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约会。
比如同居……
慕木看着这份小抄，直接可以忽视下面逐层递进，越发亲密的活动，视线重点落在了前面的小试探。
“所以等前面这些也完成了，就大功告成啦！”
慕木自信满满，然后再将手机偷偷地藏了回去。
当他帮着整理完一层层堆叠的小物件之后，突然看见了衣柜最里面的一个盒子。
这件衣服和其他衣服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
其他衣服都是好好的挂起来，在衣柜里面整整齐齐的展示着，只有这一件衣服，依旧在盒子里面。
被压在箱底，连吊牌都还没有拆，看起来从来没有穿过。
慕木双眼一下就亮了。
他记得这件衣服的。
是他之前第一次拥有人类的身体时，画家先生说“拿错了”的那件红色裙子。
当时画家先生就说想要看他穿这个。
慕木扭头看了看，见画家先生还在另一个衣柜收拾自己的其他物件，便拿了一件外套盖在盒子上，偷偷摸摸地将盒子顺走了。
慕木弯了弯眉眼，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将裙子重新藏好之后，乐颠颠地回到傅鹤清的身后，宣布道。
“画家先生说的感谢我想好了哦！”
“什么？”
傅鹤清颇为好奇。
“嘿嘿，画家先生你来！”
慕木将傅鹤清拉扯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按到了床沿坐下。
“是惊喜哦，所以要先蒙上眼睛。”
慕木一把就从身旁抽出了一条领带，三下五除二就绑了上去，明显早有预谋。
“我没有说可以解开就不能动哦。”
慕木确定自己绑好之后，就赶忙去换衣服，在进入衣帽间的时候，他再次重申。
“一下下都不可以。”
傅鹤清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慕木在做什么。
但当视觉被封住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无比的敏锐。
他能感觉到慕木的房间空调温度开得比其他房间都要高一些。
他也能摸得出来慕木床上的被褥和自己的区别。
他还听见了从衣帽间没有关好的门缝中，传出来的，悉悉索索换衣服的东西。
那声音中，似乎还伴随着一两下十分清脆的铃铛声……
傅鹤清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肌肉微绷，喉结滚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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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鹤清听着那道脆生生的铃铛声, 逐渐地接近，随着十分微小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
他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少年迷迷糊糊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叮铃铃……叮铃铃……”
铃铛声在房间中回响，越来越接近……声响越来越清晰, 直到在他的面前停留了下来。
当铃声彻底停下, 傅鹤清意识到慕木就站在他的面前时, 他呼吸都微微一窒，名叫理智的那根弦也骤然紧绷。
“好了哦~”
忽然, 脸侧出现了一道带着湿意的气息，傅鹤清下意识往后仰去, 衣领处却传来了一阵拉力。
力气不大, 但完完全全阻断了他的退路。
接着, 耳边传来的是衣物摩擦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傅鹤清能够感觉到，慕木似乎手脚并用地半边身子都爬上了床，蹭蹭挨挨地想要去解傅鹤清脑后的领带。
对方几乎半个身都快压了上去。
下一秒，他身上的压力一轻，眼前骤然一亮。
“当当当当~”
傅鹤清一睁眼，迎面就望进了一双黑色的瞳孔。
那双眼睛里满是笑意, 灿若星河, 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慕木一只手还抓着傅鹤清的领口，另一只手里拽着刚刚解下来的领带。
慕木见画家先生看了过来, 下意识弯了弯眼睛。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在纠缠，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眼底自己的身影。
“好看吗？”
慕木期待地问道。
“嗯。”
傅鹤清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 就应答了一声, 可他还被慕木如此近距离的脸占据了整个视线, 根本就没有看见身上的穿着。
慕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稍稍退开，在傅鹤清面前展开双手，大大方方地展示，十分期待地望着对方。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大片酒红色对照衬托之下的大片的瓷白。
白得几乎晃人眼睛。
这款小洋裙是短款，层层叠叠的裙摆的位置在大腿的中央，拉长的视觉比例，能够完美地凸显出穿衣者腰细腿长的优势。
或许是这件裙子的样式太过于复杂，慕木自己琢磨了一会，完全摸不着头脑，索性直接套上了裙子的主体，只绑了最显眼的颈环上的绑带。
而背后本就是镂空样式，和腰侧松松垮垮的系带一起，十分艰难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岌岌可危。
更别提其他一倒出来就散落一地的小物，虽然慕木都找地方挂的挂，系的系，绑的绑，但一样都没有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那原本是挂在腰间的铃铛，慕木都不太会挂，直接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像是一只玩毛线球反将自己缠住的小猫，又像是被“精心”包装后的礼物。
傅鹤清看着慕木，只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迅速地伸手从床上的被子，一把就慕木给裹住了。
“小心着凉。”
傅鹤清声音有些喑哑，强装镇定，将慕木头上挂着头发乱七八糟的配饰全部摘了下来。
慕木整个人被厚厚的被子包裹如春卷般包裹着，甚至连脑袋脖颈都卡在被子的边缘，丧失了旋转的能力。
他望着傅鹤清十分平静的神色，似乎还是很茫然，呆了呆，追问道，“除了这个，你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嗯，慕木还想听什么？”
画家先生抱着被卷在被子里的慕木，似乎用了很大的劲，慕木怎么挣扎都反抗不了一点。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木撇着嘴，小声嘀嘀咕咕·，“明明大家也不是这样说的呀。”
“谁？”
傅鹤清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慕木口中的信息，轻笑了一声，追问道，“还有坏心眼的人类给阿飘支招？”
“就为了折磨我？”
傅鹤清笑着捏了捏唯一露在外面脸颊，几乎没有用力，就产生了一道浅浅地红痕。
“没有折磨。”
慕木的眼尾都耷拉下来了，看起来委屈极了。
“那是什么？”傅鹤清笑着问。
慕木脑海中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那些网友调侃的“奖励”两个字，但慕木瑟缩了一下，不敢说出口。
“是喜欢。”
慕木趁机上了表白大法。
黎依依给的小技巧上说了，追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对方明确自己知道自己的意图，不然做再多功夫都是白搭，最后混张好人卡。
他后来也特意去网上围观了别人的追人历程。
当他发现许多追求女神男神的网友们，最后都带着好人卡黯然退场时，就越发坚定了自己要打直球的想法。
傅鹤清看着慕木，一下子就笑了，随后拍了拍慕木的脑袋，但没有接慕木的话。
他将慕木放倒在崭新软乎乎的床上，随后就去了慕木房间中新安装的衣帽间中，将慕木随手脱在地上的衣物全部扔进了脏衣篓里，然后拿取了几件适合的衣服。
“如果觉得毛衣太厚了的话，可以换上这些。”
傅鹤清说完，将衣服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慕木刚刚在从被子里面蠕动着挣脱了出来，就看见了画家先生离开房间的背影。
他看了看画家先生挑出来的白衬衫和短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拿到镜子面前比了又比。
“感觉也差不多嘛。”
慕木不是很明白，嘟嘟囔囔地说道，“难道是画家先生不喜欢红裙子？”
慕木将身上的裙子换下来之后，又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时为了确保自己穿裙子送画家先生是一个可行的惊喜，慕木还特意开了一个求助帖，简单地讲述了一下起因。
结果下面一众回复是“你为什么奖励他”。
虽然慕木没有太看懂，但从大家的反应上来看，这应该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主意。
【怎么样怎么样？一个小时过去了，楼主成功了吗？】
【楼上，楼主要是成功了，一个小时怕是回不来，要不明早再来蹲吧。】
【楼主拍小裙子的时候看见镜子里面的手了！我一个大prprpr，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呜呜，看了楼主之前的回复，感觉是个小可爱，为什么这种小可爱都是别人家的啊！还那么主动！】
【首先我不是变.态，我只是觉得宝宝很可爱，其次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很担心宝宝的裙子穿错了，最后！我不是变.态……】
【哼，网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啊，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中间忘了，住址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就连黎依依都发来了十分关切的询问。
慕木点开对话框，将两人的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做法，还有画家先生的反应，然后发出万分疑惑的声音。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啊？】
黎依依看着慕木噼里啪啦发来的一堆消息，只是简单地看一眼，都不需要分析。
【这个结果不是很显而易见吗？你表白之后他笑了，说明没有拒绝，甚至对你也是有好感的。】
【但是！！！】
【他好像不信啊！】
黎依依在电脑的另一头也苦恼地抓头发，试图和慕木解释。
【大概就是那种，一起长大的哥哥弟弟竹马竹马，突然弟弟和哥哥表白了，哥哥一脸宠溺，只当这是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而且，我看傅哥对你肯定也是有意思的，所以完整的剧本应该是哥哥暗恋多年，但一直隐忍克制，不忍心将自己的竹马弟弟带入歧路，结果有一天弟弟突然表白了！】
黎依依敲着键盘，十分自信地分析。
【不信？】
慕木一下子就呆住了。
怎么会不信呢？
他看起来像是很花心滥情，会追求很多配偶的阿飘吗？
虽然慕木也不知道阿飘这个种族是不是一夫一妻制。
但慕木觉得，如果是自己要选择一个伴侣的话，画家先生不论和谁做比较，慕木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画家先生的。
【好的，谢谢猫猫了。】
慕木得到了答案，就关掉了对话框，他决定自己去寻找解决问题的答案。
不就是不信吗？
慕木浏览着大量的恋爱相关的帖子，最终得出了两个最有效的办法。
第一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只要玩这个游戏，输掉之后就要回答真心话，他就不信到时候画家先生还会质疑。
第二种方法就更加厉害了。
人类又一句古话叫“酒后吐真言”，意思是只要人喝醉了，那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话。
所以——
慕木决定双管齐下，他要先把自己喝醉了，然后再去找画家先生玩真心话大冒险！
看着自己的计划，慕木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
推开了房门，慕木就直奔地下室而去，一间一间推开地下室的房门，寻找着傅鹤清的酒窖。
“我记得只游荡的时候，好像在哪个柜子里面看到过很多来着。”
虽然一楼的吧台里有酒，但是终归还是太过于明显，少了一瓶两瓶的很容易被发现，但是酒窖就不一样了。
慕木小心翼翼地推门，最终在地下室二层的一个小房间中找到了酒窖。
地下的酒窖冷气开得很足，慕木又从客房里面偷偷顺走了一条小毯子披在身上。
傅鹤清的酒窖很大，是复古式装修，粗略扫视一眼都能看见最里面靠墙摆放着的大木桶。
慕木不敢去动那些大木桶，只能从最中间的酒架上挑挑选选，闻闻嗅嗅，选出他自认为最香醇的一支。
然后牙口并用地打开了木塞子，吨吨吨几下，宛如喝水一样，不知道什么年份的半瓶红酒就下了肚。
顿时慕木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当傅鹤清从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冷水澡出来时，发现慕木似乎不见了。
他连忙打开了自己手机的定位系统，根据定位找到慕木的时候，慕木已经靠着酒窖的墙壁，裹着小毯子，怀里还抱着见底的酒瓶，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慕木？”
傅鹤清轻唤了一声，正准备将地上的人抱回房间时，慕木诈尸一般睁开了眼睛，然后将对方猛然扑倒在地。
“不许动！”
“打、打……嗝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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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鹤清一个没有注意, 就被慕木真的扑了一个踉跄。
他连忙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自己腰背部却不小心撞到了酒柜上。
“没事吧！”
傅鹤清眉头都没皱一下，慕木却急坏了，醉醺醺地一个劲想要挣扎。
当他脚一落地, 就转身径直奔着傅鹤清后腰, 捏着衣角一把就掀了起来, 还试图在撞到的地方呼呼两下——
傅鹤清连忙一把就抓住了这个小醉鬼。
慕木没有呼成，呆滞了一会, 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探头探脑地看着那片皮肤，最后“哇哦”了一声, 还试图伸出罪恶的爪子, 在那后腰上摸一把。
“别动。”
傅鹤清语气严肃, 皱着眉看向慕木。
若是在寻常，慕木可能就已经老实巴交地装乖了，但醉鬼除了会“酒后吐真言”之外，还会“酒壮怂人胆”。
当慕木意识到画家先生正看着自己时，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道, “看、看看怎么了？”
见对方不吱声, 慕木胆子更大了, 挣脱出傅鹤清的束缚，趁机真的在对方的后腰上摸了一把, 完全不讲道理。
“摸、摸摸又怎么了？！”
慕木说话磕磕巴巴但是气势很足。
“不给摸吗！”
傅鹤清顿时一僵，眸色瞬间变得极其幽深，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弯曲遮掩, 但他面前的这个罪魁祸首却什么也不知道。
“再乱动就把你丢出去。”
傅鹤清语气凌厉, 是阿飘从未见过的模样。
慕木一下就愣住了, 耷拉着眼尾站在一旁，拿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撞击地傅鹤清的手臂，最后将脑袋埋在傅鹤清的怀里，大声控诉道。
“好凶。”
“凶？凶就对了。”
傅鹤清一把横抱起面前的小醉鬼，大步流星地抱着人带出了酒窖。
“不凶你都要上房揭瓦了。”
傅鹤清的声音很冷，但动作依旧轻柔。
带着人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放回床上之后，立马就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询问医生如何照顾醉酒人士。
慕木在床上一下子坐起身，光明正大地偷听。
可那些句子和词汇从左耳朵进去之后，立马就从右耳朵出来了，几乎没有一句话是进了脑子。
几秒过后，慕木就盯着画家先生那张脸，盯着那吐字张合的薄唇又走了神。
慕木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有些口干。
他迟钝地想了几秒，直白地开口夸道，“画家先生好好看哦。”
“身材也好好。”
傅鹤清对于慕木突然的夸赞无动于衷，有条不紊地按照医生说的方式给慕木进行解酒。
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今天晚上阿飘的时间到了，变回魂体之后，什么难受的感觉都会随着一起消失。
但他舍不得。
有人舍不得阿飘受宿醉之苦，有的阿飘却在借酒调戏对方。
慕木趁着傅鹤清给他用热水擦拭身体冰凉的脸颊和手指时，借机这里戳戳，又那边戳戳。
“我知道这个的，网友给我科普过哦，这个叫是胸肌。”
慕木戳上傅鹤清的胸膛，被逼着喝了一小杯热水。
水堵不住醉鬼阿飘的嘴，又戳到了傅鹤清的腹部，被逼着喝了一碗芹菜解酒汁。
“这个是腹肌……yue——”
但“yue”完之后，醉鬼阿飘思路都清晰了不少，他戳上了画家先生的腰侧，兴致勃勃地科普道。
“这个是公狗腰！”
“网友经常说，公狗腰最擅长的就是打……唔……桩。”
傅鹤清一把捂住了慕木的嘴，却依旧没能阻挡得住醉鬼阿飘胆大包天的发言。
“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跟着学。”
傅鹤清一下就黑了脸。
慕木看着画家先生似乎生气了，眨巴了下眼睛，十分认真地反驳道，“没有哦，这个不是我的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醉鬼阿飘神色诚恳极了，“我还学了其他的，那个才是乱七八糟的坏东西。”
慕木说着，就站了起来要给画家先生演示一番。
“看、看好了……”
慕木站在床上，一下子就比傅鹤清高出来半个身子。
他垂头弯腰，伸手抓住傅鹤清的衣领，念出了自己学的、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打、打劫！”
慕木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
傅鹤清一愣。
这是喝醉了的慕木见到自己的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
“我、我要劫个……”
但床太软了，软到阿飘喝醉之后都站不稳妥，一下子就双手环上了傅鹤清的脖颈，从床上掉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慕木也顽强地将最后一句话说了个完整。
“劫个色！”
慕木窝在傅鹤清的脖颈，气吐如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傅鹤清的脖颈，瞬间连带起一片红意，漫至耳根锁骨。
慕木念完台词之后，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态，然后呆呆地盯着那一片泛红的皮肤，还想要凑近去看。
突然，傅鹤清感觉自己的耳后传来了温热湿软的触觉，像是什么小动物在舔舐。
傅鹤清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瞬间感觉一股细细小小的电流游遍了全身，他护在慕木腰身上的掌心骤然死死扣住。
他猛然回头正想说什么时，在同慕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慕木径直亲了上去。
像是觊觎了许久，慕木直奔那两片薄薄的唇瓣，毫无章法地啃咬，笨拙地伸出舌尖轻舔。
如同怀里的触感，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的。
傅鹤清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怀里的人，但他没有。
得吃点亏，傅鹤清盯着慕木颤抖的睫羽，心想。
不然总不长记性。
傅鹤清给了自己一个充足的，可以放肆的理由，紧扣住慕木的腰肢，瞬间转变了局势。
他强势地撬开了慕木的齿关，攻城略地，里里外外都亲吻了个遍，将氧气一丝一毫地全部掠走。
几乎要站不稳慕木被紧紧地扣在怀里，气息混乱着氤氲着，全靠傅鹤清的支撑，却比醉酒时乖巧得多，不挣扎，不退缩。
懵懵懂懂地学习着，然后给出微弱的回应。
一番折腾，小醉鬼终于躺下了。
看着呼吸逐渐安稳的慕木，傅鹤清在床边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要就此站到地老天荒一样。
最终是轻叹了一声，转身前往浴室，将近半时辰出来后，给慕木掖好被角就径直走向了书房。
傅鹤清走到书桌前坐下，随后打开了右手边上了锁的抽屉，抽屉的上方还有一个暗格，用力按压，就弹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这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古籍。
书封上的字早已被磨损到看不清，但随手翻开前几页，上面还残存的古文字赫然写着
这本古籍的前半部分，就是当初看过的那些关于“灵”的描述。
经历了半年，一个月前傅鹤清终于派人求到了这本最为完整的古籍。
他自是第一时间就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
[……以灵养之，灵足而化热，灵消则灵灭。]
这些都是前半部分，傅鹤清早已将这一部分内容完全理解，但后半部分，他却迟迟不能把握。
傅鹤清看着早就被他翻得快要卷边的古籍，无法再继续自我欺骗。
[灵生而纯良……天地自然万物，学以心，习以性，通以情……乃灵形散……而其物出。]
如果他不确定古籍上的意思，那么他为什么迟迟不愿意相信慕木的感情？
如果他不确定古籍上的意思，那他为何要死死克制自己日益增长的情愫，迟迟不敢捅破那层窗纸。
他不是不能把握，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后半部分上说，对于灵来说，世界上的自然万物，若是他学习了某一物种的心性情，那么灵的魂体就会彻底消散，彻底变成同类。
傅鹤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其他的灵，或者哪些灵变成了蝴蝶，变成了飞鸟，变成了猛兽。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慕木接触得最多的、学习得最多的就是人……
若是慕木通晓了人类的感情，就会变成人的话，那慕木那漫长的寿命变压缩到短短百年不到，原本永生的年轻身体会不断衰退。
他更不希望慕木变成人，体会到人类的生老病死……
他会为慕木留下足够多的财富，足够多的画作，足够多富含灵气的艺术藏品——
在他死后，慕木重获自由，拥有人类的躯体踏出这栋别墅，看遍世间的繁华，交许多的朋友，吃喝玩乐，享受最喜欢的游戏。
慕木也不毕担疾病或是受伤，每一次从阿飘变成人，都是全新的躯体。
他会用余生教慕木保护自己，每一条每一点，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慕木，更全面地避开会威胁到他的东西。
傅鹤清看着古籍上的内容，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后将残卷丢到壁炉中，慢慢化为灰烬。
慕木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突然做了一个梦，很清楚很清楚的梦，清楚到他知晓这是自己的梦境。
他掉到了一片巨大的森林中，虽然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来过这片森林，却感觉这个地方无比的熟悉，就像是妈妈的怀抱。
“你迷路了吗？”
慕木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那大树用着十分悠长的调子和他说着话。
“我……不记得了。”
慕木抬头看着那棵大树，眼神里全是迷茫。
“你要是没有迷路，要一定记得回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