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语速越来越慢,看向峦的眼神生出了些别样的意味,让“快活”两个字充满挑逗。
饶是峦久经沙场,脸都红了。
峦忙把视线移开,提醒绵:“转过去,要冲水了。”
祝子绵不转,又把头在峦掌心里蹭,边蹭边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要一直住你家里,行不行啊?啊——”
不等绵说完,峦突然松手,绵惊得一声尖叫。
可声刚出一半,祝子绵就感觉肩头一热,是峦扣住他的肩,把他硬转了过去。
他也没用力抵抗,而且也没什么力气可用。
说来奇怪,没有确定自己对峦是什么心思的时候,他和峦拥抱啊,牵手啊,都能坦然自如。
可一旦明白了,峦与他任何一丁点碰触,都给他一种过电的感觉。电得他酥酥麻麻的,任由峦摆弄。
刚才电到了双肩,现在电到了下颌。
峦捏起他的下颌,把他的头仰了起来,同时拿着喷头,给他小心地冲洗起头发上的泡沫。
绵被禁锢着不能动,只剩表情倔强地不服,还在赌气峦不肯回答他的话。
峦将那幅样子收进眼底,在绵看不到的角度,唇角不自禁弯出个好看的弧。
但很快峦又收敛,漫不经心地说:“一直住我这里?你工作都辞了,拿什么付房租啊?”
祝子绵哼一声,“说过了,我可以做家务抵的。”
峦浅笑着关了水,拿过毛巾帮他擦拭起来,“这种无理的要求,最好不要在这种情境下提,否则谁都可能一时把持不住就答应了,吃干抹净再反悔,吃亏的可是你。”
祝子绵听着来气,也不是因为峦的话语本身,而是他听出峦故意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回应。
他头一歪,脑子又胡乱转了起来,再次转出了那个“邪恶”的小念头:这个奴隶你不办他一次,他就不老实。
突然,他手伸向脑后,扣住了峦的手腕。
峦一愣,“你干什么?”
祝子绵回头,目光挑衅,语气暧昧,“那你呢?现在还把持得住吗?”
峦突觉此刻的绵冒出几分陌生,但也不算完全陌生,像极了那晚他醉酒的样子。
刹那间,那晚的事都被峦想了起来。
峦心跳瞬间加速,脑子完全空白。宕机中,突觉手腕处一沉,他身子立刻不稳,直接摔进了浴缸里。
溅起的水花,让他视线一时不够清明,动作更加混乱。
正要起身逃开,感觉身体被压制,同时唇上一热,又被绵狠狠地用唇印盖了个戳。
“你——”不会又偷偷喝了酒吧?
峦错愕地看着绵,好像做梦。
而祝子绵想的是:真好。这次不是做梦了。
他激动之余,又有些难为情。鬼知道自己怎么养成了这么个毛病,一被峦惹生气了,就想咬峦一口。
见峦一直看着自己,祝子绵视线飘忽不定。见峦一直不说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
酝酿了些许时间,祝子绵觉得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用再弯弯绕绕地问了,干脆直接说吧。
他郑重地咳一声,“峦,我就是想说,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男朋友。不是租的,是真的那种。”
峦醒过一些神,呢喃着重复,“是——真的?”
祝子绵用力点点头,“嗯。而且,我也愿意——”
话说到这里,祝子绵停顿了,他想起了那枚戒指,那张画像。原本想说,我愿意答应你的求婚。
但转念一想,还是让峦再求一次的好。于是,他临时改了口,“我也愿意,让你做我男朋友,真的那种。”
峦有一种被极度情绪冲昏头的即视感,意识已经完全被拿捏,梦呓般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就坐在浴缸里,面对面地看着。直到水温都感觉出些许凉意。
这时,峦才猛地意识到,绵大概是在等,在等他更热烈的回应。
可当他刚意识到这一点,绵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一点点向他靠近过来,索要着什么。峦的呼吸错乱了。
祝子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红得厉害,却没有要放弃的迹象。
他真的搞不懂自己,好像自己身体里藏着另外一幅灵魂,不放则已,放出来连他自己都怕。
原来自以为能出家的欲望修养,在确定喜欢的人后,可以野得不像话。
当两人的呼吸缠绕无间,峦的声线已破碎不堪,“绵,我,不行。”
祝子绵不禁轻笑出声,这是什么鬼借口啊。现在的他就骑在峦的身上,峦行还是不行,他还感觉不出来吗?
他继续凑近几分,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热吻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甚至想要一场完完整整的情事解他陡然释放的饥渴。
可在唇齿相触的瞬间,峦的电话响了。
声音由弱变强,持续走高,有一种你不接我就呼死你的倔强。
峦脸色瞬间阴沉,透着几分愤恨,把头扭到了一边。
祝子绵看向浴室外手机一闪一闪的光,情绪回落,开始恍惚,恍惚觉得这一幕和梦里惊人相似。
正一动不动失神,感觉到峦轻推了他一下,“我去接电话。”
祝子绵茫茫然地点了下头,向后错了个身,猛地意识回体又把峦按了回去,“我去帮你拿手机。你衣服都湿了,容易着凉。眼睛闭上。”
峦倦倦地,确实不想动,也不敢看。他十分顺从地闭上眼。
祝子绵站起身,拿浴巾随便擦了几下,裹在身上走出了浴室。
他拿起手机,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苍。
机械声又在屋中响了起来,峦关上了拉帘。祝子绵猜峦准备淋浴。
他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太合适却顺理成章的小心机,刚要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
稍迟疑了一下,他接通了电话。“喂,你找峦吧,他——在洗澡。”
说完之后,祝子绵心虚到慌,感觉这事儿挺绿茶的。可想到那天苍当着他的面与峦秀亲密,他又觉得自己只是这样小报复一下,够善良了。
而且,峦刚才的反应,应该是承认自己是他男朋友了吧?那帮峦接个电话,显示一下主权,应该没什么吧。
祝子绵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电话那头的苍好像心领神会,等着他想,半天没说话。
等祝子绵想起还在接电话的时候,苍的声音才幽幽传过来,“是吗?那你能把电话给他吗?”
“嗯,可以。啊——不行。”祝子绵语无伦次,“还是等他洗完澡,我让他打给你吧。阿嚏!”
祝子绵身上的水也没擦多干,凉意上来打了个喷嚏,“不说了,我得先穿衣服了。”
说完,祝子绵不等苍反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还没起身的苍,眼睛里的惺忪感完全消失了。他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一种胸有成竹的笑在他脸上漾开。
笑了一会儿后,他坐起来打了一通电话。
“喂?计划可以继续了。帮我盯好峦家里那个人。”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有个人刚醒过梦似的,传出一声懒散的呵欠,并带着起床气抱怨:“我说了,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私家侦探。”
苍似乎心情极好,笑得肩膀乱颤,顺便揶揄:“你比私家侦探厉害多了。”
第62章 男朋友,目的纯吗?
峦这一次淋浴的时间比往常要久,水温比往常要凉。像一场雨淋在身上,帮他平复着躁动,也帮他梳理着思绪。
对于绵的大胆主动,他没有抵抗力,从内心到身体,那份期待都是明晃晃的。
但是绵表白的这个时间点,让他很是别扭。
爱情又不像淋浴里的水,说开就能开到最大。
为什么明明决定回家了,楠一出事就跑了回来,还一反常态,热情似火。
峦作为引诱的一方,操作过太多次爱情陷阱。这一次,作为被引诱的一方,他承认自己小人之心,忍不住去猜测绵这一场表白背后的是否另有隐情。
长年的猎手经历,让他习惯了。主动捕杀的时候,可以相信猎物的挣扎与求饶。但当有猎物主动靠近,他下意识怀疑这是猎物的一场反杀。
尽管绵口口声声说,自己这么做与楠无关,但编织陷阱的时候,谁不会说谎啊。
这一刻,峦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在两人今天一见面的时候,就告诉绵,楠的全网公告取消了。
这样,他或许就可以相信,绵的表白与楠完全无关,可以开开心心地对自己说:我喜欢的人向我表白了,我有男朋友了,真的男朋友,不是租的那种。
但现在,他只能把这句话牢牢锁在心里,谨小慎微地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波动。
关掉淋浴的水,他用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做了一个几乎卑微决定:用男朋友的身份答应绵的一切要求,等楠的事彻底解决后,再看看绵接下来会怎么做。
走出浴室,峦看到绵已经把自己收拾的规整,准备出门了。这激情收敛的速度在意料之外,也是猜测之中。
“你要去哪儿?”峦不着感情问。
祝子绵的情绪确实从方才的情乱中硬走了出来,他轻轻抚了抚自己还在痛的耳垂。
在他看来,他与峦的关系就像这耳洞,捅破了那一层,就清晰明朗了,板上钉钉了。
接下来就是甜甜蜜蜜的同居日子,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
而当下,却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他去做。于是,他正色地说:“我要去公司。”
峦眉目低垂,隐晦不明的眼神被藏在睫毛下。
他默默走进厨房,把两人份的牛奶倒入玻璃杯中,放入微波炉。随口聊着:“你不是辞职了吗?还去公司干什么?”
祝子绵张了下口,欲言又止,似乎纠结了一下说还是不说,最终还是说了。
“其实,我去公司,是想为楠的事再搏一把。”
峦动作稍顿了一下,但谈不上意外。如果绵真的想让自己“男朋友”帮楠一把,现在是该提了,再不提就来不及了。
嘀的一声,牛奶热好了。峦小心地把玻璃杯拿出来,倒出两小杯,不动声色地说:“你想怎么搏啊?我帮你。”
余光中,峦看到绵的眼睛里明显涌出惊喜,但很快又收敛,狡黠地眨着眼睛问:“真的吗?可是你不是说,只帮我一个忙吗?我都用掉了。”
峦向后一步,把绵抱到了台面上,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轻佻,“那时候,我还不是你男朋友啊,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帮的。”
说到最后,峦向绵的唇上捕捉而去,绵笑着躲闪,峦也没强求,见他躲就松开了手,由着他跳下台面,溜到了一旁。
峦装作浑不在意,伸手去拿牛奶。只是微不可查地闪出一丝失落:刚才还主动要,现在确定我会帮忙,就开始躲了是吗?还真是见好就收。
其实,祝子绵没那么多心思。他就是觉得好玩。而且在亲吻这个事情上,他不喜欢被禁锢的时候,不得不亲这样子。他还挺喜欢主动的。
我给,你不能不要。我不给,你不能抢。这大概是他贵族血液里的一种高傲在作祟。
他也有些过意不去,好在见峦不在意,他就把这篇翻过去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也端起了一杯牛奶。顺着刚才的话题追问:“真的吗?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帮?”
“嗯。”峦点头,把牛奶举到了唇边。
祝子绵眼神陡然坚定,在峦大喝一口的时候,他掷地有声地说:“我要见董事长。”
峦被蛇咬似的,猛一个转身,把刚入口的牛奶喷到了水池里。
祝子绵吓一跳,忙把手里的牛奶放下,“怎么了?牛奶变质了?”
峦摆摆手,呛咳了几声,才稳住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说牛奶变质了。”
峦哭笑不得摇摇头,“我说上一句。”
祝子绵翻了下眼,“哦,我说,我要见董事长。”
峦抚了下胸口,又喝了一口牛奶,压了压惊,才继续:“你见他做什么?求他高抬贵手啊。”
祝子绵纠结了片刻,说了实话:“其实,我是想去骂他一顿。”
“骂他?你为什么要骂他?”峦有些搞不懂了。这种时候去见董事长,不求情还开骂,找死啊?
祝子绵一脸不自信地抿了抿唇,嘀咕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觉得,董事长没理由知道楠用的是我的点子。所以我怀疑,董事长只是诈一下楠。就像警察审犯人,诈他一下,可能就把实话诈出来了。”
峦愣了片刻,略带赞许地扫了绵一眼,这么说也有道理。
同时,峦也松了一口气。绵能这么想,总好过他怀疑自己与董事长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不过他还是不解:“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骂董事长吧。”
祝子绵郑重地摇摇头,坚持:“我觉得要骂,要理直气壮地骂。这样才像受了冤屈,才能让人相信,这就是楠的策划案。”
峦听明白了,绵这是要谎话硬说,让楠把策划案占为己有。胆子还挺大。
他轻笑了一声,“你确定要这么做?”
祝子绵使劲嗯了一声,“我觉得,反正都是最坏的结果了,骂他一顿还能更糟吗?为什么不赌一把?”
峦看着绵不服输又敢闯的眼神,莫名欣喜,莫名舒服,莫名想看绵雄纠纠气昂昂地冲到董事长办公室,去骂董事长的样子。
可惜,他不能让绵这么做。
“你能帮我吗?”祝子绵急着问。
峦躲开绵的眼神,举起杯子,将牛奶一口喝光,神情在思虑片刻后变得严肃,“绵,你听着,就算是去骂董事长,这事儿也不能你来做,要楠自己去做。”
“为什么?”祝子绵不以为然。
峦笑着揉了揉绵的头,像是想把他的小脑瓜揉灵光一点,边揉边说:“你也说了,董事长想诈的是楠,要看的就是楠的反应。如果他受了委屈自己不敢为自己出头,等着别人来帮忙,那跟幼儿园里等家长来小孩子有什么区别?哪家公司愿意雇一个小孩子?”
祝子绵捏起下巴沉思起来,峦的话有道理。
但他表情越来越为难,“其实,我和楠说过,但是他不敢,和我一起去他都不敢。他总想着和董事长实话实说。”
“那你说服他啊。”峦试图说服绵放弃见董事长的念头。
祝子绵想了想,还在纠结,“可是,就算我能说服他,也来不及了吧。”
恋抱起双臂倚在鞋柜旁边,嘴角泛出一丝得意:“放心吧,我帮你打个招呼,把楠全网公告的事,推迟到下午。”
祝子绵一听,立刻笑得璀璨,嘴都变甜了,“就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了,一定会帮我的。”
所以,为了让我帮你,才让我当你的男朋友吗?峦神情黯了一下。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喜欢着绵,却又猜忌着绵,但他控制不住。只能寄希望于楠的事情解决后,看看绵是否依然愿意把他拉进浴缸里,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
峦把手机还给了绵,让他与楠联系,自己则在厨房里,拿了些面包火腿出来,准备做个简单的三明治当早餐。
一边做,一边听绵对着电话喊:“必须骂啊!你怕什么?”看来,楠还是没有底气。
祝子绵开始给楠打气:“你想想看,他都已经要把你全网公告了,你骂他一顿,结果还能比现在更惨吗?这叫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不能挽回,你也能出口气不是?横竖你不会再亏了。”
电话那边,楠似乎还在犹豫。绵开始给他打样。
“你就这么骂:我希望董事长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你有见过原版策划案吗?你拿得出来吗?如果没有原版策划案,你凭什么说我是盗版?”
峦一边吃着,一边听绵骂着,感觉怎么说呢,无语。
但祝子绵却越骂越痛快,骂几句还要再劝楠几句,给楠打气。直到峦吃完早餐,他的电话还在继续。
峦临去上班前,向绵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祝子绵暂时捂住了话筒。“怎么了?”他问。
峦:“我要去公司了。”
祝子绵简单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反应太清汤寡水。
峦闪过一丝不悦,稍顿后笑着说:“晚上要不要吃大餐,还去上次那家餐厅?”
祝子绵满脑子还在构思着怎么给楠打气,表情没什么惊喜,也没什么反对,只是稀松平常地回应了一句:“随便,都可以。”
这敷衍的态度让峦不悦感更甚,他勉强挤出丝笑意,叮嘱:“那等我电话,不许爽约。”
祝子绵一连串地点头,不像一连串地答应,倒像是催峦快走。
峦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听到绵继续讲起了电话。
在绵气势汹汹的责骂中,他轻轻带好门,沉沉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又自我安慰,楠的事时间紧迫,绵着急也是应该的。好在楠的事,上午就能解决了。晚上,绵不是答应自己要一起吃大餐了吗?
想到这里,他给餐厅打了一个预约电话,订了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
第63章 想你,每时每刻
看到董事长上午出现在公司八层,助理吓了一跳。这时,他和后勤部经理正领着一个清洁工,在交待董事长区域的清洁工作呢。
撞上董事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不知道董事长最讨厌撞到有人在八层乱转,看来少不了一顿骂了。
“董事长不是说上午不来公司吗?还说没急事,不让我给您打电话。”助理紧张地问。
峦短促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昨晚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是想好好睡个懒觉,最好睡到日上三竿的。结果被平时叫绵起床的生物钟弄醒。然后回家,然后见到绵打了耳洞,然后和绵在浴缸里……
一想起绵,峦的思绪有些收不住,尽管他还不确定绵的表白是否纯粹,但不妨碍想起那一幕,就心旌摇荡。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怎么,我突然来公司,查查你们有没有好好工作,怕了?”峦的语气温和,还稍有点打趣。
助理瞳孔放大了几分: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到这个冰山霸总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脑子一时卡顿,忘了回应。被后勤部经理悄悄戳了一下,才猛回过神。
赶紧把头摇得像筛子,“不会不会。董事长在不在公司,我们都认真工作的。”
峦点点头,扫了一眼新来的清洁工,见那清洁工的头垂得快成九十度,生恐与他的眼睛对视似的。
看来,“蛇妖”的称呼也一并交接了。
峦想到“蛇妖”,脑子里又浮出了绵的样子,顺便想起件小事。
当初绵和他讲述董事长给他画小蛇的事时,不停夸董事长的小蛇画得好可爱。
想着简简单单几笔,绵觉得他也行。结果画了一沓纸,也没画出个可爱的,气得他把纸撕了一地。
峦想到绵当时那个“老天欺负我”的样子,刚刚收敛了一些的笑意,再次漾开。
察觉失态,赶紧随便应付了一句:“好啊。那继续工作吧。”说罢,就向办公室走。
刚走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转回身,“对了,策划部那边,如果楠提出要辩解什么的,不用拦着,给他个机会。”
也不知道,楠被绵调教得怎么样。
想到这儿,峦忍不住轻笑出声,肩膀颤了两下,走进了办公室。
助理与后勤部经理盯了一会儿办公室关紧的门,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都是一脸“我在做梦”的疑惑表情。
两人的年纪皆在四十往上,不是爱八卦的年纪了。可今日的董事长实在太过反常,不容他们不去想。
“我好像头一次见董事长这样笑,你觉得什么事能让董事长这么高兴?”后勤经理觉得董事长助理应该知道。
助理茫然摇头,脸上就五个字:“我怎么知道。”
两人身后的清洁工,与峦差不多年纪,这时候终于敢抬头了,大胆笑着说了句:“那一定是董事长谈恋爱了。”
助理与后勤部经理听得一愣,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嘲笑着否定,“董事长和科经理本来就在谈恋爱啊。董事长谈恋爱什么样,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那在同事面前,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清洁工撇撇嘴,用眼神回复:你们老了。
助理不屑地白了清洁工一眼:你初来乍到,懂个屁。
然而,一个小时后,助理开始重新斟酌这个清洁工的话了。
楠到底不敢直接面见董事长,而是希望他所在策划组的组长,帮他提交一份解释的录音。
策划部提前收到了董事长的消息,自然毫不犹豫,事先都没听,就让那组长带着录音上了八层。
点击,播放:“我希望董事长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
一句咆哮突然炸在了每个人的耳边,楠是疯了吗?
在一旁站着的助理吓得哆嗦了一下,那个策划组组长脸都白了。
“对,对不起。董事长。”组长慌乱地解释,“我不知道楠居然会发这样的录音,我这就去找他——”
话说这里,他愕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董事长向他摆了摆手,之后饶有兴趣地支着头听,最诡异的是,董事长嘴角明显挂着点宠溺的笑意,这是几个意思啊?
组长求助地看向助理,助理也是一脸怀疑人生,董事长此刻的神情,确确实实有种恋爱的味道,甚至是初坠爱河的味道。
可是董事长和科经理不是都订婚了吗?难不成董事长移情别恋了?对象还是——
想到楠平平无奇的那个样子,助理嘴都合不上。
录音播放完了,峦再次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没办法。
虽然录音里是楠把他骂得体无完肤,但他脑子里全是绵拿着电话一边走一边教楠怎么说的样子,想起来就想笑。
笑着笑着,无意扫到身旁两个人活见鬼的表情。
——好尴尬。
峦的笑容不自然地僵在脸上。
他忙低下头,将手随意掩在唇上,尽可能让声音变得严肃,“其实我不过就是诈楠一下,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既然他也解释了,让他回策划部上班吧。至于那套卡牌桌游,按他新策划的玩法,设计包装,投放市场。”
这可有点违规啊。
助理斟酌了一下,小心地提醒:“董事长,不需要先小范围测试看一下用户反馈吗?”
峦摇头,态度明确又坚决,还带着几分护犊的霸气:“不必了。”
走出董事长的办公室,助理和策划组的组长忍不住小声嘀咕。
从楠以清洁工的身份,被董事长破格调入策划组,再到董事长亲自指派楠的工作,再到这一段把董事长哄得万分开心的发脾气录音。
虽然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董事长和楠明显在以工作为幌子,调情呢。楠这一通脾气发得,若非恃宠而娇,谁能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