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当热血事业狂—— by海崖无涯

作者:海崖无涯  录入:01-30

陆意洲:“……”
这哪里是海纳百川,分明是河马转世。
展现了她的高超技能,尹青青摸了摸微圆的肚皮,后知后觉地觉醒了八卦之魂。她瞥向陆意洲的手机,意有所指:“小洲,我们等的人是谁来着?”
“你认识他。”陆意洲说道。
他们这桌临着玻璃墙,陆意洲焦急地张望着,总算在稀稀拉拉的行人中看到了一抹高挑的身影。
咖啡店门上的铃铛一响,他凝视着来人,说道:“是柏延。”
尹青青红唇微张,满脸不可置信。
原著中,柏父柏母同样也在一场意外事故中身亡,他们生前在平成上流圈层并不出名,原身柏延能获得如此惊人的关注度,第一是因为他那位身为华刻CEO的前夫尹随山,第二便是他作天作地的性格。
自柏延穿过来,第二个原因自然随之消散。
尹青青和陆意洲坐的是二人座,柏延从隔壁借来一张凳子,不明白身旁的女人为何反应这么强烈。
“柏先生,幸会。”
尹青青憋出了一句文邹邹的开场白。
当柏延犹豫要不要坦白他在朱萍办公桌上看到的那份档案时,尹青青变戏法似的将两张叠成正方形的纸铺平。
涂着指甲油的指尖轻点其中一张的姓名栏,尹青青肃然道:“当时你告诉我,这个叫王飒的女孩疑点重重,但依我看,她那位去逝多年的亲姐姐更值得调查。”
她手指的位置,赫然写着“王枫”二字。
尹青青的嗓音比较中性化,正常讲话的时候带着一点沙砾感。为了叙述结果,她特地放缓语速:
“资料显示,王枫入队时间在五年前。”
五年前,也正好是陈志佳进入省队的时间。
“王枫和王飒的原生家庭……不太好,”尹青青声音一顿,像是有了共鸣,“父亲下岗后因病去世,母亲改嫁远走他乡,她们由外公外婆抚养长大。”
一切的起点,是王枫意外被挖掘乒乓球潜能的那一年。
她接触这项运动的时间比同龄人晚上好几年,但基础不够,天赋来凑,王枫如果还活着,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没过多久,她被推举进了省队,起初还好,直到同一年这个……陈志佳出现,她开始频繁翘课,逃避训练,在队内的比赛上表现欠佳。”
尹青青:“年末,她在省队自杀身亡。”
须臾,她补了一句:“跳楼。”
沉寂的气氛蔓延开来。
柏延难免想到装修师傅提到的那场意外,连夜维修、秘而不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竟然没有一家平成的媒体报道宣传,怎么看怎么蹊跷。
王枫的死与陈志佳有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王飒知道吗?
或许吧。
或许张清驰一字不漏地把他的话转达给了王飒,只是王飒仍旧义无反顾地来了。
柏延像拨开了从前困扰他的那层迷雾,他不得不怀疑王飒来男寝这边找他是有意为之。
柏延下意识地摩挲着指侧的薄茧,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五年前的女队教练是谁?”
“朱萍。”陆意洲答道。
他预判了柏延的预判,说:“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一般人员变动都会出公告,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公告大概在九年前。”
“我差点忘了!”
尹青青猛拍大腿,说道:“王枫自杀前,录了一段遗言。”
“视频被我拷在电脑上了,现在估计修复得差不多了。”
“你们……着急回去吗?”
柏延看了陆意洲一眼,摇摇头。
探听消息最多算尹青青的副业,她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家刺青店的老板”。
她的店面和这家咖啡店一样,开在不起眼的小角落,她不在意客人的多少,有人来了开店,没人就把店门一关,插插花打打游戏。
“小心哦,里面有猛兽。”
尹青青一边拉开店门外层的卷帘门,一边好心提示道。
柏延谨记这句话,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一道黑影闪到他脚边,几声软绵绵的猫叫回荡在半空,一只圆滚滚的长毛黑猫抬头冲他和陆意洲眨眨眼,轻车熟路地往下一趟,压住了陆意洲地鞋面。
碰瓷的“猛兽”。
陆意洲把猫抱在怀里,挠着它的下巴说:“你可以叫她小圆。”
“要不要摸摸她?”
柏延“哦”了一声,把手放在黑猫的脑袋上:“小圆?”
“喵。”
柏延对小动物并不感冒,在孤儿院的时候,周边多的是流浪猫狗,春季流浪猫发情,每个晚上都吵得人睡不着觉,总归是有点讨厌的。
但陆意洲抱着小圆,颔首说“要不要摸摸她”时,柏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小猫的毛发蓬松柔软,被打理得很好,一看就是精心照料过的,柏延有些爱不释手,摸得小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视频修复好了!”
尹青青换了拖鞋,站在小阁楼的楼梯半腰。她看到爱宠被摸得一脸不耐,于是“登登”下了楼,一把将猫接了过来,就地放生。
“干点正事,小朋友们。”她拍拍手。
刺青店二楼和一楼的画风截然不同,一楼的装修风格走的是暗黑挂,上了二楼,入眼皆是粉色的装饰。
电脑被尹青青挪近些,她点击空格键,画质模糊的视频正式开始播放。
视频里的王枫消瘦得厉害,脸颊两边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耸的颧骨以及眼底深深的青黑。
开口前,她低头沉默地撕扯着手指的死皮,维持了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王枫始终没有正视镜头,半晌,她说道:
“我不能再活下去了。”
“不能再活下去”,这句话的表达看上去很奇怪。
就好像有人在追赶她,把她一路逼到了悬崖边缘,中途她无数次想调转方向,想开辟一条生路,却无济于事。
因此,不是她不想活,而是她不能活。
王枫对着镜头吞了口唾沫,此时的她离死亡仅一步之遥,但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柏延在她躲闪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我、我对不起我的家人……这段日子我很煎熬,太煎熬了,我不奢求太多,一丁点希望就足够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心愿也没办法被满足呢?”
“我好失败,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对我失望透顶。”
王枫仿佛着了魔,不断地重复着“失望”一词。她捶打着自己的身体,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她紧咬嘴唇,克制自己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一时间,泪水决堤。
“我辜负了……很多人,对不起很多人,我很抱歉,朱教练,我很抱歉!”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球拍,我还给您了。我不配拥有它。”
镜头一黑,视频放映结束。
尹青青站在窗前,指间夹了一根香烟,白雾袅袅:“能看出线索吗?”
“能。”柏延道。
王枫在结尾说她辜负了很多人,而被她直接提出来的,只有朱萍一个人。
朱萍和王枫关系匪浅,至少不可能是普通的教练和学员。
她很珍惜这个天才选手,以至于多年前痛失爱徒的悲痛遗留至今,在陆意洲给她发信息求助的时候发挥到了极致。
柏延摸了摸下颚,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假设朱萍知道真相,那么在王枫死后,她为什么不主动检举陈志佳?”
“光凭胁迫女学员这一条,不足以扳倒他。”陆意洲道。
“也许她和我们一样,在等一个最佳时期。”
除恶务尽。
倘若不能一招制敌,后续将再无打倒敌人的机会,这应该就是朱萍的顾虑。
“青姨。”
尹青青刚好抽完了一根烟,一回头,卷曲的发尾被微风吹得摆动起来。
她看着窗外的街景,道:“这事能办,不过我一个人效率可能有点慢,给我找个帮手再好不过了。”
柏延:“我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个“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即将归国的柏庭。
不论在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媒体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的影响力是无穷无尽的。
因为千千万万的社会群体皆是它的受众。
就算“本土”的规制制裁不了陈志佳,光凭一人一口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
不过柏延有些担忧。
柏庭会不会因此被牵连?
毕竟他哥的工作在明处,追究起来第一个跑不掉。
“看来你的人选也没那么合适。”
尹青青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道:“这么着,我先一个人干着吧,后续有需要,你们再替我找找搭档。”
柏延没有异议。
隔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了柏庭的视频电话,他拧着毛巾擦揉发上的水珠,另一只手举着手机,使上半身固定在方框中。
“有多久没和哥哥打电话啦?”
柏庭身后的背景是一块雪白的枕头,他额前的头发有些湿,面颊红扑扑的,也像是刚洗完的样子。
柏延扔掉毛巾,与他对视时发现他脸红得不太正常。
不似被热气熏出来的颜色,更像是……喝高了。
柏延:“你喝酒了。”
柏庭竖起食指,大着舌头道:“一、一点点!”
他哥的酒劲渐渐上来,镜头随之到处乱晃,柏延大致看了眼柏庭周围的环境,还好,是他原先住的那间房。
下一秒,镜头扫过一截肌肉健硕的小臂,柏延登时瞪大眼睛,指着屏幕中出镜的黑色衣角,问道:“谁在你房间?”
首先排除尹随山。
他保持着一日十条朋友圈更新的频率,ip地址一直在平成,没有变过,不可能瞬移到里希去。
“谁在我房间呀?”
柏庭迷迷糊糊地重复他的话,眼皮疲惫地往下沉,仿佛马上就要呼呼大睡了。
见沟通无效,柏延提高音量,试图让柏庭房里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打扰了,请问是谁在我哥房间?”
眼前的画面向上飞移,柏庭的手机被人抽走,须臾,一张五官端正、正气凛然的面容映入眼帘。
那人字字铿锵:“同志你好,我是柏记者的朋友,我叫宋照晖。”
柏延身躯一震,八百年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他有点适应不过来。
“宋先生你好,很感谢你把我哥哥送回房间,”柏延询问道,“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喝醉吗?”
说完,他突然有种宋照晖会向他敬礼并高呼“为人民服务”的错觉。
好在宋照晖没这么做,他一五一十地解释了原因,说里希运动会步入尾声,今晚柏庭参加了一场记者内部举行的庆功会,稍稍喝了点。
柏延眼睛一眯:“稍稍?”
宋照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柏庭他……把在场的二十名记者同行全喝趴下了,”宋照晖抿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柏延,“这算稍稍吗?”
柏延:“……”
他哥真是外表清纯小白兔,一顿操作猛如虎。
“既然我哥现在没法通话,我明天再回电吧。”
宋照晖那句“好的”刚发出第一个音节,视频画面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柏庭夺回手机的使用权,不知一个醉酒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硬生生把宋照晖推到了房间外。
柏庭关闭房门,两根手指撑着疲乏的上下眼皮,说道:“别挂,小延!”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明天就回国啦!”
“这么快?”
柏延苦口婆心地将他哥哄上床,道:“需要我接机吗?”
“Non,merci!”
柏庭飙了句里希语,柏延根据语境,猜测是“不用”的意思。
“你自己可以吗?”
柏延觉得现在他更像“哥哥”。
柏庭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说道:“我之后有一场很重要的……事情,我的上级,下达了任务!”
“嗯嗯,好,”柏延无奈扶额,“你把被子盖上,当心着凉。”
柏庭缩进纯白色的被褥里,宛如兔子归巢,抻直手臂伸了个懒腰,柏延目前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发顶。
“我们要……查人!查平成的,陈……陈什么来着?”
手机落到枕边,他哥的声音慢慢微弱。
柏延听到了连绵不断的、平稳的呼吸声。
他没忘记柏庭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们在查人,查平成的陈某某。
真有这么凑巧?
之后的几天,柏延向柏庭发了好几条消息,均石沉大海。这段时间他担心王飒出意外,编了个正经的理由叫张清驰暗中多关注她的动态,但这傻孩子貌似会错了意。
她每天不间断播报王飒的一举一动,大到训练安排,小到午饭晚饭吃了几颗花菜,事无巨细地报与柏延听。
柏延怕她看出什么,也不好阻止,只得在一大堆废话里挑挑拣拣,浪费了他不少休息时间。
张清驰:报告柏延哥!
一条消息弹出来。
柏延:嗯。
张清驰:飒飒下午请假了,我问她请假原因,她没说。
柏延:你知不知道她几点离开?
张清驰:下午一点!
他们的对话就到这里。
今天天气不算好,天空雾蒙蒙的,气象台预报显示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柏延下午刚好要和陆意洲训练默契度,他俩一个都走不了。
“我和青姨打了电话,待会儿由她跟着王飒,不会有事。”陆意洲道。
“但愿吧,”柏延神色不明,少顷,他一下子想起什么,“今天似乎没看见黄师兄。”
陆意洲:“他三天两头翘训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柏延被他说服,点点头:“也对。”
下午一点。
上空已经飘起细微的雨点子,浓重的乌云像一团化开的墨,盖过了半个天空。这座墓园位置不太好,在平成和另一座城市的交际处,因为祭拜十分不方便,选择安葬在此地的人少之又少。
摸鱼是这座墓园保安的常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叔公放着嘈杂的视频,踱步拍打后腰的时候,肩膀忽地被人一拍。
尽管在白天,大叔依旧被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看见一名将将到他胸口的女孩捧着一束小雏菊,没什么表情地问道:“在哪可以买到纸钱?”
大叔捂着胸口心惊肉跳:“嚯哟,你吓死人了小姑娘!”
“纸钱?还没到清明节呢,没有没有。”
纸钱嘛,卖肯定是有人卖的,只是非墓园特供,要花点心思绕周边转转才能买到。他刚刚被吓得一哆嗦,语言功能紊乱不说,脑子里装的都是“阿弥陀佛”,自然怎么顺口怎么来了。
女孩眼中黑白分明,游魂似的“嗯”了一声,双手捧着雏菊花束走向墓地。
雨下大了,一排排浅灰色的墓碑被水淋湿,好似魂灵垂泪,脚下的道路也变得泥泞,鞋底免不了沾上黏腻的湿土。
王飒狠狠跺了跺脚,将鞋子两侧的泥土蹭掉,然后护住怀里的花束,走到那座贴着一张恬静的黑白照片的墓碑前。
照片里的人长着一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睛,但眉毛的弧度相较她来说,要柔和得多。
“姐,我来了。”
王飒将一块旧布展开,娴熟地擦拭着墓碑的边边角角,擦到底部,她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一束有些蔫了的雏菊被人摆在了墓碑的后方。
有人来过。
王飒看着地上混乱的泥脚印。
那人刚走不久。
她没有带伞,任由豆大的雨水将她身上的衣裳淋了个透湿,王飒僵硬地跪在碑前,直到一抹圆形的影子出现在她膝下。
有人在她身后撑伞。
但方才那位保安大叔可没这么好心。
“不冷吗?”
那人穿着一双休闲人字拖,脚趾沾着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
王飒跳过了这个问题,说道:“那天谢谢你帮我。”
“这是我应该……”
“但是。”
王飒转过
身,盯着那人下巴上的胡渣,说:“但是,那时你为什么不帮帮我姐姐呢?”
被黄一楠手握着的雨伞一晃,雨水顺着倾斜的伞面滑落,打湿了他左肩的布料。黄一楠错愕地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姐和我提过你。”
“她说,队里的朱教练,还有黄师兄都很关照她,对她很好。”
王飒:“她在这里的每一天过得很充实,很开心。”
痛苦的神情攀上她的面颊,王飒闭起双眼,须臾又睁开,锐利的眼神恍若刀子一般刺向俯视着她的黄一楠。
“可是最后,没有一个人帮她。”
“不是我不帮她!”
黄一楠大吼出声。
他那副持续许久的,对一切琐事毫不在意的态度终于在顷刻间被王飒的三言两语打破。
他嘴唇抖动着,牙齿打着寒颤:“凡事都有代价,你不懂我当初面临着怎样艰难的抉择!”
“不是我不帮她,”他重复着这一句话,不断地为自己开脱,“她如果在世,也不希望我为了帮她赌上自己的前程!”
“你的前程?”
王飒冷冷笑了一声,手掌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黄一楠:“ 对啊,黄师兄。你为了前程选择坐视不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一条路走到黑呢?”
“投靠陈志佳,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你没有这么做。”
“黄师兄,你真是个矛盾的人。”

另一边,陆意洲的手机接收到了尹青青实时传来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王飒出入了省队附近的一家小型超市,怀中似乎夹带了什么东西。第二张,王飒和黄一楠在雨幕中相对而立,黄一楠错愕的表情被镜头完整地捕捉下来。
第三张,是一个往平成文化中心走去的背影,尹青青贴心地在上面备注了陈志佳的名字。
柏延打完一局,一边用毛巾抹着额角的汗水一边走到球桌对面。
凑到陆意洲身旁,柏延看他微微皱眉,手指将那张背影图放大缩小,又缩小放大,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思考。”
陆意洲:“现在非特殊时期,体育文化中心已经闭馆,陈志佳这个时候去那干什么?”
柏延:“我看看。”
接过陆意洲的手机,他按照顺序把三张图片查看一遍,很快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柏延倏忽抓住陆意洲的手臂,道:“或许,他要去的根本不是体育文化中心。”
“你忘了吗,中心旁边有一家酒店。”
一语激起千层浪。
陆意洲脸色有些白:“你是说——”
不等他讲完,柏延打开和尹青青的聊天框,飞快地输入一段文字并点击发送:
王飒还在墓园吗?
尹青青:她准备走了。
柏延打字道:尽量拖住她。
他抬头问陆意洲:“从余川墓园出发到平成文化中心需要多久?”
陆意洲想了想,说:“一个小时不到,快的话四十分钟左右吧。”
“省队呢?”
“一个小时。”
柏延:“来得及。”
他将王飒要做的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他和陆意洲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情况,所以他们最好亲自开车前往。
“你有车吗?”柏延又道。
陆意洲抽走手机,无奈道:“在别墅的停车库里。”
柏延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他的视线在训练馆内逡巡,最终锁定在那个监督女队练球成效的中年教练身上。
两三分钟的时间,陆意洲看着他小跑过去对朱萍说了几句话,然后小跑着回来,将手中的车钥匙轻晃几下。
“别愣着,走了。”
朱萍的车很好找,整个地面停车场就那一辆红色大众。柏延远程解锁,礼貌性地询问陆意洲谁开车。
他本意是想让陆意洲开,不料这人自觉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探出半个头说:“其实我没有驾照。”
柏延:?
穿书之前他确实从不开车,但为了应付紧急情况,以及在教练的勒令下,他还是考了一个驾照,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碰方向盘,就是在驾校练习期间。
重新握住方向盘之前,柏延在脑海中搜寻了原身关于开车的记忆,好在“柏延”有一定的安全意识,知道考完驾照再玩车。
柏延发动汽车,对他没把油门认成刹车倍感庆幸。
“青姨说她尽力帮你拖住王飒了,”陆意洲道,“王飒是在一分钟前离开的。”
“好。”柏延道。
在不限速的路段,他将油门一踩到底。
当他看到那三张照片的时候,他才终于将大大小小的事件串联到了一起。
一个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贫困的家庭出身的女孩,在被挖掘到乒乓球天赋之后,庆幸地以为自己将有所作为,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她怀揣着忐忑与激动,被领进了省队的大门。
起初她是快乐的,在队里她遇到了赏识自己的教练,遇到了难得默契的混双队友,她曾一度觉得自己从此会走上命运的正轨。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入队不久,陈志佳来了。
那人被名利与私欲层层包裹,一眼就盯上了这个手无寸铁、背景简单的女孩。仗着地位的悬殊,陈志佳一次又一次地迫使她屈服自己。而对于她来说,家人、未来、命运,哪一个都比她所遭受的痛苦重要。
在这样艰难的境地中,她坚持了很久很久,直到彻底变成一座被外界孤立的小岛。
她到底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录下那段视频的呢?
是否有一种可能,她在死之前,都是愧疚大于悲愤的?
真正的答案,皆随着她的一跃而下,成为无人知晓的“绝密文件”。
她死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妹妹和她一样,是天生该站在乒乓球领奖台上的奇才。应了那句“薪火相传”的旧话,王飒沿着姐姐的脚步,躬身踏入了她姐姐没能走出的死局。
王飒时时刻刻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所谓的“社恐”“话少”,是她想要展现给他人的外在形象,而非她的真实性格。
她像一座常年沉寂的火山,因为休眠的时期太久,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火山迸发的那一瞬间,能造成多么强烈的伤害。
她主动将自身暴露在危险之下,吸引了陈志佳的注意力。
她想重演,当年发生过的一切。
柏延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在那家小型超市买了什么东西。
水果刀、菜刀、美工刀,或者是任何能产生一定杀伤力的武器。
柏延的车速越来越快,两边的车窗被他降低了四分之一,钻进车厢的疾风将他的额发吹得很乱。
他的心亦是。
在整个事件中,出现频率不高却非常关键的人物,黄一楠。在省队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了多年而平安无事,不难看出他有多么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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