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 by解虎锡

作者:解虎锡  录入:01-25

“也不能算坏了规矩,你我昨日行事,其实也并非是合籍双修……”
他略加停顿,措了措辞,才接道:
“我早说要找些书籍供你学习,眼下是没有机会。真正的三峰采战,是……你看了就会了。你我这般,就当是爱侣之间玩闹吧。”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理由,神情也变得开朗许多,又轻笑着说:
“亦或者,我也可尝试引导你一番。身体力行地教,总比书上看来要好……”
“……那倒不必!”
蔺含章神情一变,立马挤了几缕愁怨出来,哀戚道:
“我自知行为孟浪,不能为良配,全凭师兄溺爱,才得了个名分。如果房中之事还要再让师兄费心力,那也太是我的不是了。”
他说罢,便执妇礼,跪在榻上向拏离恭敬一拜。拏离却是阻止他动作,在他双肘间一托道:
“我是不推崇这一套的,此生除你也不会再有旁人,更不会把你当作侍妾。你与我行交拜便好,莫要看轻了自己。”
话虽这么说,想到昨夜对方那番动作,拏离心中也难免浮现几丝违和。也就是他剑修的身板硬朗,能承受起这翻来覆去的折腾。要是换哪个柔肤弱体的丹修符修,纳这样的侍妾,岂不是成了风流罪过。
再对上蔺含章明亮双眼,他又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大好事——以对方这资质相貌,大概没有几人能拒绝得了。但旁人哪有他这般魄力,能镇住此人。还是让他消化了好,免得生出什么蓝颜祸水的荒唐来。
好在蔺含章向来猜不透他想法,否则听了此番言论,只怕再维持不住那副面具,每每想起都得狂笑几番。
二人又说了会贴心话,左右也无事可做——蔺含章给了袁绍三日宽裕,本是想着人力有限,不好要求得太过。不成想眼下却便宜他自己——这也是蔺含章难得感受到“善因善果”的存在。
说着说着,手脚便不老实。借着“知行合一”的由头,又玩闹起来。
至于合籍双修……倒不是蔺含章不想——他比任何人都想。只是如今祸患未除,二人命脉相连后,万一折损了拏离“潜在主角”的气运,他可真是没地哭了。
——问就是学不会、还得学、学海无边、学思无涯……好在还有个胸罗锦绣的好师兄,能和他口唇相传、以身施教。
拏离的脾气其实不能说很好,但对他所接纳的事物,的确包容到了一个境界。直到这笨学生学到第二日末尾,还在尝试更新的温习方法时,才有些微恼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撕巴开了。
教学暂告一段落,二人也分开冷静了半夜。恰好也在第三日初,袁绍便派人遣来了蔺含章所要的东西。
蔺含章曾在藏书阁任职,后来也有了收集书籍的习惯。虽比不上太乙的一峰馆藏,但在民间看来也相当可观。
也因此,他十分了解书籍规律。例如藏剑一峰的藏书阁,如今馆藏有藏书两千种,也就是三到四万卷。而其中重复的,大概有五到六百种。延伸至整个太乙,每峰之间的藏书其实也大多重复,算下来整个宗门,也就是整片大州中资源最为集中的地方,藏书也不过五千种、八万卷。
在他的设想中,整个建木,在没有修士那样迅捷的交通基础,和利于储存的藏书介质情况下,最多也就能拿出几百种典藏。再缩小到亢固城,一城之藏,大概只有那么几千卷书。
就算是秘文,几千卷书,蔺含章分心来看也要不了多久。所以他才会提出让袁绍全部送来。
但当看见那崖下如一座小山般的书卷,和还在一车一车往这边运送倾倒如的辕车时,蔺含章还是为他师兄的远见感到了一丝震撼。
这哪是送书,简直是运矿……难怪袁术一个半大小子,都能做出那样精巧的弓弩。
这里起码有两万……不,四万本书——不是卷,是本!
蔺含章随手翻开一本,入目就是满眼秘文,其信息量更是难以预估。
……他真的读得完吗。
头一次,面对知识,蔺含章打心底产生了深深的逆反。

比数量更令人头疼的,是他看不懂。
早先认得出云梦泽那几个字,对蔺含章来说就已经很勉强了。拏离对秘文向来一知半解,二人把那堆书来回翻了几遍,也只理出个大概分类。
其中有一部分是技术手段,包括冶炼金属、农业选种和机枢制造。其中又夹杂着医学梗概、甚至一小部分人体改造的内容。
蔺含章只看个开头,就恨不得一头扎进书里。可惜他也只看得懂开头——例如利用马这种兽类,到谷堆上吃几口谷,把马在谷堆上践踏过的用来作种,便不容易生虫;甚至用骨渣和粪便溲和种子,便可以在干燥的天气播种。
这些方法在在哪个藏剑的灵植师眼中,恐怕都可笑到了极点。就算不是每个人都有蔺含章那般剔除杂质的本领,但仅仅是催发灵植,几乎任何一个修士都能做到,哪需要用什么兽骨粪水……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歙南州依然有人挨饿。在那些远离资源中心,甚至就在蔺家的祖地麓陵,几乎就在藏剑的地脉脚下。他幼时却亲眼见过饿死的人,蜷缩在路边。
加上他那八根附肢,蔺含章此时同时在看着十本书。他让拏离按自己的理解,把这些秘文的按难易程度依次摆放。他则每次都抽选中间值,不求完全看懂,只要了解这门技术被掌握到何种程度、亦或是历史如何记述。基本有了概念后,往高低两边再取中间值,致力于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建木此时的情况。
只听书页翻动声,犹如风吹树叶一般响动。蔺含章手上是一本又一本的书籍,每每空落,拏离就贴心地递上下一本。
难怪那些才子,都逃不过红袖添香的诱惑。若非师兄书递得太快,蔺含章都想抽空做些才子佳人爱做的事了……不过他师兄是个很正经的人,他只好先欣赏对方袖来那些书文时,所展现的利落身姿。
如此点灯熬油地阅览,一周之内,蔺含章总算把四万本书都看了个大概。最后一本书放下时,他难掩心中激荡,拉着拏离衣袖,露出一个苦笑:
“师兄,你说得对。迟早有一天,他们才是猎手。”
——他其实并不太想深究这件事,但此时的蔺含章,已经模糊猜测到:这就是拏离在原书中面对的使命。
出于惯性,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袁绍他们可以把“炁”转换为“照”,“炁”却不真正是“照”。
修士的真炁,依托于先天的灵脉,需要多年修炼,吸收天地灵气,甚至从机缘中获得。每次进阶,都是生死考验。
而真炁的强弱,也取决于修士本身的资质。一个金丹修士的真炁,和元婴自然没法比较。而再往上的化神甚至合体,也许单纯凭借“炁”,就强大到可以应对好几个低阶修士。
一级之差,往往就是性命大关。因此渡过化神的修士,并不会轻易出手。这并非出于礼让,也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高阶修士之间,向来是互相牵制对抗。化神杀了金丹,立马就有分神能杀了化神。这也是宋瑜视拏离如眼中钉,却还要暗中下手的缘由。他敢动一个低阶修士,就是宣告着更高阶层的修士也可以随意抹杀他。且不说太乙的清庸道君就有望进阶,就是他这些年结下的梁子,也远不止玉神机那老魔一个。
不同于低阶修士的小打小闹,真正能登上仙位,冠以“神”名的修士,在整片大州,其实屈指可数。有的是垂垂老矣,此生已无望进阶,只撑着一副皮囊坐镇某方势力。有类似宗门中这些活跃的峰主掌门,则是靠着全宗供养,想要放手一搏。
维持秩序,不仅是宗门的义务,且也是他们统治大州的手段。一层一层往下管制,也是保证仅有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输入上层人手中。
而在“炁”这一物之上,这个原理展现得尤为明显。
但在这洞天中,在无人炼炁的建木,情况并非如此。
抛开王权势力,一种异样的感受一直潜藏蔺含章的脑海中。并且从他意识到,建木的凡人可以控制住“炁”后,就愈发强烈。
要不说美色误人,和拏离胡天胡地的那两天里,蔺含章思维都快退化成婴儿了。此时一通翻尸倒骨地冥想,那缕丝线,也在他识海中绘制为纵横交错的大网。
“炁”不真正是“照”。那些幽暗灯光是由“照”在供能,而那几个爆发强烈力量的械人,也是利用了他们从修士身体中所挖出的金丹。
在蔺含章的观念中,袁绍此人也有些愚蠢。毕竟在摸不清敌人实力的情况下就出手,是十分鲁莽的行为。而现在他意识到,这不过是他们双方都有的惯性思维。
同一阶级的修士有强有弱,况且还有外物加持。例如大部分金丹修士,战斗力都不及拏离。但若是碰上全盛的元婴或化神,拏离也不会强行迎战。
这是因为,修士之间对真炁感知很灵敏。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低阶面对高阶时,压迫难以抗拒。而相反,低阶修士的水平,在高阶眼中也犹如透明。
袁绍显然没有这种能力,因此他才铸造了五个类似“金丹”的械人。也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就像这些书籍中记载,人们对极人由信仰到恐惧、再到如今的憎恶——极人在他们眼中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他们的恐惧,一部分来自于所遭受的切实伤害,另一部分则来自于对“极处”入侵建木的恐惧。
但在蔺含章的角度,他知道这一切不会发生。因为极人并非都有这样的能力——袁家作为这个洞天里,几乎最了解极人的势力,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们不知道极人之间还存在如此大的强弱之差,不知道那些到访洞天的极人,其实已经是大州上的佼佼者。要知如今整个歙南,金丹不过千、元婴不过百。化神以上的修士,更是几乎都身居要职。
大多数炼气低阶的、歙南州的“凡人”,在那些刀剑弓弩面前,才是真的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
而以建木所掌握的、利用“炁”的技术……他们根本不需要考虑灵脉资质。没有容器的限制,也就没有了真炁的上限。
换言之,若袁绍不低估他二人实力,而将那五个械人合为一体,造成一具元婴期以上的械人……恐怕他们此时,也是极金棺里的干尸了。

第122章 岁月史书
曾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让蔺含章感到一阵焦躁。而除了那七具尸骸,谁又能保证袁家没有屠杀更多修士?
万一他们手中还攒着更多“炁”,他们便还处于被动中。
“你可看出什么了?”
见他皱眉,拏离轻声问。
蔺含章也不藏着——不如说他更怕师兄被这些凡人蛊惑。不夸大其词,都算是他发善心了。
拏离听后却只点头:
“这我倒不担心。依我看,值得担忧的并非‘照’力,而是民心。”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凡人的心思可与我们无关,师兄不应过多挂念。”
“阿贞,你狭隘了。”拏离平静道,“袁家之所以要置我们于死地,一方面是为了铲除威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现状的稳定。他们了解极人,就该知道修士并非可以肆意杀生。而以往的修士成功得到愿力……更多是不知真相的民众,难以抗拒‘仙人’的恩泽吧。”
“师兄如何想到这点?”
“我虽大不通文字,可画面倒还看得。”
他一指那箱抄本——说来可笑,在相当多的书籍记载中,竟有大量讲述如何向极人祈祷,甚至为此制定了一套固定流程的内容——不过在送到他们手中时,已经变了一种样子。
那工笔描画中,一个衣袂飘扬,玉质金相的仙人,正对座下俯首叩拜的凡人洒下雨露。雨水浸润了龟裂的大地,很快从中长出新的作物。这一朵新芽,便是凡人的生机。
下一张里,则是面若满月的仙女,在回应一对夫妻的祷告。她身着轻纱,周身散发九天的神采。一只仙鹤从云中降下,口衔包裹,送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婴孩。
老年期盼长寿、孩童渴望聪慧,商人求富贵,农夫盼丰年……每个人都有所祈求,信仰便从中诞生。“极人”也就是从中,悄然抽取了他们的愿力。
可总有一天,真相会被揭露。 虽然不知画卷中和谐的关系是如何破裂,但此刻的画卷反面,已经被印上另一幅图景。
刚刚长出新芽的农田,却结出了蝗虫;瑞鹤送来的童子张开血盆大嘴,吞噬他的父母……而那些云彩中的仙人,狞笑着躲在云翳后,结伴向上界飞升。
“前者绘制的年代,显然要比后者早很多。”
拏离翻过书页,面上不带什么表情。
“《神仙降瑞》和《仙鹤送子》用笔细致温和,描绘中的凡人面貌,也是健康富裕的模样;而《灾蝗降世》和《邪童嗜母》的绘画已经有些失了水平,线条粗糙。”
他略加思索道:
“我想也许是这地下城中光线昏沉的因故……那书中可有记载,亢固城是何时转入地下的?”
蔺含章也想过这个问题,对此轻摇头道:
“凡人不大诚实,即使是史书记载,也有许多自欺欺人的内容。不过,移入地下的时间倒没有我想的那样久,只大概是百年前。”
“百年?”
拏离皱了皱眉,有些难以想象。
“建木的凡人,全部寿命不过三四十年,百年已经是五、六代人的努力了。”蔺含章道,“或许也正因如此,他们对文明格外看重,才留下如此多的记载。”
“可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看懂,不是么?”
拏离摩挲着几卷书页:
“我们到此处,几乎只见过袁氏父子。他们举止合度,是因为手握王权。而这些……”
他随手将一本画册袖到蔺含章面前,书页翻动,正停在蝗虫从稻谷中脱胎,冲向人群,转瞬间就将人啃噬成骷髅模样的一幕。
“这些带有警示意义的画,恰恰说明亢固城也并非人人都懂得秘文,或者说拥有‘文明’。袁氏把持朝政,也少不了利用这一点……或许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他说着,轻哼了一声:
“无论是极人还是仙人,现在我们已知,那些人也不过是修士而已。虽有些大于凡人的能力,能操控些五行之物,却也做不到真正的降雨浇灌农田,甚至从哪里偷孩子来这种事。”
蔺含章被他逗乐了:
“师兄怎么知道是偷来的孩子,说不定是捡来的孤儿呢;降雨是不能,搬运些远处的雨水却也不难啊。”
“那让作物里长出蝗虫,便是障眼法,让婴孩吃人肉,则是炼制了邪术?”
听他语调变化,蔺含章忙作正经: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就算这些事是可以做到的,画面中的内容却是假的。”
就算是真神,也无法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这些书画,更多是骗骗那些走投无路的凡人。而内容的改变,也不过是代表掌权者态度的转变罢了。
至于真相,哪里又有真相呢;连他活了几回都尚未能知,何况那些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寿命短暂的凡人。
拏离颔首道:
“亢固城是为何转移至地下的?”
书写出来就是给别人看的,因此完全的真实也不可能得到。在蔺含章囫囵吞枣看完的这几万本书里,关于这一件事,就有多种不同的解释。
最早出现的一种,是天罚。那时建木对待极人的思想还没转变,也不像被赶尽杀绝的云梦泽人,直抒胸臆地怨恨仇敌。从记载中可以看出,彼时的亢固城、乃至整个建木州,还不那么敌视极人。只是说极人的降临带来了天罚,导致庄稼枯萎、人畜受害。接触到“天罚”的人皮肤溃烂,器官融化;就算是有极金抵挡,也会过早死亡。
而极金的出现,在此时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最初始的记载中,极人和极金就是一同出现的。极人降世,似乎比本地的凡人还要早。不同于歙南州的古神创世说,建木的诞生,是在一场洪水后,某个他者的见证下,由一对男女诞下了全部子孙后代。
有关这个“他者”的记载,和其余许多关切极金的内容,都被损毁过。只有只言片语里,可以看出初始的几位帝皇,的确是由极人辅佐。
再到近几十年内,对极人态度的急速转变,也展现在笔墨中。“天罚论”之后的十年内,很快又衍生出了一种“爆炸说”。
一场轰动天地的爆炸,使极人丧失了造访建木的能力。同时地面的一切,也因为爆炸而消解。此时的论调,在将灾祸缘由转嫁给极人的同时,似乎也存心要从人们心中,抹杀掉这些极人的存在。
再往后的记载中,更是极少提到极人。甚至“大爆炸”,也变为了“大照射”。“照射”成为了世间一切能量的来源,也是他们未来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
没错,将“炁”转为“照”,把曾经极人带来的“神权”,回归到“王权”上。凡人迭代如此之快,只要没有人知道极人的存在,自然也没有什么愿力可言。
袁家人很聪明,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其力量也不可小觑。在蔺含章眼中,这是个不错的尝试,但也是个危险的尝试。
——毕竟,现在的建木州,可远不止他们两个极人。而人的心思,只要稍有动摇,就会让袁氏家族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第123章 以身入局
他的担心完全不多余,就在他二人过着赌书泼茶的日子时,在最靠近地宫边境的墙壁中,土块一点点松动。永恒的夜色中,无数手指悄然掘开了泥土,露出腐朽的身躯。
这些“人”行为古怪,动作僵硬。仔细看,脖颈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从中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只能看见已经腐烂的创面,和失血而干瘪的肌肤。
它们见人便攻击,连牲畜也不放过。消息虽然封锁得极快,也引得众人人心惶惶。
直到最后两个守城的械人也被一拥而上的尸体拆解开,袁绍——亢固城病骨支离的城主,才不得不缓慢宣布——这是战争。
多么陌生的名词,在百年间的新文化洗礼下,人们早就淡忘了战争的含义。在孩童所接受的教育中,暗无天日的地堡中不存在领土扩张,只有对外界的恐惧。曾经被极人一手挑起的种族割裂,也在一次次淡化中化为了一场场自然灾害。
从某种角度上,袁氏家族是聪慧的。面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士兵中没有人会觉得是什么鬼神作祟,只会一次又一次端起他们手中,被“照射”过的弩箭。
只有权力中心的袁家人知道,那些武器借来的力量,会加速耗尽他们的生命。在百年前与极人彻底决裂后,极人几乎销毁了现存所有的极金。而剩下能找到的,显然不足以给每个人都制造一套防御服。
“城主。”
袁绍的面前是一对双生子,袁术和袁朗,都是他的儿子。他们年纪还小,但他的寿命已经要走到终结了。
“城主,如果对付不了那些……怪物,为何不去寻求极人的帮助?”
虽是一奶同胞,袁朗却先天不足,看着比袁术要羸弱不少。他刚小心说完这话,就被自己的兄弟打断:
“如何寻求?他们可不会主动把力量交出来。”
袁朗细声道:
“可眼下这些怪人,能起死回生,显然也是极人的手段……或许他们会有解决的办法。”
“然后让他们再当救世主,让我们的子民,再度沦为愚昧的奴仆吗?”
“兄长,我并非这个意思。”
袁朗低咳了两声,掩面道:
“我只是看不下去将士受苦,照射的威力,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况那些怪人绵延不绝,数量已达上千,却始终不曾攻城……”
“它们越是想拖死我们。我们就越不能露怯。”
袁术在寻常孩子中,或许还算深谋远虑。但他的胞弟显然比他心思更沉,凉凉道:
“兄长,难道极人会在乎我们死活,他们更喜欢内部厮杀……此举不是为了拖死一城百姓,而是为了引背后的极人出面。”
在所有城池中,几乎只有亢固,坚定地站在了极人的对立面。其余城邦,则是始终抱着倚靠极人的念头,甘愿献出生命——当然也是平民的生命。
掌权者是自私的,但有时这种自私会带来慷慨的好处。对极人的反叛虽然艰难,却是袁绍对千秋万代的期盼。
……一味的屈从,只会换来屠杀。而只要凡人的火种还能延续,总有一天他们会彻底战胜极人,反过来利用他们的力量。
望着城墙下黑压压、尚在蠕动的尸身,袁绍抬手阻止了一个士兵上前。
“袁朗,你去请仙师来。”
“不必。”
他话语刚落,只觉一阵幽微风声,一个人影降临在城墙之上。
蔺含章神色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一个士兵激发了弓箭,可箭矢在射穿他身体前,就被捏在那人手中。
此时他不像先前那般变幻了相貌,姿容气质更是大不同以往,面对着剑拔弩张的凡人,都抹去了不少戾气。完全是高挑魁梧,气度不凡的美男子模样。在这阴暗逼仄的城邦中,要说他是真仙,只怕不必施展什么法术,也能一呼百应。
“背后探听人说话,可不像仙人作为。”
袁术下意识把胞弟揽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
蔺含章轻扫他一眼,下一瞬,就已闪身至袁术面前。只听一声脆响,就将这少年打出去数米远。
“无耻的小子。”他甩甩手腕,浑不在意对方是撞破了哪处器官。“我师兄向来怜弱,才对你处处包容,可你竟敢出手暗算。”
袁术口腔受损,吐出一口血,恨恨道:
“你不是骂我蠢吗,怎还会中我的计谋……”
他话还未尽,就被袁朗一把捂住。这个更加瘦弱的少年拦在哥哥身前,望向对方的眼中满是惊恐。
“那现在是谁站着,谁跪着?”
袁术还欲再辩,却见自己父亲听了这一句,已然跪拜在地,恳切道:
“如今事态紧急,请仙师出手吧。”
蔺含章放开神识,避开一众凡人,侵入远方黑压压的尸群中——在遥远的地下,还有成千上万的尸人,在挣扎着朝亢固城前行。
这些尸人连傀儡也不算,只能算活尸。但他们阴魄中编织的术法,分明是……他的执绥阵!
玉霄子这老魔,居然只那一眼,就让他学了去。蔺含章嘴角微勾,他们还真是一对宿敌。上一世他偷学了他的凭空结阵,这一世又让他学过去他的执绥阵。
不过,玉霄子对阵法的掌握不及他。这是天资所限,正如每个修士对秘文的理解,不会随着真炁增强而改变。
“八千活尸,你可有抵御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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