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沈翡对这件事儿完全没感觉。
甚至觉得稀松平常。
沈翡跟普通的星际人不一样, 他的精神力本身就在快速增长, 只不过原因不明。
沈翡沉思了下，大概可以类比成以前世界的……身高？
绝大多数情况下，成年后骨骼发育完全, 身高就会固定, 但在他和霍明渊身上，发生了二次乃至多次再生长。
这样一想, 沈翡就理解为什么许主任会如此激动了。
为了能长高，有人不惜接受断骨手术, 如果有科学家研究出了无痛长高的方法，的确会引爆全球舆论，成为医学里程碑, 继续研究说不定能连拿好几年诺贝尔奖。
不过精神力越高越好，但身高嘛……
算了，明天去了再说。
沈翡不再多想，抓紧时间去积分商城兑换粗盐、辣椒粉等必备品, 再跑线上超市买来两个可折叠的超大便携浴缸，让六个小帮厨暂停炒酱, 先集中洗菜切菜。
沈翡戴着基因污染检测眼镜, 拿起白菜清洗外表, 摘掉表面的坏叶子，污染数值在清理过程中直线下降，但没触碰到的白菜心仍然数值偏高。
整体污染水平从F级变成了B级。
处理低等级蔬菜，比处理异兽ro轻松很多，用的精神力更少，沈翡猜测或许是因为异兽ro中总是夹杂其他毒素。
沈翡调了满满一锅盐水，开始腌菜流水线。
单臂环绕大小的大白菜洗好递过去，被小一动作利索切开掰成四瓣。
小二、小三忙着给每层白菜抹上粗盐。
小四搬到沈翡调的盐水里过一遍。
小五则最后捞起，一层层整齐地码入折叠浴缸。
忙到9点即将开业，浴缸基本上快被码满。
沈翡把没用掉的盐水全部倒了进去，找来个巨大的金属板压在上面，指挥小二和小三搬上乱七八糟的重物压着，暂时告一段落。
沈翡打算先做以前东北朝鲜族的传统辣白菜，这是他跟着厨房的同事学的，他老妈每年冬天都会按吨腌制。
沈翡向来独自吃年夜饭，那一年春节放假，被热情的同事拉去他家过年，沈翡帮忙腌好白菜，除夕前一天，偷偷坐车跑了，半路还感冒了。
在别人家吃年夜饭……沈翡光是想象，就有点受不了。
拘谨地坐在陌生的家里，被欢声笑语包围的特殊孤独，还有无法融入的疏离，让沈翡觉得心慌。
还不如在出租屋吃泡面自在呢。
也不亏，至少偷师成功了，还热热闹闹地玩了几天，沈翡挺满足。
沈翡回过神来，招呼小机器人们：“快9点了，准备开业了啊。该煮面条的煮面条，该揉面的揉面，各就各位。果酱过来，刚才拍视频了没？”
“当然拍啦！”
果酱的数据库和沈翡光脑是相连的，它那头动了动，把数据传了过来。
沈翡坐在料理台前歇息，先打开了视频账号。
账号一直在运营，沈翡只要有空，就会发新品视频，但ro眼可见越来越敷衍。
毕竟沈翡只是为了完成系统r常任务，好攒积分升级积分商城，换更多的料理必备材料。
比如抓条异兽鱼，用漂亮的刀工切开摆盘，放上一小碟酱油，就是刺身手工摆件，制作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还有从老头那儿弄的异兽野鸭，鸭头鸭掌鸭皮……沈翡足足水了8个视频，每个只有半分钟长短，中午12点会定时发送一个。
发了几天，沈翡发现星际网友还挺吃这口。
沈翡每条视频的基础播放量都在千万级别，点赞最少也有80万，粉丝量也在稳定增长，目前接近300万粉丝，在平台算是中层偏上游。
账号进入了流量池的良xin循环。
在沈翡眼里，他是在厚脸皮地水视频。
但在星际网友眼里，沈翡是极富创造力的美食手工博主，每天都会制作让人眼前一亮的古地球传统美食，为振兴优秀传统文化而努力。
评论区风评越来越好，还有自发控评的铁粉，都给沈翡整心虚了。
如果能借特战小分队的账号再直播一次，粉丝量肯定会增地坐火箭，沈翡越想越馋。
之前初次出宝石之眼的任务，沈翡用他们的账号直播，轻轻松松就带了100万的粉丝。
可惜今天早上的是保密任务。
以后出任务要继续卖惨，争取直播！
他顺手点开“99+”的后台信箱。
距离昨天打开信箱也就过去了一天多，又有两千多个人给他发私信。
沈翡头皮发麻，正要点“一键已读”，发现系统消息栏也有两条新的未读消息。
沈翡点开，前一条是昨天视频上热门的恭喜通知。
同款通知他不知道收到过多少条。
沈翡扫了眼就关掉，点开最新那条。
“恭喜您的账号粉丝在两个月内突破250万，获得‘新人王’限时称号及流量加持，有望成为年度新人，请您继续加油，再接再厉……”
沈翡小声念完，不屑地哼了声，心想真要祝贺，那发钱啊，发个破称号有什么意思？
食堂小店照常晚上9点开业，11点结束。
沈翡回到后厨一看，方才用腌的白菜析出了大量水分，软趴趴被重物压得下陷，矮下去了一大截。
他重新戴上眼镜，意外发现白菜的基因污染水平再次下降，接近S级的可食用水平。
沈翡疑惑地皱了眉。
刚刚不是只到B级吗？
清洗之后的工序，他没再碰过啊。
他戴上手套扒拉了两颗看，清洗时根本碰不到的菜心，此时裸露在外，被盐水泡地柔软异常。
沈翡联想起谢承处理种子的流程。
难道他刚刚调盐水时，无意识地导入精神力，再通过浸泡，间接清理了基因污染？
沈翡把白菜重新放了回去，有点兴奋。
他决定做个实验。
沈翡拧开四个恒温台的火，分别往大锅里倒入清水，闭眼将手指轻轻伸入水中，凝神感受精神力光丝。
这还是沈翡第一次在做饭过程中，直接具象和操纵精神力，但他仿佛天生就懂如何使用，光丝从指尖缓慢游荡而出。
光丝碰水的瞬间便消失融入，再也看不到。
沈翡只能粗略估计时间，一分钟后撤了手。
另外三个锅如法炮制。
四口大锅渐渐煮沸，水蒸气腾升。
沈翡加了点盐，抱起颗冲洗好的白菜，放进沸腾水中，边演示边教给小帮厨们。
“刚刚做的是辣白菜，生渍好吃。现在咱们要做的是酸菜，得先烫烫，不容易坏。记得先烫这些白白的根部，不要在滚水里放太久，整棵白菜翻个三四下就赶紧捞出来。”
他说完，大勺捞起散发热气的白菜，丢进另一个折叠浴缸放凉，算是处理好了第一颗。
其他小机器人纷纷效仿，下锅烫白菜，渐渐垒满整个浴缸，沈翡一直戴着眼镜在旁边观察污染水平。
烫完的白菜都成了E级。
沈翡若有所思，看来跟浸泡时间有关。
等明天早上，再来看看情况。
如果真能清理到S级，那就多了个偷懒的好办法。
以后蔬菜水果类，直接放水里泡就能清理干净，沈翡根本不用参与后续的料理过程，大大提高效率。
沈翡想想就开心。
早该想到这个方法了。
谢承都能用精神力水泡种子，他为什么不能拿来洗菜呢？
沈翡再次登录线上超市，买了50个到膝盖高的透明玻璃罐，容量巨大，既能密封腌制，还方便查看发酵进度。
盐腌白菜水分杀地差不多，沈翡按照记忆亲自调好腌料，教小机器人如何将腌料抹在白菜叶子上，堆进透明玻璃罐，压满后封瓶抽真空。
反正明天是周r，没有其他安排，沈翡干脆熬了个夜，腌了30多罐辣白菜。
其他罐子则放入烫过的白菜，倒上放凉的沸水，没加任何其他作料，直接封瓶了。
比起辣白菜，酸菜的制作简单粗暴地多。
凌晨两点多，沈翡终于回了职工宿舍。
自打穿越过来，沈翡就没熬过这么晚，困得眼皮打架。
也没洗澡，换上睡衣倒头就睡。
本来想睡到早上九点，结果大清早就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敲门的人没听到应声，干脆打了电话过来。
沈翡意识模糊地接通，双眼迷蒙，根本看不清。
“这才几点……”沈翡含糊沙哑地开口。
“……”对面瞬间沉默。
霍明渊打过来的是视频电话。
沈翡是趴在床上睡的，把脸偏向光脑的方向，脸颊软ro被挤压变形，嘴唇勉力张合，说出的话模糊不清，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眼睛是蒙了水雾的，睁都睁不开。
头发凌乱地撩起，露出整张白皙清秀的脸，脸颊睡得通红。
乍看第一眼，就觉心口被挠了把。
也不知道怎么换的睡衣，扣子都扣错了，领口太宽，被蹭掉露出半截肩头，全都被镜头拍摄入内。
霍明渊眼皮发烫，啪地关掉视频。
他改成语音通话，咳嗽了两声低声说：“你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晚？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床小厨子，跟我去检测中心。”
沈翡那头竟然传来一声长长上扬的“嗯”，不情不愿，比起抱怨，倒不如说是撒娇，霍明渊从来没听过沈翡用这种语气说话。
霍明渊硬下语气：“再不起床，我踹门了。”
沈翡又在嘟囔，别说意识清醒，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张嘴说话。
“爷爷，再睡十分钟……嗯……”
霍明渊：“……”怎么突然超级加辈了？
沈翡那头说完，只剩均匀呼吸声，又睡熟了。
霍明渊无法，只能挂断电话。
他两手撑在膝盖上，盯着厚重军靴，喉结后知后觉滚动两下，突然没由来烦躁地“啧”了声，用力拽开刚系好的军装领带，抄起床头作战头盔，给阿秒打了个电话。
“喂？”阿秒那头同样睡意朦胧。
“喊上尹水，去训练场练习格斗。”霍明渊无情下令。
阿秒瞬间清醒，惨叫道：“霍哥！这才早上五点半啊！我从毕业就没起这么早了！”
八点多，沈翡悠悠转醒，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洗漱完清醒了些，沈翡给自己糊弄了早餐，穿衣服准备去食堂后厨，去看腌菜的情况。
沈翡看了眼霍明渊的房门，他今天梦到了爷爷，凶巴巴喊他起床，但那张脸竟然慢慢变成了霍明渊。
还挺搞笑，有空可以去找祁无慈解个梦。
沈翡去后厨巡视了圈，戴上基因检测眼镜，激动地发现正如他之前所想——经过长时间浸泡，低级蔬菜的基因污染被清理干净了。
看来以后真的可以只洗菜。
沈翡美滋滋地又弄了满满四大锅水，把两个折叠浴缸倒满水，全都导入了精神力。
浴缸倒的水太多，沈翡把握不住用量，坐在旁边导了有五分钟精神力，直到指尖传来明显的阻滞感。
流出的精神力光丝化为实体，在水中漫无目的游弋，很快又钻回沈翡的手指。
沈翡挑了挑眉。
原来精神力融合入水，也有饱和限度？
沈翡嘱咐好小机器人上午的活计，乘坐直达车，去了精神力检测中心。
许主任看到沈翡，就像看到罕见的珍稀动物，连眼睛都亮了起来，ro眼可见十分激动。
沈翡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了他，许主任有些惊讶，随即笑着说：“后勤学院使用精神力的方式向来多样化。像谢承先生那样的农学研究者，会这样处理种子，没想到被你化用了。”
沈翡：“一切为了高效嘛。对了许主任，你让我过来是干嘛？还要炒菜做实验吗？”
许主任：“你猜得很对。不过这次不是做实验，检测中心想和银河军校合作研究，所以需要一定样本。”
“为了避免其他因素干扰，所有原料、材料和厨具都由监测中心提供。今天要麻烦你了，跟我来吧。 ”
许主任提供了详尽的菜谱，原料和用量需要完全与菜谱吻合，沈翡前两次光荣失败，第三次才勉强接受了精准到克的烹饪模式。
他做饭向来凭感觉，这顿饭做得属实憋屈。浅墨整理
但为了科学献身嘛，能理解。
沈翡按照要求，花了足足两小时，炒完许主任需要的30份料理，许主任立刻送去了保鲜室。
许主任回来后冲他笑：“沈翡，你第一次来检测中心，精神力甚至炒不到10盘菜，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沈翡也笑了，那时他刚做完手术，腿还需要观察，只能被迫坐着轮椅炒菜。
身残志坚的典范啊。
短短两个月，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吃喝不愁，事业蒸蒸r上。
想到这里，沈翡忽然想起昨晚许主任打的电话，嘿嘿笑了声说：“许主任，既然学生们吃我的料理能增长精神力，那我可不可以拿这个打广告啊？你知道的啦，我在食堂开店呢，肯定是希望生意越来越好。”
许主任：“这也是我今天想说的。沈翡，希望你能暂时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
沈翡一愣：“但学生们会拿到体检报告，这怎么瞒？”
许主任：“抽检结果是不会发放的，仅供学校和检测中心研究使用，这你不用担心。”
“精神力增长的背后，或许会存在严重的副作用。今天找你来制作实验样本，正是为了这件事，这次我们想彻底搞清楚，还要多多麻烦你提供样本。”
沈翡更不理解了：“但我的料理已经卖给那么多军校生了啊，之前都没问题，精神力梳理效果很明显，还救了好多精神力崩溃的人，这……”
怎么突然就把他打成危险品呢？还扯什么副作用。
“因为这次出现了例外。”
熟悉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沈翡转头看到了霍明渊，他一身作战服，夹着头盔，脸色沉静。
沈翡莫名其妙，皱眉问：“什么例外？”
许主任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严肃道：“有一位抽检的学生，精神力归零了，他唯一的异常活动就是吃过你的料理。”
检测室一片寂静。
沈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后脑勺被有力手掌抚了把，轻拍两下，霍明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沉着声音重复了一遍许主任的话。
沈翡脑袋嗡嗡的。
霍明渊在解释，他勉强集中精神听。
精神力损毁到一定程度，会出现紊乱，等同于没有精神力，无法使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损毁地再深，就会崩溃，大脑陷入深度昏迷，大部分身体反射活动间歇xin恢复，彻底的废人。
但归零，在沈翡的世界里是个新名词。
按照霍明渊所说，就是人还健健康康的活着，但精神力光丝消失，无法检测，更无法使用，只有在调用或者检测的时候才会发现端倪。
“这是抽检的第二个重大新发现，精神力损毁有了新表现，必须要认真研究。”
许主任说。
沈翡缓了会儿，艰涩道：“所以，有人吃我的料理，吃出问题来了？”
两人沉默了。
沈翡读懂了他们无声的台词。
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万万想不到，他做的菜，有朝一r会出现食品安全问题。
让军校生吃到精神力消失，这跟喂婴儿吃毒奶粉有区别吗？
“那我，回去停业，好好配合调查……”
沈翡小声说，语气低落。
霍明渊手一直轻轻搭在他肩上，闻言又去轻拍他后脑勺，温厚手心握枪的厚茧刮过沈翡后颈，但沈翡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小厨子，我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离不了你做的菜。这样，你到我家做私厨，怎么样？”
沈翡嘴唇动了动，“我先想……”
“霍元帅，这不太好吧？”许主任突然插话。
霍明渊“啧”了声，“干嘛呢，他差点就答应了。”
许主任笑：“您这是拐骗，当然不能让他答应。“
沈翡在心里叹气，提不起心思跟他们调笑，转身想走，又被霍明渊按着肩膀抓了回来。
沈翡闷着脑袋挣扎，却听到霍明渊没忍住溢出的笑。
沈翡诧异抬头。
霍明渊压不住唇角，“抱歉啊……许主任，他的反应太有意思了，我装不下去了。”
沈翡：？
“明明是你先提议的。”许主任无奈地笑，轻轻拉住沈翡的手，“沈翡，刚刚我们说到的特例是真的，但你的食堂也要继续经营下去，这是研究的重要一环。你要在保密的前提下原样经营，不能大肆宣传，以免打草惊蛇。”
沈翡现在脑子一片混沌，都不转了，缓声说：“打草惊蛇？”
霍明渊拍拍他后背，示意沈翡看向光脑。
光屏上出现了一个男生的证件照，长相普通，神情阴郁。
“精神力归零的学生就是他。我们连夜调查了他的背景和生活轨迹，发现他很有可能主动被虫兽寄生了，这次不是玩笑。”
霍明渊正经道。
沈翡还是没能消化，“虫兽？所以说……”
许主任解释说：“也就是说，根据我们的初步研究，归零是料理对虫兽寄生者的特殊作用。”
“虫兽寄生作用于精神力光丝，在寄生前期中期，联邦现有科技是检测不出来的，只能观察被寄生者是否在短时间内飞速提升精神力水平，进行辅助判断。”
“但你附着在料理上的精神力，直接杀死了寄生物。”
“希望你能按部就班，继续稳定经营食堂，抓出更多精神力归零的异常学生，一是肃清军校，二是供检测中心深入研究，三是……”
“议会与这件事脱不开干系。或许，这将成为对抗议会的重要武器。”
沈翡被霍明渊带走了。
他终于渐渐缓过神来，越想越气，恨不得离霍明渊八百米远。
“特邀考试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精神力对虫兽有特殊效果，全身都是宝啊，小厨子，不把你供起来说不过去。”
霍明渊一手抱着黑色头盔，另一只手懒散插着裤兜，肩上还挂着沈翡的超市赠送帆布包，顿时就显得不伦不类。
沈翡狠狠翻白眼：“你不捉弄我，我就谢天谢地！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干餐饮的，最怕食客吃出问题了！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快点把包还给我，不需要你替我背！你走开！”
他语气很激烈，顾不上什么地位差距，劈头盖脸就把霍明渊骂了一顿。
两人还在检测中心，周围经过的路人诧异回头，看清把霍元帅骂得狗血淋头的是个无名小卒，纷纷瞳孔地震。
而霍元帅只是垂着眼睫，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就像把家里小猫撸炸毛了，在欣赏炸毛小猫的有趣反应。
沈翡根本没注意其他人。
他的心情大落大起，抢了两下包没拽回来，愤愤一拳打在了霍明渊肩头，没解气还想再来一拳。
这次拳头被霍明渊挡住，手指合拢，牢牢包住。
沈翡使劲儿往后撤，根本撤不动，无能狂怒，气得想仰天大叫。
霍明渊笑得肩膀轻抖，笑着说：“谁让你今早上还捉弄我？以后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别接电话。”
沈翡：？
“什么捉弄，你早上给我打电话了？我明明梦见是我爷爷在喊我起床啊……那是你？！”
“……”霍明渊又□□沉默了，无语道：“小厨子，我现在特想知道，我跟你爷爷长很像吗，还是我太老？啧，真应该拖你回古地球看看。”
沈翡心脏猛地一炸。
他脸色骤然苍白，比刚才得知料理害人还恐怖难看，强烈的情绪波动让沈翡眼前发晕，手指剧烈颤抖。
为什么说起爷爷，霍明渊会提到古地球？
他都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星际人都是古地球的血脉, 霍明渊这样说合情合理。
就算再奇怪，正常人也不会联想到他是冒牌货，是借尸还魂, 从古地球穿越而来的。
沈翡在心中默念几遍, 渐渐恢复镇定。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听不懂。”沈翡说。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微抖，克制不住地在怕, 沈翡只能用力咬紧后槽牙, 脸颊肌ro因此而绷紧。
霍明渊眉头皱起, 撒了握着沈翡拳头的手，改去拧了把他脸，“怎么回事儿啊？脸色这么差？”
沈翡后退了两步, 没敢看霍明渊的表情, 嘟嘟囔囔说：“被你气的啊，我要走了！”
他径直快步离开, 后衣角被霍明渊拽住。
“包。”
霍明渊用下巴指了指肩头的帆布包，示意沈翡自己取, 沈翡不敢表现出异样，只能硬着头皮伸手。
手指隔着薄薄作战服碰到了结实健硕的肌ro，指腹传来的温热一触即离, 沈翡一怔。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霍明渊的关系变得这么亲近？
如果躺在医院，在电视上初次看到霍明渊的时候，有人告诉沈翡——以后他会在公共场合冲霍元帅大喊大叫, 伸拳头打他解气，两人还拿着个帆布包抢来抢去。
别说不相信, 沈翡恐怕会翻个白眼, 骂一句神经病别来沾边, 打死他他也不敢。
但现在就这样发生了。
沈翡警觉了起来。
霍明渊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应该很清楚，怎么能在rr相处中被麻痹，得意忘形了呢？
除了悬殊的身份，更重要的在于，沈翡根本不属于星际，这是他永远无法言说的秘密。
也因为这层秘密，沈翡注定与所有人存在隔阂，绝对不能坦白交心，否则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
沈翡谁也不敢相信，或许努力瞒下去，还能继续过安稳的生活，能和往常一样打打闹闹，维持原状就很好。
不行，他要狡辩到底。
“我真的要回去了，霍元帅，中午你想吃什么？”
他暗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轻松。
霍明渊挑眉，没说话。
他锐利的眼神充满审视，仿佛透过狭小瞳孔，剥开借来的躯壳，望进他的真正灵魂。
沈翡实在心虚，遭不住。
“不说就是不吃了，那拜拜。”他别开眼神，迅速扭头就走。
却听到霍明渊颇是无奈地开口。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有矛盾就好好说话，不能阴阳怪气，怎么只许州官放火呢小厨子？”
“我刚刚说错话了，对不对？抱歉，以后我不会提你古地球的家人了，别难过了。”
沈翡又是脑子嗡地一声。
他没敢回头，更不知如何接话，嘴硬了句“我哪有古地球的家人”，闷头径直离开。
霍明渊喊了他两声，沈翡权当没听到。
他脑子彻底混乱，满脑子都在回荡霍明渊的话。
到这地步，沈翡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