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舅舅真是当的好啊!”
千重一眼里有了一丝的无语:“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和阿轻自小生活在一起,娶阿轻是我早已决定的事,谢楠的感情又岂是我能左右的,是他心里也装着渊堇,若不然你以为,渊堇缘何敢向圣上讨这份赐婚诏书?再说,当今圣上不也立了男王后?百姓都没反对,姐姐又何必如此抗拒?”
“我谢家的男儿,怎么能嫁人!”谢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一拍桌面,在桌子轰然断裂的瞬间,愤然离去:“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帮我取消了这门亲事。”
圣上赐婚,哪里是平民百姓说退就退?
我不禁在心里犯嘀咕,这太子还真是对谢楠有想法,一回渊都就求圣旨,深怕晚了谢楠就嫁给了别人。
我拿过诏书看了看,果然,上头写的便是将谢楠赐给太子,成为太子妃一事。
男子与男子成亲,在大渊再正常不过,许多成亲的男子夫妻,若是想要子嗣的,他们都会去育善堂领养孤儿,又或者纳一两名女子为妾,孕育孩子。
谢楠的娘亲,缘何如此大的反应?
千重一拉过我,将我圈在怀中:“吓到你了?”
我放下诏书,点头如捣蒜:“没想到谢楠的娘亲如此彪悍……”
他在我脸上小啄了一口:“乖乖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说着放开我,继续处理他的事情。
我摸了摸脸颊,抬头看到林叔杵在那里,憋笑憋出一脸内伤,脸便腾的红了。
眼看他放下水果点心准备离去,我忙追了上去:“林叔林叔。”
林叔在门口停下:“夫人有何事?”
我回头看了千重一一眼,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能让他看到,才问林叔:“你们家家主不让我走,我甚是无趣,如今又特别想知道谢楠娘亲的事,你同我说说呗。”
林叔斟酌了几下,说到:“谢楠的娘亲本不是这般彪悍的,我自年轻时就呆在千家,是看着他们姐弟长大的,当年夫人身体不太好,生下大小姐后大夫就说日后都不能生养孩子,可宝贝着大小姐了,可大小姐六岁时,夫人竟又怀了一胎,好不容易又得一子,夫人老爷自是高兴得很。”
在百般艰难中,千夫人险险生下了千重一,一家人乃至大小姐千重雪都爱极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弟弟,奈何造化弄人,千重雪成亲的当天,千重一说要给姐姐送嫁,不顾家里人反对,说什么也要自己骑一匹小马陪在姐姐身后。
千夫人无法,只得同意,谁知第二天,哪里也找不到千家小少爷,身体一度不不好的千夫人,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找不回来后一病不起,而千家的当家家主也在夫人去世后不久被一场莫名升起的大火吞噬进了火海中。
千家就此没落,而千重雪在承受这样巨大打击时,曾一度崩溃绝望得想死,可是有谢归舟温柔的陪伴,以及突然而来的身孕,才让她走出了阴影。
千家可谓是命运多舛,千重雪好容易嫁给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孩子出生没多久,他也病逝了,千重雪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谢家。
后来无意中遇到从刹天逃出来的千重一,才会有了后来的千家。
我不禁好奇到:“可是重一之前不是叫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
林叔笑了笑:“那是因为夫人姓千,当初夫人嫁进书家后便与老爷说过,生了女儿要随她姓,因此大小姐姓千,少爷是自己要改名的。”
原来如此。
“聊得差不多了,夫人,我先退下了。”
送走了林叔,我又蹭到千重一身边,拉过他一只手在掌间摩梭,记得那时候遇见他,他手掌软软的,像热乎乎的糯米糍粑,只有一小点茧在骨节上。
如今他的手厚实了些,仍旧有小茧在骨节上。
同我的掌心相比,仿佛一个贵公子,一个村夫。
“和林叔聊完了?”
他头也不抬问我。
我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无聊透了,才不管他忙不忙。
他突然放下笔,侧头看我一眼:“那咱们干点正事。”
我一惊,松开他的手想逃,他已经一把抓住我把我拉了回去,摁在地上,期间不小心撞到了案几,上头的文书散落了一地。
“啊!不行!门都没关!”
我躺在地上,试图反抗。
千重一邪邪一笑:“放心,我已经让林叔说过,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说着驾轻就熟的解开我的腰带,拨开我的衣裳,低头吻向我的胸膛,我闷哼一声,放弃挣扎。
我不禁想起当初在天窟,我们一群还未长开的少年,被带到小楼里看活春宫,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白夜嗤笑着看着我们一群人问:“有没有人想尝尝这滋味?”
当时我和千重一年龄最小,对这种东西自是无法体会的。
后来回到我们冰冷的石洞,两个人都极尴尬,那张曾经并肩入眠的石床,好像旖旎着春色让人不敢靠近。
直至许久,千重一伸手握住我的指尖,弱弱的问:“阿轻,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也可以……那样吗?”
自那日千重雪来过后,谢楠被逮回家中关禁闭,千宅没了他到显得毫无生气。
不过好在有小宁子和小北,到也不是那么无趣,中秋夜也到了,街道上甚为热闹,千重一推掉各大商家以及府尹大人的邀请,在家中陪我过中秋。
月饼是热乎的,刚从炉子里端出来,我拿了个一口咬下,香甜的莲蓉和咸蛋黄交缠在唇齿间,比起往年在天窟中吃的月饼,说不出来的好吃。
配上一壶紫苏酒,到叫人不艳羡那远在天边的仙境了。
酒足饭饱,小北闹着要出去看杂耍,千重一遍带着我们三来到街头。
明亮的圆月挂在天际,仿佛垫一垫脚就能够着。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群往来中,时不时传出阵阵喝彩来。
小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兴奋的凑凑,西望望,高挑的个在人群中尤为明显,因此无论他跑到哪里去,都能让人一眼瞧见他。
小宁子跟在他身后,像个带着小孩出来的头疼长辈,一边苦口婆心喊着:“你慢点儿,刚吃完饭不能跑这么快!”
千重一牵着我的手,慢慢在人群中走着,时不时会有少男少女投来艳羡的眼光。
小北在一处杂耍前挤进人群中里头,看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光着膀子,踩刀山,下火炭,也好奇的把鞋脱了想踩一踩人家的火坛子,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嗷嗷叫着躲到小宁子身后,泪眼婆娑的说:“好痛……”
如今的他会说好多话了,也认得了好些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不情不愿。
小宁子看着他那么大个缩在自己身后,可怜他的同时又觉得很好笑:“让我看看。”
他就抬起被烫那只脚,努力想抬到他眼前,小宁子看他这滑稽的动作,又忍不住笑起来。
低头看了他的脚掌,被烫伤了好大一片,不由皱眉到:“看来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于是刚出来没走几步的我们又找了个茶楼坐下了,小宁子去买来了烫伤膏药,小心帮小北擦完,帮他套上新的袜子,再把鞋穿上:“以后可不许胡闹了。”
小北疯狂点头的同时,不住把身子窗外探着,好看清街道上还来不及去看的杂耍。
今日的咋耍可多了,除了那个刀山火海,还有跳舞的,叠罗汉的,蒙眼扔飞镖的,舞狮的,等等,数不胜数,看得小北眼花缭乱。
我寻了个上茅房的借口,从茶楼里出来,看了眼千重一他们在的位置,悄悄溜进了暗处的小巷。
刚刚同千重一散步的时候,有人撞了我下,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我手里。
到茶楼时我悄悄打开看了,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巷口见。
我好奇会是谁约我,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柳口巷,四处看了,却不见任何人,不禁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费周章要见我,来了又没人。
又看了看,确定周围都没有人,怕耽搁太久不好跟千重一解释,便打算回去了。
“苏盟主。”
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我听出声音是太子渊堇,便停下脚步,不一会儿从巷子深处走来一人,穿玄色的以,难怪找半天找不到。
我蹙蹙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太子殿下大费周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渊堇浅浅一笑,说到:“想问一问,阿楠他有没有在盟主府上。”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太子相思之切,特地过来见思念之人,只可惜谢楠被关在了谢府,连我都难得见上一面。
我只好耸肩:“太子殿下都向圣上求赐婚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渊堇依旧淡淡笑着,被拆穿了小心思也丝毫不影响他皇家的仪态:“如此佳节,不见他一面属实可惜。”
“太子殿下找错人了,他被关在谢府,并未与我们同行。”我说到。
渊堇点点头:“那谢过苏盟主了。”
“客气。”跟太子客套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他说到:“既然太子殿下大老远跑来了武陵,不如请太子殿下帮我一个忙如何?”
说着我往回赶,还以为会是哪个隐秘高手要找我单挑呢,来了才知道竟然是太子找情郎找到我这里来了。
回去的路上,有人放起了烟花,大朵大朵,炫丽的响在月色交缠的天上。
“你来得正好,有烟花可看呢。”千重一见我回来,拉住我的手一同在窗边看烟花。
温馨而烂漫的中秋夜,是时隔十二年间,我们携手同行的第一次,我立在他身侧,陪他看那些烟火升上空中,炸出短暂的绝美。
他低下头轻声问我:“今年的中秋开心吗?”
我笑了笑:“开心。”
以后的每一个节日,我们都要一起过。
他看我,即便不说话,我也从他璀璨如星河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愿望,比起当年,他把孩子气都藏在眼中,还好,我能看到。
以后不只是节日,每一天每一刻,我都要陪着你,直到我老了,眼花了,走不动路了,也搀着拐杖牵你的手。
可是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把刹天,彻底毁灭,让它只能在我们的记忆中漂流。
深夜,我轻手轻脚从千重一身边翻身下床,好像我经常干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已经是心无波澜了。
轻轻出了房间,越上房顶,果然就被剑羽拦住了去路。
“哎呀,中秋佳节的月还没赏够吗?夫人。”
我看了他一眼,嬉笑到:“哎呀,这不是来看看你在不在?”
剑羽挑挑眉:“不用看我会一直在。”
“嗐,我想也是,看来我自作多情了。”我耸肩。
剑羽不再跟我啰嗦,问到:“盟主这是要去哪儿?”
“我说我要去寻我的诗与远方你信吗?”我回到。
剑羽耸耸肩:“家主有令,没他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能去。”
“可我必须走。”我眸光一凌,神情严肃了起来,不等他反应踏步飞了过去。
剑羽见状,出掌拦我:“你对家主来说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回应他的话,因为,这次,我不一定能回来,若是回不来,有他们六个在我大可安心,若是能回来,那我一定,不会再走了。
过了几招,剑羽依旧没有放弃阻拦我的意思,我抬掌续力道了一声得罪,狠狠打了过去。
剑羽回掌迎我,但依旧被我震出了内伤,再无力气追我。
他震惊的跌在房顶上:“你这家伙,居然深藏不露啊。”
我没接他的话,被另外无人纷纷打趴下,一路出了宅子,而我要去的路前方,又有一道人影拦着。
不用问也知道是银竹了。
他背着重剑,双手环胸,站在月色下凝视着我。
“你非去不可吗?”银竹问。
似乎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是。”我回:“你也要拦我吗?”
银竹默默看了我一眼:“如今的你,比往日强多了。”
我不说话,默默朝前走着,随时准备着迎战,但他并没有拦我,只是在擦肩而过时,低声对我说:“要平安回来,不能让家主难过。”
我没有回话,因为我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回来。
上了我藏好的马,一路赶到城门口,之前让太子帮的忙,便是让他帮我开城门,若不然我就要冒着打晕侍卫的风险出城了。
来到城门口,两位士兵厉声喝到:“可是武林苏盟主?”
我回:“正是。”
那人便大喝一声:“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开至我能出去的缝隙,然后又缓缓合上。
我策马走在黑夜中,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以及从太子殿下那里讨来的地图,朝着刹天所在的位置走去。
如今刹天的据点已不在天窟,而是在大渊西域荒芜的大漠里。
我也是真是服了这些人,在山清水秀的大渊不好吗?非要跑去大漠吃风沙,还是在据说有吃人族的乌兰国附近。
这样奔走了大半个月,我总算来到通往西域的邵阳关。
首次见到了荒芜的大漠,还真是颇为震撼。
最近尘暴四起,邵阳成内风沙漫天,我无法在继续前进,找了家客栈住下,连窗都不敢开。
风沙进口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喉咙又干又痒。
我没去过大漠,这样贸然进去肯定是不行的,便向送饭来的店小二打探消息。
“客观是要进大漠啊?你这第一次去大漠的话,还是跟着商队走比较好,虽然商队行程慢一些,可比较安全,毕竟沙漠里会有尘暴,还会有流沙,一不注意就是有命去没命回来呢。”小二笑嘻嘻的说着。
我从怀里掏出力颗碎银,赏他:“我不想跟商队同行,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陪同我一起去的,价钱好商量。”
小二笑得一口黄牙都要生花了,他把钱小心塞到荷包里去,乐呵呵的道:“客官若是不想与商队同行,那您是问对人喽,这邵阳城内就有一人专接这种活,你去街角打铁铺里寻他便可。”
傍晚,尘暴散去,空气中残留着风沙,我用帕子蒙住口鼻,一路来到小二说的打铁铺。
“这位爷想买点什么?”店主倒是热情。
“听说你们这里有人接去大漠的活。”我直接了当开口。
打铁的壮汉一听有生意上门,乐呵呵的笑起来:“客官你稍等一下。”
“臭小子,你快出来,有活了!”
不一会儿,有个懒洋洋的少年出现现在我面前,黑瘦黑瘦的,个子也不高,估计就到我胸口左右。
“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要进大漠?”他眯缝着一双眼睛,语气很不耐烦,显然是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心情很不好。
我定定看着他:“是我。”
他一愣,停下伸懒腰的东西,睁开眼看向我:“哟,这位爷去大漠做什么?”
“这事你别问,钱自会少不了你。”我淡淡说到。
刹天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
那少年眉头蹙起来,摆摆手很不乐意:“本大爷不接不清不楚的活,你另寻高明吧。”
说完打着哈欠,准备往屋子里走,我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拍在他们的小货架上:“巧了,本大爷这事儿还就是不能告诉你,但本大爷有的是钱,你接,还是不接?”
少年人只当我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壮汉眼睛一亮,快速把银票拿起来仔细看,确定是一百两,确定是真的后,把银票揣进怀里,飞奔进屋,把准备外继续睡觉的少年逮了出来:“这位爷,我们接您这个活!”
“臭小子,把爷安全送到,不然你别想回来拿一分钱!”
“喂!老铁头你不带这样坑我的吧!”少年想回去找壮汉理论,被我身后提溜住衣襟拉了回来。
我邪邪一笑:“你家老铁头可是收了我的银子了,你得把活干完。”
少年挣扎着:“我不干!钱是他收的,又不是我!你要去找他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我继续提溜着他,让他无论如何挣扎就是挣不脱我的钳制。
回了客栈,我把他扔进我的房间,整理了下我行李,打算现在就启程,可刚打开窗就见外头飞沙漫天,我不由得叹气,把窗关好。
“这该死的尘暴,什么时候是个头。”
“哼,本来这个季节就是尘暴四起的时候,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进大漠,不是寻死是干嘛。”少年郎似乎认命了自己被我拖来的事实,表情臭臭的,对着我的一桌子菜大快朵颐。
我不禁笑了起来,扔给他一坛子酒:“喝完酒就出发。”
刚喝了一口酒的少年被呛得死去活来:“你!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放心,没有我同意,你可出不了这尚门。”
“你!”他一顿,然后又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起酒来。
两个时辰后,尘暴总算褪去,我和少年一人一匹骆驼进了大漠。
虽说已是深秋时节,可大漠里的天气依旧热得人难受,我换了轻薄的料子做衣,还是难以抵抗着酷热,还得用帕子把脸捂严实了,不然强烈的太阳光线晒得人脸颊生疼。
少年在前头带路,我在后头慢悠悠跟着。
他试图逃跑过几次,都被我逮了回来,后来他累了认命了,不再胡闹,我拿出地图指明了我要去的地方后,他摆着张臭臭的脸不情不愿的问我:“你去那个食人部落干什么?”
我眺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心里默念起一句曾经千重一带我读过的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那样的景象,我如今亲眼见到了,确实很壮观。
“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不必知道,还有,到时候你不用陪我一起进那个部落,你指路给我,我自己会去。”我说着。
又走了一段路,天彻底黑了下来,少年喊累了,便找了个停下来休息。
为了防止他逃脱,我拿出了一对手环,这手环连接着一条铁线,这铁线坚硬无比,一般的刀枪都砍不断。
拷上他,我这才安心的睡觉,才不管他愿意不暖意。
“喂,你有意思吗你,我要上茅房的时候你让我怎么去?”
我搭理他。
赶了一天路,他确实也累了,折腾了一会儿也靠着石头睡觉了。
夜里,我听到一些奚奚梭梭的声音,立刻惊醒起来,原本以为是那个小子打算逃跑,侧头看他,他却睡得极沉,呼吸均匀,表情戴着笑,似乎做着香甜的美梦。
有脚步声朝我靠近,我立刻闭上眼睛,假装扔在沉睡,直至一只手伸向我的胸口,被我一把抓住,然后反手一剪,将他甩到地上,另外两人想牵着骆驼跑,被我一杯刀柄,一个刀背砸得当场昏厥。
我钳住靠近我身的人,蹙眉问到:“你们想干什么?”
他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完全听不懂。
“他们是土克曼人,专打劫过路人的。”少年朗醒了过来,不咸不淡解释到。
我把人摔了出去:“滚,下次再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那人哇哇叫着,也不管两个同伴,独自跑走了。
我走到昏厥的两人身边,捡回我的刀和刀鞘。
少年朗眼睛亮亮的看向我:“原来你会功夫呀?”
我白他一眼:“不然我背着把刀干嘛?”
“我以为你只是用作装饰的嘛,哦对了,我们快走吧,土克曼人最难缠,他们一旦打劫不成功,就会成群结队的过来骚扰你,不给钱就骚扰得你在大漠寸步难行。”
说着独自上了骆驼。
上手的环随着距离的拉远,铁线也跟着拉长,他因此好奇的打量起手腕上的环:“咦?这东西居然可以拉这么长?”
我得意的笑:“它不仅能拉长,还能自己回收呢。”
“切。”他不屑的冷哼一声,走在前头。
又走了几日,满眼里只剩下了黄沙与风声,不见绿洲也不见人影,只剩一座座沙丘隔绝着希望。
炎热的天气让少年郎和我的精神都不太好。
可好在除了那群土克曼人外我们一路来到还算顺畅,有少年郎在,大漠里的毒蝎毒蛇都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一只都没有咬到过我。
直到不知又走了多久,走到我看着漫天的黄沙,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就这么被抽离干净了般。
少年郎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处高高低低的山丘对我说:“再往前,翻过那座山,就是你要去的食人族部落了,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一百两银子很多,但我还不想因此丧命。”
刹天之所以会选在这种地方做据点,那么说明所谓的食人族部落早就被他们歼灭了。
不过,刹天可比食人族危险多了,自然不能再让他同行。
我把骆驼交给他,拿出钥匙解开了手上的环:“你走吧。”
少年走了几步,回头望我一眼:“你真的要去啊?”
我一挑眉,戏谑到:“你想陪我吗?”
“切!”少年冷哼一声:“谁要陪你去那种鬼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独自走向那个山丘。
回头望了一眼,少年已经远去,只剩黄沙中一个渺小的点。
我继续往前走着,巨大的仙人掌出现在视线里,围着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前锋长着。
我拿出地图看了看,他们似乎对地下有些某种眷恋,这次的据点依旧是健在山体里。
我向着山丘跳了下去,便看到一条狭长的山谷,有路蜿蜒向前。
我顺着路正要往前走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与驼铃声。
我忙躲进了边上土包身后,不多时一群商队拉着一群骆驼朝着我在的方向走来,贴着我在的土包,继续上前。
我探出半个脑袋,打量走远的商队。
这么荒芜的地方居然会有商队,果然不正常。
但在这只偶有几个土包的峡谷跟过去定然会暴露行踪,我看了看地图,找了条小路绕回到山谷上,停在山谷尽头,便看到商队停了在一座巨大的石门面前,守卫的黑夜叉开启石门,让他们走了进去。
这地方没有窗,没有漏洞,我想悄无声息溜进去,怎么看都不可能。
只能安静观察着,直到其中一人跟另一人交谈了两句,然后离开了石门,我立马跟了上去。
那人是出来小解的,大概是想着这样荒芜的地方不会有人来偷袭,方便完就看到一个小土包边打起了盹。
我默念一句这人可心真大,悄声上前,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换上了他的衣服。
可,他个头比我矮,衣服穿上去短了半截。
我突然很气恼我这令大渊子民们羡慕的身高,让我去到哪儿穿衣服都短个半截。
走到石门前,另一人不悦的问起我:“怎么去那么久。”
这下我又犯难了,我没听过那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开口说话肯定容易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