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雪山行—— by许湖

作者:许湖  录入:02-06

XGames一共会邀请八位滑手参赛,邀请的都是在近两个赛季有出色表现的滑手。以前的每一年,Ryan的名字都必在邀请名单上。
现在杞无忧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了。
他是这个赛季除了Sven之外唯一一个成功完成2160的滑手。
赛事组邀请他,代表他们对杞无忧这个赛季的表现的认可。同时也意味着,杞无忧的实力,已经处于世界顶尖水准。

第143章 会用到的
过去,在中国单板滑雪项目上,收到过XGames邀请的选手就只有女子单板U型池的两位实力老将,从来没有过男选手。
杞无忧由此成为中国男子单板滑雪史上第一个收到Xgames赛事邀请的运动员。
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集训队,教练和队友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冬运中心的领导也专门打了通电话过来,表示鼓励与期许云云。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逐渐在雪圈蔓延开,XGames官方也正式对外公布了邀请名单,引发了更多人的关注。
对于出现在邀请名单上的这位中国选手,大多数人都是陌生的,更有甚者发出灵魂拷问:名单上最后这个中国人他妈的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显然不怎么看比赛或者近两个赛季不怎么看比赛,对于单板圈的了解还停留在两年前。
还有一些有着多年雪龄、自诩为“雪圈资深人士”的网友直呼看不懂官方的骚操作。他们认为,以杞无忧目前的实力和知名度,还不够资格参加XGames,不理解XGames为什么会邀请他,是这个雪季其他滑手都太拉了吗?
国内的网友不管内部怎么撕,这次倒是很团结地一致对外,列出一二三点反驳雪圈“懂王”。
杞无忧当然有资格参加XGames。
毕竟2160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的。
毕竟世界杯分站赛冠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坡面障碍技巧决赛上自创新动作的。
以上三个条件叠加,全部都满足的人,除了杞无忧,就只有……徐槐。
巧了,杞无忧就是徐槐一手教出来的。
徐槐是在XGames赛史上拿到奖牌和金牌总数最多的运动员,他参加XGames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最差的也是银牌,同时他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正式比赛中成功跳出过2340的滑手。
2015年的XGames单板大跳台比赛在美国阿斯本举行,徐槐曾在比赛的第五轮中做出举世瞩目的反脚外转2340,许多人认为这似乎就是人类的极限了,此后多年,再也没人能成功完成这个动作,包括徐槐自己。
这也是他被称为雪坛传奇的原因之一。
一月底的XGames也是在阿斯本举行,这个地方有徐槐的好运加持,他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好运气都分给杞无忧。
网上纷纷扰扰吵翻了天,徐槐看到了一些网上的评论,但没有过多关注,杞无忧对此浑然不知,每天按部就班地去雪场和大跳台训练。
XGames的比赛只比一个晚上,但每位选手要跳5-6轮,这对于滑手的体力与心态都是巨大的考验。
杞无忧以前比赛从来没有比过这么多轮,缺乏相关经验,需要加强体能和专项训练,制定全新的比赛策略、调整滑行节奏来应对。
与此同时,杞无忧还在练习换手抓板和双手抓板。这两种抓板都是很能展现出滑手风格的动作,如果有足够高的完成度,在比赛中会令人眼前一亮。
裁判和观众都希望能够在比赛中看到创新,看到与众不同。杞无忧脑子里装了很多想法,在徐槐的帮助下逐渐把这些想法落地。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徐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把要带的衣服分门别类装好,又打开床头柜抽屉找证件。
杞无忧的证件都放在他这里保管,两人杂七杂八的证件都放在一起,这样拿的时候比较方便。
打开抽屉,映入眼帘却不是证件,而是两个连包装都没拆的小盒子,一黑一白。
包装并不陌生,黑色的那盒是避孕套,另外一盒白色的是润滑剂。
徐槐看着这两样东西,愣了半天,才有些好笑地拿起床边的手机,给杞无忧打电话。
“槐哥?”杞无忧就在隔壁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小杞,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没有,还在收拾。”
徐槐顿了顿,“先过来一下。”
“好。”杞无忧没有犹豫。
房间门没关,几秒钟后,脚步声就响起,杞无忧走了进来。
“槐哥,怎么了?”
他走到徐槐旁边,视线不经意间从床头柜上的那两样东西上掠过,神色未变。
徐槐抬了抬下巴,问:“什么时候放这儿的?”
“就上次,”杞无忧回答得无比坦荡,仿佛吃饭喝水那样自然,“我来你房间看比赛的时候。”
两人现在还是各睡各的房间,因为他们的床都是单人床。当初装修的时候,徐槐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临时的住所,所有的家居都是按照独居的标准定制的。
上次他喝完酒,和杞无忧睡一张床,床太窄,再加上杞无忧搂着他睡觉,导致他做噩梦梦到被人勒住脖子捆住手脚。
从特罗姆瑟回来的当天晚上,他们又尝试过睡一张床,但徐槐半夜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还好被杞无忧长臂一捞捞进了怀里。
两人都是个高腿长的成年男性,睡一张单人床实在挤得不行。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徐槐痛定思痛,决定换一张双人床,但由于疫情,家居店暂时无法提供配送服务。
徐槐就想自己去家居店把床拉回家。
最后杞无忧阻止了他,颇费周折地拉一张双人床回家,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他们在奥斯陆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去美国了。参加完Xgames,还有两场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的积分赛,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等本赛季的所有积分赛结束后,他们也许会回中国。
那天之后,杞无忧就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比起赖在徐槐房间,和他挤一张床,他更想让徐槐睡得舒服一点。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和徐槐一起窝在床上看比赛。两天前的比赛是世界杯坡面障碍技巧决赛。
这个赛季坡障世界杯共有六站,已经有一站取消,下一站在日本,两周后,不过那里的疫情形势似乎不太明朗,可能也面临延期或取消的风险。毕竟连东京奥运会都要延期举办,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分站赛了。
“槐哥,我也没有很想……”杞无忧有些苍白地解释道,“就是先买了备用。”不想让徐槐觉得他急不可耐,脑子里只有这件事,毕竟眼下比赛的事才应该放在第一位。
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徐槐为什么不想和他做爱。
杞无忧喜欢徐槐,就是时刻都想和徐槐待在一起,对他抱有各种各样的性幻想。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爱人之间有这些想法都很正常吧。
可徐槐似乎不是这样,即使两人都在一起了,他好像还是有所保留,在某些事上甚至算得上冷淡。
偶尔会觉得有点挫败。
“我知道。”
徐槐摸了摸杞无忧的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两样东西放进了行李箱的夹层,拉上拉链。
“会用到的。”他直起身,看着杞无忧说。
# fall in love

第144章 我也很愿意
今年的XGames单板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比赛在一月底举行,杞无忧和徐槐提前一周就出发前往美国阿斯本。
出发前,两人做了许多准备。首先要了解当地的防疫政策,这里入境不需要强制隔离,只需提供核酸检测证明与疫苗接种证明,节省了很多时间,可以用来训练。
徐槐订了滑雪场附近的酒店,两人一下飞机就有酒店的专人司机来接。
和徐槐出去训练比赛也好,游玩也好,他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事无巨细,每次都是这样,杞无忧连脑子都不需要带,只要全程跟着他就可以。
车上,徐槐与司机相谈甚欢,语气熟稔,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两人聊了一路,杞无忧则在后座闭着眼睛补觉。
到了酒店,司机帮他们把行李从后备箱搬下来,然后与他们挥手告别,还笑着对杞无忧说会带着家人去XGames现场看比赛。
杞无忧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没反应过来,冷着脸说了句好的。
直到进了大厅,他才有点恍惚地问徐槐:“槐哥,我刚才是不是有点没礼貌?”
“没有啊,”徐槐扬起唇角,看向杞无忧,“他人很好,不会介意的。”
他拿着两人的证件去办理入住,让杞无忧坐在沙发这里等他。
“你怎么知道他人很好……”杞无忧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句。
“我们本来就认识啊,我以前来这里比赛,每次都是他来接我。”徐槐手里拿着房卡和一沓雪票从前台走过来。
怎么还被他给听到了?
杞无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有些局促地“哦”了一声。
“走吧,上楼。”徐槐确认了一下房卡上的房间号,然后把房卡和雪票一股脑塞进杞无忧的冲锋衣帽子里,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
“槐哥,那些雪票是……”
徐槐回答:“酒店送的,我们可以去这家雪场的单板公园练坡障,大跳台训练场地在另一个地方,我已经提前协调过了。”
出国训练和比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流程极其复杂。
比赛之前,要提前联络主办方确认报名信息、办出入境手续、订酒店机票、协调好训练场地,到达目的地后要确定好出行方式,尤其是滑雪场附近一般交通都不是很方便,需要提前租车,甚至连在哪里吃饭、吃什么这种琐碎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要由教练安排。
比赛期间,如果出现问题要及时和裁判方交涉,训练或比赛中受伤还要和医院以及医生打交道。
赛后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都是一些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却又十分琐碎,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不能出岔子,否则很可能会影响到训练和比赛,想想就很麻烦,用操碎了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以前杞无忧在集训队时,这些事通常由领队、教练、助教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完成,现在只有徐槐一个人,而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所有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自成年后,他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训练比赛,有时和师弟师妹一起,他还要负责照顾师弟师妹,既要按计划完成自己的训练,又要指导他们训练。
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处理这些事情,他起初面对这么多琐碎的事也是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后来经历得多了,才一点点学会。
杞无忧想要帮徐槐分担,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可徐槐却不让他插手。
“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用做这些。好好训练比赛就可以了,其他交给我。”
听到徐槐这么说,杞无忧当然是开心的,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全心全意地依赖徐槐。可这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他更想与徐槐比肩,成为和徐槐一样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希望有一天也能让徐槐依赖自己。
他沉默半晌,闷闷地说了声好。
“小杞,不要觉得有负担。”
徐槐知道杞无忧是很怕给别人添麻烦的。
无论是以杞无忧的教练、师父或者别的什么身份,徐槐从来都不觉得杞无忧有给他造成过什么麻烦。他们之间以前就不必说这些,现在更不必。
杞无忧垂着头,盯着地毯上的纹路说:“没有。”
他只是觉得,与之相比,他能为徐槐做的事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徐槐在为他付出。
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电梯运转的轻微噪声中,徐槐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失了真。
什么?杞无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徐槐微微俯身,嘴唇贴近他耳边,“宝贝,我也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阵过了电般的酥麻感顿时从耳垂蔓延至全身,杞无忧身体僵直地站在电梯里,却好像飘在云端,连魂魄都在飘。
徐槐讲甜言蜜语太犯规了,一副认真的口吻,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说情话,杞无忧毫无抵挡之力,直到被徐槐牵着手走出电梯,他神智才堪堪归位。
两人打算整理好行李再下去吃饭,然后回来倒一下时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徐槐低头看了下,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先回复消息。
过了一会儿,杞无忧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见徐槐还靠在门边聊天,便蹲下来帮徐槐整理他的行李。
“小杞。”
“怎么了?”杞无忧仰起头。
徐槐倚在门框上,笑眼弯弯地看着他:“Quinten也住这家酒店。”
昆腾是杞无忧很尊重的前辈,无论是滑雪技术还是人品都令人信服。杞无忧看过昆腾最新发的训练视频,他是三天前到阿斯本的。
“嗯,”杞无忧点点头,问徐槐,“你要去找他吗?”
徐槐:“有这个想法,他也还没吃饭。”虽然没明确问,但用眼神询问杞无忧的意见。
杞无忧心领神会,“那我们可以邀请他一起吃饭。”
“好!”徐槐愉快道。
迅速给昆腾发了消息,他蹲下来和杞无忧一起整理行李箱,两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整理完,下楼去位于酒店一楼的餐厅。
一进门便看到昆腾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穿着银灰色的滑雪服,桌角还放着一副雪镜。
“Quinten,你来得好早!”徐槐走过去。
昆腾站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给你发消息时,我刚从滑雪场回来,就快走到餐厅了。”
说完,又看向杞无忧,张开双臂,也抱了抱他,“yoyo,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语气有些感慨。
杞无忧:“是的。”
坐到椅子上。
昆腾看向杞无忧,把菜单递给他,“点你喜欢吃的,晚餐要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杞无忧接过来,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顺手递给旁边的徐槐。
徐槐定睛一看,“你把我想吃的都点了。”
菜单又回到昆腾手里,他一边看一边说:“yoyo好像长高了。”
“哈哈,”徐槐不可思议地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我有研究过他的训练视频,他的滑行姿势,以及起跳的动作,和以前不太一样。”
杞无忧心里一惊。
顶级的滑手就是需要有这种敏锐度,这是他现在还不完全具备的。他平时也有看过其他滑手的训练和比赛视频,但主要是分析他们的空中动作,很少关注滑行与起跳。
“看来你很关注yoyo嘛。”
“当然了,他很厉害,也许再过两年,我就彻底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像一些人会故作谦虚说恭维话,昆腾的神情很坦然,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是啊!”徐槐更不谦虚,骄傲之情溢于言表,“那时候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昆腾认同地点头:“没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当事人杞无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埋头吃刚上的餐前水果,快要把头埋进面前的餐盘里。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下章明晚!

徐槐和昆腾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人大概有许多话要聊。
吃完饭,杞无忧便主动提出先回房间,给他们单独聊天叙旧的空间。离开餐厅,路过面包房时,又顺便给徐槐买了块新鲜出炉的布朗尼,当作饭后甜点。
回到房间,杞无忧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想倒时差,但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睁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放空了会儿,又打开手机,准备看训练视频。
屏幕上有条半小时前的未读消息,是田斯吴发来的。
【田斯吴:你们到地方了吧?】
【qiwuyo:嗯,刚吃完晚饭。】
虽然两人没有在一起训练,但仍经常在手机上联系。除了交流训练与比赛经验之外,田斯吴还时不时地找他闲聊,以及关心他和徐槐之间的进展如何。
杞无忧的消息刚发出去,没过几秒,对方便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喂。”
“田哥。”
“无忧,刚到阿斯本,感觉怎么样啊?”
“这边天气还可以。”
杞无忧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废话:“没有挪威那么冷。”
田斯吴笑起来,“要是比挪威冷那还得了。”
“槐哥呢?”
“在和昆腾吃饭。”
闲聊几句,田斯吴开始说正事,“我问了领队,也确认过,集训队会在25号晚上飞过来,这样我们刚好可以先看你的比赛,然后再去斯廷博特。”
本赛季单板大跳台世界杯共有四站,最后一站的地点恰好也在美国,不过是另一座城市,斯廷博特。科罗拉多州是张可迪的老家,由他和助教小宋带着符合参赛资格的队员们过来,参加这场比赛。
同时这也是国家集训队这个雪季的唯一一次外训,队里尽了相当大的努力才给队员们争取过来,但是名额也很有限,男队的外训名单就只有田斯吴、王飞跃,还有新入队的一个队员。
世界杯定在2月3号,他们计划1月25号过来,这样就不会错过杞无忧在28、29号的XGames单板坡障和大跳台比赛。
田斯吴又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冬运中心的某位领导也要冒着疫情的风险和他们一起飞过来。
“他怎么也来?”杞无忧顿时有些惊讶,“是要和你们一起去斯廷博特吗?”
“你觉得呢,世界杯分站赛当然惊动不了他老人家,他是专程为你的XGames而来的。”
“啊……?”
杞无忧迅速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不至于吧。”
田斯吴哼笑,“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压力了?”
“……还行。”杞无忧如实说。
倒不是有压力,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又玩笑道:“领导可能是想视察一下我的训练经费都花在哪里了。”
“嗯?”田斯吴闻言问道,“你的什么训练经费?”
“就是,”杞无忧顿了一下,“我去挪威的外训经费,领队说走的是队内的训练经费。”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
“弟弟啊,”田斯吴语气十分古怪,“你以为你去挪威训练是谁出的钱?”
“体育总局……”杞无忧不确定起来。
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一点儿都没往别的方面想过吗?要不再好好想想?”田斯吴又提示道。
此话一出,几乎是瞬间,杞无忧心里就有了答案。其实在田斯吴刚问第一句时,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队里出的经费让你去挪威,后来仔细一想,我们队都穷成啥样了,哪儿出得起这个钱啊。你是不知道这次申请外训经费有多难,我听领队说……”
田斯吴好像又在电话里讲了些什么,但杞无忧一句也没听进去。
“……无忧?”直到田斯吴叫他。
“嗯,”杞无忧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其实我算过大概会花多少钱。”
他一直都知道,徐槐为他付出了很多很多,金钱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更多的东西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与言文“没事儿,你多拿几个冠军就能有奖金还他了。”
田斯吴以为他是担心还不清这么多钱,于是安慰,“而且槐哥也不在乎这点儿钱。”
“嗯。”
停了几秒,杞无忧又说:“田哥,还有个事儿,”他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我想问你。”
“啥事儿?”
“你和你对象,在一起多久之后……”杞无忧本不愿意和其他人谈论这么私人的问题,但现在,除了田斯吴,他不知道还有谁能给他出主意。
不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以启齿,他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卡壳半天,才说,“算了,没什么。”
“啥啊……”
慢半拍地捕捉到某个关键词,田斯吴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激动:“我操!你是不是和槐哥在一起了?!!”
杞无忧克制着告诉他的冲动,谨慎地说:“没有。”
奈何语气里带着一点藏也藏不住的笑。
“还说没有,我不用看就知道,你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杞无忧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根本没有。
很烦,田斯吴这家伙又在逗他。
“没有。”他认真道。
“等等,我知道你要问我啥问题了。”
杞无忧不信,觉得田斯吴一定是在诈他,这人一肚子坏水。
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过来人的经验丰富,下一秒,就听到田斯吴语气笃定地问:“你们现在住一起了?”
杞无忧没回答。
“是不是在挪威的时候就住一起?”
“……嗯。”
“你们同居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一次都没做过吧?”田斯吴问得很直白。
“……没。”
“我和我对象没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做了。”
杞无忧:“哦。”
他在得意什么?
杞无忧想了一下,又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上面的。”
田斯吴:“……”
“你怎么不说话了?”
田斯吴憋笑道:“我怕我笑出声。”
杞无忧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根本不懂。
“作为一个1,竟然能忍这么长时间,”田斯吴又感叹,并表示质疑,“你真的是1吗?”
杞无忧又一次诡异地沉默了。
他怎么知道,他又没试过。
“难不成……”田斯吴又坏笑,“是槐哥有什么隐疾?”
越说越离谱了。
徐槐当然没有什么隐疾,他用手帮他的那几次,时间都很长。
脸颊忽然有些发烫。
“没有!挂了!”杞无忧没好气地说。
挂了电话,他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甚至想原地做个后空翻。
徐槐怎么还不回来。
“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应该是徐槐回来了。
杞无忧立刻跳下床去开门。
一股寒意铺面而来。
“槐哥。”
徐槐走进来,关上门,余光落在床上亮着屏的平板上,“你还在看训练视频吗,该睡觉……”
话还没说完,杞无忧的身体就压了过来,将他抵在门板上。
脸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鼻尖,杞无忧想要吻他。
近在咫尺,徐槐却偏过了脸,有点狼狈道:“我刚才喝酒了。”虽然只喝了一点。
清醒的时候,不太想让杞无忧尝到酒味。
“没关系。”杞无忧说着,抬手捧着徐槐的脸,又压着人吻了过去。这次轻捏住徐槐的下颌,没有给他推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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