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 by无棋

作者:无棋  录入:01-18

周自言坐在老村长家,稍稍偏头,便能看到这样一幅盛世景象。
虽然村中生活时有贫苦,可住在村子里的人,还是以最好的面貌来面对自己的生活。
若是敬宣帝看到,怕是又能大吃三碗饭,高兴自己治国有方吧。
流水席过后几天,周自言看了一下放置许久的烟灰,“不咋样,不过也行了。”
上好的墨条,制作工艺复杂,卖的也贵,并不适合马鸣沟。
马鸣沟需要的墨条,要制作快,还能使用。
周自言去村里村医家中,买来一点牛皮胶,熬胶成丝。
看着油亮亮的胶从手中滴落,周自言叹道,“古法制墨,其实还需要配药熬药,才能让墨条更为精致,条件有限,就先这样吧。”
宋卫风不了解制墨,也听不懂周自言在说什么,只帮忙端着陶碗,收集周自言手下的胶。
收集个差不多后,把胶和烟灰融合到一起。
这时候,就需要捶打,让胶和烟灰融合到一起。
周自言做好了捶打的准备,拾起木槌,猛烈锤下。
刚开始还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但不过三下,周自言便觉得胳膊酸疼,“哎哟……哎哟……”
腰侧还隐隐有抻着的感觉。
不是吧,他这个书生,真的这么没用吗?
宋卫风接过周自言手里的木槌,“周大哥,我来吧。”
“……”周自言扶着胳膊,默默退开,从干活主力军变成宋卫风的啦啦队。
宋卫风凝力于手,一锤顶过周自言三锤。
烟灰很快便和胶融合到一起。
不过融合到一起的凝状物,没有周自言想象中的亮,只泛着灰扑扑的光,看着并不好看。
周自言摸摸后脑,“东西还是少了,不知道最后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
“少了什么?”宋卫风捶打时,还能分出心神来聊天,确实比周自言强许多。
“正儿八经的制墨,还需要放许多东西呢,猪胆,牛骨胶,珍珠粉,麝香……”周自言说,“更别说上好的墨条,还需要加入特殊药汁。其实,最好的那种墨条,研出来的墨汁可以入口,你说神奇不神奇。”
“确实……但也很贵吧。”宋卫风锤了许久,连他都累了,举起手中很紧实的一团,“周大哥,这样成不成?”
周自言上手捏了一下,很厚实,也很紧,“应该成了。”
宋卫风擦擦汗,“可这一团,也不像墨啊?”
“只是没有形而已,咱们这没有制墨的模子,其实本质差不多。”周自言不会做模子,只能放弃墨条的外形,“还得再放置十几天,估计得回镇上才能收了。”
宋卫风搬来已经染黑的簸箕,“那就继续放吧。”
做了这么久,一点成效都没见到,但宋卫风就是对周自言无条件信任。
周自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们一行人回到上河村的时候,是秋日。
可秋日时光渐渐溜走,他们返回镇上的时候,已经入冬。
走之前,宋豆丁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三支毛笔,一支留给杨先生,一支给宋大山,还有一支送给了小顺。
“你们要是有机会,就来镇上找我……”宋豆丁拥抱他的小伙伴们,“要是、要是你们能去科举,一定要告诉我。”
科举一途,十个读书人里,只有两三个能走。
他们不选择科举,宋豆丁理解,但若是他们选了科举,那他一定会为他们高兴。
宋大山和小顺跟着宋豆丁学了许久的课,既是玩伴,又是师生,现在拿了宋豆丁的毛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还小,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模样。
当下只能用拥抱冲淡别离,希望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也能和宋豆丁在考棚相见。
盼望,盼望……
回去的路上,几个小孩全都歇了兴致,再没有之前来的时候,那股兴奋。
周自言挨个敲敲脑袋,“这次去上河村,有什么感觉?”
“说不出来。”宋豆丁捂着胸口,“夫子,我以前想当大官,是为了让许多像我一样的小孩,能去读书,可是我发现,我现在不用当大官就能做到。村子里好多娃娃都跟着我学完《千字文》了。”
“豆丁,你莫忘了,你已经是秀才了。”周自言用折扇点点豆丁的脑门,“你虽然年纪确实小,可你已有功名傍身,从前你只觉得秀才很厉害,你以稚龄考中秀才,是小天才,却还不明白秀才厉害在哪里,你又天才在哪里。你现在明白了吗?”
“……”宋豆丁眨眨眼,“对哦,我、我是秀才,我是秀才啊!我是可以正经教课的秀才,虽然我年纪确实小,但我是秀才啊!”
困惑许久的难题,在这一刻突然拨云见日。
他何必非要等到当大官再去做什么呢?
有些事,他现在就可以做了啊!
王小妞叽叽喳喳说着上河村的山清水秀,蒋庆庆在上河村学会了下河摸鱼,还捞到了许多大鱼。
“他们都夸我捞鱼有天赋嘞!”蒋庆庆一脸骄傲。
周自言无奈地敲了他一记。
庞大山和二棍认识了许多年纪小的小孩,都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大哥二哥的叫着。
原来当孩子王,这么快乐!
寡言的二棍提到上河村的生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钟窍一的想法纯粹许多,他看着山间风景,道:“太苦了,这里的日子比起我之前过的日子来说,太苦了。可他们为什么就那么高兴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周自言闭上眼小憩,“你只看到了他们困苦的一面,没看到他们快乐的一面,自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待你日后回家,不妨多去看看另一面,或许你就懂了。”
钟窍一似懂非懂,不再说话。
回到春六巷,简单修整了两天,周家的小家塾又开始上课。
伴随着日渐寒冷的冬风,他们上课的地点从院中搬到堂屋。
阿穗日日备好暖炉和热水,这个冬天,过的确实比去年舒服许多。
阿穗和文秀都没跟着他们回上河村。
阿穗照看周家,文秀照看宋家。
所以文秀经常从阿穗这里取经,慢慢地,阿穗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都教给了文秀。
什么管家之道,什么宫中点心技法,还有宫中规格礼仪……文秀努力汲取阿穗的知识,把宋家打理地井井有条。
宋父他们回家,都震惊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月,宋家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好像更和睦了。
“涨钱,通通涨钱。”宋父摸着后脑勺,觉得不对劲,“难不成这个家没我能过的更好……?”
文秀避开脸,轻笑。
阿穗姑娘的东西,文秀可以学一辈子。
跟着阿穗姑娘学,好像就离宫中女官更近了一步。
宫中,那是文秀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女官,文秀更是长这么大,只听过几回。
宫中女官,只是文秀梦中,镜花水月一样的东西。
现在跟着阿穗姑娘学习,也算圆梦了。
宋卫风回家把关于马鸣书院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箱底最深处。
带着自己的笔墨纸砚,和宋豆丁一起去周自言家上课。
深冬来的忒快,宋卫风已经换上厚实的毛领夹袄,宋豆丁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
去年宋豆丁也是个圆球,不过今年这个圆球,长高了不少。
周自言坐在堂屋上位,手边一碗瓜子,正捏着书卷阅读。
宋卫风和宋豆丁齐齐作揖,“夫子好。”
今儿是宋卫风上课第一天,虽然宋卫风和他关系一般,但周自言作为夫子,还是要例行公事。
“卫风,你坐,我考校你几个问题。”周自言收好方才疲懒的姿态,正襟危坐。
钟窍一忍不住和王小妞小声八卦,“周秀才不是和这个小哥关系匪浅么,怎么还要考校学问……”
“不知道……这是不是大人之间的……小把戏?”王小妞想到一个词,随口说出来。
钟窍一怪异地看了王小妞一眼,“你是个女娃,以后不要说这些……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词,怪吓人的。”
那么凶悍的王小妞,一点都不像女娃模样,竟然还会说‘大人小把戏’,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王小妞:“……”
什么人嘛。
所有人聚精会神,想看看周自言会考校宋卫风什么问题。
周自言喝了一口茶,“先背个文章,《诗经》里的《大雅·文王》。中间四五段。”
“……”宋卫风想了一下,张口背诵,“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
中间四五段,只是背诵,并不难。
周自言觉得也问不住宋卫风,便又换了一个题目,“《尚书·舜典》最后一段讲得是什么?”
“是……”宋卫风这回好好思考了一下,“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庶绩咸熙。分北三苗。舜生三十征,庸三十,在位五十载,陟方乃死。”
这是《尚书·舜典》最后一段的内容,不知道周自言为何又考校背诵?
“舜帝三年考察一次政绩,考察三次后,就会罢免昏庸的官员。”周自言终于说出自己真正的考题,“这等国策让舜帝时期,官员贤明,百工兴盛。若是联系到咱们现在,你当如何达到这个结果?”
此话一出,宋卫风愣住了,这题……怎么那么像科举会遇到的题?
宋豆丁坐在旁边,悄悄拉宋卫风的衣角,“哥,快回啊,就是一个论述,你随便说,言之有理就行。”
“……”瞎扯!宋卫风觉得宋豆丁在胡言乱语,这样的题目,怎么能随便乱说。
一道题,难住了宋卫风。
宋卫风站在原地,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周自言并不着急,给足宋卫风时间。
宋卫风绞尽脑汁,心中渐渐成行一个答案,可在这样众人瞩目的情况下,他不敢随意说出来。
万一错了,岂不是要丢大人。
折腾许久,宋卫风松了口气,“周大……周夫子,学生答不出来。”
“你是不会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周自言一眼看破宋卫风的疑虑。
“学生……”宋卫风作揖,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那点小心思。
周自言点起宋豆丁,“豆丁,你来回答。”
“是!”宋豆丁站起来,先作揖,后回答,“回夫子,舜帝有的放矢,根据当时国情设立三次考察政绩之策,是落地于实际……”
“若是放到现在,论本县之情况,应当效仿舜帝之举,从实际出发,巧妙地利用本地文化与政策,培养人才……”
宋豆丁一点都不怯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当然,说的都是一些简单易懂的东西,落到纸上,要再斟词酌句一番才行。
可就这么一篇文章,宋卫风已经惊了。
在他不知不觉时,宋豆丁竟然已经可以出口成章,回答问题?
来年乡试,他和宋豆丁可是‘敌人’。
如今‘敌人’已经进步许多,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连个问题都不敢回答,这可如何是好!
听完宋豆丁的回答,周自言满意点头,让宋豆丁坐下,“科举要考的内容,无非就是四书五经,所出的题目,自然也是从四书五经里出,可为什么年年都有的考试,却仍旧有人考不上?”
“是他们背诵不刻苦,学问不深吗?”
“不是。”所有人齐齐摇头。
周自言推开折扇,一边摇一边道:“还是方才那道题,若是童试时,出题人会问你们,舜帝的举措,是否正确,正确在哪里,错误在哪里。”
“到了乡试,便是通过舜帝之举,要你们联系到自身府城,如何透过舜帝之举,看破府城发展之路。”
“而会试,你们便要回答,现有国策之下,各方府城要如何发展,才能发展出各地的风采,而这份国策,又有哪些好,哪些坏。”
“至于殿试……”周自言突然笑了一声,似是回想到自己上一次殿试做的事情,“先前几轮,已经选出极有学问之人,殿试,就是看这个人适不适合为官,适不适合侍君。若还是这道考题,你们要回答的,就得是为官时要如何做,若是蒙受冤屈,要如何做,君要你做什么,你做还是不做……”
他当时也碰到这样的问题,他倒是记着要听从君令。
但他到底做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没有把天子为尊的思想刻入骨髓,哪怕他写了要听君令,笔下还是潜藏自己的锋芒和傲气,敬宣帝一看就看出来他的野心。
风骨在身,满腔桀骜。
这是敬宣帝当时对他的赐称。
周自言一番话,好像说傻了他的学生们,各个都瞪大了眼睛。
“亲娘嘞……”王小妞第一次直面童试之上的科举,感觉自己再怎么学也不可能在考场上,回答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难怪科举之路,如此之难。
其他等人,也有些泄气。
宋卫风撞了宋豆丁一下,小声道:“你怎么会回答这些问题的……”
偷偷探查一下‘小敌人’的内情,应该不过分。
“夫子一直在用这些考题训练我,我早就会了。”宋豆丁也悄悄回答,却在无形中气了宋卫风一把,“哥你别担心,其实不难的。”
“……”宋卫风移回身子,决定再也不要和宋豆丁说话,闹心!
周自言让宋卫风落座,站起来道:“我说那些并非是要把你们劝退,而是让你们知晓,科举并不是简简单单学好四书五经就能去的事情。”
“四书五经只是一个基础,再往上,你们要思考,要探寻,要从外面学更多更多的知识,才能在面对出题人的考问时,有学问做支撑,让你们能回答出出题人的问题。”
“是,学生知道了。”
宋卫风瞧瞧周围孩子的模样,也跟着这么喊了一句。
周自言重新坐下,“豆丁和卫风都要考乡试,你们学的东西,基础是一样的,以后就跟着豆丁他们的节奏上课。”
能跟上乡试的节奏,一个童试便不在话下。
宋卫风终于体会到了周自言的课。
钟窍一第一次体验时,差点累的回家。
宋卫风比他稍好一点,但看着周自言一天天发下来的考题,愁眉不展。
这周大哥,哪来这么多点子,怎么随便一句话就能出成考题,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课许多天,他竟然回回都垫底!
宋卫风愤怒,失望,但还是得提起毛笔,努力写下自己的答案。
“绿水养鹅,风水养人,各地方民生不同,如何在不同的民生中寻找共同……”宋卫风蹙起眉头,感觉不会,换下一个。
“啊太好了,是论语……”可宋卫风还没高兴一会,“‘巧言令色,鲜矣仁’,可若这人宅心仁厚,一心为民,这人为官,是否称职,是否有违君心……”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他怎么知道为官应该是什么模样,他从前接触过的官员,不是刑狱官便是游大人。
可那游大人,他只遥遥见过一个官服背影,哪知道是什么模样!
宋卫风第一次摊开袖子,趴到桌案上,“好累啊……”
在周大哥这里读书,真的好累。
周大哥到底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还来考问他们的?
宋豆丁写完自己的考题,搁下笔,“哥,你写完没有,咱们回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没写,一道都没写完。”宋卫风瞧见宋豆丁写满字迹的折本,“你都写完了?”
“写完了呀,总共才三道题,夫子也没要求字数。”宋豆丁又往宋卫风心上插上一刀,“随便写写就好了!”
宋卫风刚刚抬起来的头,又缓缓放下。
还是趴会儿吧,趴会好。
周自言突然从后厨方向搬来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卫风,卫风,快来试试咱们做的这块墨条……不对,这块墨石!”
之前在上河村做的墨石,一只放到现在。
他这个墨,没有墨条的形,但凡能有墨条几分用处,就算成功!
宋卫风洗净毛笔上的墨汁,蘸取清水,做足心理准备,轻轻划过周自言手上的墨……墨石。
笔尖瞬间染黑。
宋卫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痕清晰,并未散墨,只是颜色不如墨坊墨条浓厚,看着有些浅淡。
算是……勉强能认出来字吧,味道也不如墨条有书香气。
待墨迹干了后,周自言拿袖子拼命擦拭,仍未见笔迹消失,周自言兴奋地举着这张纸,“成了!”
笔墨是消耗品,平时多为练习而用,并不用追求极致的染墨体验。
只要有心,一处沙地就能写字。
如今有这等制作快,不散墨的墨,肯定比沙地要强。
至于其他的颜色、香味……还是算了吧,有钱才能追求这些享受。

刚上手, 就摸了一手黑。
“这就是……最简单的墨。”周自言分给大家一人一只毛笔, 让他们试一下。
宋豆丁第一个上手,蘸取墨石上的墨汁, “咦!还能写字……就是颜色好淡。”
“比不上外面卖的好墨,不过是不是也能书写了?”周自言找来一个盒子, 把墨放进去,“况且这种墨做的时候,周期短,价格低,最适合平时用来写写文章。”
周自言这话一出, 大家才反应过来!
是哦!虽然颜色淡淡的, 但是也能写字。
要是真的不贵, 那就能大大减缓读书的费用,是件好事呀!
周自言捧着他们做的这块小墨石,直奔衙门。
关上门, 和钟知县等人小声密谋了许久。
自那天起,镇上几家空闲着的房院突然搬进去许多人, 在屋内敲敲打打, 似乎做了许多东西。
但是要大量制墨,就需要松油。
关于这点,周自言倾情推荐了上河村。
于是钟知县亲自到访宋家,准备和宋父商议一下这件事。
钟知县来的时候, 宋父正在正屋的摇椅上喝小酒。
文秀提着裙子急急忙忙跑进来,“老爷, 县令大人来了!”
“啥?!”宋父身子一颤,手里的酒壶差点掉下去。
满身酒气是去不掉了,宋父只能换了一身衣服,赶紧出去接人。
钟知县和主簿一同进门。
周自言晚他们一步,跟在后面。
宋父一片惶恐,等钟知县开口才知道,原来衙门是需要他们上河村的松油!
只是不知道要这松油做什么啊?
钟知县摆摆手,“莫问,莫问。”
事情还没成,不宜大声宣扬,免得引来是非。
但是衙门给的价格非常公道,还是长期工,宋父没有理由不同意。
当天便记下衙门说的各项事情,又跑了一趟上河村。
老村长一听,衙门竟然要与村子合作,共同采摘后山的松油?!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反正每年都要往外卖,还卖不了几个钱,衙门给的银子可比往外卖划算多了!
几方一合计,没用两天便达成合作。
由上河村定期供应松油给衙门,至于衙门要做什么,暂时还不能说。
有了这么一个长期进项,上河村各家各户的腰包总算鼓了那么一点。
周自言回去后当着学生们的面,又重新做了一遍。
务必要让他们全都记住。
这样以后就可以自己制墨,不用因为墨贵就抠着用,也不用因为普通训练还要再去外面买那些上好的墨。
这样也算减轻一点负担。
几位学生得知这个方法后,每天除了上课便是搅弄烟灰。
周自言家小院中短短几天,便摆了一堆墨。
家里没有正规的模具,所以孩子们随意发挥,做出来一堆圆形的,方形的,还有奇形怪状的墨石。
几个小孩天天查看自己的墨石,简直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亲手制作自己使用的东西呢!
宋卫风被周自言的考题折腾的不轻,每天都灰头土脸,深度怀疑自己以前上课是否走了神,不然怎么一道题都回答不出来。
但他在做题之余,忍不住把周自言出过的所有考题全都整理下来,每每夜深,都要拿出来再品一品。
自己的记完了,就把宋豆丁的折本拿过来一起记上。
再后面,便是王小妞,二棍,蒋庆庆……
不到半月时间,宋卫风的记录就已经变成厚厚一沓,叹为观止。
“……我以前,有写过这么多东西么……”
课间休息的时候,宋卫风看着手上的成果,不免回忆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模样,那时候,好像重在背诵理解,并没有这么厉害地下笔作答。
宋豆丁趴在旁边,一页一页翻看宋卫风的记录,“哇哇哇,我居然已经写出来这么多文章了……诶,还有小妞他们的啊。”
“都记下来了。将来等你们考中了,我拿出去卖钱。”宋卫风捏捏宋豆丁的鼻尖,“不知道几位小秀才的亲笔注解,能卖几个银子。”
周自言背着扇子走过来,插嘴道:“那可是能卖许多钱。”
周自言也挺震惊的,没想到宋卫风已经无师自通了错题集一样的东西。
翻看这份记录,周自言仿佛从这些考题和墨迹上,看到过去用功读书的日日夜夜。
周自言从腰封中摸出二钱银子,“宋公子,周某买下这份记录,这些银子,拿去买些零嘴吧。”
“这本来就是你出的考题,你若是需要,拿走便是,何必再给银子。”宋卫风这么说着,却收下银子,笑着说,“但我知道你定是不会再拿回去的,这银子,待会就变成各色点心零嘴,进到孩子们嘴里。”
“就你机灵。”周自言合上折扇,敲了宋卫风一下,拿走宋卫风的记录。
坐在主位,周自言看着这份厚厚的记录,心中颇有成就感。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教过这么多东西了。
而他的教学成果也很明显,只待过完年的童试,便能知晓。
周自言对这份记录爱不释手,忍不住点灯熬夜,在里面又加上自己的批注。
现在题集也有了,那怎么能没有内容的讲解?
周自言又提笔,根据自己的了解写下一份关于科举考试的考纲重点。
他从前只按照心意讲课,还从未把心中那点大纲写出来。
如今有了机会,周自言一写就停不下来,竟然一口气把童试和乡试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写了一遍。
原本只是厚厚一沓的记录,最后在周自言手上变成……厚厚三沓。
装订到一起,厚的像砖头。
宋豆丁他们举着这块‘砖头’,真切感觉到学问的重量。
反正写都写了,那就得用上。
这本书就算做周自言自己的教科书,用来专门教导学生如何有的放矢地准备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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