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机舱门,直到,他们等待的人从里面出来。
闻荷坐在轮椅上,面带微笑,闻霖久站在她身后。
“闻荷!”
闻涛声上前数步,到儿女面前,表情是难以掩盖的激动,眼眶中似乎还带了泪水。
闻荷也回应他,说辛苦他、等久了之类的话,没有少一分礼数。
之后,将目光落在梅臣客脸上,叫:“外公。”
这才终于带上了与亲人重逢的依恋与激动。
梅臣客摸摸她的头发:“回来就好,乖囡囡。”
室外风大,气温低,很快他们就离开,进入室内。
闻荷有意停了停。
几人将目光转向她。
“霖久,夏满,”闻荷朝后说,“你们到我身边。”
闻霖久牵着夏满上前,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她的轮椅两边。
她又道:“轮椅撤了吧。”
闻涛声一愣,刚要劝她,二人已经利落的动作起来,一个搀她,一个收轮椅。
闻霖久将轮椅给了工作人员,而夏满扶着闻荷的一只胳膊,朝前走去。
出口处,还有更多的人。
保镖站成了两排,严阵以待。
许多路人对这场面非常好奇,扭头来看,但远远的,只能隔着人墙,模糊的看见几个人影。
数辆汽车已经在等,为首的加长林肯已经打开门,静静欢迎着它的主人。
几人依次上了车。
汽车从机场开出去,形成一排齐整的队伍。
车中暖气熏人,空间足够。
闻荷轻闭上眼。
汽车从机场出去,闻涛声对她说家中布置如何,医院建设如何等等,大有慈父的架势。
而闻荷则在汽车上高速路口时,吩咐说:“去公司。”
闻涛声表情顿时一愣。
“今天是十五号,按例要开高管议事会,上午十点,”闻荷说,“和他们说,我会到场。
闻荷落地,即刻去往了集团总部。
这一消息像插了翅膀似的,马上传遍了集团上下,连带着之外的人也都听说了。
闻霖久在会议室外收到了陆云歇的来电。
“你回来了?”陆云歇问他,“去公司了吗,我在附近,夏满怎么办,他自己留在梅兰克?”
“他在家。”
“他自己一个人吗,谁照顾他。”
“他爸妈。”
“你来的正好,”闻霖久往旁边走两步,进入茶水间,这儿有两名员工正在倒咖啡,见到他,纷纷惊讶的侧目。
而他不为所动,点点头,继续问电话那边,“司机送他回家放行李,晚上家宴我要去他家接他,会见到他父母,需要带礼物吗?带什么。”
陆云歇:“……”
两名员工:“……”
“你有点东西啊,”一道咋呼的男声响了起来,是褚凌来抢电话,“还真给你带回来了,当然要带礼物,不用太重,不然下次正式登门不好送,今天送箱子好酒就行了,还真是赶巧了,我这儿今天刚好有人送来箱茅台,我给你拿过来啊,顺便也参观参观咱姐重振雄风的场面。”
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闻霖久透过玻璃朝那头一瞥。
只见会议室中,众人噤若寒蝉,闻荷坐在首位,平平淡淡的说话,神态自若,可偏就是这种模样,让一部分高管抬不起头来。
她入主集团之后,主力推出的几个项目市场反响都非常好,她生病之后,这几块肥肉暂时被几派势力瓜分,这会儿她回来,亲信都像找回了主心骨,龇着牙冲着对方派系开咬。
她天生就要比他更有企图心,很多人说,再过一些年,她能更新一部分行业标准。
而她现在,就是要追赶这些年。
闻霖久:“你送来吧,你留一下,刚好给我姐寻寻开心。”
褚凌:“……”
闻霖久挂掉电话,朝会议室去。
他推开门,在众人注视下,落回自己的位置。
他坐在闻荷的左手边,表情平静。
“继续说,”他说。
夏满这边,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把他爸妈弄懵了。
两老正在厨房里头,搬着小板凳,包着猪肉馅饺子,食材弄得齐整,案板上已经有几十个白胖饺子。
夏满正对搬运的保镖说:“这些不要送了,放在门口,我自己拿。”
梅镜月做人十分周全,给他弄了一堆东西,用红色礼品袋装了七八袋,有名贵茶叶、山珍等,说是他可以分给国内的亲戚。
“狗得请你先牵着……哎,谢谢。”
夏满把礼品袋放进玄关,有些分不开手。
这时,阮红梅女士才听见了动静,从厨房走出来。
一见到儿子,她瞪大了眼睛。
“满满!?哎哟喂!”
她大叫,“糟老头子,儿子回来了!出来出来!”
阮红梅女士快步到门口,一个激动,带着两手面粉,捧着儿子脸蛋,左右开弓的亲了两下。
夏满被她搞得非常不好意思。
这还有外人呢……
夏爸爸也在身后,急死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我儿子,我儿子真回来了吗,是不是拍综艺呢!”这也是有先例的!
阮红梅往后看,没见到摄像头,只见到保镖司机和狗。
大眼瞪小眼。
夏满:“妈,让我先进去行不行!我是真回家,不是假回家!”
这才进了自家门。
被揪着脸蛋拎着胳膊好一通亲热,那父爱母爱重的他都有点儿承受不来了。
家是老样子,温馨又热闹,两百多平的大房子,却被各种家居用品以及舍不得扔的老物件挤的满满当当的。
夏满终于有种脚踩在地上、心落在实地的感觉。
生拉硬拽,让几个送行的司机保镖进来喝了茶。
之后,夏爸爸出去菜市场买肉,夏妈妈则欲帮夏满整理行李。
结果她一看,夏满空着手回来的,只有一堆华而不实的礼品袋。
“咋了儿子,你这是犯了事突然被人家驱逐出境了?”
“…………妈!”
“那是什么?”
夏满怎么好意思说,是恋爱脑一时冲动回来的。
“是计划之外,”他说,“不过我觉得好开心,爸妈你们开心吗?”
阮红梅女士马上就又哭又笑的:“你这个小王八蛋,以前就国内到处飞,个把月见不到人,现在搞到国外去,还以为一年半载才能见到你呢,你妈这心里跟割了块肉似的。”
夏满过去抱了抱她。
他想,他在这片土地的牵挂是那样多。
“妈,有工作的时候,我还是要飞A国,”他小声说,“不过我会常常回家的,我保证。”
阮红梅女士很受感动,却也觉得他这样辛苦,刚要说别,突然脚边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她低头一看——
“妈呀,什么玩意舔我脚!”
她受到惊吓,一脚把大白踢翻了。
大白躺在地上,脚脚缩起来,露出肚皮,向她扭扭扭。
…………可见是故意碰瓷的。
“我的妈呀,哪来的熊,儿子你偷了个熊被赶出来的啊!”
夏满:“……………”
花了一会儿工夫,夏满向二老说清了大白的身世,并说大白其实很乖,让他们试着摸一下。
夏爸爸用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大白脑壳;夏妈妈用脚丫丫蹭了一下大白的背。
大白脑子不好使,识别人情关系倒是一把好手,乖乖的躺在那儿,眨巴着大眼睛讨好他们。
但因他体型巨大,二老还是有些怕的。
二老从不养狗,也没有露出过对小动物的喜欢,夏满并不会勉强他们去爱屋及乌,毕竟照顾一条这样的大型犬,可能比养他还费神。
夏满琢磨了一下,心说看来这狗子还是得投奔他二爸。
他牵起狗子,带进房间关着:“来来来,上头去。”
二老悄悄的松了口气。
夏妈妈脑子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差点忘了,我要告诉满满他大姨,我们满满回国了!”
…………
闻霖久来的时候,夏满的家里已经攒满了人。
大人、小人,到处是人。
大人坐沙发上、站客厅里、阳台上,小人赖地上、抱着脚丫子。
为他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阿姨,烫了红头发,很时髦,笑眯眯的:“小伙子你找哪个?”
闻霖久:“我……”
夏满从人缝里朝外看,与他对上目光。
夏满:“大姨,找我的!——夏小葱,你再不放开我的腿我就咬你了!”
他小侄子学爬的年龄,牙口痒,抱着他的腿咬裤子,跟个小狗似的。
“哦找满满的,”大姨热情的领他进来,“是我们满满的好朋友吧,一回来就找上了,来来,不用脱鞋直接进来。怎么还带东西了,这么客气。”
她伸手接闻霖久提着的那箱子。
差点掉地上。
幸好夏满及时挣脱了夏小葱,跑了过来,一把接住她的手,同一时间,闻霖久也去抢救那东西,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大姨咋咋呼呼:“怎么这么重,买的什么?”
“茅台,”夏满往纸箱子里看了眼,“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闻霖久:“第一次见面。”
夏满:“……”
他大姨:“???”
夏满将酒往玄关柜里放,找自己的鞋给闻霖久换,“进来吧。”
两人互动被大姨、被一屋子亲戚,全看在眼里。
闻霖久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这情形比会议室的剑拔弩张要厉害的多。
夏满清了清嗓子,往他面前站了站:“这个是我朋友,你们不要看了,再看我收费了!”
表姐:“你收什么费,份子钱?”
夏满:“……陈思!你站哪边的!”
表姐:“谁先脱单谁是狗,你先脱离队伍,你说我站哪边。”
夏满:“你给我等着!!!”
表姐哈哈大笑。
这一屋子人也都被逗乐了,满堂都是欢声笑语。夏满是大家庭看着长大的,他们都能看出来,这登门的小伙子与夏满肯定是那种关系。
同性婚姻早已通过,尽管还有些人抱着老观点,但夏家显然并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庭。
阮红梅女士越过人群奔出来,上下仔细打量了这登门的小伙子,承认他比自己儿子还要帅。
“坐,”她指着沙发,“他爸去买菜了,马上上来。”
闻霖久在沙发上坐下。
……好似那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所有人围观。
夏满的大姨二姨两家人、叔叔一家人,合起来十三四人,各有一肚子问题,朝着闻霖久打听。
于是打听出来,这小伙子家里是办企业的,自己一直在A国,这次是陪家人一起回来的,之后一段时间都会在国内。
他还是名校毕业,第一次谈恋爱,生肖属相和夏满很合,八字的话得等他回去问问才知道,问到了再拿给大姨去算……
夏满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天,闻霖久脾气有这么好吗。
他都想挠人了!
“好了别问了,”夏满拉起闻霖久,“人口普查都没你们问的细,他现在要参观我的房间,你们不准跟过来!”
大家庭:哈哈哈哈哈。
夏满拽着闻霖久逃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大白趴在飘窗台上,一只大脑袋悬在边缘,很是幸灾乐祸的嗷呜了一声。
——二爸,你也来避难啦。
夏满的房间不小,但就像他的家一样,堆满了东西,也就显得拥挤了。
尽管有一个大储存间,但他依然在地上撂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放着他的旧物。
房间没什么好参观的,这些箱子倒是有些意思。
每个箱子他都分门别类,闻霖久半蹲在“照片”一栏前,回头扫了夏满一眼。
夏满:“你要看自己开,我不开,重死了,而且你要按原来顺序叠回去。”
闻霖久:“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客人不让进房间,客人去客厅,”夏满坐上了自己的床,他的被子是兔子图案,他坐在兔子堆里,还抱着胡萝卜抱枕。
闻霖久到他面前,手撑在他身边,“那什么人让进房间?”
夏满故意说:“不是客人的人。”
闻霖久:“是什么人?”
夏满软绵绵的:“你想听什么好听的呀?”
闻霖久刚要说话。
——咚咚咚。
阮红梅女士敲门,大嗓门喊:“满满,妈妈倒了茶切了水果,快来端进去,小闻还没喝水呢。”
闻霖久:“……”
闻霖久起身,掸了掸床上的凹痕,去开门。
他从夏满妈妈手里接过盘子,很礼貌的道谢。
夏妈妈从门缝里飞快扫了扫,将屋内情况收进眼里,这才走开。
闻霖久端着盘子回头,只见夏满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桌子前。
他:“……”
夏满:“锁门锁门,要反锁。”
闻霖久端水果给他,睨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我还记得你说你妈妈晚上会来给你盖被子……”
夏满:“你把我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不要早就暗恋我了。”
“想得美,”闻霖久无情但公正,捏了捏他的脸,“只觉得你长得还可以,虽然蠢了点。”
夏满哼他:“还可以是多可以?要是答的不可以你就去客厅吧,我和大白睡午觉了。”
闻霖久:“…………”
夏满:“这样吧,我说人名,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他/她好看,是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闻霖久配合他。
夏满:“XXX,”他同路线对家。
闻霖久点头。
“XXX和XXX,”知名颜霸男女明星各一名。
闻霖久点头。
夏满有点雀跃,不是为比过这二位,而是因为在他心中,自己显然不如这二位。
回答已经高分了,他还出个附加题:“那比XX?”
闻霖久不认识这人名,夏满便找照片给他。
这是夏满的一位圈内好友,现已转做餐饮生意了,从前的代表作里,和夏满是一对情敌。
网络上至今还有观众在选他们谁而吵架。
“网友们可有意思了,他们——”
夏满凝固住,因为闻霖久摇了摇头。
夏满:“?”
“你什么意思?”
“你摇这个头什么意思?”
闻霖久:“…………”
“闻霖久!,”夏满嚷嚷他,“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你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我就事论事,单就这个照片而言,他的确是——”
“你还说!”
闻霖久不说了。
夏满瞪着他。
好啊,还真不说话?
“你幼不幼稚,”闻霖久无语的道,“这有什么好比的,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是怎样的?”
闻霖久怕用黄鼠狼这词他翻脸,只重复道:“就是你这样的。”
“别人再好看也不关我的事,”他说,“而且我不是喜欢你好看,我是喜欢你可爱、烦人、多事、招人惦记。”
说的夏满心里很高兴。
决定今天先不作了。
“好吧,那我今天就留你一命,明天再想点别的问题刁难你。”
闻霖久好气好笑,在他腰上轻轻甩了一巴掌,“惯的你。”
夏满则伸手在桌上推了一把,自己坐着带轮子的椅子滑出去一段,停在了他那堆箱子面前。
他拍拍那箱子,道:“今天的通关奖励宝箱,自己开吧。”
两人坐在地毯上,翻着旧照片。
夏满从小漂亮,所以留的相片特别多,有时候在台上发光发亮,有时候趴在地上哭闹耍赖,被大人拍下来,宣称长大了给他看看自己多不懂事。
“哪有不懂事,”长大了的夏满道,“我就差一张卡就集齐了全套圣斗士星矢,我妈非不给我买,你知道这对一个三年级小男孩是多大的打击吗!”
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漂亮鲜活的。
他十多岁时去电视台试镜,做小主持人。
他没其他人机灵,倒数几轮被淘汰了,但是隔壁表演队一眼相中了他,叫他过去演小男主角,因此在童年、少年时代留下了大量的影像。
闻霖久翻了翻他这时期的照片,又侧头看看他。
觉得有点儿不一样。
“红气养人啦,”夏满说,“这段时间,市电视台的小演员剧,完全是被我一个人统治的时代,和现在能一样吗。”
意思是红气养小时候那个他,让那小孩眉眼里全是飞扬。
闻霖久把他搂过来,低头亲了亲,眼眸微垂。
夏满靠在他怀中,满不在乎的,接着翻那些相册。
两人看了一会儿,困了,很需要倒时差,但屋子外边还闹腾着。
夏满拉了拉闻霖久。
这套房子有两台电梯,一台是客厅入户,另一台则是南边走廊。
夏满带上帽子口罩,拉上闻霖久,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门。
冬天的街道上,阳光照耀着残雪,行人三两,都穿的很暖和。
时间还早,闻荷还在公司大展拳脚,闻家的家宴也设在夜晚,两人有着一段闲暇。
夏满拉闻霖久到处跑,他最喜欢的咖啡店、游戏厅、桑拿房……在梅兰克时常惦记,都快列成表了,就等着回来挨个玩。
而这些地方,闻霖久一个都没去过。
“你从来没回过A城???”
“回过。”
“没来过这些地方,”闻霖久模仿他经常说话的口吻说,“我们去的都是一些很无聊的资本主义的高消场所。”
“……”就挺欠的。
闻霖久看了看表,该去他家了,“我家附近有几个点,我带你去看看。”
他家在湖心岛,湖里填出来的一块地,上面分布了几十幢别墅,相互间隔得很远,林子很密。
那湖是4A风景区,城市地标,不让建高楼,只有一些矮矮的仿古建筑,大多是服务业。
闻霖久带着夏满在湖边就下了车,向他一一说,里面有些画廊、茶室、会所……
“因为方便,回国时朋友就经常约在这里,”他说。
夏满:“我不信,你没这么高雅的爱好,你坐不住的。”
闻霖久竟没有顶嘴。
他们拐进家会所,会所进门的地方很高档,挂着名家山水画,做了风车流水的景,寓意很好。
经理认识闻霖久,赶紧去打开了他的包间,叫人将里边收拾了一下。
夏满有些好奇,走的比闻霖久更快,在前头张望。
闻霖久拉他,“你都不知道哪间,慢点。”
夏满拖着他,“你快点!”
到了包间。
“三张床!三台电脑!”夏满把房间看一整圈,又拉开冰箱,“里面都是可乐啤酒薯条!”
“你们几个网瘾少年,就约在这里打游戏!”
闻霖久不以为忤,就地拉椅子坐下:“不然干嘛,一起品八四年矿泉水?无聊。”
“在家都没看见你玩游戏,”夏满是不玩游戏的,他成长的路线注定他没有很多的课余时间能待在电脑面前。
他觉得很新鲜,坐在闻霖久腿上,“我也想玩。”
闻霖久不想带他玩,猜他肯定很菜。
“因为我在家已经不玩了,”他跟这儿这儿,“你不困吗,我困,在这边睡会儿。”
夏满:“是有点。”
闻霖久带他离开电竞区域,给他最旁边的大床,“这张是我的,睡这张。”
夏满不死心:“你不带我玩一会儿吗?”
“我不太会了,忘了怎么玩,”闻霖久说,“晚上吃完饭还得送我姐入院,够折腾,咱们先睡?”
夏满被骗到了,说好吧。
他乖乖的躺进了床里。
他盖被子,闻霖久不盖,睡在外边,从身后搂着他。
两人慢慢睡着了。
闻霖久醒来的时候,床边是空的。
他缓缓坐起来,定睛往前方一扫。
夏满已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游戏人物和场景。
戴了耳机,夏满没有听见他醒来的动静,还在好奇且懵懂的点击鼠标和键盘。
闻霖久沉默。
他看不了再多一秒钟,低头拿了手机。
公会群里果然已经炸开。
他面无表情的打字:
【不是带小孩,号上是我对象。】
【都说一下,让着他点。杀他的,等我上号杀十遍。】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闻霖久已经醒了,还就站在他身后。
夏满:“你醒啦!我看你睡得好香,没叫你。”
“好玩吗,”闻霖久问。
“我都不太会欸,这个游戏的可玩性在哪里呀?”
“没什么可玩性,”闻霖久告诉他,“很无聊的,浪费时间,你不用学会玩。”
夏满歪头:“是吗?”
闻霖久伸手越过他,移动桌上的鼠标,将人物点回基地中,又关闭游戏强制下线,动作快的不行。
夏满:“我是不是给你掉级了,刚才有一个人带了个很大的龙来,我点了很久没有点死。”
“没有,”闻霖久说,“日常任务的小怪——快五点
了,去我家吧。”
他把主机、屏幕都关了,还把键盘收回了桌子底下。
夏满觉得很可疑:“你是不是防着我玩你的电脑?”
“没有的事,”闻霖久顺势揽着他腰,转向朝外,带着他走,“一个破游戏而已。你怎么醒那么快,没有睡好吗?有没有饿,我们先垫垫肚子。”
“你就有,你绝对有,”夏满不肯,推着他胳膊,“你怎么那么小气,不想让我玩你说嘛,我又不会因为你不让我玩故意搞破坏,我是那种人吗我。”
他可太是了,闻霖久:“不是,你想多了。”
他半拖半抱的把夏满带出了房间。
夏满:“我的围巾还在里面!”
闻霖久叫服务生:“拿到一楼我们车上。”
反正就是不会放他回头。
两人拖拖拉拉的穿过走廊,电梯在上行,门打开,露出一行人。
其中一人面色诧异。
夏满没有注意,在和闻霖久斗嘴。
他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已经关拢,继续上楼。
时间的确不早了,二人离开会所,即赶往了闻家。
湖心岛有一定坡度,有些别墅藏在树林里,有些面湖,而闻家则在半坡上,后背有林子,正面朝湖,建筑前方还造了一湾浅水环绕,在风水上很有讲究。
此时已有七八辆车停在坪里,年龄不一的男女走在楼梯上,朝闻家大门去。
管家从里面跑出来,匆匆的。
几人不约而同回头,只见一辆零号黑色轿车驶进了铁门,匀速朝里。
没一会儿,连闻夫人也走了出来,提着裙子跑到了阶梯底下。
那车停下,车门打开,两名年轻人一先一后的走出。
“老二回来了,还真回来了。”
“怎么还带着人?在外头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