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从来就不大的雨师哪能平白受这样的委屈,只见他当场点开语音,把宝宝二号抓了过来,将它的嘴对准手机屏幕,用力捏了它一吧,宝宝二号便开始当场口吐芬芳:“@¥%……”
我方承诺,不率先使用宝宝二号。
雨师舒坦了,然而对面被骂得破防了,直接退了这场排位赛。
风伯见状什么都没说,只是斜睨了雨师一眼,雨师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股杀气,脖子突然感觉凉飕飕的。
这时他恰好看见陆仁睁开了眼睛,赶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高呼出声:“阿仁!你醒了?你没事吧……”
听见了雨师的呼喊,众妖也围了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起了陆仁的伤情。
窗外,一颗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骤然炸开,绚烂异常。就像这段鸡飞狗跳,但却璀璨无比的时光。
这天晚上陆仁睡得特别香,并成功在第二天早上恢复了满满的活力。
陆仁第二天的计划是,看完游乐园上午的花车巡游就同陆阳回家。这样的话,回家路上还可以顺便买些菜,到家正好开火做饭,都不耽误。
巡游实际上就是一群带着花哨面具,衣着夸张的演员们载歌载舞地在游乐园的主街上进行表演,后面还会跟着几辆造型别致的花车。
这些演员的面具或金或银,都画着繁复的花纹,而演员们身上穿着各色羽毛绣成的斗篷,头发也被厚重的假发代替。他们五颜六色,成群结对地走在宽阔的中央大街上,看上去特别华丽。
巡游的人群人们欢声笑语不绝,花车上的演员手中抛洒下五颜六色的花瓣,游乐园的喇叭里也配合地响着欢快又激昂的音乐。
陆阳被这欢快的场面感染了,开始撒丫子在人群中穿梭奔跑,好不激动。
陆仁只笑着提醒他注意不要摔跤了,便也由得他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穿着一身白色羽毛的人走到了陆仁面前,并递给他一朵鲜花。
陆仁道谢后笑着收下,谁知金色面具的人却还牵起了他的手,邀请他一起往前走。
陆仁一开始以为这是什么互动表演,并没有推辞。但走着走着,却发现这个面具人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根本挣扎不开。
互动活动,不可能有强迫性质吧?
陆仁扭头看向身后的调查局众人,正打算喊人。突然感觉身后穿来一阵推力,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前摔去。
是那个面具人推了他一把。
接着陆仁就感觉自己好似穿过了一层水膜,然后他便跌坐在了沙地上。
等等,沙地?游乐园里明明都是五彩斑斓的砖石地面啊。
思及此处,陆仁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景象。他周围是一片海滩。但并不是想象中度假胜地那般,蓝蓝的海水,一尘不染的天空以及金灿灿的沙砾。
这里的海是黑色的,天空是红色的,而沙子是深棕色的。
一种不祥之感萦绕在陆仁心头。
海洋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却能清晰地听见海潮声。他正坐在沙地的中央,这片沙地看上去也仿佛无边无际,并且寸草不生。
真是一个不毛之地啊。
陆仁面前立着一面水镜,他刚刚应该就是通过这面镜子来到这里的。
镜子里还能看见游乐园里的景象,那个推他进来的面具人就背对着陆仁站在水镜前面,反应过来的调查局众人已经开始向他发动起了攻击。
但来不及了,面具人向后一倒,躺着便进入了水镜中的世界,水镜也随之关闭。
从陆仁被推进水镜到面具人自己躲进水镜,整个过程用不了三秒钟。
意识到这种时候只能靠自救了的陆仁,趁着面具人还躺在地上,爬起来赶紧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然而事实是他还没走两步,便感到身后穿来了一阵巨大的推力。陆仁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随即背上传来了一股硕大的压力,脖颈上也感觉到了一阵金属的冰凉。
那个人坐在他的身上,并用刀抵着他的脖子。
陆仁彻底动弹不得了。这时,他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他的身上穿来:“说!金刚杵在哪里?!”
陆仁目前的情况很不好。
他整个人被按在了沙地里,脖子旁边还悬着一把刀,身体也被钳制着动弹不得。他身上的少女还在不断地质问着金刚杵的下落,所用的力气也渐渐加大,陆仁的手关节已经被拧得疼痛无比。
陆仁吃痛叫出了声,而他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是:“还有比我更大的冤种吗?”
他很想站起来指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少女的鼻子一顿臭骂,但是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陆仁半点脾气也不敢有,只能耐着性子对身上的人解释道:“金刚杵不在我这里。”
少女明显不信:“不可能,你身上有金刚杵的味道!”
陆仁之前使用过金刚杵,身上残留下了一丝金刚杵身上的时空之力,也就是少女所说的味道。
陆仁想要解释,但是他的脸被少女压得太靠近地面,他所能发出的声音大部分都被沙地吸收了。这导致他的音量过低,音色太闷,让人听不清楚,于是他仰起了头想更靠近少女一些,也好便于他的解释:“你弄………”
谁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对事情产生什么帮助,反而让少女以为他要反抗。她甚至根本没有要听陆仁解释的打算,而是直接把他的头猛地往沙地上一按,暴力镇压。
陆仁瞬间吃了一嘴的沙。
背上的少女警惕地对着陆仁吼道:“别耍花样!”
陆仁像个软柿子一样被狠狠拿捏了。但陆仁虽然是个软柿子,陆仁头顶的混沌碎片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只见本来变成猫耳形状专心卖萌的混沌碎片,在少女的手覆上陆仁头颅的一瞬间突然发难,以极其凶猛的姿态缠绕上了少女的小臂。
混沌碎片源于归墟,生于混沌,虽然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了,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即是万物的终焉。
万幸的是,少女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瞬间从陆仁身上跳了下去,并在这个过程中飞快地脱下身上的巡游套装,以便摆脱混沌碎片的纠缠。
这可便宜了原本被狠狠禁锢的陆仁,他终于挣脱了少女的桎梏,赶紧翻了个身。在得到一丝喘息时机的同时,他也总算看清楚了少女的样子。
少女长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与她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光头发,她的睫毛和眉毛也同样是银白色。她长得很漂亮,高挑的鼻梁,大大眼睛,是一副充满的异域风情的长相。少女穿着白色的交领马甲和短裙,不多不少地露了一截纤细的腰身,展现着少女曼妙的身材。她手腕上还带着两个白色的护腕,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奔放的活力和野性的魅力。
少女正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陆仁,因此陆仁也不经意间发现她的眼瞳竟然是金黄色的。
这应当是个没见过的妖怪,陆仁得出结论。
少女似乎忌惮于混沌碎片的力量,逡巡在陆仁的不远处不敢上前。
总算不用被按头吃沙的陆仁趁机向少女解释道:“你弄错了,金刚杵不在我这里。”
少女却不以为意,她以为这不过是陆仁的开脱之词,于是语气不善地开口道:“不可能,金刚杵是佛界的法宝,十界隔绝已久,你又来自人间界。如果没有见过,怎么可能知道金刚杵的存在?”
“我见过,但它现在不在我身上!”于是陆仁便耐着性子同这位小姑娘说起了封胥村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邪佛和归墟的事在内。
听完之后,少女原本坚硬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软化的迹象。
于是陆仁赶紧趁热打铁:“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搜我的身。搜完你就能知道金刚杵真的不在我这里了。”
少女对这个方案表示了同意,谁料她刚要上前搜身,陆仁头顶的混沌碎片就开始张牙舞爪地表示不满。
少女被吓了一跳,她又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善地对陆仁说道:“管好你头上的东西!”
陆仁赶紧答应,他随即同头上的混沌碎片打起了商量:“你配合一下,证明一下咱们的清白。”
陆仁这么说了以后,混沌碎片似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只见它从原本的示威状态又变回了可可爱爱的猫耳朵。
为什么还是猫耳朵?不管,阿仁答应过,只要没有回到家,可以一直是可可爱爱的猫耳朵。
少女见混沌碎片这么听陆仁的话,才后知后觉地说道:“怪不得你没有受到界力排斥,原来你身上有混沌的力量。”
混沌是创世后留下的碎片,是十界本源,自然到哪里都可以来去自由,不受束缚。
陆仁想到了被斥力折磨得苦不堪言的邪佛,才知道原来混沌碎片这么有用,忍不住夸了夸头上的碎片:“你好厉害呀!”
猫耳朵不好意思地动了动。
金刚杵那么大一个东西,自然不可能贴身携带。于是少女只是拿过了陆仁装着一些日用品的包翻了翻,见里面果真没有她要的金刚杵,不由生出了一股懊恼的情绪。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仁见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并没有她要的东西,于是赶紧开口问道:“那个……你既然确认了金刚杵不在我身上,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被打扰了思绪的少女猛地抬头朝陆仁看过来:“不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质,我什么时候得到金刚杵,你就什么时候回去!”
陆仁有些不明白少女的强盗逻辑。
“我不过是调查局的一个保洁员,你拿我当人质,怕是也拿不到你要的东西。”陆仁实事求是地同少女分析道:“你不如把我送回去,再把你的要求说给局里的领导听听,金刚杵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如果你是失主,那自然没理由不还给你啊。”
陆仁的话让少女却产生了疑惑:“他们已经得到了东西,为什么会轻易给我?”
陆仁不明所以:“我们调查局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既然有失主寻来,自然是要还给你。”
但少女出生的地方从来没有这种说法,法宝机缘,都是谁抢到了便是谁的,哪有说靠一张嘴就能讨回来的?
陆仁没有想过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一件事,竟然触及了少女的知识盲区,这巨大的信息量令少女半天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配上这末日一般的背景有些令人窒息。
陆仁见少女也不是不能沟通,于是主动开口,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陆仁,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被打断了思绪的少女只是冷淡地回了他两个字:“弥勒。”
尽管少女态度冷硬,陆仁也并不恼火,他再接再厉,问道:“弥勒你好,请问,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弥勒却摇了摇头,并同陆仁实话实说:“以我的力量,界门只能每隔半个月开启一次。”
听了这话陆仁傻眼了:“半……半个月?”
言下之意是,陆仁被困在这里了。
陆仁用手蒙上了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点背到这个程度,他忍不住感叹道:“这可怎么办呀!”
弥勒耸了耸肩,道:“怕什么,不过半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然后她便抬脚往一个方向走去,并示意陆仁跟上,“你先跟我走吧。”
人生地不熟的,陆仁也不敢说不,他赶紧跟上,边追赶弥勒的脚步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听了这话,走在前面的弥勒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着满身是沙的陆仁,神态倨傲地说道:“这里,是须弥山。”
须弥山?
而后在同行路上,经过和弥勒的攀谈,陆仁对他目前身处的须弥山也终于有了一丝了解:
须弥山乃是善见城四界立世的基石。
从山脚到山巅,须弥山依次托起了声闻界、缘觉界、菩萨界和佛界。而这几界的生灵又各自被统称为提奴、摩利、婆娑和天人。正如同从山脚到山顶那分明的界限一样,这几界之间也同样拥有森严的等级。其中又以提奴为地位最为底下,天人最为高贵。
固化的阶级如同天堑一样难以逾越。
据说须弥山山巅上矗立着善见城。天人之所以如此高贵,就是因为他们居住在山顶的善见城中。善见城的上空悬浮着前往大千世界的通道,因此善见城里的人可以从不同的世界里,学到万事万物,无穷无尽的知识。
这些知识化作了天人的力量。
而陆仁和弥勒目前所在的地方是须弥山的最外围,他们背后那片黑色的海叫做咸海,当然它还有一个更著名的俗称:无边苦海。据说这片海无边无际,任何轻易出海的生灵都无法存活。它即是须弥山的边界,是大千世界的终点。
尽管弥勒并不热衷于和陆仁聊天,但她还是基本上回答了陆仁所有的问题。而在交谈中,对弥勒的个人情况陆仁也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弥勒来自声闻界,她就住在须弥山的山脚下。她需要金刚杵去完成一件大事,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把陆仁抓回来。
但对于所谓的大事具体指的是什么,弥勒却讳莫如深,不愿多提。陆仁没有挖掘别人隐私的习惯,也就并没有多问。
陆仁随着弥勒步行了起码有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了一个貌似城镇的地方。但是进城门前,弥勒却突然把陆仁拉到了一旁偏僻的地方,并扔给了他一套衣服,说道:“换上,你这身衣服进城太招摇了。”
陆仁拿起了这套弥勒从她的芥子空间里拿出来的衣服,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是一套女装。
陆仁:“……”
声闻界的某家酒馆里,陆仁正躲在后厨长吁短叹。
如果是一个人的命运是由抽签决定的话,那么陆仁这辈子抽中的绝对是下下签。
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本备受期待的游乐场团建最后会演变成他一个人在异世界女装端盘子。
人到底需要倒霉到什么地步才可以沦落至此呢?
陆仁不知道,陆仁只知道弥勒把他带进了城以后就把他扔在了这个小酒馆里,冷酷地留下了一句:“自己的饭钱自己挣,你不会想让我白养你半个月,心安理得地吃完软饭后再要求我送你回家吧?”
正有此意的陆仁:“……”
但是直到弥勒远行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陆仁才想起来:“不对啊,如果不是被她绑架的话,我根本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啊。让她负责这半个月食宿不是应该的吗?”
但等陆仁反应过来的时候,弥勒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陆仁再想追上她是断断不可能的了。
时间回到现在,躲在后厨的陆仁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一阵悲凉涌上心头:“也不知道这次回去以后要被扣多少工资……”
然而留给陆仁悲伤的时间并不多了,前面的大厅里已经响起了老板娘的催促声:“阿仁!你是不是在偷懒!客人已经等急了!”
听了这话,陆仁哪里敢怠慢,如今的酒馆老板娘可是掌握着他未来半个月的经济命脉,不想流落街头的话可得好好工作。
没想到社畜就算到了异世界,依然是社畜。
陆仁赶紧收起了手机,然后左右手同时开弓,一边两盘,一次性端着四盘菜走向了前厅。尽管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但陆仁完成得不费丝毫力气。
这就要得益于陆仁多年的打工经验了,他早早就出社会勤工俭学的经历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换句话说,陆仁也可以算得上是端盘子界的老前辈了。
老板娘对弥勒新介绍来的这个女工可谓是非常的满意。这个帮佣不光吃苦耐劳,要求的酬劳也低,更关键的是,这个女工是个哑巴,她根本不能说话,自然也从来不会抱怨。
简直是理想的被剥削对象。
当然,起初弥勒介绍人来的时候,老板娘内心还是万分不情愿的。
她还记得弥勒带人来那天已经临近打烊的时间了,她本来已经吹灭了店门口的油灯,准备关门了。谁知道远远地看见,弥勒风尘仆仆地带着一个人,并且在打过招呼以后,径自把人带进了酒馆里。
弥勒带着的那个人穿着一条素白的裙子,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弥勒并没有给太多的解释说:“她遭遇过火灾,脸和嗓子都毁了。想在你这里找一份活计。”
对于弥勒这位朋友的来历,老板娘并没有问太多。因为像这样不能说清楚来历黑户,在声闻界里实在是太多了,而他们大多都是女性。
老板娘早年受到过弥勒的恩惠,但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计较。她的小酒馆由她一个人经营起来正好,虽然累一点,但是赚得不错。多了个人还要多算一分开销,原本并不算丰厚的利润未必能涵盖这部分费用,这让她有些不太乐意。
弥勒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补充说道:“她如果找不到活的话,就要被她爸爸卖掉了,你知道的,像她这样的条件,如果被卖掉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弥勒看着老板娘,像是宣判命运般说道,“她活不过三天。”
也正是这句话让老板娘心软了。
在声闻界,女性只是物品。出身的时候不配上户口,捡几口剩饭剩菜长大了,长大了以后为了一些所谓的修行心法或是法宝,或者一个去往缘觉界的名额,就会被轻易地卖掉。
运气好一点的可能会被卖到缘觉界或者一些心肠不坏的人家,但大部分只是从声闻界的一个魔窟,到另一个魔窟。
这些女性甚至不配拥有一场正式的婚礼。
老板娘曾经就是这种畸形生态的受害者。她当时换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一把据说曾经斩杀过魔兽的宝剑?她走的那天好像看见她弟弟开心地把玩了一会儿那把宝剑,然后无聊了就把宝剑扔在了地上。
她后来常常会想,也许被扔在地上的不只是那把不知道真假的宝剑。
买她回去的那个人经常殴打她,她几次尝试过自杀,但是被发现以后换来的只是一场更厉害的毒打,打到她不敢再自杀为止。不过那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那个人因为事故死去了。再后来,她拿着事故赔偿金开了一间自己的酒店,日子才终于好过起来。
最终,出于能帮一个是一个的心态,老板娘选择留下了陆仁。
此刻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看着在前厅忙碌的陆仁,有些美滋滋地想:“还以为一时冲动做了赔本生意,没想到捡到宝了。”
而陆仁则正穿梭在人群中上菜,他最近都不敢在人前说话,防止暴露自己是男人的事实。但有时候又是真的憋不住,很想骂人,因为酒馆里的咸猪手可真不少,因为他现在是女人的样子,就总是有人想趁他上菜的时候,把手伸向他的臀部,借机揩油。
每当这种时候,陆仁总是强忍着怒气,额角冒着青筋,然后稳准狠地用菜盘子压住那双不知好歹的手臂。
客人自知理亏,一般并不会在大厅广众下发难。
如果真的有不好说话的,老板娘也会帮忙出面摆平。据说老板娘有个相好,在声闻界也可以算上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人都会卖个面子,所以这段时间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但是,陆仁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无法掩盖的高挑身,被面纱遮挡住的神秘面容以及对待客人的冷淡的态度……种种因素迭加在一起,倒是让镇上传出了最近酒馆里新来了个身子曼妙的神秘高岭之花的传闻,反而让酒馆的生意更加火爆了。
这可让老板娘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陆仁穿梭在一桌桌的顾客之间,边干活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闲谈。这些或真或假的传闻也让陆仁在某种程度上更好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背景。
“你听说了吗?反抗者在北边制造了动乱。”
“听说了,都是前一阵的旧闻了,听说帝释天已经前往镇压了。反抗者终究只是小打小闹,善见城一出马,还不是作鸟兽散?”
“这只是你听说而已,我听说的跟你听说的可不一样。我收到风,这次善见城确实损失惨重。别的不说,就说一点……”那名提奴说着,神神秘秘地凑近了桌上的人,压低声音说道,“据说帝释天……把他的法器弄丢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不可能,那可是帝释天,帝释天不可能失败。”
“你肯定是被反抗者迷惑了!”
“对!”
“不要胡说!”
所谓的反抗者,指的是最近兴起的一个组织,他们扬言要推翻须弥山上这阶级分化严重的生态关系,重塑一个众生平等的世界。这个组织的成员主要是受压迫最严重的提奴们,他们在各地制造事端,以对抗善见城。
这当然不过是以卵击石,但是反抗者确实在短短几百年内就发展成了一个让善见城十分头疼的组织。
他们的恶名,连如今君临善见城的释迦听了都要忌惮几分。故此,虽然只是一场很小的骚乱,善见城依然坚持派出了帝释天。
但这与陆仁并没有太大关系,现在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酒馆里茍住,只要茍满半个月,然后找到弥勒,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到人间界,继续做他的保洁了。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返工之后能不能成功把这次的半个月旷工申诉成为因公出差。
毕竟调查局处理证物的同时,忘记了掩盖他身上的气味也是不争的事实。但话又说回来,调查局也好像没有必须要帮他掩盖气味的义务吧,他被抓完全是因为自己不走运啊好像。
想到这里,陆仁不经为自己的银行卡感到一阵肉疼。
然而他还没有肉疼多久,酒馆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排队列整齐的人鱼贯而入,大约有七八个人。这些人虽然也穿着是个世界的人习惯穿着的白衣,但他们的衣服关键部位都配上了铠甲,比如腰腹,心口和关节等等。并且无论是布料还是铠甲,都带着晶莹的光亮,可以看出造价不菲。
这应该是一只正规的军队。
为首的那个男人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带着面纱。看不清长什么样,只能隐约看见他有一头金色过肩的头发。男人长得很高,起码超过了一米八五。
那个男人找了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而他带着的那几个人则一字排开,站在他的周围护卫着。他见状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说了句:“只是来吃饭,不要太过引人注目。”
那些人听了这话,才四散开去,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陆仁:“……”你管这个出场方式叫不要引人注目?
本来待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见此情景,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得罪这些人,只好战战兢兢地走向了这几桌客人,殷勤地递上了菜单:“请问,想要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