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小仙未曾见过......”
羲泽本就不爽他,开口便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支支吾吾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谁不知道我爹脾气好,御下温柔。”
羲泽气愤不过,这一凶,倒是让对方将脑袋埋的更低了。
云笈抬手示意他别说话,羲泽乖乖闭了嘴,但还是苦大仇深凝视着呈祥。
云笈面不改色道:“当真未曾见过吗?”
“你先起头来。”他掷地有声道:“此事并非查不出来,但此时若你愿意主动说出来,便不会怪你。”
云笈明明已经说了两次让他起来,可他都当没听见般。
呈祥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抬起头,眼中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他竟不是对着云笈说,而是噙着眼泪,声音委屈道:“帝君,我真的不知道......”
他这一说,倒是让云笈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白了两分。
羲泽快要喷火了,他忍不了分毫,对着呈祥便吼:“明明是我爹在问你话,你同谁说呢?!”
此人居心叵测,这点花花肠子,连自己都听出来了,难不成烛青是傻了,真就看不出来吗?
就算是对我爹求而不得。
也不该找这样一个货色吧?
烛青身份尊贵,又是世间独一份的矜持贵重,他是真龙,又身居帝君之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当初亏得了鲛人族的拥护助力,才得以在仙魔大战中取得胜利,但当烛青要取云笈为帝后时,上一任帝君,却觉得不妥。
认为烛青不该如此偏袒鲛人族。
鲛人族虽此次立了大功,但褒奖的方式有很多种。
烛青最后即位,依旧没有遵照他父君所言,两人举行了震撼九州的盛宴,而后多年,因龙族繁衍本就困难,迟迟未曾有后嗣。
烛青的后宫,实在冷清,延续了几千年竟都只有云笈一人。
再无所出,这让本就觊觎云笈这位置的人,从暗潮涌动,变成了明目张胆。
就连羲泽,尚且年幼懵懂时,都有仙娥想要借着来接近烛青。
而云笈性子又温和,严肃训斥底下办事不尽心的仙族,都没有过。
这便更让人觉得的温柔好欺,除了有野心的仙族,其他想要攀上烛青这棵大树的,也没少暗地里明面上想要给烛青送人来。
还有甚者对着烛青说:“怕云笈在上华天独居孤独,想要将自己的小儿子送上来与云笈作伴,照顾云笈。”
烛青自然没有答应,但顾及着颜面跟与仙族之间的关系,没将话说的太绝太难听。
这便导致许多人依旧抱有妄想,哪怕不与云笈平起平坐,做个妾室,也是百利无一害的。
这些道理跟风言风语,连羲泽都知道。
呈祥是照顾烛青的寝殿起居一事,从前也没发现他有二心,如今云笈不在上华天不过三年多,竟就明目张胆将心思露出来了。
他带着委屈跟哽咽,眼眶湿润,倒确实挺可怜的。
但烛青并未有丝毫波澜,他除对云笈以外的人没有抱过任何心思,对对方的穿衣打扮,更是不会在意。
如今这呈祥与云笈在一处,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难怪羲泽从刚才起,便时不时瞪自己一眼......
烛青依旧威严,无视他求怜爱的眼神,而是无情道:“东西既是放在我殿中,而你负责我殿中事宜,出了差错,自然应当应罢免职务。”
呈祥一听,脸色瞬间变了。
烛青却又开口道:“但丢失的东西,事关重大,我寝殿能进去的屈指可数,便从你开始吧。”
“来人!将他押去天牢,由仇莫仙君来问他!”
仇莫是管天牢的统领,在刑讯问供上独有一套法子,在他面前,就没有犯人能够隐瞒。
“帝、帝君,真要将我送去天牢吗?!”
烛青:“......”
羲泽衣袖都快被自己给扯烂了,他忍无可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三番四次无视帝后问话!”
他看向烛青,直言道:“他说话这般暧昧不清,出了事不好好同我爹解释,反倒是对着父君你求饶,难不成父君你真同他有......”
“羲泽。”
“羲泽!”
云笈跟烛青竟一起开口,只是前者温柔提醒,后者则是震怒不悦。
云笈对着羲泽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而烛青却道:“我对你爹绝无二心。”
说完他还看云笈是何表情,而云笈则是偏过头,故意躲起来一般。
天兵已经进来了,而跪在地上的呈祥,望着烛青看向云笈的神情,竟一时间有些出神。
也对......
云笈坐在帝后这个位置上,又不是一日两日,他坐了几千年之久,后宫仍只有他,烛青不光未曾娶过其他人,甚至同仙娥仙侍间,都未曾传过一言半语的风流之事。
虽说不知因为何事让云笈离开了上华天三年多,但哪怕云笈不在,烛青也依旧洁身自好。
再看云笈,不需靠着华服,依旧尊贵清冷。
他有帝君的千年不变心的宠爱,生下了尊贵的小殿下,是被寄予厚望,或许会在将来超越父君烛青的小金龙,背后还有整个鲛人族,离开鲛人族几千年,还为鲛人族位高权重的长老。
怎么能妄想比过这样的云笈,他这样美丽而强大,怎么能妄想......
谁不知这仇莫仙君的手段,哪怕是嘴再严的鬼族魔族,都挨不过他的刑问。
呈祥心如死灰,便哭着对云笈磕头道:“帝后饶命!帝后饶命!我说!我都说......”
呈祥的母亲并非仙族中人,他父君丧生于上一次的仙魔大战,留下的母亲便回到了母族没留在上华天。
他偶尔会在不当值的时候前去探望,而前不久去母亲神鹿一族时,却碰巧遇见了母亲“族中”之人,对方夸赞他的样貌,说细瞧之下,竟觉得他有些像帝后云笈。
呈祥放松警惕,最后只觉得视线变得不清,手脚都不受控制般。
回到上华天后,竟在烛青的寝殿中,找到了一块珊瑚石,偷走离开了上华天。
呈祥事后很慌张,却不敢告诉烛青,唯恐受罚。
他并不知那块珊瑚石究竟有何作用,上华天的奇珍异宝多的数不胜数,哪怕他只是个仙侍,也觉得这珊瑚时平平无奇。
并未放在心上,又因当时那“族人”的一番话,生出了一点不该有的念头。
云笈不在,烛青是龙,传闻龙族本就重欲。
孤枕难眠之际,难道烛青就不会感到孤独吗?
他开始学着从前云笈的装扮,第一日换了常穿的衣裳后,烛青果真多看了他两眼,这让他感到雀跃,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也越来越重。
有心勾引,但烛青太过冷淡。
他一筹莫展,但仍想着云笈不在,细水长流,总有一日能爬上龙床。
直到今日,他被带来问话,心思昭然若揭,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可笑。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了云笈听,一点儿也没隐瞒。
云笈问他,“你说遇见的那族人,从前见过吗?”
“未曾。”他老实回答道:“我虽说不常去母亲那,但也不算对谁都陌生,我当时没有多想,后来才知他确实非我族人。”
云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他某种有了喜色,难不成云笈打算就这样原谅自己?!
可下一瞬,喜悦的火苗刚燃起来,便被烛青泼了冷水浇熄灭,“下去自己领罚,以后也不必再让我瞧见你。”
“与鬼族有染,本犯了大忌不该留你,但帝后对你开恩,便留你一命。”
好歹保住这条小命,呈祥连忙跪下向云笈道谢磕头。
等殿中又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时,烛青才问:“他所说的,你信吗?”
他担心云笈不信,会认为此事是自己为之,更不会原谅自己。
云笈却轻轻点了点头,“他说的应当不假,北轲也是用这法子控制我族中一小辈,鲛人族发生的事,若非他亲身所经历,不会将细节说得如此清楚。”
这样便好,烛青松了口气。
本想再说点什么,云笈却对着羲泽道:“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了,咱们也该走了。”
烛青:“......你才刚来!”
他向来高高在上,一副事事都在掌控,运筹帷幄之中的姿态,倒是很少如现在般出现慌乱无措的神情。
云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烛青也不顾羲泽还在了,低声道:“你许久没有回来,当真如今厌弃我,只相处一会儿便要急着离开吗?”
羲泽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果然要惜命,只要足够惜命,便能瞧见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在他的记忆中,烛青一直都严厉,很少让自己跟云笈见面,又总是让云笈不开心,将他束缚在上华天中没有自由。
但烛青也一直都对云笈很好,从前两人排除万难在一起的前尘往事不提,就拿云笈如今住着的宫殿来说,也是上华天中最好的,哪怕是殿中一个小小的角落,摆放的盆栽,都是花了心思的。
这一点不容否认。
但......
但这是羲泽第一次听见烛青用这样的语气跟云笈说话。
羲泽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八卦般,有些不敢看他俩。
云笈也很别扭,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这般。
但仿佛又不知该用什么语气回答,最后怪异而小声道:“族中正乱着,我要先回去了。”
在一起了几千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从前云笈心情不好,总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烛青。
他最了解云笈的性子,眼下没有直接拒绝,便知事情必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再逼问云笈,而是见好就收道:“那等你先忙完族中之事,前几日我虽没去鲛人族,但送了礼物到南海,你可曾收到了?”
“什么礼物?”云笈并不知道,反问他。
而羲泽却轻咳了一声,连忙喊道:“爹!爹爹!我们该回去了......”
烛青瞬间了然,并且冷厉地看了羲泽一眼,羲泽大气不敢出一个,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云笈身边。
他知道,只要自己躲在云笈身边,烛青便不敢对自己做什么,自己便是安全的。
他父子二人这点微妙的举动,自然逃不过聪慧的云笈。
云笈一向疼爱羲泽,自然不舍得烛青罚他,因此微微挪了挪身子,也算无声表明了要护着的态度。
烛青咬牙切齿的愤恨无处发泄,只能心中不断重复,“这是亲儿子,自己跟云笈唯一的儿子......”
离开上华天时,是烛青亲自送云笈跟羲泽出来的。
仙族众人知道云笈回来后,本来还在高兴,私下里八卦着这帝后总算原谅了帝君。
可没过多久,罚了呈祥,便由着烛青亲自护送出天界。
这样的举动,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唯有羲泽这个鬼灵精,在离开时,还找了自己的亲信,嘱咐道等自己跟云笈走后,便开始在上华天中散发谣言。
就说那呈祥对烛青心思不纯,被帝后发现了,这才降了神位挨了责罚。
自此,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未再有人敢动歪心思,觊觎帝后云笈的位置。
而回到鲛人族的云笈,比去时轻松不少。
烛青未参与此事,他竟松了口气,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事既已弄明白,仙族那边也不会袖手旁观,烛青大概也是为了讨好云笈,竟也肯派兵,帮忙一起寻找北轲的下落。
说来也是好笑,仙族魔族水火难容,如今竟因为一个北轲,变相联手。
而明州,自打临溪被掳走后,便日日不得安心。
宗枭安慰他许久也未曾有效,明州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短短几日,人都清减不少。
他知道宗枭尽心尽力在找,也没有过多排斥宗枭,但心中仍然难受。
当着宗枭的面竟会哭着问:“他若是出事,该怎么办?他从来没离开我身边这么久过......”
不止明州难受,连带自以为讨厌幼崽的宗枭,这几日也逐渐愈发暴躁。
临溪在的时候,他嫌弃临溪总是黏着明州,总是很麻烦,又天真又不自量力,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瞧不出自己的烦躁,而临溪不在后,才觉得这小院太安静了点,并感到十分不习惯。
“不能再这样了。”明州这几日眼泪都快流干了。
“我要出去找他,我没办法再这样等消息。”
宗枭知道劝不住他,便只能道:“我陪你一起去。”
第150章 宗枭的猜测
“按照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在哪儿?!”宗枭带着明州一起来到鬼界,许是宗枭的劝说跟安慰有效,明州已经镇定许多。
他压抑着难过,而呼吸间仿佛都像针扎般绵密细细地疼,他这几日未曾放松过,脸色苍白,神情憔悴。
北夙摇了摇头,“我能想到的地方已经让人去找过了,可惜......”
明州疲惫地闭了闭眼,仍不死心道:“可以劳烦鬼王再想想,他还能有什么藏身之地吗?”
宗枭也沉声道:“北轲带着云卿跟临溪,三个会喘气的活人,总不至于就销声匿迹于九州之中。”
鬼王殿中静了静。
宗枭又道:“必定是施了结界,这才久久寻不到。”
北夙听后也认同地点头,“北轲除了敏锐善计谋,便是傀儡术跟结界术用得最好。”
明州唯诺开口:“那会不会是,他在藏身的地方施了结界,所以才......”
“不可能。”北夙立马否认道,那些地方我亲自去查看过,都没有发现有结界的痕迹。
明州那点刚燃起来的希望又熄灭了,无力感快要吞没他的理智。
宗枭安慰似地,轻轻将手落在明州的瘦弱的肩膀上,眼神平静,一句话未说,却像是在安慰明州不必害怕。
他太心急了。
云卿跟北轲之间发生的事,云卿之前曾告诉过自己,比起鬼王北夙,北轲简直没有人性,他从来不会考虑云卿的感受,万事只会只顾着自己。
几千年未见,他必定会气恨云卿的欺骗,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折磨云卿,强占云卿,明州简直不敢想。
而北轲喜怒无常,将临溪一并带走,或许是为了当作威胁宗枭跟鲛人族的筹码。
临溪手上戴着的红玉镯可以在关键时候护住临溪,可那镯子只能挡住一次,若北轲有心要治临溪于死地,就算在镯子碎裂的刹那,宗枭能够得知位置,可又有何用......
明州光是想到他俩会面临危险,就坐立难安。
北夙并没有比明州的心情好到哪儿去。
他确实比北轲更早知道云卿还活着,前往鲛人族后,也确实见到了云卿,可惜没相处多久,自己便被赶走了。
北轲这小子,自小便是如此,仗着自己胡作非为的性子,看似在闯祸,实际上却总能满足欲望。
北夙小心翼翼,怕惊着吓着云卿,同他见面时都斟词酌句,而北轲,混进鲛人族,二话不说直接将云卿给带走了。
如今九州中,到处都是人马在寻找他们的下落,而消失的这几日,北轲却在同云卿日日接触,说不定还同床共枕......
北夙想到这里,竟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并感到嫉妒。
明州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没办法待在这等消息,我要出去找他们。”
宗枭自知劝不住他,便也跟着起身,陪同他往外一起走去。
但天大地大,明州连鲛人族都才出过两次,离开鬼界后他便愣在原地,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怎么不走了?”宗枭一直在他身后,见他迟迟未有动作,走上前却看见明州耷拉着脑袋,难过的掉眼泪。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哽咽且艰难地回答道。
又像是觉得自己太过狼狈了,抬手胡乱擦眼睛,皮肤太薄,三两下便被搓红,倒看着更加可怜了些。
宗枭垂眸望着他,伸手将他拉入怀里。
从前若是宗枭离他近一些,明州便充满警惕,除了挣扎便是哭闹打骂。
他这几日当真是累着了吓着了,竟在宗枭搂着他时,都麻木地没有挣扎。
云笠当初骂自己的话一点儿也没错,明州的年龄在鲛人族中实在小,他自己都像个孩子,心智未曾成熟之际,便遭了这么多罪。
他修为又不高,出了鲛人族,便是慌乱无措。
与宗枭比起来,明州太瘦太小一只了。
两人挨得极近,宗枭身上的气味,却让明州莫名感到......安心?
很怪异,很荒谬。
宗枭本该是给自己带来最多伤痛的罪魁祸首,可此时此地,明州却像是没有主心骨,他的防线彻底被突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宗枭轻抚着他的后脖颈,像是安抚应激的猫崽般,他抱着明州,温声道;“我问了北夙几个当初遇见云卿的地方。”
明州听后来了精神,抬起头问:“云卿长老去的地方?不是北轲会去的地方吗?”
宗枭:“不是。”
宗枭又说:“北轲会去的几个地方,已经派兵找过几次了,北夙自己也去过,没有发现踪迹。”
宗枭依旧搂着明州,挨得很近,他能看见明州眼睫都因为泪珠而湿润成一簇簇的。
明州听得认真,也没在意两人的姿势。
宗枭则是继续道:“我问过北夙,当初北轲跟云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说了什么?”明州急忙追问。
“北夙说,云卿跟北轲第一次见面是在鬼界。”
明州有些不明白,宗枭耐心地解释道:“他说北轲在第一次见到云卿时,就表现出了对云卿的浓厚欲望。”
“他为此还感到好奇,说北轲自小便见不得他好,什么都想同他争,但凡第一次见到北夙拥有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若是北夙持续表现出了对此物的喜爱,之后北轲便要来抢。”
宗枭说:“但北轲第一次在魔宫见到云卿时,表现有些反常了,竟就当着北夙的面开玩笑,说自己也很喜欢云卿。北夙当时只当因为云卿是鲛人,北轲第一次见到,难免惊讶,才表现反常。”
明州听完,有些错愕,“那按你的意思......云卿长老跟北轲,不是第一次见面?”
宗枭点了点头,又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因为北轲在之前就见过云卿,这才会在第一次同云卿正式见面时,表现出这样浓厚的兴趣跟欲望。”
明州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这跟找临溪还有云卿长老,有什么关系啊?我不懂......”
若是以前,宗枭必定要嫌弃明州傻,对他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明州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自然也越来越懂得尊重,越来越有耐心。
宗枭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明州愣了愣,疑惑看着他。
“有些事,在初见时,若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那结局就会发生改变,万事万物皆在一念之间,”
“这个道理,也是在我渡劫与你分开的那三年中,才明白的道理。”
宗枭说完,明州极其不自在。
方才太过伤心,好似喘不过气般,被宗枭抱在怀里安慰片刻,才觉得稍稍缓和,后来光顾着听他说话,都忘了两人的姿势还这般暧昧亲近。
明州理智回笼,没怎么挣扎,便退出他的怀抱,与他保持距离。
宗枭趁此机会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明州表现出了抗拒,宗枭便没有继续说了,而是转而道:“所以我才由此猜测,或许光顾着找北轲自己藏身的地方,太过狭隘。”
“他若真放不下云卿,应当会选择在一切苦难未曾发生前,他第一次遇见云卿的地方。”
“他或许想弥补过去,想重新来过。”
宗枭又道:“他从鲛人族离开时,被我打伤了,但仍然能藏得这般好,说明此地他早就部署的极好。”
“自云卿假死后,北轲便消失在世间,几千年未曾听闻过他的消息,北夙说他擅结界,想必这几千年他待着的地方,便是此时藏身的地方。”
明州似懂非懂道:“我听闻北轲当初也是极重权利之辈,但云卿长老假死,他竟连鬼王的位置都不要了,说明他真因为云卿长老的‘死’而受了打击。”
明州恍然大悟,喃喃道:“假设他现在藏身的地方,便是这几千年的藏身地,那确实能做到天衣无缝,在几方的寻找下,都未能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他对云卿长老的离开感到自责,所以消失的这几千年,必定会找一个当初跟云卿长老一起待过的地方,如果真应了你说的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不论是愧疚,还是为了赎罪,确实会选在最初相遇的地方画地为牢......”
宗枭点了点头,认可他的同时,又在心中暗自补了一句,“就如同我也想跟你重新来过......”
明州瞬间来了精神,“既然知道他可能在哪,那我们现在就赶紧找吧!!!”
宗枭见他有意避开自己,虽心里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顺着明州的话道:“我问了北夙几个地方,我们挨个挨个寻过去。”
明州连忙说好,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宗枭却还在原地没跟上来。
“怎么了?”明州回过头,疑惑问他。
“这样去太慢了。”宗枭问他,“你可愿意如前些日子醉酒那般,坐在我龙身上,我带你飞着过去?”
第151章 找到云卿跟临溪了
明州起初怔愣,随后便肉眼可见红了脸颊,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在轻浮什么?!”
不对,这样说也不妥,前些日子喝醉酒非要宗枭化为原身,带着自己在鲛人族上空飞的,不是自己吗,若说轻浮,自己恐怕才是真的轻浮。
宗枭见他别扭成这样,心中明明喜悦,面上却不改色,义正词严道:“可是我不带着你,速度太慢,临溪他......”
明州耳朵都竖起来了,宗枭清楚他最在乎什么,果然一提到临溪,什么难为情,什么别扭,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宗枭化龙自然要引起一番不小的动静,尤其还带着明州,这跟明晃晃向着九州宣扬这身上的小鲛人是自己的,不怕死的就别打明州的主意,那些对鲛人族蠢蠢欲动的,也赶紧消了念头,别不自量力。
就明州这小鱼,傻乎乎的,都忘了宗枭既然化了龙,如今修为高强,有的是方法能够尽快赶到目的地,何须一定要化为原身驮着自己。
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从上华天回到鲛人族,又陪同云笈跟云笠等人一起出来寻找的羲泽,瞧着这动静后,同云笠齐齐骂出声:“这宗枭真不要脸。”
云笈倒是有些羡慕跟感慨,在眼中一闪而过。
明州坐在宗枭的身上,那山川湖泊,皆在脚下的快意,与在鲛人族的上空,是没法比的。
他看着温顺,骨子里其实也玩心很大,竟觉得在这龙背上,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