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熠看着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是真的情绪稳定后,才在心底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来,“没关系啦,我有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正常的,你千万不要有心里负担。”
“我……”沈娇张了张嘴,缓慢开口,“何熠,我有病,我其实不应该来的。”
“对不起。”
“怎……怎么会呢……”何熠见他这样,着急得要死,语无伦次道,“我……我就喜欢有病的。”
见沈娇诧异的抬眼看他,他忽然斩钉截铁道,“越有病越好看的我越喜欢,更别说又好看又有病的!”
好一会,对面的青年才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吗?”
何熠伸手拉住他的手,“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就算明天我订婚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也还是朋友。”
原来,真正的朋友是这样的吗……
沈娇怔了怔,然后缓慢的露出一个笑来。他刚哭过,笑起来那双眼睛就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澄澈明亮。
何熠一时间看得呆了。
他咽了咽口水,抓住沈娇的手,诚挚道,“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睡吗?”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人动了。
林斯年把他的手从沈娇手上拉了出去,拽着人站起来,“你该去跟造型师核对一下明天的造型了。”
陆庭带着沈娇的轮椅转了个弯,“娇娇该休息了。”
沈娇倒没有什么意见。
何熠在林斯年手里疯狂挣扎,“你干嘛啊!我可以照顾好他的,沈娇,你真的不考虑跟我……”
他的“睡”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斯年伸手捂住嘴巴。
“闭嘴吧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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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给沈娇裹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把人包得像一个粽子一样。
他站在沈娇身后,低着头给他扎头发, “那边人很多, 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人找我。不用跟着我, 觉得吵就自己离开, 或者去酒店楼上的客房待着也可以。我让李檀跟着你, 想吃什么,想去哪里就让她带你去, 不喜欢的人不用搭理他,有问题记得第一时间找她或者找我。”
他扎头发的技术这么久了勉强及格,就是扎出来的马尾有些松松垮垮的。沈娇看不下去, 把自己的头发捞了过来, 熟练的盘了个丸子头, 抬眼往镜子里看了眼。
“我就这么穿可以吗?”
陆庭找到帽子给他带上,“订婚宴而已, 你又不是主角,不用穿得很正式,舒服就可以。”
他话是这么说,可自己身上却是一身西装。
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什么场合到后面都会变成结交人脉和交谈生意。
沈娇像只笨拙的企鹅翻了翻自己的行李箱,在箱子底找到一个小盒子,“陆先生,你弯一下腰。”
高大的男人依言在他面前弯下腰, 深色的阴影顿时覆盖在沈娇脸上。
沈娇打开那个盒子, 灰色的领带夹展露在陆庭的眼底。
这个礼物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眼前, 陆庭瞳孔微微放大,“娇娇,这是……”
沈娇拿出那个领带夹,别在他的领带上,灰色的领带夹和烟灰色的西装相得益彰,“很抱歉,这份礼物直到今天才给你。”
陆庭伸手摸了摸那个细小的夹子,“怎么会忽然想到要给我?”
“其实好久之前就买了它,那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陆先生很好,想要做些什么、或者买些什么来报答你,可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沈娇捏着那个盒子,丝绒的黑色将他的指尖衬托得如葱一般白,“给礼物是不一样的,给出一份礼物,两人间的羁绊就会深一分。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活着,我不想给你留下念想。”
“那怎么现在又给我了?”陆庭问他。
青年弯着眼睛,下巴埋
在羽绒服里,眼底带着笑,“因为我想和陆先生的羁绊深一点,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陆先生笑了声,“要想一辈子都分不开,一个领带夹可不够。”
“可我没有钱了。”
“可以用亲亲来抵债……”
等到出门的时候,沈娇不知道自己的亲亲到底抵了多少债,只知道嘴巴都红了,稍微一抿,火辣辣的一片。
外头雾蒙蒙的一片,街边的车辆行人都不多。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聚齐了好些人,陆庭刚一进来,一堆人就围了上去。
李檀带着沈娇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又拿了饮料和一些吃食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谈生意就是这样的,生意小了想方设法的巴结接人,生意大了别人又想法设法的巴结你。”
沈娇拿起一小块小蛋糕,往那边看了眼。
那么多人,他总能一眼就能看见陆庭。和一堆大腹便便的老总待在一块,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宛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显眼。
里面的暖气很充足,没一会沈娇就感觉到了热。他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露出里面的毛衣。
他扫了一圈,和他一样穿着自己衣服的年轻挺多,他这样穿倒不显得突兀。
只是青年容貌精致,哪怕坐在角落,也总会引得周围的人频频注目。
他才坐了没一会,对面就坐下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染着一头黄毛,这么冷的天身上就只套了件黑色皮衣,工装裤上的链条叮当作响,嘴里嚼着口香糖,对着沈娇吐了个泡泡。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沈娇皱了皱眉,没说话。
李檀挡在他面前,脸上露出一个笑,“我家小少爷第一次出门,认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这么金贵?”年轻人道,“问个名字都不可以?”
沈娇并不想搭理他,他把手里的蛋糕吃完了才抬头问李檀,“他们什么时候下来?”
李檀看了眼手机,“现在应该在做造型,大约一个小时后。在楼上有休息的房间,小少爷要去休息一下吗?”
沈娇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我们走吧。”
年轻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从自己跟前溜走,偏生还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了。
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垃圾桶里,神色郁闷极了。
朋友走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看,人都被你吓跑了。”
他打开朋友的肩膀,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啊?我还不够友善吗?”
“人家一看就是乖孩子,你这幅样子,不像是去交朋友的,倒像是去找人家麻烦的一样。”
“你懂什么,我这是时下最流行的穿搭,街头朋克懂吗?土鳖!”
“我是不懂街头朋克,但你猜刚刚那个人懂不懂?”
“……”
李檀把沈娇送到酒店的房间,本来想陪着他一起的,结果被沈娇赶了出来,“我就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你下去忙吧。”
见她还在犹豫,沈娇举了举手机,“这样吧,我来的时候跟你说一声,或者要开始的时候你来接我怎么样?”
“那行。”李檀道,“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
沈娇目送李檀出去,关上门时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果然,他还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
待在房间,他显然自在多了,旁边还放着从下面宴会厅带上来的水果点心。
青年靠在轮椅上,拿出手机,找到最近玩的小游戏,拿了颗葡萄放到嘴里,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一个人消磨时间就要快得多,没一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沈娇怕错过订婚,拿出手机给李檀打了个电话,估计是宴会那边太吵了,李檀没接。
想了想,他给李檀发了个消息,打算自己先下去。
这个时候的宴会厅,客人基本都来齐了。
宋钺拿着酒杯绕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抬眼环视了一圈,在人群里发现了陆庭和站在他身后的秘书,却独独没有那个坐着轮椅的身影。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垂下眼,拿出手机拨打了宋矍的电话。
第一个没人接,他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去,接着打。
等到第三个打时候对方才接通。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迷迷糊糊的,似乎才刚睡醒,“哥?”
宋钺满腔的火气几乎都快压制不住,“宋矍,你在干什么?这个点了还不起床?怎么,你是想一觉睡到订婚结束吗?”
宋矍无所谓道,“结束就结束呗,要不是妈逼着我来我才不来呢。再说了,我来了也帮不了你什么。”
宋钺冷声道,“宋矍,十分钟,要是十分钟后我看不见你的身影,你别想在我这里要到一分钱。”
宋矍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忙音,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眸,然后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他几乎是光速的洗漱完,胡乱的穿上衣裳,打开门下楼。
结果一开门就在对面看见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宋矍握着门把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开口,“沈……沈娇……”
沈娇扭头,对上了宋矍的脸。
说实话,他一开始甚至都没想起来他是谁,直到看见男生那略显凌厉的眉眼,记忆才被拽回在沈家的那件狭窄屋子里。
他以为他会害怕,会惊慌失措。可奇异的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他和宋矍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扭回了头,摇着轮椅,慢慢的朝电梯那边走去。
宋矍看他要走,长腿一迈,伸手拉住了他的轮椅,“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找……”
青年冷如冰的眼神落在他手上,“松手。”
宋矍被他眼底的温度冻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松开手,那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就这样被咽了回去。
看着他见了面连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宋矍再一次伸手拽住轮椅,“你什么意思?见了我就躲,谁给你胆子?”
沈娇被他烦得不行,“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我跟你不熟,没必要回答你的话。还有,我不是躲你,我是不想跟你纠缠。”
才不过小半年不见,当初那个怯弱的兔子就变成了牙尖嘴利的野猫。
气到极致,宋矍反而笑了起来,只是依旧死死拽着轮椅,一点都不想放他走,“原来那天我没有看错,跟那位陆总一起的果然是你。怎么,攀上高枝,就开始用鼻孔看人了?”
酒店暖色的光落在沈娇脸上,依旧没能让他冷下去的眉眼暖和半分,“你很闲吗?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当初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怎么现在却心甘情愿的给他当金丝雀,不过就是瞧他比我有钱罢了。”
他弯下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贱不贱啊沈娇?亏我之前还担心你,结果你呢,不知道在那个男人身下……”
他话还未说话,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
宋矍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沈娇,有些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沈娇甩了甩手,“狗而已,我凭什么不敢?”
他冷笑了声,“我是贱,不过没你贱,上赶着□□女朋友的哥哥。宋小少爷真健忘,半年不到,就忘了我是因为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现在高高在上的指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多善良的人呢?”
“沈娇!”宋矍咬牙切齿。
沈娇懒得跟疯子说话,扭头就走。在宋矍看不见的地方,他凭借记忆打开通讯录,点了个电话拨出去。
宋矍拦住了他,“你跟我回去,我可以养你。”
沈娇觉得他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我让你养了吗?没吃药就去找药,别在这里发癫。”
宋矍的目光暗沉下去,拉着他的轮椅,二话不说就往自己房间里拽。
沈娇眉心一跳,不管不顾的张嘴就喊,“救命……”
话还没喊完,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把他拽了进去。
宋矍关上门,手就被沈娇咬了一口,他咬得极狠,肉都快被他叼下来一块。
宋矍眉头一皱,把手抽出来,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样,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钳住青年的下巴。
他跪在沈娇面前,凑近了,果然闻到了满腹的香气。
在他梦里魂牵梦萦了许久的香气。
宋矍像是失了智,一边嗅一遍喃喃自语,“你不该惹我生气的,你总是惹我生气,我不想这么对你的……”
沈娇头皮发麻。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没了腿,想跑都跑不了,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
“宋矍,你冷静一点,这是在酒店,你也不想宋家被你连累吧?我刚刚给陆庭的秘书打电话了,看不见我,她肯定会上来找我的。”
宋矍一点都听不进去,他眼底带着奇异的光,“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是我先看上你的,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沈娇想,宋矍肯定是疯了。
眼看着他就要亲过来,沈娇伸手往后摸了摸,摸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
巨大的声响响起。
沈娇举着烟灰缸,看着宋矍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他瞪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乖乖!他的力气这么大的吗?这声响,不会把宋矍的脑袋都敲碎了吧?
然后,他身后的门缓缓倒了。
门倒地,又是一声。
沈娇愣愣回头,对上了陆庭阴沉得仿佛寒风过境的脸。
看见他的脸瞬间,沈娇的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
原来刚刚那声响不是他敲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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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还没反应过来,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宋矍捂住脑袋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来,鲜血濡湿了他的双眼,他眼前血茫茫的一片, 大脑一片剧痛, 甚至还没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被一只手卡着脖子拽了起来。
他艰难的睁开眼, 对上了一双冷冽狭长的眼。那眼神如刀, 压得他喘不过气。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
“我……”宋矍张嘴, 话在嘴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男人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宋矍狠狠地砸在茶几上, 上面的东西全被掀翻, 他整个人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 靠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耳边响起手杖落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银边的手杖映入他的眼帘,紧接着是一双铮亮的皮鞋。
带着点尖锐弧度的手杖尾部立在他平放在地上的手背上,男人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甚至还勉强算得上温柔,“是这只手碰的他吗?”
宋矍浑身的肌肉猛地紧绷,一抬眼就看见陆庭面无表情的脸。哪怕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却叫宋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被手杖压着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卷缩起来,想要将它收回来。
可刚一动,他就感觉到上面的力道猛地加重, 尖锐的疼痛沿着手背传到他的全身, 让他没忍住惨叫出来。
“我叫你动了吗?”
宋矍哆嗦着, 不敢再动。
陆庭朝李檀看了眼。李檀伸手拉过沈娇的轮椅掉了个头,“陆总处理一些私事,我们先出去。”
沈娇却伸手拽住了李檀的手,“我不去。”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娇娇……”
沈娇看着他,“陆庭,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
他摇着轮椅,主动走到宋矍的跟前。他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冷着眼睛俯视着他,看上去,倒还挺像一个恶毒反派。
“沈……沈娇……”看见他,宋矍急促的喘了口气,“我知道错了,你们不能这样,这样是犯法,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娇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种话?他们那么对他,就是他软弱可欺,他活该。现在他这么对他们,就是他在欺负弱小,显得他多面目可憎。
他拿过陆庭手里的手杖,柔嫩的掌心和冰冷的材质相贴,显得那只手素白柔弱。
青年垂下眼,看着宋矍,“我记得很清楚,你就是用这只手摸的我。摸过我的脸,拽过我的手,也掐过的腰。你是不是高兴坏了?觉得像你这样的能瞧得上我是我的福气,我应该感恩戴德的跪舔你,怎么还敢反抗你呢?”
他一寸寸的用力,神色里是和他柔和的长相一点都不相符的狠戾。
“我告诉你,被你摸,我恶心得想吐。你当你是谁?在我眼里,臭水沟里的老鼠都比你高尚。宋家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
尖锐的疼痛从手背上传来,宋矍再也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叫喊,“沈娇,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借着陆家的势,狐假虎威罢了。得罪宋家,你死定了!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让你当狗……”
他话还未说话,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因为刚刚的挣扎,青年头上的丸子头散了下来,墨发披散在他脸侧,越发衬得那张脸精致得不像个凡人。
长成那个样子,好像本就该被捧着,万事顺遂,要什么给什么。
可事实是,见过他的那些人都恨不得把他拽入泥潭,让娇嫩的花被污泥污染,让纯白的纸被墨浸透。
鸦色的羽睫扫向宋矍,沈娇甩了甩手,“我让你说话了吗?”
他这一巴掌无异于的把宋矍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他咬着牙道,“沈娇,我劝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沈娇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伤害到大少爷金贵的面子了?不愧是大少爷,面皮就是要比我薄得多,不然你那样对我,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沈娇!”
又是狠狠的一耳光。
“我让你喊我名字了吗?”
“真的是……”青年笑了起来,五官像盛开的玫瑰,艳丽到了极致,“一点都不乖呢。”
他弯下腰,葱白的指尖掐住宋矍的下巴,语调轻快,“你看你现在这样,像不像一条落水狗?”
宋矍目眦尽裂,看向沈娇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可随着手杖的一次次加大力度,他所有的怨恨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声凄厉的叫喊。
没人注意到的是,躺在角落属于宋矍的手机亮了起来。
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裂开了几道裂纹,连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无声的跳动。
亮了几次后终于停歇了,两分钟后,宋钺来到了客房。
李檀在门口望风,看见来人后,里面朝陆庭道,“宋钺来了。”
陆庭下意识的朝宋矍身上狠狠踹了一脚,他那一脚不知道踹到什么地方,宋矍白眼一翻,就这么疼得昏了过去。
他和沈娇对视一眼,沈娇伸手一拉,宽松的毛衣被他拽出一截细嫩的肉,朝陆庭伸出了手。
陆庭把人抱了起来,在靠近他肩头的瞬间,眼泪就从沈娇的眼角滑落。
他哭得抽抽噎噎的,抬眼和赶上来的宋钺对上了视线。
趴在男人怀里的青年头发散乱,小脸煞白,毛衣被蹭得凌乱,精致的脸上全是眼泪,眼神里带着还未褪去的惊恐。
看见他的瞬间,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缩在了男人的怀里,难受的呜咽出声。
陆庭回头,看见了一脸错愕的宋钺。
宋钺的目光惊疑的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看见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宋矍。
“小矍!”他惊呼一声,快步走过去抱起他,“陆庭,你这是干什么?”
陆庭抱着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你弟究竟在干什么?”
沈娇伸手搂着陆庭的脖子,明明自己害怕得不行,可还是忍不住要为他辩解。
“我……我开门打算下去,在楼道里遇见了他,他拉着我的轮椅把我拽到了他屋子里,伸出手掐住我的脸,要……要……”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呜咽着靠在男人的怀里,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
宋钺看着陆庭的西服里探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白嫩的下巴上的确有两道指印,而这个房间的确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
陆庭扣着沈娇的后脑勺,把他的脸掰了回去,埋在自己怀里,“陆总,看来令弟很喜欢我的人,青天白日的就能干出这种事来。”
被他这么说,宋钺的脸冷了下去。他摇了摇宋矍,可对方不知道怎么了,眼睛一直睁不开,只有嘴里发出一两声痛哼。
“不过是个玩意而已,陆总这么做不怕得罪宋家?”
陆庭笑了声,笑意丝毫不进眼底,“宋家这么做都不怕得罪我陆家,我为什么要怕?”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眼看着何熠和林斯年就要出场,他不想在这里多耽搁,让沈娇错过他们订婚的场面。
“看来宋总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交给警察决断吧,李秘书……”
“你敢!”宋钺冷声道。
陆庭慢悠悠道,“你是哪根葱?”
他这话说得不留情面,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变化一下,就这么坐在他面前,明晃晃的诉说着两家之间的差距。
宋家在江城盘亘这么多年,已经成了江城的老大。后来陆家回国,两家业务不同,很少在生意场上碰到,以至于宋钺早就将他爸耳提面命让他不要惹陆庭的叮嘱忘到了脑后。
可如今在这里,被他这么一看,记忆里那个跛着脚的阴翳男生和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压得宋钺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总……”
他终于开口了,脸色阴沉,可属于宋家继承人的高贵头颅在陆庭面前低了下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弟弟他不是这样的人。”
陆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很了解你弟弟?”
沈娇拽了拽他他衣角,趴在耳边悄悄道,“是不是快开始了?”
陆庭抚了抚他的脑袋,站了起来,“看来宋总不想报警,既然不想通过公共的手段来解决,那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愿解决了。三天的时间,如果宋家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江城就没必要再有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