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
兰斯菲德轻叹一口气,放下书本,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你知道,如果我刚刚没有让典狱长去接你回来,你会面临什么境地吗?”
秦墨沉默不语,从被带离食堂到现在,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让你说话!”
“......我打不过他们。”
兰斯菲德站起身来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看起来太糟糕了。”
眼前的青年黑发凌乱,额角撞破,脸上有好几道污迹,因为衣服被撕破,他直接脱掉了囚服,裸露着上半身。
兰斯菲德伸出手抚摸着青年脸上的脏污,柔软温热的指腹毫不留情地用力在皮肤上刮过。
一边凌虐着他的肌肤,一边开口嘲讽:“你真的太弱了,几个小喽啰都打不过吗?”
雪白的手指缓慢从青年的喉结往下摸,渐渐变了味道,房间的温度仿佛也升高了。
秦墨大学期间喜爱游泳,八块腹肌听话的覆盖在这具年轻温热的躯体上,随着呼吸而起伏,引人遐想的人鱼线延伸到裤子里,若隐若现。
兰斯菲德的声音有些微哑,命令秦墨。
“小狗,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秦墨的心情很沮丧,一向漆黑有神的双眼也带着几丝茫然,这副模样看着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从双亲意外离世,到被人背叛陷害入狱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说是从天堂到地狱也不为过。曾经的他,作为秦家独子,条件优越,走到哪不是别人笑脸相迎,在大学里更是无数女生追捧的对象......
而现在,优越的皮囊给他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或许在这弱肉强食的食物链种,是弱者,就活该被欺凌。
尽管秦墨的心智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成熟,但一系列猝不及防的变故,还是给予他沉重一击。曾经站在阳光下,明亮张扬的二十一年快意人生仿若梦境,浓墨重彩、阴暗黏腻的监狱生活才是真实的。
浴室的光线柔和,他躺在明亮干净的浴缸里,疲惫的闭上眼,浓密的黑睫毛覆盖在眼皮下方。他的眼下有片青紫,这些天时刻绷着神经察言观色,他已经很久没有安然入眠了。
在温热的水流包围中,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任由自己放松了身体,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安静。
突然,脑海里无数画面翻转而过,还有拳头落在身上的痛感,别墅里滚烫的火焰疯狂燃烧,妹妹的尖叫声,那些恶意的嘲讽和奚落......
秦墨在水中睁开双眼,眼中迸发出了新的生命力。
我不会被轻易打败。
无论这条路会有多么艰难,哪怕遍布荆棘,走的鲜血淋漓——我也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让这些背叛欺辱我的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墨换上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当他走进书房的时候,坐在书桌前的兰斯菲德盯着他看了许久。
青年是典型的宽肩细腰倒三角身材,身高腿长,穿什么都看着顺眼。
秦墨走到兰斯菲德的面前,微微弯腰,低声道:“请你帮我。”
兰斯菲德坐在舒适的转椅上,并未放下手中的钢笔,冷淡开口:“帮你什么?”
“我想......见一见我妹妹。”
青年抬起下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写满了恳求。
兰斯菲德置若罔闻,阳光透过白色纱帘落在他蓝色的瞳孔里,原本湛蓝的色调似乎变浅了几度,就像秦墨曾去过的天龙湾海水的颜色。
他似乎在思索什么,钢笔在手上旋转,钢笔的盖帽是打开的,转着笔的手指不小心就沾染了黑色的墨水。兰斯菲德转笔的动作停了,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秦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雪白指腹上的墨迹,十分鲜明。
青年忽然站起来,毫不犹豫的俯身——粉红的舌尖舔舐着指腹上的墨迹,一双漆黑明亮的眼深深凝视着对方。
这一幕太过香艳,兰斯菲德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指尖仿佛有酥麻的电流融入了他的血液,让他兴奋起来。
兰斯菲德从不屑于忍受欲望,一把拽过青年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对着秦墨的唇瓣狠狠咬下去。
秦墨当晚做了一个梦。
他仿佛站在漆黑的雨夜里,前方是海面上巨大的漩涡,像宇宙里危险的黑洞,身后是黑压压的深渊,此刻站在原地犹豫就必死无疑。而他清醒、理智、坚定的走向漩涡,融入黑暗,接着,他被一阵狂暴的龙卷风卷到了天空上,最后从云端掉落,一直下坠。
深夜惊醒,秦墨发现兰斯菲德正酣然睡在他的怀中。
3253牢房内。
黄明知道秦墨不是池中之物,但也没想到,他这狱友才来不到半个月,就受到了九楼大佬的青睐。
他看着秦墨收拾物品,虽然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就是了:一根磨尖的秃毛牙刷,一条不知从哪搞来的鞋带,还有几片生锈的刀片。
黄明不好意思说:“兄弟,虽然打架的时候,老哥我没帮上忙,但你别怪我哈,我就是上了,也没啥用。”
秦墨回头看了一眼黄明豆芽菜似的身板,说:“我不怪你。”
黄明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那个,看在咱俩这些天也算舍友的份上,以后多多关照哈!”
秦墨笑了,说:“我还会回来的。”
“别别别!”黄明摇头摆手:“你都要过人上人的日子了,兄弟别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你在九楼好好过就行。”
秦墨笑笑,狱警敲门。他用另一套干净的囚服包着这些可称作是垃圾的东西上了九楼。
瞭望塔安安静静的,里面的监视者对这些操作视若无睹。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秦墨垂眸。
第5章 好狗
二号楼的所有人都知道,兰斯菲德最近新得了一只好狗,正宠爱的很,甚至让典狱长将那人提到了九楼。
他被安置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干净整洁,配了独立的厨卫。
秦墨将他简单的日常用品放置好,就去兰斯菲德的书房报到。
兰斯菲德是个很爱阅读的人,所读的书涉猎很广,整个九楼,他待得最久的地方恐怕就是书房。
秦墨这段时间见得最多的三个面孔:
第一个是艾伦,有点像管家,打点兰斯菲德生活所需,包括床伴。
第二个是大卫,精英人士,好像是法律方面的顾问。
第三个是瑞文,看起来非常严肃的中年人,称兰斯菲德为“少爷”,很可能是杜邦家族的人。
这三者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看不起秦墨。
也是了,谁会对上位者的一只狗客气呢,所以有次他们在书房谈论事情的时候秦墨进去送点心时,艾伦直接将他赶了出来,让他去准备咖啡。
秦墨也不气恼,他靠在厨房流水台边,面无表情的听着咖啡机碾碎一粒粒咖啡豆的声音。
兰斯菲德并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之前秦墨提出想见妹妹的请求被他直接无视。明明是举手之劳,但如果兰斯菲德不开口,他就寸步难行。
那双冰冷的蓝眼珠看着他:“我已经破例允许你和我住在一个楼层,你的要求太多了。”
必须先得到兰斯菲德的信任。
虽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秦墨努力扮演好一个听话的边缘人物,他们商讨事情的时候,他故意离得远远的。仿佛叠好兰斯菲德的衣服、准备好咖啡和报纸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一天中午,狱警送午餐上来,有清蒸帝王蟹。
秦墨正在餐厅剥蟹肉,并用精致的金碟装好,兰斯菲德口味清淡,无需为他准备蘸料。
这时,书房传来一声巨响,随即听到兰斯菲德的怒骂。
大卫和艾伦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站在门边,书房门没关严,秦墨仍然保持剥蟹的动作没停,屏气聆听。
瑞文说:“少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A港枪火的批文估计是被人故意耽搁了,迟迟没有下来,这此警察直接放话说不符规定,搜查到的一概销毁。”
“啪”的一声,兰斯菲德似乎又砸碎了一个杯子,他说:“让公关部的负责人亲自过来解释,批文为什么拿不到。如果说不明白,就送他全家下地狱。”
瑞文叹了口气,沉默了会儿说:“少爷,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消息......帝国海港市警察局新上任的局长是蒂尔.洛克菲勒,目前,他也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新一任族长。”
兰斯菲德听到这个名字也沉默了,冷笑:“原来是老朋友,呵呵。”
洛克菲勒家族......秦墨的大脑飞速旋转,他知道洛克菲勒家族业务涵盖、石油、银行、基金会等等,也是闻名于世的大家族。
兰斯菲德的心情非常恶劣,他没有吃午餐,也没人有心思管秦墨。他乐得自在,自己把剥好的蟹肉全吃完了。
傍晚,兰斯菲德从书房走了出来,漂亮的脸蛋布满乌云:“0733,跟我出去散散心。”
秦墨默默跟随。
艾伦给他们刷了电梯的狱警专用电子卡,监狱里的这些关卡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个摆设。
兰斯菲德穿着黑衬衫,双手插在两侧裤兜里,散漫地行走着,银灰色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绸带随意扎起,尤其是他那优雅华贵的气质,好像中世纪油画里走出的王子。
走到观看台,他懒懒的趴在栏杆上,往下望——这里地势高,下面的动静一目了然。
秦墨和艾伦站在他身后。
风很大,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兰斯菲德突然喊了艾伦一声,艾伦走过去,他在耳边吩咐了什么,艾伦就离开了。
他转身,似乎才想起来秦墨也在这,阴沉一天的脸稍稍缓和些许,甚至带了微不可察的愉悦:“0733你过来。”
秦墨走到他身边,看到清晰看见篮球场上正在打球的犯人们。
“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这。”
兰斯菲德伸出白皙的手在秦墨脸上缓缓抚摸,指腹冰凉。
他笑的有些狂傲,问秦墨:“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0733,你说呢?”
秦墨:“是的。”
风吹散了他的回答,兰斯菲德满意了,宠溺的吻了吻他的鼻尖。
“真乖。”
转眼半年过去,第一场雪落下来。
开着暖气的房间温暖如春。
典狱长泽如的制服随意的扣了几个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他正吊儿郎当坐在皮椅上,琥珀色眼似笑非笑:“老大,我这次来可不是来看你冷脸的,下一步怎么做,你倒是给个指示。”
兰斯菲德穿着一件黑色低领针织衫,长发随意的扎起,他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燃着,他抬眸问泽如:“他什么时候到。”
泽如笑了:“按照行程嘛,明天上午他在C市有一个会议,他在C市的郊区别墅里有个情妇,这次不出意外,想必他会去享受一晚。”
兰斯菲德语气冰冷:“那就在别墅里干掉他。”
二人对视,彼此心知肚明。
他们口中的人,正是如今帝国政府里炙手可热的人物——雷普检察官,最近他的官衔连升四级,令人侧目。
雷普之前对兰斯菲德集团走私军火的问题紧抓不放,于是兰斯菲德贿赂他的高级领导,将他降职两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被人提拔起来重用。
小小一个雷普不足为惧,不过是只烦人的苍蝇,他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
“我猜测是蒂尔.洛克菲勒的手笔,这个人可真是个死心眼。”泽如叹气,手指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他的几缕棕色卷发,苦笑着的说:“还有个坏消息,我被我爸调到税务局去了,他说要好好教训教训我。”
兰斯菲德闻言,一双蓝眸讽刺的看着他:“谁让你最近玩死了六个人。动静这么大,就算是你父亲,也不能轻易压下来吧。”
泽如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管他呢,反正有人替我收场。”
倏而,他带着隐秘揶揄的笑意,凑近兰斯菲德说:“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以前不是只做上面那个,怎么现在变了?上次带的顶级货,你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哎!”
接着,他扫视着兰斯菲德的下半身,恶意揣测道:“你......不会和0733做多了,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吧。”
兰斯菲德冷笑:“哼,我一直只做上面的没错。只不过0733不同,我正在玩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的游戏。”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画面,湛蓝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兴奋。
泽如看了他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确是你会干出来的事。”
秦墨站在门后很久了,他本来想端咖啡进去,却刚好听到二人聊到自己。轻佻刻薄的话语让他垂下的手指捏紧,微微发白。
第6章 出手
在和兰斯菲德在将近半年的性行为里,虽说秦墨是进入的一方,但没有任何的掌控权。
秦墨后来才知道,在艾伦带他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兰斯菲德心情非常恶劣,底下人为他物色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
在这个恰当的时候,年轻朝气的秦墨出现了。他这样面容英俊,身材完美的极品,完全符合了兰斯菲德的胃口。
本就不停寻找刺激和快感的兰斯菲德,那晚竟然得知这青年是第一次。
精虫上脑的兰斯菲德突发奇想,开始尝试着玩一个新的游戏。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暴戾美人似乎从这种体位得到了快感——此后二人的每一次,他都爱坐在秦墨胯骨上发号施令。
秦墨之前没有任何经验,他的初夜就是兰斯菲德。
第一次相见,他曾被兰斯菲德极具有迷惑性的美色震惊。
后来在多日的身体交流中,他逐渐意识到,那张美丽精致的皮囊下,包裹着邪恶放荡的灵魂。
兰斯菲德从不在乎谁是被入的一方,他只追求快感,并且只顾自己的感受。
如果秦墨在他还未满足时提前释放,就会遭受到各种羞耻残酷的惩罚。他的身体在兰斯菲德看来,不过是一个人肉玩具。
拜这个独权者所赐,在日复一日的磨炼与调教下,秦墨已经学会忍受欲望,虽然这很痛苦,但他的确做到了维持更久。
秦墨记得,一日傍晚,他们在落地窗前做。
夕阳照在二人身上,染上温暖的橘色。
兰斯菲德似乎到了最爽的节点,半途让秦墨给他点烟,还命令青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许动。
红润的唇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发出微哑的呻’吟,他抱紧了秦墨,放任自己在云端里沉沦。
那银灰色的长发随动作摇晃,散乱的披在赤裸的肩头,精致的下巴高高扬起,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如同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他微微睁开眼,情欲里的蓝色瞳孔变得更加深邃,二人对视,深深的吻在一起。
或许是身体契合,性的欲望得到满足,兰斯菲德很少再找新人。
秦墨的个头似乎更高大了,英俊的青年身穿一件黑色长风衣,修长的双腿展示着完美的身材比例,经过半年的摧残沉淀,有些东西从他身上逐渐褪去。
书房里的泽如走出来看见他,感叹0733的确是个美男子。他想摸一下秦墨的脸,被秦墨侧首躲开。
虽然被迫给兰斯菲德当作性玩具,但并不代表习惯别人碰他。
泽如挑眉,随即不在意的笑了。
浪荡的气质与那身禁欲的警官制服丝毫不匹配。
目送泽如离开,秦墨皱眉。在他看来,这些人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实则糜烂不堪,被碰一下,他都嫌脏。
此时,坐在书房里的兰斯菲德敲了敲红木桌面,不满催促道:“0733,怎么还不进来。”
他加快步伐走进门,语气沉稳:“老大,有什么吩咐。”
兰斯菲德眼神犀利的盯着他的脸,走到秦墨面前:“你来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以此来证明你的忠心。”
“有没有杀过人?”
“没有,但我愿意为您去做。”
“哼,废物。”兰斯菲德嗤笑,他似乎早就料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小号保险箱:“这里面是高浓度的氯化钾注射液。明天,你可以假释一天,外面有人接应你,办好这件事,回来见我。”
秦墨伸出有力的双手,稳稳接过:“好的。”
“假释的手续我已经安排典狱长去做,不过走个过场。”兰斯菲德拍拍青年的肩膀:“你下去吧。”
秦墨走出书房,为他关门前看了兰斯菲德一眼。
他背过身,站在窗前,似乎在眺望远方的雪景。
最近兰斯菲德的食欲不好,加上之前中毒引起的神经系统后遗症,他的睡眠质量很差,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有时候会皱着眉盯着一个地方久久出神。
秦墨回到了自己房间,看着眼前的保险箱微微出神: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因为还没有触及核心层,知道的情报不多。
但可以确定的是,蒂尔和兰斯菲德是死敌,就如同他们二人的家族——蒂尔的洛克菲勒家族和兰斯菲德的杜邦家族是世仇。
蒂尔针对兰斯菲德的一系列打击动作持续不断,在他们的授意下,帝国第一监狱的看管严格许多,即使是兰斯菲德交好的典狱长泽如也没有办法在其中操作。
更何况,秦墨垂眸,他刚刚偷听到,泽如也要被调离。
最近一段时间,兰斯菲德的三个手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频繁自由进出,有时候一个月才能进来一次。
兰斯菲德是个非常谨慎的独裁者,他的团队里大多都是跟随多年的老人。这个艰难的特殊时期,他身边没有能用的棋子。
所以这次考验对秦墨而言,非常关键。
——哪怕是要去杀人。
秦墨透过玻璃窗观察这个金发女人很久了,她乐此不疲地更换着各种性感的蕾丝内衣,似乎还未挑选出哪一件更适合她。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午14:41分。
等到雷普的情妇选好一件黑色纱衣,站在镜子前满意的打量自己时,她突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别回头,如果你还想留条命的话。”一个富有磁性、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你是什么人!别伤害我......我有钱!我的保险柜里有金条,密码我可以告诉你!”金发女人惊恐地瞪着镜子里,那里只能看到他露出的黑色衣角。
“看来他对情妇倒是很大方。”秦墨笑了,拿起刚刚握在手里的棒球棒,狠狠敲击女人金色的头颅。一击之下,女人昏迷,滑落倒地。
秦墨带着黑色的手套,将她捆住,从旁边的衣柜里找了块厚实的布料,塞进女人嘴里,然后将她抱到玫红色大床上,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房间里很安静,现在只需要等待猎物自己走入圈套。
第7章 黑暗
下午三点半,雷普从车上下来,告诉司机晚上九点再来接他。这个男人中等个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面容,偶尔侧头,警惕地打量周边,他走到18栋别墅门前,掏出钥匙进门。
客厅里弥漫着迷人的茉莉香水味,雷普露出笑容,顺手脱掉外套,摘下帽子,喊:“宝贝儿,你在哪里?”
无人应答,却听到卧室里的唱片机突然开始播放温柔抒情的钢琴曲——看来他的小情人想和他玩点乐子,雷普兴致勃勃的想着:不像他的妻子,女人一旦上了岁数,早就失去了当年的可爱和优雅。
雷普打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她玫红色的大床上侧睡着,一头灿烂的金发铺开在枕头上,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火辣的情趣内衣。
他立马血脉喷张,脸上还因为激动,泛起了酒红色,雷普大声叫道:“宝贝儿,我来啦!”
床上的女人没有动作,直觉察觉到不对劲时,一个硬物狠狠砸向他的后脑。
一身闷哼,雷普倒地,但他还没有完全昏过去,脑后的重击让他一阵眩晕。
秦墨擦得发亮的皮鞋踩在雷普的背上,轻声问:“尊敬的雷普.奥尼检察官,兰斯菲德.杜邦先生让我向您问好——那么,您近来可好?”
雷普:“原来你是兰斯菲德派来的人,呵呵,他难道不知道,杜邦家族已经惹上不少麻烦了,帝国检察院正在追查他们贩du的事情,要是想以后日子过好点,就赶快放开我!”
秦墨叹气:“看来您还不了解我们老大的脾气。”他左手从大衣里掏出注射剂,拔掉针帽,挤压针管里的空气,冰冷的液体滴落在雷普裸露出来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雷普显然开始慌乱起来,色厉内荏的大吼道。
秦墨语气平淡的说:“当然是干掉你啊。”
他将针头靠近雷普的脖子,雷普剧烈挣扎起来:“住手!住手!我只是接到蒂尔.洛克菲勒大人的指示去做的,别杀我!别杀我!”
秦墨冷笑起来,黑发黑眸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冷酷的命令道:“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
得到一串数字后,秦墨冷漠的将针头扎进他的脖子里:“这是高浓度的氯化钾,可以让你很快死去。”说完,带着手套的手,拍拍他的脸,起身抬脚。
男人很快浑身抽搐起来,使劲全力翻了身仰躺在地板上,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额头冒出了大颗大颗冷汗,他剧烈喘息着,怨毒的目光直直射在青年的脸上:“你...不得...好...死!”
青年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勾着残酷笑容的俊脸,仿佛地狱修罗:“好好享受吧,我会看着你,直到确认你变成一具尸体。”
这半年来陪伴在兰斯菲德身边的秦墨,已经不知不觉被同化。他不知道此时自己站在雷普面前的模样,与他憎恶的那个美貌男人并无差别。
他在雷普已经渐渐僵硬的尸体上翻找着什么,果然在贴身口袋里找到一支正在运行中的录音笔,将它销毁掉,清理现场,确认没有自己遗落的东西后,他故意制造一些干扰痕迹。
走到玄关,将雷普的外套披在身上,并戴上那顶宽大的帽子,稳稳当当的走出别墅的大门。
晚上七点钟,各大媒体记者拥挤在检察官被杀的案发别墅门口,长枪短炮齐齐对准现场拍摄,黄色的警戒线拉的很长,不停有身穿制服的警察来回奔走忙碌。
晚间新闻的播报画面上,主持人的表情一脸沉重:“今日下午六点,C市惠明区公安局接到报警,现任帝国检察院的六级检察官雷普.奥尼不幸在香影别墅内身亡,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调查。”
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关闭了电视,兰斯菲德对站在身侧青年,满意的说:“做得很好。”
青年谦虚颔首:“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兰斯菲德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开口:“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上次说想见你的亲人,现在紧张的境况想必你也目睹,泽如过几天就要调离第一监狱,安排你们相见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泽如离开前,我可以让你们通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