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位疯美人—— by小清椒

作者:小清椒  录入:01-03

耶律录:“……?”
“你胡说!”小姐叫道,“没有的事!”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婢女不理会她,“他玩弄了我们,把我们丢在地上,任我们自生自灭,恶心,黏腻,血腥弥漫在身体每一处,狗路过都不会看我们一眼,你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吗,不,我们连死都不能安静等死,你母亲会派人将我们分尸,我听着那钝刀,一刀一刀地落在我朋友的四肢上,血在乱溅,没多久就有一根断指落在了我的面前哈哈哈哈哈……她们成了一滩肉泥!”
“是王爷救了我!”
“整整一晚上,从天黑到天亮,没有人救我,就像这是我罪有应得,是我去勾引的那个畜生!我知道王爷有难处,他想夺回属于他的位置,所以我要帮他,妨碍他的,无论是谁,都得死!”
小姐不依不饶道:“真按你这么说,我爹岂会把我交给你?”
“你爹那种玩了就扔的人,会记得我的脸?他只会记得哪些人没被玩弄过,小姑娘,你能出京,是你母亲求着你爹才办的事,你爹随便指了些人就再也没过问,我很容易就混了进来,再花了些银子打发走其他碍眼的人,借你家马车一用。”婢女道,“至于你的安危,你爹根本没有好好放在心上!”
小姐哑口无言。
于渺啧了一声。
“说完了吗?”耶律录却没再多心思听她们的口舌之辩,他走过去,一把抓住住婢女的脖子,将她半扯起来,“所以,你就要用子远的命,报另一个畜生的恩?”
“蛮夷之徒!”她毫不示弱,“王爷才不是……呃!”
耶律录盛怒。
婢女看着耶律录,觉得自己可能待会儿就要会被掐死在这儿,可她不认为她错了,她没能将温子远送给齐王做胁,也没能干脆杀了温子远,是她力量不够,就像她根本反抗不了那个糟蹋她的畜生!
“将军,小公子醒了!”
耶律录蓦地一侧头。
军医来报,拱手道:“将军放心,属下已经包扎好了,这婢女的力气不大,没能伤及要害,修养好后和从前不会有差别。”
听到这里,耶律录的气终于缓下些许。
“不过将军。”稍后,军医又说,“小公子好像不太对劲,你去看看吧。”
耶律录连忙丢开婢女,大步走进帐篷中。
“子远!”
温子远坐在木板搭成的简易床铺上,双手手腕处缠着白纱,呆头呆脑地看着他:“……耶律录?”
耶律录一把过去抱住他:“我在,走,我们回家去。”
温子远没挣扎,很乖,任由他抱,视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想要确认自己在哪儿,看了一圈,却在最后落去对方手上时,瞳孔骤然针缩!
紧接着,耶律录腹部一痛,本能地后退。
一块碎掉的刀片插进了他的身体那些守城兵总爱乱扔碎刀片。
“你……你不是耶律录!你是齐王的人!”温子远双眼通红,像是落入了魔障,“我杀了你!”
“子远,你怎么了,我就是……”温子远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那模样像是真的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耶律录拔出刀片,立马侧身让开,无意间,看见了自己左手手中还拿着的齐国的通行牌。
为什么那婢女能无声无息地拐走温子远?
是不是和这令牌有关?
齐王对子远,到底做过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害怕和恐惧?
“子远,你醒醒!”
温子远的身手并不差,而耶律录本身腿上就有伤,还得防着被他伤和他自己伤害自己,很是难办,好几次交手后,才抓准一个时机,当机立断以手为刃,劈中他的后颈。
耶律录接住倒下来的温子远,累得坐在地上,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伤口疼痛,血也已经染红了衣服。
自那一天起,温子远就开始害怕见着他,一见他就说他是齐王的走狗即使通行牌已经销毁。
温府,耶律录听着又一批出来的大夫说着同样的话,心沉入水底。
耶律录起身,想要推门进去看看子远,但在抬手的那一刻又止住如果只是温子远单纯的想要对他动手,这还好说,躲就是了,可子远的动手,是建立在害怕到了极致至之上的自我保护。
耶律录静默须臾,转身离开,一拳打在屋外走廊的柱子上。
齐王对人心的操纵,令他毛骨悚然,甚至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不能任由这些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也不能再瞒着了。
“听说沈大人已经醒了?”耶律录对一旁跟在的鬼戎兵道,“帮我递个拜帖给他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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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京城天色阴沉沉的, 还无故多了一丝凉意。
天未完全亮,一辆马车大清早地从宫里出发,避开主官道, 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丞相府。
元彻率先跳下马车,然后转身, 伸出手:“小心。”
沈之屿被元彻扶着下了马车, 道:“别送了, 就要早朝了, 快回去。”
沈之屿昨日本打算办完了事就出宫,却被元彻死缠烂打着先吃了午饭,吃完, 又喊陪他午睡,睡醒紧接着是溜狼排兵……等等一干借口下去, 直至今天早上才脱身。
沈之屿揉了揉腰, 回头看了一眼皇城,金碧辉煌在他眼里变成了一个大型狼窝, 吞人那种。
少年人,年轻气盛啊。
元彻往四周看了一眼,见除了自己的鬼戎亲卫没有旁人,便飞快地将头凑过去, 趁沈之屿不注意,在对方脸上啄了一口:“那朕忙完了就过来。”
沈之屿的困意给这家伙啄醒了大半, 摆摆手往回走。
元彻站在府外等着,直至看着魏喜提灯出来和沈之屿碰面,两人一起绕过了前院, 又叫了一名亲卫暗中护卫, 才依依不舍地掉头跨上马车。
耶律录的拜帖就是在这时候送来相府的。
随之还有一封信, 将他替温子远瞒的一切事情尽数交代干净。
多灾多难的丞相大人,刚哄完了陛下,连个好觉都没能补,又要去给弟弟撑腰。
沈之屿目光森寒,抬手烧了信,手指轻敲在桌面。
鬼戎亲卫无声落下:“属下在。”
“调三十人,立刻去温府候命。”
“是!”
耶律录站在温府门口,一直候着,就等沈之屿谴人来叫自己。
谁知把一群属于元彻的鬼戎亲卫军等来了。
铁甲声窸窣俐落,眨眼间便包围了温府,耶律录看着他们满心疑惑,抓着其中一人:“怎么回事?”
“回将军,丞相大人吩咐,让我们扣下温府里里外外所有的小厮和婢女,看守住每一个出口。”亲卫解释道,“大人待会儿还要亲自来。”
“亲自来?”
沈之屿来势汹汹。
人还没到,温府的气氛就已经改变,下人们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押来后院,一字排开跪在地上,还有几位没来得及走的大夫被殃及,瑟瑟发抖地缩在一旁,假装自己是一根又聋又瞎的柱子。
就连屋子里的温子远都被这阵仗惊动,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屋子的窗户缝隙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往外打量,见两名亲卫正往他门边走来。
温子远后退半步,警惕道:“你们要干什么!?”
“小公子勿忧。”亲卫放轻声音,“是丞相大人叫我们来的,您就在屋子里便可。”
“我哥?”温子远一听见是沈之屿,警惕稍退,点点头。
亲卫们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调整位置,挡住了温子远看向后院的视线。
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府外。
沈之屿和耶律录擦肩而过时,见他伫立不动:“不一起?”
“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帮你们守着。”耶律录道,“子远怕我。”
“他怕的哪儿是你?”沈之屿沉着声,声音里有些疲惫,“叫你护着他,不是让你惯着他。”
“这……”耶律录犹豫片刻。
“跟来。”沈之屿撂下话就走。
耶律录原以为沈之屿会在这群下人面前大发脾气,斥责他们没能护住主子,谁知沈之屿只是在从他们面前经过时丢下一句:“看着他们,跪满两个时辰后各打三十,还能活着的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连连个正眼都没给这群人。
此话一出,奴仆们惊恐万分,连连磕头认错。
老管家在温府做了十多年的仆从,看着温子远出生长大,想要在沈之屿面前打一出感情牌,哭诉道:“大人,老奴知错,老奴这次烦了混,以后一定好好……”
“一定?”沈之屿停下脚步,回过头,“我弟弟有几条命,能让你几次一定?”
老管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
“别跪了。”沈之屿寒声道,“既不知悔改,活着也是浪费口粮,拖出去全杀了,收拾子远的衣物,今日就把他接去相府。”
散在四处的鬼戎亲卫骤然聚拢,拔出腰间的刀,刀光反射在他们的脸上,犹如索命鬼,府内顿时哀嚎尖叫声一片。
耶律录知道沈之屿是出了名的算计和狠辣,但听说和看见是两回事,他从军,杀过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是战场上的敌人,和他一样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单方面的屠杀,他还真没见过。
“耶律录,你的缺点是心软。”绕过内院,沈之屿似是看见了他的震惊,“你既为陛下手中大将,就该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敌人这个东西,有时候不一定非得势均力敌,,片刻的犹豫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耶律录有些不太明白沈之屿为何忽然这样说。
这人些跟了温子远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是敌人?
沈之屿笑道:“再者,我想你也不希望子远的事情被这些人传出去,闹得人尽皆知,引来更多祸患吧。”
这句话懂了。
沈之屿压根是从决定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让这群人活了,往轻处讲是出于他们玩忽职守,更多的还有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温府不比相府,下人众多,这么闹了一出,基本人人都知道温子远出了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传十十传百,今后谁都知道拿捏温子远的办法。
届时温子远的安危该怎么办?
“大人思虑周全,”耶律录道,“在下佩服。”
亲卫将沈之屿引至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前。
耶律录那日刚擒了婢女,温子远就出事,一时间,谁也没心思和时间再管她,一直关在这木屋里。
魏喜跑过来,将一封信交在沈之屿手中,里面是他趁沈之屿来温府的路上时查出的婢女姓名和身世。
婢女没有姓,只唤做阿棠,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婢女,八岁被卖去了穆府,在那里生活了十来年,后被那畜生看上,遭遇是真的,被齐王救下也是真的,但或许是齐王没有意思留着她在身边伺候,也或是其他原因,她又回到了人牙子手中,再被温子远买下。
温府没有女主人,温子远也不是个爱管事儿的主儿,以至于阿棠用银子贿赂其他下人装聋作瞎,时常跑过穆府这个举动被掩盖下来。
“大人,还有个消息。”魏喜两颊跑得红彤彤的,“说是穆府昨夜遭了贼,主人家一夜之间死光了。”
耶律录皱眉:“她不一直在这儿吗?谁杀的?”
“那就得看蚁群有多少了。”沈之屿折好信,放进衣袖,“开门。”
阿棠被捆在这里,已经整整两日滴水未进,外加休息不好,好看的面容变得蜡黄,眼下有着浓厚的乌青,全靠毅力强撑着精神。
亲卫们鱼贯而入,将她包围,两名亲卫上前走至阿棠身边,将她拖来屋子中央跪下,摁着她的脑袋不许抬头,
耶律录握刀守在一旁,沈之屿坐在鬼戎亲卫端来的椅子上,手边还放了一杯刚泡好的茶。
阿棠挣扎道:“你是谁?怎么,见不得人吗?”
“让她抬头来。”沈之屿也没什么精神,全靠浓茶提神,“鄙姓沈。”
“沈……沈……沈之屿?”
阿棠似是有些震惊,稍后,她又笑起来:“哦,来为你弟弟报仇的啊,哈哈哈哈哈值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着你这种人物,来啊,想杀就杀啊。”
“真舍得死?”沈之屿觉得浓太苦了,喝了一口就放下,不肯再喝。
阿棠没接话。
沈之屿:“也行,那就如你所愿。”
亲卫们会意,将她的脑袋重新摁在地上,额头蹭着地面,除了前方白色的靴子,看不见旁物,下一刻,“蹭”地一声出鞘声响起,亲卫用冰凉的刀刃先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比划了一番,然后高高举起。
不难发现,阿棠在细微地颤抖。
“准一点。”沈之屿不咸不淡地嘱咐,“省得砍两次。”
这句话成功将恐惧推至顶峰,阿棠失声尖叫起来,不住挣扎,人在死前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亲卫差点没控制住,让她冲至沈之屿面前,耶律录立马横在中间,用刀鞘将人击了回去。
阿棠大叫:“沈之屿!你作为中原人,不帮王爷,反而在这里帮一群蛮夷之辈,你才是最大的卖国贼!你今日杀了我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你不得好死!”
亲卫们欲动手,沈之屿略摇头,制止了他们。
阿棠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王爷……王爷只是暂时败给了你,但最后的胜利一定是王爷的!你们休想鸠占鹊巢!终有一日,你们会为你们的自大愚昧付出代价!”
“骂完了吗?”
“什么?”
沈之屿撑着扶手起身的时候视线微晃了一下,没在人前表现出来,他拿过一旁魏喜手中记事的笔,走到阿棠的面前,用笔头抬高她的头,和她对视:“什么是正统?先帝?齐王?李氏?”
阿棠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沈之屿,被他眼睑上的那颗朱砂痣吸引:“是……”
“不,都不是,自古就没有真正的正统而言,几百年前,李氏也无非是一群普通人。”沈之屿道,“盛世需明君,乱世则要枭雄,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有能者居之无能着失之,谁在这局棋盘上胜了,谁就是正统。”
阿棠没读过多少书,论说辩,她肯定说不说沈之屿,但她可以死咬着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可能,不会的,你妄想,我……我们是不会让你们……”
沈之屿笑了:“是啊,因为你们是齐王最后刺向我们的剑。”
一位几乎不会武功,出身普通的婢女,在那个时候带走温子远,说她背后没有其他势力和阴谋,沈之屿不信。
阿棠的脸色骤然褪去血色,瞳如针缩!
沈之屿的声音极为蛊惑:“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想的,你的眼里有欲\望,你不想死,你想活着走回齐王的身边,你们都想活着走回恩人也就是齐王的身边,告诉他,你们不比那群自允清高男人差,对不对?”
阿棠整个人像是落了下去,全身上下都靠那笔头支撑,嘴里反复呢喃着:“没有……我没想过!”
沈之屿没理会她,继续道;“他对你们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地不甘心?他不是救了你们吗,他是你们的恩人呀。”
“阿棠姑娘,你很聪明,比那些所谓的谋臣厉害多了,你敢保证,我说的这些你没有半分正确?”
“你胡说!!!”
阿棠骤然暴起,再一次想要攻击沈之屿,被亲卫们迅速拦下,沈之屿后退半步,将笔还给了魏喜,落下最后一击:“是不敢想吧,怕这最后的奢望也泯灭。”
阿棠崩溃了。
她自以为坚固的堡垒在短时间内被面前这个人一点一点地击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剜了出来,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面前。
这感觉很熟悉,和她去折磨温子远的时候一模一样,如今沈之屿分毫不差地给她还了回来。
“我明白,这种事情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沈之屿坐回椅子上,“给她一盆水和一碗甜粥,女儿家,都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吃点东西有了力气,接下来的时间好好聊聊‘你们’和齐王。”
“以及我还要知道,齐王小时候到底对子远做过什么,你又是用的什么办法仅凭一块通行牌带走的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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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俘时, 阿棠没有将话说完。
齐王确实从一群畜生手中就下了她,那一刻,她以为她得到了光明, 可以就此脱离苦海。
但一转眼,齐王又将她送了回去, 并在她耳边说道:“好孩子, 你该为此高兴的, 这就是你的用途啊。”
水和甜粥没多久就被送了上来, 放在阿棠面前。
粗糙的绳子被拿下,此时此刻阿棠已经形如走尸,她动了动被勒青的手腕, 透过盆内清澈的水面,看着自己。
“你是王爷的敌人, 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阿棠没有罢休。
“我确实是齐王的敌人。”沈之屿反问, “但扪心自问,你真的是齐王的人吗?”
阿棠咬牙:“我怎么不是?”
“你追求的并非齐王, 而是他对你的那份尊重。”沈之屿说,“恩是恩,仇归仇,恩仇抵消不了, 这才是你。”
阿棠听后,先是顿了片刻, 须臾,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苦笑起来, 笑得越来越大声, 视线挪回沈之屿给她准备的东西上, 先将帕子浸了水,拧干,用力地擦着脸上的灰,可不管怎么用力,哪怕将脸都揉红了,揉破了,她都觉得脏,觉得那上面沾满了污垢,最后,她将帕子扔回水盆,端起那碗甜粥,
第一勺甜粥入口的时候,阿棠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微愣,紧接着哭了,一边哭,一边将甜粥继续送入口中,就好像这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木屋陷入了异样的寂静,只有瓷碗碰撞和吞咽的声音。
沈之屿没有打扰她。
这时,一位亲卫走进,在沈之耳边俯身低语道:“大人,都处理干净了,”
沈之屿点点头。
亲卫:“小公子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属下本想先送小公子回去,可他坚持要等你。”
“先送他回去,我这边还有一阵。”沈之屿道,“别惯得他一身毛病。”
亲卫领命离开的时候,阿棠也刚好吃完最后一口。
碗碟被撤走,她跪坐在地上,擦干净嘴:“没错,王爷是这辈子第一位尊重我的人,他告诉我,我不是奴婢,而是人,我可以站着,而不是在又冷又臭地巷子里像条狗一样趴着,仅凭这一句话,我愿意为他万死不辞。”
“但他……他不肯将我带在身边,他骨子里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齐王的杀手锏,其实是一群女人一群被他“救过”的女人。
二十年前,沈之屿还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背诵四书五经,先帝每天都在思考如何逃脱夫子的念叨,元彻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奶崽子,整天只知哇哇大哭要奶吃的时候,齐王已经知道自己和先帝的区别,他的母妃不得宠,光靠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没有用,更得不到皇位,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从那一刻起,他就在为二十年后的夺位做打算。
他笼络了一大批贵公子和小有名声的书生,并从中挑选出有用之人,在心里暗自决定,让他们成为自己夺位路上的助力。
其中,最令他满意的便是沈之屿。沈之屿自小就没有太多的孩子心性,别的小男孩喜欢爬树翻墙斗蛐蛐,他则沉在了书本中,表现出惊人的沉着和睿智。
那时候的齐王接近沈之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看向沈之屿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浸着野心,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利益往来,也是需要相互的,沈家树大招风,引得四大家不满,在沈之屿需要他的时候,他非但不知回应,还害怕沈之屿将自己拖累。
究其原因,或许是他没有能力,他也只是半大的孩子。
于是他失去了沈之屿,在那个沈家覆灭的夜晚。
他后悔过,可后悔没用,沈之屿已经被接去了先帝身边,先帝从出生起就被封太子,吃穿用度和其他皇子们一应隔绝,就连学堂都是单独开设,皇城那么大,他几乎不可能再见着沈之屿,他看着其他的公子,觉得多多少少都差点什么。
齐王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自己身边这群人差在“放于明面上不够,放在暗处不行”。
“说具体些。”沈之屿道。
“你被接走对王爷而言是意外,他苦心经营的谋反势力被斩断了一臂,只剩下些歪瓜裂枣,这些歪瓜裂枣,用着让他不踏实,丢了又可惜,”阿棠说,“于是王爷决定编织第二张网,一张和谋臣路线完全不一样,游走在暗处的网。”
沈之屿压着眉,脑袋里乱哄哄一片,他不爱回忆幼时的记忆,因为对他而言既没必要,还要徒添不悦,可随着阿棠话语的展开,这些东西强行闯了进来,看似毫无关系的片段正在慢慢拼接,
幼年时期慈祥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淘气的玩伴,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以及那位永远脏兮兮的小男孩。
最后归于一场滔天大火。
大火烧毁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也带给了他新的人生。
沈之屿摁下其余思绪,接道:“你们就是那一张暗处的网。”
“王爷知道自己早晚会离京,一旦离京,意味着他将远离朝政中心,得不到最新的消息,他则会又被斩断一臂,一个失去双臂的人,注定举步维艰。”阿棠说,“他需要手代替他搅合风云。”
男人们行走在书坊里,朝堂上,掌握着天下大局,回到家里,他们是主君,全家上下都会伺候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极易产生天下之物尽归我囊中的错觉,继而卸下一切防备,看不见枕边那一双正在注视着他们的毒蛇竖瞳。
齐王没能投生在皇后肚子中,差了一辈子的名分,十分要面子,不肯明面上举兵谋反,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从内里让朝堂溃烂掉。
“我不是第一个,但我知道这件事王爷已经做了很久了,我被王爷救下的那一天,还看见了许多姐姐。”阿棠说,“王爷从十几年前开始,便不断的救下我们这种人,将我们聚集起来,然后让我们选择。”
“我们可以就此离开,他会给我们一些银子,我们也可以重新深入这些高门府邸,去复仇,王爷会给我们力量作为后盾。”
“这时候身份就逆转过来了,我们不再是手无缚鸡之人,我们成为了捕猎者,看着那些畜生一点一点地落入我们的陷阱,沉溺在其中,我们向他们打听朝廷的动向,在他们的身边说着最轻微又最恶毒的话,影响着他们的判断,等到他们最后的一个用途也被榨干,就杀了他们,听说大多数姐姐都选择了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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