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灯光也开不了了,束手束脚地,索性关了过去。
小巷又偏又黑,也就一点光,两波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汪鸿宝拉着万俟景冲了上去,他们早就不打架了,手脚不如这些真正的少年娴熟,上去就挨了好几拳。
他也不生气,反而找到了以前干架的感觉。
那是热血和青春,汪鸿宝咧着嘴笑,“嘿,敢打你汪少,不要命了你,万俟少爷,冲了他们!”
万俟景:“家族荣耀在上,我左,你右!”
“好嘞!”
两人默契地上去了,谢星沉也不能吃白饭,他下去帮忙了。
他力气大,下手还是收敛了点,一来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他其实是想止战,双方握手言和,但是没人愿意。
打到最后竟也投入其中了。
一群少年在巷子里干架干得锣鼓喧天,外面人有路过一看,怕麻烦的就赶紧走了,但也不防有那些个多管闲事的。
“哎呦,我的老天,你们在干嘛,给我住手!”
“住手了!!”
外面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谢星沉分神听了一耳朵,下巴就挨了一拳。
“嘶…”
有点疼。
没等他还手,那道声音紧接着就过来,怒气冲冲地骂人,“周郁白,你还敢打人,聚众斗殴是吧,我非得喊你妈过来!”
“啧。”
黑暗中,有人轻啧一声像是无奈。
谢星沉却被这个名字炸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喊了声,“郁哥?”
“你认识我?”对面那人轻笑一声,调侃道,“喂,小彩灯不要上来就随便认哥啊。”
是他,仅这一句话谢星沉就确定了对面的人是周郁白。
但,好像是不认识他的周郁白。
小巷打架打得两败俱伤,少年们全被提溜了出来,脸上都挂了彩。
方才制止他们的是教导主任,好巧不巧,他和周郁白一个教导主任。
两方人马都在办公室挨训。
教导主任痛心疾首,“周郁白啊周郁白,你说说你,你好歹是年级第一,怎么就跟他们混在一起,还…还去打架了!”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第三次啊,这次你怎么说都要叫家长,给你家长好好说说!”
一听叫家长,周郁白顿觉头疼,“老张啊,我妈这身份不适合来。”
“那就叫你爸!”主任铁面无私。
“我爸日理万机…”
“日理万机了,那也得过来,我看你是要无法无天!”
谢星沉站在一边他下巴挨了一拳,带了青紫,但脸上化得奇奇怪怪的倒不是特别明显。
这会颇有些意外地看着被叫家长一脸头疼的周郁白。
原来郁哥年轻时长这样,也会被叫家长,他觉得有点好笑,星眸不自觉弯了弯。
这一笑,怒火冲天的教导主任就盯上了他,“还有你小子,脸上是什么,看看你这个头发!”
教导主任眼睛一扫都觉得自己要瞎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这都是什么玩意!
“剪了去!”
“不行,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谢星沉还没说话,汪鸿宝立即跳了出来,满脸的忿忿不平,冲看戏的周郁白嚷嚷,“郁哥郁哥,这老头要剪星哥的头发。”
“你快让他剪了你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周郁白在场人都默了下。
周郁白缓慢地开口,“他的头发和我有什么关系?”
“郁哥,你好狠的心!”汪鸿宝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看他的表情全是痛心,“他是你男朋友,你连代替他剪头发都不愿意吗?”
发型可是他们葬爱家族的命啊,郁哥太令他们失望了!
“星哥…你受苦了。”
他泪眼汪汪地看着谢星沉。
就连万俟景也皱着眉看他,“郁哥,你太过分了。”
周郁白:“……”
“好啊你周郁白,你说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跟那小子不清不楚的?”
教导主任指着谢星沉问,语调上扬,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都要晕倒了。
“怎么没有关系,他们要是没有关系,我们会打起来!”
汪鸿宝嘁了声,他还想着为什么他们会到来呢,现在知道了八成就是郁哥的原因。
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他们刚来就和郁哥那边的人打起来了,万万没想到年轻时的郁哥是这样一个人。
他简直为他家星哥感到不值啊!
就算不认识了,郁哥不也该对星哥一见钟情么。
周郁白一句话没说呢,话就让汪鸿宝给扭曲了,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听风就是雨,明明他是被他们拉过去打架。
结果现在他们还真了汪鸿宝的话一样,用那种“哥,原来是这样,你的眼光…真好”的眼神看他。
教导主任让这些小弟给忽悠住了,气得直拍桌子,“叫家长,叫家长!”
沈云箐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在后台补妆,她刚出席完一场活动。
打电话的人是周郁白的班主任,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沈云箐脑海里想了很多,无一例外全是周郁白打架的事。
她身为影后,无数粉丝追捧,大奖都拿了好几个了,看到这通电话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喂,你好,我是沈云箐。”
“沈女士你好,您有空吗?我们这边想请您过来一趟,是跟周郁白同学有关的。”
沈云箐深吸一口气,“您说吧,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给我闯祸了,他是不是又打架了,您说吧跟几个人打,我收拾下带点东西过去。”
带什么东西过去呢?对面班主任声音一顿。
几个人,沈女士就戴几根扫把,一点风度都不要了地追着人打。
这事还上了次热搜,好在有老周在把热搜压了下来。
班主任尬笑一声,“人挺多,十几个小伙子吧…”
还敢打群架了,沈云箐冷笑一声,已经吩咐助理买扫把。
结果班主任又说了一句,“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今天请您来的原因…”
那边似是难以启齿,停顿了好半晌,还给她打预防针,“您听到千万要冷静点。”
“请您过去是因为,周郁白同学似乎早恋了,这次打架就是这个原因。”
沈云箐脑子一懵,那几句塞满了她的脑子,沈影后一个都记不住就记住了“早恋”两个关键词。
她张了张嘴,情绪莫名,“真的?”
“是真的,您千万别生气,这件事还没下…”结论。
“这真是太好了!”
沈云箐笑开了花。
第440章 遇见他时有星星——周郁白篇(2)
这么多年了,猪终于懂得拱白菜了,养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要上了。
沈云箐原先还以为等到她退圈,周郁白这个臭小子都不会有女朋友。
这可真是个大好事啊。
她笑吟吟地对着班主任道,“周郁白这小子难得做了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
“老师啊你们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她有什么错,一点错都没有,可别吓到了人家,放心我有时间马上就到那。”
不等那边说话,沈云箐飞快挂断了电话,面上都是笑。
看得拿着十几根扫把的助理一头雾水,“沈姐,您…你生气啦?”
“气什么气?”沈云箐满面春风,“把扫把扔了去,定束花来,挑年轻小姑娘喜欢的,再把刘姐叫过来。”
“老娘要去见儿媳妇了,让刘姐帮我画一个一看就人美心善的妆。”
沈云箐带着一束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一进去先被五颜六色的灯泡头闪吓了眼睛,随后眼睛一瞟在里面找起人来。
没到人,全是一群小伙子。
“妈。”
周郁白喊了她一声,起身走来。
沈女士来之前,他已经解释过了,托他年级第一的福,教导主任相信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事。
但打架这事还在,所以请家长的事还得继续,电话不是教导主任打得,他们也就不知道沈女士还没搞清楚这是一场乌龙。
周郁白正要解释,沈云箐就打断了他,“你的白菜呢,不是你的女朋友呢?”
周郁白无奈到了极点,扯了扯唇角,“我没有女朋友,您忘了?”
他眉头一挑,“我是个不婚主义。”
谢星沉默默记下这句话,难得时隔多年他又听见了这句话。
“什么不婚主义,以前你亲星哥的时候恨不得给他吃了…”
汪鸿宝小声嘀咕。
但再小声这里也就这么点人又很安静,这一点声音很快就传到了沈云箐耳朵里。
她问周郁白,“谁叫星哥?”
周郁白答不上来,她便自己去找,最后得知答案的时候,看着那火把头,沈云箐掐了掐人中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觉得,还是得买十几把扫把才对。
这束花全扔垃圾桶了,回去的路上沈女士耳提面命,“你要是敢给我找一个那样的,老娘死给你看!”
周郁白憋了一路的笑,在他妈气急败坏地表情中忍不住了,眉宇间含笑,“那可说不定。”
“周郁白,你要害死你亲娘啊!”
他一本正经道,“您还打算打死您亲儿子呢。”
当然这话只是个玩笑。
不过周郁白也没想到他会和火把头牵扯那么深,两人在隔壁班,只是以前他们没碰过面。
这次事一出,他得罪了整个葬爱家族。
少年们每每路过他都冷哼一声,干什么都得冷嘲热讽一番。
周郁白一看到他们的头发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时候的葬爱家族规模还挺大,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但是烦人也是不可避免的,索性就找上了谢星沉。
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就拦了个蓝毛问,“星哥在哪?”
蓝毛看着他冷笑一声,“哪路人马,我星哥也是你想见就能见得,报上名号来。”
“…周郁白。”
“无名小卒,你还见不到我们星哥。”
蓝毛懒得理他,他们星哥日理万机能见他面的都是体面人。
瞧这人,没有飘逸可甩的长发也没有刺猬一样的爆炸头,平平无奇,蓝毛都不想搭理他,谁知道他会悄悄跟着自己。
看着这家伙越过他的面见到谢星沉,蓝毛怒骂他臭不要脸。
周郁白不在意地笑笑,叫住了谢星沉,他凭借这独特的火把头造型认出了谢星沉,“你好…”
听到这个声音,谢星沉转身看去,星眸弯了弯,“你好。”
周郁白看到他却是一愣,比起那天见面的烟熏妆,这次的他洗掉了妆容,干干净净的脸上带着笑。
眉眼轻轻弯起似一轮月牙,眸子却如同星子般耀眼璀璨,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虎牙。
他觉得辣眼睛的火把头在他身上也叫人容易接受多了,像是少年身上的赤血热忱,他眼里漾出笑意,“你好啊,周郁白。”
周郁白勾唇笑起来,“不叫郁哥了?”
谢星沉笑,“你喜欢我这么叫啊?”
“如果有人非要这么叫我。”周郁白挑了挑眉,“我接受。”
谢星沉笑出声,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哪有哥给弟弟打了一拳的,两天过去我的伤还没好。”
那下巴还有点青,但也快淡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周郁白看着还真有了几分歉意,“疼?哥给你买点药喷喷?”打量伤口的同时,他还将这人全都看了一个遍。
身量跟他差不多,但是瘦,他规规矩矩地穿着蓝白校服,拉链拉到最上方,宽大笼罩着少年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跑。
周郁白无意识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自己有病。
他吹不吹跑,关他什么事?
总觉得见到这张脸开始,他整个人就不对劲起来,莫名而汹涌的感情徘徊在心头。
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来这的目的。
“我来是想说,上次是个误会,既然误会解开了,让你兄弟少看些我,毕竟我是个男生,再帅也没有女生好看。”
谢星沉没想到这茬,他点头同意了,“可以。”
答应的太干脆,周郁白颇有些意外,他摸了下下巴不知为何笑了下,“弟弟果然乖。”
谢星沉睨了眼这老男人。
现在也不能叫做老男人了,他变年轻了,如今两人同岁。
与未来的周郁白不同,现在的他,年轻气盛,痞气勾人,看起来就是最招小姑娘喜欢的那款,或许是家里有个影后妈妈。
那份漫不经心地痞气又添了一丝雅性,虽然平时确实看不太出来。
“我可没答应做你弟弟。”
谢星沉笑得很乖,小虎牙抵在唇边,就很想尝尝小鲜肉的滋味。
“哥都叫上了,你不想做弟弟?”周郁白不正经地开玩笑,“咱们走在一起,看起来我才是哥哥吧。”
“怎么就是了?”这谢星星可就不服气了,“你这是以貌取人。”
乐得周郁白笑开,觉得他很有意思,“那你想做什么?”
谢星沉微微一笑看着他没说话,莫名地周郁白浑身一凉。
自那天起他们就成了朋友,周郁白和他同岁,但是拿他当弟弟看,事事都照顾着他、顺着他。
他家境不错,也算得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了,只是他不喜欢有人为他做这些,后来周郁白才发现,他是喜欢为人做这些。
但要说给别人做这些周郁白又接受不了。
十几岁的少年对于喜欢还不是很明白,这个词对他来说大概就是个词。
沈女士演那些情情爱爱的时候,周郁白向来不爱看。
以至于沈女士总是气呼呼地对他说,“咱们家就你,没有为我的事业做出半分贡献,连一张电影票的钱都不出。”
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但要说起来他对谢星沉挺喜欢。
这种喜欢要细究,周郁白就又说不清了,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人格外有缘分。
成为朋友的时候,外界看他的眼光都是痛心疾首,好像他堕落了一样,看谢星沉就是谴责,仿佛带坏了他。
周郁白看得好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他们心里还是乖乖仔。”
谢星沉也觉得冤枉,“你都打那么多回架了,为什么每次一被抓到就像是我的错?”
他是被迫去的好么。
葬爱家族和周郁白那一群小弟都是不安分的主,现今两方人马随着老大一起称兄道弟成日找人约架。
周郁白闻言低笑一声,“这叫文武双全。”他进入了变声期,嗓子沙哑了很多,笑起来低低沉沉,比起其他男生的公鸭嗓这人好听的就像是开挂了一样。
谢星沉羡慕,觉得挺有男人味,他就一直是少年音。
长得是,声音也是。
“别羡慕了小孩,你也会有的。”
周郁白娴熟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被人一把拍掉也不生气。
“大哥我们同岁,谁是小孩了,你也得叫我声星哥。”
谢星沉面不改色地说。
反正无人知道,他才不是小孩呢!
“行,星哥。”他眉峰微挑,顺着他喊了一声,“一个声音而已,羡慕什么,你多吃点长开了也有。”
“我以后也没有。”谢星沉有点沮丧,有没有他最清楚了。
看他这样丧,周郁白想了想安慰他,“没事,童颜奶声也很可爱。”
谢星沉:“……”
好一个童颜奶声。
他气得三天没理周郁白,这人也不急挂着痞气的笑手插兜照样跟在他身后。
他哄人的方式也吊儿郎当的,带着调侃。
“星哥别气,你郁哥错了,我认错。”
“星哥气大伤身,我最近比你高了一截子,多喝牛奶知不知道?”
“星星哥。”他笑出声,“小孩,气性还挺大。”
谢星沉都快不生气了,又让他给气到了,最后人没哄好,又多生了他两天气。
其实本来是要多生三天气的,但是最后一天,学校检查仪容仪表,学生会长素来瞧不上这些染头发的“坏学生”。
同样的,葬爱少年们看不上这些个“书呆子”。
两方总是不对付,一到查仪容仪表的时候就要发生一些争执。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个汪鸿宝,他就跟个炮仗一样,到这就返租了,万俟景又顺着他,这下就吵开了。
吵着吵着,学生会长把矛头对准了谢星沉,许是这么多葬爱少年里大概就他看着脾气最好的样子。
他冷声道,“你们班扣分,我还会去告诉主任,早就说了不能染头发。”
葬爱少年们无所谓,这个班几乎都是葬爱家族的人,扣不扣分没人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下一句。
“你们真给学校丢人,不学好,考试全是倒数还不知道悔改,你们爸妈不生气吗,还是你们觉得他们会高兴?”
“草!你提什么爸妈,你嘴贱不贱?”
“老子爸妈关你什么事啊?真以为你是谁了,成天装模作样个没完!”
“当个学生会长就以为自己牛掰了是吧?”
葬爱少年们恼火了,他们脾气冲动,谢星沉也冷下脸来,一群人气势汹汹看得人发怵。
“哎,你们做什么呢?这是要干什么,要打架吗?!”
路过的教导主任一看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进来制止,气愤地指着谢星沉等人。
“一天天的就知道不学好,说了让你们剪头发还不剪,刚刚是不是还想打同学,逼我叫你们家长来是吧!”
谢星沉皱眉,“主任,您不问问他说了什么吗?”
他目光沉静,“我们没有动手,无论后面会不会动手,至少在您看到的那一瞬没有去动手。”
教导主任气笑了,“怎么,还得你们动手我骂才对啊。”
“他说了什么,还是你觉得他说得不对了?知道他为什么是会长,你们是年级倒数吗?差别就在这!”
这个时候,成绩在所有人心中都格外重要,衡量一个人的一切似乎也是成绩,一张试卷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好坏。
好学生天生就比“坏学生”多了许多特权。
“那我也是年级第一,我和这位会长有什么差距?”
门外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和这个阶段的少年一点也不相符。
周郁白走了进来,眉眼微沉,他站在这些少年的前面。
“我和他虽然不是同一届却也听说过这位会长。”
他唇角一挑,眉眼冷冽,“勉强挤进前五的好学生,与其在这说教不如努努力想想你该怎么保住前五。”
那位学生会长脸色难看,周围人亦不敢吭声。
“周郁白!”
教导主任很是生气,“你和这些人玩到一起对你有什么帮助,你这样是浪费自己,你想和他们成为一种人吗?”
“他们是哪种人?”
十几岁的周郁白护着身后一大帮子人,眉眼沉下来,颇有大家长的气势,“我只看到主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他以一人之势抗下所有,言辞犀利,神情凛然,略带青涩的脸上是毫不退让的少年锐利。
像成年的他,又不像。
也就是那么一个瞬间,谢星沉明白,为什么年少时周郁白的追随者会这么多。
为什么成年后的周总又会是整个周氏的定海神针。
有那么一种人,你看到他就觉得安心。
与教导主任吵了一架,周郁白被罚了处分并且当着全校的面承认自己的错。
他散漫一笑,直接缺席。
没错之人为什么要道歉,他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因他的缺席,好学生那点特权终于被收回,教导主任大发雷霆又请了一次家长,这次来的是老周。
老周是个闷葫芦,在外话很少,但周家的通病就是护短。
这场事以老周强硬的手段落幕,但是周郁白也从了老师眼里的年级第一好学生变成了堕落的坏学生,他们认为这样的人无法专心学业,迟早会掉下去。
对此周郁白懒得理他们。
他收获了一堆新小弟,葬爱少年们他的风姿所折,不少直接叛变。
虽然这人是郁哥,但让小弟们背叛了葬爱大神的人也是他,汪鸿宝别提多郁闷了,整日拉着万俟景吐槽。
周郁白笑着看他们,目光落在了谢星沉的头发,突然就好奇起来。
“我看你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头发,怎么不剪?”
谢星沉无奈。
这个时候葬爱家族还是潮流的代表,理发店的托尼比他们还潮,一听他要剪掉头发换黑色怎么也不肯干。
嘴里嚷嚷着,“艺术,高端的艺术啊,多么酷炫的火把头,甩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把火,帅哥你再考虑考虑啊。”
换了好几家理发店都是这样,最后谢星沉摸着头发竟也就接受了。
看多了,接受能力就提上来了,索性不折腾了。
周郁白接受得也很快,挑眉笑道,“挺帅。”
于是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染了同款发色,只不过不是火把头,只染了个发。
见到他的人无一不惊呆了,呆滞地看着这位年级第一信步闲庭地顶着一头火红的发走过去。
无一例外周郁白又被叫去了教导主任外,好一顿臭骂。
他这个只对特定的人服软,其余都是不正经一笑,痞气道,“主任,我耳朵里长的都是您念出来的茧子。”
“所以抱歉了,一点也听不清呢。”
气完人他就施施然走了,双手插兜一点也放在心上,这酷劲俘获了不知多少男生女生的心。
周郁白听完逗人一样问谢星沉,“星哥,有俘获你的芳心吗?”
谢星沉看了眼他火红的头发,星眸弯弯,眉眼扬起,“叫什么星哥,我们葬爱家族里人人称少爷。”
周郁白配合地问,“好,谢少爷。”
谢星沉乐不可支,笑得肩膀都在抖纠正他,“本少全称,叒乖叒帥塮仯。”
周郁白跟着他们身边混,不说精通但也能听懂说上几句了,闻言他勾起唇角接道,“行,那我也得取一个。”
“作为葬爱家族编外人员可不能没有全称,好歹要混出个葬爱样。”
“就叫鉄洫嘸凊淍仯吧。”
他笑得痞气,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怎么样,帅否?”
谢星沉却是愣在原地,将这个称呼在心里念了好几遍,禁不住看了他一眼,眼角微红,他低头嗯了声。
“帅。”
周郁白第一次换床单是在毕业前那会,谢星沉无疑是个很受欢迎的人。
他没少见他收情书,给他送情书的女孩也很多,这人总会弯着眸子拒绝,怕人家女孩伤心,每次拒绝还得贬低一下自己。
整得好像是自己配不上她们,连“我年纪大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人家女孩自然不信,“我们是同岁呀。”
谢星沉哦了声,一副差点忘了的表情,十分诚恳地说,“我是心理年龄大,大到垂垂老矣了。”
这也是第一次,人家女孩被气哭跑了。
事后谢星沉很懊恼,叹了口气,“我说真的,怎么就不信呢,要知道真话往往就在不经意间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