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人迷奴隶欺负我—— by不诉之客

作者:不诉之客  录入:12-23

“啊?”祝子绵愣了一下,脑子里白茫茫的,没反应过来。
峦两手微微抬了抬,示意绵自己没手拿车钥匙了,让他拿。
祝子绵明白了,脸又红了一层。
今天,峦穿的是一件无袖的T恤,外面松松垮垮地罩了件长袖衬衫当外套,没系扣。
两个人天天一起开车上下班,祝子绵很清楚,峦这一身装束的时候,车钥匙喜欢放在T恤胸前的口袋里。
这意味着,他需要“撩衣袭胸”才能拿到钥匙。
只是这个事情,就不能等走到车旁边再做吗?非要在超市里?
祝子绵为难地看了峦一眼,峦的眼神稀松平常,但也明摆着,你不拿钥匙,我就不走。
恶趣味啊。
没办法,祝子绵只好撩开峦的衬衣,把手探到了峦的胸口。
人群中传出口哨响,两个人这个动作,多少容易让人浮想连翩。
祝子绵真恨不得自己变成车钥匙,钻进峦的口袋里,让峦带走算了。
这般想着,他走了神。突觉手臂一紧,才意识回体。
惊讶发现峦将两大袋东西移到同一只手,然后空出一只手拉起他手臂,将他拉出了超市。
祝子绵:“……”不是没手拿车钥匙吗?
两个人坐进车里,峦的神情比去超市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祝子绵一直苦着脸,委委屈屈地坐在那儿。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今天买这么多高端食材?”
“因为我想吃啊。”
“为什么今天用VIP结账?”
“因为队伍太长,这样省时间啊。”
“为什么非让我拿车钥匙?”
“当时我没有手闲着啊。”
“为什么后来又有手来拉我?”
“你不走,我没办法啊,只要硬试一试,现在胳膊还酸呢。”
正常,每个理由都很正常。
可合在一些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时之间,祝子绵还不能把楠的出现与峦扯上关系。只能认为是自己点背,被命运捉弄了。
他沮丧地叹口气,“这可怎么办啊,楠肯定觉得我这个朋友满口谎话,不值得交。我和他说过,我没有男朋友的。现在他肯定不信。”
“楠?跟他什么关系啊?”峦好奇地问。
祝子绵这才说了自己跟楠在超市偶遇。
峦的惊讶快溢出脸颊,还捎带点紧张,“这么巧吗?你们还真是有缘啊。那他估计是误会了,怎么办呢?要我出面跟他解释一下?”
祝子绵想了想,“不用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他以为我有男朋友也好,没有男朋友也好,都无所谓,反正我和他又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的。”
峦嘴角若有还无地勾了一下,斜过头看了绵一眼,“他不是你喜欢的款?”
祝子绵摇头,“没有我喜欢的款,我不会交男朋友,也不会结婚的。”
这话确实是祝子绵的心里话,面对奴隶领域这么个情况,他是真打算出家了。
想起自己在贵族胶囊时,跟他老爸嗷嗷叫:你再逼我结婚,我就出家。
现在好了,命运真帮他实践了,连女人都帮他清理干净了。
这时,车拐了一个弯,进了地下车库。
峦泊好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没有移开,若有所思地紧了紧。
接着他用调侃的语气继续刚才的话:“这么脱俗,真的吗?单身主义?”
祝子绵疲惫地点了几下头,“算是吧。”
峦嗤了一声,“鬼才信,那你干嘛一脸失恋的样子?”
祝子绵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上去的确怅然若失。
他扁起嘴解释:“我失的不是恋,是第一个朋友,就这么丢了,挺难受的。”
峦侧过身子,这话让他不乐意了,“他是你的第一个朋友,那我呢?”
祝子绵:“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我不算朋友,算男朋友?”峦的语气玩味,像是开了个不正经的玩笑。
祝子绵却没用应付玩笑的态度对待,他扭过头,认真直视着峦的眼,“你不是朋友,也不是男朋友,是一种——兄弟。”
“兄弟?”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个词在他听来,更像是陌生人之间的一种打招呼称谓,连朋友都算不上。
祝子绵却好像找到了最准确的答案,目光坚定地点头确认,“对,是兄弟。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不是,情侣如衣服。”
峦脸上困惑更浓,这句话他没听说过,但听上去,绵口中的兄弟与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祝子绵继续解释:“就是男朋友,不合适可以换啊。但是手足不行,没有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值得两肋插刀的那种关系。”
峦的眸光四下看了看,这个新鲜的说法挑战了他的认知。
在他看来,两个人要么不是朋友,要么是朋友,再进一步就是男朋友,极限了。
但绵似乎给出了一个比男朋友更亲密更重要的关系,峦想象不出这个“兄弟”与男朋友的区别在哪里。
祝子绵也看出了峦的困惑,这句在贵族胶囊里十分寻常的话,在峦这里像一团迷雾。
他思忖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问:“峦,你有亲兄弟吗?”
峦怔了片刻,诧异地摇摇头,“什么叫亲兄弟?”
祝子绵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是不是说错话了。

听了峦的话,祝子绵这些天的疑惑又提了起来。
其实,自从知道奴隶领域里没有女人的时候,他就猜出这里的生育方式与贵族领域里是不同的。
但具体是如何,他并不知道,也不好意思问,怕问得太多,峦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可现在见峦这表情,祝子绵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
奴隶领域里根本没有“亲兄弟”存在,他怎么能问出这词儿呢?
祝子绵眼神有些凌乱,紧张地四下看看后,想出个掩饰的说辞。
“峦,你知道我失过忆嘛,但是脑子里还是有些片断。可能是我以前看的小说啊,电视剧啊,里面的情节,我把它们和现实混淆了。”
峦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并未怀疑。
在峦眼里,绵一句“我不记得了”可以解释他的所有不正常。脑子出过医疗事故嘛。
祝子绵一看峦信了,窃喜了一下,大着胆子继续:“那我问出什么,你都不许笑我啊。”
峦又点点头。
祝子绵撒开了,一脸迫切,但还是不好意思直接问,隐晦道:“如果只有公猫,没有母猫,那小猫宝宝是怎么来的呀?”
峦的嘴唇抿出一条很弯的弧度,感觉大笑就含在口里,隐而不发。
谁还听不出你想问的是什么。
他伸出一根手指,向绵勾了勾,示意绵靠近。绵靠近了些。
他又勾了勾,示意绵再靠近。绵又靠近了些。
与此同时,峦向前挪了挪,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祝子绵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隐隐觉得这个距离有危险,隐隐又觉得峦不会伤害他。
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没有躲,停在了这个暧昧位置,等峦说话。
峦却什么也不说,居然又往前了一些,用鼻尖碰了碰绵,绵抖了一下,稍稍向后错位了一点点,躲开了碰触,但两人还是一线之隔的距离。
峦终于笑了出来,“你再不躲,就该怀宝宝了。”
祝子绵这才吓得猛往后闪,后脑勺磕在了车窗上,传出咚的一声。
峦笑得更开心了,调侃:“要去医院拍片吗?”
祝子绵气得脸通红,“你又耍我!”
峦也不否认,一直笑着下了车,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祝子绵只好跟下车,见峦自顾自忙着,好像就要把这篇翻过去了,又不死心。
他走到峦身边,带着点撒娇的口吻,软绵绵地说:“峦,你告诉我嘛。小猫宝宝到底怎么来的嘛。”
峦拿出刚才超市买的一大袋,递给他。他乖乖接过。
峦又拿出另一大袋递给他,他又乖乖接过。
这回该说了吧,我都这么听话了,祝子绵想。
峦看出绵的心思,就是抿着唇不说话,转身向电梯走。
“峦——”祝子绵情急之下唤了一声。
这一声唤出口后,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语气娇嗔得过分。如果撒娇有等级,他满级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峦这里能做得这么自然。祝子绵收声,羞赧地垂下头。
峦止了步,没转身,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弄出些许不自在。
不过更多的感觉是:人家都这么撒娇了,再不回应可就不解风情了。
于是他迎着祝子绵快要爆棚的求知欲,回复了一句:“自己上网查。”
祝子绵:“……”网上没有啊?
回家,做饭,吃饭,祝子绵都一脸抱怨。对于峦刻意吊他胃口很是郁闷。
其实他的手机能上网,绿植介绍啊,烹饪教学啊,他都是从网上搜到的。
他所看到的网络内容与在贵族胶囊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几乎全是知识教学内容。
在胶囊里,好学的贵族不论想学什么,都可以在这个网络中找到。
但这个网络中肯定找不到奴隶领域的相关信息,否则贵族怎么可能对奴隶领域一无所知。
祝子绵不得不怀疑,奴隶享有一个更为庞大的网络,却只给贵族敞开了一小部分而已。
这个猜测在晚饭后,得到了峦的印证。
峦用身份ID注册了一个账号,让祝子绵开启一个app,输入账号密码后,再上网。
这下子,祝子绵的感觉就是四个字:别有洞天。
比如以前搜索烹饪教学,搜出来的都是真的烹饪教学。
但现在还能搜出“夫夫玩转厨房小技巧”,这种情趣教学小文章,看得祝子绵耳根发热。
峦并没注意到绵微妙的情绪变动。给绵配置好手机后,他就先去沐浴了。让绵自己想查什么就查去吧。
祝子绵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浴室的拉帘刚刚合好,他就坐在餐桌旁捧着手机,如获至宝。
他的手指在键盘处停留了一会儿,思索搜什么合适,接着就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三个字:生孩子。
在点击搜索键的时候,他还满心以为,会搜出什么医学专业性的文章。
可点击完搜索键以后,屏幕就脱离了他的预料。
最先搜出的几条都是视频。视频的封面截图,均是两个男人在一起,做着十分亲昵的动作。
一看就是贵族胶囊里,那种私底下购买的限制级视频。只不过胶囊里都是男人和女人亲昵上演。
祝子绵的眼睛不由瞪圆:在奴隶领域,这些都是不花钱就能看的?
好像就为了验证一下花不花钱,祝子绵不受控制地点开了一个视频。
随着挠人心尖的音乐声,画面中两个人纠缠起来。
不算十分露骨,不算过于低俗,基本上集中在浓情蜜意的花式接吻,比较像相互拉扯的前戏。
但氛围感拉满,撩人度超标,视频中两人迷离的眼神,和不安份的舔唇特写足够让人血脉偾张。
祝子绵想说:小儿科啊,我还看过更刺激的。
这也是实话,作为贵族胶囊里肩负生育任务的准新郎,他接受过更清晰、更直白、几乎称得上实录的洞房视频洗礼。
但也许是因为对这个生育任务的强烈抵触,他对那些视频无感,甚至说是不舒服。整个身体都在排斥的不舒服。
他的那帮兄弟们甚至嘲笑过他,是不是不行。
他不解释,但他心里清楚,他不是不行,是不想。那时候,他就觉得他有出家的潜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然而,此刻,两个男人的情欲画面让他的定力出现裂缝。
他的理智一遍遍告诉他“别看,别看。”他还是看完了视频。在视频自动重播后,也没有停止。
又看了一遍,他才将这个视频划开,而紧随其后的,依然是相关类似。
祝子绵停不下来了,不只他的眼睛,包括他的身体。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他像是被操控着的傀儡。
这时,浴室的门突然发出响动。
祝子绵吓得浑身一震,慌忙关掉手机屏,并将手机屏向下,放到桌上,发出了清晰的放置声。
峦走出浴室,一边用浴巾擦试着头发上的水,一边稀松平常地问:“怎么了?吓到你了?”
显然,峦发现绵的神情有些异样,但也没多想。
祝子绵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感觉自己口好干。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竟有些血腥的味道。
见峦还在等他回答,他用干涩的嗓子发出了一声混浊的“嗯”。
峦依然没察觉异样,他靠在浴室门边,笑得很干净,问绵:“是因为我穿了睡衣吗?”
祝子绵的意识早已乱作一团,听峦这么问,居然才发现峦破天荒地穿了睡衣。
而且是上周买的那套情侣睡衣。
峦的这件不是可爱的亮黄色,而是有些灰度的草绿色,无袖。整个手臂的肌肉线条都张扬在外。
而他腰上坠着的猫尾是虎纹状的,更像一只小野兽的尾。
真是出乎意料的设计。没想到与那件可爱睡衣搭配的情侣款,穿在峦的身上毫无可爱可言。
反而让峦看上去,像一个独自打猎又满载而归的勇士,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
祝子绵脑子一抽,突然想到了峦在美术画室做人体模特时,没穿衣服的健硕身姿。
口更干了。
祝子绵:饶了我吧。

祝子绵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峦。嘴上含含糊糊地说:“是啊,你穿睡衣了。”
峦把浴巾丢进洗衣机,走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你早就想穿了吧。因为自己说过我穿你才穿,所以你才一直没好意思穿。对吧?”
峦的语气有些奚落,但祝子绵莫名觉得今天峦的声音特别好听,语调特别轻柔,听得他骨头发酥。
他不接峦的话,也不敢再呆在峦的旁边,峦身上清爽的浴香钻进他鼻子后,调动的感官十分不清爽。
他躬着身子起身,准备去洗澡。
走到浴室门边时,突然想到什么,慌慌张张折了回来,拿起手机,又做贼似的背着身跑开。
峦正举着水杯要喝水,见状水杯又放了下来,纳闷地说:“这手机不防水。”
祝子绵心虚,语气轻飘飘的,毫无力度:“我知道,我放远一点。”
说罢,他急匆匆冲进浴室,锁住了浴室的门。
峦愣愣地看向浴室方向,重新想了一下刚才绵的举动,终于意识到绵的反常。
至少以前,绵沐浴从来不会带手机进浴室的。
这个此地无银的举动,不难猜。峦立刻便醒悟:一定是绵看了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想到这里,峦狡黠地嗤笑出声:我想知道还不容易?
继而,他带着好奇与捉弄的心理,走到电脑桌旁,打开了电脑。
祝子绵不会想到,他上网的账号是峦的身份ID申请的,那意味着他在网上的所有浏览记录,峦都是可以通过身份ID查出来的。
果不其然,峦一通轻轻松松的操作后,就看到一连串视频封面罗列了出来。在峦的眼里就四个字:不堪入目。
峦轻松的神情立刻沉重,犹如暴雨将至,不,更像大地震前不正常的蓝光。
他愤怒地直接断掉电脑电源,眼前瞬间黑屏。可即使如此,依然没能让他好受一分半点。
这些视频好像一把刀,把他的记忆划出一道缝。他修补得再快,也没能挡住缝隙里钻进来的风。
那风寒凉刺骨,毫不犹豫地把他送回初中的夏令营。
那一年,他只有十二岁。
月朗星稀,草静虫鸣。参加夏令营的学生们在各自的房间里,都该休息了。
他的房门却被轻轻敲响。是他一直尊敬的学长兼夏令营队长,在查寝后偷偷邀他一起出去捉萤火虫。
当时的他,正在一个刚开始叛逆的年纪,只要做一些老师不允许的事,就足以让他兴奋。
所以他开开心心地跟着学长跑了出去。
但是那天夜里,没有萤火虫,一只都找不到。
“我们回去吧。”他扫兴地说。
学长摇摇头,目光贪婪地驻留在他的身上。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才是学长要找的那只最明最亮的萤火虫。
他以为学长走神了,在学长眼前晃了晃手,同时再说了一遍:“我们回去吧。”
学长再次摇摇头,脸上的笑他捉摸不透。
“峦,”学长说,“我睡不着,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听不懂,茫然地看着学长。
学长掏出手机,招呼他,“过来,峦,给你看点好东西。”
他未多想,好奇地凑到手机边,见学长用账号打开了网络。
“我们未成年的,不能用账号登陆。”他紧张地后躲。
学长笑嘻嘻地把他拉了回来,“没事。我有办法。”
手机里很快播放出不可描述的画面,他本能地害怕,用力向后躲,却被学长的臂膀死死地钳制住。
燥热的夏夜,燥热的少年,燥热的荷尔蒙经不住一丁点的火星。
很快,他的耳边充斥着学长粗重喘息的情欲声:“峦,我睡不着,你帮帮我,帮帮我……”
“峦,我睡不着,你帮帮我。”
一个游离在记忆之外的声音,忽地砸碎了记忆画面,把峦从噩梦中唤了回来。
峦顺着声音抬眉,就看到绵站在他的旁边。
一身亮黄色的睡衣,衬得绵肌肤白得发光,与此同时,让他脸上那层不寻常的潮红格外明显。
峦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受制于人的愤怒还在他胸口翻腾。
他的嘴角向绵勾出一丝冷笑,充满了嫌恶的意味。
但他没有做出排斥的举动,反而站起身,与绵面对面站着。
他用两根手指,碰触绵的手腕,并沿着手腕一直向上抚摸。
这抚摸让祝子绵浑身发颤,但他没有躲,似乎忘记了还可以躲。
他只是惊愕地看着峦,断断续续地问:“峦,你,你要做,什么?”
峦冷哼一声,“做什么?做你希望我做的事啊?不然你为什么不躲?”
祝子绵羞赧地抬不起头。
是啊,为什么不躲呢?他也说不清楚。
只觉得沐浴的水不但没有滋润他的肌肤,反而让他的肌肤更加饥渴。
当峦给这份饥渴一点满足时,他的意识接触不良,纯靠本能欲望竟没有躲。
峦看到绵的反应,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把手收了回来,语气变冰冷,“可惜,我能帮的就这么多。忍不了啊?忍不了就出去找猎物啊。凭你这张脸,想帮你的人多了。”
祝子绵的惊愕变成惊恐,他看着峦,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峦,你怎么了?”
峦继续着那种冷笑,字字如刀,“我怎么了?问你自己啊!你脑子里现在想要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是不恋爱,不结婚吗?不是单身主义吗?这就是你单身的方式?只上床是吧?”
“峦!”祝子绵总算听懂了峦的话,听懂了峦口中的事是哪种事。他大喊了一声峦的名字,想让峦住嘴。
但峦像是陷进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已没什么理智,语气不改,还在质问:“所以上次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是你先勾引的他,是你把持不住想干那种事,如果我不多管闲事,你们就可——”
“你混蛋!”祝子绵突然一拳打上峦的肩,他的脸依然很红,但他的眼底更红。
他的唇不停欲言又止,好像太多的话想说,挤在一起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他冲到门边,登上鞋跑了出去。
随着一声巨大的摔门声消失,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钟表的嘀哒声变得清晰,连心跳仿佛都能听到。
峦盯着关紧的门,像雕塑一样失了好几分钟的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他闭起眼,用力敲起自己的额头。再睁眼时,才开始慢慢清醒。
他已经不是十二岁,周遭也不是他无力自保的夏夜草丛。
意识由混沌逐渐变得真实,峦终于完全复苏,紧跟着,他心头一紧:绵就穿了一身睡衣跑了出去,连手机都没带,他会去哪儿?

“绵!”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峦觉得绵胆子不大,大晚上的,肯定害怕四处乱走遇到警察,应该不会离开公寓太远。
最有可能还是在这片公寓区内,在哪个休憩的长椅上窝着。
于是,他在小区绿化带边跑边焦急地四处张望。
跑了七八分钟,正当他又准备喊一声“绵”的时候,一道身影夺过了他的视线。
绵身上那亮黄色的睡衣实在抢眼,何况他所在的位置,光线不弱。
此时的绵,正在小区里一圈两百米左右的跑道上跑着,跑道两边的灯很亮,好像在明晃晃地告诉大家,这地方是给夜跑的人锻炼的,不是给小情侣谈恋爱的。
峦松了一口气,走上跑道,跟在绵的身边跑了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跑什么步啊?”他稍带揶揄地问。
祝子绵不理他,提了速。峦也提起速追上去。
祝子绵一咬牙,较上劲了。峦不再说话,就紧紧跟着。
两个人在这两百米一圈的跑道上赛起跑,零零星星几个来夜跑的小年轻,都忍不住向他们看一眼,交错而过时,会和他们喊句“加油”。
还有爱开玩笑的,打趣:“是不是谁赢谁在上面啊?”
这也不能怪人家这么说,毕竟两个人还穿着情侣睡衣呢。
只是这话把祝子绵刺激得气血翻涌,也不知道怎么撒气,就不停地跑,拼了命地跑。给人感觉死也要当上面那个似的。
终于,他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峦停了下来,弯下身子双手扶着双膝,喘着气对绵说:“快起来。”
祝子绵没有起来,反而一个翻身,直接仰躺在了地上,头虚弱无力地转动了一下,眼睛只睁了一条缝。
峦发觉不太对,绵这是运动过量了。
他忙上前两步,“绵,快起来,不能躺着。”说着,他伸手去拉。
祝子绵抬起手挡了一下,想说“不用你管”。
但他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抬起的手更没有力度,反而更像是主动伸手去迎了一下。
峦将他伸出的手一握,顺势将这条手臂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架了起来。
祝子绵腹内突然一阵翻涌,弯下身干呕。
峦快速抚摸起他的后背,不无担忧地说:“跑个步而已,玩命啊。”
祝子绵大口喘息了半天,勉强开口:“谁让你追我?”
峦听着好笑,“谁追你了?跑道这么宽,你能跑,我也能跑。”
“你家里不是有跑步机吗?你想跑在跑步机上跑啊。”
祝子绵虽然声音还提不起来,但干呕了一阵后,气息稍缓,不影响他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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