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 by太紫重玄

作者:太紫重玄  录入:01-06

“那药本身没有问题。”姜宣笑了, “关键在于我提前要来的其他药物。我用那些药物配了个香包挂在身上,又用另一味药消去了它的味道。这香包留香很久,遇热更甚, 也就是说这几日来, 我不断前去治疗那个家伙, 就不停地在那家伙那个热烘烘的营帐里留下药引, 而药引一旦遇到师门的镇痛止血药,就会产生大量药雾, 令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小山儿眼睛一亮,立刻抓到了重点:“除了那个受伤的家伙, 其他人也被会影响?”
姜宣点了点头:“我提前给咱俩吃解药,到时咱俩趁机逃跑。”
小山儿眼睛更亮,喜色呼之欲出:“爹爹你好厉害!”
然而姜宣却高兴不起来,他真正要对小山儿说的话其实现在才开始。
他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
“这只是最好的可能。那药雾对付重伤之人绝对没问题,爹爹自信一定能在那时杀了那个家伙,可是对于其他人,药性能有多强、能坚持多久,爹爹无法笃定。这里毕竟是交赤军营,那两个人身份尊贵,想必周围都是精锐,人人都会武功,都有强健的体魄和强大的意志,虽然爹爹也会二师伯所教的逃命身法,但练得并不算好。这件事里有许多变数,任何一个变数都有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结果。可是爹爹思来想去,必须这么做。”
他认认真真地望着被子里小山儿柔嫩的脸,十分疼惜地用指腹缓缓抚摸。
“首先,咱俩绝不能在这里久呆,因为那人一旦去查了咱俩的来历,发现了咱们与伯伯和季恪的关系,势必会拿胁迫他们;就算不查,无论我最后能否治好那个家伙,咱俩也不可能有生路——单看他们并不顾忌咱们深入军营,就知道他们断不会放咱们回去大宁透露消息。”
小山儿听懂了:“所以咱们必须逃跑。”
姜宣点点头:“依计逃跑,最好的情况是顺利逃出军营,可咱们不知道军营外是什么地方,或许已是交赤国,或许荒无人烟,咱们很可能会再次被抓,再次被抓则必死无疑,即便不被抓,也有可能迷失方向,饿死冻死。差一点的情况是在军营里就被抓。”
小山儿的脸变得害怕而伤感了。
姜宣紧紧握住他的手:“山儿,爹爹保证会拼尽全力护你离开,但同时,爹爹把所有可能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要怕死。就算死,我们也要努力死在外面,死在这里的人找不到的地方,避免他们用咱们的尸体再做文章。山儿,爹爹这回实在对不住你,但是爹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姜宣的眼泪“哗”地滑落。
“从前不曾对你说过,但爹爹现在要对你说,你的父亲是大宁天子,你的伯父是大宁将军,或许有朝一日这整个国家和所有百姓都将成为你的国家、你的臣民,你拥有他们带来的一切尊贵荣耀,便要为他们付出、为他们作战,所以,不要害怕为他们而死。那是英雄的牺牲,是值得的。”
小山儿愣愣地看着爹爹,问:“死会很疼么?”
姜宣难过地点点头:“会,但你放心,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会忘了那些疼。”
小山儿却问:“也会忘了爹爹,忘了师公师姑师伯、阿守伯伯阿宁伯伯和弟弟妹妹,忘了……季恪吗?”
“你、你不想忘了季恪吗?”
小山儿的眼圈红了:“好像是有点……不想。”
姜宣的眼泪忽而汹涌而出:“若还有机会相见,你告诉他,他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小山儿像平时一样乖乖巧巧地“噢”了一声。
姜宣猛地把他抱住:“山儿对不起,都怪爹爹……都怪爹爹……但、但咱们也可能不会死,就算、就算死了,阿守伯伯和季恪也一定一定会给咱们报仇!”
“嗯!”小山儿在姜宣怀里使劲儿点头,“爹爹你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哭,我都明白了。死就死,疼就疼吧,我才四岁半就是小善人和小英雄了!我也在课本上学过,就算不是天子和大将军,只是平民,也要有气节!”
“山儿……”
姜宣几乎崩溃,也许正是因为孩子太小,才会将这一切都想得那么简单,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
可他就算无数次地狠心、无数次地决定、无数次地想清楚,又怎么可能真正接受呢?
整整一夜,他将小山儿抱得无比得紧。
小山儿难得地在这里睡了个好觉,他却一夜未眠。
他恨不得把每一个瞬间都无限拉长,多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可惜有些人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第二天,他向那个年轻男人提出了割除伤口腐肉的疗法,年轻男人没有立即答应,又过了一天,大约是同兄长以及他们的大夫商量了,总算同意。
于是这日午后,姜宣正式开始了属于自己和小山儿刚强无畏的殊死一搏。
然而怪的是,从前但凡治疗,那个年轻男人都寸步不离他兄长,今日人却不在。
姜宣十分困惑,直觉或有问题,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就在主营帐靠近门口的地方煎镇痛止血药。
本是为了监视,避免他在药里做手脚,现在却是方便了他。
镇痛止血的功效只需过一遍伤处就会有,而与香包药引结合之效需得大约一盏茶,他面无表情地缓慢下刀,一边割除腐肉,一边用余光观察那家伙的脖颈。
他已经观察过无数次了。
但仍反复模拟、确认一击毙命的位置。
小山儿站在他侧后方,像近来的所有时候一样,用两只手紧紧捏着爹爹衣袍的下摆。
此刻的他也在想。
想爹爹前夜说过的话,想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想师公、师姑、师伯,阿守伯伯、阿宁伯伯、弟弟妹妹……
还想季恪。
他还没有特别特别喜欢季恪,只是想告诉他,他好像已经不太把他当大坏蛋了。
要相处过后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大坏蛋,譬如这里的每个人都比季恪坏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这时,床上的中年男人难受地“嗯”了一声,帐中两个不会武功的侍从直接晕倒在地,两个士兵开始按着脑袋摇晃,强撑了一时也倒下了。
起效了。
中年男人登时意识到这是姜宣的手段,很凶地大喝一声,拼命想要起来,然而他已不能,便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地吼喊,不知是在咒骂还是在叫人,然后用尽全力一翻,从床上摔了下来。
姜宣向后一退,迅速背起小山儿,小山儿按照先前说好的那样,双手双脚箍紧爹爹,双拳攥紧,双目充满勇气地瞪圆。
姜宣又来到那男人身后,试图拉起他,以他做肉盾掩护。
一切不过数息。
这时营帐帐帘一掀,两个身形高挑穿着交赤士兵制服的人闪进来,姜宣和小山儿同时屏住呼吸——
逃跑从现在开始!
快晕倒!快多晕一些!
果不其然,那两个士兵刚一侧身踏入就猛地顿住了,其中一人本能地将另一人挡在身后。
姜宣忽觉不对,脸从受伤的中年男人身后露出来:“是……你们?!”
熟悉的声音令那两个穿着士兵制服的人再次顿住,惊喜地望过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正是季恪和王至的脸。

第68章
姜宣几乎喜极而泣, 一脚踢开那受了重伤又被药晕却仍垂死挣扎的中年男人,快步跑过去。
小山儿也从爹爹背上抬起小脑袋,大眼睛里数日来首次染上了光彩。
“是……你们?!”
他知道这里很危险, 不能喊名字。
季恪和王至也迎上来, 可才走了数步,便也纷纷蹙眉按住额头。
小山儿立刻凑近姜宣耳畔:“爹爹快给他们解药!”
“嗯!”姜宣从怀中掏出锦囊,取了两片叶子递上去说, “这是我放的毒雾,这是解药,含在舌头下面就行。帐帘一开, 毒雾传出去, 还能帮助咱们逃跑, 不过能持续多久,我不确定。”
“好。”季恪含了叶子,以眼神示意,当机立断道,“解药给他, 外面还有接应,山儿我来背。”
姜宣便把锦囊给王至,至于小山儿……
他稍有犹豫, 怕季恪负担太重, 可若自己背, 跑得慢, 或许对季恪来说是另一种累赘。
就听话。
决定好了,他把小山儿挪到季恪背上, 此时此刻,小山儿再无任何抗拒, 一下便紧紧地贴上去,任由自己小小的心跳声在季恪的脊背上响起。
季恪忽然说:“山儿,闭上眼睛。”
姜宣一愣。
小山儿也一愣,但他非常懂事,现在关键时刻,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立刻使劲儿把眼睛闭成一条缝。
季恪走到地上的中年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睨视。
那家伙已无力挣扎,浑身都是血污,宛如死鱼一般瞪着赤红的眼睛,喉中艰难发出“喝喝”声。
季恪面无表情地说:“交赤王。”
姜宣:!!!
下一刻,季恪以二指从姜宣腰间抽出方才切除腐肉的医用小刀,蹲下,手臂轻轻一旋,起身扔了刀,一把握住姜宣的手,轻描淡写地说:“走。”
在帐帘后戒备的王至听到命令,首先冲了出去。
姜宣随着季恪向前跑,余光尽头一道细长的血线扬起,地上的中年男人猛地颤了一下,然后再也不动。
药雾无声无息地随风涌出去。
本就不多的士兵纷纷眩晕、挣扎。
王至犹如猎豹一般纵身开路,手中佩刀轻盈利落,所到之处仿佛飞花摘叶。
他像是已将这条路线、这些做法重复过千百遍,无需思考,身体便自行做出了反应。
季恪也一样。
姜宣被他紧扣五指领着,原本不能完全看到他的身形动作,但他知道,他一定也一样。
所遇士兵纷纷倒下。
扭头一看,季恪背上的小山儿仍然听话地紧闭着眼睛,全身也如临大敌地用力绷紧,仿佛随时也要战斗。
很好、很好……
姜宣的手心不由地热了,脸上出现了笑意,他知道他们这回一定能出去、一定能活着了。
这个军营远比他想象得大许多,到了外围,药雾已经无用,突破全靠武力与筹谋。
二十个最精锐的大内侍卫护着他们来到垒门附近,王至放出响箭,在营外埋伏的五十精骑出动,里应外合,迅速将内部已溃的军营冲垮。
垒门大开,他们冲了出去,战马正在等待,铠甲也早已备好,季恪牵着姜宣背着小山儿,欲上自己的御马,姜宣却一顿。
“你带着山儿,我独自骑马,跑得更快!”
季恪望着他。
这话就事论事,绝无半分刻意抗拒,他懂;
姜宣的骑术他曾见过,也信得过。
于是他点了下头,认真嘱咐道务必小心,便松开手,让姜宣上了御马旁边另一匹十分精悍的黄骠马。
他们不足百人,却是大宁皇宫大内与边境军中最顶级的战力,筹划得当,行动精当,深入邻国军营,极其干净利落地救出了君后与小皇子。
一行人快马奔驰入关,小山儿被季恪从背上调换到怀里,先是让□□坐,再让伸胳膊抬手,哐啷哐啷地给穿很沉的衣裳,小山儿再听话也忍不住了,终于睁开眼睛,然后便是大惊——
一片旷野,前后左右都有穿甲的人在骑马,他自己也在骑马,骑得特别快,风呼呼呼的,脸都疼了,他还穿了一身银色的小孩儿盔甲!
然后“咚”地一下,脑袋一沉,他又戴上了头盔!
回头一看,是同样装扮的季恪!
一手控马缰,一手抱着他,还对他笑,看起来特别厉害!
“……爹爹呢?”
左右看看,发现爹爹就在旁边,也穿上了盔甲骑着马,一时无比放心,难得地笑弯了眼睛,还使劲儿跟爹爹招手。
他们逃出来了,应该不用死了!
这时,姜宣和季恪异口同声道:“山儿坐好。”
小山儿一愣。
他俩也一愣,不由地对视,接着姜宣把视线挪开,季恪的视线多停留了一时,然后也挪开继续看前方,眼神无比坚定。
小山儿还在愣,来来回回看爹爹和季恪,却看不明白,最终便自顾自而中气十足地答道:“噢!”
如此快马加鞭近半个时辰,边境大宁的守关已近,队伍后方却传来了马蹄声,有人追了上来!
小山儿又将心提了起来,但看大家似乎非常从容,一边加快马速,一边变换队形,将队伍拉成细长的一溜儿,后方人马竖起盾牌,防止追兵射箭。
一路跑至守关下,关门一开一合,他们总算平安回到了大宁的地盘。
季恪抱着小山儿下马,关内将士跪迎,季恪一摆手,将小山儿交给姜宣,转身快步上城楼。
小山儿望着他的背影片刻,扭头对姜宣说:“爹爹咱们也去看看吧!”
姜宣也好奇追兵是谁,点点头,抱着小山儿跟了上去。
众将士纷纷让位,他怕影响正事,连连摆手,与小山儿一起站在季恪的侧后方。
他们从季恪脑袋边望下去,追至关下的正是把他们绑走的那个年轻男子,领着黑压压的一队人,大约得有上千!
姜宣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他想攻打关门?!
这时季恪又一抬手,道:“弓箭。”
城上守卫纷纷向下架起弓箭,王至也把御用弓箭递了上来,季恪接过,几乎毫无准备就起手挽弓、拉弦、出箭,快得所有人都未防备,“嗖”地一声,箭尖稳稳地扎进关下领头的年轻男子马蹄之前!
“哇塞!”小山儿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声。
与此同时,关下战马嘶鸣着向后退了一步,马上的男人依旧死死盯着城上,眼神阴鸷。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姜宣知道,他问的是季恪、自己和小山儿。
季恪自然不答,只道:“图里苏,你回过军营了吗?”
那人一愣,眼帘垂下,似在思索。
片刻后抬起头来说:“你们不要得意,早晚还有一战。”接着调转马头率兵撤退,卷起阵阵尘土。
姜宣终于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加强戒备,谨防偷袭。”季恪道。
“遵旨。”守关将领躬身抱拳。
季恪转过身看向姜宣和小山儿,面容和语气柔和了许多,说:“走吧,带你们去休息。”
除了负责城关守卫的士兵没动,其余人皆跪下道:“恭送陛下、恭送君上、恭送殿下。”
姜宣:……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想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转危为安,却是以如此方式,他至今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下了城墙,他把小山儿放下地,发现季恪正用一种非常复杂的执着眼神看着他。
陡然发觉,一路紧张营救,也是直到此刻,季恪才终于有空闲表达一下最最隐私的情感。
那一定是自打听说他和小山儿失踪就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极其强烈的情感。
姜宣如此想着。
果不其然,下一个瞬间,他就被季恪抱住了。
非常用力,失而复得,万分后怕的那种。

毕竟身处守关之内, 大庭广众,季恪不可能太过放纵,只抱了一时就放开了姜宣。
周围守卫的将士们低眉顺眼, 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弄得姜宣非常尴尬,脸都红了,牵上小山儿就闷头走。
直到身后的季恪轻轻地说:“这边, 宣儿。”
姜宣:……
只能更加尴尬地返回,任凭季恪在前方领路,他就垂着头, 盯着季恪的脚后跟。
“爹爹你怎么啦?”小山儿仰起头, 大眼睛好奇地眨着, 一只小手放在嘴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
“没、没怎么。”姜宣结结巴巴地说。
小山儿就一愣。
怎么爹爹不回答他的问题了?爹爹以前从不这样。
唔,爹爹好像在害羞?因为方才被季恪抱了吗?
可是先前季恪也抱了他,他是小孩子都没害羞,爹爹都是大人了, 怎么可能还害羞?
守关城内已备好了天子起居之所,季恪把姜宣和小山儿领进卧房,说:“你们受了惊又受了累, 快先睡一觉, 起来再沐浴……饿不饿?饿的话先对付着吃少许, 等体力恢复了再正经用膳。”
按理奔波之后应先沐浴更衣, 洗去一身尘垢方才进食入睡,可这次被困不同平时, 十几天的担惊受怕,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那些繁琐之事就都不再紧要,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才是最关键的。
季恪的安排十分周到。
姜宣有些触动,终于说了脱险后冷静下来的第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和山儿被抓去交赤军营了?”
季恪道:“说来话长,你先休息,等醒了再……”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心里藏着这么多事,怎么可能睡得着?说来话长,你就长话短说。”
姜宣的语气十分坚持,季恪有些犹豫,又看小山儿。
小山儿历来和爹爹站在一处,而且他现在也确实兴奋,说:“我也睡不着!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和爹爹在那里的!而且我不想你长话短说,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们好不好?像说故事一样!还有还有,你射箭好厉害呀!怎么才能练得那么厉害?唔……”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小山儿低头去看,季恪与姜宣对视一眼,都笑了。
“罢了,既然山儿饿了,那就传膳,一边吃一边听我讲。”
“好棒!”小山儿立刻举起双手蹦高。
边关的膳食自然不比宫中,但也胜在家常,正适合惊怕挨饿之后的慢用。
季恪特别嘱咐了要做的软糯清淡,于是不多时,圆桌上便摆上了小米粥、鸡蛋羹、荤素两类包子,以及清鲜的菜肴。
姜宣用小碗给小山儿盛饭菜,一边照顾着他吃,一边听季恪讲述。
“我……听闻你和山儿外出游历,还一路向北走之后,便派了人暗中跟随查探行踪,随时上报。”
姜宣一愣,意外的目光望过去,季恪立刻尴尬起来。
“并非私心监视,而是担心你们的安全,真的,我绝无虚言,不过跟踪确是事实,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季恪的语气和表情非常诚恳,又叹了口气,“我怕你们察觉了会不快,只派了两个人,命令他们远远跟随。你们被抓之后,他俩一路跟着,势单力薄无法立即营救,为免暴露,亦只能一面在交赤军营外的远处探查,确定你们的安危,一面传信给我。宣儿,你、你别怪他们,要怪就怪我。”
“怪这个怪那个,我是那么坏的人吗?”姜宣蹙眉,“我、我怎么可能会怪他们,如果不是有他们,我和山儿最终就不会被救,那自然、自然也不会怪你。”
最后一句的声音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
得知一直被人跟踪的感觉是不太好,可事实又是一旦出了事他的确无法自保,对于季恪的行为便无法指摘。
甚至非常感激,哎。
季恪继续说:“我听到消息以后都快吓死了,幸好那时已在前来北境亲征的途中,便一路急行军,首先与你哥会合,商量营救的对策。必须一次成功,容不得丝毫失误,便不可轻举妄动,除了救你们还要考虑边境的局势,在真正见到你们之前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我、我都惶恐至极,又要硬逼着自己冷静,我希望听到好消息,又害怕听到坏消息,每次底下人前来奏报,我、我都……”
姜宣愣愣地听着,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由地攥了起来。
他懂季恪的心情,陷在交赤军营的那些日子他其实也是一样,一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大起来,一边企盼明天天降好事,一边恐惧也许下一刻他和山儿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杀害。
二人各自回味,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讲述,小山儿便坐不住了,咽下手中的最后一口包子,对季恪说:“你去找伯伯啦?那伯伯呢?”
季恪这才回神,把几乎粘在姜宣脸上的视线挪向小山儿。
姜宣也正要求证一件事:“是了,那个受伤的人竟然就是交赤王?他的箭伤是哥哥造成的吗?我认得箭上的毒本是大师姐的手法。”
季恪点点头,“没错,那人正是交赤王图连宁,绑走你们的那个是他的王弟图里苏。近来与交赤的局势非常紧张,朝中的策略是假借和谈摸清交赤实情,然后一举肃清边境的所有隐患。”
“也就是确定了要打仗?”
“嗯,交赤野心勃勃,唯有一战,方能为百姓换来真正的太平。其实交赤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但更恶毒。前不久,交赤王以狩猎为名来到边境,邀你哥赴会,说是商议两国国事,实则为鸿门之宴,好在你哥早有准备,亦是仰赖超群的本领,不止毫发无伤顺利逃脱,还以毒箭射伤了交赤王!”
小山儿一听就双眼放光:“伯伯好厉害!”
姜宣则更是惊心,如此恶毒如此危险,若非哥哥当真心思缜密武艺超群,恐怕就、就……
他又后怕又愤怒,捏紧拳头道:“可惜没能射死!”
“你哥说他是最近才写信向骆神医请教箭上淬毒之法,治毒和淬炼都不精通。”
姜宣心想果然如此。
小山儿等不及了,伸长脖子问:“然后呢然后呢?”
季恪笑了,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说:“然后我就与你伯伯商议营救你和爹爹的办法。交赤王周围有重兵,好在受了重伤不可轻动,只要想办法将多数兵力调离就是。”
姜宣登时明白了:“围魏救赵?”
“正是。你哥带兵向交赤最重要的沙下关进发,作势攻打,图里苏调兵支援,营中空虚,我们便有了平安救出你和山儿的把握。你哥那边本就是以逸待劳,然后适时撤离,让图里苏扑个空,来回奔波,战力亦会受损。”
姜宣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心想怪不得那天图里苏不在。
“没想到宣儿也有甚好的谋划。”季恪又说,“让咱们的行动更容易、更顺利了。”
“哎,别提我那雕虫小技了。”姜宣无奈地摆摆手,“真正逃出来了才知道只我一人是绝对绝对不行的,还是多亏了你们,没有你们,我和山儿这次必定死翘翘。也多亏了那个图里苏上钩,他若是也想到了围魏救赵可就难办了。”
“他不会想到。”季恪笃定地说,“一则他并不知道你与山儿真正的身份,便不会想到你哥的行动与你有关;二则他早已对王位有意,对其王兄恐怕并不完全忠诚,出于冠冕堂皇的理由给重伤的交赤王留下一个空虚的军营亦是顺水推舟。而且我想,他之所以绑走你为交赤王医治,既是因为他们对那种毒确实没办法,也是因为找个大宁的大夫,一旦你英勇爱国,在治疗时下了杀手,恰好顺理成章帮他上位,然后他拿你问罪抵命,将自己彻底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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