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来吧!对于聂若来说,阿齐的手可能确实是太重了,聂若还是个这么嫩的孩子呢,哪里经得住那么按压。
萧卿知上前两步给聂若按摩,阿齐也很快回来了,却被聂若摆摆手赶了出去,两人一时间安静无言。
许久,萧卿知收回手,“好了。”
“师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讨厌我?”聂若其实更想问,你会不会瞧不上我的这些行为,但是他问不出口。
“你很好。”
“才没有,自从你来了之后,只看到我的不好了,我装病,还懒惰不爱练武,甚至还有那么多仆从服侍,你很瞧不上我吧?”聂若有点纠结,若是萧卿知真的这么想他,他跟萧卿知岂不是不可能再如前世那般,拥有那样深厚的感情了?
萧卿知沉默了一会儿,“你很厉害。”
“我哪里厉害了?”聂若不相信。
“你读书很好。”这件事还是其他师兄告诉他的,为的就是让萧卿知知道,其实聂若也是很不错的,和气没架子,爱读书,纵然目前看来不太爱练武,那也是庄主夫人宠爱过度的缘故,他们少庄主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可取之处的,大家都希望萧卿知不要误解了聂若。
可实际上,萧卿知怎么会误解聂若呢?除去感激,他其实也挺喜欢聂若的,聂若与他之前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同,不会跟他耍凶斗狠,也不似女子柔弱可欺,聂若是善良宽和的,正如聂家庄的其他人喜欢认可聂若的那样,他性子很好,没架子,与任何人都合得来,对他也极为亲近。
有时候,萧卿知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这种亲近,只能笨拙的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教他练武,督促他上进,怕他着凉,给他抹药酒,他是个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并表达善意的人,其实他明白,有些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只怕会让聂若为难吧?
觉得会被讨厌的应该是自己吧?
聂若歪着头想了想,“我读书跟庄子里的人比,确实是还行吧。”所以他也没那么一无是处。
萧卿知嘴角带了一丝笑意。
等按摩结束之后,聂若突然翻身揽住了萧卿知的腰往后一仰,“师兄,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萧卿知不解,挣开之后站起了身。
“这样明天我就能跟你一起起床去练武了。”聂若拍了拍自己的床铺,“我床特别大,睡两三个人没问题的。”
萧卿知没动作。
“想跟师兄一起睡,我最喜欢师兄了。”聂若认真的笑道,上辈子,他就经常跟萧卿知睡一起,两人秉烛夜谈,聊一些彼此的事情,谈谈心事什么的,那是最增进关系的时候了,他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了萧卿知的来历,知道了他身负血海深仇。
聂若又痴缠了一会儿,萧卿知最终没能拒绝,跟聂若睡在了一起,聂若高兴的抬手揽住萧卿知,低声吐露心事:“师兄,其实我也没那么不想练武,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么?”
“没有生气。”
“可我今天装病了,我跟你道歉,我还害的你被娘说,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师娘没说我。”萧卿知解释了一句。
好吧,就当没说吧!聂若终于找到机会道歉,自己也松了口气,一时间也有些困了,闭目陷入了睡眠之中。
萧卿知从未被人缠着睡觉过,或者说他从未跟人同床共枕过,竟许久没能睡着,不过到底年轻,睡眠还是很好的,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聂若凭借着这一股劲儿撑了七八天,竟一直没偷懒,成功的熬过了第一波锻炼的酸痛期,开始修炼内力,旁边,不少围观的人低声交流。
“你看咱们少庄主,这悟性,卿知也就跟他说了一次,他就全搞懂了,练起功来,一点岔子都没出。”
“少庄主之前在夜里练武的时候听说就行了,哪里是最近才会的?”
“所以说啊!虽然身体弱,但是悟性高啊!以后肯定能继承庄主衣钵,成为江湖上顶尖的高手。”
“对嘛!身体可以锻炼,悟性可是天生的,要我,比起身体,我也想要个好悟性。”
聂若听着这些话,差点没运转出岔子,他不是悟性高啊!他只是以前练过一遍了啊!这种期待,让他压力很大的,好听点说,长大后那叫伤仲永,不好听点说,那就是他果然是个废人,那么好的悟性都没让他练出什么成就来。
这种错觉还是要不得啊!果然应该装的傻一点,才好降低众人对他的期待吗?聂若暗自想着。
等萧卿知再次教他心法的时候,聂若这次就学会装傻了。
“师兄,我还是不太懂,运转不了啊!”聂若早明白了,却只能装作不行,他至少要把上辈子那个艰苦劲儿,十天半月的才学会一点的姿态拿出来。
萧卿知不解,“明明之前就挺好的,为什么突然就不懂了呢?”他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开头的都比较简单,后面的越来越难了吧!”
“对啊对啊!真的好难啊!”至今还没能理解内功这种神奇存在的现代人谢亭,简直要哭了有没有,这超出他的常识了啊!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就更别说什么运转调息了,这不就是坐着发呆么?他好难啊!
聂若也叹了口气,装出好难好难的样子。
萧卿知只得又讲了一遍,甚至还拿聂若之前的修炼举例,按理说,一个人只要能运功调息,就是迈进了修炼内功的门槛,过了最难的那一关,怎么在聂若身上,还能翻过来了呢?明明都入门了,反倒在练功法的时候理解不了了,这太奇怪了。
萧卿知关注着继续装傻的聂若,渐渐发觉他呼吸节奏不对,似乎只是闭目养神,甚至还想打哈欠,却强忍住了。
他根本没有在尝试运转功法!
萧卿知的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这才好了几天,又要开始偷懒了吗?
第19章
“你们先停一下。”萧卿知叫停两人,一个死活入不了门,一个根本就是在发呆装傻,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萧卿知取琴递给聂若,自己拿了剑,道:“招数你也学了一些,先试试看。”
“可是我还不会内功。”聂若连忙道,拿着琴是让他直接砸吗?
“既然坐着领悟不了,不如在打斗中领悟。”
“耶?”聂若懵了,这也可以啊!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打不过萧卿知吧!这段日子师兄进步神速,连爹都洋洋自得找了个好徒弟,说后继有人什么的,还想着今年就带萧卿知去武林大会,也好炫耀一番。
“动手吧!”萧卿知举剑朝着聂若冲了过来。
见萧卿知似乎是要来真的,聂若连忙装作很笨拙的样子抬起琴来挡,似乎连招数都忘光了,用琴弦做武器什么的,没有内功根本就是胡闹嘛!
萧卿知目光里闪过一丝怒意,聂若已经会了招数,也不是不能运转内功心法,若真的要动手,再不济也能用琴当锤子使,用些内力把琴朝着他砸过来也行,可是聂若根本就是在装,装作自己什么都不会,只是害怕的抱着琴,也根本没有动用内力的意思。
萧卿知收剑一脚踹在聂若的琴上,连带着后面的人一同踹倒在地。
聂若只觉得琴上传来巨力,将他整个人顶飞了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
“起来,再来!”萧卿知冷声道。
谢亭傻眼的看着这一幕,蹭蹭蹭的跑到数米开外,远离战斗圈,完了完了,他进度比二师兄都慢,岂不是会比二师兄还惨?而且,直接踹啊!他长这么大,两辈子了,都没被人踹飞过啊!大师兄太可怕了。
周围的人练功的也都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但见聂洪也在,他都没说什么,也都各自收回目光,不过是挨了一脚而已,他们这些人都快成家常便饭了,算得了什么,而且,萧卿知的力道比庄主小多了,看着就不疼嘛!
不过,还好庄主夫人不在,这要是让她看见了……
聂若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心虚,他怀疑师兄看出他装作不会了,打斗的时候,对手是拼尽全力依然不敌还是故作不敌才输的,其实对手是能感觉到的。
“师……”
“继续。”萧卿知道。
等聂若第三次被踹倒在地之后,他便肯定师兄是生气了,而且,摔了这么多次,还挺疼的,聂若龇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默默认怂低头,装是装不下去了,聂若调整内息,按照萧卿知教的心法调动体内那一丝内力,老老实实的抱琴,手指划过琴弦,一道微风朝着萧卿知袭去。
萧卿知动也没动,因为这内力根本使不出弦杀的真正威力,也只是一丝风罢了,吹凉都嫌它风小。
“好!”萧卿知跟聂若还没说什么,旁边,暗自紧张又在偷偷打量的聂洪却突然合掌而笑,“果然打斗中才能更好的领悟功法,卿知这法子极好,看看,若儿这不就会了吗?!”
聂若被摔得腰酸背痛,闻言更觉苦涩,他怎么觉得,他给自己挖了个坑,莫非以后他真的领悟不了功法的时候,他爹跟师兄就打算用这个法子对付他?这是亲爹吗?!
谢亭原以为接下来到他了,本能的后退两步,却见萧卿知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等晚上我再给你讲一遍。”他看出来了,谢亭是真的不会的,没必要强逼。
“多谢大师兄!”谢亭连忙道,片刻,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疑惑的眨眨眼,怎么不打他呢?好奇怪,区别对待啊!
傍晚,聂夫人坐在聂若床边心疼的掉着眼泪。聂若经过了上次装病,害的师兄被他娘单拎出去‘谈话’,虽然师兄说他娘没训他,但是,他也不能再拖累师兄了。
娘虽然温柔娴雅,美丽大方,但是在宠溺儿子这件事上,向来是没底线的,他可不能让娘怪罪师兄,认为师兄伤了他。
聂若微笑的坐在床边,纵然动一动拉伸到肌肉便觉得难受,甚至后背似乎还有破皮的地方,摩擦过衣物都觉得痛,但聂若依旧仿佛没事儿人似的,举手投足动作极其流畅,状态比平时都好。
聂夫人渐渐收了眼泪,“当真没事吗?”
“肯定没事啊!师兄怎么会真的伤我?师兄对我最好了,师兄是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意伤我的。”聂若拉着聂夫人的衣袖解释道。
聂夫人还是不肯相信,“那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背,摔了那么多次,肯定青了。”
他怀疑不只青了,说不定都还带血呢!他现在后背好大一片火辣辣的疼,但这话能说吗,不能。聂若从未想过,小小年纪的他,竟然就要夹在师兄跟亲娘之间,左右为难。
聂若眼珠一转,“这不行,我已经是大人了,娘你是女子,怎么能说看我的身体就看?”
聂夫人闻言一笑,“你才多大的娃娃,就跟娘说这个。”
“那我也这么大了,我都换牙了,再过几年,都能给你娶儿媳妇了。”这话不假,寻常人家的姑娘十四五岁就会成亲,十六七岁说不定都生娃了,男子自然也是一样,再过个几年,可不是到了能成亲娶媳妇的年纪?
聂夫人眼睛一亮,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聂若看着也确实是没什么大碍,她也就放下心来,认为萧卿知确实是收着劲儿没伤到聂若,反而关注起聂若所说的娶媳妇来。
“一转眼,你也这么大了,再过个几年,可不是得娶妻生子,怎么?你现在这么大点的小孩,就想着这个呢?跟娘说说,你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回来?”
“那……那肯定是像娘一样,既要温婉贤淑还要武艺高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代佳人才行。”聂若仰头道。
聂夫人抿唇一笑,“你想的倒是挺美,天下哪有这样的女子?”
“怎么没有?娘不就是吗?”聂若理所当然道。顺便暗自感慨,今天自己的嘴也是这么甜,再哄哄娘就忘了他受伤的事情了,聂若打定主意,继续扮演一个毫发无损,若无其事的自己,实则,好疼疼疼……他想换衣服看看自己伤的怎么样了,娘你什么时候走?!
聂夫人笑着白了聂若一眼,“你呀,油嘴滑舌的,你爹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你就长成了这个性子。”
“嘿嘿……”聂若挠头,他能说他这口才还是上辈子在萧卿知身上练出来的吗?那个时候的萧卿知更冷,除非说些特别惹他无法忍耐的话,他才会稍给些反应,时间久了,他可不就显得有些油嘴滑舌了。
聂夫人自然不会把聂若说的这些话当真,毕竟他才多大,聂夫人见聂若似是真的没事,也没再留下,只是道:“那我先走了,你等会记得让阿齐给你瞧瞧背上,若是青了紫了的,记得抹些药。”
“知道了娘。”聂若起身还走了两步,来证明自己一点事儿没有。
聂夫人笑了笑这才离开,等聂夫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片刻后,聂若才一手扶住门框,龇牙咧嘴的绷紧了身体,一动不敢动,受了伤,出了汗,衣服都贴在伤口上了,真的很痛啊!
“阿齐,扶我一把。”聂若抬手叫人,让人把他搀扶回去。
等脱了衣服检查背上的伤口之后,聂若才知道,背上擦伤了一片,还有好几块青紫的,大约是屁股太翘了,每次又都是倒仰着摔下去,两片屁股红肿里透着青紫,像是挨了顿板子似的。
阿齐得了聂若的命令,不会往外说,更不会传给聂夫人知道,但还是一边帮聂若上药揉开青紫处,一边心疼的掉泪,他毕竟也是看着聂若长大的,聂若何时受过这样的伤呢,萧公子下手也太狠了些。
聂若趴着睡了一晚上,次日凌晨,身上的擦伤已经都结痂了,穿衣活动都没问题,聂若才松了口气。
未免聂夫人察觉他受了伤,聂若还是去了练武场,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事情他上辈子做过很多次,不过那个时候是不想让人对他失望,想让人认可他的身份,所以强忍着。但如今,他是为了调节师兄跟娘的关系,不能让两人因自己产生矛盾。
“你来了?”萧卿知还有些奇怪,上下扫视了聂若一圈,他以为,以聂若的性格,今天肯定会装伤卧床不起的,不过也不能算装了,聂若身上,肯定有青紫的伤处。
“对啊!我没事。”聂若淡定的道。
萧卿知点点头,对聂若的抗打能力有了新的认知,看起来,这种程度的挨打是可以的。
聂若不知道自己给萧卿知造成了这样的误会,神色淡然的凑到谢亭身边说话,谢亭也很疑惑,“你背上怎么样了?”
“挺好啊!昨天洗了个澡看了看,就有一点青紫的地方,不影响活动。”聂若努力摆出自然的姿态。
“你……不装伤啊?”之前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而且,现如今可是真伤了,这还要爬起来?要是他,他肯定卧床休息。谢亭不解。
聂若脸色顿时沉了下,抬手拍了拍谢亭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装病痛逃避习武呢?这样,如何配做我聂家庄的弟子?”
最重要的是,他答应了师兄,以后都不装病逃避习武了,再者他一装病痛,他娘就得炸,他哪里还敢?
而他不装了,又怎么能只让谢亭一个人装呢?他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付诸一样的行动,得多心塞啊!师兄弟,就得同进退嘛!
“额……”谢亭无语。
作者有话说:
【聂若:婆媳关系果然是世界上最处理的事情了,╮(﹀_﹀)╭。】
第20章
就这么练了两天,萧卿知开始给聂若喂招了,喂招这种事,想不挨几下都难,聂若咬牙一路坚持了下来,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次坚持能撑几天。
谢亭的小说写了好几十章了,还拿来给聂若看,聂若好奇的翻看了一遍,有些惊奇,因为这书稿他看过的,虽然有些遣词造句不一样,但故事绝对还是前世他看的那个故事,谢亭果然就是那个谢亭,聂若再无疑虑。
聂若记得,前世他看的那本书,故事曲折动人,引人入迷,还曾在民间流传了一阵,那段时间书坊想购书,都得提前预定,没点关系可能都买不到。
没想到,谢亭小小年纪,这个日后要广为流传的故事就已经在他脑海中,只差书写出来了。果然天赋异禀,靠笔杆子吃饭的吗?
聂若再次觉得,让谢亭习武,实在是为难他了,平日里让谢亭练武可谓是千难万难,懒散程度跟他有得一拼,但若是让谢亭写书,他简直是废寝忘食,每天练武都那么累了,他回房间之后,还能挑灯夜战,短短时日就写了这么多字出来。
可见,人总是有擅长或是不擅长,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擅长又喜欢的,才能做的好,能事半功倍,反之,让一个人做他不擅长不喜欢的,只能事倍功半。
比如让谢亭练武,也比如他……
聂若赞叹谢亭之余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他生来便是聂家庄的少庄主,注定了要习武,还要成为一个高手,要担得起聂家重任,但他也确实不爱习武,也没什么天赋,若人都有喜欢做的事儿和擅长做的事儿,那他到底喜欢什么,又擅长什么呢?
前世空活一世,甚至重生归来许久,他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聂若有些失落茫然,甚至有些无措。
“二师兄,写的不好吗?”谢亭有些紧张。
“没有,很好,你好好写,写完了我让书坊给你出书,到时候给你分红。”聂若道。
谢亭这才松了口气,“谢谢二师兄!”还没等谢亭高兴,他就发现聂若似乎是想什么事情,神色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二师兄对他这么好,若二师兄有心事,他也要帮助二师兄啊!
谢亭拍了拍聂若的肩膀,凑近他坐下,“二师兄,想什么呢?似乎有心事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也开……咳咳,我是说开解你一下。”
聂若见谢亭如此说,一时间十分感动,果然是他的好师弟么?聂若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谢亭摸了摸鼻子,“所以师兄,你是觉得我有自己想做的擅长的事情,你却没有?”
聂若点头,“我生来注定了我应该习武,可是我确实是不擅长这个,我常听人说,人生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来总有自己最擅长做的,最喜欢做的事情,只要你耐心去寻找,一定会有的,但是我呢?我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我不知道……”
这个问题啊!谢亭哪里知道聂若擅长什么,喜欢什么,这是聂若自己都不知道的。
谢亭皱了皱鼻子,只能回答,“总是会有的,我们慢慢寻就行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写字,我还是比较喜欢画画的,只是,这里的笔我用着不舒服,再者,要点笔墨纸砚也就罢了,若要颜料画纸啊,感觉有点麻烦呢!”
整个聂家庄,包括那位教书育人的夫子,根本没有一个人会画画,只怕庄子里连颜料都没有备齐,他说要画纸颜料,说不定会引来旁人注目好奇,还要专门给他买,太麻烦了。
聂若却道:“你还喜欢画画啊!真好,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不过庄子里好像没什么颜料,我告诉阿娘一声,让人给你买些回来。”
还要通过师娘啊?谢亭连连摆手,“太麻烦了。”
“不麻烦,一点小事罢了,你若还有什么想要的,不好意思跟管家提,跟我说也一样。”聂若道。
他就说二师兄虽然皮了些,但却是整个聂家庄最好的人吧!谢亭又被感动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有种想要跟聂若拜把子的冲动,不过想到他们已经是师兄弟了,也就没开这个口。
谢亭感动之余,越发想帮聂若寻找自己擅长又喜欢的事情了,谢亭盘膝坐下,摆出长谈的姿势,“二师兄,你平时对什么东西有兴趣啊?比如我,就喜欢看个故事,画个画什么的,你呢?”
聂若摇头,他只是随便一看,其实没太大兴趣的。
“刀剑棍棒?”
聂若摇头。
“瓷器玉器,精美饰品?”
聂若再次摇头,那还不如刀剑有趣呢。
“山水风景?”
聂若犹豫了下,还是摇头,也没那么喜欢,他每次出门都是有事儿,看风景都是顺带的。
“金银铜钱总有兴趣了吧?是人都爱钱啊!”
聂若本想摇头,他自幼读书习文,受儒家教导,怎么会喜欢铜臭之物呢?而且聂家庄又不穷,他也不缺钱花,但是,聂若这个头没摇下去。
好吧……他做游魂的时候见多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场面,见多了那些为了钱财杀生害命,甚至出卖自身,放弃良知道德的所谓游侠。
再说的明确些,当年萧卿知被整个江湖围攻,难道真的是他结仇满天下,天下任何一个门派的人他都杀过吗?其实不然,只是萧卿知的那些仇家,给那些本不想惹事上身的中立门派足够的利益,以财帛动人心,才使得他们出人出力,一同围攻萧卿知。
还有卖假药玉的药王谷,放火毁了聂家庄的恶仆,为千百两银子所驱使,甘为打手的武林高手……
凡此种种,说到底,不过钱财二字。
若是前世去世前,聂若面对这样的问题肯定连想也不想的直接摇头,甚至还会觉得这问题是在拿铜臭侮辱他,但是经历一世,又做了那么久的游魂,聂若才真正明白,钱财二字,既能杀生,也能救命。
他不爱钱,却爱钱能做的事情。他也不爱某种事物,比如写故事,比如画画,再比如练武,他爱的是达到某种目的,他想……
见聂若沉思,谢亭眼睛一亮,“二师兄,原来你喜欢钱啊!”
“我没……”
“喜欢钱怎么了?世人谁不爱钱啊!难道还能丢人吗?”谢亭理所当然道。
是这样吗?聂若沉思。
“嘿嘿嘿……师兄,我们一起做生意吧!”
“啊?”
“上次我说的做衣服就挺好的,你试试呗,你好歹也是聂家庄少庄主,人力物力要什么有什么,你若愿意,肯定能干成啊!”谢亭鼓动,他一个人是不成了,在这个时代呆的越久,他就越觉得很多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想法他有,但人脉渠道能力他都没有,他也就只能写写故事书罢了,但聂若愿意帮忙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衣服的事情暂且不提,想做大很难,但凡大户人家或是大门派,都有自己的绣娘,剩下的平民百姓,在花纹样式上的要求并不高,更多的是看重质量。”聂若道。
谢亭也很无奈,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了,他知道很难嘛!
“不过书坊倒是可以扩建,书坊向来不起眼,便是扩大动静也小,说不定都不会惊动爹娘。”
“二师兄,你这么信任我吗?”谢亭惊讶,没想到,二师兄只是看了他几十章‘错字连篇’的小说,就要扩张书坊,这等信重,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