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姜子杏他们其实是误入了黑金组织的交易现场,黑金组织似乎没有急着当场杀他们,防止他们留下什么引人注目的证据导致自身被发现藏身之地,选择了用威胁他们的方式,降低了我们的怀疑,最后诱导回到特种星的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最后盗取他们的腺体后离开。”
“这伙星盗猖獗已久,经常残害被忽视的低级特种人,我们当初也是在死人堆里发现的你,猜测你父母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所杀,只是为了不让你害怕,用了雇佣兵的借口而已。”
楚敛看着许停枝难得惨白的神情,常常吐出一口气:
“之后还不满四岁的你进入福利院,但那福利院被爆出院长私自用小孩做性别转化实验,你老师徐情便收养了你,随后为了查出你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也是为了找到那伙人的藏身之地,表面上是代替你当人质,实际上是想深入这个组织中间,查清楚谁是幕后黑手。”
“而之后,通过他消失前传出的最后情报,我们可以知道,幕后黑手在这个组织的代号是黑金。”
事已至此,过去发生的一切以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呈现在许停枝面前,他颤抖的手几乎握不稳杯子,根本不敢相信原来自己的父母根本不是被仇家雇雇佣兵杀害,而是被一群丧心病狂的星盗盗走了腺体后残忍杀害。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许停枝眼睛内一片血丝,怎么也猜不透那个组织领头人的所思所想:
“他们为什么要盗取特种人的腺体?!”
“.......不知道。”楚敛抬起手,掌心按住许停枝颤抖的肩膀,长吁一口气:
“现在可以知道,姜子杏本身也不清楚如何去第七宇宙,毕竟他不是飞船的驾驶员。”
“那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许停枝愤怒地握紧了杯子,玻璃杯很快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碎成无数片,扎破他的手心,流出汩汩鲜血:
“那我父母,我老师,他们就这样无辜地受害吗?”
“当然不是,”楚敛冷静道:
“姜子杏告诉我,每年,他们都会在秘密基地接受某些人的‘投诚’,一旦透过他们的考试,就能成为组织的一员,姜子杏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进入组织内部的。”
“只要进入组织内部,就能拿到进入第七宇宙的星跃图。”
楚敛抬起头,目光落在许停枝身上,半晌道:
“会很危险,也许也会像你老师那样有去无回......你还要去吗?”
让许停枝打入黑暗组织内部,颇有让他做卧底的意思,若没有坚定的意志,很容易被策反,导致计划失败。
楚敛今天对许停枝说这番话,很难说没有刺激试探许停枝的成分。
许停枝也果然一口答应:“我去。”
他毫不犹豫道:
“我必须去。”
他说:“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卧底,我——”
“许哥哥!”
一阵风铃被门撞开的清脆响声猛然撞入许停枝的耳膜,他语气一滞,下意识回过头去,只见一簇灿然盛放的洁白哨兵花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正对他笑的灿烂:
“哥哥!”
是祁折雪。
“你怎么来了。”许停枝见此,下意识站起身想要迎接他,却没想到猝不及防被祁折雪一个直球,打的当场懵了。
他还未说出口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只顾得上瞪大眼睛,看着祁折雪,好似见了鬼。
只见祁折雪握着哨兵花,语气带着欣喜,看着他道:
“哥哥,我喜欢你。”
许停枝心尖被这幅画面吓得心脏漏了一拍,瞳孔一震,还未来得及发话,甚至还没理清自己心中陡然涌起的情绪是何滋味,就听祁折雪轻声道:
“哥哥,让我做你的雄主。”
他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们彻底标记吧,哥哥。”
祁折雪的话音刚落, 整个咖啡厅内落针可闻。
在众目睽睽之下,许停枝的表情从震撼到变为铁青,最终, 他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直接攥住了祁折雪手腕, 黑着脸对还想在说些什么的祁折雪道:
“闭嘴!”
“........”祁折雪不明白许停枝的表情为什么忽然变的那么难看, 他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
“哥哥, 你.......”
“我让你闭嘴, 你听不见吗!”
许停枝暴躁地直接捂住了祁折雪的唇,语气沉沉:
“下次我不想再听见你说标记这种话,你要是再敢提一个字, 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一旁的楚敛看着许停枝紧绷的下颌线,欲言又止,但难得的没有出来阻止。
“为什么?!”
祁折雪被许停枝这么一激, 脾气也上来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让我看你的腺体,又为什么让我亲你?!”
“哗——”
现场的人都没被这句话惊得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纷纷回过头去, 看着在角落里对峙的两人。
这这这.......这是他们能免费听的吗?!
“你........”许停枝鼻子都气歪了,指尖指着祁折雪, 微微颤抖,胸膛急剧起伏,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祁折雪这句话刚一说出口, 心中就懊恼自己说错话了, 但他坚信许停枝也喜欢他, 所以仍旧梗着脖子, 坚定道:
“哥哥明明就喜欢我,所以才把我救出来,所以才愿意用精神共渡的方式帮我治病,对不对?”
“.......呵。”许停枝像是花了大力气才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他抱着臂,冷笑着看向祁折雪:
“你想当我的雄主?”
他挑着眉,声音很冷:“这里是特种星,不是你的虫星。”
“我以前一直抱着帮你治病的心思才留你在身边,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现在有病应该去找医生治,而不是找我。”
祁折雪从来没有见过许停枝这幅冷漠的模样,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许停枝也没有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一慌:
“哥哥,你什么意思?”
“我说——”
许停枝一字一句盘旋在舌尖,吐出时字句清晰,像是狠狠锤在了祁折雪的耳膜上,引得他头脑发昏:
“有病找医生去治,好吗?”
说完,他径直走上前,看也没看祁折雪,就想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事已至此,祁折雪眼底积蓄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在许停枝从他身边走过时还是下意识伸出手,扣住了许停枝的手,带着哭腔问:
“哥哥,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没有。”
许停枝背对着他,语气几乎是连停顿也没有停顿,斩钉截铁道:
“我救你,只是因为你长的像我失踪的老师,所以想从你身上找出相关的线索罢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还有,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受到优待?”
许停枝像是没听到祁折雪哭的声音,还嫌不够,再次添了一把火,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道:
“就凭你那张没什么用的漂亮脸蛋和公主一样娇气的性格吗?”
“.........”
祁折雪垂下头,阴影从他遮住眉眼的发丝中斜斜打下,没有人能看清他现在的表情,却能看见他缓缓地松开了扣着许停枝的手,许久,才道:
“真的?”
“........真的。”许停枝说:“你一个没有精神体的向导,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更遑论和你和你标记?”
“少自作多情了。”
说完,他推开门,他也不管祁折雪是什么反应,直接将祁折雪留在了人群中心,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
滚烫的眼泪从祁折雪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又被上前一步揽住祁折雪的楚敛轻轻擦去。
“谢谢哥哥........”祁折雪沙哑的嗓子里吐出破碎不完整的一句话,却还是礼貌地抽搭对着楚敛道谢。
“........你别放在心上,”楚敛知道许停枝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但还是见不得祁折雪掉眼泪,怪可怜的,
“别哭了。”
“哥哥,许哥哥说的是认真的吗?”
祁折雪抬起头,一双异瞳水汪汪的浸着眼泪,带着些许可怜的请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真的是因为和哥哥老师长得像,他才对我好的吗?”
“.......是。”
楚敛再不忍说,也要说:“我们怀疑,你所谓的哥哥其实就是消失在第七宇宙的向导徐情。”
“但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你的哥哥,为什么又和你长的那么像,我们都没有头绪,只能去查。”
“.........知道了。”祁折雪垂下头,指尖收入掌心,因为用力过度留下了几个苍白的指印,整个人摇摇欲坠:
“谢谢哥哥告诉我。”
“........你........”楚敛于心不忍:“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祁折雪用力擦了擦脸蛋上的眼泪,因为力道过大还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红痕:
“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睛里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次他没有再擦,挂着泪珠的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随手将手中的哨兵花丢进了咖啡厅的垃圾桶里,随即推门离开了,没有管身后旁观了整场闹剧的人群。
刚才还洁白无瑕的哨兵花此刻沾满了灰尘,像极了黯淡的心,不复之前的纯粹和夺目。
“........”等目送着祁折雪走远了,楚敛才轻叹一声,将落在眼睫上的头发梳上去,低声道:
“出来吧。”
“.......”
刚刚离开的许停枝不知为何,像是没有走远般,去而复返,推着门进来。
“人已经走了。”楚敛皱眉:“你刚刚那话说的也太重了。”
“.......不这样能怎么办?”许停枝将垃圾桶里的哨兵花捡起来,不嫌脏地用衣袖擦了擦:
“由着他和我标记,那才出大事。”
“就不怕他恨你?”楚敛问。
许停枝闻言,僵着后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许久,他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神经质般不断擦着哨兵花上不存在的灰尘,低声道:
“.......恨就恨吧。”
他说:“总比跟着我,丢了命好。”
祁折雪迈着虚浮的步子回了家。
回到家,他倒头就躺在了床上,眼睛大睁着,怎么也想不到许停枝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还是说,许停枝真的不喜欢自己,过去的一些有关喜欢自己的画面,其实都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将脸埋进被子里,很快,布料上便湿了一片。
祁折雪来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不害怕,并不是不想家,他只是知道,光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独立回到虫星。
所以他本能地依赖看上去比他强大很多的许停枝,甚至在长期的相处中喜欢上了许停枝。
但是现在许停枝告诉他,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吗?
祁折雪放在床单上的手指用力握紧,力度大的几乎在发抖,隐隐绷起青筋。
“这里没有人欢迎我,也没有人喜欢我。”
祁折雪喃喃出声:
“........他们,都只是喜欢哥哥而已。”
“没有人.......喜欢我,帮我,我只能靠我自己。”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在莫兰小行星上就隐隐有征兆的头痛忽然愈演愈烈起来,祁折雪用力攥紧指尖,痛的浑身发抖,冷汗从额头淌了下来,在呻\\吟声中汗湿鬓发。
原本就在缓慢发育的精神空间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而快速形成拢合,广阔的一望无垠的精神空间内迅速出现一个巨大的光球,高速旋转着,隐隐散发着青色的光线。
祁折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精神空间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光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四处搜寻,随即锁定了他,如同有生命的物体,破空笔直地朝祁折雪冲过来。
祁折雪愣了愣,身体先于意识,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地接住了它。
光球在祁折雪的怀里滚动了几下,随即慢慢安静下来。
它身上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消失,最终变成了一个光滑圆润,没有任何瑕疵的——
“蛋?”
祁折雪脸上还挂着眼泪,呆呆地看着掌心里这个白色的发光蛋,愣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我的精神体吗?”
祁折雪戳了戳蛋光滑的表面,蛋似乎是在回应他,蛋皮表面凸起一点,随即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我的精神体是个白蛋?”祁折雪有点崩溃,心想还不如蜗牛,起码还是个活体:
“怎么会这样?”
他心一乱,手一抖,白蛋便没有抱稳,不慎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几秒后,蛋表面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蛋里粘稠的水液竟直接从蛋里漏了出来。
“.........”祁折雪:“???”
第30章 不想喜欢了
地上的蛋只有两个巴掌大, 裂开后淌出了粘稠的水液,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抖动。
祁折雪整个人都慌了,赶紧蹲下身,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蛋壳。
“啪嚓——”
看上去坚硬其实异常脆弱的蛋壳被祁折雪这么一戳, 竟然直接裂开, 露出里面正在艰难睁开眼的生物。
是一个青色的——
“小鸡?”
祁折雪将试图扑腾翅膀的青色小鸡捧了起来,小鸡抖了抖身体, 很快抖干净身上粘稠的水液, 在祁折雪的掌心扑棱着,一副十分好动的模样。
见精神体没事,祁折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这口气一松, 整个人便带着精神体回到了现实世界,刚睁开眼,就看见楚敛坐在他身前, 整个人脸色惨白。
见祁折雪醒了, 楚敛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疲惫道:
“你可算醒了。”
“........我睡着了?”祁折雪挠了挠头。
他的精神体躲在他的衣领里, 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绿豆大小的黑眼珠,滴溜溜转着。
“嗯, 你两天没去上课,我觉得不对,就来找你。”
楚敛没说是许停枝首先发现祁折雪因为精神体分化陷入昏迷的, 只含糊将此事带过, 随即语气一转, 问祁折雪:
“你精神体呢, 给我看看。”
“.......这里。”祁折雪顿了顿,将因为社恐躲在他衣领里面不出来的小绿鸡。
“这是个什么品种?”楚敛眯了眯眼,看着小绿鸡身上淡青色好似山岚般漂亮的颜色,
“绿色的鸡?”
小绿鸡一听见除了主人之外的人教他绿鸡,顿时急了,跳出祁折雪的掌心,扑棱飞起,用喙使劲儿啄楚敛的脸。
“.......回来!”
眼看着自己的精神体这么没有礼貌,祁折雪急了,忍不住沉下脸:
“过来。”
“.......”小绿鸡被祁折雪一凶,垂下头,翅膀也不扑腾了,身上的绿毛也没有光泽了,蔫嗒嗒地走了过来,在祁折雪的掌心踩了踩,像是在表达委屈。
“这个精神体我从来没见过。”楚敛整了整被小绿鸡弄乱的衣服,哭笑不得道:
“你这个可以拿到精神体研究所去看看,说不定是和独角兽一样的稀有品种。”
“不太可能吧。”祁折雪犹豫道:“可能只是一个羽毛颜色和其他鸡不一样的.......鸡而已。”
“......”
楚敛一看祁折雪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是被许停枝几日前在咖啡厅那番话弄得不自信了,张了张嘴,本想安慰,半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拍了拍祁折雪的肩膀,试图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来缓解祁折雪现在低落的心情:
“你许哥哥今天又出任务了,可能要好几年不回来,你要去送送吗?”
“.........”祁折雪闻言,目光闪烁,慢慢垂下头,没说话,只自顾自用指尖轻轻拨弄着小绿鸡的喙。
小绿鸡安慰性地蹭了蹭主人的掌心,许久,它才听见祁折雪的声音从他耳边荡开,带着些许失落和无奈:
“不了。”
他说:“既然哥哥觉得我没有能力站在他身边,那么我就没有去的必要。”
“其实他........”楚敛内心挣扎了片刻,想替许停枝说点好话,就听祁折雪低低叹了一口气,说:
“你不必说。”
他看着心中莫名一跳的楚敛,缓缓道:“我什么都知道。”
“归根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不管是哥哥,还是许停枝,都想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护着他——
但殊不知,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三年后。
“折雪!”
颇带着少年气息的棕黄发少年揽住祁折雪的肩膀,他脚边正慢吞吞地挪动着一直巨大的蜗牛,看上去颇为懒散。
“怎么了。”
刚刚结束训练的祁折雪随意倒出一点特质的水掬在掌心,随即洗去脸上的特质迷彩,露出一张精致俊秀的脸蛋。
“........”
祁折雪顺着指尖残留的水液将散落额头的发丝梳上去散热,方抬起头,就看见好友陈柒正傻傻地看着他:
“你........”
“干嘛?”祁折雪挑眉:“有事?”
“......没啥事。”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太好看了。”陈柒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脸红,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
“你长的也太快了,以前还比我矮来着。”
祁折雪轻哼了一声,嗓子里溢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
他没说现在自己正处在虫族的快速成熟期,按照特种星的时间来算,他其实已经有三十五岁了,但是在平均虫口寿命有近三百岁的虫星,三十五岁的雄虫........
最多算是少年。
算起来,按照虫族六十五才成年的算法,他起码还有三十年才能完全成熟,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许停枝回来没有,是不是早就变成了一个大叔了。
祁折雪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陈柒往回走,随口道:
“这次的期末考试在哪举行啊?”
经过三年的学习,祁折雪终于顺利成为高年级向导,也更加适应白塔内的生存规则,三年前因为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差点受到退学通知单的情况,也没有再出现。
“矜木岛。”
陈柒说:“岛名虽然是这个名字,但岛上特别多暗湖,估计精神体是海洋和水生生物的向导和哨兵要赚大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站在祁折雪肩膀上专心用喙梳羽毛的小绿鸡:
“它估计也派不上啥用场。”
“没事,它又不怕水。”祁折雪点开考试页面,输入了自己的学号和名字,随口说:“况且我可以用精神力。”
“你的精神力虽然不稳定,但确实是很强......所以为什么精神体却是一个没什么用的鸡啊。”
陈柒是真心实意为祁折雪鸣不平:
“说出去太没面子了,要是参选首席向导,分分钟就因为这个精神体pass了。”
小绿鸡闻言,跳起来,愤怒地啄了一下陈柒的嘴。
胡说八道!
“谁说它没用了。”祁折雪伸手将小绿鸡捉回来,淡定道:
“还有,它不是鸡.....研究员说了,它是鸟。”
只是品种不明而已。
“什么鸟长它这个磕碜样,一年了还没长大,天天就知道玩水。”陈柒嘀咕了一句,随即又叹气道:
“算了,这次还是我和你组队吧,我们这种要攻击力没有攻击力、要可爱没可爱的精神体,说出去都没人要。”
说完,他还拍了拍自己精神体的蜗牛壳,自嘲道:“出去只有拖后腿的份。”
其实不是没有哨兵来找祁折雪和陈柒组队,但是那些哨兵居高临下的施舍姿态,让两人分外不适,私下拒绝了好几次之后,也就没有哨兵再来找两个人组队了。
“随便。”祁折雪说:
“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研究一下矜木岛的考试规则了,争取这次拿个高分。”
“你去吧,我待会去买点吃的,再回宿舍。”
陈柒和祁折雪挥了挥手,两个人在路口分别。
祁折雪冲陈柒点了点头,随即离开,回到宿舍。
他刚走到宿舍门下,宿舍楼下的信箱似乎感应到他的存在,某个格子弹了一下,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两颗成色很足的淡黄色宝石和蓝宝石。
像祁折雪的眼睛一样。
祁折雪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拿出宝石,放进斜挎包里,随即又一气呵成般关上信箱,径直上了楼。
他回到宿舍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雾气蒸腾的半磨砂透明玻璃映出他高挑笔直的身材和肩膀上交错的伤痕。
在塔和白塔,即使是会受到优待的向导,在战场上也是容易被攻击的对象,何况祁折雪经常不和哨兵组队完成户外作业,所以也更容易受伤。
这一年来,他是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几乎是在无人处日日浸着血和汗地练习,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测验中脱颖而出。
只要今年能再次以优异的成绩通过期末考试,他就能顺利获得参评首席向导的资格,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
等到毕业后,他打算申请进入研究所,参与有关外星体的研究和追踪,到那时,光明正大地利用资源寻找虫星的存在这件事,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关掉开关,毛巾盖在湿哒哒的头发上擦了擦,走出门刚好看见自己的精神体正在桌面上啄那两颗宝石,绿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看上去颇为好奇。
“别看了,不能吃。”祁折雪将宝石丢进柜子里,拿出面包喂鸡:
“这个才是吃的。”
小绿鸡是比三维还更高等级的生物,理论上来说不吃也不会饿不会死,但还是高兴地扑腾翅膀,啄食桌上的面包粒。
祁折雪见自己的精神体吃的高兴,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到装着宝石的柜子里。
那个柜子里满满当当地装着很多从各个星球搜罗来的宝贝,随便拿出去都有价无市。
寄的人虽然没有写名字,没有暴露身份,但祁折雪还是能隐隐约约猜到寄的人是谁。
他本想给他退回去,但是怕贸然寄回去会暴露许停枝的身份,于是还是选择了放弃。
这三年来,祁折雪没有再见到许停枝,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要淡忘了,要不是楚敛时不时打电话来提起许停枝,祁折雪也很难去想起对方。
他强迫自己去淡忘那段羞耻又尴尬的失败表白经历,却无形中将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美好也抛在了一边。
他熟练地将许停枝的容貌从自己的大脑里删除,顺手将那两颗宝石丢到柜子里,锁起来,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