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张着嘴巴十分痛苦的哀嚎了一声,但在确定季青临丝毫不让步以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我会努力学写字的。”
覃大丫则是要乖顺的多,她弯着眉眼,乖乖巧巧的点头,“我会努力把那些字都写下来的。”
早饭也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半点油水。
只不过因为覃老头和覃大郎都要出门做工,早上的吃食要比昨天晚上的稀粥能够饱腹的多。
是一小碟覃老太提前腌制好的咸菜和几个做的瓷实的玉米窝窝头。
吃过早饭,季青临来到了原主覃钧的书房,毕竟他是要代替覃钧参加科举,学业这一方面断然不能落下。
覃钧已经考过了秀才,所以现在学习的方向是治经,季青临随手打开了一本书,一瞬间,他的视线便被书扉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给吸引到了。
原主覃钧的书法是极好的。
不似草书的肆意张扬,也不似楷书的横平竖直,覃钧的字更像是介于二者之间的行书,笔画连续之间,带着几分自己独特的书写方式。
覃钧虽然才刚刚十六岁,但他写的字已然是颇具风骨。
季青临穿越了这么多世界,见过能写一手好字的人也不胜凡几,但覃钧的书法却依旧能让他眼前一亮。
往砚台里面倒了一点清水,季青临取过一只毛笔润了润笔尖,随后将书桌清空,便直接用沾了水的笔,在平整的桌子上面写了起来。
书房里面烧了炭火,桌子上的水不一会儿就已经干透了,干了之后,季青临便继续提笔在上面写字。
如此写了一段时间,季青临便已经可以将字写的和原主覃钧极其相似了。
只不过他的字对比于覃钧,又多了几分肆意和洒脱,笔顺的停顿之处也没有了那种软绵之感。
在桌子上面练出了手感,季青临便开始提笔在宣纸上写。
即便覃钧买的纸是最便宜的那种宣纸,但一刀也要好几十文,覃钧念书最费钱的,便是这写字用的纸了。
练字不仅可以平心静气,也可以让季青临更好的思考。
不知不觉,就已经写好了好几张字。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随即便是覃小宝和覃大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们知道自己的三叔在书房里的时候,不能够去打扰,所以便只是站在书房门口,“三叔,三叔,你快出来一下,有大事情发生!”
季青临知道,应该是荣安侯府派来接何招娣去上京的车马到了,但他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在上河村里,谁家要是有一辆牛车都可以吹嘘许久,更别说是那拉车的马每一个都长得膘肥体壮的马车了。
两个小孩子会如此的吃惊,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季青临刚一打开门,覃小宝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的手想要往外走,“三叔,我们快点去看看,何家院子里面来了好多人,那个马车可漂亮了!”
“而且他们说招娣姐姐根本不是咱们上河村的人,是那个上京什么侯府的小姐。”
“是荣安侯府的嫡二小姐。”覃大丫补充了一句。
季青临神情淡淡的,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后开口拒绝,“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在旁边观看的时候躲远一点,别不小心招惹到了那些高门大户里的人。”
覃小宝眨了眨眼睛,小小的脑袋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三叔,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季青临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好奇。”
别说他是早已经穿越过种种世界,更为尊贵的人他都见过。
就连覃钧在第一次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心绪稍微混乱了一下,便又回到书房去写字了。
更何况,覃钧的愿望是想要让他彻底的远离何招娣,他又何苦在这个时候凑上前去?
覃小宝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那好吧,那我就和姐姐自己去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覃大丫却突然松开了覃小宝的手,她摇了摇脑袋,小声的辩驳着,“小宝,我不去看了,你自己去吧。”
覃小宝瞬间讶然,“为什么呀?”
覃大丫绷着一张小脸,“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别人的,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等到三叔考中状元的时候,我肯定也可以做那么漂亮的马车,没必要去羡慕招娣姐姐。”
“我现在要去写三叔教我的那些字了,”覃大丫低着头看着覃小宝,“你要和我一块吗?”
覃小宝脸上的纠结肉眼可见,他真的非常想要去看看传说中的高门大户和大马车。
可是……
写会了三叔教的那些字,听三叔讲故事好像更重要一些。
于是,覃小宝一咬牙,脸一横,“我也不去看了,我和你一块儿去写字!”
季青临好笑的摇了摇头,“那你们加油。”
然而,虽然季青临不想再去招惹何招娣,但何招娣却主动来找了他。
院子里面,何招娣脊背挺的笔直的站在那里,眼底不甚明显的青黑。
很显然,刚刚重生回来的何招娣昨晚失眠了。
季青临皱了皱眉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何招娣将目光投向季青临,他的面上还算是平和,但眼底的疏离却有些过分的明显。
她突然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让她忍不住的想哭。
她已经知道了她跟着大管家回到荣安侯府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但她失败的话,还是要嫁给沈黎那个人渣。
而且最主要的是,无论她失败与否,她都不可能再和眼前的青年走到一起。
一想到以后会有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陪伴在青年的身侧,他们会耳鬓厮磨,会恩爱的度过一生,何招娣心里面就万般的难受。
可是她没有办法。
前世的种种,她放不下。
她必须要回去,找那些人报仇雪恨!
“我……”何招娣心神不定,“我就是想要在离开之前再来见见你。”
季青临眸光淡淡,“现在已经见到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何招娣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你……你就非要和我这样说话吗?”
季青临勾了勾薄唇,笑容轻浅,却透着令何招娣心惊的凛冽,“我们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要执着于这一时半刻?”
何招娣低着头,自我嘲笑了一句,“我知道了。”
“但是,我想说,你可以想要摆脱我,但你不能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何招娣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是二十两银子,你收下了才能够继续去念书,才能够去上京参加科举考试……”
何招娣一话还没有说完,季青临便直接拒绝了,“用不着。”
“我念书的银子,我自己会赚。”
“你怎么赚?”何招娣说话的嗓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你身体不好,根本干不了重活的。”
“你要是不想和我,不想和荣安侯府扯上关系,那就当这银子是我借你的,”何招娣声音急促,唯恐拒绝,“你可以给我写个字据,等以后你高中了再还给我也可以。”
季青临依旧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用不着。”
何招娣脸上的红润之色,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仿佛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你就非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漆黑的眼眸当中满是幽深,季青临缓声道,“我们原本也没有什么关系。”
“将来的你是荣安侯府的小姐,而我只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而已,就算是我考中了状元,对于荣安侯府来说只不过是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蝼蚁。”
季青临伸手指向门口,“何姑娘,不,应该唤你崔姑娘了。”
“崔姑娘,我们后会无期。”
“慢走不送。”
何招娣终于泪奔,“覃钧你就是个王八蛋!”
被骂了的季青临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我怎么她了?”
8888摇头晃脑,“不知道呀,女主角的小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得到的。”
傍晚,吃过晚饭,覃老太神神叨叨的将季青临叫去了自己的房间。
“娘,”季青临喊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覃老太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季青临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小布包。
“这是何家那个丫头临走之前交给我的,里面有二十两银子呢,你接下来念书就不用发愁了。”
季青临:……
第103章
“有了这银子啊, 你爹和大郎他们也能稍微轻松一点,你就一心一意的念书就好了,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覃老太絮絮叨叨的说着, 脸上都笑成了褶子花。
“招娣这孩子人是个好的, 只可惜呀,人家的身份太高贵了,不是咱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能够触碰得到的。”
“三郎啊……你放心,等以后你高中了, 娘肯定托人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但招娣咱就放下吧。”
覃老太一边说着, 一边抬起那只沧桑的手,微微拍了拍季青临的肩膀, “昂?”
季青临低头看着那用蓝色的碎步包裹着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一时之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女主的心是好的,甚至在覃钧离世以后,她还想要派人把覃家的人全部都接到上京去。
只是, 这个世道并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够轻而易举的改变的。
“娘,”季青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你就不要瞎点鸳鸯谱了, 我和何姑娘没有什么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而且上京的高门大院对于姑娘家的声誉看得比命都重要,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比命还重要?!”覃老太一瞬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就说这么几句话,还能要了她的命啊?”
季青临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上京的高门大院里面规矩严苛的很,一言一行都要按照标准, 那些闺阁里的小姐们更是不得了,所以娘以后可千万不能乱说话了。”
覃老太愣了愣,忽然觉得被自己拿在手里的二十两银子烫人的紧,“那……那我还收了招娣的银子,该不会……?”
“无碍,”季青临安抚状的拍了拍覃老太的肩膀,“既然已经收了,便拿着用吧,等日后我参加会试的时候去上京,十倍百倍的还于她便是。”
“十倍百倍?!!”覃老太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下子惊讶的拔高了声调,“那这银子不能收,赶紧还回去!”
“你爹和大郎供你念个书,还是供得起的。”
二十两银子,将来要还两百两,甚至是两千两,那干脆不如去抢。
季青临摊了摊手,“何姑娘已经坐着马车离开了,现在想去还也赶不上啊。”
覃老太的心里面无比的懊恼,“我怎么就把这银子给收了呢!”
明明她当时问何招娣为什么不直接给三郎,何招娣扭捏了半天也终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当时肯定是知道三郎会加倍的还给他,所以才会如此!
覃老太自以为想通了一切,原本笑眯眯的面容立刻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好一个何招娣!竟然打的这样的算盘!”
季青临见覃老太又想岔了,连忙安抚,“娘,是我要给何姑娘还回去,人家高门大院里面嫡小姐的月银都有几十两,甚至是上百两,看不上这点银子的。”
“嚯!”覃老太一拍大腿,“一个月就这么多?”
季青临轻轻弯了眼眸,“娘,再过两三年等我考完会试,就向圣上给您请封诰命,到时候让您也住在大宅子里面当一个老封君,每月也给您几百两银子,让您花。”
覃老太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慈祥,高兴的都快要合不拢嘴了,“还是我的三郎知道心疼我。”
虽然那一天还未曾到来,但覃老太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于高门大院当中,好几个小丫鬟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伺候她。
她相信,这一切,她的三郎都可以给她带来。
覃老太乐呵呵地将银子放了下来,“这些银子你先收着,不够了就再和娘说,娘就不打扰你了。”
“好,”季青临接过银子应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娘也早点休息。”
覃老太绷着一张脸摆了摆手,“行行行,你快回去吧。”
季青临离开后不久,覃老头也猫着腰走了进来,他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刚才和三郎在屋子里面说什么小话呢?”
原本还算淡定的覃老太听到问话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说话的嗓音当中是掩饰不住的炫耀,“你不知道三郎究竟有多孝顺,他刚才还说等他高中了要给我请封老封君,每个月还给我一百两银子随便发……”
覃老头皱着眉头,“三郎没说我吗?”
覃老太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言道,“提都没有提。”
覃老头吐出一口浊气,有些不太开心,“怎么就没有提我呢……”
覃老太才不理会他,直接翻过身默默的爬到床上去睡下了。
覃老头也翻身钻上了床,但他躺在床上许久都没有睡着,当月儿爬上了枝头,覃老头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心里面还在纠结着覃老太刚才所说的事情。
“三郎怎么就没有提我呢?”
早晨的饭菜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什么油水,但覃老太却做了满满一海碗的鸡蛋羹,用小勺子舀着给每个人的碗里面都放了些。
一家六口人,每一个都吃得满嘴留香。
吃完早饭,覃大丫和覃小宝又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覃小宝举着自己昨日里写了好几遍的大字,“三叔,三叔,快看看,我把这些字全部都写下来了!”
覃大丫有些害羞,她虽然不至于像覃小宝一般大喇喇的将自己写的字拿出来,但还是掏出了一张略微有些发黄的纸,“三……三叔,这是我写的字,给你瞧瞧。”
季青临将两个小孩手里的纸接过,仔仔细细的看。
覃小宝因为年纪太小,写的字就像是蚯蚓爬过的一般,软趴趴的,但每一个字该有的笔顺却丝毫不少,并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情况出现。
四岁的小孩能够把毛笔字写成这样,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季青临奖励了他一颗糖果,夸奖道,“小宝写的非常棒。”
覃小宝十分臭屁的扬着自己的脑袋,双手叉腰一脸的高兴,“那也不看看是谁教我写字的,那可是我的秀才三叔。”
短短的一句话,把自己和季青临全部都夸了个遍。
季青临抬手微微戳了戳他的肉嘟嘟的脸蛋,“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当然是三叔教的好啦。”覃小宝绷着一张小圆脸,一本正经的开口。
又给覃小宝奖励了一颗糖,季青临接下来便展开了覃大丫写的字。
覃大丫要年长许多,再加上经常帮覃老太和覃大嫂做活,手上还是有些力气的,比起覃小宝的字要少了许多的软绵之感。
而且这似乎是她写过许许多多遍的结果,季青临竟然从这副完全称得上是小儿涂鸦的字里面看到了几分自己的自的影子。
见季青临拿着自己的字不说话,覃大丫不由得有些忐忑了起来,“三叔……是我写的不好吗?”
“我看看,我看看,”覃小宝踮起脚尖挤了过来,随即他特别夸张的捂住嘴巴,叫了一声,“哇!姐姐写的字比我好看太多啦!”
覃大丫有些不太敢相信,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夸奖,即便她做活做的再厉害,覃老太和覃大嫂也顶多是摸摸她的脑袋。
而覃老头和覃大郎身为男子,和覃大丫的接触则是更是少之又少,基本上除了一些必要的对话以外,都是没有旁的交流的。
这就导致覃大丫非常的自卑。
其实不只是覃大丫,上河村里面的家家户户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幼年的时候,默默无闻的在家里面做着活,及笄了便嫁出去,然后换到夫家继续伺候一大家子。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这种自卑是封建礼教的必然导致。
季青临缓了下神情,拍手摸了摸覃大丫的脑袋,然后给了她三颗糖果,“这是奖励我们大丫的,小宝说的没有错,你的字写的比他好多了,所以你可以比他多一颗糖果的奖励。”
这是覃大丫短暂的人生当中,第一次获得比覃小宝还要多的优待,一下子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抓着糖果的手颤抖的厉害。
她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忐忑不安的问了句,“这真的全部都给我吗?”
覃家平日里其实是没有多少糖果能吃的,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快要过年了,覃老太才买了点糖。
这些糖平日里都被她锁在柜子里面,谁都拿不到,除了季青临。
今日早晨,季青临询问覃老太糖果的时候,覃老太没有丝毫的迟疑,就将袋子里的糖分了一半给他,甚至还说吃完了不够再问她要。
如此明晃晃的偏心,可家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异议。
如果不是因为被迫扯进了安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想必覃钧一定会带着这家人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
或许他们没有特别多的钱,也没有大富大贵,没有十个八个的丫鬟小厮伺候着,但却一定会很温馨幸福。
怎么也不至于让覃大丫连吃个糖都要忐忑半天。
“当然,”季青临笑着应下,“三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平日里,季青临说话的嗓音是比较清冷的,但此时他故意软和了下来,温温柔柔声音的像是羽毛一般掠过覃大丫的心尖,带来一股酥酥麻麻的痒。
这滋味不让人感到难受,反而是格外的舒坦。
覃大丫攥紧了拳头,将独属于自己的三颗糖果紧紧的捏在手心,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三叔。”
“好了,”季青临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既然今天大丫和小宝都把三叔昨日教你们的字写会了,那今天三叔就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听到要讲故事,两个小家伙一瞬间就来了兴趣,搬着小马扎,乖乖巧巧的坐在季青临旁边,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他看。
“今天我们讲一个女皇武则天的故事,”墨黑的深瞳当中闪过清浅的笑意,季青临娓娓道来,“武家有女,名唤媚娘……”
“哇——”
听完了故事,覃大丫的嘴巴惊讶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女子竟然也可以当皇帝的吗?!”
季青临挑唇一笑,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覃大丫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些词穷的怔在原地。
季青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所以呀,永远都不要小瞧自己。”
“哪怕是女子也可以称王称帝。”
覃大丫的眸子晶亮亮的,一个宏伟的蓝图在她脑海当中浮现,“我不想要称王称帝,但是我想去赚钱,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可以天天吃鸡蛋,天天吃肉!”
“当然可以啊,”季青临满脸鼓励的看向覃大丫,“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梦想,只要你想做,三叔就支持你。”
“可是……”覃大丫是听了女皇武则天的故事以后突发奇想,但等她说完以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奶和娘是不会同意的。”
“不,她们会同意。”季青临开口否决。
“啊?”覃大丫疑惑地歪着脑袋,“我每天要帮奶和娘做活的,不可能有时间去赚钱。。”
季青临轻笑出声,没有再次开口反驳,而是反问了一声,“那这个家里面你奶和娘亲最听谁的话呀?”
覃小宝瞬间抢答,“都听三叔的话!”
季青临笑而不语。
覃大丫怔了怔。
过了半晌,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声,“真的可以吗?”
季青临直视着她的眼眸,“只要你想。”
覃大丫双手用力的搅在一起,最后她咬了咬牙,“我想要去赚钱,我不想嫁人!”
季青临点头应下,“好,那三叔帮你。”
“什么?!”
覃老太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一样,震惊的大喊了一声,“大丫一个女娃儿不在家里面学学绣花,去镇上做什么?”
即将要过年了,各种采买的东西也都要准备起来,季青临不愿意在家里面混吃等死,便提笔润色了几个不同于才子佳人的话本,打算到镇子上的书肆里面去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何招娣给的二十两银子看起来好像很多,但光是提供他这两年念书的费用的话,都还是很紧紧巴巴的,更别说是让全家人的生活水平往上提一提了。
让每一个穿越者混的风生水起的制香皂,做水泥季青临也都会,但那些东西都太耗费精力物力,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要读书考科举。
所以便想到了写话本这件事情。
写一个本子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还可以拿来当练字了,完全是一举多得。
快到年节了,人们的娱乐生活会比以往要多上许多,到这个时候,书肆里的话本画册都会变得畅销。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去的,但前几日听了覃大丫所说的想要赚银子的话,便想要带她一起了。
只不过覃大丫终究还是一个女娃娃,要带出去,必须得给覃老太报备一声才行。
覃大丫躲在季青临的身后,紧张的身体都微微的有些抖。
季青临侧身捏着她的手腕给她力量,随后直面覃老太,“大丫都九岁了,还没去过镇子上呢,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如果他直接说要带覃大丫去镇子上教她如何赚钱,季青临敢肯定,覃老太绝对会拿扫帚打断他的腿。
还不如先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等真的赚到银子了,再告诉覃老太事实真相也不迟。
覃老太皱着眉头,“镇子上人那么多,你身子又不好,万一看不住……”
“奶,我一定紧紧跟着三叔,”一想到从三叔那里听说到的女皇武则天的故事,覃大丫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她也想要做一些事情,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像三叔说的,如果努力了,没有实现也没关系,但若是就这样放弃,从来都不行动,那她一辈子都会心中充满遗憾的,所以她也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我保证不乱跑。”
“行不行?”
覃老太还有些迟疑,“你……”
“娘……”看到覃老太的面容有些许的松软,季青临咬着牙学着原主覃钧的样子撒娇,“马上要过年了,就这么一次,我保证把大丫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覃老太皱起了眉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就在季青临以为撒娇不行,准备要换个方法的时候,覃老太挥了挥手,叮嘱道,“你大哥正好也要去镇子上给人家做木工,你带着大丫和你大哥一块做村东头你二叔家的牛车去,穿厚一点别着凉了。”
覃大丫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