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看到了吗？松松，我只敢告诉你，跟我爸妈说我偷吃宠物粮的话，零花钱肯定会被扣光。我想多订购一些，给猫猫吃，也给我吃，你要吗松松？”
女孩边说边打开光脑。
闺蜜犹豫了下，轻轻点头，“你想吃的话，那我陪你。”
“放心！不会吃死的啦！”女孩爽朗拍闺蜜肩膀，“我这不活好好的吗？我打算找个时机，推荐给爸……哈？！没货！”
女孩瞪圆了眼。
闺蜜凑过去，发现光屏中的私密群聊正在飞速刷屏，群友们的情绪非常激动，亲切问候群主的祖上。
女孩点了“只看群主”，咬牙切齿道：“新订单足足有上周的五倍，丁医生竟然说只争取到两倍半的量，怎么可能！他肯定是私吞！”
女孩怒气冲冲要加入战斗，被闺蜜拦住。
闺蜜严肃道：“把异兽加工成人类可食用的东西，全星际都闻所未闻，我想一定特别耗费加工人的精力，产量有限可以理解。交易量太大的话，还可能引起官方注意，那加工人就完蛋了，我想他是在自我保护。”
女孩一听，是这个理儿。
她咬着嘴唇，冷静地在群里发闺蜜说的理由，但隐去了“人也能吃异兽ro干”这件事，用词也根据行规模糊成黑话。
他们用“橘汽水”来表示新进的宠物粮，“S级橘子”则是宠物磨牙棒。
群聊虽然私密，归根结底还是以星网为媒介，会留下永久痕迹，这儿不是军校，时刻防范是有必要的。
宠物医院会员群竟然真的渐渐安静。
连群主丁和都纳闷了。
他小心发了个“最近种橘子的大爷很忙，后面会争取增加供货”，群里反而紧张兮兮地说好话。
“不急！”
“让大爷保护好自己啊！”
“大爷好好休息，别累坏了。”
“是啊这可是长久的买卖，我想买一辈子！”
“我爱橘汽水！我爱大爷！”
“……”
丁和纳闷，但很欣慰。
他家的会员真是太爱宠物了，目光如此长远，为了宠物以后也能吃到穷哥的ro干，竟然破天荒地服了软！
他不知道的是，群内不少会员，都是有了和女孩类似的体验，或主动或被动地吃了宠物ro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才着急地大订特订，导致宠物粮爆单……
宠物粮误打误撞被星际人食用，沈翡抛之脑后的主线任务，悄无声息地提高了一丢丢完成度。
不过沈翡完全不知情。
他正忙着求霍明渊饶命！
“霍元帅，霍哥，老大哥啊！真不行，我我我好久没出外勤了！”沈翡简直想哭，也不顾霍明渊在开机甲，抓着他的衣袖不放，“我去了真的会死的！咱们去虚拟仓不行吗？训练场也可以啊！我就是补个习而已！”
霍明渊唇角勾得几不可察，悠悠道：“训练场怎么能跟实战相比？用小分队的新任务给你当教案，一箭四雕。”
沈翡头都大了。
机甲对抗，格斗体术，异兽抓捕，三门课程确实都能通过外勤任务锻炼，还能提高执行外勤的熟练度。
但这支箭穿了四雕后，真的不会把他本人也戳死吗？！
“真这么害怕？”霍明渊瞥他。
沈翡小鸡啄米式点头，欲哭无泪，“我能不害怕吗？”
一开始沈翡还算平静。
可坐在机甲里，打开光脑特战小分队的群聊，看到霍明渊转发的任务细则文书，右上角的“橙色高危”深深刺痛了沈翡的眼睛。
沈翡问霍明渊什么才算高危，他说至少会在任务中碰到10只SS级实力的异兽。
沈翡：“……”
对B级沈翡来说，大概是小猫咪掉进10只老虎的窝。
沈翡立刻想要逃跑，不过霍明渊对他来说也是大老虎，还是plus版本，直接甩出雪豹趴在沈翡身上，摁住了他。
雪豹长成了健硕有力的少年体型，趋于成熟，抱个满怀有点吃力，扒着沈翡的肩膀ti'an他脸颊和脖颈，热情地像只大狗勾。
沈翡被倒刺ti'an地炸毛，想躲都没地方躲，欲哭无泪地保证老老实实，霍明渊才把雪豹收起来。
但沈翡怎么能放弃呢？
硬的不行来软的，于是沈翡转换策略，抓着霍明渊的衣服好声好气服软告饶。
努力了十分钟，成效渺茫。
沈翡泄气了，生无可恋摊在副驾驶，像张被推平的煎饼果子皮，就算火烧屁股，也懒得管了。
“到了，下机甲。”
霍明渊说。
沈翡一愣，撑起身子环视四周。
坐在机甲舱内，舱室会呈现半透明透明，驾驶者如同坐在半空中，除了定位点，视线几乎没有任何遮挡。
沈翡左看看，右看看，茫然道：“没出军校啊？”
霍明渊丢过来个纯黑色的特战小队头盔，让沈翡戴上，“你说得对，太久没实战过，去了就是送菜，先去训练场操练操练。”
两人跳下机甲，沈翡抱着扣好的头盔，调整位置和大小，好奇地仰头打量。
说来惭愧，来军校半年，他还是第一次来训练场。
训练场的整体造型，很像沈翡以前在网上见过的罗马斗兽场，呈巨大环形，但环形部分非常“粗”，因为每层紧紧相挨的镂空巨窗，现在被设计成了真正的房间。
霍明渊说，那些是预约制的个人训练空间。
抬步进入训练场，沈翡的光脑叮当一声。
“学生沈翡，你好，欢迎来到银河军校3号训练场。今r无公开比赛安排，中心擂台预约为空，个人训练室预约情况为：288间房已预约，12间房无人使用，欢迎预约。如有疑问，欢迎在每层校徽位置询问。”
“你一次也没来过？竟然有新手指南。”霍明渊挑眉。
“……”沈翡假装没听见。
霍明渊轻车熟路，预约了一间训练室，把沈翡推了进去，“先练体能，跑步机在那儿，跑个一小时再说。”
沈翡：？？？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体能是天赋弥补不了的。”霍明渊看他不动，强行揽住他肩膀，把人硬拽了过去，“以后你每天都要参加晨训。”
“哈？不不……哎！”沈翡还没反应过来，地面开始滚动，他差点摔倒，踉跄几步跟着地面的节奏开始奔跑。
霍明渊悠闲地跟他并列，和他同跑。
“好歹让我把头盔摘下来啊。”
沈翡不舒服地想解。
手被霍明渊按住，“别解，就是得带着头盔跑。”
“？”沈翡不明所以。
霍明渊：“在战场上就算逃亡，也得戴着头盔，它能保你的命，邀请考试里你不是经历过吗？”
“好吧。”沈翡觉得挺有道理，勉强认可。
半分钟后，沈翡终于明白霍明渊不让摘的真正原因了，隔着眼镜的空白训练室闪了几下，唰然变成闷热c湿的雨林景观，湿热空气扑面而来，耳畔响起震耳欲聋的虫吼。
沈翡吓得差点摔倒，手臂被人抓住，扶稳身形，随即迅速松开。
男人低沉沙哑的烟嗓充斥支配的力量感，不容抗拒。
“要么打，要么跑，没有人会帮你。”
沈翡拼命告诉自己这是虚拟场景，无视就可以，然而眼前景象太过逼真，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忙乱加快。
他重重喘着粗气，拨开丛林，体型庞大的节肢虫兽低吼冲出，朝他张开血盆大口，沈翡被惊地心脏骤停——
他下意识就甩出了精神力，纤弱光丝凝结缠绕，结为利刃，猛地射入虫兽大张口器中，一箭穿脑过，登时红白四溅，虫兽凄厉嘶嘶尖叫，倒在沈翡脚下，差点绊倒了他。
沈翡下意识灵敏抬腿越过，激烈重喘，有一瞬间回神，想起他是在训练，踩中也没关系吧？可这念头还没来得及清晰，地板猛烈的滚动又强行带他狂奔了起来。
剧烈燃烧的肌ro细胞高强度消耗氧气，沈翡脑袋空空如也，无暇思考也无暇分辨，只能拼命地依照本能不停地跑。
毫无征兆对上虫兽的频率越来越高，沈翡只能狼狈地翻滚打斗，解决迎面而来的死亡威胁，脑子里只剩下“求生”的想法，好几次反应不过来，承受了虫兽狠厉的攻击。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翡脑袋嗡嗡地发晕。
眼前的一切倏然消失，保持狂奔动作的沈翡被惯xin拉倒，即将前扑、摔倒在地的刹那，腰腹被人从后面捞住。
沈翡上半身回弹，重重摔在身后人坚硬的胸膛上，随即软绵绵地趴了下去，像一根被烫熟的豆芽菜，搭在晾衣杆上，翻着白眼大喘气。
“小厨子，醒醒。”
霍明渊在他身后低哑地笑。
沈翡一动不动，脑袋和胳膊都无力下垂，霍明渊干脆揽着豆芽菜就地坐下，两人的姿势变得格外暧昧，沈翡像坐在了他怀里。
霍明渊绕过他腰腹的手握着侧腰，手指抖动着犹豫轻晃，虚空点了几下，半晌后还是松开。
他握着沈翡肩膀，把人翻了过来晃他，“别装了，赶紧醒醒，说说第一次全息训练的感受？”
“停停停，脑浆都被你晃匀了……”沈翡有气无力地制止。
他动作迟缓地挣开霍明渊，以膝盖往后挪了几步，直接朝侧边躺下了，小咸鱼一样微蜷着身体直哼哼。
“这样舒服，真不错……霍元帅，这玩意儿真的是全息？为什么我感觉脑子被啃了？晕乎乎的，胳膊还破皮了啊？”
“头晕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破皮是因为你原地翻滚撞到墙了，这儿不是封闭式全息训练舱，一般没有太大危险xin，主要是训练体能和反应能力。”
霍明渊起身，去另一个角落不知道戳了什么，提了个药盒过来，“起来，上点儿药。”
沈翡老老实实把胳膊摊给他，眼巴巴瞅着霍明渊，脸颊耳廓因为剧烈运动泛起烈红，眼睛里水汽氤氲，呼吸不匀，侧躺的身体随之起伏。
“……”霍明渊渐渐绷紧了面部肌ro，显得有些冷，挽起沈翡作战服的袖子，给他上药。
上完药强行把沈翡拉起来，压腿抻腰做肌ro拉伸，沈翡勉强把一字马开成了剪刀腿，努力地往下压。
剧烈使用的肌ro被抻开，舒服了些。
“单人赛也没这么累啊……”沈翡上半身趴在地上嘟囔。
霍明渊补习老师当得尽职尽责，耐心解释。
全息训练环境，都是依托虫兽能量创建的。
邀请考试的单人赛，也是在全息环境下举行的，但是把他们塞进了全封闭内的全息训练舱中，身体不动，大脑里连接入全息环境，只靠精神力活动。
如果参与者在全息环境中体力急速下降，意志力薄弱，很容易导致心理防线溃散，被虫兽能量冲击精神力，将精神力损伤带回现实。
要是在全息舱内战斗时用了精神体，绝大多数情况下，会导致精神体把伤带回现实，因为它们就是精神力本身，是与虫兽能量战斗的工具。
封闭全息舱有更强烈的真实感，使用时必须有人监护，及时保护和停止，新手把握不住度，如果独自训练，精神力容易被反噬。
沈翡虚脱点头：“我有印象。”
因为这事儿，还跟霍明渊冷战来着。
“但训练室不一样，模拟效果有限，身体需要在现实中行动才能映射到全息环境，主要是为了训练体能和身体反应速度，对军校生来说就是跑步机。”
沈翡翻了个无力的白眼，明明知道他不懂军校生眼中的“跑步机”，还不解释，故意吓他。
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等会儿。
身体要行动，才反映到全息环境。
沈翡一僵。
难怪会把胳膊撞破皮！
所以在霍明渊眼中，他刚刚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中，跟个傻帽一样四处乱窜，偶尔啪啪往空气里□□神力，莫名其妙地摔倒翻滚再起身……
沈翡脸渐渐红地滴血，他把脑袋深深往下埋，脑门抵着地面就是不起来，脚趾蜷缩着用力抠空气。
霍明渊怎么喊也不理，直到被挠了痒痒ro，沈翡才哆嗦着起身，老老实实地抱着膝盖坐在旁边。
“这么精神，看来休息好了。”
霍明渊右腿后撤，重心下压，握紧了双拳，摆出格斗的预备姿势，下压眉头凶戾如狼，扯出个笑。
“趁热打铁，练习下搏斗。”
沈翡：？？？
直接把他一拳干死算了！
反抗无效，沈翡再次经历了炼狱40分钟，不是被踢倒，就是自己摔倒，又累成了小趴菜。
他摊在训练室角落，这次怎么也不肯起来了，耍赖去踹想拉他的霍明渊，彻底摆烂了。
霍明渊叉着腰睨他，嗤声笑了下，“小厨子啊，你什么体力啊，至于累成这样吗？我气儿都没喘。”
沈翡正脸朝地趴着，动都没动，颤巍巍举起发抖的手，竖了个中指。
他休息了十分钟，还是被霍明渊强行拽起来了，吃了点沈翡自己做的料理。
沈翡晕头晃脑地大口吃光，渐渐觉得身体暖了起来，脱力的手指可以握拳，疲惫的精神力被安抚梳理，解开乱结，体力也很快得到了补充。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挺神奇。
难怪军校生那么爱吃他的料理，高强度训练之后来一口，真是快乐似神仙啊。
沈翡吃的是他备在空间戒指里的花花山药糕，霍明渊也蹭了几个，吃干抹净拍拍手，起身道：“走吧，该去集合出外勤了。”
“……”最终还是逃不过吗？
“哎，等下。”沈翡盯着刚打开的光脑看了会儿，抬头说：“宋尘老板给我发了短信，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当面说，在首都星第三医院，咱们先去一趟吧，时间够不够啊？”
霍明渊扯唇：“想摸鱼吧你。”
沈翡：“……霍元帅，做人留一线，r后好相见！”
两人退了训练室，往首都星第三医院赶去。
顺着指引，沈翡带着霍明渊一路进了医院大厅，结果被霍明渊的粉丝给围住，迫于无奈只好进了绿色通道，这下终于畅通无阻。
可出了绿色通道，越走人越少，甚至多了站岗的军人，看到霍明渊后朝他立正行礼，沈翡看到他们的军帽上嵌着银河军校的校徽。
“这……什么情况？”沈翡犹疑道。
霍明渊：“老头子跟我说过宋尘女儿的情况，他来到首都星后，主动联系了银河军寻求帮助，他女儿的情况很特殊，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住在这里合情合理。”
沈翡沿着光脑指引，电梯下行到-12楼。
四周冰冷纯白的钢铁墙壁被强烈灯光打亮，灯火通明的走廊延伸至远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来往，每隔五十米就有两名站岗的军人，面容坚毅，神情戒备。
看到霍明渊，他们无声敬礼。
沈翡咽了下口水。
这不会是什么实验室吧？他真的可以进来吗？
“别乱想，这儿是治病的。”霍明渊跟会读心术一样，拍了拍沈翡后脑勺，“银河军不是傻子，实验室设在这儿，等着别人抓小辫子？这儿是合法上报的治疗区域，只不过病人情况都很特殊。”
特殊到什么程度？
沈翡压抑住想问的冲动。
待会儿见到宋尘就知道了，他把见面地点定在医院，十有八九是为了告诉他真相。
但是告诉他干嘛，跟他也没啥关系吧？
沈翡走到某处岔口，右拐走了几步，被台小机器人迎面拦下，它身上刻着一行大字
“基因污染区？”沈翡皱眉。
机器人声音机械平静：“是的，首都三院生化危险门诊由银河军部医疗部门全权负责，您要前往的是基因污染区，若需要探望病人，请穿戴生化防护服。 ”
AI面前，众生平等。
霍明渊也被它逼着穿了防护服，还全身消毒，骨架太大，穿上防护服像个顶天立地的臃肿大熊猫，沈翡噗嗤就笑了。
没忍住，拿光脑拍了张。
被霍明渊隔着防护服狠搓了把头发。
宋尘给他的房间地址，在病区整个走廊的最尽头，沈翡一路往两侧病房张望，发现全是空的。
“没有人住？”沈翡诧异。
霍明渊：“我对医疗部门的事情不了解，这部分不是我负责，但是据我所知，基因污染的住院区曾经连续三年空闲，没有一个病人入住。”
沈翡：“因为被基因污染了的人，很快就会死亡，根本没有时间救，对吗？所以乐乐是被污染了，但侥幸活了下来？”
霍明渊：“让她爸爸亲自解释吧。”
他说着，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
穿着防护服的宋尘站在病房门外，朝沈翡轻轻挥手，金丝眼镜下的面容上掩不住喜意，连眉梢都是上扬的。
“沈翡先生，你来了！”
笑得挺灿烂，看来是好事儿，沈翡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小跑过去。
沈翡跟着进了病房，病房是非常简单的一室居，除了卫生间，只有张病床和椅子，墙边竖着张折叠床。
乐乐小小一只，窝在病床里，睁着眼无聊地看向门口，发现进来的是沈翡，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沈翡哥哥！”她坐起来，作出抱抱的手势。
乐乐没穿防护服，沈翡犹豫了下，还是靠近抱住了她，轻轻拍她后背，心里其实挺纳闷。
乐乐啥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沈翡哥哥，谢谢你！爸爸说是因为每天都在吃你的料理，我基因里的污染才被清理干净，我现在身上一点都不痛啦！爸爸说我不会死掉了，谢谢哥哥！”
乐乐仰着脸笑，天真无邪。
沈翡暗自吃惊。
还真让他说准了？乐乐体内真的有基因污染。
但让沈翡吃惊的不止于此。
他以前只净化食材中的基因污染，都是死物死ro。
长期喂养，竟然连活体都能净化吗？
那卖出去的宠物粮……
“乐乐，快松开沈翡哥哥，他快喘不动气了。”
宋尘温声细气地旁边说了几句，乐乐噘着嘴，有点不情愿地松手，仰头盯着沈翡不放，满眼欢喜。
沈翡摸了摸乐乐的头发，心情复杂道：“宋老板，乐乐是误吃了东西才被污染了基因吧？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冒险，把我的异兽料理喂给动物园的异兽，甚至给乐乐吃……多谢你的信任。”
明明吃过亏，却还有勇气重试，沈翡挺佩服的。
宋尘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的信任只是无路可走。乐乐体内的基因污染，不是因为乱吃东西，而是天生如此。”
“她是异兽与人类的混血。”
沈翡一愣。他猛得转头，看向霍明渊，在他眼中看到了如湖平静，霍明渊点了点头。
“异兽……和人类？”沈翡觉得世界观有点崩塌。
这怎么可能？
等会儿，所以宋尘是跟一头异兽谈恋爱了？！
沈翡嘴角一抽。
这个认知，忽然就让这件事件的“惊悚”转化为了“惊世骇俗”，沈翡默默看了宋尘一眼，眼神更复杂了。
宋尘：“……”
他咳嗽了声，勉力维持平静和风度，“不好意思沈翡先生，我用词过于精简，可能让您产生了误会。我没有爱人，严格来说乐乐也没有妈妈。”
“乐乐是人体实验的失败产物。”宋尘的眼神冷下，隐约恨意，“当年有人伪装成军校教官，在低等星球广泛招募爱心志愿者，实验目的是要净化异兽体内的基因污染，打破畜牧中心的垄断，我就报名了。”
“这项任务我有印象，是我领队去抓捕了非法实验者。”霍明渊开口，他拧起眉头道：“过了这么多年，细节我也记得。他们把报名者与异兽的细胞融合，为了成功繁殖，强行手动调整基因，试图通过代代培育，优化出没有基因污染的异兽。当时的实验室里……算了，不提也罢。”
霍明渊直接中断了话题。
“叔叔的记xin真差。乐乐都记得呢。”乐乐噘着嘴，掰着手指头数，“弟弟妹妹的样子都很怪，有的鼻子像大象，有的长了八只胳膊，有的下半身是鱼鱼的尾巴。”
“有的跟乐乐长得一样，但是不会说话……有的弟弟妹妹会打我，咬我，但好多都很好的！会偷偷给我吃东西，但是他们经常被坏人带走，有时候，就再也回不来了……”
乐乐说着说着，心情低落下来。
她又说：“后来，有群穿着军装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把弟弟妹妹都带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叔叔，他们穿的军装和你一样，带走弟弟妹妹的是你吗？可以还给我吗？”
乐乐仰头看着霍明渊。
霍明渊沉默，垂眸看着她，嘴唇动了几次，话就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对乐乐来说过于残酷的真相。
“乐乐乖啊，弟弟妹妹在很远的地方啊，它们也像你一样被亲生爸爸带走，幸福又快乐地生活。”
沈翡蹲下来哄她，挤出个笑。
乐乐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毫无征兆地慢慢扁了嘴巴，小脸肌ro开始颤抖，豆大眼泪滚了出来，忍耐着说：“弟弟妹妹都死掉了，对吗沈翡哥哥，不要骗我，他们被杀掉了对不对呀……”
沈翡鼻头微酸，紧紧抱住了乐乐。
刚刚霍明渊一直没说话，他就猜到这个结果了。
乐乐便趴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宋尘叹口气，闭眼道：“两年时间里，实验室只有一例成功，但出生两天后便衰竭死亡。失败品有三百多个，我不知道该用哪个‘ta’来称呼这群可怜的孩子，包括我的乐乐。”
沈翡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抿唇不语。
乐乐住了很久院，身体虚弱，哭了半天，很快就又累又困，沈翡把她轻轻放下，拍打着哄她睡着。
宋尘检查窗户锁好，带着两人悄声离开病房，在门口低声道：“乐乐非常早熟，很多事情她早就猜到了，刚刚只是发泄，抱歉。”
“基因病治疗的时候很痛，还没有成效，她总是拼命想死掉，去找弟弟妹妹，我只能用动物园里的异兽来安慰她，乐乐就把它们当成了兄弟姐妹，情绪稳定了些。”
“现在基因污染清除掉，总归是有了些希望，至少她可以把人类作为同类。不管怎么说，沈翡先生，真的谢谢您。”
宋尘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翡连忙扶起他，“我只是碰运气，重要的还是你一直没放弃，在坚持治疗，她能生为你的女儿真的很幸运。”
宋尘苦笑道：“乐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实验室中最像人类的，或许能健康快乐地长大。我于心不忍，就从银河军手里要来了她，想带回家抚养，没想到……最后还是得求助于你们。”
“你很有担当，做得非常不错了。”霍明渊道。
“谢谢您，霍元帅。”宋尘笑笑。
他看向沈翡：“对了，您接生的熊猫礼礼，还记得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