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光明,佛意盎然。
唯一不同的是寺庙中不是慈眉善目的和尚而是一具具盘腿坐下的白骨,白骨有身上批批着袈裟的,也有头顶带着帽子的,一具具双手合十,数不清的念经声正是从他们口中念出来。
古战场上一直寻找猎物的【寻尸人】都对这座寺庙绕过去了。
贺堪还注意到。
中途也有古战场的怪物们好像被念经声吸引,在寺庙外围盘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对念经声的在意,踏进了寺庙的范围。
贺堪亲眼看见一只晦物似乎想要吞噬正在念经的白骨们,然而,它还没靠近着群围在一起念经的家伙他就仿佛被这念经声迷了心神,动作一顿,不由自主的趴在地上,双手合十。
这怪物明明是疯狂的挣扎,时不时还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的身体也被这群白骨控制了一般。
“佛门!”贺堪只看了一眼,语气就带出了一丝不爽,也许是贺堪死了好几次,平常引以为豪的自制根本没有用处,或者说,他根本不准备用,平常一直压抑的本能也抬起头,佛骨魔蛛是真的挺讨厌佛门的。
特别是那怪物被强行扭曲屈服的模样。
很容易就让他想起那群佛门最喜欢的超度,皈依等等。
整只身上都带着一种污秽一般黑气的尸骨,这具尸骨眼眶空洞洞,尸骨上还有蛛网一般的花纹,尸骨乍看之下平平无奇,偏偏看久了就会发现有古怪,仿佛有一个无形的不停转动的漩涡正在吸引你的心神,你的理智正在慢慢的退缩,你想要更进一步,更加的靠近尸骨。
明明是寂静无比的黑暗,像是死亡,像是沉寂,偏偏,你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旺盛无比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旺盛到一种恐怖的地步。
起码古战场的其他怪物都绕过了在边缘看向寺庙的白骨了,白骨所待的位置竟然成了一小圈寂静的地方。
这具白骨正是死了无数次的贺堪。
贺堪控制了已经化成诡异的尸骨,因为灌输过来的死亡之力还差一点点就全部扩散了,接下来,他就要陷进真正的寂静当中,贺堪就想要寻找一些适合的陪葬品。
别问贺堪为什么突然想要陪葬品,他也不知道,只是在看见古战场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想起来了这件事情。
死掉的贺堪脑子彻底堕落扭曲了,有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至于控制?别来玩笑了,他都疯了还怎么控制。
“还差一点就成了。”贺堪闭着眼睛感受片刻,他感受到死亡之力扩散还剩下一点点,很快就全部完成,他必须加快速度。
如果一只佛骨魔蛛死亡,还有什么比一群白骨和尚成为他的陪葬品更有意思的呢?
贺堪觉得没有。
白骨颇为得意的吧嗒吧嗒下颌,发出让人汗毛直立的声音。
寺庙周围怪石林立,怪物们围成了一圈,那最前面的怪物已经彻底粉碎,化成了地上颗颗金色的佛光,白骨一进入寺庙的时候,所有正在念经的白骨和尚都感应到一只强大的诡异进来了,齐齐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巨大的白骨浑身都带着森寒的气息,在众多白骨和尚的【目光】中愉快的吧嗒吧嗒,在场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的话语却是莫名明白了他的挑衅。
半空中的念经声猛然变大了,试图压迫这不请自来的恶客。
这在古战场上的这群白骨和尚是在战场上突然出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战场上,出现后就一直企图超度战场上的怪物诡异,未知不详等等。
按理说,子伯祭师想要弄死他们轻而易举,真的死,虽然白骨和尚们已经死了,子伯出手那就是真正的死亡,可谁让这群白骨和尚十分聪明呢,也许是知道主人家不欢迎的意思,他们从来不踏出寺庙一步,同时还帮忙稳定古战场边缘得那方天地,有时候,他们还能加大古战场的吸引力,时不时能勾点什么东西落在古战场上。
一来一去,子伯祭师算了了算就留这群白骨和尚在这里了。
黑色祭坛上。
子伯一身隆重之极的祭服,长长的摆尾,祭服摆尾上是数不清的暗纹,每一个暗纹都精美之极,蕴含诡力,子伯祭师一直都跪坐在神像前方,他似乎在倾听什么,又仿佛在透过面前的黑暗看向什么。
“嗯?竟然能够看到我那么久远的过去。”子伯即使有些惊讶得开口,当然,他的语气依旧十分平静,这样的语气配上惊讶的话语就显得不那么惊讶了。
“蛊坑也被吃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又去古战场,我记得那个时候的古战场中有不少好东西,看来都要被吃得差不多了。”子伯祭师很快就想到什么一般,叹息一声,语气肯定的说道,在不舍自己准备给神灵的祭品全部被吃了。
如果有人在黑暗祭坛的附近听见子伯的话语的话,轻而易举就能分辨出,这位清秀柔和的年轻人似乎能够清晰的看见未来过去,语气还十分肯定。
当然。假如站在这里是一位堪比地君的大能或者贺堪本人站在这里得话,他就会知道,这不是看见【未来】或者【过去】,天地间总会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他们太过强大了,强大到了掌握住真正的【自己】。
无论是自己的过去还是未来,只要有谁触碰到祂的本人或者相关的事物,他就会第一时间感觉到。
贺堪之前感觉自己的注视好像被人看见了,那是真正的被子伯祭师看在眼中。
这种存在贺堪从来没有见过,他从来都只在长辈的谈话中听说过罢了。
子伯祭师仿佛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真正恼怒的神情。
子伯祭师侧耳倾听谁的声音,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好吧,吾知晓了。”
“吾不会让他受太多的惊吓的,请您放心,我的神灵,那只小家伙现在可要快乐很多。”
“吾看见了,您的力量再被他慢慢掌握,也许,他会成为一位不同于我的巫。”子伯祭师笑眯眯的开口道。
无声的嘶鸣声带出了快乐与欣慰的情绪。
“那您会让他成为您的巫吗?”子伯祭师默默的听着蜘蛛快乐的嘶鸣声,等到嘶鸣声停止之后,他这才抬头笑眯眯的看向神像的方向,开口问出的就是带着笑意的话语。
十分的无害。
蜘蛛嘶鸣声截然而止,周围一切都变得十分寂静。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他不会成为您的巫,是吗?”子伯祭师也没准备真的怎么样,他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蜘蛛嘶鸣声又响了起来,无声的同意子伯祭师的话语。
另一边。
白骨寺庙
子伯祭师说的对,贺堪是真的很快乐,他可以清清楚楚得感应到自己的尸骨在吞噬那些皈依的怪物后,每时每刻都在朝着更加邪异的方向扭曲。
他的尸骨真正朝着一种禁忌转变。
唯一不快乐的就是寺庙中的白骨和尚们。
这突然出现的诡异浑身带着诅咒不详不说,实力也十分古怪,完全无惧他们的念经声,他走到哪里扭曲堕落就伴随到哪里。
不止如此,那些原本听话的怪物仿佛突然多了一个意识。
皈依的怪物们也被黑色的诅咒感染上,他们仿佛是被不详附身上了一般,一只只长出了黑色的如同蛛网的花朵,旺盛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充满怪物身体。
他们每一只都变得可怕起来。
怪物们强横的体质被这附骨之蛆的诅咒不停的吸收,接纳,转变,成为黑色诅咒的一部分。
这诅咒还在不停的扩散,试图弥漫整个寺庙。
当黑色的诅咒真正的弥漫至整座寺庙,所有的白骨和尚都被诅咒包裹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贺堪的尸骨也躺在了地上。
“快了,快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尸骨平躺,一个无形的图案也慢慢从尸骨中漂浮出来。
一只巨大的蜘蛛怀中抱着青铜酒盏,正是贺堪的观想图。
观想图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泛白,腐败,消失,磨灭,只剩下一点灵光从观想图中出现。
那是贺堪的一点真灵。
真灵摇摇晃晃的往尸骨的方向飞,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十分的虚弱。
无数次的死亡留下的晦涩,还有路过古战场与蛊坑时候身上缠绕的阴毒、诅咒、不详、未知,都缠绕在真灵当中。
真灵一进入尸骨,那尸骨短暂的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只是很快,光芒一转而逝,随后消磨一空。
魂飞魄散。
贺堪彻彻底底的死亡了。
黑暗中的寂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古战场上的寺庙彻底被黑暗占据,寺庙的顶部都是粘稠的黑暗,周围的无意识的怪物们都会下意识的绕过这个地方,时不时还会有古怪的声音从寺庙里钻出来。
什么声音?
他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面有种熟悉的感觉?
慢慢的,在一片黑暗中,被诅咒、未知、不详磨灭的尸骨中有一点真灵在挣扎着发出微光,贺堪仅剩的意识了。
黑暗死亡杀戮,这种感觉十分美好,黑暗的寂静也很容易让他放下防备,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母亲?他有母亲吗?他恍惚间记得自己好像有类似【母亲】这样的角色,名称却绝对不是这个?
到底是什么呢?
死亡之力又开始缠绕这一点微弱的真灵,真灵越来越灰暗了。
他拥抱着黑暗,沉浸在黑暗当中。
真灵明明感觉现在一切都很舒服,多好啊,这么多他喜欢的死亡都在围绕着他,十分轻松,他头顶的重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开,原本应该是如此的,偏偏真灵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应该如此,他应该更加顽强的记得什么。
要抓住一件东西?
到底是要抓住什么呢?真灵也不知道。
真灵更加微弱了,他就好像在黑暗中一点点的烛光,摇摇欲坠,只要有风过来轻轻对着烛光一吹,他就会熄灭。
真灵继续对着寺庙外面的怪物们蠢蠢欲动,他喜欢这些怪物,怪物们都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唯一可惜的是好像知道他这边危险的样子,总是会下意识的绕开寺庙,真灵看到这里就十分遗憾,为什么会绕开呢,假如他没死的话,可以亲自去抓的,子伯祭师就算生气看在朱郎前辈的面子上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他死了?
子伯前辈,朱郎前辈,这两个又是谁,为什么感觉好熟悉?
真灵对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感觉到万分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然而,事实就是,真灵在黑暗中的亮度慢慢的增强了,稳固住了,没有一开始的摇摇欲坠。
死的话,真灵感觉自己并不在意,他总是死,而且他一定会活,这里得寂静他很喜欢也很习惯,朱郎前辈……
真灵慢慢的想起来了很多。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真灵终于亮了不少,他也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姓名——贺堪。
“……之前那个傻不愣登的东西是他的真灵?”这是完全靠着自己死了很多次造成的冷静,又因为想起来子伯与朱郎两位前辈,彻彻底底唤醒了记忆的贺堪,在回忆自己之前真灵一片混沌时候得想法,有些无语。
贺堪都不知道自己死得时候竟然会这么傻。
不,这么傻的情况下,他都下意识的害怕子伯前辈,然后还要去吃子伯前辈养的那些怪物,他还是真的有够皮的。
贺堪有点不想承认那时候蠢东西是自己。
可是不承认不行了,一想到自己只要出去,子伯前辈肯定会找他算账,贺堪就有些不想出去了,真灵在尸骨中闪了几下,最后似乎是放弃一般,直接就默默的闪了一大下,随后就是黑暗。
当然,这只是贺堪想想罢了。
他还是十分了解喜子伯的,万一真的要被子伯前辈弄死,喜子伯绝对是会救他的,看在喜子伯的面子上,子伯前辈应该会给他留一条命,应该…吧?
贺堪放弃这么复杂的问题,转而思考下一个问题,他该怎么出去,现在的他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一具尸骨了,他现在真灵在尸骨里面,尸骨中的未知、诡异、不详、诅咒,等等,他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贺堪这个时候都庆幸自己死得早了。
这么多的东西,即使是诡异估计都受不了,会沦为一种禁忌吧,没有意识,没法思考,成为只会杀戮的孽物,也幸亏他死了,才能躲过这一切。
“我想想,朱郎前辈之前怎么说的。如果想要活过来,必须要抓到在死亡力量中的生机。”贺堪真灵在缓慢得想着,很快,他就想出来曾经的话语。
生机,生机,真灵的意识沉浸在尸骨当中,开始寻找那股生机。
因为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尸骨,真灵沉浸在尸骨中的时候没有任何阻碍,本能让他开始去搜寻生机,他无视了那些黑暗中的星星点点,直觉告诉他,那些都不是生机,贺堪已经死了太多次了。死了这么多次,虽然每次死亡都是在失去记忆,苏醒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的,本能却还是将一切都记了下来。
贺堪所要做的就是靠着本能去抓取真正的生机。
不是,不是,这些都不是!!真灵贺堪在黑暗中不断的搜寻,他不断的排斥那些生机,一边在慢慢的搜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什么都没找到。
直到他有些疲惫的停了下来。
时间太长了,他的意识已经苏醒,死亡之力察觉到尸骨中有了生机,他们会下意识的继续弥漫尸骨,让他彻彻底底的死亡,贺堪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再找不到的话,真的就跟朱郎说的那样彻彻底底的死亡。
冷静一点,贺堪平息有些焦躁的情绪,更加仔细的搜寻黑暗中的生机,这一次,他更是靠着本能,不再用【目光】,他终于搜寻到了一点,本能告诉他,这个生机有些古怪。
那是个十分灰暗的生机,在黑暗中都十分不起眼的那种,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在黑暗中熄灭。
贺堪却在看见这个灰暗的小生机的时候,直觉就在呼喊,是这个,就是这个,这个就是他一直都在寻找的生机,本能毫不犹豫的就抓住了那个想要逃脱得生机,开始包裹住他。
死亡之后就是复生。
寺庙中一直咕啾咕啾不停响着的声音一顿,下一秒,那些让怪物们畏惧的黑暗液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无声的退缩了,寺庙里,弥漫整座寺庙的黑暗液体疯狂得退缩到正中央的尸骨。
尸骨在不停的吸收着这些邪异之极的黑色液体,他也开始慢慢的复生,生命力越来越强,一开始是骨架上面的肉,慢慢的,血管,内脏,血肉,皮肤,眼睛,再到最后的头发,黑暗液体被吸收完的最后一点。
这具尸骨也变成了一个高挑纤细的黑发青年。
正是贺堪。
唯一不同点就是那漆黑如墨的长发,带着一股魔性般的吸引力。
寺庙中,黑暗液体一消失,整座寺庙都变得空空荡荡的,原本的白骨和尚与皈依怪物们都被黑暗液体吞噬完成。
黑发青年实在太白了,苍白无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身上穿得衣服也不是一开始的纯色黑袍,虽然还是黑袍,只不过黑袍上面多出了许多栩栩如生的暗纹,这些暗纹都是一些怪物,在黑袍的衣角处甚至还有一个寺庙,寺庙中有团团围坐不停在念经的和尚们。
这些和尚慈眉善目,寺庙佛光普照,和尚的下首,乃是一群微微低头十分虔诚的信徒们,信徒双手合十,跪趴在地上,似乎在祈祷什么,正是一副佛门图像。
然而,再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慈眉善目的和尚变成了狰狞无比的白骨,那空洞洞的眼眶似乎在透过布料看向你,这群白骨和尚同样在念经,下面的也不是什么信徒,乃是一群看不清身形的诡异,诡异们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一个个在痛苦哀嚎。
颇为诡异。
黑发青年双目紧闭,安然的躺在寺庙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痛苦的闷哼,许久没有动的嗓子发出声音,新生的器官第一次动,还有些不熟练。
黑发青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金色的眼眸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类似于虫类的复眼,独有的冷血感,下一年,这双金色的眼眸缓缓变化,收敛金色的光芒,转而变成一双冷淡的黑眸。
“……终于醒了。”贺堪再一次看着头顶的寺庙,从地上坐下来,他顾不得看周围而是看自己,随后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
差一点,他要是没靠本能找到那个生机,真的就死了。
贺堪又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双手,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具身体无比的强大,数不清的诡力在身躯中狂奔,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禁忌在身躯深处。
贺堪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可以控制这些东西。
贺堪仔细感应片刻,有些不确定的呐呐开口道:“现在是血怨级?”
不,他现在绝对比那个名叫慈祥天的血怨级强,贺堪十分肯定。
当然,贺堪也十分肯定,他没有当黑诡级,即使他无比的强大,没到就是没到,直觉告诉他,他还差一个契机?
“到底是什么契机?”贺堪都忍不住开口呢喃道,不过血怨级与血怨级的区别比他想象中要大太多了。
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血怨级的了解也很少。
“起码以我现在的实力,在横死国,蛊王与古战场的怪物我都不用担心了。”贺堪很快就收敛住微微的遗憾,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够登上黑诡级的呢?那么多血怨级的诅咒诡异不详,他都吃了怎么说都是黑诡级吧,没想到还是血怨级,随后又总结了下自己目前的战斗力,顺便就拿自己目前最熟悉的蛊王与古战场怪物们做类比。
贺堪嘴上说着遗憾,实际上行动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的兴奋。
毕竟从黄厉级一跃成为现在的血怨级。
“总而言之,先出去再说。”等感知完自己的实力,贺堪这才有心思将目光放在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在一座寺庙中的时候,顿时眉头一皱,佛骨魔蛛的本能立刻涌了上来。
待在死对头的寺庙中怎么样都不舒服。
贺堪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拍拍衣服,毫不犹豫的出寺庙门,试图假装不是他本人来这座寺庙的。
也不知道那时候他的本能是不是真的傻了,讨厌白骨和尚也就罢了,毕竟是佛骨魔蛛的本能,可是竟然还打算拿这群白骨和尚当做陪葬,顺便自己也要死在寺庙中,这不就是死了也会看到讨厌的人吗?
还要让仇人一起陪葬,更恶心了。
意识完全苏醒过来的贺堪完全不想承认那时候的小傻子是他自己。
贺堪出了寺庙门,抬头,看向天空,不远处,他依旧能看见古朴由大片大片的石头建造而成的神庙。
已经是血怨级修为的他,相比之前,看到得更多,他可以看见神庙背后隐隐约约的黑色长河的影子,还有数不清在河中哭嚎的怨魂。
第212章 准备出去。
“哎呀?”子伯祭师正在黑暗祭坛之上跪坐,他不知道在与什么存在交谈,片刻之后,他停下口中的交谈,目光看向不知名的某处,口中出现惊呼声,眼底的笑意却是多了不少。
“这个孩子竟然真的出来了。”
一片寂静。
没有回复。
子伯祭师却仿佛知道某一存在心中的想法,语气肯定的道:“是的哦,这只幼崽终于出来了,看样子还成年了。”
半空中这才又响起欢喜的蜘蛛嘶鸣声。
子伯祭师笑而不语的听着蜘蛛嘶鸣声,他听不懂自己神灵的话语,不过可以听出这些声音中的情绪,他的神灵心情很好。
贺堪成年之后就彻底不同了。
刚刚到古战场的门口,他就被一只穿着一身血衣的人拦住了,一身白衣,衣角上血迹斑斑,看不清面目,手中还拿着长剑,乍看之下有些像是传说中的修仙者,只不过这个【修仙者】不但没有传说中的仙风道骨反而更加扭曲邪异。
他站在黑发青年的斜对面,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贺堪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打扮的存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说来奇怪,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封建修仙了,可是他直到现在竟然连一位修仙者都没有,明明九虫君子的打扮就挺像他上辈子说过的剑修的。
可是没有。
贺堪直到刚刚才发现这奇怪的一点。
这沾血的人影面目模糊,只有身形勉强能看,贺堪看了一会儿L人影,血怨级的实力很快就让他找到了在古战场上同源的存在。
“……”贺堪目光停留在插在古战场上的一柄长剑上,长剑锈迹斑斑,灵光不显,乍看之下与这位沾血的白影怎么都联系不上,可是诡士向来都不是看外表的,他们更看重气息,升到血怨级的贺堪立马就看出不一样。
“附身在兵器之上,是执念吗?”贺堪一眼就看穿这个白影的特殊,明明这只白影的修为也有血怨级,黑发青年一点都不着急,相反他还若有所思的嘀咕道。
黑发青年的平静激怒了突然出现的孽物。
数不清的利刃光芒出现在黑发青年得上空,伴随着孽物的一声令下就可以攻击下
方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一身黑袍,他平静得就如同巫一般,抬眸看了一眼那数不清的刃光,随后又看了一眼沾血的白影就像是突然厌倦了一般,他无所谓的转过头离开,临走之前挥挥手,沾血的白影连带天空中的利刃光芒开始泛白,蜷缩,磨灭。
他门在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速度腐烂死亡,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种生物一般。
这是贺堪成为血怨级以后独有的天赋。
作为巫,在他们的面前,一切活物与死物的生存与磨灭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是短短一瞬间,那沾血的白影就磨灭成一片带着微微黑色的雾,天空中的利刃更是变成了灰烬,黑发青年看了眼古战场上因为白影的消失显得更加破败的长剑,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意那一片黑雾。
死了就是真正的死了。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的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神庙前进。
贺堪绝对不知道他刚刚的表情像极了他之前见过的子伯祭师,或者说,也像极了他记忆中看见过得每一位巫,平静,冷淡,面对部落的每一位成员都有一定的距离浑身弥漫着各种恐怖的气息。
在贺堪的记忆中,佛骨魔蛛部落中的巫都是这样,他们每一位都十分强大,他们比祖灵见过都更像神灵。
血怨级的修为只要贺堪想走,那么速度就可以很快,更不用说佛骨魔蛛的速度本来就十分的快了,公蜘蛛跑的速度就更快,贺堪连阴影蛛网都没有弥漫出来,他光凭自己双腿赶过来,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到了神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