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这些字,是人鱼长者的名字与生平。”
“你是要找……奥菲尔斯?”
夏逐君猜测道,花沐轻嗯道:“现在奥菲尔斯的身体中是一个残暴的灵魂,他原来的灵魂极有可能会回到这里,不过也不是百分百确定,我们得做好他不在这里的准备。”
花沐向后退,从一个新的花纹处向后阅读,他半坐在地面,夏逐君跟着他,虽然看不懂,但也坐了下来,时不时的顺着花沐的头发。
花沐的成年期还没有过去,下午的身体状况刚缓解不少,他就拉着夏逐君下潜到海里。夏逐君到这才明白人鱼是为了谁,他无声的抚摸着花沐的脊背,人鱼现在依旧需要亲密接触,尤其是肌肤的摩擦与相贴。
“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鱼长者都会留下名字吗?”
人鱼族群的习俗与人类的明显不同,花沐的手指抚过一行行文字,过了十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夏逐君正在和他说话:“对,只要是逝去的长者,都会在这上面留下名字,这块石碑没有尽头,它是人鱼的史书,记录着人鱼一生之中最辉煌的经历。”
他指着一行文字,道:“这位长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在世界的所有大洋游历,写下无数的诗歌,记录沿途的风景与发生的故事,包括那些流传的神话故事。他最爱一顶白色的礼帽,上面镶嵌着爱人赠送的珍珠。逐君,他是千百年前的人物,我小的时候听的故事大多都是他撰写的。
“还有下面这个……”
花沐指着一行行文字向人类介绍自己的族群,石碑上记录着所有伟大的人物,这是人鱼的故事。夏逐君仔细聆听着这一切,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触及到这个物种,花沐是他的爱人,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知道花沐的曾经与人鱼的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在这里从白天待到黑夜,看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夏逐君甚至记住了几个出现很多的人鱼语。花沐最近有些疲惫,他讲故事的声音逐渐减小,最终靠在夏逐君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夏逐君小心地将人鱼的姿势调整成一个更加安稳的状态,泡泡并不影响他的视野,忽视掉那层薄膜,他们现在就像是待在陆地上。鼻间是花沐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这股香味其实很淡,在海洋的感觉中释放出微弱的温暖,不知怎地,夏逐君闻到的第一次就知道,这是人鱼的气味。
他看着人鱼的目光珍视,眼睛看着花沐的面孔,似乎是要将他的整个身子完全烙印进脑海。
夏逐君打了个哈欠,昨天虽然没有和他做到最后,但是花沐睡着之后迷迷糊糊间身体发热,不由自主地缠在他身上,他晚上并没有睡多久。四面八方只有轻柔的海浪声,这个环境音有些催眠,夏逐君不由自主地产生困意,他和人鱼靠在一起,并肩坐在一望无际的石碑史书之上,缓缓闭上眼。
“来人啊,我们这里有人生病了!”
维夫慌乱的大喊,洞口看守的人被吸引过来,和屏连忙开始呻吟,捂着自己的胸口躺在地上,白发苍苍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的心脏……好疼……”
“我们得给他治病,不然他会死在这儿的!”维夫强烈控诉道,“我们手里没有任何药物,你们必须要给他治病!”
季白蹦跳着上前观察,她用衣服绑在腰上充当短裙,看起来十分时尚。其余的几人戳了戳她,小声道:“你看那个老头,我总感觉他们有问题。”
季白的单眼皮压下来眼神一扫,她的目光太过凌厉,地面上正在哎呦的老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出来,他不敢抬眼,捂着胸口表情狰狞通痛苦。
她轻松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十分夸张的呀了一声,惊讶道:“和屏老师,您怎么在这里待着呀,我的老天爷,在这里被冷风吹了这么久,您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可怎么能受得了?!
“快快快,”她冲这几个人指指点点,“你们怎么搞的,赶紧把老师搬到角落里去啊!”
与和屏在一处的几个外国人一脸懵的听着她的指挥,将老头从一个风口搬到有一点点凸起的角落,这个凸起显然是没什么作用,和屏面目狰狞,气的脸都要歪了。
他刚一动怒,胸口的动静越来越难受,移动之后更变得进气多出气少,脸憋得涨红。
季白这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她蹲下来摁压两下他的胸口,难以置信道:“你还真发病了?我以前在基地是时候也没听说过你有心脏病啊?”
和屏气的差点一个白眼就昏过去了。
维夫操着不太熟练的语言谴责道:“心脏病这种巨大的问题你们就没有体检查出来吗!居然还让他跟上船,他是实验室的骨干科学家,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回去你们可是要面临审问的!”
维夫的话虽然有点夸大成分,但总体的思维是正确的,这几个外国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扯个谎蒙混过关,和屏这个老头的身份确实很棘手,086实验室的高层在基地里也有一席之地,他在实验室待了多年,出了事肯定会有人过问。
季白小手一挥,语气颇甜:“那老师,就劳烦您跟我们出去吧,不过你们几个……”
她环视一圈,前方的卷毛男人明显面相不好眼神不善。季白无视他,道:“你们几个暂时还在这里待着吧,这里风水不错,还很安全。”
女孩的双马尾差点飞到他脸上,后面两个肌肉紧实的大汉将和屏利落抬起平稳送出,没有担架胜似担架,其他人则继续守在洞口防止他们外出。
维夫看着越来越远的一行人消失在洞外,嘶吼着踹了下墙角:“和屏那个狗都东西居然敢利用我们!”
他面色凶戾,把身后的三人给吓了一跳,看着大哥暴起的青筋,其中一个人想起了什么,小声道:“但是那个老头是出去下药的,等他们真出了什么事,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着,等到他们都出了事,人鱼也被他算计到之后,我们就可以、可以……”
“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维夫补充出他想不起来的后半句,语气阴森,手下给他递的台阶非常不错,他顺着下来,带着怒气坐到刚刚和屏的位置,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和屏的心脏病是真实的,他将胸口处随身携带的药瓶藏在洞穴里,忍着几顿没有吃药,气急之下成功的差点翘辫子。
他紧握的拳头里包裹着几粒药丸,被手汗浸湿后表皮融化,被人掐着腋窝抬着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大口喘着粗气不受控制地翻白眼,大有直接不省人事的样子。
看着前方的火堆,他心一狠,将手心里的药顺着指缝扔了出去。
他们走的比季白慢,女孩先去将医生叫来,在检查的间隙将他身上能藏东西的衣服口袋摸了一遍。
医生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他收起注射器,道:“你最近不能剧烈运动,最好待在一个地方好好静养。”
他给季白打了个手势,示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女孩蹙起眉头,这代表和屏的病是真的,他的心脏确实有问题。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那边看看。”
她向燕容待的地方大步流星地走去,这里距离海水不算很远,岛上密密麻麻的水道将完整的土地都分隔开,唯一一处较远的还是那个山洞。和屏喉间发出漏风的嗬嗬声,他的喉咙里卡着一口老痰,声音有些恶心。
医生左看右看,捡起地上的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来,最后从和屏的衣角上撕了一块布放到他面前,遗憾道:“这个地咱们不敢吐口水,你就忍耐一下,将就着用吧。”
和屏:“……”
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遗憾,怎么,火堆都可以升却来嫌弃自己,这合理吗!!!
和屏气的只想破口大骂,他在基地从来没受到这么不好的待遇,吃不饱穿不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还遭受虐待,他要投诉!等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去投诉!
但他在这里还有事要做,正是关键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将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他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硬撑着不发出一声咳嗽。
医生以为他是嫌弃手上的料子,好言相劝道:“你又不是没见到过人鱼的脾气,要是让他知道了讨厌的人在他的岛上做出了这种事,不得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剁吧剁吧扔海里喂鱼或者是成为肥料?”
他和人鱼接触的不多,知道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太过血腥的事情,不过凡事也不能太绝对。目前的主要目的是先将这个老头吓住让他不要试图搞事,他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直到观察到和平的脸色变得煞白之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嘴。
和屏的脸色变化并不是被吓的,喉咙里含的液体有几滴顺着食道流了下去,胃部传来灼热的痛感,火辣辣的像是生吞了几斤辣椒。看着一旁絮絮叨叨的医生,老头爆发出此生最大的力气,就地一翻滚到一条水道旁!
医生脑子一抽,惊慌失措抓住他的腿向后拔,和屏两只手扒着水道,整个人就像一只斜插进去的牙签,他努力向前拱终于来到水面,张开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下一秒,医生将他猛地甩出去,连滚带爬跑到水边后看到的是一堆粘稠的白色物体迅速融化在水里,他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感觉天都要塌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个老头子果然没安好心!!!”
他将试图逃跑的和屏摁在地上,恨不得狠狠扇上两个巴掌。和屏狰狞笑出声,岔气后边笑边咳道:“你们实在是太蠢了!一群没用的东西还得我出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容看到这边的情况有异,大刀阔斧向这里走来,浑身携带着冷意。她看着面前的场景呵斥道:“怎么了?”
医生将他刚刚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部说了出来,包括那口非常恶心的痰。
燕容看着仅剩一丝残余的海水,那一丝半透明的东西大概才是和屏的口水。她向外摆手,那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手势:“将他拖回去,不论用什么办法,将他脑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留一口气就行。其他的有我在,出了什么意外有我担着。”
在基地和海上安逸了太久,大概许多人都忘了这究竟是一个怎样残暴的世界。
这些人只待在自己的实验室不出去观察真实的废墟,为了自己的理由能够毁了无数人。
燕容没有将一个眼神留给男人疯叫的背影,水道中的海水异常地翻滚上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酝酿,准备破水而出。燕容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后退两步,冷声道:“所有人警惕,注意周围的水!”
海冒出无数气泡,就像是刚刚沸腾的滚水。她拔出枪朝中心射去,砰砰两声枪响,子弹钻进水里没有任何效果。
燕容道:“季白,去隔壁叫夏逐君和花沐,我们遇到麻烦了。”
“是!”
季白握这武器向后方冲去,她的身形小巧速度极快。面前的海水突然平静了,燕容眯起眼,下一秒,海水中突然窜出一个洁白的石像!
第122章 爆炸卷
燕容举枪便射,反应迅速躲过飞来的白色液体,子弹嵌入石像发出尖锐的爆裂声,她回头看向地面,液体落上的地方冒起呛人的白烟。燕容道:“小心它们的所有液体!”
海水瞬间白了一片。乳白色像是从深处冒出来的,带着刺鼻的香气。石像碎裂后融进海水重新凝结,手里居然化出了和燕容手里一模一样的枪支!
燕容后背一凉头下意识像左偏了一下,这个动作直接救了她的命——
一团液体从石像枪口喷出,擦着她的头发飞向身后,液滴距离燕容的脸只有几毫米,她甚至能闻到那上面发出的味道。
余下的几人分别隐藏起来,燕容就地一跃躲避攻击,枪口对准它的胸口,砰砰两下将石像全部打碎,趁机躲到一旁的石柱后,向后方大吼道:“钱明,武器!!!”
钱明迈着强有力的步伐从远处跑来,肩上扛着一个泛着冷光的炮。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跟他比起来就像是一个个萝卜头。燕容见状忍无可忍:“你怎么让他们几个跟来了?!”
钱明疑惑回头,正对上赵明轩灿烂的笑脸。
“嗨~叔,晚上好啊,吃饭没呢叔?”
赵明轩扬起热情洋溢的笑容跟在钱明身后,他的身后跟着乐正和洛溪。洛溪将肩膀上的武器向上扬了扬固定好,春风满面道:“嗨~叔,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你也来遛弯吗?”
“……小兔崽子!”如果不是要去救人腾不开脚,他真想在赵明轩屁股上来上一腿,“这玩意儿太古怪,你们参与什么?!”
“我们好歹也是见识过的,您就放心吧!”乐正冲长官比了个耶,三个年轻人轻松超过钱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钱明肩上扛的东西又重又精密,磕碰不了一点。他看着三人的背影仰天长啸:“你们歧视老年人!”
他要举报!他要控诉!!!
乐正手里的武器长得和普通的机枪类似,但是枪筒和子弹经过特殊处理,子弹里面的炸药换了一遍,嵌入石像身体内部后就会轰然炸开,是专门用来对付怪物的武器。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他们本不打算启用它们。
之前夏逐君和许时在船上找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剩下的在泡沫里溶解了大半,最后只剩下几个被及时打捞上来,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这个岛礁。
乐正矮下身飞奔到燕容身后,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一边皱眉:“这些石像是那个男人弄出来的?”
季白在将和屏带出来的时候就将情况告诉了他们,但眼前出现这种石像却着实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那人嘴里的根本就不是唾液,他将液体含在嘴里躲过了其他人的检查,然后将它吐在了海水里。那液体应该是从那座人鱼雕像内部提取出来的。”
燕容扣上扳机杀气腾腾:“但我更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黏液遇到海水就会出现石像的。”
“哇哦——”乐正十分震惊,“那些人隐瞒了试验资料?!”
轰——!
洛溪和赵明轩就位,海水里冒出十几具石像,此刻也顾不了污染不污染,洛溪一边念叨着一边摁下按钮,一声巨响过后,赵明轩晃晃有些耳鸣的脑袋,大声道:“你刚刚说啥?”
硝烟弥漫,洛溪同样对着他的耳朵吼出声:“希望花沐不会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啊——!!!”
赵明轩大惊失色:“为什么你的宾语只有我?!!!”
“废话!”眼看对面的石像顽固的又冒出头,洛溪又按下按钮嘶吼道,“当然是因为我们队长和小花他们两个有某种可以见人的关系!”
“你走后门!你作弊!”赵明轩将他的手摁死在按钮上,“你打击我!我太难过了,所以之后这东西你来按!”
“???”洛溪抽出腰间的枪震惊道,“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乐正将手心里的精巧物件安装完毕,这是一个泛着金属光的椭圆物体,安静的躺在女孩的手掌里,最顶端是一个凸出来的按钮,如果上面在加点花纹就更像常识中的手榴弹。
他们躲藏的这棵树表面被液体腐蚀的千疮百孔,乐正对准目标撩起刘海潇洒一挥——
“你们小心点。”
椭圆物体直直朝着石像交错的海水中扔了出去。
洛溪和赵明轩正在拌嘴,看到扔出的东西是什么后嘴也不拌了按钮也不摁了,死死摁住自己的耳朵之前还顺带拍了一下赵明轩的脑袋瓜:“快!!!”
就在几人捂好耳朵的下一秒,那东西在水中轰然爆炸,震起几乎三四米高的水花!
轰隆——!
地面传来清晰的震动,那片水道里的东西被炸上了天,大量黏液还未成型就蒸发在了恐怖的高温中。火光滚滚冲向四面八方,在水上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洛溪缩在礁石后面,近距离接触黑烟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抬起头将额头前的头发向上捋了一下,道:“清理完了吗?”
没成想赵明轩和乐正转过头看到他之后不约而同捂住嘴笑出声。
洛溪蹙眉:“怎么了?”
“你……摸摸你的头顶。”
乐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憋得很是辛苦。洛溪感受着头顶的温暖内心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轻轻摸上头顶的头发,原本的手感应当是柔软顺滑自带弧度的高质量发型,现在却变成了卷卷的……一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明轩笑的满地打滚,指着他头顶道:“这个卷真的好别致!”
燕容拿着枪起身警惕的向前走,那棵树彻底被炸成了两截,乐正跟着她路过洛溪身旁,佯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这个发型很时髦,非常符合你的气质!”
海水终于恢复了平静,新研究出来的炸弹威力令乐正兴奋不已,她心情不错的揉了下手里新鲜出炉的炸毛卷发,躲过洛溪的反击紧跟在燕容身后。燕容看着清澈的海水和被炸的一塌糊涂的石头,正准备说话,脚尖接触到的礁石在压力下喀嚓两下变成了粉末。
燕容:“……”
“乐正啊,”燕容语重心长道,“你回头和你们队长说一下,一定要安抚好人鱼的情绪,必要时可以出卖美色,懂否。”
乐正沉重点头:“放心吧上将,我明白。”
这片水道被炸弹扫了一遍,看起来惨不忍睹,低矮的草丛中侥幸存活的几颗植物表面满是黑灰,处在中心的礁石一碰就碎,这边仅有的一棵树轰成两半。
燕容后退两步,尽量不破坏仅剩的植物,道:“钱明,你负责带人巡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石像到底出现了多少,是不是都被炸没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警惕点。”
钱明错过炸弹爆炸的场面,非常心痛且难受:“那东西研究院就搞出来了几个,今天终于炸了一个我居然错过了!”
他怒气冲冲双手叉腰看着捂着头发打滚的洛溪和大仇得报后洋洋得意的赵明轩——尤其是后者——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臭小子!你们两个跟着我,巡逻!”
洛溪还没悲伤完就被拽着跟上钱明的脚步,三人吵吵嚷嚷的沿着水道向里面走,趁着刚刚炸完检查一遍。燕容收起嘴角的笑,回身看向那处山洞,此时那里隐约传来刺耳的惨叫,燕容拍拍乐正的肩膀,道:“我们过去看看,那些外国人究竟想搞什么。”
季白匆匆跨过水道穿越树林,一刻也不敢停下,终于看到远处卧着的那只巨大的贝壳。她气喘吁吁跑上前,弯腰支着膝盖大喊:“夏队长,外面出现了石像——哎?”
她走上前探出头小心翼翼观察着贝壳里面,海草上没有人影,夕阳下只有几只水母闪着光漂浮在周围,但是冲锋衣和背心都好端端的叠放在床头。她看向四周,空旷的礁石上除了人鱼变出来的亮晶晶装饰什么也没有。
季白心下了然,当即来到水边拍打着海水:“夏队长!!!花沐先生!!!”
“他们两个一定是去海里了,”季白叫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应答,她扇着风,脸上冒出一层虚汗,“但是上将那里可等不起。”
她现在只能祈祷夏逐君和花沐离开的不远,不然没人能够将他们唤出来。
季白掏出腰间的枪,手有些抖。她将子弹上膛,手指扣住扳机对准海面,对海水进行某些行为可能会让人鱼生气,但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季白闭上眼,轻声念叨着:“快点出来啊……”
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子弹射入海水中,波纹震动传出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向海底荡去。直到弹夹里的子弹只剩下一颗,季白蹲在海边,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远方突然传来爆炸声,季白回过头看向那处,那是上将的方向。她现在恨不得自己下水将夏逐君和人鱼找出来:“你们到底去哪了!”
季白根本坐不住,在周围的每一处海面上都拍了数下,就在她毅然准备脱鞋下去的那一刻,水面突然冒出几个水泡。
季白手里拿着石头忍不住砸向那里:“夏队长是你吗?!!!”
“……是我,”夏逐君从水里冒出头,身旁还裹着一个巨大的气泡。他手里握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面色复杂,“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季白根本不想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说话,她催促道:“夏队长,那里出事了,一个人嘴里含着一口白色黏液吐到了海里,石像出来了!”
“什么?!”
“你赶紧过去吧!”
夏逐君迅速游到水边,季白没在他身后看到另一个金色头发的人,疑惑道:“夏队长,你对象呢?”
“他在下面,我们先过去,”他看着季白,“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季白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转身沿着原路跑了回去。夏逐君确认她看不到自己,这才从水里上来走到贝壳里。他的上半身赤裸,水珠滑过明显的腹肌中间,下面只穿了一个内裤。他快速换上衣服和鞋子,想到刚刚季白说的话,男人皱起眉头,眉眼间满是冷静。
季白刚跑到山洞附近,她沿途碰到了好几个小队,举着星光水母进行地毯式搜索,直到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后她才急匆匆过去,无暇嘲笑洛溪新出炉的卷发,她焦急询问:“燕上将在哪?”
赵明轩指指山洞:“在那里,上将今天很生气。”
话音刚落,那个方向陡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听到熟悉的惨叫后他叹了口气:“今天又是要熬夜的一天。”
季白和他互相打了一下以示友好,紧接着朝山洞走去。
赵明轩回头看着洛溪新鲜出炉的卷发,最上方的几根甚至变成了硬硬的带有蛋白质烤焦香味的颗粒。他再次叹了口气表示遗憾:“不要伤心,其实这个卷还挺适合你的。”
洛溪和他强行勾肩搭背,冷笑道:“那我也给你来一个?”
“不不不不不——”赵明轩疯狂挣扎摆手表示拒绝,并决定今晚不再挑衅这个看起来非常炸毛的人。
季白站在燕容身后,看着前面痛哭流涕的老人,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和屏的嘴被布条勒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叫。燕容长身而立,她的身形挺拔肌肉匀称,即使现在的情况有些落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踢上一脚的。
她整理着手套,轻声细语道:“所以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几个外国人被绑起来丢在一起,感受着燕容强大的气压,维夫颤颤巍巍道:“我们……我们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们。”
“你们在说谎,”燕容一锤定音,随即招手让后面的人过来,“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发现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们,我们的大陆正危在旦夕,这次的出海必须要带回去什么,不然陆地上的人类可能就活不过下一个夜晚,病毒变异后随时能夺走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