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乌云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看着刚伺候完的一群猫猫虫，张着蓝膜还没褪的眼睛，用还没驯服的四肢在客厅里探索，看它们走远，就捉回来。
红英站在边上看了看，头冠一会儿张开一会儿收拢：“天亮了，给我准备早饭。”
第八十七章 一窝端
乌云伺候完家里的一窝祖宗，等去食堂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了，才看到大白和小李娘俩像是赶着上班的人一样，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急吼吼地跳上三轮车的后斗，也不看纸箱里越来越活跃的小猫崽子，侧着“啪叽”一下摔倒，呼哧喘气。
红英一下就飞了起来，落在车把手上，歪头歪脑地看着两猫，头冠“唰”一下张开，嘴巴也微微张开，还没开口就有一种大家长准备说教的气场。
乌云怕它们在宿舍门口斗殴，主要是他得赶着去上班，把红英放到自己腿上：“坐好，出发了。”
红英一下就被迎面吹过来的风带走了注意力，重新跳到车把手上，很快就不满电三轮慢吞吞的车速，观察到天上没有游隼，立刻就飞了起来。
它不敢飞太远，就一直绕着电三轮/盘旋。
等乌云把电三轮开到办公室，它也跟着进屋，怒啃三块小饼干。
乌云忙着把装死的猫搬进屋，一时间没注意，等回神还疑惑了一下：“你吃什么呢？早饭在家没吃饱吗？”
虽说鸟都少食多餐，但这消耗速度也太快了吧。
飞行两公里，一顿早饭就没了？
还吃得营养贼好的鸽乳呢。
说起来，红英的羽毛都长得差不多了，鸽乳是不是该断了？免得喂太胖了，飞不起来。
红英就把包装袋拿给他看：“这个。”
这不是施叔给小八哥做的小圆饼干吗？
纯谷物烘烤的，鹦鹉倒是也能吃。
不过鹦鹉和乌鸦的食谱毕竟不一样，乌鸦的食性要杂很多，更何况乌云不是普通乌鸦。
“你哪儿找到的？我还以为我都吃完了。”
刚巧颜昊给乌云送零食过来，看了看红英的小饼干，再看看乌云：“你吃？”那不是小八哥的饼干吗？
他之前好奇吃过，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酥脆。
没有调味，谷物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坚硬。
乌云手上拿着红英扒拉出来的一个纸盒子，手上还拿着一些小八哥的零食。
零零碎碎的一点点，整理东西的时候应该是被他塞到柜子最里面了。
乌云回头看了看颜昊，表面无比正经：“啊，我尝尝味道。你问问甄元恺，他应该也吃过狗粮。”
人类和宠物的食谱不太一样，但大多数动物都不能吃太重的调味。
其实人类也是一样的，健康饮食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少油少盐。
人的味觉肯定不能和检测仪器一样，精确检测出宠物食品中的营养成分之类的，但多少能够尝出盐是不是放多了。
颜昊满脸不可思议：“我不信。他没事吃狗粮干嘛？”
说着，他把带来的零食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柜子的放柜子。
对于乌云放小零食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果然，乌云的小零食吃得差不多了，确实该补货了。
放完，他还真的发消息问甄元恺。
不过甄元恺应该还没起床，没回。
乌云穿上白大褂，准备去外面转悠了：“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休息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可太明白颜昊究竟有多忙，自己的个人时间很少。
像他爸妈过来骑马是单纯的玩，颜昊就是单纯的社交。
“昨天策划那边不是做新活动嘛，我过来压阵。正好我妈的小姐妹有个活动策划公司，想过来看看。你去忙你的，一会儿我帮你关门。”
乌云这边确实赶时间。
周六周日很多事情需要他提前确认，像是投喂区动物们的喂食数量。
不能游客买多少，就给它们喂多少。
有些小傻帽是一点都不知道饱，有的吃就往死里吃，吃出工伤。
他还得去给这些小傻帽挂个“减肥中”的小牌牌。
他的本意是直接让小胖帽们退出服务第一线，给它们一段时间“养伤”，结果策划那是真不当人啊，竟然还给游客推销小胖帽减肥套餐，甚至连餐厅和商店都有死贵死贵的减肥餐。
乌云到的时候，小赵已经在投喂区了，看乌云摇头晃脑的：“这不是你开的减肥食谱吗？”
乌云看着这位凌晨才回宿舍的，现在竟然精神奕奕：“你是一点都不困啊？我开的减肥食谱，没想着还能这么卖钱。”
小赵扬了扬手上的咖啡杯：“还能再续一续。反正它们一样得吃。胡萝卜300克，可以是一根，可以做成一小包水果萝卜，也可以做成小花花。反正就是买个小模具的事情。”他对乌云招了招手，看他凑过来，对他小声说道，“别说，动物减肥餐卖得不错。等过段时间结算下来，我这边跟老板申请给你发奖金。”
身为机灵的下属，必须掌握老板和准老板娘的各种需求。
老板现在发愁怎么给准老板娘钱，得给得光明正大，不然容易让人说闲话。
准老板娘的心态更容易掌握，人家还是个打工人思维，逃不出工资、奖金、小钱钱。
只有为老板分忧，他才能前途光明！
乌云疯狂心动，但嘴上还是说道：“这就不用了吧。不是我兽医的本职工作吗？”
“嗐！我现在也就这么一说，能不能申请下来，能批多少还不知道呢。”小赵故作没多少钱的样子，至于究竟发多少钱，兽医又看不到财务报表，发多发少还不是老板一句话的事情？
不过他真的觉得这是正事，“宠物减肥餐的事情，回头我再找时间跟你细聊。”
“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你办公室。”
“不用不用，还是我过来好了。”他冲着乌云挤挤眼，“让我老板面前刷刷脸。你下午都在办公室的吧？”
“嗯。你来，我请你吃东西。”
小赵比乌云就早工作三年，但比起想法一眼能看到底的乌云，他已经是个完全的社会人了。
他之前的工作那是干多少，老板都看不见；看见了也当睁眼瞎，觉得他干了这么多才是对的，不然请他这个人来干嘛。
这也就算了。
老板还安排了一个屁事不懂的亲戚来当他们部门的经理，偏偏这个亲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懂，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给本来就不轻松的工作增加额外的工作量，每次还功劳都是他的，黑锅都是他们这些属下来背。
不到半年，他们部门的人全都走光了。
本来他来农家乐是打算过渡一下的，刚开始两边风气差不多，但胜在工作少，吃得好，上班时间短，当成疗养也不错。万万没想到空降了一个小老板，整个公司的风气都不一样了。
他现在干劲十足，而且跟着小老板真的能够学到很多东西，说要上小老板面前刷脸，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乌云没放在心上，看下午小赵真的过来了，还意外了一下，赶紧招呼他：“你先坐，我一会儿就好。”
小赵看他满手泡沫：“客气什么。你在忙什么？”
乌云让他站在门口往里面看：“给黄鼠狼洗澡，洗完一会儿还得打针。”
隔了一段时间，他都快忘记了，黄大仙今天才带着它女朋友过来。
黄小姐显然不是本地鼬，性格比较腼腆和紧张，看到小赵这个陌生人，下意识就想躲起来，又很好奇，顶着满头泡沫，在水槽里对着小赵暗中观察。
小赵看得直乐，不敢打扰：“那你先忙，别管我。老板在吗？”
乌云指了指隔壁自己办公室：“你看看我办公室里在不在。”可能在玩猫猫虫。
他刚想说一声，老板的娘好像也在，小赵已经进去了。
颜昊他们过来的时候，乌云已经在洗黄鼠狼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还以为就施超、颜昊、江念波，或许还有经常跟在江念波身边的女管家。
但办公室里的人显然比乌云认为的要多，还包括了江念波那个开活动策划公司的小姐妹，还有两个助理。
待在乌云的办公室里，小李倒是没有它妈妈社恐，躺在纸箱里专心喂奶，对想摸摸抱抱自己崽崽的人类也没反对。
因为今天是有正经工作，江念波包括她的小姐妹都没有像上次贵妇团那样打扮精致，而是很简单轻便的装束，身上也没有喷香水什么的，没有让猫猫觉得刺鼻的味道。
不管动物成年后长成什么样，大部分幼崽都是软萌可爱的。
小李这样还在哺乳期的成年猫，要养胖不是一天两天。但是猫猫虫们自从妈妈的营养跟上，还有个随时能往它们嘴里怼奶瓶的男妈妈之后，就跟气球一样圆滚起来。
小赵进门就看见一群人围着个纸箱子，全都激动地攥拳捂脸的，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退回去抬头看到边上挂着的兽医办公室，才又进来，在茫然中找到熟悉的身影：“颜总，我来找小乌说宠物减肥餐的事情。”
颜昊坐在乌云的位置上，怀里抱着社恐大白，肩膀上站着社恐红英，指了指对面以前自己坐的位置：“坐。正好你来了，跟崔总谈谈夏日流萤的活动策划。”
刚才还在摸小猫的崔静婉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坐到沙发上，变得精明干练：“小赵是吧，你好。我们公司以前做过夏日主题的活动，用到过萤火虫。我上午看了一下这边的条件，一些具体细节想要跟你确定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做。”
小赵顿时挺直背脊，面容严肃：“您说。”
乌云把洗完的黄鼠狼放进宠物烘干箱，想回到自己办公室，结果发现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颜昊看他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懵，忍不住笑了一声，站起来招呼其他人：“我们去隔壁我办公室里谈吧，这边地方太小了。”
平时乌云一个人待着，哪怕加上甄英俊那么大一只狗，和占地需求比狗还大的大白，都还觉得挺宽敞的，但一下进了那么多人，尤其是还得讨论工作，就一下显得拥挤了。
乌云看他们鱼贯而出，感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好像是他来赶人似的，看落在最后面的颜昊，小小声问：“我给你们泡个茶？”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就好。”颜昊的神情轻松，手里的猫和肩膀上的鹦鹉都没放下，抱着一起去了自己办公室。
乌云莫名有一种被搬空老巢的错觉，木愣愣地看着办公室里突然就变得冷冷清清，感觉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他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等黄鼠狼烘干的提示音响起，才站起来给黄鼠狼们提供人工服务。
洗干净后的黄大仙和黄小姐像个漂亮的毛绒玩具。
乌云不被它们的可爱外表蒙蔽：“走，去外面院子里。”
黄大仙不太乐意：“为什么？外面那么晒，我的毛都干了，不想晒太阳。”
乌云提溜起它的后颈皮，叫上黄小姐：“打完针再回屋。”
上次被黄大仙搞得整个办公室都余“味”绕梁，三日不止。
黄小姐有些内向，但只要跟着黄大仙和乌云就不害怕，轻轻“吱”了一声：“好的。”
乌云特意选了个距离办公室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颜昊的办公室里，能够透过玻璃窗看到他的动作。
乌云自己天天对着自己的一张脸看习惯了是毫无感觉，但在外人眼里，他是个存在感特别强的人。
就像是太阳，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耀眼。
单乌云这么一个人，就足够吸引人眼球，更别说他身边还跟着两只毛绒绒又不太常见的小动物。
原本在办公室里谈论正事的几个人，说话语速慢了下来。尤其是头一次来的崔婉静的两个助理。
崔婉静都多看了两眼，问：“他身边的小动物是什么？上次在投喂区没看到？”
江念波不太确定：“是还有两只小猫崽吗？黄猫？怎么个头比这几只长那么多？不是一窝生的？”
这些问题显然是问颜昊。
颜昊坐在自己的位置，其实看不太到乌云在外面的样子，盲猜也能猜中他在干嘛：“不是，是黄鼠狼。小乌天生能搞得定小动物。”
“原来这就是黄鼠狼啊。”
“我还没见过黄鼠狼长什么样呢。”
黄鼠狼在城市乡村算是分部较为广泛的野生动物，但一般人见到黄鼠狼都是一道黄色闪电，“嗖”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很少能看到静态的黄鼠狼。
作为一种鼬，黄鼠狼算得上低配版的紫貂，颜值没话说。
“你们还养黄鼠狼？是用来做毛笔吗？”狼毫用的就是黄鼠狼的尾巴毛。
小赵一听，下意识就想搜集黄鼠狼尾巴毛，邀请大师现场制作狼毫毛笔，再搭配其他活动，策划一场书画国风之类主题活动的可行性。
但：“不是的。这些黄鼠狼是野生动物。它们只是比较听小乌的话。”
助理甲明显不信：“这么神？”估计是非法养殖，不能明说，就找了个借口吧？
不过黄鼠狼当宠物养，就能养得这么听话？
助理乙笑嘻嘻地玩笑：“小乌这么帅，我也听他的话~”
颜昊瞬间就瞪了她一眼。
早就知道外面的什么人啊鼬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助理乙被瞪得一愣，反应过来是自己说话有点过于随意，不合适。
坐在他身边的江念波注意到，抬手就给了他的手背一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收着点。”
家里接受他是同性恋是一回事，但没必要广而告之。
一来这种有悖大多数的感情，不用特意去说出来挑战别人的认知；二来人家小乌都还没同意呢，随便乱说不是给小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外面两只黄鼠狼很快就打完了针，不知道为什么，占据了乌云的两只鞋子。
乌云只能慢吞吞带着两只夏款毛绒拖鞋回到办公室。
黄大仙已经有一阵没来了。
他把自己的窝……其实就是乌云随便给它弄的一个空纸箱扒拉出来，邀请自己的恋人分享：“来，这个纸箱睡着特别舒服。”
黄小姐有些犹豫：“待在这里，不会有猫进来吗？刚才我听到好多……小猫叫？”
它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发飘，眼神有着诡异的闪光。
乌云一拍大腿：“对哦，我说忘了什么。”他的一窝猫猫虫被一窝端了！
那群人也太过分了，抱走了大猫，连小猫也不放过。
不过这位黄小姐似乎有些危险？
黄大仙显然比乌云更早一步注意到自己伴侣不合适的状态，一下就从纸箱里跳了出来，也不再邀请黄小姐进纸箱了，直接“吱”了一声带上黄小姐就走，连对乌云道别都没有，那是相当的不客气。
倒是黄小姐落在后面，还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乌云一下就感觉到了一股狩猎的欲望，眼睛和黄小姐对上。
黄小姐吓得直接炸毛，差点没憋住屁，一溜烟就逃了，速度比黄大仙还快。
黄大仙跟在后面追之不及，干脆就近找了个洞钻进去躲太阳。
好不容易骗到手的老婆看来是没了。
唉，刚洗干净的毛，这一下全是土。
黄大仙忧伤地在洞里面趴了一会儿，开始四处嗅闻。
这个洞，怎么全是狗味？
甄英俊挖的？
说起来甄英俊好久没见了，它还想着要是哪天它能骑着大狗绕着亲戚们一周，那得多拉风啊。
算了，他连个人问题都没解决，拉风不拉风的往后稍稍。
眼看着他都已经是快当太爷的鼬了，怎么找个老婆这么难？
要不他也像乌大夫学习一下，找个男鼬过日子？
或者像乌大夫身边的小白脸那样，物种不要卡太死？
或许他可以找个鸟过日子？
众所周知，鸟这个东西比较神奇，对配偶的选择比较宽泛。
乌大夫身边就有一只鸟，但是那只鸟太白了，头顶的蒜苗倒是黄的，但那种黄色和它的皮毛颜色不太配。
黄大仙很快就睡着了。
乌云则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他们开完会，才找到机会带回自己的猫猫虫。
“崔总，您等一下。”按理来说，乌云不该出声叫住老板的朋友，但她手上抱着他的小猫！
崔婉静一脸平静：“怎么了？”
颜昊走到乌云身边，就看着这位妈妈的小姐妹装。
“那是我家大白的女儿和一窝外孙。”四舍五入就是他的女儿和一窝外孙。
当着他的面绑架，真的好吗？
崔婉静看着跟着出来的大白，眼中流露出坚定，对大白发出邀请：“大白，要不要跟妈妈回家？”
乌云的脸都快裂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自称是大白的妈妈！
他都只是大白的小弟！
崔婉静眼看着小帅哥要发脾气了，马上适可而止，从绑架变成诱拐：“小李跟我有缘。我今天一看见它，就知道这是我的猫。”
“那猫猫虫们呢？”
“那当然是跟着它们妈妈随缘，一起跟我。”
虽说乌云确实要给这一窝猫找领养，但是：“崔总的意思是要养全部的猫？那么多猫不好照顾。”
“没关系，我家足够大，有地方给它们玩。”
颜昊对着乌云点了一下头，证明她没说谎。
乌云还是没松口：“小猫这个大小照顾起来很麻烦的。您要是真心想养，可以先试着和它们住几天。”
这个倒是不难。
崔婉静欣然同意，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念念，你给我开个房间。我在这儿住几天，正好要看萤火虫的效果。”
江念波马上就说道：“早就准备好了。走吧，让小赵带你们过去。”
小赵不用江念波吩咐，已经打开了新式的卡通观光车的车门，邀请崔婉静一行三人上车：“我先送你们过去，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又妥帖地询问乌云，“猫用的东西有吗？我一起带过去？”
有，而且不少。
乌云收拾了一些放在办公室里的：“还有一些在宿舍里，一会儿我收拾了送过来。”
颜昊看他目送小赵的车离开，劝了一句：“真要是舍不得，就把猫要回来？”
乌云长叹一口气：“唉……没用的，小李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小李那么野的猫，竟然一声不喵地随便人抱着，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位崔总。
唉，儿大不由娘啊~
乌云没说的是，黄小姐给他的感觉太危险。
猫猫虫们太小了，只要稍有疏忽，就可能遭受意外，放在他这里不太安全。
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是友善的。
也不是所有对他友善的动物，对其它动物都友善。
他之前忽略了这一点，多少有些自以为是了。
颜昊抬了抬手，却看到自家太后正盯着他们俩，顿时手就规矩地垂下，眼神询问：干嘛？
江念波白了他一眼：蠢货。
随即，她就对乌云笑道：“小乌别舍不得。小李是给自己和孩子们找了个好人家，以后也不用再流浪了。你要是不放心，过两天阿姨带你去他们家看看。”
“啊？这就不用了。”他知道很多动物的……原生家庭，对领养人的情况比较不放心，想要尽可能给毛孩子们找个好人家，尽可能确保毛孩子们能够得到妥善的照料，但是很多领养人其实不喜欢别人对自家的情况指指点点。
有点类似养孩子，谁家父母愿意别人家的父母对自己怎么养孩子过多干涉呢？
而且像小李一家这种本土猫，很多人存在歧视，不容易找领养。
乌云其实已经做好了砸几只在手里的打算。
反正他现在住在农家乐，地方足够大，还能带猫上班。
农家乐也需要捕鼠小能手。
江念波一眼就看出他的顾虑，但她做的是另外的打算：“听我的。她头一回自己养猫，到时候你给她指导指导，免得她瞎胡闹。”
话说到这个份上，乌云也只能同意。
江念波那边跟颜昊挤了挤眼，转过头又一本正经地对乌云说道：“你没事就先提早下班吧，还得回去收拾猫的东西，给婉婷送过去。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
“哦，那我先走了？”乌云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己老板。
老板的娘让早下班，老板认不认？
老板认，且绑架猫质和鸟质：“嗯，你先回去吧。大白和红英跟着我，一会儿我也过去崔姨那儿。”
“也行。”乌云看着被颜昊抱了好久的大白。
平时大白对他没这么长时间抱抱的时候，只有他睡觉的时候喜欢趴他胸口。
娘俩站在院子门口，看乌云走了，才对视一眼。
颜昊不理解：“干嘛让小乌去崔姨家？崔姨家有什么好的，不直接把人请我们家？”
江念波抬手就拍了拍他的后背，发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傻不傻？你要是能把小乌直接请回家里，还用我来开口？”锤完儿子，她伸手就探向大白，声音瞬间就夹了起来，“大白~妈妈抱抱~”
大白的看着江念波，眼睛滚圆，在她的双手伸过来的时候，猛地踩着颜昊的肩膀，直接跑走：“喵呜！”好吓人！
颜昊看它们直接往乌云的办公室里跑，没追：“你干嘛这么吓猫？”
“啧。老娘想抱个猫怎么了？”她自己不耐烦养猫养狗，但是不反对周围的人养，给她亲亲抱抱就可以了。
现在乌云养猫，只要她蠢儿子加把劲把人拐回家，那四舍五入不就等于她有猫了嘛。
“你崔阿姨家是不是离我们家不远？到时候你下午带他去你崔阿姨家看小猫，顺便不就把人带回来吃晚饭，顺便不就住一晚？反正他又不是没住过我们家，一回生二回熟嘛。”想到上次乌云被儿子带回来，她竟然错过了，就扼腕不已。
但也许是好事。不然在两人关系没确定的时候，她怕自己表情得太热情，反倒让人小朋友尴尬。
颜昊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嗯！”
“对了。小乌是不是休息日都要坐高铁回家啊？”
“有时间的话就回去。不过他最近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回去了。来回公交倒车挺麻烦的。”他查过路线，看得眼晕。
“我估计你直接把人送到高铁站不行，你把人送到地铁站啊。你下班把人带到我们家那边的地铁站，让他回来的时候直接住我们家，早上跟着你一起到公司上班，不是很顺吗？”
颜昊也觉得很顺，但是：“小乌不会答应的。他又不傻。”只是有一点点傻而已。
江念波又拍了他后背两下：“他不傻，你傻。亏老娘把你生这么帅，连个老婆都骗不到，白瞎了这张脸。”
颜昊不想听她说这些，赶紧转身回办公室：“你有空多操心操心小恺的婚事，我有对象了！”搞定只是时间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