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攻了言情文男主—— by宋青言

作者:宋青言  录入:01-26

要说这男女主身世都多少有点儿狗血,男主明面上是皇帝幼弟,其实他是皇帝和先帝后妃生下来的,是皇帝白月光给他生的亲生儿子,女主流落在外的尚书千金,一母同胞的长姐是当今皇后。通俗来说,就是女主对男主一见钟情后面穷追猛打,什么美救英雄下药失身使劲浑身解数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而他,余风令,则是一个对女主一见钟情的男炮灰,主要作用就是助攻,作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存在的,在男主对女主开始有意时,他就出现在女主身边故意亲近女主炫耀张扬挑衅让男主吃醋,接着男主发现自己的感情,两人互相走近。
虽然“余风令”在男主身边当过三年的伴读,虽然亲爹是当朝首辅,虽然祖父是皇帝的老师,但在这个男女主爱情大于一切的言情文里,他就是一个炮灰,在男主偏执病娇的属性下,他的结局就是在男主登基后死于“意外”。
当然,这个意外不必说,明面上是意外,其实就是死于男主之手。
余风令脑海中浮现出“死状凄惨”四个字,忽然画面一转,白日里大滩的血迹和散落在地的驴腿出在眼前,耳边是粘稠的血液从刀刃上落下的滴答声,那双驴腿忽然变幻成了人腿,他心脏忽的上上下下的剧烈跳动起来,紧接着他猛然惊醒。
胸腔里的跳动声在残留着夜色的屋里清晰入耳,余风令大睁着眼睛目光怔然,他愣神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有些反应不过来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竟然不是简单的穿越,而是穿书,他竟然真的穿到书中同名的炮灰身上了。
这么荒诞离奇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这一切真的让他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余风令脑子里似乎是想了很多却又好像放空了什么都没想,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的长叹了一口气来。
本来想着上辈子穷困潦倒受罪了一辈子,这辈子好不容易成了个官二代还不缺钱,正准备这辈子好好享享福当个混吃等死及时行乐的咸鱼呢,没成想说不好也要落空了。
若是按照那本小说里说的,他最后是死于君不离之手,那他可得离女主远点儿。
他脑子里七想八想的,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君不离的时候了,当时两人都是六岁,皇帝让他给君不离当伴读。
六岁的君不离因为早产体弱加上总是生病,体型比他瘦小多了,虽然病恹恹的但人还是好看的很,精致又漂亮简直像个小姑娘,他第一眼见他就保护欲爆棚,自觉的当起了哥哥。
后面的记忆倒是不是很清晰了,他只是模糊的记得小君不离人小但是高冷的很,相处了三年一直到他跟祖父离京都还不如他和顾随他们几个月说的话多。
再后来他记起了上辈子的事,心性一下子成长了很多,做事不再像小孩子那样莽撞,他渐渐也觉出来君不离可能不是很想和他做朋友,也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因此之后写信也只是给顾随他们写,倒是一封也没有给君不离写过。
余风令啧了一声,要是早知道自己是穿书,他就应该也跟女主一样穷追猛打的和他加深感情,但凡和男主能混成个好兄弟,也不带有个那样的结局的。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天色破晓,晨光熹微,余风令干脆起了身。
余风令收拾了一下也没吃家里朝食,就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他祖父家顺便混个早饭吃。
马车穿过尚且泛着些残夜寒气的街道,拐过街巷,来到一座高门大院前,府门上方高挂着沉雕匾额,黑漆金字的勾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太傅府。
余风令刚下马车就见旁边那大门里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心中一震,连忙问身旁的小厮,“旁边那是谁的府邸?”
“禀公子,旁边是玥王府。”
君不离封号便是玥王。
余风令挑了挑眉,刚刚那人还真是昨天君不离身边的那个侍卫,他伸拳抵了抵掌心,看着太傅府相邻的王府暗暗道,“这就住这旁边,岂不是天助我也?这可是命定的缘分呐。”
他目光放在小厮手上提的食盒上,里面是早上厨房刚做的桃花酥,用的都是新摘的桃花,色香味俱全离近了都能闻到糕点的甜香味儿。
本来是准备拿来给祖父的,如今嘛,倒是正好借花献佛了。
玥王府。
管家拿着桃花酥送过来时,君不离刚起身,听到糕点是隔壁府上的公子送过来的,他用巾帕擦手的动作一顿。
“余风令?”君不离重复了声。
“是,于公子说这桃花酥是府上厨子今晨刚做的,桃花也是新鲜摘的,拿过来让您尝尝鲜。”管家在外回道。
君不离听了突然笑了声,“本以为他是转了性子了,没想到倒还是老样子,讨巧的很。”
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忽的落了下去,眼里带了些冷意。
手上的帕子被用力抛在透明珐琅的八吉祥纹面盆上,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端着盥洗器具的下人们下意识身子一颤,不自觉屏息着。
君不离睨了眼身旁双手有些发抖的一个下人,虽然垂首敛目,但身形瘦弱不高,面皮也能看出带着些稚嫩,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多大了?”
这人肉眼可见的双手哆嗦的更厉害了,声音里也带着颤意,“小……小的……刚满十七。”
竟然和自己同龄,也和余风令同龄。
君不离张开双臂,身后的人展开衣袍手上轻柔的给他穿上,他定定看了一会儿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目光落在这人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冷汗上,皱了皱眉。
这一副见他如同见了奸邪恶鬼的模样,若是以往他还能欣赏一番,现在只觉心里的烦躁更甚,君不离嫌恶的转开眼,语气不喜,“滚下去吧。”
余风令完全不知道他这盒桃花酥不仅没成功引起君不离的好感,反而引起了君不离这一天的坏心情。
他早上兴冲冲的见了多年未见的祖父,虽然糕点没了,但他带着嘴啊,见面就乖巧讨喜的说着这些年对祖父的想念,跟祖父从朝食前说到了朝食后,老太傅听得一早上嘴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老太傅致仕也有几年了,这次来祖父家,余风令跟家里说好了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陪陪老人家。
但老人家毕竟精力有限,被余风令缠了一上午,吃了午食就困乏的紧回房休息去了。
余风令眼睛一亮,当即遣散了身边跟着的人,抬脚就往隔壁府走去。
铁画银钩的玥王府三个字在透雕匾额之上熠熠生辉,双扇的朱漆大门下铺着数级长阶,高门以木为格,用潇湘竹横斜钉着,两侧是用木板做的春帖,古青绿蝴蝶兽面的门环典雅庄重。
无一处不彰显着豪贵。
余风令面带笑意的让看门的侍卫帮忙通传一下,没过一会儿便开了大门。
格外顺利的进了王府门,余风令暗觉得意,自认为是早上的桃花酥起了作用,这东西果然没白送。
虽说和太傅府相邻,但君不离不仅府门高调,这王府看着好像比太傅府大多了,而且更加富丽堂皇的很。
余风令边走边四处打量着,流水池沼,亭榭堂庑,嘉树美竹简直是样样不缺,七拐八绕的穿过了庭院回廊,他看见了正躺在树下贵妃榻上的君不离。
少年一袭薄青色衣袍,阖着双眼慵懒的斜躺着,一头墨发披散着落在身侧,如雪一般带着些苍白的脸庞在日光下莹莹如玉,浅淡浓深的色彩纠缠着像是一副画卷一般,透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来。
余风令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怪不得女主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呢,君不离这好看的都不分性别了,跟动漫建模似的了都。
君不离自然听到了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感受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不明意味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人。
余风令跟君不离对上了目光,连忙回过神来,但看着君不离瞥了她一眼跟没看见他似的,又闭上了眼睛,也有些懵然,这好像不太对。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勾起了常用的很容易获得人好感的笑,“小王爷多年不见,姿仪更甚以往,我昨日都没认出来,还请小王爷见谅。”
君不离依旧没看他,身形动都未动,“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
余风令嘴角的笑僵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像夸他。

余风令转移话题,“不知早上的桃花酥是否合小王爷胃口?”
“我不喜甜食。”轻飘飘的话语简直比腊月里寒风杀伤力还大。
余风令心凉了半截,他的直觉没错。
小王爷好像真的,确实,不是很喜欢他。
余风令心凉但面上笑容不凉,他勇敢反思积极承认错误放低身段,“是我的不是,等下次我让人做些咸口的让小王爷尝尝。”
君不离闻言睁开眼睛目光落到他脸上,面上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余风令对上君不离那双形似桃花的双眼有些羡慕,略微上翘的眼尾带着些勾人的意味儿,面上虽然表情,但那双眼里却恍若含着潋滟波光,似醉非醉的缱绻而多情。
眼睛是一个人最大的加分项,他要是有这么一双眼,那得迷倒多少小姑娘啊。
不过君不离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不说话这是要干什么啊,他觉着自己面上的笑都有点儿僵硬了。
就在余风令忍不住要开口问的时候,君不离开口了。
“你今日来找我干什么?”
容貌昳丽的少年虽是面无表情但愣是被余风令看出了点儿不耐烦。
余风令人缘一向挺好,这么多年来就连路上遇见的老丈阿婆直夸他,这少见的开口就带刺儿的他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一开口他忍不住的就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只是想着跟小王爷多年未见,作为朋友,我想来跟你打声招呼。”虽说他目的不是很纯,但他俩好说歹说也相处了三年,应该多少也有那么点儿情谊吧。
但君不离看上去不吃这套,面上是一点儿善意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感觉更冷了些,他收回目光又闭上了眼,“既然招呼也打完了,我就不送了。”
余风令面上带了些错愕,有些不可置信,他这是被赶了?
他一时有些愣神,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料君不离又瞥了他一眼,语气显而易见的冷淡,“你还有事?”
余风令僵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那……那我先回去了。”
君不离目光停留在君不离逐渐走远的背影上,思绪纷飞,八年的时间把矮小稚嫩的男童变幻成了身形高大的少年,当年缠在自己身边不怕他冷脸的小孩已经远去了。
他看着人的背影消失,收回目光垂下了眼,枝叶被风吹拂晃动着,在西斜的日光之下落下一片阴影,歪歪斜斜地打在那双看不出情绪的桃花眼上。
若是把自己当朋友,为何你给顾随给那些一起长大的人都写过信,却偏偏从未给他寄过只言片语。
这边余风令一头雾水,眉头皱的紧紧的。
君不离的反应太在他意料之外了,而且这变化有点儿太大了,他记得君不离小时候也就是高冷不爱搭理他,现在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显而易见的对他有意见了。
难道是自己昨天惹着他生气了?
应该也不能吧,他昨天又没受伤,而且君不离应该没这小家子气。
但昨天自己没认出来他的事刚刚也道歉了啊,那还有什么能惹着他了啊?
余风令百思不得其解,但又必须得有解,这要想有之后的美好生活,就得和君不离搞好关系。
于是他用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给自己回血,第二天一早,估摸着时间,自己提着食盒又来到了玥王府。
不料第一趟跑了个空,君不离出门了,估计得午时才回来。
余风令百无聊赖的等着,等到他吃完了午膳,一直到了未初过半,在外面守着的人才跑过来跟他说小王爷回来了。
他连忙提上一旁的食盒快步向外面走去,跨出大门就看见君不离刚下马车。
“小王爷!”余风令抬高音量叫了一声。
君不离头也没抬,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余风令以为他没听见,边向他身边走边又抬声叫了遍。
那个侍卫今天也在君不离身边,余风令看见他抬脸看了自己一眼,而君不离依旧恍若未闻。
余风令脸上的笑差点儿又要勾不住了。
这离得又不远,他声音还这么大,聋子都要有点儿反应了。
走近了,余风令跟在君不离身后进了王府,他甚至有点儿卑微的开始想着,好在君不离没让他那侍卫拦着自己不让近身。
“小王爷,今天府里从外面得了点儿蟹,让人做了金银夹花平截,我尝着味道还不错。”余风令面上声音带笑,恳切心诚至极,“想着小王爷吃咸口的糕点,我第一时间就让人装了拿过来了。”
君不离没理他。
倒是那个侍卫又古怪的看了自己一眼。
余风令也不气馁,他开口继续说着,“这个蟹肉我尝了膏黄肉多,特别肥美 ,做成金银夹花平截后滋味简直不要太妙,入口鲜香极了……”
没说完呢,君不离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余风令猝不及防之下向前走的动作没有收住,猛地就与君不离抱了个满怀,他怕人撞到还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环住这人的身子。
接着自己的嘴巴就感觉被猛地撞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怀里的人忽的闷哼了一声。
余风令身子僵了一下,他的牙齿磕到了君不离的鼻子。
目光落在君不离因为吃痛微低的头顶,余风令不受控制的又有点儿走神,他骄傲的想,自己竟然比男主还高。
“余风令,你放肆!”君不离后退一步,手捂着鼻子,抬头面带愠怒。
余风令瞪大眼,怎么能赖他?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啊。
他张了张口刚要反驳,就看见君不离那双眼尾微翘的桃花眼里带着些湿润,眼角泛着些被胭脂点染了似的红,落在白皙无暇的皮肤之上忽的就越发艳丽了许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余风令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他放低声音,语气也很软,“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不,要不我给你揉揉?”
虽然揉了肯定不能缓解疼痛,但能体现自己的心意之诚。
君不离看着余风令,忽的冷笑了一声,“你今日又要来做什么?”
“来给你送糕点啊。”余风令连忙把手上的食盒抬了抬。
“不要在我面前耍把戏,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会跟你玩那些你来我往的游戏。”
君不离瞥了一眼食盒,“而且,我不能吃蟹。”他看着余风令嗤笑了一声,语气若嘲似讽,“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想送我去见阎王呢。”
说完也没待余风令反应便转身走了。
余风令被这一番言语给攻击到了,他咽了咽口水,倒是没忘拉住一旁那侍卫。
他说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看了自己一眼呢。
被拉住的风林倒是没作反抗,格外顺从的和他说了君不离不能吃螃蟹的事。
余风令这才知道君不离吃了蟹会胸闷气喘,因此半点儿蟹的东西都是不能沾的。
他不禁有些垮脸,拍上司马屁拍到了大腿上也不过如是了。
第三天,余风令决定改变策略,他也不送吃的了,厚着脸皮直接空手去拜会小王爷。
说来也怪,君不离虽然看着不太喜欢他,但他上门竟然也没有被谢绝不见。
君不离自信又回来了些许,他想了想自己的魅力,就是说,可能多少还是有点儿感情在的。
今日走的是纯感情路线,余风令上来就顶着君不离对他视若无睹的冷脸直抒胸臆,表达起对小王爷的拳拳之心,昨日他实在是粗心至极。
说完这个他接着说起他脑袋里能搜罗出的仅剩的几件两人幼时相处的去世,说他离京时对小王爷有多么多么不舍,离京后因为没跟小王爷当面告别而觉得愧疚不已,这么多年来也不敢给小王爷写信。
如何如何都是自己的错,如今还望小王爷能原谅自己,自己时非常想和小王爷做知己好友的。
余风令说完一通下来,自己都感动了,君不离的脸色好像也好看了点儿,至少都能抬眼看着他说话了。
“那……你当年为何不和我告别就走了?”君不离语气都和缓了许多。
余风令一看有戏,连忙开口,满脸歉疚,“走之前我是想亲自来和你说的,但是……走之前我发烧了,醒来时就已经和祖父离京一天了。”
当时他却是也是发烧了好几天,不过是在离京前,也是那次发烧他开始记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因此当外祖说要离京去各地义诊时,他主动开口要跟着,出去四处逛可别待在京城里有意思。
而没和君不离告别,单纯就是觉得没必要,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看事情就不再单纯是一个九岁小孩的角度了,而君不离对他爱答不理的,估计也算不得什么正式的朋友。
君不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恍惚一瞬,接着目光盯着余风令的眼睛,语气认真,“你说的可是真的?”
余风令眼神丝毫不躲闪,言语诚恳,“自然是真的。”
今天的路子明显就走对了,余风令和君不离说话,君不离都能应他了,不说句句有回应,但大多都能回他。
在祖父家待了五日,余风令天天不落的往王府跑,回了自己家里后,他也三天两头的去找君不离。
一个半月过去,两人关系发展的比余风令预料的还快,有时候余风令甚至都能在王府里蹭个饭。
君不离对余风令也比小时候态度好多了,余风令暗自感叹,自己这人格魅力看来有增无减,之前受挫那都是意外。

皇帝在宫内宴请百官,王公大臣可携家眷入宫献贺,为皇帝祝寿。
余母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给余风令定做了衣服,珊瑚赫色的织锦缀金长袍穿在身上,色彩浓重却不过分鲜亮,恰到好处的带了一丝暗沉,庄重的同时不乏活力。
余风令站在镜前将黑色的鎏金云纹腰带束好,理了理身上衣服的褶皱,站直身子,看着里面映出的俊美男子不禁面露得意。
他端正了神色,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扬了扬下巴,斜着眼神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又朝着镜子里露出个笑来。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过如是。”余风令摸了摸自己的脸,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人,不住感叹,“这身材,这脸,怎么就还当不上个男主了。”
“大少爷,夫人让人过来问您收拾妥当了没有?”门外传来方泉的声音。
余风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全身毫无瑕疵,他开门问站在门口的方泉,“爷这一身怎么样?”
方泉抬头看了眼就垂下了目光,“很衬大公子,十分英俊。”声音毕恭毕敬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
余风令撇了撇嘴,“你怎么就跟快要入土的老头似的,我外祖都没你这么死气沉沉的。”他看了眼没比自己大多少的方泉,十分不解。
方泉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风令也没想他回答,抬了抬手说道:“你也不用听我娘的,一直跟着我。除非必要,我要是没叫你你自己呆着就行,老跟着我后面我怪不自在的。”
“可是夫人……”方泉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 。
余风令看他那样就知道说的不是自己想听的,他连忙打断,“不准可是,你是来伺候我的,最应该听的就是我的话。懂吗?”
方泉看着大公子少有的严肃目光,垂下了头应道,“是。”
到了前院,余父余母已经在等着了,余书嘉和余风令一样也是一身红,不过小团子的衣服更亮些。
像个福娃娃似的余书嘉正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吃牛乳糕,肉乎乎的小手一手一个,嘴里还塞的满满的,雪白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余风令看着糯米团子吃的两只小短腿都晃悠晃悠的,忍不住就想使坏。
他猛的抬手捏住那两个小胳膊,在团子瞪大眼直愣愣的看着他的时候,恶笑了一声低头一口一个把两个牛乳糕给吞嘴里了。
余书嘉张着嘴看了一眼哥哥,又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了的双手,带着点儿奶香味儿的出声,像是没反应过来,“糕糕……”
“糕糕是挺好吃。”余风令点点头,嚼完最后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小团子看着糕点一个都没了,他委屈地瘪起了嘴,眼圈瞬间就红了,接着小眉头一皱仰起脸就要开嚎。
余风令一看不对,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哭声被打断,发出莫名好笑的“阿巴阿巴”声,他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余书嘉眼里已经开始掉小珍珠了,睫毛濡湿着,可怜的很,偏偏嘴巴还被一下一下的捂着,他更委屈了。
不一会儿团子就开始哭的脸都花了,余风令又连忙把他抱起来哄。
不过这次可能真把小孩儿惹着了,连抱都不让他抱了,一边哭一边小身子朝着余母那边张着两只小短手,“要娘亲,不要哥哥。”
余风令看他小珍珠啪啪的停不下了,连忙把他递给余母。
余母知道余风令爱逗余书嘉,一向也不管,这次看他把人惹急了都少见的慌了,也不觉有些好笑。
她抱着小儿子,轻轻晃悠着,“小宝生哥哥的气了吗?”
“哥哥……哥哥坏,糕糕都……没了……”余书嘉抽噎着,声音软糯地可爱又可怜。
余母拍着他的背,语气轻柔,“罚哥哥再给书嘉更多的糕糕好不好啊?”
“哼。”团子带着鼻音委屈地厉害,小短手圈紧娘亲,趴在娘亲肩上,“讨厌哥哥。”
余风令把脸凑到满脸泪的小团子面前,“我是给你留肚子呢,待会儿可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到时候我的也都给你留着。”
小团子听着眼里的泪停了停,但毕竟刚刚说过讨厌哥哥,他小身子扭了扭,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嘛?”
“真的不能再真了。”余风令捏了捏团子哭的有些发红的小鼻子,“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啊。”
进宫时,余风令没有和家人一起坐马车,这么风度翩翩的一身就该打马游街啊。
今日街市上格外热闹,楼馆里被装扮的绚丽多姿,到处歌舞升平,各种乐声也是远近交织。
虽然离着宫门口越近,马车越来越多,但却是没几个敢和宰相府的马车抢路的,遇上了也都是停在一旁让他们先过。
余风令感受着这几乎万众瞩目的目光,还得是他爹,不然都没有这么多人能注意到风流倜傥的他。
“余风令。”一道慵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余风令抬眸就看见后面马车里的君不离,今日他穿了一身孔雀蓝云锦衣袍,矜贵又少年气十足,然而衬着君不离那张秾丽张扬的脸却是莫名有种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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