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是自幼被云安寺住持收养的孤儿,无论是他幼时便展现的禅意,还是他的修为都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佛子。
两人见到云徵,齐齐地向他行礼。
“云亭真人。”
受了他们礼的云徵走至他们正殿的正中间,脸上噙着温善的笑容:“不知二位到我明宗有何事?”
余文行是个急躁的性格,不屑用弯弯曲曲那一招:“我就是想问明霄仙尊真的出事了吗?真的是秦以霭那个孽徒杀的他?”
明霄仙尊秦意离,修习明宗空明诀,十六岁时便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不到三十岁又进入了元婴期,不到百年更是成了化神期,是名副其实的正道第一人。
同他年龄相近的人,几乎没有能与他争辉的。
是以在他要收徒时众人争先恐后,抢破头的想要成为他的首席嫡传弟子,但谁也没想到他在收徒的那日从山脚下捡了个孩童,亲自为他塑体,为他冠上自己的姓,为他取名秦以霭,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
众人都不懂为何明霄仙尊会收这样的孩童为徒。
但秦以霭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以不输明霄仙尊得天赋在修真界崭露头角。
就在众人以为再过百年,明宗会再现一位明霄仙尊时,秦以霭的魔体在修真大会上暴露了。
当着所有宗门的面,明霄仙尊不顾秦以霭的哀求,当场废除了他的修为,将他的灵骨从体内抽出。
之后,便传来秦以霭被明霄仙尊打下封魔涯的消息。
不少人还暗中觉着明霄仙尊太过冷情,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弟子说杀就杀。
谁也没想到不过二十年,席卷重来的秦以霭成了魔尊。
率领着魔兵魔将攻打明宗。
在被明霄仙尊逼退后,两人相约去了封魔涯决战。
封魔涯并不如字面意思那般只封印魔族,就算是正道的修士前往那里也会被封住所有的灵力。
谁也不知道为何明霄仙尊会答应。
但两人的修为皆是翘楚,等他们赶到封魔涯时决战已经结束了。
唯有地上残留着明霄仙尊佩剑空明剑留下的剑锋。
随后魔族便放出了明霄仙尊被杀的消息。
那样惊才绝艳的明霄仙尊会输?
不少人都在怀疑真实性。
空见双手合十,眉间的朱砂衬得他眉目端正:“空见亦然。”
望着两双盯着他的瞳眸,云徵只得微微地叹了口气:“明霄的命灯还在燃烧。”
余文行和空见眸里闪过惊喜。
“但他却未和明宗联系。”
这让两人又紧蹙起了眉峰。
“明霄仙尊并不是会拿这种事做儿戏的人……”
空见未尽的话,余文行补全了话语:“除非是他被囚,无法和明宗联系。”
而会做出这样事的,只有一人。
睁开冰霜覆盖的瞳眸,秦意离冷漠地看着从进来就将手探入他衣襟内的人,嗓音里不夹杂任何情绪:“你在做什么?”
修真界的人往往都穿的是有灵力的法袍,但只有明霄仙尊不同,他常年都只穿着那一套用天蚕丝所制,除了身体舒适,并无任何防御的白衣。
只有秦以霭知道为什么。
因为……
这件衣服是十五岁时的他用尽心血,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明明在五年后将他打入封魔涯,却偏偏没将这身衣服丢弃。
若是从前,秦以霭看到会怦然心动,会认为师尊也是持有和他相同的情意,但现在……
额心的魔纹让他的脸愈发的妖异。
秦以霭轻捏起秦意离的下颌,眼神里透着浓重的欲色:“徒儿垂涎师尊已久,如今得偿所愿,自然得先尝一尝……”
如谪仙般出尘的男人终被欲念拖入了凡尘。
被禁锢住灵力,让他只能被动的承受来自身上人的炙热索取,白玉般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朵朵暧昧的痕迹。
神识一直在秦意离身上的秦以霭见他仍是不闻不动,低沉磁性的笑声自他的口中传出:“师尊,你以为这样我就满足了么?”
以前他想想都唯恐亵渎的师尊,如今就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
只要想想,秦以霭就难以压抑身体的燥热。
“……”
从他将自己上身衣物褪去时就不再发出声音的秦意离清清冷冷地道:“你我是师徒。”
“可师尊不是早就将我逐出师门了吗?”说这话时秦以霭的神情没有波动。
“即便不再是师徒,你我也皆是男子。”
秦以霭撩起一绺他的白发,用灵力斩击掉自己的一绺黑发,耐心地将两种颜色的头发编织在一起。
凡间的新婚夫妇成婚的当晚都会将头发绑在一处,意味着同心结发。
但他不愿伤师尊。
哪怕是从他的身上截一绺发丝也不愿。
但他又想和师尊永久秦晋之好,便只能委屈师尊的身上留下他的发丝了。
待到那缕黑发夹杂在白发中,秦以霭才心满意足地在白发上落下一吻。
“是男子又如何?师尊,不、从今日起我就不用再唤你师尊,明霄是众人对你的敬称,这样的称呼太过疏离,我日后唤你阿离可好?”这个称呼只是在唇齿间滚过,秦以霭都觉着心口处烫得惊人。
秦意离:“……”
他的沉默以待也在秦以霭的意料中。
但他恐怕是永远想不到表面上谪仙霁月的明霄仙尊,却在内心疯狂地cue着系统:【他竟然一直在垂涎我!】
【我们可是师徒唉!】
【他还又亲又咬我!】
【在我的白发里留着他的黑发,就不觉着很突兀吗?】
【他好疯啊!!】
这种程度还没到马赛克,所以围观了全程的小巴鼠也有些意想不到,安慰的话脱口而出:【男主的黑化值99%了,所以可能就有点疯,宿主你要小心些了……】
它还没见过疯的和宿主不分伯仲的人。
【嗯?我为什么要小心?】
秦意离的声音充满了迷惑:【他疯的好迷人!】
小巴鼠:【?】
【你不是能检测到人的心跳吗?听听我的!】
条件反射听从他话做的小巴鼠检测了下,随后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秦意离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
小巴鼠木着一张脸;【显示宿主你一见钟情,正沉浸在爱河中不可自拔……】
是它小瞧了宿主。
有他在,男主这疯魔的样子根本就是小儿科。
【为什么他的黑化值只有99%,还有一点差在哪里?】秦意离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不满。
小巴鼠已经麻木了:【因为你还活着。】
这是它随口应付的。
哪知道秦意离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那我一定要达到百分百的黑化值!】
小巴鼠:【……??!!!】
宿主!你忘记了我们是来消除黑化值,而不是来增长黑化值的吗?!
但无论小巴鼠怎么在内心呼唤,秦意离都不再理会它了。
呜呜呜……
秦以霭将他身上的衣物除去。
两人坦诚相见。
肌肤的火热迅速地感染至了身心。
那些爱恨化为了浓郁的欲念,将一切都如火焰地焚烧殆尽。
被推平躺着的秦意离缓缓地阖上眼眸。
好似只要看不见,就不会被拖进这场孽缘中。
温凉和灼热相逢。
那张染上情态的白玉面容骇然地睁开眼睛。
对视着秦意离的眼眸,秦以霭嗓音里夹杂着痛意:“阿离,你的眼里面终于有我了……”
他是他的徒弟,是身负魔体的不祥之人,是魔界的魔尊,但唯独不是秦以霭。
“你为何要……”从未有过这种情事的清静体明霄仙尊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但秦以霭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眉眼因此含上了春情,殷红的唇轻吐露着淫言秽语:“为何会自甘下贱?做出这种轻贱事?”
不等他说话,秦以霭就笑道:“你可知我想要这样对待你想了多久?自我察觉到对你的情感后,每一日我都想要这样将你压在身下,让你因我而情难自己,只能让我摆弄,师尊……”
若是寻常时期他说这样的话,即使不能动手,秦意离也会紧阖着眸,不看,不听。
但偏他说这些时,那水声如蚂蚁钻入脑髓里让他抑制不住。
待听到那声‘师尊’时彻底将他的躁郁点燃。
秦以霭也为这种变化而感到诧异,随后他就笑的低吟断断续续:“师尊……原来你是我在这种时候称呼你,师尊……唔嗯……”
白玉的面容已是绯红一片,秦意离连眼睛都不知道放在何处:“休要再喊!我已经和你断绝师徒——”
“可是……你这里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明明就很喜欢我喊你师尊,师尊~”秦以霭放浪形骸地拉起秦意离被锁链禁锢住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想缩回手,却被紧紧地攥住,容不得他逃离的地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放开!”
清冷的声音里此刻被欲色侵蚀。
秦以霭干脆让自己的上半身趴在了秦意离的上面。
两人身体契合的再无缝隙。
唇齿的交锋让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更加的火热。
还好……
他没有选错。
若是对师尊动情,只会换来他的冷漠。
但若是他被师尊动了,无论日后师尊会不会原谅他,师尊也永远不会忘记他。
他会永远的留在师尊的心里。
这样想着,秦以霭将两人的额头紧贴在一起。
只是身体上的他不满足。
他想要两人的神魂也如同这般。
师尊的灵力和修为虽然被他封印,但他的神魂依旧是他难以匹敌的,若是反而被师尊用神魂压制,他就连这点欢愉都不能享用了。
心有不甘的秦以霭亲去秦意离额角冒出的汗珠,感受着体内的变动,随即陷入了红浪中……
秦意离虽是明霄仙尊,但被封了灵力的他此刻也是凡胎肉体。
担心这样的情事会对他造成损伤,秦以霭缠着他做到了第二日便给他施了术法。
望着昏睡过去的人,秦以霭情难自禁地撬开他的唇齿。
明霄仙尊是清静体,即使没有灵气,魔界的魔气也不会对他造成损伤,明知道这点的秦以霭却用这样的方式将灵气度入秦意离的体内。
看着被他亲的都泛着血色的唇,他才满意地起身。
身体的异样感还很强烈。
让秦以霭在走动时微微地不适。
明明可以用魔功将这种酸痛感消除,他却偏偏任由这种感觉折磨着自己。
这样……
会让他感觉到师尊留下的痕迹。
将他身上的污秽清洁干净,秦以霭将他准备好的衣物给他换上,仔细地搭理着那头被汗水浸染的长发,用玉簪挽住,随后在他的额上轻落下一个吻:“阿离,等我回来。”
随后,他便离开了房间。
这里是被他亲自施加的阵法,除了修为高过他的人,否则谁也进不来。
而这世上能修为高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他也自信被封住灵骨和修为的秦意离不可能从他的束缚中离开。
在他离开后,昏睡过去的人睁开了眼眸。
那双向来无欲无求,恪守着明宗守护正道决心的明霄仙尊此刻眸里皆是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会和秦以霭做出这种事来。
哪怕知道那孩子对他的情感过重,但他只当他是孤儿,贪恋师徒情感,他从未想过他会对他会有男女之情。
这可该如何是好?
透过神识能观测到自己体内的秦意离陷入了沉默。
他的灵骨确实被秦以霭封禁,但他的体内并不只有他的灵骨,还有……
被他从秦以霭身体内挖出,属于他的灵骨。
二十年的蕴养已经让灵骨沾上了几分他的灵气,虽说不像他自己的那般能源源不断地运转,但强行破开锁链还是可行的。
只是这座寝殿的阵法是秦以霭所布置,他现在的灵力还不足以让他破阵后从魔宫离开,返回明宗。
他再等等吧。
尚不知道秦意离已经有能逃离手段的秦以霭就连每一根的发丝都透着愉悦。
这让被他打的掉了境界的屠八重满脸的骇然。
魔界信奉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强,你就能当魔尊。
但是自从一百年前的魔尊被明霄仙尊一剑打的魂飞湮灭时,魔界就再无人敢称魔尊了。
谁让明霄仙尊放出了话,魔界谁敢称魔尊他便会出手。
所以,屠八重等人都居在魔界护法上面,也没人真的敢去登上魔尊的位置。
直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说要当魔尊。
屠八重当然就提着巨斧上了。
然后……
他将所有的护法都打了个遍,最后当上了魔尊。
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小子竟然就是被明霄仙尊打下封魔涯的嫡传弟子秦以霭。
他当上魔尊后,并未约束过他们的言行,反而还带着他们打上正道,将压的他们魔族喘不过气的明霄仙尊都杀了。
这样扬眉吐气的事说出来屠八重都兴奋,对秦以霭也没有那么的抗拒,心甘情愿的称其为魔尊。
但现在看着笑的花枝招展,和那个狐狸精都笑的不相上下的秦以霭,屠八重不禁打了个寒颤。
以后他不会被狐狸精包围吧?
无人注意到屠八重的异样,精明盘算的胡玉眼波流转间尽是诡计,他娇笑地上前道:“魔尊~明宗果然像您说的那样,余文行和空见进了明宗后至今还未出来~”
秦以霭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萦绕在他身侧的魔气随之外泄,那样的气势将殿内的其余人压得都喘不过来气,只能被迫地跪在地上。
他率领魔族袭击明宗是因为他知道护山大阵的阵眼在何处,才能出其不意地逼迫师尊到封魔涯,借着他从涯底下所学的封禁术禁锢了师尊的修为。
随后他匆匆地就抱起晕厥过去的师尊离开。
让正道的那些人都扑了个空。
他便让魔族向外宣布,明霄仙尊命丧他手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能瞒过一时,瞒不了一世,只要明宗里师尊的命灯还在燃烧,他们很快就会明白师尊被他囚禁在魔界。
余文行和空见就是去探听虚实的。
而他那位掌门师伯也不会隐瞒师尊还活着的事实。
“本座要大婚。”
倏地,秦以霭笑道。
正被他的气势压得起不来身,只能勉强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匍匐在地上的三人有些怔愣的反应不过来。
倒是胡玉率先地道:“我们魔界好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魔尊大婚,如此得要大肆地操办一番,不能让别人看了我们魔界笑话。”
屠八重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胡玉,他们魔界什么时候有过喜事了?在这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谁关注你是死老婆还是娶老婆啊!
但被秦以霭打掉一个境界的屠八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没脑子的挑衅,反正他不明白,听着呗。
“你会?”秦以霭将目光投掷在胡玉身上。
胡玉摇着他的羽扇,笑得狡诈多情:“属下曾在人间界待过一段时间,见识过他们成亲时的盛况。”
“那就交由你来办。”
“是。”
似想起什么,秦以霭撑着下颌眼眸微垂:“成亲时可要向对方的亲属发送喜帖?”
胡玉暗暗在内心腹诽,他早就探听过这位在成魔尊前,还是正道之弟时最爱去下界的茶馆听人说书。
装什么不懂呢。
但他嘴上还是应和着:“是的~”
“那你撰写份喜帖送往明宗。”
胡玉:“?”
他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尊上是想要明宗的人来参加大婚吗?”
先不说他们来了后会大闹婚礼,再说,魔尊已经脱离了正道,他们真的会来吗?
秦以霭知晓他在想什么,他缓缓地从椅上站起来,魔纹在他的额中间,让他的容貌格外的妖异:“他们会来的。”
“……”
“去告诉他们。”
“本座要成婚的人,名秦意离。”
如果,婚礼的另一位不是名唤秦意离,尊称明霄仙尊的话。
胡玉穿着青衫,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地出现在明宗的山脚下,高声地喊道:“魔尊四护法胡玉前来求见明宗掌门明亭真人。”
他的声音传至整个明宗。
几息间云徵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护山大阵之内的千层石阶上,守着山门的明宗弟子见到掌门出现都松了口气:“掌门。”
见他们被胡玉的力量震的气息紊乱,淡绿色的灵力自云徵的手中传输到他们的体内。
那种胸闷的感觉得以缓解,两人都向云徵行礼:“谢掌门。”
“去灵药房拿些丹药将体内的魔气都驱除了。”
“是。”
慢了云徵一步的徐治人也出现在他的身后。
看到胡玉便祭出他的本命剑。
“慢着慢着,我来明宗可不是来打架的,再说我这样柔弱的身体也禁不住您这一剑呢~” 嘴上这么说,胡玉扬起羽扇轻易地让剑停留在一丈开外近不了身。
云徵和徐治人都看向他。
上次秦以霭率领魔族人袭击明宗时,这位四护法之一的人并未出手,虽然徐治人也只是用了三层的法力想要试探,但他能这么轻易地抵挡,可见他的修为并不亚于他。
云徵给徐治人使了个眼色,他便主动地问:“那敢问魔尊护法来我明宗有何事?”
“自然是喜事了。”
“我明宗身为正道首门,同魔族势不两立,何来的喜事同我们又有何干?!”
胡玉笑的花枝招展,语气格外地意味深长:“那自然是我们尊者念旧,下月是他的大喜之日,让我特来给明宗送上喜帖。”
“滚!”
徐治人毫不客气地道:“那种孽障早被明宗逐出山门,他是喜是丧都与我明宗毫无干系!再不滚,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云徵也随即道:“这也是我的意思。”
胡玉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云亭真人就不想过问下是何人同魔尊大婚吗?”
“……”
他这话让云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脾气严苛冷硬的徐治人当即不再留情,运用了十层的灵力祭起本命剑。
那样的气势让胡玉脸上的玩闹收敛起,握着羽扇的手也泛白,不愧是明宗的执法长老,若是他受了这一剑,只怕要养上许久才能康健。
拦住暴起的徐治人,云徵无视他不解的眼神,声音发沉:“大婚的另一人是何人?”
知晓这剑是落不下来了。
胡玉又恢复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这个嘛……魔尊让我向云亭真人转告,大婚的另一人名——秦意离。”
修真界众人只知明霄仙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的真名。
而他胡玉便是其中一个。
随后,他将用金蝉竹所制的喜帖所奉上。
“既已完成魔尊的命令,那我便不在明宗逗留,下月初三,胡玉在魔族静候各位的到来。”说完便快速地化作一缕青烟躲过那凶猛朝着他袭来的利剑。
“哼!果然是魔尊!惯会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徐治人冷笑出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胡玉的真身,而他本人则是躲在暗处操纵,在他祭起本命剑那时便已偷偷地跑了吧,才会让他没察觉到溜走。
云徵拧着眉,打开喜帖。
看上并列的两个名字,微张了张嘴便沉默了。
同样看到的徐治人顿时怒不可遏地道:“孽障!他竟然如此羞辱他师尊!早知当初就不该答应让明霄处置,我就应该一掌将他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待宣泄完心中的怒气,徐治人才看向始终沉默着的云徵:“师兄,不管秦以霭想做什么,绝对不能让他再次毁了明霄清誉!”
云徵又何尝不想呢?
只是……
为何明霄会纵着他行此事?
师弟只当这是秦以霭想报复明霄,但云徵很清楚这里面的渊源。
早在数年前,他便发现秦以霭待明霄别样的情感,但当时他以为那是他孺慕师尊才会处处防着男男女女靠近明霄,直到他偶然撞见秦以霭将指腹摩挲着入定的明霄唇上。
当时他便明白了他对明霄抱有着的绝不只是单纯的师生情。
但师徒相恋这样的事太过惊世骇俗。
更何况他们皆是男子。
等明霄闭关出来,他曾暗中试探过是否要找个道侣双修时被他果断拒绝,之后又问及是否要给秦以霭安排,他只说随他喜欢。
云徵便知道这只是秦以霭的一厢情愿。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安排任务让秦以霭外出,让他多接触些同龄的女子,隔开两人还尚未有半年,他的魔体身份便曝光了。
之后,便如众人所知的那般。
无论秦以霭如何的辩驳,明霄丝毫不留情面地处置了他。
渐渐地这件事便被他忘却了。
“师兄?掌门师兄?您在想什么?”
被耳边徐治人声音惊醒的云徵抿了抿唇:“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那要怎么做?那个孽障摆明了是要将明霄的声誉尽数毁去,他绝不会将这事隐瞒。”
解铃还须系铃人。
能阻止这件事的只有明霄。
而被两人担忧的明霄秦意离也陷入了烦恼中。
爱欲很美好。
花样百出的秦以霭为了让他的脸上露出更多的表情,使尽了各种手段,就连那秦楼楚馆里的都比不上他。
毕竟无论样貌,还是身段都让人痴迷流连。
“你……何必如此作贱……”伴随着闷哼声的是秦意离粗重的鼻息。
他将秦意离的手放在他的腰肢上,伴随着摇曳的是锁链清脆的声响。
连续三天的颠鸾倒凤,即使是秦以霭也有些腰软的受不住。
看着白发被汗水浸湿,冷漠疏离的表情被欲色替代,那张让他心头火热的脸,秦以霭重重地坐下,指腹流连在他的脸上:“师尊,你爱过我吗?”
“未……未曾……”
自顾自言的秦以霭笑的偏执,眉间的魔纹愈发的明目:“那日后你可得好好的爱我。”
第170章 师徒又如何(6)
心满意足的秦以霭施展了清洁术给两人静完身便累的躺在了秦意离的身旁睡着了。
睡着时的他没有咄咄逼人的艳丽,安静时的他隐约可窥出二十年前,被称作一剑霜寒的意气风发少年痕迹。
秦意离微微地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般摸一摸他的头。
最终……
还是收回了手。
殿内若有似无地传来了叹息声。
而‘睡着’的秦以霭藏匿在里衣内的手微微地攥紧,蜷缩起来,将自己更紧地偎着身侧的人,好似这样就能汲取到温暖。
“……”
没有抗拒。
亦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