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by隔岸观火

作者:隔岸观火  录入:02-10

方心怡低低说了声“知道”,便径直出了教室。
魏黎不知道的是,其实方心怡是出去打电话去了。
今天下午魏黎约了方心怡和谢诚的家长谈话,为的就是两人屡次骑电动车不戴头盔的事。但距离约定的面谈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方心怡的家长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仅是魏黎没有收到这对父母的回复,他们也完全没有联系自己的女儿。
方心怡期待着他们能来,哪怕是责骂她几句也好,所以好好来上了今天的课。可到现在她都没等来父母的消息,心里便愈发躁郁起来,连算题的心情都没有了,便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眼看着一节自习课即将过半,方心怡终于坐不住了,借口去洗手间从教室离开,去了连接教学楼主楼和教师办公室副楼的露天走廊上打电话。
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这附近几乎不会有人路过,方心怡从系在腰间的校服衣兜里掏出手机来,抓紧时间给父母打电话。
她把父母的电话都打了一遍,然而漫长的忙音过后,响起的却是机械女音冰冷的提醒。方心怡不由地握紧了手机,死死咬着干燥的下唇。
不肯死心似的,方心怡再被自动挂断电话两次后,再次拨下了母亲的电话。
这一次她并没有等待太久,女人的声音便在听筒的另一端响起了:“心怡?有什么事吗?”
“妈!”方心怡的语调明显扬了起来,“魏老师想约你到学校面谈来着,你今天有……”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的女人便冷淡地打断了女儿的话:“我工作很忙,你找你爸吧。”
方心怡还没来得及争取,通话就已经结束了。
方心怡怔怔地望着手中已经从通话界面跳向桌面的手机,眼角微微湿润。
这些年来她一直如同今天这般被父母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只因她是一个不被期望降生的孩子。没有人愿意履行抚养义务,唯一还能证明她有父母的东西,就是每个月支付宝里的两笔汇款。
曾经她以为自己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优等生就能获得父母的关注,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于是这一次她把自己变成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坏孩子”来试图让父母注意自己,却依然没有用。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方心怡抬起手来,用手背胡乱地擦拭了一下眼角,便准备回教室了。刚迈出几步,站在回廊上的她就看见副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忽然走出了一个人来。
是带高三理科重点班的语文老师,彭裕华。
彭裕华拿着一张纸走到垃圾桶前,然后几下把纸撕得稀碎,全部扔了进去。
方心怡没有多想,只以为彭裕华是在销毁没用的文件。她并不想被任何老师看到自己的身影,以免被抓住一通说教,于是背过身来匆匆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而去了。
自习课很快就结束了,魏黎喊上方心怡和谢诚一起回了办公室。谢诚的母亲今天休息,人已经提前进校在教师办公室里等待了。
谢诚的母亲是农村人,读完中专之后便来到澜城打工,和前夫结婚后就定居于此,现在离婚了,便一个人工作拉扯孩子,加上前夫每个月打来的一千块钱抚养费,母子俩勉强还能生活。
原本谢母与谢诚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差,但随着谢诚长大,渐渐进入叛逆期,两人之间的争吵就变多了。谢母被这叛逆小子气得不轻,加上工作又忙,于是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不想管他了,但终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魏黎这边一联系,谢母还是很配合地来到了学校谈话。
谢诚跟在魏黎和方心怡的身后,身上的校服外套显得有点破烂,穿得也松松垮垮,两只手随意地插在黑色运动裤的裤兜里,脸上是不屑的神情,看上去颇有些不羁。
在谢母看来,这自然很不成样子,是在老师的面前丢她的脸。两边还没说上话, 她的脸就先黑了。
“谢诚!”谢母不快地指责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有点人样了?!”
谢诚把头一扭:“嘁。”
魏黎:“……”
这对母子又要开始了。
头好痛啊……
师范专业的学生在读书时都会学习教育心理学,魏黎作为一名老师同学们心目中的标准优等生,自然是在这门课上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包括本科和研究生毕业前在高中里跟着老教师们实习的时候,魏黎也会用课上所学来分析老教师与学生们相处时表现出的种种智慧。
然而等真正迈入职场之后魏黎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什么心理学不心理学的,有的家长和学生不在学校里直接干起来就不错了,根本劝不了一点。有时候老师试图教育教育有心理问题的家长,甚至还会被对方举报。
这样的现实让魏黎感到很无奈,但也毫无办法。这些年,他的热血也渐渐凉了下来。
眼看着面前这对母子即将吵起来,魏黎第一时间就插进两人的对话中去。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矛盾,总之从魏黎的角度来看,阻止争端的发生永远是最重要的。
“谢诚妈妈,您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魏黎立刻就往谢母面前凑,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谢诚,免得谢母看到儿子的脸又继续发作。
“您先坐吧,我给您倒杯水哈,咱们慢慢聊。”魏黎说着,去办公室角落里拿了张闲置的椅子过来,摆在自己办公桌的旁边,然后倒了杯水。
他动作飞快,生怕自己但凡慢了几秒这对母子就又起矛盾了。
“您客气了魏老师。”谢母坐下喝了口水。她面对着魏黎而坐,没再回头去看自己的儿子,情绪似乎平稳了不少。
在她身后不远处,谢诚伸手扯了扯方心怡的校服袖子,问她:“你爸妈呢?咋没来啊?”
方心怡双手捅在校服外套的衣兜里,以一种很随意松垮的姿势站着。她低声回答谢诚:“死了。”
谢诚听出她心情不好,识趣地闭嘴了。
魏黎又安抚了谢母几句,然后才切入正题,问两个学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戴头盔。方心怡和谢诚都不是第一次犯事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交警逮,何澍都已经记得他们俩的脸了。
这两个孩子虽然都很有个性,平常不怎么遵守校规校纪,但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平常魏黎教育他们的时候态度也都不错。但就是这戴头盔的事,他们却屡教不改。魏黎觉得,或许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问完之后,方心怡没说话,谢诚则说:“就是不想戴而已啊,我染这么酷一头发,被头盔挡住了多可惜!”
谢诚做了个酷似南韩爱豆的发型,还染成了粉色,走在学校里无比的打眼。他长得挺白净,又是一米八出头的大高个儿,染了粉发竟还真有点那味儿了,九月一开学就吸引了不少高一新入学的小迷妹。
年级组长和教导主任都对谢诚深恶痛绝,但竟然都没管他,这一点让魏黎也感到十分吃惊,因为按照这两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见到学生染发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人捉了带去理发店染回黑色。不过既然领导们不管,魏黎也就只是象征性地说了谢诚几句。
魏黎对学生染发并不抵触,他觉得正值青春期的年纪有点自己的小个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谢诚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有从年段中部挤到中上的迹象。
魏黎觉得挺神奇的,甚至怀疑谢诚是不是在休息时间偷偷在家努力学习了。
“路上大家都在开车,谁有空瞅你那头粉不拉几的鬼头发!”谢母立刻扭头骂谢诚道,“戴个头盔能要你的命是不是?活腻味了就早说!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谢诚妈妈您先冷静、冷静……”魏黎头疼地劝阻道。他现在开始后悔把谢母叫来学校了,或者至少应该把这对母子分开来谈。
结果断断续续地谈了十几分钟,过程一直,无奈之下,魏黎只好先让两个学生去办公室外面等着,他没再和谢母聊戴头盔的问题,而是转而和她探讨对谢诚的教育方式。
在魏黎看来,谢母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基本是无效的,甚至对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只会起到反作用,但他不敢直接指出,只能耐心地和谢母慢慢聊,尝试让她换一种方式去和谢诚交流。
好在谢母在老师面前还是挺客气的,魏黎委婉提出的建议她都接受了,只是回去之后会不会真的照着做就另说了。
和谢母聊完后,魏黎去把两个学生喊进来,还什么都没说,方心怡就冷不丁来了一句:“魏老师,谢诚是被我蹿腾的,他没错,都是我的错。”
谢诚猛地扭过头看她,大概是在震惊方心怡居然把锅都背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不是不是!”谢诚急得连说了三遍,“跟她没关系,是我……”
“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方心怡直接用一句道歉打断了谢诚的话,原本揣在校服衣兜里的双手也拿了出来,看来是诚心在向魏黎道歉。
魏黎:“……”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他们是没戴头盔,但是没出事故,交警也只是口头提醒没有深究,算不上多么大的一件事,但是却被这俩人弄得像他们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似的。
这俩孩子护来护去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之前魏黎一直以为方心怡是大姐头,谢诚是跟着她混的小弟。如果他们是在谈恋爱的话,问题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于是魏黎就问了:“你们别急着背锅了,先给我说说,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魏黎设想中最坏的可能就是两人在谈恋爱,结果方心怡却抬手一指谢诚,说:“他是我的舔狗。”
谢诚居然很自豪地抬了抬下巴,一副“我就是她舔狗怎么样?”的表情。
魏黎一下子就给他们整不会了。他不由地想,这俩小孩儿是不是看他脾气好所以才故意耍他?
无奈之下,魏黎只好念念叨叨地说了些学校不允许学生谈恋爱、高三了应该以学业为重、高考决定人生等诸如此类的话,都是老生常谈了,想也知道这两人肯定听不进去。
“还有,既然都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再犯了。”魏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不要总是抵触大人的说教。其实不管是我还是何警官,都是不想你们出事才总是唠叨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问题,不管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一直这样做,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人生很长,做什么事之前都多为自己想想吧。”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内心是最敏感的,魏黎知道他们漫不经心的外表之下一定藏着什么不想告诉外人的心事,方心怡和谢诚的家庭都比较特殊,所以魏黎不会随意触及他们父母的事,也不会说“多想想父母”这样冠冕堂皇的话。魏黎做了六年老师了,见过许许多多心理有问题的学生,和他们近乎疯狂的家长。他不得不承认,有些孩子只有在不受父母影响的情况下才能健康地成长。
或许是听进去了魏黎的话,方心怡低着头轻声说了一句:“知道了魏老师,以后不会了。”
一旁的谢诚立马说道:“我也不会了。”
魏黎被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
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下午这场面谈总算结束了。后面没有别的安排了,等放学前把手机都归还给学生之后,魏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行政那边下班会早一些,所以魏黎打算趁着下午第三节课结束前赶紧把签好字的表交过去。
视线扫过整洁的办公桌桌面,这时魏黎才发现,原本被他压在笔筒下面的纸质表格已经不翼而飞了。
【??作者有话说】
很辛苦的魏老师

第13章 误解
魏黎几乎把办公室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表格的身影,他想着会不会是被风吹到外面去了,便准备再到走廊上找找。
一出办公室门,方心怡还在,正把双臂扒在走廊栏杆上看下边儿篮球场上的高一男生们打球。
魏黎有点意外:“你怎么还没回班上?”
方心怡闷声道:“不想上课。”
魏黎:“……”
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个班主任是不是当得太没威严了,否则为什么学生会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魏黎刚要问那谢诚人呢,目光就瞥到一道已经冲出了教学楼的粉发身影。谢诚笔直地穿过操场,目的地看上去应该是位于操场另一端的小卖部。
都快放学了,还要去买零食呢?不过也有可能是给方心怡买的。
魏黎回想起不久前谢诚为自己身为方心怡的舔狗而感到自豪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
此时方心怡已经回过了身来,问魏黎:“魏老师,你刚刚是不是在找东西啊?”
“啊、是。”魏黎说,“我有张表要交,明明就放在我桌子上的,结果不见了。”
本来方心怡随口一问,魏黎也就随口一答,也没想着能有个什么结果。却没想到方心怡告诉他:“下午第一课的时候,我在这附近看到彭老师撕了一张纸扔垃圾桶了,不知道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魏黎在十班上自习的时候,而这个时间彭裕华没有排课,人应该就待在办公室里。
自从魏黎不知怎么的招惹上彭裕华以来,对方就没少给他穿小鞋,而今天彭裕华看到他在填表格的时候却反应平平,就显得很奇怪,再听方心怡这么一说,魏黎自然而然地就会怀疑起彭裕华来。
“就是这个垃圾桶吗?”魏黎指了指走廊尽头,等方心怡点头后便过去查看,但是里面的垃圾已经被清空了,只剩一点没印上字的碎纸屑粘在垃圾桶的底部。
魏黎忽然就觉得有点泄气。彭裕华整他,可是他却连对方撕他东西的证据都找不到。
方心怡瞥了一眼魏黎低落的神情,问:“魏老师,你和彭老师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啊?”
除了语文课代表和班长副班长以外,方心怡作为问题学生是来魏黎办公室里次数最多的学生了,时不时能碰上彭裕华也在办公室里。她是个对周围特别敏感的人,好几次注意到彭裕华看向魏黎的眼神。总之,这位老教师瞅着魏黎的时候绝对称不上友善。
魏黎年轻,为人温厚真诚,作为班主任在管理上张弛有度,上语文课也十分有趣,不太会摆长辈的架子。方心怡心里其实挺喜欢这位班主任的,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但魏黎却并不想和学生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他觉得这有些公私不分了。
“怎么会,彭老师人多好啊,你别想东想西的,可能东西是被我不小心忘在哪里了。”为了遮掩情绪,魏黎扯着唇露出一点笑意来,轻拍了一下方心怡的肩膀,“快点回去上课吧,可别让我押着你回教室啊!”
“对了,记得把谢诚也一起捎上。”
魏黎目送着方心怡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回身进办公室里又打了一份表格出来,赶在下班前去找年级组长补签,然后匆忙交掉了。
这次总不该出什么岔子了吧……
魏黎推开行政办公室的门出来,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才找年级组长签过字的东西,没过多久又去找一遍,毫无疑问被凶得很惨。但魏黎没有证据能证明原来那份表格是被彭裕华销毁了,便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弄丢了。年级组长认为魏黎粗心,说话就很不客气,还顺带说教了他一番。
像魏黎这样才进学校没几年、要资历没资历要关系没关系的年轻人,甚至还是从私立学校转过来的,基本可以说是处于鄙视链的底端,但凡是个澜城一中的“原住民”,地位都能高出他一头。魏黎时常会有种自尊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挫败感,可为了生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过程虽然波折,但申请表好歹是递交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这学期末的评审了。
方心怡今天不骑车回去,放学之后就站在校门口等人。
戴着头盔的谢诚将电动车踩停,问她:“你要回你亲戚家吗?”
面谈结束后他就和母亲大吵了一架,把谢母气得直接扭头回家了,所以谢诚才会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出来。
“对。”方心怡点点头,“我表哥喊我去他家里吃饭。”
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这才刚六点半天色就已经很阴沉了。谢诚望了望四周,几乎没什么人了,高三的学生们放学就像洪水放闸似的,铃一响就跑个精光。
方心怡挺漂亮一女孩儿,有时候会被校外一些无耻的男人骚扰,谢诚最见不得这种事,所以便守在了她的身边。
方心怡没说话,继续低头玩手机,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一辆十分骚包的黄色跑车停在了澜城一中校门口。车主降下车窗朝着方心怡招招手:“心怡,走了!”
“我表哥来了。”方心怡把手机揣好,朝谢诚道,“明天见。”
方心怡明天要和闺蜜一起去逛街,打算带上谢诚一起去,当个拎袋的。
谢诚扶了扶头上的头盔,说:“明天见。”
方心怡小跑着上了跑车的副驾驶,把书包卸下来放在腿上,随口问道:“哥,怎么今天这么晚啊?”
本来约好的是六点一刻来接,结果对方迟了十几分钟。
“嗐,我这不忙生意呢吗!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忙得很啊,没办法。”霍麟开着车缓缓驶向前方的路口,“话说心怡,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姓魏的教语文的老师啊?”
姓魏,教语文。说的可不就是她的班主任魏黎吗?据她所知澜城一中没有第二个姓魏的语文老师了。
不过,为什么表哥会忽然问起魏老师?而且听他的口吻,显然是不知道魏黎就是她的班主任,他是先知道魏黎这个人才来问她的。
方心怡纳闷地在心里嘀咕着。
“有啊。”方心怡说,“我班主任就姓魏,教语文的,叫魏黎。”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霍麟一凨?下子把身子坐直了,双眼骤然一亮,“好家伙,这么巧啊?”
方心怡问:“你从哪里知道魏老师的啊?”
“魏黎是我发小和我发小他朋友的高中班主任来着。”前方亮起红灯,霍麟把车停了,抽回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拍大腿,“这下不是亲上加亲了吗,哈哈!”
方心怡:?
“亲上加亲”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说来也是真的很巧,今天贺子鑫赴完了同学会的宴席之后觉得意犹未尽,又约了发小霍麟出来喝酒,人一醉脑子就不清醒了,醉话说着说着就把赴宴时沈延宵的反常之处都吐槽了一遍。霍麟晚上要来接表妹所以没喝酒,人清醒着,把贺子鑫的醉话都听了进去,也就记住了“魏黎”这个名字。
方心怡问:“鑫哥哪个朋友啊?”
她知道霍麟的发小是贺子鑫,但是对贺子鑫的人际关系就了解得不多了。
“就那谁!”霍麟说,“你应该听说过的,齐心集团老总家的老幺,沈延宵。”
“沈延宵?!”
方心怡当然听说过了,沈延宵在澜城可太有名了!
沈家最开始就是从澜城起家的,提到澜城出身的知名企业家,所有人首先想到的都会是沈思行。现在齐心集团越做越大,沈思行两个儿子的姓名在这里也是无人不晓。尤其这两位少爷还是个顶个的好皮囊,目前都是未婚状态。
方心怡的闺蜜就是沈延宵的小迷妹,知道沈延宵回国任职的消息之后,每周她都必然要去齐心集团的大楼那边转上一圈,就盼着能和沈延宵偶遇上,开始一段偶像剧般浪漫的爱情——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功。
闺蜜是个世俗意义上的白富美,家里是做医药品生意的,条件很好,她本人学的是最烧钱的艺术,等高中毕业后就要去国外读书了。和方心怡的家境氛围相反,闺蜜从小被父母溺爱长大,大概也是因为实在是被保护得太好,她在情感方面总是显得太过天真幼稚。
闺蜜曾在某个名流汇聚的场合见过沈延宵一面,回来之后就把这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真人比网上的照片好看几十倍,人还十分礼貌客气,笑起来特别帅。
方心怡却对此将信将疑,她虽然不属于富二代的圈子,但是因为表哥霍麟的缘故接触过一些所谓的少爷小姐们,对他们的印象都不太好。
方心怡对霍麟说起闺蜜的痴迷,霍麟却咂了咂嘴摇头说:“果然是小姑娘,这不就被沈延宵的外表骗到了么?”
方心怡好奇地眨眼:“怎么说?”
于是霍麟就说起沈延宵对他女朋友动手的事情,并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沈延宵可能是讨厌女的,听说到现在都没谈过女朋友,还真是稀奇。”
方心怡忍不住皱眉,心想:这不就是厌女深柜?
虽然只是猜的,但这种可能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她都不会再让闺蜜在火坑的边缘试探。方心怡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明天见面的时候得好好跟闺蜜聊一聊。
【??作者有话说】
沈同学打了个大喷嚏w

夜色渐浓,横在床上躺尸的沈延宵忽然打了个喷嚏,醒了。
四肢稍微一动弹,就有一阵阵的酸疼感传来。沈延宵保持着仰躺的姿势艰难地抬了抬下巴,看到卧室的窗户开着一条大缝,外面在下雨,冷风呼呼往里刮。
想起来了。是他刚下班回家的时候觉得房间里太闷开窗通风,结果因为太累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下好了,得生病了。
沈延宵做了几个深呼吸,稍微缓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烧得慌,于是抬手摸了摸额头,却发现他已经摸不出来到底烫不烫了,因为手也挺热乎的。
这症状十有八九就是发烧了,都不用量。
沈延宵身体素质不算差,但也不是铁打的。最近为了新产品投入测试的事连轴转了好几天,没休息好饮食也不规律,现在测试暂时告一段落,他终于能回家好好休息,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却被冷风吹病了。
这下年假休成了病假,又白瞎了。
沈延宵忍着身上的酸痛,翻了个身摸过躺在枕头上的手机,给孟红芬打了个电话,拜托她过来照顾一下自己。
现在已经快要夜里十二点了,当然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间工作。但孟红芬和沈延宵之间已经有许多年的情谊,对方一听沈延宵沙哑的嗓子和浓重的鼻音,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沈延宵在孟红芬的照顾下吃了退烧药,也做了冰敷物理降温,睡到第二天上午,体温总算是降了一些。
孟红芬的孩子现在在外地读大学,她不需要照看孩子了,沈延宵这边一周也只用来几趟,所以过得很清闲。现在沈延宵生病了,她便干脆留下来准备照顾沈延宵到痊愈为止。
推书 20234-02-10 :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玄幻灵异] 《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全集 作者:栀栀仔【完结】晋江VIP2024-2-1完结  总书评数:1247 当前被收藏数:10417 营养液数:1245 文章积分:86,027,152  文案  一直装神弄鬼的深夜灵异直播节目终于真撞鬼了,纸钱点不燃,蜡烛老熄灭,供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