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琉森星都炸了锅,星域网几度崩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什么荒诞的惊天恶作剧时,沉寂已久的孔家有了动静。
出门度假的孔二少回来了,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雷厉风行的安排几个不停跳脚的老家伙去“度假”,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这几个老鸟乖乖听话的,有传言说孔淮殊其实和二道贩子老鳄鱼尼尔斯关系匪浅,大概是手里抓住了这几个老东西的小辫子。
如此一来,吃瓜群众们突然发现……
呵,失敬失敬,废物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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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从手术室出来,苏澄摘下口罩,门外等着的Alpha还在和助理低声交代什么,听见动静,立刻抬手示意助理等一下,转身向苏澄走来。
他身上还穿着浅灰色的条纹三件套,半长的墨绿色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扎了个马尾,随意慵懒又优雅庄重,这么稳重又禁欲的造型,苏澄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出现在孔淮殊身上。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苏澄轻笑道:“我以为你最近很忙。”
孔家最近接连有大事发生,先是孔家长辈里年纪最小的那位“叔叔”在一场太子出席的慈善晚会上自称“代家主”,紧接着被姗姗来迟的家主夫人褚然严词否认,狠狠拆台打脸。
然后是孔二少回来了,火速接下代家主的位置,发配了一批老鸟去“度假”,不是他大哥能力不足处理不了这些老鸟,而是孔淮安主事时,这些人也都老实,孔淮安不好平白发作,现在正是算总账的好时机。
随后,孔家的好儿婿展煜摇身一变成了第九军团的指挥官,而作为展煜的爱人,孔淮殊自然毫不迟疑的和他站在了一起,孔家名下部分重工产业也开始转军工生产,几个大型农业基地和矿星也进入全面生产状态,务必保证前线物资充足。
这时,帝国民众们才又一次意识到,皇室对帝国的掌控从来都是有限的,狮子家族也不过是个大的世家罢了。
孔家步子迈这么大,硬是没出什么乱子,几个刺头被孔淮殊连消带打,内部剩下的都是拥护他父亲和他哥的死忠党,这些人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现在以年轻的代家主为核心拧成一股绳,只用了不到一个多月的时间。
吃瓜群众们刚开始还在网上嘻嘻哈哈的开玩笑,还有人写同人文,叫什么《我和老攻重生在帝国决战前》,但大家也不是傻的,很快就反应过来,感情这两位少爷,先前那些发癫都是做戏。
呃,那展二少也真是狠人,为了做戏把亲妈骨灰都扬了?
那孔二少买的“小僵尸”,是单纯发癫还是也有什么说头?
星网上的议论孔淮殊一概不知,他今天来医院,是因为苏澄和他们一起回了琉森星,稍作休息后,这位天才医学家亲自给孔淮安和展灼做了检查。
人明明没事,就是不醒,孔淮殊怀疑之前的医生收到了皇室的授意,隐瞒了一部分病情,果然,一根绳上的蚂蚱苏澄给检查后,问题就找到了。
孔淮安的情况比较棘手,所以先进手术室的是展灼。
苏澄是知道孔淮殊有多忙的,“大舅哥”手术还以为他不会来,所以才有刚才那一问。
闻言,孔淮殊捏捏眉心,声音有熬夜后的哑:“别说了,忙的要死,我一会儿还得回公司……”
寒暄一句,他快速切入正题:“我大哥怎么样?”
苏澄一愣,才反应过来,孔淮殊口中的大哥是指展灼。
他心里又不可遏制的泛起酸涩,他怎么会问出刚才的问题?孔淮殊这个人,一旦认准一个人,自然会把对方的责任一并扛在肩上,展煜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
就像很多年前,那群公子哥说他是“陪睡”才换来的助学金,说Beta不容易怀孕,可以不戴.套子玩。隔着一排书架,孔淮殊听见后立刻脸色一变,冲出去把那群人揍了一顿。
唇角流血,他也只是毫不在意的用手背一蹭,手指点着那几个人,轻蔑的警告:“再敢他妈的胡说八道,撕了你们的嘴。”
他该是多无知,才会把那样的人弄丢了,即便孔淮殊不喜欢他,他们本来也该是朋友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客气又疏离。
心里感慨,苏澄嘴上却保持着医生的专业素养,笑着宽慰这位家属:“手术很成功,微型干扰器拿出来了,他很快就会醒,但我看……”
他迟疑一瞬,想到自己也没什么退路了,干脆直言不讳:“我看那东西不像帝国科技,倒像虫族那边的生物技术,能留下给我们研究一下吗?”
“当然可以,苏教授自便。”孔淮殊调侃了一句,身后的助理小杨这时又上前,低声说了什么,于是他脸上浮现出歉意,对苏澄说:“我大哥后续的治疗还请你多费心,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我就……”
“淮殊。”苏澄叫住他,“再耽误你两分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孔淮殊对小杨点了下头,又看向苏澄:“你说。”
“我当年……”苏澄斟酌又斟酌,说的很慢:“你觉得我当年,是因为什么才和你……疏远?”
这问题当真很怪,哪有人“绝交”后还这么问的,平添尴尬。
孔淮殊就有点尴尬,他揉了揉鼻尖,咳了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那会儿突然就进入叛逆期了呗,成天招猫逗狗没个正事,你不和我玩了也对,不然耽误你学习。”
苏澄没说话,许久,他笑笑:“没事了,你去忙吧。”
孔淮殊一头雾水,但也没空多想,转身就走了。
他最近都没时间给心肝宝贝儿展大雕打视频了,哪有心思琢磨苏澄在想什么。
而苏澄,站在原地,看着他迎着光走远,背影颀长潇洒。
所以,孔淮殊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他是因为两人之间“地位”的不对等才渐渐疏远的,因为在孔淮殊眼里,他们就是平等的。
苏澄自嘲的笑了笑。
有句话说的好,人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可不管他怎么放不下,孔淮殊终究不在原地了,他也该摒弃那些非分之想了,不然以后连客气和疏远的笑也别想看见了。
星历3204年,年初,第九军团凯旋,皇帝于琉森星为英雄们举办庆功宴。
第九军团的指挥舰被允许停泊入星港,太子安东尼奥带着一干重臣亲迎指挥官展煜,没有官职的孔淮殊本不该在场,但没什么比爱人的拥抱更能嘉奖归来的战士,所以孔淮殊作为特邀人员,和太子在最前方并肩而立。
数个媒体在进行现场报道,更有官方媒体在进行直播,一身庄重古老的贵族装扮的安东尼奥突然压低声音问:“孔先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多谢殿下关怀。”孔淮殊言简意赅的回应:“累的。”
安东尼奥笑了笑:“辛苦了。”
“为了帝国,不敢说辛苦。”孔淮殊挂上这些日子练出来的完美假笑,很假,但很完美,无可挑剔。
安东尼奥有点后悔,他怎么就没能早点发现并拉拢这位孔家的小少爷呢?
可惜现在几乎是不可能了,孔家和皇室,准确来说和他父皇已经有了不可磨灭的隔阂,嗯,用仇恨来形容也许更准确,狮子家族前路如何,只怕兽神也难以预料。
但说来难以置信,他其实并不厌恶造成皇室危机的孔家和展家,安东尼奥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个聪明人,守成都很艰难,更何况眼下风雨飘摇,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他的父亲……
他眼底闪过晦涩的情绪。
不,那不是他父亲,那是一只怪物,一只披着人皮的虫子。
留着这只虫子,他的老婆和孩子最后都会被送上绞刑架,他或许守护不了一个国家,但他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小家。
战舰入港,带起的气浪掀动每个人的发丝,那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让人有一瞬的呼吸滞涩,在场的人大多数位高权重,平时锦衣玉食,出行当然见识过更庞大的星舰。
但眼前的战舰还是和客运舰不同,那斑驳的舰身上面布满了一片又一片的暗色,战火留下触目惊心的焦痕,它像一只浴血而来的野兽,在这一片繁华之中格格不入,又让靠近的人止不住的战栗。
弦梯放下,一行身着军装的Alpha稳步而下,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展煜。
孔淮殊的目光迅速在他身上逡巡一圈,然后松了口气。
好,没缺胳膊少腿。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才有心情打量展煜的衣着,和平时的军装常服不同,他今天穿了长款的军礼服,金属的绶带横过胸前,胸口的勋章熠熠生辉,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深邃而凛冽,但当他看见孔淮殊怀抱一束红得热烈的玫瑰时……
冰雪消融,暗金色的眼底泛起笑意。
人的眼神变化是很微妙的,明明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各种角度的镜头下,年轻的指挥官分明温和了许多,锋芒收敛,像长刀归鞘。
当孔淮殊单手抱着那束鲜花,快步走向展煜时,直播间里已经被一连串的“啊啊啊”给刷屏了,要不是有些词发不出来,这会儿评论区会更热闹。
战舰熄灭推动器时扬起一阵风,玫瑰的花瓣被吹下数片,纷纷扬扬的被风卷起,于半空中勾勒出风的形状,孔淮殊穿过那阵风,站在展煜面前。
他狭长漂亮的眼睛里盈满笑意,抬手将花递过去:“欢迎回来,展煜。”
门刚一关上,玄关处紧接着就响起的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庆功宴上喝的微醺,所有的醉意都在这一刻化作炽热的情绪,于交错的呼吸间落下点点火星,将心跳撩.拨的急促又疯狂,像跳跃的两簇火苗。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反正孔淮殊揪着那条黑色的领带,主动攻略那双带着清浅酒气的唇。
是龙舌兰酒,余味仍烈。
可当孔淮殊抬手去扯军礼服的腰带时,展煜突然按住了他的手,一片晦暗的眼底掠过不易察觉的心虚,低声说:“淮殊,我……我今天累了……”
“嗯?”孔淮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眯着眼睛凑近看他:“累了?不是,展二,你一进屋抱着我啃,现在你给我撩起火了,你说累了?”
他抬腿,膝盖抵在展煜腿间,恶意满满的一顶:“我看你挺精神的啊……”
展煜闷哼一声,微微躬身把他圈在玄关处的屏风上,低声说:“生理反应……今天真累了。”
“啧。”说到底也是长途跋涉回来的,孔淮殊心疼他,圈住他的背拍了拍,“行吧,好好休息……”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又有些想笑,在他胸口轻推一下,“不做就起来,我去洗个澡降降火。”
展煜又不肯起来,抱着他腻腻歪歪的亲,细细碎碎的吻落在眉眼、鼻尖、耳廓,然后又回到唇上,克制不住的加深。
孔淮殊忍不住沉溺,他眯着眼睛,神色有种极度放松的迷离,然而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展煜这样子,实在不像累了,那温度就贴着他的腿,隔着两片布料,微微跳动,精神的很。
突然,他想到什么,抬手抓住展煜的领口,鼻尖抽动,他凑过去在展煜颈间嗅了嗅,神色一变。
是血腥味儿。
“你受伤了?”他没敢再推展煜,偏头避开展煜试图蒙混过关的吻,抬手揪住展煜已经长了的头发,把那颗脑袋拽远一点:“我说你特么突然就吃素了,原来是想瞒着我?怎么,你一会儿还要和我分房睡?”
展煜低笑,又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瞒不过,最后认命般被孔淮殊按在床边,脱了礼服和衬衫。
这次伤在胸口,位置险的触目惊心,伤口不大,一小块纱布就盖住了,大概是伤的深,用了治疗仪还没愈合。
“怎么搞的?”孔淮殊心疼得要命,手指小心的触碰那周围的皮肤。
“流弹。”展煜神色如常,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下机甲时被流弹击中了。”
战场上,这是最常见的伤亡原因之一。
他见孔淮殊不说话,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打仗哪有不受伤的?”
哪有他这么安慰人的?
孔淮殊眼眶酸涩,心脏像被拳头攥住,用力挤压那一团血肉。
在展煜惊诧的目光下,他突然单膝跪在他身前,垂着眼睫吻在他心口。
随着唇一起落下的,还有冰凉的水滴。
展煜一怔,轻抬起他的下巴,室内没开灯,琉森清冷的月色下,展煜看到那张昳丽的脸上,有湿漉漉的水痕。
战场上从来从容自若的指挥官颇有些手足无措,低头吻在咸涩的痕迹上,他低声说:“淮殊,别哭。”
孔淮殊抹了把脸,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沙哑的声音从指缝流出:“展煜,怎么办,我心疼死了,再看见你受伤,干脆要了我的命算了。”
把人拉起来,年轻有为的指挥官想了又想,突然抓着孔少爷那只玉雕似的手,往下一按。
“卧槽……”孔淮殊一惊:“你特么还有心思……”
“嗯。”展煜脸皮也厚了,脸不红心不跳,“小伤,真没事,要真的很严重的话,肯定ying不起来了。”
“你特么……”孔淮殊顶着满脸泪痕,一时哭笑不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傻b吧……”
展煜笑起来,凑过去吻在他湿漉漉的眼睫上。
“嗯,我是。”他沉声说:“我下次注意,别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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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早上,智能家政系统自动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时值琉森星中心区的夏天,晨风不冷,掀动窗帘吹进屋里,沁凉舒适。
多年的生活习惯,展煜一向浅眠,醒来后伸手去捞身侧的花孔雀,然后……
捞到一只枕头。
这才想起来,昨晚孔淮殊怕碰到他的伤口,让他去客房睡,展煜不愿意,最后孔少爷选了个折中的方法:他把所有枕头拿过来,在他们俩中间堆了个壁垒分明的枕头山。
效果不错,睡觉不老实的孔少爷把枕头踢倒了,把自己埋进了枕头堆里,也没能在睡梦中“翻山越岭”的扑到展煜身上。
展煜笑了笑,侧过身把人从枕头堆里扒拉出来,低头吻在他额头上:“早安。”
“早安,宝贝儿……”孔淮殊眼睛都不睁,勾着展煜的脖子胡乱亲了几下,小声嘟囔:“我再睡会儿……这几天困死了……”
他眼下确实有淡淡的青黑,展煜又低头吻他一下,起身拿过居家服,下楼去做早饭,煎蛋的时候,孔淮殊醒了,丝绸材质的衬衫也不好好穿,扣子一颗也不系,抱着手臂斜倚着门框看系着围裙做饭的展煜。
展煜抽空回头看他一眼:“在看什么?”
“在看你啊……”孔淮殊走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展煜窄瘦的腰,额头抵在他背脊上,轻声说:“我小时候总觉得开着机甲上天那才是真Alpha,惊险刺激的活一辈子才是我的人生追求……”
“哦?”展煜低笑一声,油花溅在他手背上,轻微刺痛,他也不在意,随口回应孔淮殊:“那恭喜了,你的人生追求已经达成了,前段时间过的够刺激了吧?”
“啧……”孔淮殊蹭蹭他的后颈,“我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了。”
“嗯。”展煜把煎蛋盛出来,“那现在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样。”鼻尖上有新雪沁凉的气息,孔淮殊忍不住轻吻展煜的腺体:“睁眼就能看见你,早上一起吃饭,晚上一起睡觉,易感期咬咬脖子,没事亲一下,兴致来了做点爱做的事……”
“岁岁年年,长相厮守……”孔淮殊说:“我现在追求的是这个。”
铲子上有颗完美的煎蛋,却在最后装盘这一步上失误了,被草率的丢进瓷白的盘子里,半凝固的金色蛋液在上面蹭出一条。
展煜根本无暇去管那颗蛋,他想做点“兴致来了”时能做的事。
中厨外是西厨的岛台,黑色的大理石台面,孔淮殊坐在上面,接吻时总分心去看展煜的胸口,也因此动作不敢太大。
平时两人接个吻简直像一场小型战役,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的攻城掠地,今天孔少爷格外的温顺,直到后背也接触到冰凉的台面,才一把揪住展煜后脑的头发。
“不行。”他眼尾泛红,语气却十分坚决:“你伤没好。”
听着好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展煜不满的在他脖颈间拱来拱去,像只没吃饱的大型毛茸茸,他还试图挣扎一下:“真的没事。”
“不、行。”孔淮殊一手扒拉开水龙头,撩水后湿漉漉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脸:“快起来,别等我踢你。”
展煜叹了口气,轻咬了口他颈侧,这才直起身关了水龙头,把孔淮殊抱下来。
“乖~”孔淮殊捏了捏那张写满郁闷的俊脸,“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庆祝。”
展煜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细腻冷白的手腕。
孔淮殊的手很漂亮,修长又骨节分明,那些微微凸起的筋络和血管都恰到好处,无名指处有经常带戒指留下的痕迹。
“淮殊……”展煜低头吻在那痕迹上,唇贴着那节手指,低声喃喃:“我的人生追求也实现了。”
“嗯?做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不是,是有个家,有人等我回家。”
吃饭的时候,展煜告诉孔淮殊:“朱老板死了。”
孔淮殊舔了下唇,舌尖卷走奶渍:“怎么死的?”
“他那种民用星舰根本跑不过虫族的战舰,也没法侦查虫族星舰的动向,可能离开小星球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虫族。”对于死因,展煜只是一句带过:“他们一家被俘,做了孵化床,找到他时孵化已经进入后期了,直接帮他解脱了。”
这人该死,他的自私和怯懦害死那么多人,最后也算自食恶果了,没什么好说的。
展煜已经吃完了,餐桌和厨房的残局自有智械来处理,看孔淮殊还要再吃一会儿,他就先起身了,“我去趟医院,看看大哥。”
“哦,对,昨天苏澄就说他醒了。”孔淮殊三两口吃掉剩下的三明治,“我和你一起去。”
可惜半路上孔少爷接到通知,公司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不得不先去处理,于是最后只有展煜带着花出现在病房里。
占据整面墙的屏幕上,正在播放展煜接受采访的视频,记者的问题是:“您是什么时候加入的蛇鹫呢?据我所知,您这些年一直在外留学,而且在学校还是留下了相当多的……嗯,痕迹。”
痕迹——特指那些横行霸道、处处犯蠢的事迹,以及一叠又一叠挂科成绩单。
这个问题,无疑也是帝国民众们最关心的问题,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展誉的“朋友”在星域网上发帖,证实展指挥官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时,那位展二少也正在各色Beta身上征战呢,时间线上来看,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对于这个问题,展煜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镜头前的年轻指挥官从容不迫道:“那是我的孪生兄弟。”
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就成了一出“王子落难记”。
展灼脑袋也被剃光了,坐在病床上抱着一碗果切,斜睨了进门的展煜一眼,冷嗤一声:“你可真特么能编。”
展煜对此也不否认,进屋后把蔫了的花从花瓶里抽出来,又换上新的,这才搬过椅子,坐到病床边。
他恢复记忆后,对展灼说的第一句话是:
“哥,谢谢你。”
展灼咀嚼的动作停住,转过头注视着那双同样是金棕色的眼睛,半晌才哼笑一声:“是你救我在先,我不过投桃报李,再说我根本也没打算让你想起来以前的事,只想把你‘废物利用’踢出去联姻,这样你也要谢我?”
展灼说的这次搭救,不是他们小时候那次飞梭爆炸,而是几年前,展灼秘密收到一个消息,有人想和他见上一面。
发消息的人是展煜。
那时展煜已经带着蛇鹫加入了第九军团,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随着他地位的不断提升,遮掩身份不仅麻烦,更重要的是,他想堂堂正正的站在孔淮殊面前。
多年后再见,展灼也被这小王八蛋给吓了一大跳,绕着展煜转了三圈,上下打量,目光稀奇的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弹钢琴,相当不客气了。
他啧啧称奇,一模一样的基因,都来自那老畜生和贱人,展誉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欺软怕硬、不学无术、精神力和智力同样低下,像阴沟里的耗子。
而复制品却在蛮荒之地长成了擎天的树,甚至因为几次濒临死亡激发了潜能,完成了精神力再次晋级,成为了帝国仅有的一位S级机甲战士。
这样的天差地别,看得展灼直接笑出声。
多好笑,原来他那小杂种弟弟,是有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的,只是被无尽的溺爱浇灌成了一个废物。
这要是让那女人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可惜骨灰都被亲儿子扬了,想诈尸都不行。
展灼笑够了,才问展煜找他干什么。
展煜说:“我要办身份证,结婚要有身份证。”
展灼:……
可惜后面的谈判并不顺利,展灼最近得罪了人,对方请了一队佣兵,都不是暗杀了,直接上了重火力武器,差点一炮把展灼给送走。
而展煜的身份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此行也没带多少人,两个人不得不并肩作战,在对方猛烈的炮火下狼狈的抱头鸟窜。
展煜是在这次逃命里,又救了展灼一命,在展灼断了一条腿,完全成为累赘的情况下,展煜背着他,横穿荒原,最后得到了救援。
烈日、脱水、失血……
有那么一刻,展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在生死关头还不放弃他的,是他那便宜弟弟。
展灼第一次知道,除了早逝的生母,还有人不会放弃他,他不能不动容。
所以,脱离危险后,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么拼,连命都能豁出去,是看上哪个小O了?”
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臭小子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羞涩,红着耳朵咳了一声:“不是Omega,是个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