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虎杖悠仁严肃地说道:“我先接一个电话,一会我有事情要说。可能会有些离奇,但请相信我。”
吉野顺平的表情有一丝微妙,而他的母亲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突然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诶?突然这是怎么了?”
“一会就知道了。”也不等两人再做反应,虎杖悠仁在他们面前接起了电话:“喂,伊地知先生。”
伊地知有些气弱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终于接电话了……长话短说,七海先生今天先后遭遇了两个特级咒灵。”
“什——!娜娜明没事吧?!”
虎杖悠仁一惊:特级是这么随便就能见到的东西吗???
伊地知安慰道:“不用担心,七海先生已经安全地回到高专,进行进一步检查了……但这并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
“七海先生目前遇见的两位特级咒灵,从特征来看暂时称为缝合脸咒灵和疤脸咒灵。”
虎杖悠仁吐槽道:“好难听的代号。”
“是五条先生起的,还有现在时间很紧,请不要打断我。”
“对不起我错了。”
伊地知叹了口气,继续道:“根据目前的推测,这两只咒灵应该并不属于同一阵营,其中七海先生先和缝合脸咒灵起了冲突并受伤,随后才遇见了疤脸咒灵。”
“据七海先生的描述,疤脸咒灵只是和他交换了一些情报,最后还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伤。”
虎杖悠仁有些惊讶:“咒灵还会主动治愈人类?原来诅咒里也有好人的吗?”
伊地知:“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无论如何,咒灵就是咒灵。就算是这次不知名的诅咒治愈了七海先生一次,它也不一定安了什么好心,后面很可能有更可怕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所以日后在看见咒灵的时候,请务必不要放松警惕。”
虎杖悠仁乖巧地回道:“我知道了。”
伊地知嘱咐道:“还有就是,因为最近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的特殊,所以请虎杖同学不要在外面单独逗留,我现在就去接你。而且特级咒灵们的目标并不确认,不能保证和宿傩没有关系,请随时保持警惕。”
“哦!”
挂断电话之后,吉野凪便立刻忍不住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和你要告诉我们的事情有关吗?”
“嗯。”虎杖悠仁点了点头,将自己遇见顺平的理由,还有咒术界的一些常识,和自己的担忧都分享给了两人。
最后他补充道:“我和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想吓唬你们之类的,就是想着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知道到哪里可以获得帮助。”
吉野凪作为新时代时尚母亲,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想到我们的世界这么玄幻,和电影一样。”
吉野顺平则从虎杖接电话开始便显得有些沉默,因为离得够近,所以电话那边伊地知的说话的内容,他也能听得大差不差。
缝合脸咒灵……难道说得是真人先生的事情吗?
吉野顺平不禁问到:“诅咒,都是坏人吗?”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语气不是很确定:“应该是?毕竟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吉野顺平反问:“但是,你刚刚不还是说有会主动治愈人类的诅咒吗?”
“谁知道呢……我也是刚刚接触咒术界,很多事情还不明白。”
虎杖悠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过这种事情等真遇见了再做判断也不迟吧?就像人也有好人坏人一样,我们在遇见之后,再根据对方作出的事情做进一步判断不就好了。”
在虎杖悠仁走后,吉野顺平回到自己的房间,忍不住思考——
真人先生是坏人吗?
初见的时候,他杀死了在电影院吵闹的三人组。
吉野顺平知道那三个人是小混混,平时会霸凌别人,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死掉他也会在意。
甚至,如果让他自己下手,他也不会拒绝。
吉野顺平有时其实会思考——日本的法律判的太轻了吧?
就算杀了人,都不一定会判下死刑——以坏人的性命换无辜者及其家人的一生本就是不公平的了,但法律竟然有时连这种不公平的正义都不能保证。
都说生命的重量无法衡量,但在吉野顺平看来,社会不但量了,而且那杆秤歪得离谱。
既然是对加害者的惩罚,那一定要将受害者所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才像个样子吧?
所以身为被霸凌者的吉野顺平,在看见那三人的死状后,只感觉到从心底深处升起的爽快,和对这种反击力量的向往。
他并没有意识到——三人组平时作恶的事情,真人先生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真人先生只是因为他们在电影院太吵,才出手夺取他们性命的。
后面对方向吉野顺平展示的那些“收藏品”,更是连认识都不认识。
那些人真的应该承受这些吗?
吉野顺平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总是微妙又暧昧,随意地看向时钟,可能与上次已经间隔一个小时,也可能只过了短短五分钟。
明天就给高专打电话吧,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之后再请他们把妈妈保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吉野顺平半梦半醒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一声惨厉的尖叫。
熟悉的音色,不熟悉的音调,尖锐又包含可怖情绪的惨叫,这原本只能在恐怖电影中听见的声音,让吉野顺平一时间没能意识到那其实来自自己的母亲。
等到他反应过来,并冲出房门的时候,只见客厅中,一个细长又扭曲的诅咒正在咀嚼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而他的母亲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不知所踪。
吉野顺平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好奇,吉野顺平曾经在网上查过。
被腰斩的人并不会立刻去世。
如果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那便还可以活上几分钟,但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很快就会失血过多去世。
要赶快止血才行……
这么想着,他的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因为那具鲜血淋漓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起伏了。
咒灵空灵又诡异的咕噜声,伴随着骨头碎裂摩擦的声音,占据了这狭小客厅的全部空间。
咒灵并不真的需要进食,在发现有“新玩具”之后,它裂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吐掉口中的残骸,向着吉野顺平的方向冲了过来。
诅咒瞬间在眼前放大,他试着躲了。
但他不够快。
面对冲着自己面门袭来的攻击,吉野顺平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失去平衡后,生存的希望也进一步破灭。
咒灵长条状的身型很是灵活,很快便调整好角度,准备第二次攻击。
就在吉野顺平避无可避,觉得自己可能要到此为止了的时候,一道冲击贯穿了诅咒的胸膛。
腥臭的血撒在吉野顺平的脸上,那颜色深沉发紫的古怪血液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滚烫,并很快随着咒灵本身的死亡,而化为像是灰烬一样的存在,逐渐与本体一同消失在空中。
吉野顺平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麻木地望向正从窗口探进半个身子的熟悉咒灵。
“真是太危险了,差一点你就要死掉了。”
脸上有着明显缝合线的咒灵偏头,状似担忧地望向瘫坐在地上的少年:“你没事吧?”
吉野顺平缓缓望向真人,大脑缓缓重启。
人类是用五感来认知世界的。
而从这两天的观察,吉野顺平发现真人先生有一个特点。
他实验咒术时喜欢用“新鲜”的人类。
因为新鲜,所以经过无为转变的变成怪物的人们,无论从味道,温度,都和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不,或者说,那些怪物短时间内,本来就是活着的。这种割裂会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看3D电影一样,缺乏实感。
但现在不一样。
吉野顺平的鼻间现在正弥漫着属于亲人的血的味道。
过去几天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吉野顺平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快速重播。
【英雄总是在最后,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并拯救他人。】
这种电影中的情节,在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吗?
现实世界里,比起恰巧出现,并力挽狂澜的英雄……
怎么看,都是遇见蓄谋已久的反派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见对方不回答,甚至表情看上去也逐渐扭曲,真人轻哼了一声:“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咒灵从窗框上跳下来,来到少年身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你生我的气,为什么?”
吉野顺平目眦尽裂,真人却笑了:“难不成暴露了?”
“你这混蛋——!”
真人握住对方试图攻击自己的拳头,闲聊般地开口:“顺平平时脑子很好用吧?会思考很多普通人不会考虑的问题。”
“但是你考虑的有些问题……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脱离现实?理想主义?”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所以才会接近我的,对吧?”
真人压低了声音,语调软绵绵的,几乎像是在撒娇。
“毕竟正常来说,应该当没看见赶紧跑掉的吧?”
“如果不是顺平跟过来的话,我是不会知道你妈妈的。”
咒灵慢慢俯下身子,在呼吸急促的吉野顺平耳边温柔地说道:“所以你妈妈的死,都是你的错哦,顺平。”
本来看顺平和宿傩的容器相处的不错的样子,想利用一下的。
不过算了,以后也还有机会。
【无为转变——】
真人术式还没来得及施展,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它偏头望向窗户。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型咒灵正侧着身子,半倚半坐在窗框上,一条腿踩着窗沿,另一条自然下垂,看上去悠闲又随时可以选择撤退或者进攻。
咒灵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而且周身还缠绕着一种古怪的气质,像是废弃的神像,你知道它曾经辉煌过,但现在你更多感受到的是时间带来的沉寂。
真人瞬间起了兴致:“我还没遇见其他这么接近人型的咒灵呢。你是谁?”
吉野顺平顺着真人的视线望去,在看见“宇智波带土”遍布半张脸的疤痕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咳咳,你是虎杖提到过的那个会治愈别人的咒灵吗?”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她快死了。”
本来只是一路顺着咒灵杀过来的白筠沉默了两秒,试图弄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
只要保持自己灵魂形状不变,便不会受到伤害的特性让真人并没有太过警惕,在听见吉野顺平的求救之后直接大笑起来。
“你还没有学乖吗?竟然还想和咒灵好好相处?”
真人捂着肚子,接着补充道:“而且不是快死了,是已经死了才对吧?”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她!”
“我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换——!”
白筠望向吉野顺平,少年完全没有顾忌自身的危险,在刚刚被认识诅咒背叛的情况下,再次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到过些许风声的咒灵求救。
也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白筠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属于宇智波带土的记忆。
雨水,泥土,鲜血。
和贯穿琳胸膛的雷光。
宇智波带土也曾在最无力的年纪,错过了最想拯救的人。
他们很像。
白筠从窗框上跳下来,在吉野顺平逐渐找回希望的注视下,向着血泊中的半个人型走去。
真人声音拖得老长,直白的抱怨没有丝毫遮掩:“唉——?你真的要帮忙吗?那也太无聊了吧?”
虽然吉野顺平的母亲是被普通咒灵伤到的,腰斩这种严重的创伤,即使没掺杂奇怪的残秽,普通的反转术式也都是救不过来的。
不过她的下半身剩下大半,虽然创口不齐,但是如果这个不认识的咒灵反转术式用的很好,能把断肢接上,也并不是没有治疗的可能性。
可惜——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甚至不用伸手去触摸,只是瞥了一眼,属于忍者的经验便做出了判断。
真人双臂交叠着环在胸前,一副“哎呀你们怎么不听劝”的表情摇了摇头:“我就说吧。”
白筠没搭理他,补充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和她再次见面的机会。”
大喜大悲之下,吉野顺平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反而是一旁的真人替他问出了未尽之言:“……真的假的?”
这时,真人的脑海中已经逐渐忘记自己最初的想法。
反正最重要的是让高专回收被偷偷定位过的手指,吉野顺平怎样都好,它现在对新出现的咒灵比较感兴趣。
真人扔下吉野顺平,站直面向窗边的咒灵,手上还不停比划:“要怎么见面?时间穿越?亡灵召唤?不会是死人复活吧?”
吉野顺平也反应过来,问话时几近破音:“我要怎么做才好?”
白筠回忆着秽土转生的要求,回道:“我需要活祭品。”
真人看上去比顺平还要激动,抢答道:“我有!我有!如果要新鲜的也可以,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邻居家也有人住!”
“需要什么样的祭品?少女?婴儿?这么说来我记得离这不远就有……”
话音未落,真人便被突然发难的陌生咒灵击飞出去。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和混凝土墙壁碎裂的声音,白筠终于对真人做出了第一次回应:“从刚才开始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被如此粗暴地对待,真人看上去却并不生气,它甚至干脆靠在自己身体撞出的大坑里,还有心情调侃道:“看来你不是喜欢聊天的类、型……?”
直到它发现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嘴角缓缓淌下。
“嗯?”
它的表情几乎算得上迷茫,真人伸手擦拭嘴角,随后便盯着指尖那属于自己的鲜血不放。
“为什么?”
在短暂的沉默后,它好奇地望向白筠。
“你怎么伤到我的?”
其实白筠只是单纯觉得真人说的话很恶心,所以就动手了。
他一开始甚至都没思考真人术式特性的问题。
但事后追溯原因并不是很难。在系统介绍中,虎杖悠仁因为体内有两面宿傩的灵魂,隐约能感受到灵魂的状态,所以也可以对真人造成有效攻击。
而白筠身体里虽然没有两面宿傩,但是他有系统啊!按理来说也是可以隐约触摸到灵魂的形状的。
所以他的攻击对真人有效并不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
白筠想明白了,但真人没有。
从“诞生”到现在,它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真人很快做出判断:“嗯,逃跑吧。”
说完,他便像是融化一般落在地上变成一滩,并顺着大门的缝隙往公寓外溜去。
在大半身子逃脱现场之后,一只畸形的小手从剩下的部分伸出,向着少年摆了摆:“我之后会回来看效果的,下次见,顺平。”
吉野顺平在听到咒灵最后明目张胆的威胁时握紧了拳头,他向白筠的方向偷瞥了一眼,在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后深吸了一口气。
毕竟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孩子,这几天的事情对吉野顺平的冲击很大,所以在紧张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向“亲近的人”寻求安全感。
虽然这个所谓的“亲近的人”不但刚刚见面,而且还是个咒灵,还给他提出了像是□□祭祀一样的要求,唯一干过的好事就是打了另一个人渣一拳。
倒也不是白筠不想把真人在这直接拿下,问题是作为成长性的反派,万一打着打着真人突然领悟领域怎么办?
白筠可以翻车,但是“宇智波带土”不可以!
另一边,吉野顺平好像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扭头望向白筠:“祭品……有什么要求吗?”
白筠思考了一下:“要一个,活的。”
“至于具体人选,你可以好好斟酌一下。”
“这关系到你到底能不能再次见到你的母亲。”
其实按照秽土转生的要求来讲,只要是个活人就行。
但是按照白筠的理解,只是随便抓个活人过来的话,他自己的意愿先不提,宇智波带土肯定是不会帮忙的。
宇智波带土虽然就做的事情来说,无限接近于想要毁灭世界的反派,看上去像是没什么下限似的,但是他本人其实是为了世界和平才加入无限月读计划的。
只要有胜者便一定会有败者,宇智波带土生活在一个忍者之间相互争斗,连十来岁的孩子都会被扔到战场上,被当成消耗品的世界。
除了肉眼可见的血腥之外,这种世界还会孕育出一些平常感觉不太到,只有危机时刻才会显现出来的特性。
比如即使是孩子也会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自愿牺牲自己。
像是当初被算计成为三尾人柱力的琳,为了不在敌人的命令下暴走摧毁自己生长的家园,而自愿死在作为队友的卡卡西手下。
这不应该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思考方式。
无论是琳,还是卡卡西,都不应该承担这个。
是扭曲的世界强制将灾难降临在了他们身上。
宇智波带土一直都只是想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只是因为对人类的不信任,所以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
因为与自己经历相似而帮助吉野顺平只是一时兴起,不是义务。
如果吉野顺平的选择不尽人意,“宇智波带土”随时抽身都不奇怪。
解决完吉野顺平那边的事情之后,白筠弯腰,捡起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他刚刚就是顺着被咒物吸引的咒灵一路找过来的。
【正在鉴定……】
【鉴定成功】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以“终止生命,不对外造成伤害”为束缚,达成不可被破坏的效果。虽然蕴含着强大的咒力,但不可被系统利用。】
【PS:不推荐食用。】
谁会吃这种东西啊。
白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
但据系统说明,这上面印着真人的术式,只要高专回收这根手指,真人便能顺着术式找到高专的仓库。
虽说特级咒物不能被系统利用,但一级之类的就不一定了吧。
这么想着,白筠让系统标记手指,之后将其重新扔回地上。
吉野顺平犹豫着开口:“我之后,要怎么和高专的人说?”
看来是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母亲,即使只有空头支票,吉野顺平也不敢让诅咒升起丝毫不快。
“那是你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
白筠倒是不怎么在意高专知不知道自己——或者说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毕竟没有观众确实感觉少了点什么。
离开前,白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着吉野顺平嘱咐道:“对了,那个手指。”
“那是特级咒物,没有封印的情况下会招来诅咒。”
看吉野顺平表情微变,像是意识到什么后,白筠撤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补充道:“处理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第二天,吉野顺平没有立刻给高专打电话。
他将母亲的身体放回她卧室的床上,在上面塞满了冰袋,并在对方的衣柜里拿了一件自己没有的黑色的衣服。
随后他将两面宿傩的手指揣进口袋里,就这么上学去了。
想再见到妈妈需要活祭品。
霸凌他的小团体里,死了三个,但还有人活着。
当这两个条件同时摆在吉野顺平面前的时候,他面临的并不是“会不会”的问题。
而是“怎么做”。
今天,学生们都被聚集在体育馆内,之前的某个征文活动有了结果,现在就是表彰的时候。
吉野顺平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了,又没穿校服,很快就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作为一个班级的学生,大家多多少少对他之前不来学校的原因有所猜测。
在学校这个微缩社会中,靠近被霸凌的人,几乎同挑衅霸凌者一样,是一种非常招摇的行为。所以即使注意到了,大部分人还是会当做没看见一样。
除了加害者本人。
加害者需要通过反复将受害者打入谷底,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和吉野顺平预料的一样,佐藤翔太是第一个凑上来的:“看看这是谁来了。”
见吉野顺平用一种冰冷的,仿佛是在打量什么货物般的眼神审视自己,佐藤翔太怒火攻心,揪起了对方的衣领。
在身边同学低声惊呼下,他压低声线,高傲地抬起下巴:“你那是什么表情。”
吉野顺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佐藤翔太愤怒之余,心底还升起了一丝疑惑。
他感觉吉野顺平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刻在DNA里的避险本能让他下意识松了手。这时,旁边正好也有同学看不过,上前劝阻。
“……算了吧,马上就要颁奖了,老师他们也都快到了。”
有人递台阶,佐藤翔太便也没再坚持:“一会再收拾你。”
他转身离开,在和那位拉架的同学错身时,佐藤翔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道:“还有你,我之前不是和你说随便写写就好吗?拿了一等奖是怎么回事?嗯?”
对方低着头,不敢反驳。
见对方这副不敢反抗的样子,佐藤翔太像是重拾自信般,再次嘲讽道:“自己的才只是安慰奖,笑死人了。”
等人走了,吉野顺平身边也依旧没人敢凑过来,他也不介意,只是半垂着头,在刘海的遮挡下,视线死死地盯着佐藤翔太的口袋。
他刚刚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放进去了。
他本来也犹豫过的。
如果妈妈醒来,发现自己到底是以什么代价复活的,会不会对他失望之类的。
但在对方真正活过来之前,这些思考都是没意义的吧?
吉野顺平停顿两秒,随手拨通了虎杖悠仁留下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可能要干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虎杖直接愣住::“诶?突然怎么了?”
“那么,再见了。”
“等——”
如果是诅咒先来,那他就抓佐藤翔太当祭品。
如果是虎杖先来就暂时放弃。
现在,一切就看天意了。
就在吉野顺平盘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什么嘛,你还没抓住祭品吗?亏我这么期待。”
他猛地回头,正巧看见真人偏着脑袋,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帮你一把好了。”
他还没有咒术师收藏品呢。
真人在人群中穿梭,它无论从打扮还是长相来说,都和身边的一众学生格格不入,但除了吉野顺平之外,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