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by连朔

作者:连朔  录入:01-27

说完,不再管电话那边姜建设的气急败坏,直接挂了电话。
姜行以为姜建设不会再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然而心情仍旧不可避免的低落下去。他放下手中的画册,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夜色空茫,别墅区里灯光星星点点,漂亮又虚幻。
他靠着坠着吊兰的墙壁,轻轻吁出一口气。
“阿行。”宋元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行回头,就见他站在后面,声音难掩担忧:“你心情不好吗?”
姜行本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嗯”。
宋元洲嘴巴张了又张,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安慰他的。但努力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脸都红了。
姜行笑了一下,说:“没事,你去洗漱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宋元洲摇了摇头,目光落到他手上,忽然眼前一亮:“阿行,你等等我。”说完,蹭蹭蹭地下楼了。
姜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在意,转过身继续透气。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宋元洲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兴冲冲地走上来,殷殷地捧到他面前:“给你吃。”很幼稚的讨好,像小朋友一样,觉得吃到喜欢的东西就不会不开心了。
姜行很领他这份心意,拿起一块尝了尝,说:“很甜。”然后又说,“晚上吃得太饱,剩下的放着等会儿吃。”
宋元洲忽然就难过起来,比被别人叫傻子还要难过。他想让姜行不要伤心、想像大哥一样可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轻松解决,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沉默在阳台上蔓延,姜行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宋元洲的异样。他强打起精神,正要说点什么,眼前骤然一花,下一秒,人已经被宋元洲抱进了怀里。
“阿行。”他抱着他,右手笨拙地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不带任何成人间的情-色意味,只有生疏的安抚,“你不要难过好吗?”
他把姜行的脸放到自己颈窝,感受着他皮肤的热度,确认这个人现在很乖地呆在自己身边,不会被带走,也不会被外界的狂风暴雨所扰,这才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要难过。”

第08章
时间仿佛静止,姜行靠在宋元洲怀里,感受着周身源源不断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大脑一片空白。
他妈去得早,小时候那些被呵护的记忆早已消失在漫漫时间长河里。从青春期到现在,他在姜建设身上得到的只有责备和谩骂。
姜行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报复完全家后再孤孤单单的离开,死后说不定还会被姜建设挖坟撒骨灰。
别以为他干不出这事,亲儿子怎么了?损害了他的利益,亲爹都白搭。
只是——
姜行面色复杂,本以为来宋家只是一场冷冰冰的利益交换。他不想一个人默默死去,尸体发臭了都没人知道。而宋家恰好需要一个人陪着宋元洲,没想到却在这里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
“阿行,你想要什么?”宋元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认真又执着,仿佛即将得到的答案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特效药,可以治愈一切烦恼和不开心。
姜行轻轻吁出一口气,放松力道让身体不再紧绷,就着这个姿势微微偏头看向宋元洲:“宋元洲。”
他笑了一下,然后说:“明天周五。”
“嗯!”宋元洲竖起耳朵,努力想要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目光一触及到姜行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脸就刷的红了。
刚刚急着安慰姜行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平静下来了,宋元洲才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他!
他抱到了阿行!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宋元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姜行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继续道:“可我想用一号餐具。”
宋元洲的幸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是很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从小时候给餐具标了号起就再没打乱过。冷不丁听到姜行这句话,想到即将被破坏的秩序,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姜行假装不知道他的纠结,忍笑道,“是不愿意吗?”
宋元洲眼珠艰难地动了动,干咽了一口。心中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在反复拉扯,倒向这边不行,倒向那边也不行,一张俊脸都皱巴了。
姜行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来宋家之前,他觉得人生无望,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整个人都是灰暗的。然而认识了这个人之后,生活好像忽然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不过逗一逗可以,可不能真让人为难。
想到这里,姜行推开宋元洲直起身:“开玩笑的。”他唇角含笑,刚刚的失落低沉早已融化在了这一片诚挚的关心里,“我们明天还是……”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宋元洲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好。”
他轻轻握住姜行的手:“我们就用一号餐具。”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阿行。”
宋元洲傻,又不通人情世故。从小到大,没交过一个好朋友。小孩子们嫌弃他听不懂话,不肯带他玩。长大后,同龄人嫌弃他幼稚木楞,无形地将他排斥在圈子外。
他们都在背后称他为“那个傻子”,好像宋元洲没有名字。然而对姜行来说,他不是傻子,他是光是救赎,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好的。
“真的是……故意的吧。”姜行呢喃了一句,鼻尖微微有些发酸。
他自问不是感性的人,在商场上厮杀过,见识过人性的崩塌和黑暗,怎么可能还会为一点小事动容。可遇上宋元洲后,他却总会轻易被感动。
他声音很小,宋元洲没有听到。以为他仍旧在难过,有些急切地凑过去:“阿行?”
姜行回过神来,夜空下,他眼睛弯弯,仿佛坠入了漫天星辰,璀璨而闪亮。
“我很开心。”他说,第一次主动回握宋元洲的手,“特别开心。”
提起的心陡然放了下去,对上姜行那双含笑的眼睛,宋元洲也不自觉跟着笑了。
气氛正好,宋元洲直觉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的,可又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正绞尽脑汁之际,姜行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姜建设。
姜行根本接都不想接,直接挂掉拉黑一条龙。
可姜建设就像跟他杠上了一样,一会儿换一个号码,不管他拉黑多少次,他都锲而不舍地继续打。
讲真,姜行觉得他这股精神要是放在事业上,早成功走上人生巅峰了,哪里还用得着当凤凰男吃软饭。
姜行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有心设置一个陌生号码屏蔽,可这几天公司事多,他怕错过重要电话,最后到底接了。
“阿行,”这次姜建设没一上来一开骂,跟换了个人似的,声音温和的不得了,“刚刚是爸爸的错,因为公司的事太上火,所以语气重了些,你不要生气。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爸爸现在在你们别墅区门口,你出来咱爷俩好好谈一谈。”
语气里的那股虚伪劲儿一看就是经他那个好后妈指点过。
“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姜行走进客厅,回眸示意宋元洲跟上,抬手合上阳台门,免得冷风灌进来,“没什么好谈的。”
“倒不是别的事。”姜建设见他软硬不吃,也不想继续废话,干脆直接抛出了条件,“就是你妈妈那条项链找到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我给送过来了。”
姜行妈妈生前有一条很喜欢的项链,是从他们家老祖宗开始一代代传下来的。他妈曾说这是林家的象征,以后会送给姜行,让他好好珍惜。
只不过他妈走了后项链就不见了。
姜行知道是姜建设收起来了,这些年明里暗里用了无数办法都没拿回来,没想到在这当口达成了愿望。
察觉到姜行的沉默,姜建设就知道事情成了,得意一笑:“我在门口等你,你尽快过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好不容易找到的,这次不来拿下次又不知道放哪儿了。”
说完,有恃无恐地挂了电话,靠在车上抖了抖腿。
幸好自己关键时刻留了一手,没把项链卖了换钱,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拿捏那小畜生。
想到等会儿姜行为了项链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姜建设笑得越发猖狂了。
敢在他面前逞威风?今天他就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姜行没让他等太久,下来得速度很快,身边还跟着宋元洲。
姜建设眯着眼睛瞅了两下,顿时吃了一惊。宋元洲从不在圈里露面,之前他一直以为宋家傻子就是那种嘴歪眼斜还流口水的形象,没想到长这么好。
要不知道他见过宋家老大,就要以为这是老大不是老二了。姜建设嗤了一声,这傻子还挺会装。
“你在这里等我。”姜行把宋元洲领到岗亭旁边的绿化树下,交代道,“我马上回来。”
待会他和姜建设的交流必然不愉快,他怕吓到宋元洲。站在这里正好,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听到他们的声音。
宋元洲乖乖点头:“好。”
姜行这才转身走向姜建设,开门见山道:“项链呢?”
果然是个小畜生!对自己老子就这个态度,要不是为了公司,他今天高低让他跪在地上磕几个响头。
“先不急。”姜建设点了根烟,皮笑肉不笑道,“公司的事你怎么说?”
姜建设早年长得不错,凤凰男之所以能骗到白富美,一个是嘴甜会说话,再一个就是长得好。可有钱后就飘了,酒色全沾。不仅发胖浮肿长了大肚腩,那张脸也毁得差不多了。
鼻子红、皮肉松,眼袋大的能挂到下巴上。
此时做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简直辣眼睛。
姜行蹙了蹙眉,强忍着没移开目光。
姜建设见状,以为是自己为难到他了,顿时舒服了:“其实很简单,你注销公司,让那些人重新回飞跃上班,我把项链给你。”
许是嫌气姜行不够,又加了一句:“这样咱们父子就双赢了,你说是不是。”
可真是够无耻的。
姜行冷眼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项链到底有没有。”
“你这个人啊,”姜建设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指指点点,“跟你妈一样小心眼,爸还能骗你是怎么。”
他本意是想让姜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服个软,毕竟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他。可那小畜生就那么冷冰冰地站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句话不说。
姜建设顿时气了个仰倒,就这样的性子还怪自己偏心他弟弟,换谁谁能喜欢得起来。
不过他今天过来是想解决公司困境,不是来吵架的。万一刺激到姜行,让他宁愿不要项链也不肯帮忙就不好了。
“行行行,爸给你看一眼行了吧。”姜建设掐灭烟头,右手伸进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条做工精致的金镶红宝石项链。
别墅区的灯光很亮,姜行眼神又好。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吊坠边缘那一点点凹陷,是他小时候不懂事用牙咬的。
他妈经常用这个打趣他,因此姜行记得很牢。
不会错了,就是这条。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面色淡淡:“该不会是从哪里弄的假货吧。”
“你——”姜建设万万没想到他看了半天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气得脸红脖子粗,几步窜上前把项链举到姜行面前:“你瞎吗?这是假货?你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眼前骤然一花。下一秒,手上一空,项链已经到了姜行手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姜建设压根没料到,木愣愣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姜行把项链揣进兜里,转身就走。他是傻了才会跟姜建设搞什么双赢,直接动手多简单,瞧瞧这不就达成目的了。
直到他走出去好几步,姜建设才恍然回过神。
“姜行!”他气急败坏地扑上来,“你这个小畜生!快把项链还给我!”
“还?”姜行讥讽一笑,把姜建设从自己身上甩下来,“你这是人出来了,脸皮还丢在家里呢。”
变相地说他不要脸。
公司问题没解决,还丢掉了最重要的筹码。姜建设捂着额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血压都上来了,差点没直接厥过去。
姜行理都没理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就见宋元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见他看过来,立马解释道:“阿行,我没有不听你话,我只是想过来接接你。”
“嗯。”姜行满身的戾气在接触到宋元洲后,立马自动消散了,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我们回家。”
“好。”宋元洲瞅着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手指头蠢蠢欲动了几下,到底还是没忍住拉住了他的手。
姜行顿了顿,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
宋元洲登时心花怒放,差点没跳起来。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宋元洲忽然说:“阿行,刚刚那个人是你爸爸吗?”
姜行:“算是吧。”
“哦。”宋元洲不懂算是到底是还是不是,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刚刚是快晕过去了吗?”
姜行诧异地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这小傻子怎么忽然对别人的情绪感知那么敏锐了?
宋元洲闻言,耳根子红了红。睫毛扑闪了两下,羞赧道:“因为我也是啊。”
姜行:“?”
宋元洲有理有据:“我刚刚在阳台上抱你的时候也幸福得快晕过去了,他肯定也一样。”
姜行:“噗。”
赶上来打算继续抢项链却忽然挨了一刀的姜建设:“???”
谁他妈幸福了?!他那是被气的!!气的!!!
草泥马的狗男男,给他滚啊!!!

他转过头。
就见姜建设捂着胸口站在那里,脸色在茄子和辣椒之间来回切换,好不精彩。以至于他觉得,他抢走项链都没宋元洲那一句话的杀伤力大。
“阿行?”宋元洲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走了。
“没事。”姜行回过神,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夸了一句,“干得漂亮。”
宋元洲:“?”
宋元洲没明白他的话,不过……看着姜行弯起的唇角,他瞬间将不解抛到了脑后。管他呢,反正阿行在开心。
别墅区夹道两边的小夜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隐约有依偎在一起的黑天鹅出没。
闪电蹲坐在门口,看到他们大尾巴立刻用力摇晃起来,发出兴奋的嗷嗷声。
姜行俯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换来一顿热情的蹭蹭,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来到宋家然后和宋元洲结婚,或许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阿行你们回来啦。”宋母端着水果从厨房走出来,不经意扫到后面正跟狗玩的宋元洲,牙花子顿时开始疼了。
她不知道宋元洲弯道超车,不仅拉到了姜行的手,甚至都抱过了。还以为二儿子是玩物丧志,忽略了姜行。
心里暗骂逆子,人不在的时候他天天盯着照片看,画的画都是人家,一张又一张,堆得快比楼高了。现在人帮他拐回来了,他倒好,就知道玩狗!
宋母深深地运气,压制住心里的火,冲外面喊了一声:“宋元洲,你给我过来!”
宋元洲动都没动,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揉闪电。
宋母:“……”
真的,这就是阿行在,她还想在小儿子面前维护一下自己温柔优雅的好妈妈形象。要是阿行不在,她高低得过去揪两下这混账的耳朵!
宋母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自己生的”,努力忽略掉宋元洲,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姜行过来坐:“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行接过她递来的芒果,道了声谢,说:“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许是生活顺心了,想要的东西都在这两天被老天爷一股脑地送了过来。现在面对自己的病,他坦然了很多,再不像从前那样敏感了。
“那就好。”听着他淡淡仿佛不在意的口气,宋母悄悄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跟姜行接触太多,但她知道这是个好孩子。从他对元洲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不爱说话是不爱说话,却从未嫌弃冷落过她家老二。
说起来也是他们家不地道,没有问过他本人的意愿就直接定下了婚约。可在这种情况下,这孩子还能做到不迁怒,真的太难得太难得。
奈何老天不长眼,偏偏让他得了这种病。
幸好他们家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而有时候,真金白银砸下去是真能买命的。
“不过妈还是有点不放心,”宋母拍了拍他的手背,仔细斟酌了一下说辞才开口道,“你爸爸找了一个这方面的权威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带着检查结果过去让他给你调整一下治疗方案。”
想要痊愈是不可能的,全世界都没有渐冻症痊愈的案例,宋母也不会给他画这样虚假的大饼,不过延缓寿命应该是可以的。
姜行没想到她暗地里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惊讶之余,暖意像海浪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胸口,冲击不大却余韵非常。
他张了张嘴,有心说几句感谢的话,可又觉得这样太轻了,根本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情绪,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宋母是什么人啊,进可以陪宋父打天下,退可以守护好家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越发软了,抬手摸了摸姜行的头:“行了,妈都知道。别跟妈客套,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那双手不大,带着女性长辈独有的温柔,有一种能抚平伤痛的力量。姜行抿了抿唇,良久才哑声道:“谢谢妈。”
“说了不许客气。”宋母嗔了他一句,站起身,“那你准备一下,我去问问你爸爸和你大哥的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陪你去。”
姜行没动。
宋母以为他有什么顾虑,体贴道:“怎么了?”
姜行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治。”
宋母愕然。
“反正也好不了,”最难的已经说出来了,剩下的话便顺理成章了。姜行仿佛卸下什么重担一般,面色轻松了不少,“谢谢您,但还是别折腾了。”
他轻轻一笑:“不如省下时间多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宋母本就被宋元洲气了一下,这会儿听他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优雅妈妈全不要了,伸手揪住姜行的耳朵:“不治是吧,啊?你再说一遍,治不治?”
这下子,愕然的变成了姜行,他怎么也没想到宋母会直接上手。
耳朵处传出一点拉扯的痛感,可他没觉得难堪,更没觉得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一个两个的都不给我省心,”宋母咬牙,“我告诉你姜行,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气不过地又揪了他一下:“听到了没有?”
姜行不怕长辈的冷言冷语,也不怕长辈的打压指责,独独怕这种全心全意为他好的,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宋母就知道有门,正要再接再厉,旁边忽然伸过来一个脑袋,直接将她的手顶开了。
宋母:“???”
宋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家那个逆子老二。之前叫他他不过来,现在眼看着要说动姜行了,他又过来打岔。
“你起开。”宋母嫌他坏事,伸手想把他推开。
推了一下,没推动。
加了把力再推,还是没推动。
宋母:“宋元洲,你怎么回事?”
宋元洲挡在姜行面前,将他密不透风地护在自己身后。听到宋母的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侧过头把自己的耳朵伸了过去。
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揪了我就不能揪阿行了。
宋母:“……”
宋母又好气又好笑,却拿这个小傻子没办法,对着姜行摊摊手:“你看他这个样子,你还不想去医院吗?”
姜行抿了抿唇,看看宋元洲,又看看眼里全是关切的宋母,最后还是点了头:“好。”
直到现在,他不想治疗的想法仍旧没变。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瘫在床上、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无法自理,可他更没办法辜负宋母的好意。
“这就对了。”宋母顺手在宋元洲耳朵上揪了一下,送上门来的不揪白不揪,笑着道,“那我去跟你爸和你大哥约时间,你俩上楼吧,今天也累了。”
说完,转身要走。刚迈开步子,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你俩的结婚证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姜行以为她要办什么手续,要了宋元洲的那本一起递过去,顺口道:“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别的?”宋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啊,”说着,拿起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我就发个朋友圈。”
姜行:“……”
满足完宋母的炫耀欲,两人才一起回了楼上。
洗漱完躺在被窝里,姜行心里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无他,今天完成的大事太多了。结婚、打击飞跃、拿回母亲的项链……
他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早不知跑到了哪里,直到脸颊被轻轻碰了下。
姜行转头,是宋元洲。
“怎么了?”
“阿行,你疼吗?”宋元洲又碰了碰他的脸颊,问。
姜行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问刚刚被揪得疼不疼,其实宋母根本没用力,他早没感觉了。
“不疼。”
“是么。”宋元洲嘟囔了一句,凑过去跟他说悄悄话,“我妈揪人可疼了。”
姜行觉得他这幅狗狗祟祟的样子很好笑,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还好。”
“哦。”宋元洲应了一声,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踟蹰了一会儿,说,“那我看看。”
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姜行没拒绝,配合地偏过了头。
宋元洲的动作很轻,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水晶制品,一不小心就会碰坏。他先拨开挡在耳边的发丝,指尖再摸索着往前探。为了看得更清,几乎要贴到姜行脸上。
温热的指尖和呼吸一起碰触到耳边,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划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顷刻间传遍全身,姜行一颤,控制不住地-喘-了一声。
两个人都愣住了。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连空调的运作声都默默消失了。
姜行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都红了,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宋元洲什么都不懂,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他吸了口气,抬头正想解释一下,就对上了宋元洲那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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