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by稼禾

作者:稼禾  录入:12-22

但这些傻货还当这样多神气,撇开压上来的人继续胡咧咧。
燕戡与戚昔站在一起,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位置在角落,倒少有人注意到这边。
城楼上,焦西河看着出头的几人,气笑了。
“哦,老子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直接送给你,你哪来的脸呢?”
“你是老百姓,老子难道就不是?”
“爱要不要,不要我还省着自己种。”
没料到焦西河反驳,王大彪跟鲁冬大几十个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将军不可啊!”
人群里有认识这些人的,恨声道:
“王大彪,你给老子坐下!”
“鲁冬!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
戚昔扯了扯燕戡衣摆,见人群逐渐混乱不免拧眉。“不阻止就打起来了?”
“放心,有人看着。”
燕戡目光幽幽落在那几十人身上,他忽然抬起嘴角笑了笑。
看来是他之前不花银子的东西给多了。
他连带手下的兵在这些人手里跟泥菩萨一样,没了脾气还能任由他们揉圆搓扁。
魏朝从对面围观够了,走过来。
他扇子打在掌心一和:“要不要把人抓出来打一顿?”
燕戡:“你来就是当打手的?”
“自然不是,本少爷才没那么闲。”魏朝看了眼他身旁的戚昔,了然嘀咕:“原来怕毁形象啊。”
也不知道谁,遇到不顺心的最喜欢动手了。
戚昔注意到那出头的几人被同乡亲的人拉不下去。他们嘴上骂得越来越脏。
是个人总有脾气,更别说这群人看着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拉扯之间,真就打了起来。
戚昔往前几步,被燕戡拉住手。
戚昔回头:“里面还有老人小孩。”
“没事。”
话落,动手打人的一个不落被抓了起来。
燕家军以绝对的力气反剪住人。
顿时,起哄的几十人像被穿住鱼鳃的鱼,再怎么扑腾也挣脱不了。
甲胄的碰撞声敲击着,这些闹事的人全被压到前头来。
王大彪挣扎着嚷嚷,红着眼睛带着恨意看人。活像被刨了祖宗的坟。
骂人不起作用,又对压着他们的将士拳打脚踢。下了死劲儿,一脸混不吝,瞧着好不厉害。
燕戡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家将士腿上的脏灰。
他拍了拍抓着自己衣角的手。
戚昔放开。他敏锐察觉燕戡气压有些低,忍不住提醒:“你悠着点。”
燕戡笑了笑,从角落里走出来。
他浑身气势陡然一变,眼睛沉得凝住。
刚刚还嚷嚷当官的抓老百姓,对燕家军又是打又是骂的几十人见到燕戡,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眼露惊恐。
那些百姓也看过来,纷纷朗声道:“将军!”
这下好了,见过他的没见过他的都知道燕戡长什么样了。
燕戡手往下压了压。
转头,他看着这几十人。
常海跟在燕戡后头,早看不惯这些人对他的兵又骂又踹。
他这会儿笑呵呵的,扫了一圈被抓起来的人,壮似惊讶道:“哟,这不是府城里的王堂主吗?好久不见,怎么来斜沙城混了?”
王大彪如何听不出常海话里的嘲笑。
燕戡面前他不敢言,愤然别开头。
常海眼色一冷,在燕戡耳边压低声音道:“去年棉花的消息传出来,这群千堂会的四处打听,将山都翻了一遍。”
“打头的这个是个副堂主,私下里做买卖人的生意。但是前头知府的侄子,在牢里呆了几天就出来了。”
千堂会。
燕戡倒没听过这个名儿。
从前没见过这人,应该是前头那知府被抓了,跑回来的。
不过买卖人口,这可是死罪。怪不得这当口敢出头,死罪都能捡回一条命。相必是傲气惯了,也潇洒惯了。
燕戡:“你们想让我继续白送?”
王大彪听燕戡发话,不得不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将军。”
燕戡嗤笑一声:“不是看不起当官的,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骨气呢?”
“要什么骨气。刚刚是小人口不择言,将军大人……”
燕戡忽然从边上将士手中抽出刀,架在了人肩上。
他眼神凉薄,那不把人当活物的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才是他在外人前的样子。
王大彪被吓得一激灵,脖间又抵着森寒的刀。他哆嗦:“将、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魏朝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侧身道:“嫂子你看吧,这人凶得很。”
戚昔往边上挪了一步:“别叫我嫂子。”
魏朝龇牙,无所谓耸耸肩。
回头看着只被个刀子碰一碰就吓得直不起身的人,他打了个寒战。
想他年轻不懂事儿,招惹燕戡被揍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才是实打实的疼。
疼得要死,偏偏还看不出痕迹。搞得他都不好告状。
这就吓唬吓唬,抖得腿都软了。
外强中干,孬种一个。
正回忆呢,又燕戡冷声吓得回了神。
“本将军守着边关多年,不知怎么养出你这般没骨气的人。”
刀背下压,王大彪恐惧得全身发颤。偏生胳膊上钳制的力道加大,恨不能将他骨头掰碎。
他动弹不得。
脖间冰凉的刀好像随着那强制的力道扎入皮中,王大彪吓得哭出声来,瞳孔泛白。腿间一湿,有什么淅淅沥沥湿了地面。
听后头的众人惊呼,他恍惚呼吸停滞。
死、死了吗?
肩上一重,刀与骨头碰撞发出闷响。王大彪这才从燕戡冷肃的眼神中抽离,忽然感受到一股窒息的疼。
他惨叫一声,似浑身的肉被刮了千万遍。
明明不见血。
而与他一排的那些人也纷纷白了脸色。
常海撇撇嘴,心中可惜。
怎么就没直接砍了。
他笑呵呵道:“是日子过得好了还是觉得自个儿命硬。有那个口气没那个骨气,怪不得老子征兵的时候没有见过你。”
“府城混不下去跑咱斜沙城,还真当你是斜沙城的霸王,谁都得听你的!”
燕戡随手将刀一扔,到件仿佛长了眼睛,从哪儿来回到哪儿去,稳稳立在刀鞘里。
燕戡看着瘫软在地的人,冷声道:“带下去送给县令,好好查查。别什么人都往我斜沙城跑。”
要真要做人贩生意的……那栽到自己手里也算他能耐。
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将闹事的人处理完,燕戡示意城楼上的焦西河继续。
戚昔注视走回来的人,见他向着自己递出手。
戚昔看了眼人群,终究一叹,拿了帕子抓过他的手细致擦拭。他问:“这样做没事儿吗?”
“留他们也是招惹斜沙城的百姓。”
“既然是知府的侄子,那去陪陪知府流放也是应该的。”
魏朝看不惯他俩腻歪,撇撇嘴,又看热闹去了。
城楼上,焦西河声音缓和下来。
开头第一句,要替燕戡挽回一下形象。
“乡亲们别怕,咱将军脾气可好。只收拾坏人,不收拾好人。”
“咳咳……”实话实说,他自己都不信这鬼话,“咱继续说啊。”
“二十文不白给,我们会教大家怎么种棉花,且种出来自己不要的我们也会收。”
“这东西大家都感受过了,都知道他的价值。”
“多的我不说,你们好好想想。要买就去城楼左右守将处登记,一户不得超过五斤种。”
几句话说完,焦西河留在城楼上。
常海也组织人开始分发种子。
种子不可以转手,自己不种就得拿回来。
若是免费,大家必定上来抢了。
但对待要花银子的事儿,大家都慎重。
野树弯村,杜属善打头,村子里各家人都愿意买。
他们自信能种出来。这样一来冬日就有暖和的棉被了。比起种子跟肥料钱,去城里买一床被子花销更大。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其他村子有犹豫的,也有咬牙借了钱种的。
二十文一斤种子,不多。
种的时候刨去损失,出来的棉花能弹好几床棉被。也够一家用。
这要价是跟魏朝戚昔商讨出来的。
对于买棉花种子来说杯水车薪,但相当于给买种子的人上了一个枷锁。
钱买来的,哪怕是小钱,也比不免费来的要更为谨慎。
种子开卖,魏朝见状当即凑进去帮着称重。
人家笑着问他是哪家的公子。他要将自己的姓名籍贯好好说一遍。
这棉花的好名声怎么都得刨到自己头上一点。
戚昔跟燕戡看得好笑。
不过也只是笑了笑,也加入人群帮忙。
“戚老板,将军。”
“高老板。”
梢山沟的高栋梁家没多少田地,也不好种植粮食。
今日被媳妇拉过来看热闹,两口子一商量,当即决定种棉花。
不过拿了种子他没走,反而提醒道:
“那姓王的痞子背景不简单,兄弟多,将军跟戚老板多注意些。”
“哦?”燕戡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千堂会,我卖羊的时候听人说了一嘴。可凶了,不仅我们府城,好多州府都有他们的爪牙。”
燕戡眸色漆黑。
他只当地痞流氓组织,没想到面儿还铺开得挺大。
这就需要查一查了。
他笑道:“谢谢告知,会小心的。”
领了棉花种子,大伙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同乡。焦西河见状,干脆上去讲了讲他们怎么种棉花的。
那边有余地的人家听得认真,这边几个村子的村长犹豫了下,还是走到前头来。
戚昔见燕戡还顾着玩儿自己腰间的玉佩,敲了下他的手,示意他看后面。
燕戡不动,戚昔又去悄悄勾了他腰带。
燕戡抓住戚昔的手转身。
见了来人,手往后一负,握住戚昔的手捏捏。
他目光却清正:“几位村长有何事?”
“我们是想问问,现在回去通知其他人已经来不及,明日还有种子吗?”
“有,你们也可以带些回去,免得村里人再走一趟。多的拿回来就是。”
斜沙城的村长最近两年与燕戡打的交道多,已经熟悉,闻言当即谢过。
燕戡眼珠微动,招呼人堆里的魏朝过来。
“何事?”魏朝狼狈地擦着额头的汗。
“这些是各村村长,你帮忙给他们装些种子带回去给村里人。”
“你自己不行,为何叫我?”
“你不是想要名?”
戚昔从燕戡肩膀探头:“村长知道了,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燕戡默默抬肩,轻轻托着戚昔下巴。
魏朝对这夫夫俩翻个白眼,慢慢锤着自己的腰。“行,交给我。”
多大点儿事儿!
魏朝匆匆来,又将村长们呼啦啦地带走。
戚昔看着还没握住的手,动了动,背对他的燕戡扬唇,却不放手。
戚昔挠挠他掌心:“还牵着作甚。”
燕戡回转过来。
见戚昔脸上落下阳光,将一层软乎乎的绒毛也照耀得清晰可见。白里透红,像红透的桃。
他动了动喉结:“夫郎,我想亲你。”
得意跑过来的魏朝脚下急促一停,以扭了下脚的代价变换方向,若无其事走远。
痛死了!
这两口子,能不能注意点!
城外热闹了一下午,天擦黑的时候,大家才散完。
五六百斤的棉花种子还剩下百来斤,种子留在城门这边,若是有人再来,就到这儿领。
收拾了东西,戚昔抱着几千个铜板放进马车。
焦西河跟常海说了几句,随后跟着燕戡一行回府上。
今日虽说了一遍如何种,但难保一些人没听明白。
燕戡又让那批老农人跟村长明日聚一聚,由焦西河去跟他们再细说一遍。顺便再探讨一下有没有需要优化的地方。
就像戚昔说的,一旦开始就没得空闲。
从耕地,育苗开始一直到苗长出来,总有人上城里来问。
戚昔瞧着燕戡每日都是念叨着棉花棉花,念得敲脑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入夜,戚昔收拾完,披着一头长发坐靠在枕上。
他听着屏风那边哗啦的水声思索。
现下燕戡插手管了农事,前些时候有人来问棉花的种植事宜倒还正常,后来又出现了问其他作物的问题的。
问的人多,燕戡也不能总盯着那边耗神。
倒不如……
“夫郎。”
戚昔抬头,燕戡敞着亵衣,一身水汽站在自己面前。从胸口到腹部,一览无余。
擦身的时候定是不好好擦,成块的肌肉上还沾着水。衣服也是湿得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道穿得舒不舒服。
男人矮身凑近,狗似的脖子脑袋挨过来。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叫了几遍都不应。”
戚昔勾着他的衣带拉着人坐在床沿。拿了他手上的帕子往他前面扫了几下又交回他手上。
如玉般的手指翻动,几下给他系上。
动作着,戚昔问:“现下问棉花的人还多吗?”
“多。但是问的那些事儿焦西河也不像那些老农们一样,都能答上。”
戚昔点头,撤了燕戡衣带上的手。
“毕竟是第一次种,且出了银子,谨慎对待我们乐见其成。”
燕戡握住戚昔的手,手指微凉。
他撩起衣摆搁在自己肚皮上捂住,这拿着帕子擦头发。
戚昔手指微曲,瞧着燕戡挺立英俊的侧脸,又张开在那硬邦邦的腹肌上烘手。
他侧靠着枕头,长发散在一侧。卸去了白日的清冷,多了份慵懒与闲适。
藏在亵衣底下的手像弹跳的小虾米,轻轻戳了戳燕戡。
“要不,设立一个咨询处?”
咨询处?
燕戡坐离他近了些,继续偏着脑袋擦头:“夫郎继续说。”
戚昔倾身圈住燕戡的腰,脑袋枕在他腿上。做好了说话的姿态,他娓娓道来:
“农事自然要农人来解答。”
“固定每两日或几日,让两位农人坐镇咨询处,有来问问题的便问他们。每月给农人一定的月钱作为请人来的费用。”
“又或者,直接让手脚利索的年轻人来。”
“他们解答不了的,就记录下来,积攒个一两天再去问老农……”
说着说着,戚昔声音消失。
燕戡将帕子搭在椅背,粗粝的手反过来用手背轻蹭戚昔的脸。
瞧他还睁着眼睛没睡,燕戡问:“怎么不说了。”
戚昔忽然坐起,烛火映照下,那双眼睛藏着繁星一般的亮。
燕戡看得沉醉,干脆将人揽到了身前细看。
戚昔抓着燕戡衣襟,轻声道:“我又想到了其他。”
“夫郎说。”
“便民服务中心。”
“便民服务中心……”又是很奇怪的名字,但从字面上很好理解。
便民、便民。
“夫郎的意思是不只是解决农桑问题,还包括其他?”
“是。比如说政策咨询,信息发布,失物挂失,东西寄存……只要大家有需要,都可以试着去做。”
燕戡手指钻过衣摆,摩挲戚昔腰上的软肉。浓眉压着,深邃的眼睛只装着小小的戚昔。
“那与官府何异?”
“这东西,本质上也是官府操办为民利民的一件事。不过现在百姓多畏官,能与官府的人不接触就不接触。”
“而且除了清廉的官员,哪个官府的愿意事事围着百姓转。”
“若是从农桑开头,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效果。”
戚昔被燕戡捏得一痒,手滑下撑在燕戡肚子上揪了他一下。
“这只是我的想法,实际操作或许有偏差。就看你想不想试试了。”

戚昔拍拍燕戡的手从他腿上下去, 又拿了帕子回来。
本来要绕到他后头, 被人一揽, 又坐在了他腿上。
戚昔只好跟抱着他似的, 给他擦头发。
棉布好用,几下能把水吸干。就是少了点, 这么一条用到现在都毛躁了。
“夫郎。”燕戡双臂圈紧戚昔的腰, 脸枕在他肩上。
“嗯。”
“先设农桑咨询台吧。其余的那些,看能不能发展起来。”
戚昔撩起那又厚又密的长发, 帕子捂住在手心按压。帕子上沾染的凉意也浸透到他掌心里。
戚昔专心致志。
“嗯, 那地方?”
“养济院。”
“先前雪灾, 收留百姓的那地方?”
“嗯。”
直到头发上擦不出水了,戚昔拨了拨那一头长发,才放下帕子。
燕戡收拢他的两只手, 揉着手腕。
“养济院原先收留了许多战乱后无家可归的人, 有稚童有老人,也有女子。”
“后来日子好过了,稚童有人收养, 官府帮着建了不少房子,无家可归的人也搬了出去。”
“如今里面空空荡荡, 地方大,也就救济灾民的时候偶能用上。”
“那里常年不住人, 破败得厉害。修葺一下就可以用, 关键时刻也能再收留人。”
“你决定就好。”
晾了一会儿,头发干了。
戚昔趴在燕戡胸口, 手指还抓着燕戡的头发,困得睁不开眼。
燕戡直接躺下,就抱着人闭目。
随着春播的进行,询事堂很快在从前的养济院里开张。
农人忙,来城里一趟不容易。所以燕戡从自家队伍的文职里拉了两个人在这边守着。
这询事堂的消息传出去,当即有人好奇就去了。
一问,果真不假。
城里许多人家也在城外种地。
尤其是种那小心护着的棉花。
他们城里没有村里几十年的经验的农人可以问,一听询事堂将军府搞的,立马过来。
这里有燕戡这几年多次召集农人商讨出来的种植要点。
何况叫过来的人也有跟着焦西河一直种地的,讲起农事来也不比老农人亲自来的差。
若有问题实在答不了的,这才会当天快马加鞭去请教老农人。来回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事儿。
这事儿新奇,偏又真为民着想。
好些老把势感兴趣,也喜欢过来坐坐。
一来二去,这里不仅多了问农事的人,也成了大家经验的交流地。
人多了,消息也多了。
相应的,什么失物招领,东西寄存,义诊,交税告示……都被更新在此。
也没再为了棉花一事专门找到将军府上的人了。
不过这边的情况都是燕戡的人在操持,戚昔一概不知。
他那边蔬菜苗长了一个月,能移栽了。
本来戚昔想拿到集市上卖的,但菜苗脆弱,多了不好运送。
正巧,那询事堂就利用起来了。
阿兴提议将消息放到那边去,第二日就有人背着背篓来买苗。
有了能获取消息的地方,大家进城里除了赶集,还要在城中这养济院走一遭。
一来二去,又多了一个商业板块。
春日瓜果多的农户将消息送过来,愿意买新鲜的可以直接去地里摘。一来一往,竟然比担到城里来卖还多赚了钱。
又说回菜苗。
卖了有一半苗子后,来得人就少了。
剩下的戚昔送了些到府上给隔壁。再分一半给大营,其余的全种了。
不仅如此,还有去年留下的土豆种。
戚昔也只留了一半,其余也送到大营。
如此,这一年开春的播种,才忙完。
得了闲,也该放松一场。
湖边垂柳随风而荡。
灿烂的金阳透过叶间细缝,落下不成形的光斑。
绵密的草毯重新冒出来,青绿细长。绕湖一圈,如围脖一样护着中心碧绿的湖。
湖边不远,高大的黑马俯首吃草。
边上跟着一只稍矮一点的枣红色马,两相并排着。
马儿啃食青草的声音像咀嚼脆枣,不疾不徐,满是治愈。
两马挨得近了,时不时蹭个脖子。
往北一点的草毯上,铺了四四方方的垫子。
上面摆着面饼,糕点,瓜果……旁边还搭了灶,用山泉水煮了一壶茶。
戚昔蜷缩在厚实垫子上,闭着眼睛枕在男人腿上。怀中抱着个撅着小屁股,像蚕宝宝一样睡得熟的小娃娃。
一大一小姿势如一,燕戡轻轻拉了拉他们肩上的毯子,眸光温柔。
天气晴好,忙了许久,两人自觉对奶娃娃有些亏欠,所以寻了今日这个好天气,带着燕小宝出来玩儿。
但一听说玩儿,周子通也带上阿楮。
连带着现在依旧赖在府上的魏朝跟他小厮魏小知也跟了过来。
本来是亲子野餐,现在人多了一倍。
带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一到地方,他们铺开了东西摆上。
闲下来的戚昔抱着小娃娃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
其余人闲不住,坐了没一会儿就撒欢似的玩儿。
周子通带着魏朝去逛林子去了,说是找些蘑菇野鸡,回来还能炖个鸡汤。
阿兴则带着魏小知跟阿楮钓鱼。
燕戡见自己夫郎睡得正好,哪儿都不去,心甘情愿给人当枕头。
阳光柔柔的,将一家三口身上挂了一层朦胧的光。
燕戡垂眸,手指抚着戚昔侧脸。
一会儿捏捏那莹白的耳垂,一会儿曲指轻轻夹住细嫩的面皮儿。
像逮着个处处合眼的大娃娃,爱不释手。
至于那四仰八叉像个翻壳小王八一样睡在戚昔怀里的燕小宝,燕戡只看得不爽了,还手贱地捏着他的包子脸晃晃。巴不得将人晃醒了。
他一人玩儿得好不快乐。
也想就着着暖阳躺下,好好抱着夫郎孩子困上一觉。
脸上有人捣鼓,像沾了小虫。
戚昔睡不熟,等怀里的小家伙一有动静,他睁开眼睛就抓住脸上的手塞嘴里咬了一口。
燕戡低笑,好心情地摊开手给他细看。
只有浅浅的一个牙印。
“不疼。”
戚昔手背盖在眼睛上,翘起唇角:“还想疼?变态。”
燕戡拨弄开戚昔额前的碎发,笑问:
“变态?何意?”
戚昔坐起,将迷糊睁眼的燕小宝往燕戡怀里一塞,道:“夸你呢。”
燕戡下巴搁在燕小宝头顶,眸子望着戚昔:“那……夫郎变态?”
戚昔一噎。
盯着燕戡眼里的笑意,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他点头:“是,我也变态。咱全家都变态。”
男人闷笑出声,低沉得笑出了个胸腔共鸣。
看戚昔无奈的脸,越笑越大声。
最后成功被戚昔捂住嘴巴,警告似地揪了一下。
“不许笑。”
燕戡眉梢飞扬,还在笑。“嗯。唔唔唔……”
戚昔逼近,手压在他肩膀倾身:“松开你不许逗我。”
“嗯,唔唔唔。”
“你拿什么保证?”
燕戡举起坐在怀里的燕小宝。
推书 20234-12-22 :炮灰花瓶失忆后,》:[近代现代] 《炮灰花瓶失忆后,渣攻!火葬场!》全集 作者:笑点酥【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3-22完结总书评数:506 当前被收藏数:8544 营养液数:1107 文章积分:90,135,336文案:苏燃在池海霖身后追逐很久,他以为修成正果后,会是甜。可是池先生和苏燃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