;
他自认所向披靡,为杀伐屠戮而生,但恋人就在他身体里惨叫,他却无能为力。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敌人在用什么手段折磨戊寅。
解载的眼角流出了黑色的污血,顺着皱纹落下,如同两行泪,“你为什么要逃走呢?留下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营养液里……多寂寞啊。”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也轻了下去:“戊寅,终于是完整的了。”
一瞬间,解临渊耳边静得可怕,胸口那种沉甸甸的充实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灌了风的空荡。
戊寅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他睁着酸痛泛红的右眼,在每一片枯叶,每一寸泥土上寻找。
“黄金,黄金……”解临渊看向不停晃动脑袋驱逐超声波的金翅雀,“他在哪?你能感觉的到吗?”
金翅雀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发出痛苦的哀鸣声。
解临渊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地面,在那里,解载胸膛缓慢起伏,身体不停地抽搐,呕出鲜血。
他的眼神不再是方才的阴毒快意,只剩下沧桑、悔恨、愧疚与无尽的悲哀,这才是真正的解教授。
解临渊缓缓走过去,在他身侧跪下,“……解教授。”
戊寅居然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分出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他开枪,因为他知道如果解临渊开出这一枪,就等于是他亲手杀死了赐予他姓名的恩师。
解载张开了嘴,黑污脏血不停地涌出,“家……”
解临渊俯身下去,侧过耳朵。
“家……”
眼角的黑血不断流下,解载瞳孔越发浑浊,他用力睁大,想要看清解临渊的脸:“……家,我家。”
解载就这样大睁着眼睛,逐渐停止了呼吸。
解临渊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解载已经死了,他竟然和真正的解教授只有两面之缘,第一面对方给他一个名字,第二面对方给他一个遗愿。
不远处,船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不甘地倒在地上,临死都是难以置信。
解临渊夸过戊寅料事如神,说他总是什么都能提前猜到,可他这次失算了——甲辰不是伊尔。
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失算,让他跌落深渊。
陆迢搭着救生艇紧赶慢赶地冲到同嘉群岛,一路上都在祈求自己能赶上,靠近岸边的时候甚至等不及泊船,直接跳下海朝岸上游过去。
湿漉漉地踏着尖锐的礁石走了两步,他就看见薛鸿意横抱着解载的尸体,金翅雀缩头缩脑地走在旁边,身后遥遥跟着沉默的解临渊。
陆迢大大松了口气:“可以,可以可以!好样的。”
他还以为气氛低落是因为他们发现备受信任的解教授竟然是内鬼,受到了打击,于是快步走过去,想要转移话题打破冰封:“薛队,解临渊,有个好消息,你们肯定想不到,北营地反叛军内部竟然积怨已久,我们稍微起了个头,说船夫不在船上,免疫者那边就沉不住气直接攻上了实验艇,现在船上一片混战,狗咬狗乱成一团。
白姐他们也没事,刚上四层的时候确实都受到了5号房的蛊惑,失去了联络,但等我上船的时候他们已经清醒过来,及时撤退了,我让他们不要贸然上四层,伺机而动。”
他说了一堆话,薛鸿意却没什么反应,陆迢疑惑地看看他,又望向了不远处的解临渊。
这时,陆迢才猛地察觉解临渊的左眼不停地跳闪,几次过后又彻底熄灭。
“怎么回事?!”他错愕地问。
薛鸿意叹口气,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陆迢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和薛鸿意对视:“……这,怎么可能?”
他大脑飞快运转着:“不可能,我不相信小虎那么容易就死,他会寄生,我从见过像他那样匪夷所思的生物……他一定还活着,伊尔把他带走了,伊尔会把他带到哪里去?”
“实验岛。”解临渊说,“伊尔只可能去那里。”
“那我们也去啊!”
“我不知道岛在哪。”解临渊的左眼再次跳闪,又不甘地熄灭,“唯一知道坐标的船夫已经被伊尔杀了。”
陆迢张了张嘴,似乎意识到什么,但还是狠下心欺骗自己道:“肯定还有别人知道,实验艇上还有那么多人。”
“……”
“你别这样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啊!”陆迢朝解临渊怒吼道,“你不应该是杀气四溢,发誓找遍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座什么岛找到吗?”
解临渊眼角瞬间泛红,咬紧了牙关:“我没办法,我没有办法,68,他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折磨戊寅的,而我只能听着,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陆迢冷静下来,他走到解临渊面前,单手捧住他的脸,“看着我,解临渊,会有办法的,你还有我们,就算你没有办法,我们加在一起也一定会想到办法。”
薛鸿意将解教授的尸体固定在金翅雀背后,缓步走到他们身边,张开双臂,给出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先找人解决你胳膊上的这个东西,解临渊,放心,有我在,整个南营地都是你的后盾。”
在一片空寂之中,戊寅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的房间比上次他这样睁眼的时候还要空旷,一望无际的白。
戊寅环视一圈,猝不及防地在身后看到了一名陌生男人,而且对方好像一直坐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看了他许久。
“……你是谁?”
男人意味深长地动了一下眉毛,没说话。
戊寅看他有点熟悉,脑海中忽然冒出一段画面,有个男人拍打着实验室的玻璃门,朝他大吼着什么。
“……癸巳?”
这个名字令男人有些惊讶:“你居然认识我?”
“我为什么不能认识你。”戊寅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观察四周,“这里是哪?”
“……你和戊寅差别好大。”癸巳露出几分不满,“和戊寅形容的也不一样,他说你很乖,很可爱。”
这下换戊寅朝他挑眉了:“他说我很乖,很可爱?”
“还说他在夜里害怕得偷偷哭的时候,你会故意动两下安慰他。”
戊寅对这事毫无印象,还觉得很离谱,真实情况非常可能是他嫌戊虎哭得太吵了,恶狠狠地踹他两脚示意闭嘴。

到底是踹还是安慰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戊寅只关心:“这里到底是哪儿?”
他想要走到房间的尽头,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真实意义上的边缘,完全是一个虚空的环境,无论怎么走都是还在原地。
这令戊寅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猜想:我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癸巳坐在地上,目光追随着四处摸索的戊寅:“别乱折腾了,过来陪我说说话,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吗?”
“无聊不会出去吗?”
“我要是出得去我还会在这里无聊吗?”
“……”
见戊寅用非常不满的眼神盯着他看,癸巳叹口气:“这里是[核]。”
这句话果然有用,戊寅不再把他当做空气,而是快步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核]?谁的核。”
“你的[核]。”癸巳说,“你失忆了?伊尔寄生了你的[核],忘了?”
戊寅当然没忘,那么刻骨铭心的经历,如同几百道激光同时照射在他最为脆弱的[核]上,痛到戊寅叫得像过年待宰的猪,还是当着解临渊面前,非常丢人。
想当年,他神秘优雅、变幻莫测,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捉摸的魅力与无与伦比的强大实力。
现如今,他本体长得像麻辣烫里的肉丸不说,还笨得离谱,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实则被随意拿捏。
“……你怎么知道的?我被伊尔寄生这件事。”戊寅问。
“听得到。”癸巳说。
“……”戊寅的暗杀名单上又多了一颗肉球。
癸巳并不知道自己的球命已经被惦记上,他随手朝上空的虚无处指了指,“到了夜里,这里就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伊尔和戊辰早就商量要搞死你,我还奇怪怎么一直没得手,甚至还异想天开你是不是反杀了他,没想到,只是死晚了点而已。”
“戊辰?”戊寅疑惑,“戊辰是谁?”
“寄生两个月之后意识被挤出去的那个[核],……这事还是你,不对,还是‘戊寅’告诉我的。”
“‘戊寅’怎么没告诉我?”
“……”癸巳不是很想知道两只戊寅之间的恩怨纠葛,他继续解释戊辰的事:“戊辰被宿主排斥之后,[核]经过手术取出,本来是要销毁的,但是伊尔把他留了下来,后来他就一直待在伊尔身边,帮伊尔推轮椅,清创,干些杂活……长得瘦瘦小小,鬼鬼祟祟的,像一只地精。”
戊寅隐约对这个人有了点印象,“……你还知道什么是地精?”
“我当然不知道,这个形容词也是你……也是‘戊寅’告诉我的,我记下来了。”
戊寅提议:“为了方便区分他和我,以后我叫戊寅,他叫戊虎。”
“呜,呼?”
“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我也觉得很难听,但是尊重他人意见。”
癸巳:“……好的吧。”
解决完称呼问题,戊寅皱起眉开始分析:“也就是说,动物园里的龙先生甲辰其实是戊辰?而伊尔一直是解教授解载?载,年,Year,伊尔??”
癸巳摇了摇右手食指:“伊尔是解载的儿子,解一承。”
戊寅捂住脑袋:“我有点乱。”
推书 20234-12-21 :可以和我结婚吗?》:[近代现代] 《可以和我结婚吗?》全集 作者:萬年【完结+番外】晋江 2023-12-13 完结总书评数:3 当前被收藏数:35 营养液数:48 文章积分:954,403文案:又名《我和总裁竹马的协议结婚》 短篇沈酒有个对他情根深种的竹马,唯独自己还天真地维持着兄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