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作练习对象的机甲学院学生，估计都是能召唤精神体的精锐，沈翡没怎么犹豫，选定离最近的一个男生，走过去询问对方意愿。
男生面容稚嫩，一看就是新生，可个头蹿地比沈翡还高，跟沈翡对视时脸颊蹭地通红，肌ro绷紧，紧张地快把脚给踮起来了。
男生勉强保持平静，抿着唇说：“可、可以……”
“可以个屁。”萧重山挤了过来，不爽道：“沈翡，你为什么不选我啊？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你是不是嫌弃我？”
沈翡心想你还真说对了，就是嫌弃。
实话实说的话，萧重山估计又要犯狂犬病，沈翡哄道：“这不是你太强了嘛，我怕控制不住你那头狼啊，给你弄伤了怎么办？你去找个厉害的跟你配合好不好？”
这句话显然夸到了萧重山心坎里，但他眉毛一扬，坚持道：“不行！别人我信不过，我的精神体只能交给熟人！”
“熟人很多啊。”沈翡把赵锡拉了过来。
没想到萧重山还是不愿意，扭扭捏捏，总之非要跟沈翡搭对，就像睡觉要认枕头的小朋友一样。
沈翡无奈了，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只好答应。
至于那位刚获得搭档，就被抢走的新生小朋友，则委屈巴巴地跟着赵锡走了，幽怨地瞪着萧重山。
萧重山丝毫没有负罪感，跟沈翡勾肩搭背，选定了个人少的风水宝地，边往那处走边闭眼凝神。
下一秒，低沉狼啸在教室角落响起。
其他学生闻声转头，这是第一头被召唤出的精神体。
凭空出现的白狼泛着精神力的荧光，享受敬仰的目光，仰头解放情绪般嗷呜两声，随即猛地向前扑。
“哎哎！”沈翡一个没注意，被白狼扑倒在地。
白狼用宽厚狼爪按着沈翡肩膀，低头在他颈间不停嗅闻，鼻头频繁翕动，闻着闻着忽然又嗷呜一声，狂热地开始ti'an沈翡的脸颊。
沈翡：？？？
他第一反应不是被攻击了。
而是在想，靠啊精神体为什么也有口水！救命啊！
“萧重山！”沈翡怒吼喊人，不敢用力推他的精神体，怕惹恼了它给他脸来上一巴掌，只能拼命用手臂去挡，“赶紧把它弄走！”
姚月离他们不远，见状毫不客气地扬声大笑：“萧重山，你他妈养的是狗还是狼啊，哈哈哈！”
“你闭嘴！”萧重山也急了，他哪能料到平素高冷嚣张的白狼，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给他丢脸，耳朵根都红透了。
可不管给白狼下什么指令，它都贴在沈翡身上死活不下来，跟八百年没吃过奶的幼崽找到奶瓶一样，眼都红了。
萧重山没办法，只好召回。
“……”沈翡生无可恋，从地板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
萧重山蹲下，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小声说：“不好意思啊沈翡，它平时不这样，你等我教训教训它！”
沈翡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听“喵”地一声，又有只精神体扑到他怀里，急促地喵喵叫着撒娇，爬上沈翡肩头去蹭他脖颈。
“？”沈翡抱着陌生小猫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嘶嘶声在耳畔响起，不知何时冒出的小蛇缠着他手臂，攀援而上，冰冷分叉的小舌划过沈翡侧颈肌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沈翡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攻占了，思考停滞，抱着蛇蛇猫猫一脸呆滞。
我是谁？
我在干嘛？
“姚月你偷袭！”萧重山怒喊一声，再次召唤出白狼朝沈翡扑去，却被小蛇迅猛一口咬在鼻头，嗷呜痛叫着后退，小蛇护食一样缠了沈翡半圈脖颈，前躯绷成战斗预备的凶狠姿态。
姚月跑了过来，脸色阴沉难看低喊：“回来！”
小蛇不为所动。
又有新的精神体扑了过来，无视主人指令，头铁地继续往沈翡身边挤，为了抢地方还打了起来，沈翡被无辜揍了好几下，忍无可无地喊出他的小鸡崽。
可惜，小鸡崽只是个崽崽，加入混战后被围殴地够呛，委屈地躲去了沈翡头顶，叽叽大哭。
最后还是教官出马，放出精神力，把犯浑的精神体挨个提走，给个大耳刮子，再丢回各自主人手里。
对强者的畏惧属于本能，被揪回的精神体眼巴巴望着沈翡，却没有再强行冒头，被揍得老老实实。
邱云教官惊奇地绕着沈翡转，口中喃喃出声：“没想到啊，竟然有这么招精神体喜欢的人？不过你的精神力能净化基因污染，应该干净到了极致，崽子们喜欢也挺正常。沈翡同学，以前出现过被精神体吸的情况吗？”
沈翡：“……”
丢人啊。
听说过吸猫吸狗，现在倒好，他竟然成了小动物吸的对象，这让他情何以堪？
沈翡想起了霍明渊的精神体，也是见面就扑，还跟主人呲牙咧嘴地打架，凶得不得了。
沈翡艰难点点头。
邱云笑了：“招精神体喜欢是好事儿，能很轻松地安抚它们，你带着搭档，跟我到隔壁教室去，你情况太特殊了，千年难遇，让我好好观察观察。”
沈翡摘下小鸡崽，拢在手里揉捏安抚，深深叹息。
“好。”
精神体对主人有超高服从xin，包括萧重山的狼，但一见到沈翡，破功是两秒的事儿，嗷呜一声就冲沈翡跑来。
邱云拿了个专门控制精神体的链条，勉强制住白狼，白狼狂躁地想要挣脱链条，眼睛渐渐开始发红，极度兴奋的情况下非常容易暴走，正好适合教学。
沈翡在邱云的指导下，让精神力从指尖漫出，轻轻抚摸和梳理白狼柔软毛发，白狼渐渐顺从地闭上眼睛，仰头接受抚摸，喉咙间溢出呼噜声音。
因暴躁而炸开的毛发渐渐平顺，凶猛野兽此时像只乖狗狗，就差摇尾巴等主人奖励。
“啊。”
站在旁边的萧重山忽然叫了声。
沈翡抬头看他，“怎么了？”
萧重山忽然打了个冷颤，摸着自己手臂，面目狰狞了一瞬，又难受地去摸自己脑门，握拳轻轻打了几下。
“好怪……难受，但好像也挺舒服的……”
自大脑扩开的暖流淌入四肢百骸，萧重山浑身刺痒，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时不时就会打个冷颤。
“别担心，这就是精神体被高度安抚的效果，会非常明显地作用到主人身上，有没有觉得精神力清明了很多？”
邱云笑眯眯地解释。
萧重山咬着牙闭眼感受，说出感受：“嗯，精神力的光丝变得特别清楚，使用起来也更灵敏了。但是没有吃他料理的修复效果，不过瘾。”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效用，别混了。”
邱云提醒。
他看向沈翡，笑笑说：“头次上课就能安抚地像模像样，你对精神力的操控精度很惊人。银河军校真该好好谢谢霍元帅，是他坚持发掘你的潜力，想尽办法让你入学。”
“许主任告诉过我们，你的精神力在迅速成长，或许你的确像霍元帅所说，被不明因素隐藏了真正实力，加油吧。”
邱云说完，就回原本教室视察去了。
沈翡抱着萧重山的白狼撸毛，出神地思考邱云说的话，意思是说……不管是F级还是D级，都不是他的真实等级？
这跟他穿越而来有关系吗？
沈翡当初生存的末世，是有“异能”存在的，但沈翡一直都是个普通人，摸爬滚打地挣扎活着。
他没有使用异能的经验，但沈翡认为，异能和精神力应该是类似的东西。
精神力是人类脑进化，完全有可能是从异能演化而来的，沈翡以前就怀疑过这种可能xin。
难道他曾经确实身怀“异能”，并且通过穿越，把异能带到了星际时代，改头换面成了“精神力”？
啧，太复杂了。
沈翡懒得再思考了，这是脑科学家要解决的问题。
这堂课上完，下午就是空闲的。
前天下午刚拿到鸭ro时处理的那批，昨晚都卖掉了。
剩下的鸭ro，沈翡昨天也卤了，还在腌泡，准备今晚售卖。
他闲来无事，干脆把剩下的9条围巾也打包成鸭鸭全家桶，跑去送“外卖”。
他先提着4份去了折叠点。
“霍校长，许主任，韩屈，谢老教授……”
沈翡在嘴里念叨了圈儿，挨个寄出去，还特地夹了纸条，注明冷藏保质期。
这些都是曾跟沈翡有过交集的大佬，需要维护关系，寄点料理过去正好。
剩下的5份全家桶，4份给他在特邀考试的队友，沈翡放到了他们宿舍楼下，让生活机器人帮忙保管，发消息让他们忙完自取。
最后一份……理所当然要留给霍明渊。
沈翡给霍明渊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哪儿，给他带好吃的。
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复。
这位卷王不知又在哪儿加班呢。
沈翡没在意，独自回了食堂，想昨晚卖卤味的事儿。他算了算，昨晚一共来了159名新客，有点少。
但毕竟只开放了50个预定名额，这样推算，带新客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至少是平时的十倍。
可按照这进度，2个月内扩展完客源有点勉强。
主要问题出在烹饪速度上。
如果他能做得快一点，做更多的卤味，那肯定能一次xin开放更多预定名额，带来更多新客。
该怎么提高做料理的效率呢？
沈翡陷入了泥潭。
全星际能用精神力梳理食材，烹饪料理的，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前人经验作为借鉴。
他想了想，给许主任去了个电话。
许主任是精神力检测中心的专业人士，说不定会提出建设xin意见。
但一通电话打下来，沈翡并没有什么收获。
临挂电话，许主任略带歉意地补了句：“或许你可以问问霍元帅？”
沈翡：“问他干嘛？他只会吃哎。”
许主任轻笑了声：“霍元帅是星际精神力天花板的存在，他触摸到的精神力世界，和我这种纸上谈兵的研究者差别非常大。况且他是你的伯乐，比我更了解你，和你的精神力匹配指数也高，或许他才能给你灵感。”
“那我有空问问。”沈翡弱弱应了声，挂断。
他倒想找霍明渊问呢。
首先，这家伙得理他……
今晚仍然只卖预定卤味，但鸭鸭全家桶的围巾换成了鸭绒外套，价格也从3500星币飙升到了25000星币，只有10份，售完为止。
结果依旧秒空。
昨天卖出去20件围巾，买到的学生在星网大肆炫耀，说全校只有五年前的20位优秀毕业生戴过，是教官出外勤偶遇并订购的，作为毕业礼物赠送。
导致没抢到的学生在帖子里盖楼发疯，沈翡一开预定就立马抢空，今晚的晚训还特地早退，虎视眈眈蹲守在食堂外。
抢到的肯定是少数。
关键最后沈翡还说，这是近期最后一批卤味，原料已经用光，重新上架的时间没有定期。
军校崽子们更不愿意了，难受地嗷嗷闹事。
沈翡哭笑不得地边哄边赶。
等食堂空空如也，门也闭紧，沈翡才敢点开光脑，在军校食堂的群聊里发“明后两天暂停营业”。
果然，食堂外再次传来哀嚎声，还有砰砰砸门声，大喊“沈大厨你不能抛下我们啊”。
“你要是当场说，他们能扑上来把你吃了。”
赵锡笑呵呵地开玩笑。
沈翡倚着食堂大门叹气。
严重怀疑这不是玩笑，而是真相。
“无故聚众喧哗，想扣学分？”
隐约模糊的声音从食堂外响起，沈翡一愣，竖起耳朵听着，这好像是……
门外喧哗声倏然消失，寂静无声，沈翡跟赵锡对视一眼，看到赵锡用口型说了声“是霍元帅”。
下一秒，门被咚咚敲响。
“小厨子。”
低沉慵懒的沙哑声音响起，穿过厚重大门，几乎贴着沈翡的后脑勺。
“给我留的好吃的呢？”
沈翡赶紧把人请了进来。
霍明渊插着兜，眼皮疲累地耷拉着，半垂眼眸扫了赵锡一眼，“你回宿舍吧，我跟他顺路。”
“哦哦。”赵锡本来也不打算留，跟太强的人待在一起，会给人很强的心理压力，更何况这位强者还在若有若无地排挤他。
他跟沈翡打声招呼，背上包走了。
没有其他人在，霍明渊忽然低头凑近沈翡，在离他脖颈三十厘米远的位置嗅了嗅，眉头渐渐皱紧。
沈翡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结果被霍明渊扯着衣领拽了回来，低头贴得更近，抽动鼻翼细细嗅闻。
高耸鼻梁几乎要贴上沈翡耳垂，沈翡尴尬地喉咙微动，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氛围，伸手按在霍明渊脸上，往后推了把。
“……”用力推完后的沈翡，才后知后觉他干了什么。
刚刚算是个大逼兜吧……
霍明渊终于肯直起身子，皱眉低声问他：“你身上什么味儿？这么杂。”
沈翡一愣。
这话让他有点尴尬。
干厨子的，难免身上会有油烟味，他整个下午都在厨房忙活，身上肯定油腻腻的，估计还有很重的卤料味道。
他上辈子经常被嫌弃过，沈翡并不在意，还在心里嗤笑——穷懒汉瞧不起拼命赚血汗钱的，多搞笑。
但嫌弃的人成了霍明渊，沈翡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低下眼神不想看他。
怎么说呢……
“无地自容”四个字忽然从脑海冒了出来。
这声询问像根刺似的，忽然扎了他一下，沈翡僵硬地抬起两边袖子闻闻，还拽起刚刚霍明渊闻的衣领，挫败地发现什么都闻不到。
已经跟油烟融为一体了吗。
沈翡努力若无其事地笑了：“我做好吃的了啊，你以前没闻过吗？看来我也被卤了，你闻到应该更有食欲才对，皱什么眉毛？”
霍明渊眉头却皱地更紧，“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有食物的味道当然好闻。啧……你脖子上怎么有其他人精神力的味道？”
沈翡怔住。
一时不察，霍明渊再次靠近，他揪起沈翡衣服侧领，低头用力地闻，强忍不适冷声说：
“至少有三个人的精神力味道，你做什么了？有人用精神力碰了？还是欺负你？”
沈翡这才意识到他理解错了。
霍明渊嫌弃的不是他身上的油烟味道。
那他刚才还……
脸颊渐渐发热，沈翡脸都快丢没了，赶紧从霍明渊手底下溜开，勉力镇定，可说话时还是克制不住地有点结巴。
“今天上的是精神体养护课，那些小崽子挺喜欢我的精神力，就扑上来了。”
霍明渊闻言，阴着脸静了半天。
沈翡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掩饰地咳嗽两声，快步往后厨走，“我去给你拿吃……哎呀！”
“咪——”
肩头一重，熟悉的尖锐猫叫声响起，沈翡偏头看着黑白斑点花色的小奶崽，认出了它是霍明渊的精神体。
小奶崽用脸颊气味腺用力地蹭他脖颈，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时不时还凶狠地咪咪两声，像在跟空气打架一样。
“别人的精神力太臭，让它洗洗。”
霍明渊自他身后走近，长臂搭在沈翡肩膀上。
“走吧小厨子，我要饿死了。”
沈翡硬着头皮“哦”了声。
他把准备好的鸭鸭全家桶交给霍明渊，霍明渊不客气地坐下，撕包装开啃。
沈翡坐在他面前，看他十来秒就啃光半只鸭头，消耗速度极快，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家伙好像越来越能吃了。
这得做多少才能喂饱？
沈翡忽然想起许主任的提议，便问了嘴：“霍元帅，我现在精神力挺够的，但是料理总是需要时间的嘛，现在产量卡着上不去。”
“你看，谢承教授一粒粒梳理种子很慢，他就把精神力导入水里，再用这些水泡种子，就能效率很高同时梳理大量种子。你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像这样，提高我用精神力烹饪的效率啊？”
“提高效率……”霍明渊皱眉，懒洋洋嚼着鸭翅，陷入了沉思，四周渐渐安静。
忽然，沈翡光脑响了下。
两人都被吓得一颤，霍明渊一挑眉。
“……”沈翡尴尬地打开光脑，愣住了。
发消息是霍明渊他爸？
霍严作为校长，非常忙碌，沈翡有事儿通常都是找他的助理。
难道是收到他的鸭鸭全家桶，特地来称赞？
沈翡点开。
沈翡：……
这订的是ro酱吗，是他的命啊！
榨干了，真榨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明渊看他脸色唰地一白, 蹙眉问了句“怎么了？”
沈翡简单解释，霍明渊便笑了笑，慢条斯理嚼完鸭翅, 连煮到酥软的骨头也咬碎咽下。
“不用管他。”霍明渊说。
沈翡哭笑不得：“你就别开玩笑了, 他又不是我爸，是我的领导还是长辈, 哪能这么没礼数？这么多ro酱我做不完, 你爸脾气好不好？我直接说还是委婉点？”
沈翡：“……我刚刚还跟你说呢，产量现在卡着上不去, 又要上学还得上班, 一周我最多能出300来瓶，还是在累死的情况下。”
霍明渊点点头, 表示了解。
两人不再交谈，沈翡低头咂摸着怎么回复, 霍明渊捡起鸭头吮吸，无师自通地吃完劈开的半截鸭头，放下骨头又说：
“你刚刚说想提效率是吧？”
“啊？是啊……”
吃了夜宵, 霍明渊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看起来没那么累，眼珠不再迟滞，大概脑子也转了起来。
他屈指轻轻敲打桌面, 若有所思问道：“小厨子，你有没有在做菜的时候, 观察精神力的具体流向？”
沈翡一愣, 还真没有。
他使用精神力做菜, 是无意识的本能行为，反正做完能吃就行了，结果比过程重要多了。
沈翡：“没，为什么要观察？”
霍明渊：“我打个比方吧。”
他慢吞吞起身，从碗柜捡了个金属盘子，拧开沈翡炒的ro酱罐头，盯着看了会儿，没舍得用，又拧回去了。
最后随便抹了两下卤味盒壁，手指沾上卤汁，再把盘子弄脏，示意沈翡到水池旁边来。
“你做菜的时候，会用精神力清理基因污染，如果你不观察，那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霍明渊拧开水龙头，却闭上了眼，摸索着刷洗金属盘子。
盘子上细微的污渍很快就清理干净，但霍明渊毫无感觉，还在继续刷碗。
水流喷洒流淌过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有干干净净的金属盘子，哗啦啦全淌进了下水道，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沈翡从小接受节约用水的教育，实在没忍住，提醒霍明渊说：“已经刷干净很久了，不要浪费水。”
霍明渊这才慢悠悠睁眼，关掉水龙头。
他偏头看了眼沈翡，“演示地够清楚吗？”
沈翡略一思考，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做菜的时候，中途已经清理好了基因污染，但我还在继续浪费精神力。”
霍明渊伸手弹了个水花，啪嗒溅在沈翡脸上，他笑笑说：“挺聪明的嘛小厨子。”
沈翡往后躲了下，还是被溅了一脸细碎小水珠，没脾气地伸手抹掉，倒是小奶崽不高兴地朝霍明渊低吼，柔软爪爪扒着沈翡肩膀，一副保护姿态。
霍明渊懒得理它，继续说：“F级和S级的果蔬，他们的基因污染水平天差地别，但你会用完全相同的烹饪方法，耗费同样多的时间。”
“对啊，这很正常。不管用不用精神力，菜都得继续炒，总不能放着不管吧？根源问题还是没解决，料理时间是固定的。”
霍明渊的例子，反倒把沈翡拉回到原本困境。
沈翡无奈摊手。
霍明渊“啧”了声。
“收回刚刚说你‘聪明’的评价。”霍明渊把刷干净的金属盘子放回原处，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
他斜睨道：“基因污染都处理了，剩下的工序让别人完成不行？很多都是力气活，你去做纯粹浪费时间体力。”
沈翡愣了下，想起霍严点名要订购的炒鸭ro酱。
翻炒对烹饪技术要求很低，只要简单把握好火候就行，需要的是持久体力。
以前做主厨时同样如此，重复且无意义的杀鱼、洗菜、切菜等工序，都是学徒在做，不会浪费主厨精力。
在基因污染的星际待久了，沈翡默认他得处理全流程，非常累的情况才会让果酱帮忙。
免得没处理干净基因污染，食客吃出问题。
但要是在烹饪过程中，确认清洁完毕，完全能雇人替他完成其他费力的工序，走以前的帮厨模式啊。
关键就是如何确认。
沈翡越想越觉得有搞头，有点跃跃欲试。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建议了，但怎么随时检测基因污染的水平啊？总不能边炒菜边用探针测吧，那光脑手环迟早被油炸。”
霍明渊重新坐回吃夜宵的位置，懒洋洋地继续吃。
“有专门的实时测定仪器，我待会儿找韩屈，明天给你拿来台。”
“啊？哦，好吧。”沈翡还想当场就试呢，有点热血被强行冷却的感觉，只能坐下，在心里不断演示和想象。
“咪咪——”
霍明渊的小猫崽仍在蹭沈翡侧颈，湿润的小鼻头不停蹭刮，像在安慰他。
沈翡心不在焉，摸摸它的小脑袋，小猫便快活地用脑袋顶他手心。
触感柔软，特别舒服，沈翡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别娇惯它，惯出些臭毛病。”霍明渊冷不丁说。
沈翡：“它是小猫咪，黏人很正常啊，摸摸怎么了？”
霍明渊：“……它是豹。”
沈翡：？
他抓起小奶崽的后颈皮，捧在手心看。
细看下确实发现不太一样，爪爪比寻常猫咪大很多，脸型棱角分明，奶猫要更圆，斑点……确实是豹纹，很少会有喵咪有这种毛皮。
小奶崽在他手心咪咪扭动，很开心的样子。
沈翡笑笑，低头亲了它脑袋一下。
“豹不是猫科吗？那也算小猫。”沈翡说。
小家伙信任地把柔软肚皮敞给沈翡看，圆鼓鼓的小肚子特别可爱，沈翡忍不住用手指戳弄抚摸，小奶崽扭得更厉害，咪咪尖叫，ti'an沈翡的手指。
柔软倒刺刮出痒意，沈翡觉得新奇，玩得不亦乐乎。
他没注意对面的霍明渊渐渐僵住，神情越发不自然，脖颈渐渐蔓上红意，凸起喉结克制不住地缓慢滚动，只能沉默而尴尬地用力摩挲后颈，转移注意力。
沈翡在用精神力无意识安抚。
精神体的感受慢慢转嫁到了他身上，陌生柔软的暖流从大脑扩开，霍明渊头次尝到了安抚精神体的甜头。
霍明渊对雪豹幼崽的印象，早就模糊了，只记得它从小桀骜不驯，谁都不让靠近，连霍明渊都没少挨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