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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个小时的航班, 吃吃喝喝、聊聊天,便抵达了。
秦星羽仍旧帅气利落地将双肩包,甩在一侧肩膀, 没用任何人帮忙,飞速第一个下了飞机。
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 这一路上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的行程, 他跟俞笙俩人,到底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他俩声音都不大,但保不准头等舱里,前后左右的同事,甚至几位空乘小哥哥小姐姐, 也听去了大半。
尽管话他说了, 事儿他做了,但他此刻仍旧想要弄死俞笙。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等到他们团队一行人,抵达市郊的度假山庄时,舟车劳顿了几个小时的秦星羽, 加上这两天本就尚未恢复的体力, 已经不大站得稳了。
俞笙选定的这处度假小镇, 在西南地区边境一带,是个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小众景区。
平日里没什么人来,逢年过节更显清净, 一整个庄园里的十来栋小楼, 大部分都被业主改成了民宿, 他们整个助理、医护、保姆、保安团队,全租下来了。
俞笙和秦星羽住的,是庄园正中的大别墅,是格局雅致、设计考究、视野开阔的江景房。站在三层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眼一片远山近水,草木葱郁,宛若隐者的雅居。
房子是早在半个月前,秦星羽从诸多可供选择的别墅中,跟俞笙一块儿挑选的,他喜欢这样的地方,有点像他那江河交汇的家乡。
却又比他家乡那个夏热冬冷、阴雨连绵的地方,要怡人得多。
从车上下来时,他走路不大稳当,俞笙二话不说地将人打横抱进院子,还抱着人房前屋后、里里外外地视察了一圈。
从院落里的玫瑰园,到一层南北通透的大客厅,再到玻璃天顶的听雨茶室,以及楼上每间设计别致的卧室和书房,另有根据秦星羽的腰伤、特意临时更换的床垫。
被抱着楼向楼下地转了好一会,最后秦星羽攀着对方的脖子,低低开口:
“放我下来吧,你不累么?”
虽然他今天仍旧有些虚弱,但可以自己走路。
“不累,还可以这样。”
不料,俞笙干脆利落回答完毕,还游刃有余地抱着人,换了个姿势,从刚才的横抱,转而将人竖了起来。
还故意使坏地上下颠了几下,秦星羽吓了一跳,腿本能地夹住了对方的腰,像极了前晚他们的姿势。
以至于秦星羽气得自己跳下来了。
还有三天是除夕夜,别看小俞总带着心上人,到这么个天高地远的地方躲清静,享受二人世界,实则工作人员也带了一大群。
于是大家采购年货、布置房间、筹备过年、也格外热闹,这边境小镇的年味,反倒比城市里浓郁得多。
经历了三个月的极寒环境拍摄,秦星羽身子确实伤了不少元气。到度假山庄这两天来,多数时候也是病恹恹地躺着,连东西都不怎么吃,也没什么力气跟大家一起忙前忙后。
他自己团队的人,全都给放假回家过年了,如今算是独自一人跟着小俞总的团队。
尽管有专家医护,形影不离地照料着,俞笙仍旧不放心,怕他身边没熟人、心里不踏实,几乎形影不离地守着,偶尔跟韦盛到客厅喝茶聊天,也都是在卧室里对方视线所及的方向。
事实上,秦星羽觉得挺安心,他虽然帮不上忙,但隔窗看那相邻几栋别墅区的工作人员,屋里屋外地搬着年货,一派热闹欢腾的景象,他心里平静极了。
甚至这两天,白天里不知不觉睡了好几觉,也没用得着吃安眠药。
稍有精神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出来走走,看一看院子花房里,一年四季都盛开的玫瑰和紫罗兰,跟韦盛一块准备些剪纸、窗花、春联之类的小玩意。
他记得景小延最喜欢做这些,从前在组合时,每年春节,公司里的春联、福字、灯笼,都是景小延张罗着布置,工作人员还会特意给他拍成花絮视频,用来发微博。
如今时过境迁,他们五个都离开了原公司,也显得冷清了许多。
反倒是俞笙这么一个组合里性子最冷,最难接近的人,如今日日在他身边陪着。
他挂灯笼,就陪着他挂一整对,他选春联,就从身后抱着他,时不时地给点建议,再趁着他专注思考时,偷吻那么一两下。
遥想还在组合的少年时光,那时的秦星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后来居然跟俞笙会成为这种关系。
明明他们俩的性子,看起来是最不搭调的一个,都偏冷,都内向,骨子里也都强势。
连个双人同台都几乎没有,公司领导们似乎也觉着,他们俩站一块,没什么CP感。
他跟活泼可爱的景小延能搭档演出,跟野痞酷帅的冯曳也有过双人舞台,跟周亦承更不用说了,是公司官方认定的CP。
唯独跟俞笙,任谁都觉得他俩不是能搭到一块的人。
谁能想到,世事变迁,如若他前公司,那几位对他们还不错的前老板,知道了他和俞笙的绯闻,大约是能惊掉下巴。
而今,他们这座这度假小镇,一年四季20度出头的舒适天气,每天都能晒到太阳,偶尔下一会小雨,也是半日就停,空气并不潮湿。
尤其是他们这栋别墅,有间独特的透明天顶茶室,秦星羽最喜欢这里,白天偶尔喝喝咖啡、听听雨,入了夜便拎着抱枕,躺在那铺了厚厚海绵泡沫的地板上,仰望天空数星星。
韦盛喜欢喝茶,也懂茶,虽然没人知道,他这么一个受了不少西方文化熏陶的年轻人,何以会对中国的茶文化,格外热爱。
这两年来,甚至把原本更偏爱咖啡的俞笙和秦星羽,也带得偶尔会喝几杯茶,当然,得是韦大夫亲手煮的才好喝。
韦盛早就想安利我们伟大的茶文化,从而让他这两位哥们戒一戒咖啡。
尤其是秦星羽,在他手里接受治疗也三年了,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孩子,一个没盯住,大晚上的拿咖啡灌安眠药,究竟是个什么神操作。
那天窗外下起蒙蒙细雨,秦星羽难得精神还不错,跟俞笙两个人窝在茶室。
一边品着他们盛哥出门溜达前,特意留的一壶金骏眉,一边听着雨滴落在透明天花板上的叮咚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极了。
秦星羽喝了一小口茶,便将杯子放下,凝神观望四壁之外线条流畅的雨帘,那对明澈清亮的桃花眼眨啊眨的,分外灵动。
俞笙端了茶杯好一会,一动没动,也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这叮咚柔美的雨声,还是怕惊扰了玻璃墙边,那穿高领宽松白毛衣,宛若琉璃般出尘的少年。
半晌,低沉而带着微微磁性的语声,正色问了句:
“秦星羽,五十年以后,也一起喝茶听雨好不好?”
当下秦星羽抱着软乎乎的抱枕,倚着那透明的玻璃墙壁,窝了一小会儿,将目光从雨帘之上移开。
他扭头回望了一眼俞笙,俞队长明明品着上好的茶,看着怡人的风景,神色间却没一点儿悠闲自在,目光间反而更显严肃了。
秦星羽忽然轻轻地笑了。
还真想跟他再过五十年啊?
要啥自行车?
“我还活五十年?你不嫌累我都嫌累。”
云淡风轻般说出这句话时,秦星羽心中是着实风平浪静,跟对方开着玩笑。
他的身体不仅仅是腰伤、哮喘、心脏功能差这些问题。
那次升降台事故,他除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外,多个内脏器官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毛病可多了。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神智还不怎么清醒,似乎就听见俞笙事无巨细地问过专家。
这个伤能够调养到什么程度,以及会不会影响寿命。
没有专家敢给个明确答复。
至于还需不需要再次手术,以及如何进行后续治疗,也是各路专家见仁见智。再加上他一直反反复复的精神心理问题,有时候他是真觉得累。
不过现下这些日子,他想通了很多。
当然,这大部分归功于,韦盛团队锲而不舍的专业心理治疗。
因而他刚才是当真心情通透地,回答了俞笙那句话。
能在一起多久是多久呗,设限没意义。
俞笙原本的沉静目光中,一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望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怎么也抓不住的人,定定凝视了良久。
他没给对方画饼,没说什么“我一定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让你健健康康活到八十岁”之类,哄小孩的话。
他们认识十年了,早已不需要这种初恋式的中二誓言。
俞笙终是将杯中还温热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而后语气一如刚才那般,是平静而笃定的承诺:
“那五百年,五百年之后,还在一起,好不好?”
他非要秦星羽不可,不只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那双黑曜石般深沉,而不带一丝动摇的执着,秦星羽只望了一眼就懂了。
不论这辈子他俩这手牌,各自能打成个什么样。但五百年之后,该轮回的轮回,该投胎的投胎,该阴曹地府打工的,就打工还债去。
那么长时间,大概也足够各自把因果报应料理利索了,可以携手再开一局,一同进新副本了。
秦星羽闪着那对乌溜溜的明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同样郑重点了点头。
除夕这天,俞笙组上这次度假团队的所有人,在他们的庄园里订了好几大桌年夜饭,年味十足。
秦星羽精神不错,跟着忙活了一阵,虽然俞笙的工作人员他大多不太熟,就是图个热闹。
至于春节联欢晚会,前些年他们组合连年登台时,还偶尔看个回放,这两年组合解散,拍戏的拍戏、巡演的巡演,谁也抽不出空来再上个春晚,便也不那么关注了。
倒是韦盛,这个在海外生活了十来年的人,对国内的春晚相当感兴趣,看的津津乐道。
年夜饭后,秦星羽在客厅那张民族风小吧台上,一边听着晚会节目,一边跟俞笙玩拼图。
玩累了便去沙发上窝了一会,俞笙跟着黏上来,直接在沙发上躺下,躺在秦星羽膝盖上听春晚、玩手机。
不过才躺了一会,某位挑剔的小俞总就起来了,说对方太瘦了,膝盖的骨头硌得他脖子疼。
言罢他换了个姿势,从身后将秦星羽抱着,于春晚的小品相声中,在沙发上温存亲昵了好一会儿。
秦星羽相当不服气,还嫌弃他瘦,说他膝盖硌得脖子疼?他还没说对方脑袋重,压得他腿疼呢!
夜里抱着他缠绵的那两次,怎么没见一点嫌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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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你就是药”
除夕夜十点半, 俞笙将电视里春晚的节目声调小了些,给秦星羽盖了条毛毯,哄着在沙发上先躺一会。
而他和韦盛, 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去院子里准备一会儿零点的烟花爆竹。
这些年来,大都市里禁止燃放这些, 他们这一代人, 除了年长几岁的韦盛, 大多没怎么体会过春节放鞭炮的乐趣。
如今,好不容易到这没有禁令的边境小镇,俞笙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年轻工作人员,那可不得好好玩上一番!
炮竹还是前两天,秦星羽难得跟大家一块出了趟门时, 亲自挑的。
有长长的挂鞭, 有手摇花,还有经过了代代传承、多番改进的古早小蜜蜂。
秦星羽也没玩过这些,单纯好奇。
不过这大晚上的, 俞笙不让他跟着筹备,怕他冻着,也怕他累着。
于是他也便安心窝在沙发上, 听电视里没什么新意的春晚节目, 顺便回复景小延的信息, 听兄弟吐槽自家那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听得还挺有乐趣。
他没有这些烦恼,虽然他也有一堆七大姑八大姨, 但是与亲戚们扯上关系这件事, 早被他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即便这么个山脚下的边境小城, 过年的氛围也比大都市热闹得多,俞笙正和伙伴们把一桶桶烟花炮竹,搬到庄园前院的广场上。
还没搬上一半,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个视频电话,他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上大人打来的。
暂时放下手里的事,站在一派年味十足的祥和庄园里,俞笙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过年好啊,母上大人,今年在哪过年?”
知道自家老妈一年四季全球溜达,南半球呆上几个月,北半球呆上几个月,一年到头神龙见首不见尾,图的就是个潇洒自在。
视频里,母亲依旧是优雅雍容的少女范儿贵妇,连原本眼角的几道浅浅鱼尾纹,似乎都淡了许多,容光焕发。
“哎哟,妈妈在斐济这边的一个小岛上呢,跟你蓉蓉姨、媛媛姨她们。怎么样,儿子,想不想妈妈?要不要来跟妈妈和姨姨们一起玩啊?”
想到那一大群传说中的姨姨,这明明四季如春的地方,俞笙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想您还是想的。”难得说了句实在话,紧跟着立即补充:
“不过一起玩就不用了,跟您的姐妹们在一块,显得我多另类。”
视频另一端,俞妈妈笑得花枝乱颤,一年到头能想起来那么两三回,逗一逗自家儿子,实在是极大的乐趣:
“那妈妈回国去看你?儿子你在家过年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俞笙还真就没打算把话说下去:
“我今年……”
“哎呀,妈妈逗你呢!”
视频里的老母亲,以及身后的几位老闺蜜们齐声大笑:
“老娘我才不大老远地跑回国,放心吧,妈妈不会破坏我儿子和他小朋友的二人世界。”
“哎,你是不知道啊儿子,前段时间五六个小时的航班,坐得我肩颈酸痛,老娘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从国内一路飞到地球对面的阿根廷,都不带半点含糊的。”
老母亲分分钟识破儿子那点小心思,同时感叹岁月不饶人,再不趁着能玩得动的时候,把想去的地方都走一走,等老了可就真跑不动了。
“您玩累了就回新西兰休息一段时间吧。”
视频里,俞笙淡淡地说着话,知道母亲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环游世界,但在新西兰是有定居之所的。
言罢,他顿了顿,又加了句:
“或者,回国来也行……”
不料话未说完,就被自家老妈打断了:
“哎呀,妈妈当然知道,儿子还教育起母上大人来了,你还没跟妈妈说说,你跟小羽在哪过的二人世界啊?”
“我们租了个庄园,给您看看……”
终究是没说他们当下的具体城市,此时的俞笙,只是调转手机摄像头,在庄园的里里外外,带着母亲逛了一圈:
“这是一层客厅,后面有个茶室,这是院子,还有个小花园,花园里种了山茶花、腊梅,天黑了可能看不大清,旁边几栋别墅,是我们一起的工作人员,衣食住行都有保障。”
“不错不错嘛!”视频里母亲连连赞赏,末了还试探着问了三个字:
“同居啦?”
“……嗯。”
俞笙顿了两秒钟,才给出一个字的回答。
屏幕上的老母亲,明显激动得两眼放光:
“唉哟不错嘛,确定关系了?那妈妈可要回国去,给我儿子好好庆祝一番了!”
“……还没。”
俞笙能怎么办,照实说呗,他和秦星羽,确实还不算确定关系,也没官宣。
视频里,老母亲的笑容明显僵在了脸上,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啥?还没确定关系就同居了?!你个渣儿子,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即使对方是男孩子,也要对人家负责嘛……”
“妈……”
俞笙无奈将自家老母亲的话打断了。
又不是他不想确定关系,他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耽误地官宣!
自家母上大人可能不知道,她老人家的儿子,才是还没能转正的那个。
站在这隆冬时节,也不算寒冷的室外庭院,俞笙跟母亲又多聊了一会,反正一年到头也打不上两回电话。
他跟母亲的关系就这样,各自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但不逢年不过节的,还真就谁也想不起来谁。
亲妈总也想不起来,自己年轻时还生过一个儿子;儿子忙起来也记不得,自己还有个满世界闲逛悠的老妈。
最后俞妈妈倒是一改嘻嘻哈哈的态度,难得一本正经提醒儿子:
“记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拜年啊,集团还有一半在老俞头手里捏着呢,这天下可还不是你的。”
“我知道了。”
同样正色回答了母亲,俞笙那双在这夜幕下,忽明忽暗的眸子里,染上一抹与这月夜相得益彰的深邃之色。
原本他也打算,今年主动给父亲打个电话拜年,几个月前巴黎时装周,他和庄允庄大股东的矛盾彻底激化,还是他家老爷子公然出面,站在了他这一边。
那一次,算是把他和庄家之间,不清不楚的商业联姻娃娃亲,给彻底断了,单凭这一点,过年了他也应该问候一声他老爸。
素来执行力超强的小俞总,跟母亲打完了视频,也没多等,便直接一个跨国电话,给自家老爸拨了过去,这个时间意大利那边该是傍晚,比国内慢六个小时的时差。
电话在响过三声之后,被接起来,对面传来一声俞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冷哼。
“爸,过年好啊。”
俞笙的语气一如既往般平淡,但今年他能主动拨这个电话,已经算是难得地,将父子关系主动往前迈了一步。
电话里,俞老爷子顿了顿,继而沉声喝问:
“嗯?有合同流程需要总部审批吗?”
“……没有。”
俞笙也微怔了怔,他和他爸之间,除了工作也不聊别的。
“这个月那几个合作项目还顺利吗?”
即便只是电话,没有视频,俞笙都能够轻而易举感受到,对面的老父亲的表情严肃阴沉。
“挺顺利的,年后就能上线了。”
“嗯……那几个大股东又找你麻烦了?”俞老爷子再问。
“没有,都挺好的。”
电话对面,老父亲显然沉默了好一阵,忽而厉声喝问:
“都挺好的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宛若机械般一问一答,回复了老董事长三句话的俞笙,忽然笑了。
他如若没记错,大约自打十岁以后,就没跟他爸这般寻常地笑着说过话了:
“都挺好的就不能给您打个电话,拜个年了?”
“哼!”
俞老爷子显然不满意,上一次儿子肯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是三年前,总算向他服软低头,答应退出娱乐圈、回归家族集团接手生意。
除此之外,他儿子就从没主动找过他。
“您在外面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工作团队、医疗团队配备齐全些,要是体检尿酸还高,海鲜、牛羊肉和豆腐就彻底戒了吧。”
俞笙难得向老父亲,说了这么一段真心实意的关心话。
电话另一端,俞老爷子倔强拍桌:
“什么叫外面?这是我家!你老子我在米兰住了二十多年了,你才外面呢!我看你是巴不得试探试探,我还能掌控你多少年!”
“我这关心您,还关心出别的意思来了?”
俞笙笑问,他爸就这样,当了大半辈子董事长,大半辈子也没能学会,怎么好好跟家人说话。
继而又是长长的沉默,几分钟后,老爷子总算是缓了语气,在电话那端叹息了一声,叮嘱儿子:
“过年了,给你妈打个电话。”
“知道了,年年惦记,年年不自己打。”
俞笙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父亲,他已经跟母亲通过电话了。
被儿子揭了老底,俞老爷子原本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语气,一下子又窜上来了:
“少废话!听说你请年假了?”
“这么点小事还劳烦您老亲自过问?”俞笙仍旧不紧不慢,浅笑着回答:
“您儿子我又不是永动机,去年一个完整的周末都没休过,我请了春节之后的年假,顺带着线上办公一个月,跟朋友出来放松放松,工作进度不给您耽误,没问题吧?”
“嗯?朋友?”俞老爷子分分钟精准抓住重点:
“哼,那谁吧?”
“要不,给您看看?”
俞笙说话间,将语音切了视频,不疾不徐地从庄园后院往回走。
彼时已过了午夜十一点,秦星羽在客厅躺了一阵,精神恢复了些,又开始觉着无聊,便到庄园前院,跟着韦盛和工作人员们,一同布置着一会儿零点要放的鞭炮。
俞笙举着视频回客厅,没看见人,便直接进了前院广场,离着老远就看见韦盛和秦星羽,正研究着花样繁多的各式爆竹。
秦星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没怎么玩过这些。
刚才他已经好奇地跟着他盛哥,一人点了个手摇花,当做新年爆竹的前菜,这会儿俩人正研究着那一大袋子,造型各异的小蜜蜂、小蝴蝶之类,还有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二踢脚。
视频里,俞老爷子一眼便认出了韦盛:
“嘿,那不是小盛么?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啊,小盛这孩子一晃都这么大了,听说是海外知名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呢。”
俞老爷子对着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会笑的,专门对自家孩子严厉。
当然,老爷子只点评了韦盛,压根儿就没提秦星羽,尽管俩人就在不远处凑一块,但老爷子假装没看见。
然而下一刻,眼见着韦盛点了个旋转的小蜜蜂烟花,滋遛滋遛地满天旋转。秦星羽也跟着拿了一只,刚从地上捡起打火机,视频里的俞老爷子急了:
“不行不行!那炮仗不是那么点的!你赶紧去,就你那谁,点炮仗那手法不对,那么拿容易伤着,你快去!”
说是一个字不提秦星羽,老爷子的注意力,到底还是放在自家儿子的心上人身上。
当下一边催促着儿子上去帮忙,还不忘一脸嫌弃地吐槽:
“现在的小孩连这些都不会玩,哼,真没见识!”
俞笙立即挂下电话上去帮忙,他可是真怕秦星羽伤着,好歹他小时候总跟着冯曳厮混,他们曳哥可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玩过,郊区野外点个炮仗不在话下。
除夕夜十一点半,跟父母通完电话、处理完家事的俞笙,索性将手机关机,一心一意护着秦星羽一起放烟花。
旋转飞行的小蜜蜂,会自己跳起来的小蝴蝶,以及五彩缤纷的手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