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见是安远王带着白月来看他们了,忙携夫人起身迎接,但是他身体已经不太利索了,起了好几次都没从椅子上起来,最后还是温老夫人将他扶起来的。
“咳咳咳……王爷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秦玉染看他犹如风中残烛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要他行礼。
“你们且坐下歇息吧,本王未通知你们而前来府上打搅,你们不用拘泥于礼数。”
温老爷这才敢坐,他忙又问:“不知王爷此次携白月前来……?”
秦玉染本来是要来温府问罪的,但看他们过得这种凄贫寒苦的日子,他破天荒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他如寻常问家常般问:“为何温府一个下人都没有?”
“咳咳……都遣散了,养不起喽……”其实遣散了也好,跟着温府里头活受罪。温老爷其实已经有些预感了吧?
“洪辰也遣散了吗?”秦玉染问。
“洪辰啊……他不是,他是最早走的一批,那日他居然拿出了一箱银子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老夫也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多钱,他说是乡下亲戚挣的,他既然要走,也拿出钱来了,我们是留不住他的……”
秦玉染:可恶,居然让洪辰给跑了!
温老爷继续说;“如铮对他的走也不甚在意。那箱银子本来可以让温府温饱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如铮偏说他要拿去陪三王爷做生意,三王爷是我们温府的靠山啊,既然是人家要求的,而且如铮也说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是…可是……”
说到后面,温老爷有些老泪纵横,温老夫人也跟着开始偷偷地抽泣了。
这是怎么了?钱被骗了?哎……不就一箱银子吗?
温白月这时候开口:“爹娘,你们别伤心了,银子没了我给你们补,身体要紧,别伤心哭坏身子了。”
温白月之前大润发大赚了一笔,秦玉染还不知道吧?他都没来得及跟王爷邀功。
秦玉染听到自家小夫人这么说,他就招来了随身跟着的小厮陆安:“去拿箱银子过来。”
“诶,不必不必,王爷啊,这可使不得啊!”温老爷连忙推辞,这无功不受禄的,他怎可问安远王要银子?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买几个丫鬟家丁伺候也好啊,白月做生意赚钱了,不能让你们这么受苦。”
原来是小夫人的孝敬钱啊……
那他们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收下的。
只是心里头的担心还是不能被抚平,温老爷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仿佛欲言又止。
爹他怎么了?温白月眨巴着他的大眼睛。
这时候秦玉染说道:“之前小夫人中过一次毒,而这个毒在他还在温府的时候就被种上了,我们怀疑……不,现在是已经确信了,就是洪辰下的毒,温老爷,你将他所有的情报,包括老家住哪,亲戚在哪统统告诉我的侍卫青枫,我让他马上就去抓人。”
“好……”温老爷不敢违抗。
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温白月忍不住问:“爹~您到底怎么了?有心事?”
毕竟这个身体原主的爹,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照顾了他的人,他能帮就帮一些吧,现在他也算发达了,也许对别人来说需要花大力气去做的事,对他而已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其实…其实……”
秦玉染也帮腔道:“老丈人说吧,本王替你撑腰。”
温老爷吓得又是一阵肺都要咳出来的咳嗽声,他用帕子抹了下嘴开始说:“其实是如铮已经失踪多日了,一直音讯全无,老夫本打算写信给贵府寻求帮助的,但家里已经连个能送信的下人都没有了……还有是怕这等小事写信来会叨扰了王爷您的歇息……”毕竟…毕竟王爷马上又快新婚了……
温老爷温玉行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温白月看着十分心疼,那可是他的嫡长子啊,失踪有多日了,一直不见回来,他该有多担心啊?
“爹!您真应该早点跟白月说的,兄长他…他失踪有多少天了?”
“大概…大概……”
温玉行说了个具体的天数,温白月算了下,居然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温如铮的那日,那日他兄长后面居然一直没回府?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呀?
“爹,我兄长他最近有说过什么吗?和三王爷的,或者他自己的事情?”
“哎……老夫就不该催他婚娶,还好他不找姑娘,找了谁来这里都是受罪的……因着之前我催他的事,他一直躲到外面去,面上是和我说去和三王爷做生意,要不就是喝茶跑马,他从小到大都没做过生意,岂会突然开窍做好买卖?我…我真怕他会出事……”
“……”温白月沉思良久,和三王爷去做生意……之前不都说京州茶铺生意做得最好的就是三王爷嘛?如果温如铮真能被带飞,也是好事一桩……
就是不知道……
毕竟那是秦玉染的亲哥哥,他怎么开口询问会比较礼貌呢?
只能问:“王爷,您的三哥……”
“草包一个!”
“啊?”王爷的回球速度让温白月始料未及,他大受震撼。
温老爷和温老夫人闻言更伤心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决了堤。
温白月一阵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擦拭。
秦玉染其实是知道他三哥正在卖朝廷违禁的硝石的,和他关系好的温白月的兄长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他回去就把秦玉峰的店铺和府邸翻个底朝天。
最后秦玉染将寻找温如铮的事情一口允诺下来,怎么说他都是白月唯一的兄长不是?何况他看白月的样子也是满脸担忧,恨不得现在就拜别去找了。
温老爷绝对意想不到安远王会帮他们的忙,拼命感谢,就差跪下来给他磕头了。
当然温白月没让,他的王爷也没让。
在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温老爷又叫住他的小儿子:“白月,你兄长的那匹爱马‘脱兔’你带回府去吧,如铮之前有说过,他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马就给你送过去……”
温如铮竟然会这么说?他是已经想好了自己哪天会有不测了?
还有,他出府居然不骑马?他到底去了哪儿了呀?
“不,我不拿回去,兄长肯定会回来的,爹莫要太过担心。”
“不不不,白月你还是拿回去吧,你不知道‘脱兔’都瘦成啥样了……”
温白月和秦玉染跑去院子后面的马厩处查看,真的整个马厩就只剩下脱兔一匹马了,其他的温白月猜测不是被卖了就是饿死了……
脱兔无精打采地在一旁低垂着头,那里也没有草给它吃,现在的模样一点儿名驹的样子都没有了,活得连丧家犬都不如。
温白月回来跟他老爹说:“那好吧,但我只是暂时把‘脱兔’带回去养着,养肥了会再送回来的。”
“好好好。”
回去的马车里,温白月心事重重,回想之前几次遇到温如铮的场景,他总觉得那时候他哥就有事在瞒着他了,他为什么那时候不问他哥呢?也许多关心一下,温府也不至于变得现在如此了。
都怪他哥太凶了,不是骂他就是在蓄力准备骂他的路上……
温如铮肯定把所有得来的钱都拿去资助三王爷的生意了。
三王爷画的大饼把他给撑住了。
回到安远王府,秦玉染先将温白月送回寝殿安顿好让他好好歇息一下。
“白月,青枫已经去全城搜寻之前温府侍卫洪辰的下落了,他如果还在京州的话,不时就能被找到。”
“谢…谢谢王爷帮白月……”温白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先道个谢吧。他还沉浸在温府的衰败上。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听到这话,温白月脸颊上又飘上一点可疑的霞红。
秦玉染又说:“你哥的事也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先出趟府,京州有我布下的情报网,我先去我名下的酒楼看看消息。”
对啊,听账房先生柳青叶说,王爷还经营酒楼的生意,不过他的酒楼都不挣钱,主要是用来搜集情报用的。
秦玉染最后在温白月额上亲了一口后出去了。
留着他盯着王爷离开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呆。
有王爷在……真好啊,自己省心又省力。
王爷他马上就要大婚了,在这时候还能为他做到这份上,他是很感动的。
要是王爷不结婚了,从此以后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该多好?
温白月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想法笑哭,王爷他是什么人?是当今皇上的宝贝弟弟,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怎么可能不娶正妃?不生孩子?尽管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秦笛了,总归没有亲生的好……
温白月出了寝殿,想起来还有事情要找黄律,就去了下人住的耳房。
结果老远就听到鞭子抽打、和人痛苦喊叫的声音,吓得他以为是黄律又被秦玉染下令欺负了,赶忙跑到声源处去查看。
发现是裴龙守在那间耳房的门口。
“裴龙,里面在打谁?”
“哦…小夫人您来了呀,那里面关的是前些日子王爷从红倌楼抓回来的一个男倌,好像叫什么……端遥,本来命我们日日责打的,后来王爷和小夫人您不是病了一段时间嘛,我们都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才来责打……”
“抓回来的……男倌?”温白月不可置信地问。
裴龙怕他误会什么,影响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他着急解释说:“王爷恨这个人恨得紧呢,听说是他害了夫人您的,王爷才命我们……”
“我进去看看。”
“不行啊,小夫人,里面污糟,怕脏了小夫人您的眼……”裴龙挡在温白月面前,让他前进不了一步。
里间的声音渐渐变弱,温白月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把人打死了?
“都打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停下?”
“这……这也没多久啊……”裴龙很郁闷。
“王爷说了是要日日责打,你们这样打下去,他一天就没了,还不赶快住手!”
裴龙无奈,叫里面的另一个侍卫停下手去给端遥的伤口处理一下。
他心想:小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连害过他的人也救。
其实他是希望能早点把人打死了,他们也可以早点省心,难道还把人留到王爷大婚后不成?
温白月没有进去看端遥,侍卫们应该也是不允的。
看裴龙没有再打的意思,温白月离开去了黄律的耳房。
他问黄律一些温府以前的事情,还有他和洪辰共事的时候,有没有见他见过温府之外的人?
黄律说:“洪辰其实是个挺老实本分的人,大少爷那时候都喜欢让他学我懂得变通,不要死板行事,洪辰他总是学不会……小夫人您现在说他竟然会为了一箱银子对当时还是小少爷的您下手,说实话,在下真的想象不到……”
“人往高处走,鸟上高枝头,越是老实不善表达的人没准儿心里想得越多呢?他是个男人总有想过自己的前程,没有人会想一辈子当奴才的。”
黄律:“……”您让我接什么好呢,小夫人。
怕小夫人在他耳房内累着,黄律又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说起来,小夫人您之前还说是洪辰的亲戚出银子给他赎身的?”
“那是他的说辞,他真有亲戚?”
“小夫人,洪辰他还真有一位在卢府做长工的亲戚,是他的小舅。”
“卢府?卢府很有名吗?”温白月对当朝重臣的名字还有情报一无所知。
已经到了很过分的程度了,这都是王爷溺爱出来的!
做下属的当然不能去指责自己的主子不学无术、孤陋寡闻。
黄律用他不多的学识耐心解释说:“不知小夫人可听说过大理寺卿卢鸿烟?”
“?!”温白月一震,差点热茶抖出来。
这人不是之前来围他们王府给他们难堪的大理寺卿吗?目中无人、刁蛮跋扈的样子,还有他堪比女人的容颜,印象太深刻了,温白月当然不会忘。
“洪辰小舅在大理寺卿官员府中做营生,他都敢干坏事……诶,我爹怎么没说这事?王爷都还没去找大理寺卿的麻烦呢。”
“……人家府中一个连面儿都不一定见过的下人,他亲戚犯了错,王爷当然不会找……这应该也跟大少爷的失踪案没关系吧?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要找大少爷吗?”
说起大少爷,温如铮不是黄律的前主子吗?
“听说我哥去帮三王爷经营生意,钱全赔进去了,黄律你怎么想?我哥可是你的前主子啊。”
“……小夫人莫要再提温如铮是我前主子的事,我现在只效忠于小夫人您一个。小夫人也不要想着一会儿自己出门找大理寺卿或者三王爷问询,一切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哦……”他当然不会去那两处找人,两边都不好惹,他还没有头铁那么勇。
温白月和黄律打了声招呼要走了,临出门跨出门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他快忘掉的事……
都是那时候王爷责打他,让他把另一件跟温府可能有关系的事情给忘掉了。
温白月又折回去跟黄律说:“哎呀,我忘了还有梧桐的事了,忘记跟王爷说了……黄律,你帮我跑春夜楼调查一趟吧,梧桐之前也害过我,让我脖子撞在井口边,如果能抓到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洪辰的下落也说不定……”
春夜楼…又是春夜楼啊……
黄律万分不愿,但在自家小夫人的逼迫下他又不得不去。
骑马去春夜楼不需片刻,但在黄律以安远王府的名义打听梧桐这个人时,老鸨却告诉他这个护院前几天就走了。
黄律将这个消息带回给小夫人。
“什么?!走了?他居然溜了……”温白月悔不当初。
想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都那么多天过去了,梧桐还不逃难到真等着他们上门来抓他吗?这跟直接送上前来束手就擒有什么区别?
黄律建议道:“再过两日就是王爷大婚了,小夫人等之后王爷忙完这阵儿再提梧桐的事情吧。”
“本夫人当然知道……”
王爷还在外面为了他满城满大街地找温如铮的消息,至今还未回。
现在能推算出来的是三王爷和温如铮的失踪案有关。
而洪辰和梧桐只是跟他的下毒案有关,他毒都被治好了,抓他们只是为了治罪顺带找出幕后主使。
这和着急找温如铮性命攸关的事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孰轻孰重,就算是温白月他自己也能分得清楚。
在秦玉染大婚的前一天晚上,他人终于回来了。
温白月在寝殿内焦急地等着他,见他面色虽然疲惫,身体上却无外伤,才放下心来。
“王爷,您如何了?”
“白月,抱歉,三王爷的王府不让硬闯,而你兄长失踪的事情也不宜过多宣章,本王打算,在明日宾客都来之迹,让下人传话给太后,就说三王爷的府邸可能是藏了人,我额娘不会放任他胡作非为的,到时候肯定可以……”
“嗯嗯,谢谢王爷一直为我兄长的事情奔波。”
“……青枫也还无消息带回。”
“无事的,王爷,真要让他们跑了,跑了就跑了吧。”
“……”
温白月让下人打来一盆热水,亲自沾湿帕子给王爷额上脸上擦拭,为他拭去浮尘。
其实在王爷不在的两日,他也思考过一些事情,他可能……还是没有办法适应王爷娶妻后的三人生活。
王爷能亲自跟太后提要下聘丞相府林暖暖的事,他一定很爱她吧?
温白月想:王爷爱她,我又爱着王爷,林暖暖爱谁还无从知晓,这是段怎样让人咋舌的混乱三角恋情关系?
虽然温白月也有写过类似的话本,但要是真人真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估计是逃得最快的那一类吧?
古人三妻四妾多得是,可他毕竟是从现代来的,受的是一夫一妻,择一人白头选一人终老的朴实教育,他只能将王爷完完整整地送还给那人了。
生在帝王将相之家,婚姻从来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他理解秦玉染。
王爷的恩情太多,他可能无法报答完了,就能报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秦玉染身体很累,但抵不住温白月的诱惑,在温白月身体第三次贴过来时,秦玉染一把将他掀倒在床上。
“这可是你自个儿愿意的。”
“是啊,王爷,白月愿意,白月求之不得……”
温白月想着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欢愉了……
药膏放在柜子里也来不及取出来了,罢了,随他去吧,最后一次了,他不想再推开王爷一次起身让他扫兴了。
他眷恋王爷的身体,从明天大婚后,这具身体就是别人的所有物了,让他最后再抱一次吧……
秦玉染把温白月亲得舒服了,他却不急着办正事。
温白月睁眼想看看他在拿什么东西,结果看到他也拿出了一样自己熟悉的东西……
“王爷,您怎么会有……?”这盒不是他的那盒。
“这是本王很早前就买了的,一直藏在枕头下你没发现罢了,据说是春夜楼独有的,专用于男子与男子之间……”
原来他早有打算。
“王爷不用解释,白月都懂。”
没想到王爷枕头底下藏过这么多好东西,又是伤药又是软膏的,王爷也太能藏了吧。
良夜苦短,春潮终似梦。
秦玉染的爱让温白月一下如坠深渊、一下如上云端。
温白月在秦玉染的温情里似无骨般地爬不起来。
不禁颤声喊道:“王爷…王爷您好厉害……”
“哪儿厉害?”
“王爷…王爷您哪儿都厉害。”
完事后,温白月居然又回想起了上一次和王爷同房时的情景。
他们总共同房过两次,一次算是被秦玉染用了强,还有一次就是刚才。
温白月故意气秦玉染道:“其实之前早些时候,王爷若是想要,白月也可以给王爷,但王爷却一直殴打白月……”
活该憋死你,就不给你。
“殴打……?”
“对,王爷为什么老是打白月?”
“那不是殴打……别问为什么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提到以后温白月就伤心想哭,没有以后了……
“王爷以后都打不着白月了。”温白月细如蚊蝇似地呢喃。
第88章 :坏王爷大婚了(感情线大结局)
温白月已经决定,在秦玉染明日成婚后,他就趁着宾客众多,与人流一起混出府去。
走之前他还想看一眼秦玉染穿上喜服时的样子,一定很耀眼很好看,他本来就长得高生得俊。
温白月想,他自己是男妾应该无法上桌吃酒宴的吧?也不知明日,他会被安排在哪里……?
翌日一大清早,公鸡还没起床,安远王府的喜轿就被迎亲的队伍一起带着去丞相府迎接新娘了。
林暖暖寅时就被拖起来梳妆打扮,心里说郁闷吧,那肯定是有的,明明聘书才下了那么短时间……她怎么就成为了安远王的王妃了呢?抱怨的话只能藏在心里,太后的懿旨是不能违抗的。
要是嫁的夫君是宁舟大人就好了。
现在林暖暖只能安慰自己,嫁过去了就能跟宁舟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了,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新娘子因着仪表和妆容要维持,今日是不给吃东西的,至少洞房花烛夜之前都是不给饭吃的。
林暖暖饿得慌,而更让她要命的是,她之后上了喜轿后没多久就“病倒了”,然后有人竟然还趁她昏迷不醒之际把她绑到一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柴房里去了。
她是练武之人,迷药对她打了折扣,本来能闷倒一头牛的迷药,她两三个时辰后就醒了,醒来后就对着满屋子的柴木发呆。
身后绳子挣不开啊,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绑丞相府的嫡女?
河东狮吼吼了好几声都没人来关照她。
林暖暖索性任命躺下睡觉……
秦玉染让下人给已经前往婚宴赴宴的太后通风报信,说了三王爷的事情后,还说下人在路上居然发现林暖暖是以重病之身上的喜轿。
太后娘娘听到这则消息后马上从震惊再到盛怒。
这消息对于一向迷信的太后和整个安远王府来说无疑都是最致命的,王爷之前就重病过一次了,绝对不能再娶一个病人进来,让人把病气过给他,而这次林暖暖就成为了扫把星。
秦玉染借口京州以及周边省份很多有地位有权势的官员商贾都来了,婚宴不能中途取消,只能让替身和他拜完堂。
而林暖暖最后无疑会被王府退婚。
太后娘娘感慨小儿子的懂事识大体,这种丑闻怎可声张?她同意了秦玉染的决定。
此时已经搬到府里头偏殿的温白月还在想着怎么跑路。
“一会儿去看一眼王爷穿喜服的样子吧?看完我就走……”
这看一眼可得花大功夫,冒着很大风险才能去看的,但是完全不看就这么走了,他一定会终身遗憾的吧?
“好,说干就干!”温白月抖擞了精神准备出发,临出门那一脚,他居然和自己的丫鬟青兰和绣球撞到了一起。
温白月揉着被撞疼的鼻子:“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不在前厅帮忙来这儿干嘛?快去快去,别耽误了。”
青兰心疼地拿出随身帕子给小夫人捂住鼻子。
“没事了,不用捂。”温白月挥开说。
“小夫人,奴婢们是来请您过去帮忙的。”绣球看着小夫人的鼻子,想笑又不能笑。
“帮忙……?我不能去帮忙,我是王爷的妾,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我是要避嫌的,尽量不出现才好。”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偷懒和跑路……
“小夫人,您听我们说……”青兰在小夫人耳边一阵嘀嘀咕咕地说。
“什么……?”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绣球怕小夫人声音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忙捂住他的嘴巴。
“小夫人,林小姐已经病倒了没法再和王爷成婚了,而她的喜服您穿正合适,你们身型也挺相似的……”
“……”温白月想到那日林暖暖扮成男道士来他府上做法,他们离得近时,确实能感觉到他们相差无几的身高……
“我不去行吗?”温白月问。去了怕他都没有勇气逃走了……
青兰急了:“小夫人,您不可不去,这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绣球也帮着说,不过她是神经大条,说的话不太容易安慰得了小夫人。
她说:“小夫人,您上一次也是因在昏睡中没有和王爷完婚,这一次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虽然她说的都在理,但温白月觉得大可不必,他和王爷拜了堂他还怎么混在宾客里逃走?
万一拜堂的时候不小心哭了让王爷更加难堪怎么办?
“我不去,我就不去!”温白月开始挣扎反抗。
两丫鬟的“身手”还奈何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