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静鱼只好赶紧的喝起了米粥,他想喝得快些,偏偏林静深不悦的盯着他,商静鱼只好放慢速度,他之前有过一次为了处理事情而狼吞虎咽,后来连续三天,大哥哥停了所有的事情,就专门陪着他用膳,盯着他如何正确的用膳。
从那后,他就不敢了。不管是喝茶用糕点,都被认真教育着怎么喝怎么吃,连端起茶杯歪了一个弧度,都被教了三个时辰!他的用膳礼仪那么好,都是被一点点的纠正过来的,那三天……简直是不堪回首!QAQ
待商静鱼终于喝完了粥,林静深才舒展双眉,夹起一个小果子放到商静鱼的碗里,然后慢慢的说着,“渭河的河堤已经塌了一半,彭州州令王诚带着妻妾儿女自己跑去彭州的书楼了,彭州的一切事务,他都丢给了彭州的通判张楚平。平平从到了彭州,建公益堂都是和这张楚平接洽,如今王诚弃了彭州,张楚平便和平平一起处置彭州的灾情,处在渭河下游的彭州所属的县府百姓,都已经转移到了高处,但还有些固执的,另外,越策和白术已经各自带着500人赶赴彭州越州了。”
说到此处,林静深看向商静鱼,见商静鱼松了口气的样子,便没好气的训斥道,“即便是为了做事,也该好好用膳!这几日,不许外出,好好待在家里!”
商静鱼一听,忙拉住林静深的袍服袖子,讨好一笑,“大哥哥,我会乖乖的,那个……后天我想去看淘宝街的盲盒会……”
林静深扬眉,盲盒会?有什么稀罕之物?天下间的稀罕之物,他都一直在搜寻,特别是罕见药草之类,鱼儿的淘宝街的盲盒会,定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而是有什么趣味之事?
“待明日再说。”林静深说着,夹起一个包子,“吃了。”
商静鱼看着碗里的果子和包子,顿时跨下脸,他真的吃不了那么多啊。
待用完早膳,商静鱼摸着肚子在书房里绕圈圈消食,一边看着他家大哥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昨天整的那份约定书——关于议亲成亲的。
“鱼儿,你确定顾老太太会感兴趣?”林静深放下约定书,看着商静鱼,眉眼露出淡淡的柔和笑意,鱼儿的这份约定书倒是有趣了。
“嗯,肯定。”商静鱼一边慢悠悠的绕圈圈,一边弯着嘴角,带着几分奸诈,老太太不就是怕自家孙女的亲事会扯上朝堂的烂事吗?这个约定书肯定就可以避免那些麻烦了。
“鱼儿是觉得,这世间男子,都会怕了这份约定书?”林静深看着商静鱼,轻声问着。
商静鱼眨眼,“怎么可能?世间之大,好的男子肯定也会有的。比如说大哥哥嘛。”说到最后,商静鱼赶紧的咧嘴傻笑,小声的讨好说着,“大哥哥可是第一最好的。”
“那……鱼儿呢?”林静深垂下眼眸,声音轻淡平静,“鱼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商静鱼一愣,随即绕到书案前,双手托腮,看着林静深,好奇的问着,“大哥哥呢?大哥哥不议亲,是没有遇到想要的女子吗?”
林静深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鱼儿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商静鱼撇嘴,大哥哥自己都避开他的问题,却追着要他的回答。
“不知道。”商静鱼趴在书案前,托腮看着眼前好看的过分的大哥哥,理直气壮,“我还小呢。”
——他才十三!十三!未成年少年不可以早恋!
林静深一时间有些哑然,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商静鱼,心头不由无奈叹息,是,还小,尚未弱冠不是吗?
“鱼儿……大哥哥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林静深目光深幽的盯着商静鱼。
商静鱼不由背脊有些发寒,有些紧张,大哥哥如墨色一样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的时候,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一样,他有种动弹不得的感觉,更有一种如果不好好应予,就会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的预感!
“大哥哥……你说……”商静鱼有些结巴。
“若大哥哥没有议亲,你也不要议亲。”林静深缓缓说着,声音平缓,语气轻淡,但却透着某种决意,只可惜这种决意,某个傻乎乎的,两世为人都没有早恋过的人,压根就没有听出来!
商静鱼眨了一下眼睛,恍然的点头,“好啊。”
——大哥哥是要拿着他当借口去堵外头那些人的碎嘴吧。
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议亲,他在这个世界,只能待到四十岁,既然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人白头到老,那么,就不可留下任何牵绊。
林静深看着商静鱼眨巴着灵活圆润的大眼睛,笑嘻嘻的透着几分傻气的脸,心头有些无力,鱼儿是不明白……
“过来。”
商静鱼绕了过去,随即就被抱起坐在了他家大哥哥的腿上,紧跟着,就被轻轻的拧了拧脸,但这拧脸却是带着几分疼惜无奈。
“你呀……”林静深轻叹一声。
商静鱼歪头看着林静深,无辜又疑惑的表示:怎么了?
“约定书的事,待会让寿二送去。这几天雨大了,不可出门。”林静深转开话题,在约定书下头添了几句话: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商静鱼见了,不由想到了以前听过的,“大哥哥,再加两句——”,商静鱼说罢,便拿起当初大哥哥赠予他的笔,写道:若结缘不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一别经年,各自珍重。
林静深微微挑眉,看向笑眯眯的商静鱼,问道,“鱼儿觉得,缘分缔结,会再解开?”
商静鱼眨眼,“那,也有结错缘的呀。”
林静深微微摇头,慢慢的合上约定书,一边淡淡的说着,“缘分一事,若说天定,却是人为。”
商静鱼愣了愣,随即恍然,哦,大哥哥的意思是,这感情婚约看的还是人啊。嗯……这话也没错,看大哥哥的意思就是结了缘就不撒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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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渭河上游,平平脚步一掠,急速的掠过被大水淹没的屋顶,跳上了大石头。
“平平!怎样了?!”寿三从高处跳下,抹了把脸,急急问道。
平平脸色阴沉,“决堤了!”
寿三深吸一口气,果然决堤了!还好昨天已经把下游的百姓都撤出来了。
“寿四呢?”平平看向寿三,脸色阴沉如墨,“越州那边还没有消息?”
“已经收到大主子的回信。你放心,越策将军和白术将军已经分别带人赶了回来,越州那边还有越家的老将军在!越州州令也已经带人迁走百姓了!”寿三哑声说着。
平平点头,殿下插手了,那主子要求他做的这件事肯定能够办好,但是,想到某个占据书楼驱赶百姓的叫王振的天杀的,平平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煞气,“我想杀了那个混蛋!”
寿三立即脸色一肃,猛地扯过平平的衣领,压低声音沙哑开口,“你要知道,你能在小主子身边,是因为当初你是小主子救下来的,这么些年,你虽然接受了和我们一样的训练,但是,你没有染过血腥!平平,你要是想永远的跟着小主子,你就不能做那些事!那些事,只能是我们去做!”
平平脸色有些发白,蹦的紧紧的,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但是……那个混蛋!可恶!
这时,上头传来怒吼粗俗的骂声,平平抬头看了一眼,侧头看向寿三,寿三一脸无奈苦笑,“是张楚平大人。你看,有人比你更气。”
“大主子知道王振的事吗?”平平低声问道。
寿三翻了翻白眼,“那还用问吗?放心,这事,肯定会有人处置的。我们现在还是先救灾救人再说。”
平平点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怒火晃掉,他要永远跟着小主子,所以,小主子要求做的事,是他目前必须做好的!
睡了个午觉起来的商静鱼皱眉看着手里的条陈, 渭河……决堤了……
“主子,您别着急。”寿一看着商静鱼皱着眉头, 低声开口劝慰着, “殿下不是说,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吗?”
“寿一,水若是凶猛起来,有时候比火更加可怕。”商静鱼说着, 叹了口气, 望着越加昏暗的天空, 明明是午后了, 但这天色却如同深夜。
“但, 主子已经未雨绸缪了。”寿一低声说着, 端起一片炉火上热着的药膳, 恭敬双手呈递, “您别太担心了。”
“该做的我也已经做了, 接下来,也不是我能怎么样的事。”商静鱼说着, 看向寿一, 严肃说着,“你传信过去, 让平平, 寿三寿四照顾好自己,别受伤了,还有, 多喝些沈大夫做的药茶。这雨水过后, 可能会有瘟疫,让他们千万要记得做好防护的事情。”
寿一恭敬应下。
商静鱼端起药膳, 皱了皱鼻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今日大雨,大哥哥还是去了上京处理事情,而这会儿渭河决堤,估计大哥哥要忙起来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也不想让大哥哥为他担心。所以,他决定了,这几日乖乖待在农庄,处理那些个条陈之类的事情。
——至于盲盒会,他还是想去看看,淘宝街去年办了一次盲盒会,邀请淘宝街的前三名店铺和商家的交往好的商户参加,每家出一个宝贝,装在盒子里,大家竞拍,至于拍到的盒子里是什么东西,那就看各位的运气啦。去年的这个盲盒会,只出了五个盲盒,因为跟商家交好的商户只来了两个。不过效果非常好,盲盒会后,大家津津乐道,后来各店铺还自己弄了一次小盲盒会。
他去年想去看的,没去成,生病了,今年看这雨势,他估计也是去不了。
喝完药膳,去顾家送约定书的寿二回来了,同时带来了回复,顾老太太非常喜欢这份约定书。
商静鱼翘了翘嘴角,他就说嘛,能疼惜他家娘亲的老太太怎会是庸俗之人呢。嗯,这眼光,这见识,不错。
“老祖宗说了,说接下来,由公子安排决议。”寿二恭敬说着。
商静鱼眨了眨眼,哦,这意思是……怎么推广这顾家约定书的事,得麻烦他来做了?嗯……也好也好,刚好那三痴书生投的稿子,也挺有意思的。
“你把这约定书,和这妻杀夫一案的稿子,放进盒子里,送去书馆,下一期的小报上,就登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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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欢喜楼上。
“渭河已经决堤。”林静深放下手里的条陈,看向恭敬站在他跟前的卢怀德和顾善闻,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公益堂和月桂树楼之前都按照鱼儿的命令做了准备,现在彭州州令已经弃城而逃,彭州通判张楚平和公益堂的管事平平正在救治百姓,越州州令和越州都尉越老将军也已经和公益堂开始救灾。目前,赈灾款项,月桂树楼已经送到。”
林静深说罢,看向顾善闻,“明日阁议应该不会提及渭河决堤一事。”
顾善闻皱起眉头,拱手低声说道,“殿下,彭州王诚不会奏报……但越州?”
“越州州令是崔珏,越州都尉越理镇守越州多年,越州,是越家的本家所在。崔珏也好,越理也罢,都不是那种只顾私利的人。但这上京,赵家的人不会想看到渭河决堤的事奏报,他们会拖延几日。”林静深说着,语气依然淡淡平静,“渭河决堤,绝非雨水连绵这么简单。赵家在渭河一带敛财多年,也该清算了。”
顾善闻恭敬拱手,“殿下说的是。赵家在工部盘桓多年,账册和工部建造的册子,都要经过他们的手,不过,也有些意外漏掉了。目前已经在搜集了。”
“他们能拖最多只能拖延三日。三日后,渭河河工会上告,你们阁议之时,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诚王和信王应该会想看一场大戏,那就送他看场大戏。而,越家的案子,也该翻一翻了。”林静深说道,看向卢怀德,“既然卢老先生想要去南境,那就去走一趟,顺便看看彭州的书楼可还安好。”
卢怀德恭敬应下,随后,卢怀德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此番渭河救灾,月桂树楼出了多少款项?待户部拨款了,不若就补进去?”
林静深看向卢怀德,淡淡道,“月桂树楼,是鱼儿为了他娘亲和我母亲而建,虽然名为楼,但也不过是为了方便处置事情,月桂树楼并不存在在任何地方,月桂树楼的银钱是鱼儿的娘亲,商夫人每年的布铺生意所得的三分之二,以及鱼儿名下生意的三分之一,月桂树楼的存在只是为了做善事,为了给商夫人和我母亲祈福。而我和鱼儿都不愿声张,让你们知晓,只是避免一些麻烦罢了。”
卢怀德怔了怔,随即更加恭敬的拱手做礼,不再提及。
待议事后,卢怀德和顾善闻走出欢喜楼,在欢喜楼下等着马车,看着磅礴大雨,卢怀德低声问道,“月桂树,是何意?”
顾善闻想着曾经在山庄的回廊见过一面的那柔婉美丽的女子,垂下眼帘,低声道,“月桂树,听闻是感谢,怀念之意。”
感谢,怀念?卢怀德深深叹息一声,想起那传闻中的白家嫡女,素有美丽仁德之名。而小公子……有朝一日,应该再去深拜小公子。
“对了,顾大人,那份约定书,您怎么看?”卢怀德趁着马车未来,低声问道。
顾善闻想着走时,殿下递给他看的约定书,说是誊抄的,原本已经交给了他的母亲顾老太太,顾善闻叹了口气,“此事,由我母亲做主。”
——那样的约定书,果然是小公子的手笔,只是,这样的一份约定书,也亏得小公子想得出来!
卢怀德神色古怪的看着顾善闻,“你就不怕……”你女儿会嫁不出去??
这份约定书一出来,定然是轰动了上京,到时候,上京哪家世家敢娶你女儿?不准纳妾,不准有通房!若是和离,除了送回嫁妆,还得附送家财的三分之一!
顾善闻笑容温和,“若真无一心人,顾家也是养得起女儿的。”
卢怀德抽了抽嘴角。
顾善闻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既然殿下给他看了这份约定书,也就是殿下是默许小公子胡闹了,嗯,有殿下兜底,不怕女儿嫁不出去!
而大不了,他养女儿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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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楼阁楼上,林静深放下手里的册子,看向跪在他下头的福四。
“有人在查小主子的行踪?”林静深眯了眯眼,神色瞬间冷凝凌厉,一字一字语调平静的说着,“小主子的行踪,是谁都能探查的?”
福四背脊冷汗直冒,主子语调越是平静,就代表主子越是愤怒!那坐在上位的大主子的森寒暴戾的气息已经开始弥漫。福四忙磕头请罪,“是!小的处置不当,这就去领罚!”
“掩盖小主子的行踪,将那探查之人查清楚!跟随小主子的影卫再加两人!让影二去保护小主子!”林静深声音透着寒意,一句一句的下着命令。
福二和福四立即磕头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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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上京,淘宝街的小阁楼外。
大雨磅礴,噼里啪啦的雨声方便了窃窃私语的人:
“这么说来,那个商家的小公子后日会亲自到场?”
“……老于,我这可是犯了忌讳的,商家的小公子外头见过的,可没几个!”
“放心放心,老徐,咱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这淘宝街的管事太不通人情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出卖你……”
“唉……老于,这样也算是我还了你们家的人情了……”
“哎,别!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你放心,你们家三小子肯定能进青山书苑!放心,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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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静鱼撑着伞慢步走在山间的小道上,这雨已经小了很多,拓苍山中的温泉山庄今年一直都在改造,大哥哥说,给他练练手,图纸的绘画呀,布局呀什么的,都让他给承包了,因着大哥哥也是很忙,他也不介意,当然,在生活起居方面,比如说大哥哥要住的院子呀,一些厢房呀书房什么的,要怎么安排,他都是去问大哥哥,却不想大哥哥一句话就挡了回来——“鱼儿决定就好。”
哼唧,既然由他决定了,那他也就不客气啦,生活起居的主院肯定要有大大的厢房,一面大大的琉璃窗的窗户,也有一个小书房,哦,还有一个小厨房,然后呢,还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旁边要栽种一棵树,还要有些花花草草,哦,对了对了,还要一个小池塘,养些小金鱼,最好再养只小乌龟……
所以,山庄的改造就一直很慢。=-=
然而今日,因为两日来的雨,他有些不放心山庄上的改造的活,就上来看看,也就不远,半个多时辰的路而已,而这条当初大哥哥特意为他开辟的小道上,也不滑,两旁还有遮挡,自个撑着伞,慢悠悠的走着,也当是散步了。
然后,狗血老梗的事情发生了——
几名衣衫褴褛的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喊着救命扑了出来,身后是十几个黑衣杀手!此情此景之下,商静鱼甚为无语的摸了摸鼻子,突兀的想到了梦境里那老头儿碎碎念着要他小心的劫难?
“救人吧。”眼看那几个就要被黑衣人给杀了,商静鱼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寿一寿二说着。
寿一寿二对视一眼,寿一面无表情的但眉眼间攒着怒气的走了出去。
待一番打斗后,寿一没有下死手,但那十几个黑衣杀手却是死士,落败后居然立刻自裁了!
商静鱼默默的盯着跪在他面前哭得可怜兮兮的五名自称渭河河工的人,再次叹息一声,“走,立刻去上京!”
寿一寿二皱起眉头,“主子?这样不妥。”这几人明显是有人引过来的!拓苍山虽然距离上京不远,可素来就比较安静偏僻,再加上大主子特意的引导,上京人若是出游,都会去香山那边,毕竟香山那边有大悲寺,有灵寂大师,而即便有人好奇来拓苍山,也不会看到什么,这山间小道,这山谷里的温泉山庄,还有这山脚下的农庄,都被很好的隐藏着。
可现在,有人发现了!还发现了小主子的踪迹,引人过来了!
而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现在,小主子还说要去上京?那不是顺了背后之人的意思?
商静鱼摆手,淡淡说着,“既然是冲我来的,避开无用。走吧,见招拆招。”现在不能去下头的农庄,也不能去上头的温泉山庄,既然对方冲着他来的,不若去上京走走?也好看看,到底对方目的是什么?对他知道多少?
寿一寿二对视一眼:怎么办?
寿一:马上通知大主子!
寿二:好!
商静鱼笑眯眯的邀请了这五人坐上了马车,到了山脚下的拓苍镇,又让寿二去福记饭馆里打包了好几十份糕点给了这五人用。其实也是让寿二通知暗处的影卫加派人手保护农庄里的娘亲和童童。
商静鱼一直都知道,他家大哥哥在他身边安排的,可不只是寿一这四人,还有一些人是禁地里的影卫。只是从不出现在他跟前。嗯,也是,这五年来,他顺风顺水的,在大哥哥的保驾护航之下,他日子过得忒舒服了,都忘记了危险两个字怎么写。
话说,怎么就突然被盯上了,看寿一寿二阴沉沉的脸色,今天这一出,他们是肯定也没有想到的,若是知道有人盯上他了,大哥哥早就把麻烦解决了,怎会还闹到他跟前来?所以,这暗处的力量——是出现问题了?
商静鱼很好奇,于是就和这五位河工大叔闲聊了起来:
“哦……是公益堂的人告诉大叔你们,得来上京告状的啊……可是……这里是拓苍山啊。……啊,是公益堂的人说的?哪个人?哦……老掌柜?公益堂的一位老掌柜?在拓苍山,有位小金童?……啊,我不是小金童……哈哈哈……大叔,我哪里像啦,我身上都没有金子!啊,我啊,我来拓苍山拜祭的啊……今天是山神祭……哈哈哈……对了,大叔,你们去上京怎么告状?哎?淘宝街?为什么?淘宝街……是卖东西的地方……什么?有大官在淘宝街?我怎么不知道?啊,我经常去买东西呀……哦,……是公益堂的,商家的小公子?又是小金童?商家的小公子就是小金童?!”
商静鱼扶额无语,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小金童??
“我们这些人,其实都非常非常感激小金童……若不是小金童在彭州越州办了个公益堂,此番大灾,只怕我们这些人就都要死了……”河工大叔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说着,“老掌柜说,得有人来上京告状,之前死了的那一千五百河工……还有现在因为渭河决堤死了的这些人……绝对不能白死!”
商静鱼看着眼前瘦骨嶙峋,满脸皱纹愁容,那身上破烂的衣服里还隐约可见道道血痕……脚底已经磨烂了,商静鱼甚至闻道了酸臭糜烂的味道,但即便如此,这些人的眼神却是坚定的,神色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意。
商静鱼心头叹气,“大叔……你们去淘宝街是告不了状的……”怎么非得坚持去淘宝街呢?
“我们知道……可是,淘宝街有大官!有小金童!他们,他们一定,一定能够帮我们把状纸递交上去……”河工大叔结结巴巴的说着。
第29章 小鱼儿的少年游6
“大叔……你怎么知道小金童就在淘宝街?”商静鱼好奇了, 虽然说淘宝街是他弄出来的,但淘宝街上也就两三家店铺是他的, 其他可都不是, 淘宝街的小阁楼还是他义务弄的,不收费,每年还得白贴工资的那种,最主要的, 他去淘宝街屈指可数, 也就淘宝街的两个管事知道他是谁, 长啥样。为什么远在彭州越州的那什么老掌柜知道他?
“老掌柜说的……他说, 最近有什么盲盒会, 很热闹, 小金童喜欢热闹, 一定会去看的……老掌柜说的, 他见过小金童……小金童那么好的人……一定一定……”河工大叔说的颠三倒四的。
但商静鱼总算是听明白了, 那远在彭州越州的老掌柜是从淘宝街他名下的店铺前往彭州的……的确见过他一次……老掌柜好像受过公益堂的恩惠?……老掌柜孑然一身……似乎家里人都死光了……老掌柜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有一部分交给了河工大叔?
为什么不直接去上京?为什么绕道拓苍山?
“……小金童是从拓苍山出来的呀……来拜拜拓苍山……要是我们去了上京死了的话,就没有机会拜谢小金童了……”河工大叔说着, 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拿出巴掌大的五颜六色的小荷包, 恭敬的,双手呈递给商静鱼, 憨憨笑着, “小公子……烦劳您把这个小荷包埋在拓苍山下可好?”
“这是?”
“这是我们彭州河工的婆娘们一人一针绣出来的百家包,一点点小心意,想送给小金童……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去了淘宝街能不能顺利见到小金童……这个, 就烦请小公子代我们埋在拓苍山山脚下……这么一点东西……我们总觉得不太好拿给小金童……”河工大叔似乎极为尴尬, 嗫嚅说着,“……可是婆娘们说……就埋在拓苍山脚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