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恐的目光停留在牧汀洲身上,期待牧汀洲做出什么反应。
“我是混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牧汀洲握住领口的手,轻轻用力,挣脱束缚。
“江小胖,带他去审讯室。”牧汀洲下了最后命令。
“啊!哦……是。”回过神的江小胖走上去带走了愤愤不平的裴言川。
牧汀洲大步走到方时忆身后,语气平淡,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一起回特调处吧。”方时忆拒绝了牧汀洲的好意,疏离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眼里,刺的牧汀洲心痛万分。
看来是这几天的相处让他忘了牧汀洲对他的伤害,果然,人不能心软。
方时忆想到此处苦涩的摇了摇头,任由牧汀洲将他送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闹剧结束,沈听肆才走上前,第一句话没有询问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汇报自己所查到的:“从车窗和弹孔的位置来看,子弹杀伤力不大,我在百米内的一处阳台搜到一枚子弹。c21,进口货。”
沈听肆将子弹递给牧汀洲,牧汀洲仔细打量着子弹,还真是进口货,这种进口货进来都难,价格也不便宜,真是暴殄天物。
牧汀洲心中这样想,但脑中已经筛选出了这种子弹会出现的地方,A市最大的黑市。
“小四,你去黑市查一下有没有进行过c21的交易。”牧汀洲将子弹递给沈听肆,沈听肆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
推了推眼眶,饶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车内的方时忆:“你们……”
“话多。”留给沈听肆的只是牧汀洲不耐烦的两个字。
沈听肆耸了耸肩转身离开,去查子弹出处。
方时忆与牧汀洲两人隔的不远,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于牧汀洲最后的回答,他竟然心生不满,与讥讽,他就这么不能提出口?就连承认他们的关系都这么难,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又要缠着他呢?
方时忆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可却独独看不透牧汀洲。
牧汀洲坐上车,正打算开口,却见方时忆闭上了双眼,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牧汀洲见此只好作罢,开车离开了案发地点。
特调处审讯室,裴言川十分不配合,牧汀洲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恨不得捶死眼前耍无赖的人。
“我要见小忆。让他来审我,不然我不会说的。”裴言川双手环胸丝毫不惧。
牧汀洲正打算说什么,只见审讯室的门打开,江小胖推着方时忆走了进来:“牧处。方哥要进来。”
江小胖生怕惹毛自己老大,可怜兮兮的样子。
牧汀洲闻言只好作罢,一旁的裴言川见到方时忆,一脸激动:“小忆。”
“说吧。”方时忆低着头,捋了捋褶皱的西装,语气平淡,好像审问的是一个陌生人。
裴言川看着这样的方时忆,掩去眼底的心痛之色:“我和于俞是年少玩伴,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你也见过他,只不过他出国留学了,前几日刚回来,我就想着我们聚在一起玩玩,所以就约他出来了。”
“仅此而已?”方时忆罕见的抬起头,深邃的目光让他有些心虚。
半晌,裴言川无奈叹息:“反正你们也会查到,不如我现在告诉你们,于俞吸毒, 不过我没有。”
裴言川生怕方时忆误会,连忙解释。
回应裴言川的是方时忆的沉默。
“于俞毒瘾犯了,所以你们去了老街?”牧汀洲接过话。
裴言川本不打算回答,可见方时忆在这里,压下心里的愤怒,弱弱开口:“是。小忆,你也知道于家祖上是书香世家,对于这种事情不能容忍,要是让于老爷子知道于俞吸毒,肯定会打断他的腿,他让我念在多年的情份上,帮他一把,所以我就带他去了老街。”
方时忆对于于家还是有些印象的,真如裴言川所言,于家现在掌权的还是于老爷子,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容不得触犯法律的行为,若是知道于俞吸毒,只怕会亲手将自己的曾孙送进去。
“他有没有和别人交恶。”罕见的方时忆抬起头,询问裴言川。
裴言川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刚回来,肯定不可能交恶。”
“我听说他哥哥管着家族企业?只不过于老爷子想让于俞来管?”方时忆没有继续问其他,将话题转移在了家族企业上。
裴言川点了点头:“是啊,毕竟于盛只不过是个私生子,能让他进于家的门都不错了,还会让他做于家的主家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好像对这位于家私生子不放在眼里,不过也对,裴氏集团只有裴言川这么一个独苗,怎么会体会到争家产的狠辣。
牧汀洲显然也知道方时忆的想法,点了点耳麦,与监控室中的江小胖交流:“江小胖,查一下于盛。”
“是。”
之后牧汀洲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什么异常,只能放人。
况且现在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情,于盛来了特调处。
开口就要要回于俞的尸体。
第29章 暗笑3
大厅中,一眼望去都是清一色帅哥,整齐划一的站在两旁,隔开一条路,留给于盛。
于盛身材挺拔,英俊无匹,一身黑色西装低调而华贵,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尊贵气质,一身气势桀骜而霸道。
这样的人比于俞要有当家人的气势。
“牧处。”于盛笑容可掬,谦逊有礼,和刚才的冷若冰霜的男生联想不到一起。
牧汀洲看着大厅中堵着的保镖,双手叉腰,挑了挑眉:“于少爷,这里不是黑社会,也不是菜市场,你这是……”
他的目光在保镖身上徘徊,于盛闻言轻笑一声:“不好意思,习惯了。”
“呵!”牧汀洲闻言轻笑一声,坐在桌上,等着于盛开口。
“牧处,曾祖父命我来带走阿俞的尸体。”于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
“案子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可以说带走就带走?”周飒站在一旁,不满的撅嘴,一股无名之火正在胸口燃烧。
于盛闻言微微勾唇,嘴角带笑,可眼神却带着威胁之意:“有问题吗?”
周飒从来没怕过什么人,刚要理论,却被牧汀洲阻拦:“飒飒……”
周飒不解的看向自家牧处,只见牧汀洲拍了拍周飒的肩膀:“飒飒,这种外交不适合女孩子,你家牧处最喜欢外交了。”
牧汀洲站起身,怒极反笑:“于少爷,于俞死于枪杀,于老爷子应该也想知道凶手吧,况且,凶手公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杀人,已经触及到了社会治安,我们身为特调处的人,就要担负起维护社会,维护人民的责任,于少爷想带走尸体,可以,那就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于俞的尸体你带不走,也不可能带走。”
最后,牧汀洲提高了嗓音,带着威慑力的声音响彻在特调处每一个人的心中。
于盛看着牧汀洲眯了眯眼,不怒反笑:“牧处,家属没有签字,你没有权利尸检。”
牧汀洲沉默不语,确实没有家属签字,唐乔不能尸检,可是于俞死于枪杀,牵扯到了吸毒,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不可能退步。
“于少爷怕我们查到什么?”牧汀洲不答反问,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
于盛轻笑一声:“呵。牧处,我们不怕你们查到什么,况且于家祖上清清白白,曾祖父只是想让阿俞下葬,这有错吗?”
于盛一脸得意,像是看准了牧汀洲会让他带走于俞。
只不过可惜他眼前的人是牧汀洲,他失策了。
牧汀洲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飒飒,告诉唐乔,让她尽快把尸检报告给我。”
他虽对着飒飒说话,可是却盯着于盛。
“牧处看来是真的不担心处分。”于盛笑着说道,脸上并没有恼怒之色!
牧汀洲叉着腰,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小四送客。”
于盛也知道从牧汀洲手里带不走于俞的尸体:“那就再见。”
话落,一行人离开了特调处。
“这于盛也太嚣张了吧!”周飒忍不住吐槽。
“去会议室开会。”牧汀洲丢下一句话,径直离开。
十分钟后。
牧汀洲站在黑板前,黑板上写着于俞的情况。
“飒飒。于俞的人际关系查到没?”牧汀洲咬着唇,一脸沉思。
周飒翻了翻资料:“牧处,于俞五天前回的A市,期间也只是和家族内的人有交集,还有就是裴言川,没有其他人,和裴言川所说的,于俞毒瘾发作,所以才去了老街。”
“于俞去老街找什么人?他们的联络人是谁?”牧汀洲拉开椅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周飒将一张照片递给牧汀洲:“他去找这个人,名叫王凯,老街的人都叫他王哥,是个小混混,无所事事,偷奸耍滑,不是个好人,他涉嫌藏毒,于俞应该是要从他手里拿东西。”
照片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孩,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左右,眼睛凹陷,病怏怏的,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
“人呢?”牧汀洲抬头看向周飒,询问人是否带回来。
周飒摇了摇头:“我发现有其他人盯着他,他们的隐匿手段极强,受过专业训练,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我让人盯着王凯。”
牧汀洲听到还有其他人,不由得面露难色,还有其他人,王凯身上有什么,这么多人盯着他。
正当牧汀洲深思之际,沈听肆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去了黑市,他们不承认c21出自他们黑市。”
咚咚咚——牧汀洲轻轻敲打着桌面,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承认,那我们就想个别的办法让他承认。”
沈听肆看向牧汀洲,阴沉的笑容让沈听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果然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牧汀洲。
“于俞死的太巧合了。”沉默不言的方时忆语出惊人。
牧汀洲将目光移向低着头看着手机的方时忆:“怎么?”
方时忆将最近的一篇报道翻出来:“于家祖上是皇亲贵族,一直保留着一些传统,比如家族企业只能由嫡子继承,于老爷子的儿子,孙子都是嫡子,而到了于俞这一代,于俞的父亲出轨,有了私生子于盛,于老爷子不忍于家血脉流露在外,将于盛接回来,只不过在家族中也只是庶子的身份,没有继承权,只不过相对于于俞这个纨绔公子,于盛有经商头脑,手段狠辣,处事果断,于老爷子早早将于盛安排进公司学习,希望以后能辅佐于俞,凭着自己的能力让于老爷子刮目相看,而且最近他在联络董事会的人。”
牧汀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板上于盛的照片:“所以于盛有杀人动机。”
“有,但他没有作案时间。”话落,方时忆将另一篇报道翻出来,于俞死亡时间是四月三十号十点左右,这个时间于盛正在参加一个活动。
方时忆收回手机,眸色暗了暗:“于俞是于盛谋杀还是他人谋杀,有待考证,而这个于盛也绝非等闲之辈。”
幽深的目光看向牧汀洲,一字一句道:“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他好像并不担心自己带不走于俞的尸体,或者说是……”
方时忆停顿一下,嘴角扬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或者说他不想带走于俞的身体。如果不带走于俞的尸体,于俞吸毒的事情一定会被发现,于老爷子最注重的就是百年清誉,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没有时间在插手企业的事,那时候企业就是于盛说了算,等于老爷子反应过来,只怕也于事无补。别忘了,于家除了于俞这个嫡子还有一个嫡女。”
方时忆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思,争夺财产本就是残酷的,利益面前谁会让着谁呢。
沉默片刻,牧汀洲打破了寂静:“现在有三条线,一条就是顺着王凯查,第二条于家内部关系,最后一条就是黑市了。”
最后一条也是最难查的一条。
“飒飒,你继续盯着王凯,看看他都见过什么人,必要的时候扣起来。”牧汀洲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周飒一个劲的点头。
“小四,你和江小胖去查于家内部,我去黑市看看。”
“好。”沈听肆推了推眼眶,接下命令。
众人领了命令,就要离开,只听方时忆叫停了沈听肆:“小四哥!”
沈听肆停下脚步,一脸不解:“怎么了?”
“告诉你最后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帮助。”方时忆神秘一笑:“于家的儿子都没有活到二十五岁,于俞的爷爷死于车祸,他的爸爸死于身体虚弱。于老爷子认为这是一种诅咒。”
沈听肆了然的点了点头。
等所有人都离开,牧汀洲双手环胸,一脸戏谑的看着方时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生意上有联系。”方时忆给出一个看起来很敷衍的解释,不过也是事实,就看牧汀洲要不要相信了。
牧汀洲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也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有,只是推着方时忆离开了会议室。
期间不忘叮嘱:“这几天你先回去吧,好好养伤。”
“正有此意。”方时忆没有反驳,最近他也有事要做,他相信牧汀洲能查出凶手,也不需要他在这里。
两人从特调处分开,从两个方向离开。
月明星稀,A市的霓虹灯压制了月亮与星星微弱的光芒。
A市最大的黑市中,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现在是夜里十点多,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歌声舞动,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
穿过舞厅踏入黑市的中心,他们高声谈笑,拍卖人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
拍卖会场坐满了达官显贵。
今晚有一场拍卖会,当然是见不得光的拍卖会。
这里所有的交易都是肮脏的,见不得光,进入这里,如同进入了深渊,被无数双手拉着,想要逃离,却被束缚。
牧汀洲随便坐在一个凳子上,拿起一杯酒,摇摇晃晃,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他虽在享受,可余光却在观察着周围。
这里是非法拍卖,出口和入口都有大汉堵着,好像只要毁约就会被打的不成人样。
二楼的窗户安装着单向透视玻璃,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而里面的人却可以将拍卖会的一切尽收眼底。
于盛若有所思的看着下方的牧汀洲,忍不住开口提醒:“你的麻烦要来了。”
坐在沙发上,美女环绕的季谦听到有麻烦,推开怀里的美女,愤愤不平的走到窗口:“什么麻烦?”
于盛指了指下方四处观察的牧汀洲:“在那。”
“警察。该死的,警察怎么知道的。”季谦一眼就看出了牧汀洲的身份。
暴躁的叉着腰,来回走动,似是在思索该怎么办。
季谦不知道牧汀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盛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俞死了,知道吗?”于盛莫名其妙的提起于俞。
季谦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十分气恼:“知道,前几天有警察来问c21。”
于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季谦见此怎么还不明白于盛的意思:“他是为了于俞的案子来的?”
“大爷的,真是麻烦。”季谦忍不住爆粗口,可见他气的不轻:“我要是现在告诉警方c21卖给谁,这不就是承认我非法贩卖枪支。”
季谦来回踱步,随后停了下来,阴恻恻的开口:“我觉得死人最能保守秘密,要不……”
话落,季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于盛笑了笑,一双像淬了毒一样的黑眸盯着下方:“急什么,今天的拍卖会就当是耍猴看了。”
季谦明白了于盛的意思,叫来负责人:“今天不拍卖那些东西了,去搞点狗啊猫啊。”
负责人一脸不解的张大了嘴:“啊?”
季谦看了一眼负责人,负责人只好照做。
五分钟后,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物品一只柴犬。
揭开红布的时候,在场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牧汀洲也是一愣,黑市拍卖会拍柴犬?
正当牧汀洲疑惑的时候,柴犬以八千块钱的价格拍了出去。
第二个物品揭晓。
一只黄色的猫,睁着眼睛,圆溜溜的,可可爱爱。
牧汀洲观察了一眼周围,参加的人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一切都看似很正常。
可是角落蠢蠢欲动的大汉却暴露了这场拍卖会的真正的目的。
季谦发现他了,他们这是把他当猴耍呢。
牧汀洲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
砰——酒水洒落一地,酒杯成为了碎屑,战争一触即发。
数十名大汉拿着带刺的棍子向牧汀洲而来,只要一下,肯定会皮开肉绽。
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他活着离开啊。
牧汀洲挥拳而出,直挺挺落在了前面大汉的脸上,肉与肉碰撞的声音,拳头带风,呼呼一拳一个,一拳比一拳狠戾。
大汉眼看不是牧汀洲的对手,换了个策略,他们打算围攻。
大汉一起向牧汀洲而去,牧汀洲暗骂一声:“大爷的。打不过就群殴啊!”
话落,他将眼前的桌子掀起,扔在了大汉身上。
暂时阻拦了大汉的攻击,转头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边跑边拿出手机,拨打沈听肆的电话。
电话想了很久,才接通:“喂。汀州。”
“小四,快来支援我。”牧汀洲躲过狼牙棒,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要等着沈听肆来支援他了。
牧汀洲停下逃跑的步伐,从一旁的窗帘上扯下一块布条,缠在手上,歪头一笑:“我好歹也是练过的。”
话落,两方人马再一次打在了一起。
他们是一群人,牧汀洲是一个人,体力方面他坚持不了多久!
牧汀洲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最终锁定了刚才进来的门,后面是舞厅,人声鼎沸,或许可以拖延时间。
打定主意,牧汀洲单手撑着身体,从身前的桌子上一跃而起,随后奔向舞厅。
舞厅中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开始四散而逃,这也为牧汀洲争取了机会。
围堵他的人少了,牧汀洲轻而易举离开了黑市。
只不过那些人一个劲的追着他,牧汀洲只能开着车跑。
这是一场技术的对决。
车来车往的路上,牧汀洲驱车前进,身后追他的人技术也不错,避开了车辆,一直逼近。
牧汀洲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开往了车少的道路,毕竟这条路车太多了,很容易伤及无辜。
一路上都是巅峰。
好不容易拉开距离,再一次被追上,车与车碰撞,在车身上留下划痕。
追他的人想要弄死他,没有留手。
兹——牧汀洲停了下来,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后面是紧随而来的追兵。
牧汀洲看了一眼手机,不由得皱眉:“玩脱了。”
正当牧汀洲以为自己要硬碰硬的时候,警笛声响起。
特调处的车出现在了身后。
沈听肆带着人逮捕了追兵。
牧汀洲这才从车上下来,得瑟一笑:“哈……追我啊。进局子吧。”
“牧汀洲。”冰冷却又带着着急的声音响起,只见方时忆驱使着轮椅向牧汀洲而去。
一眼望去,方时忆脸上青筋暴起,眼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之色,或许连方时忆本人都没有发现。
“你受伤了。”方时忆看到牧汀洲胳膊上的血迹,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牧汀洲抬手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胳膊上被狼牙棒划开了道口子,流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没事。”牧汀洲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示意沈听肆将人带回去:“小四,带回去,还有他们老板,记得好好审问。”
沈听肆闻言带着人去处理事情,将空间留给两人。
方时忆看到牧汀洲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的巨石也落了下来。
当他听到牧汀洲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心急如焚,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牧汀洲出什么事,或许他还是担心牧汀洲的,真是可悲又可怜。
方时忆想到此处不由自嘲一笑。
回过头的牧汀洲注意到了方时忆的表情,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话落,方时忆就要驱使轮椅离开。
却被牧汀洲拉住轮椅:“你怎么和小四在一起,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
方时忆靠在椅背上,悠悠开口:“正巧碰上了。”
“是吗?”显然牧汀洲没有相信,但也没多问,只是推着方时忆离开。
大晚上遭到追杀,牧汀洲饥肠辘辘的躺在沙发上,一双黑眸盯着看手机的方时忆。
方时忆似是察觉到了牧汀洲的目光,缓缓抬头,面露不满:“牧处,我是个病人,需要休息,你带我来特调处做什么?看你休息吗?”
“有点饿了。”牧汀洲没有回答方时忆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方时忆。
方时忆没有搭理不着调的牧汀洲,正想继续低头看手机时,轮椅动了起来。
牧汀洲推着方时忆离开了办公室。
方时忆对于牧汀洲的行为,咬牙切齿:“牧汀洲!”
“好了好了,我饿了,你陪我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牧汀洲语气轻柔,像是在哄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子。
牧汀洲的语气,让方时忆微微一愣,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回到了从前,可是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牧汀洲已经不是原来的牧汀洲,而他也不再是原来的方时忆。
他们都长大了,被迫长大。
牧汀洲带着方时忆来到小巷的一家早餐店。
现在已经凌晨五点了,早餐店早早开了门。
“小洲来了啊。”老板娘招呼着牧汀洲,听老板娘的语气,牧汀洲是这里的常客。
“李姨,我的和以前一样,然后再给我一份豆浆和油条,对了,豆浆多筛两遍。”牧汀洲大声点餐,丝毫没有注意到心不在焉的方时忆。
半晌,牧汀洲才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方时忆:“上高中的时候,来这吃早餐,嫌这嫌那的,能让你这少爷屈尊和我来这吃饭也算是我的荣幸。”
方时忆回过神,嘴角轻挑:“确实,比起山珍海味,这些确实不怎么好吃。”
牧汀洲看着依旧欠揍的方时忆,抬手就敲了一下方时忆的额头,翻了个白眼:“有吃的都不错了。”
方时忆吃痛一声,冷冷瞪着牧汀洲。
两人目光交织,一人满含笑意,一人眼中是愤怒之色。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时,李姨端着早餐走了过来:“小伙子长的挺帅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李姨仔细端详方时忆的脸,总觉得哪里见过,可是想却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