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觉得你丢脸。”
“真的?”
“真的。”许停枝说:“你今天赢了他不是吗?”
“嗯!”
祁折雪破涕为笑,眼睛亮亮的,小声道重复道:“我赢了他。”
他像个猫崽似的,依恋地在许停枝的掌心蹭了蹭,小声道:
“我好喜欢哥哥。”
“........”许停枝身体僵了僵,狼狈地将手收回来,捂住祁折雪清澈无辜的眼睛,刻意板起脸:
“睡觉。”
“哥哥,谢谢不嫌弃我没用,还一直无条件对我好。”祁折雪是个单纯心性,有什么说什么,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许停枝泛着凉意的手,承诺道:
“总有一天,我也会保护哥哥。”
“你顾好自己就行。”许停枝闻言,顿时有些心虚,因为紧张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况且你怎么就是没用了,精神力评测还没开始,分班结果还会因为精神力评测做额外调整,谁说你一定会去F班?”
“.........对哦!”祁折雪一骨碌坐了起来,兴奋道:
“哥哥真的好聪明!”
“是你笨。”许停枝说:“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比你笨的笨蛋了。”
“.......”祁折雪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僵,怔怔看了看许停枝,忽然间,一行眼泪刷的便落了下来。
“.........???”许停枝傻眼了,“你.......”
“对不起,哥哥,我,我.....又哭了。”祁折雪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
“我就是,我就是想到我的大哥哥了.......”
“你大哥哥?”许停枝伸出手,哭笑不得地给掉金豆豆的祁折雪擦眼泪,猜测道:
“你亲哥哥?”
“.......”祁折雪闻言,犹豫了一下,纠结地拧起眉,随即缓慢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吧。”
“他特别好,特别温柔,长的也很好看,眼睛比蓝宝石还漂亮,头发和我一样白色的长长的,有时候也会说我是个小笨蛋。”
祁折雪笨拙地形容着,越想越难受,低下头,衣摆已经被眼泪弄湿了:
“我好想他。”
许停枝闻言怔了怔,眼泪都忘了给祁折雪擦,半晌,才恍然反应过来,抓着祁折雪的肩膀,急切道:
“那他.........他叫什么名字?”
“折霜。”祁折雪说:“用虫星贵族的特殊语言,翻译过来发音是——
xuqing。”
这种念法四舍五入,那不就是徐情!
这个念头如同山崩地裂般,许停枝的心中骤然起了巨大的震动,他瞳孔微震,握着祁折雪肩膀的指尖微微用力,令祁折雪吃痛地喊出了声:
“哥哥,疼!”
“........”
被祁折雪这么带着颤音的声调一喊,许停枝这才如梦初醒,好似被烫了一般,放开祁折雪。
他的心在跳,手在抖,心率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速度往上飙升,连带着血液也一股脑地冲上头。
他此刻内心涌起一股巨大的欣喜感,同时又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恐慌感,逼得他不得不再次握住祁折雪的手,像是生怕对方跑了似的,努力勾起一丝笑,尽管那丝笑在祁折雪眼底无端显得有些狰狞:
“告诉我,你哥哥现在过的怎么样?”
“呜......”祁折雪的手都快被许停枝捏骨折了,他想哭又不敢哭,半晌,只能低声道:
“不好.......”
“怎,怎么不好?”
许停枝闻言怔了怔,随即以更激动的态度握住祁折雪,急切道:
“告诉我,他怎么了?!”
“他被虫星起义军的首领囚禁了。”
祁折雪的眼泪终于又落了下来,晶莹的水光胡乱蜿蜒在脸上,无端显得有些脆弱起来:
“离开之前,我看到他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脖子上还带着月枷。”
“月枷?”许停枝问:“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压制雄虫的东西。”祁折雪离开虫星之前还未成年,并没有接受完整的雄虫生理课,因此也一知半解:
“雌虫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需要被雄虫的安抚,否则一旦体内的信息素会超过身体能承受的浓度,大脑就会被信息素全部浸淫,到时候雌虫不仅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失忆、还有可能狂躁、发疯。”
“但另一方面,雄虫不仅能安抚雌虫,也具有控制雌虫的能力,所谓月枷,其实就是他们新研制出来的控制雄虫能力的东西,雄虫安抚雌虫的能力越高,所遭受的压制和痛苦就越强。”
许停枝闻言,神经瞬间紧绷:“比如?”
“月枷里注入了毒素,一旦雄虫试图反抗或者逃脱,月枷便会将毒素刺入虫体,不到五分钟,雄虫就会出现幻觉,紧接着神经麻痹,浑身发冷,到最后浑身会如同做挣扎般刺痛,宛若身处炼狱,而这样的折磨会持续痛昏迷过去才结束。”
祁折雪一说到这个,就浑身发凉,手脚冰冷,喃喃道:
“哥哥当时,一定很痛。”
“..........”许停枝微微呲起牙,下颌线紧绷,指尖攥紧衣角,眼睛里的眼白已经完全被淡淡的黑色掩盖,这是他兽化的前期表现。
“哥哥,你怎么了?!”祁折雪愣了愣,微微膝行几步,上前捧住许停枝的脸,端详着对方的眼睛:
“你的眼睛变色了。”
“.......告诉我,虫星在哪里!”许停枝忽略了祁折雪的问题,试图缓下口气,但面上却是显而易见的焦躁:
“告诉我,虫星在哪!”
“我,我不知道......”祁折雪被许停枝的表情吓了一跳,整个人浑身一抖:
“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光年星标......”
“那在哪个系,哪个系你总知道吧?!”
许停枝用力晃了晃祁折雪的肩膀:“快点,告诉我!”
“......元七宇宙外伽马SSA星系第六星球。”
祁折雪被许停枝晃的头都晕了,但还是努力回忆着:
“应该,应该是这里......”
许停枝豁然站起来,闷头朝门外走去,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沉沉地盯着祁折雪,将对方看得汗毛都竖起来,才弯下腰,摸了摸祁折雪的头发,紧接着一句话没说,又转头离开了。
祁折雪趴在门口,见许停枝径直去了书房,眨了眨眼,不知道许停枝为什么这么激动,想了想,披着小被子跑到书房门口,在书房门口坐下了。
他晚上哭了一场,又有点困,一个人抱着膝盖在许停枝的书房门口坐在等,但很快头就一点一点的,将脸埋进手臂里,很快睡着了。
房内的许停枝得了线索,整个人像是磕了药似的神采奕奕,他在星网搜了一晚上,才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点线索。
所谓的线索,其实就是一个新闻稿。
上面参访的是一个飞船的船长,他曾驾驶着一艘飞船的旅客飞越X内星系,却无端遭遇了黑白洞交汇的洪流,飞船在一瞬间失去信号,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但二十年后,信号器又检测到他们离奇回到了当年消失的地方,而且每个人的容貌都没有变老,像是从另一个地方旅行了二十天一般。
当记者去参访他们时,他们都统一口径回答是无意中掉入了只存在推测里的元七宇宙。
这是类似于平行宇宙的地方,那里的文明近似于人类,但空间流速十分缓慢,人的寿命被拉长,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刚降落到伽马SA星系,就被一股排外的神秘力量赶了出来。
许停枝只感觉浑身都因为这个发现而战栗发抖,以至于天光照在他脸上时,他才迟来地发现,自己因为查找线索,竟然激动的一夜没睡。
想到那个提供头绪的小崽子还在等自己,许停枝的心中陡然闪过些许愧疚。
他不舍地关闭了光脑,站起身来,动了动酸痛的腰和手,往门口走去。
“咔哒——”
门刚打开,一个圆滚滚的小崽子就滚到了地上。
许停枝定睛一看,发现祁折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抱着小被子睡着了,一头白毛乱糟糟的塌着,已经有些长的发丝凌乱地遮过额头,却无损于眉眼的精致俊秀。
一想到祁折雪是老师的弟弟,许停枝赶紧把祁折雪抱起来,轻轻哄他:
“乖崽,醒醒。”
“唔........”祁折雪听到许停枝的声音,缓缓睁开两只异瞳,因为刚睡醒而蒙着雾,水汪汪的,像倒着影,但很快又被手揉散:
“哥哥。”
“怎么睡在这啊。”许停枝把祁折雪抱起来,却发现不太抱的动了,不满地啧了一声:
“腿真长。”
“等哥哥。”祁折雪额头蹭了蹭许停枝,软软道:
“哥哥没睡吗?”
“没睡!”一说到这个,许停枝更不困了,左看右看崽子,怎么看都觉得满意,神采奕奕道:
“还好有你。”
“........”祁折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因为许停枝开心而开心。
但很快,祁折雪就开心不起来了。
不久后,许停枝就将楚敛和他几个不认识的人叫到家里,几个人关在门后就不知道嘀嘀咕咕在商议着什么,等祁折雪一个人啃着小饼干等到日上三竿,许停枝还没有出来给他做饭。
在冰箱里翻出最后一根草莓味营养剂并吃掉后,祁折雪终于熬不住了。
他啪叽啪叽跑上楼,偷偷宁开门,从门缝里探出头去,发现房内的楚敛正站在一大片悬浮的电子光屏前,用一根半透明的银色棒子在电子光屏前点了点,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电子屏上慢慢浮现出密密麻麻大约有一百多个人的头像,而不少人的头像已经灰了,只剩一个人的还在亮。
“这是我花了两天查到的所有关于三十八年前TAA862飞船的乘坐旅客的所有信息。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在离奇回到特种星的一段时间内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只剩下一个人的还在世。”
楚敛将一个人的脸放大,对坐在他下首的徐袅以及许停枝道:
“就是他,姜子杏。”
“三十八年前,他才十岁,跟着母亲去TB星系旅游,却意外掉入黑白旋涡。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八年,他因为曾经去往别的星系,所以此刻的模样才只有二十八岁。”
楚敛用硬棒点了点他的脸:“他在父母相继死后就开始四处流浪,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存身之地——莫兰小外星,但他在每一个地方都住的不久,因此,我们只能尽快找到他,才能问出通往元七宇宙的具体方法。”
“我去。”许停枝立刻站起身:
“哥,我去吧。”
楚敛沉吟片刻,“那祁折雪怎么办?”
“你又没答应要保护他。”许停枝斩钉截铁道:
“你再找个人安排照顾他,我要去莫兰。”
“........”楚敛想了想,“那好........”
“我不要!”
一声清脆的少年音打破了一屋子人凝重的氛围。
他们齐齐往后回头看,发现一个和徐情长的极其相似的少年猛地跑过来,抱住了许停枝的腰:
“我不要哥哥走!”
“我天!”徐袅之前见过祁折雪小时候,但他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祁折雪长那么快,而且在他进来的那一刻,他恍惚还以为见到了他哥哥小时候:
“情,情哥?”
“..........乖,”许停枝不理会徐袅震惊的眼神,摸了摸祁折雪的头,小声哄道:
“哥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去别人家住几天,好不好?”
“不要,我只要哥哥。”祁折雪抱紧许停枝的腰,从他怀里探出一个眼泪汪汪的流泪猫猫头,哽咽道:“我也要和哥哥一起走,我可以保护哥哥的。”
“乖崽。”许停枝说:“太危险了,你不准去。”
“可........”祁折雪还想再说,许停枝又一句话将他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况且你不是还要参加精神力测评吗?难道你想错过?”
“.........”祁折雪咬紧牙关,内心在保护许停枝和精神力测评之间来回纠结,好半晌没有说话。
“.......你看他们俩这个样子,像小情侣马上要异地恋似的。”
徐袅被两人相拥的场面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想要认同般去碰楚敛的肩膀,却发现对方正盯着祁折雪发愣,好半晌,他才如梦初醒地吐出一句:
“他头发长长了......更像阿情了.......”
“是啊,亲弟弟都没这么像的。”徐袅也叹。
话音刚落,许停枝才像感觉到还有两个外人在场,捏着祁折雪的脸蛋将对方推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徐袅和楚敛,忽然来了一句:
“万一他就是阿情的弟弟呢?”
在另一个类平行世界的地方。
“你开玩笑吧。”徐袅说:
“我可不记得我妈还生了有一个向导弟弟。”
“对啊。”楚敛也接茬:“他要是阿情的弟弟,你又是他名义上的儿子,那你要改口叫小雪叫什么,小叔叔吗?”
“..........”
话音刚落,楚敛面上的笑和许停枝的表情同步一僵,空气霎时如入深海,沉默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祁折雪都觉得气氛低的快结冰时,楚敛才颤声道:
“.......不会吧?”
“.......”许停枝黑着脸,浑身低气压,抱着臂没说话。
承认祁折雪是自己小叔叔?!
开什么玩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前几天还他妈抱着他的小叔叔睡了一觉!
第18章 精神力等级测试
不管祁折雪是怎么不愿意和许停枝分开,许停枝去莫兰小行星的计划还是提上了日程。
祁折雪闹了闹了,哭也哭了,许停枝还是郎心似铁,唯一的退让就是允许祁折雪在自己离开前准备的日子里上床和自己睡,外加念睡前故事。
一连睡了几天,祁折雪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终于不再念叨要和哥哥一起走了,就是变的愈发黏人,连许停枝做饭的时候都要像个树袋熊似的死死抱在他后背上,双腿缠着许停枝的腰,还凑在对方耳边小声嘟囔着什么。
他说了什么许停枝听不懂,也没在意,只推测从发音和语调来看,祁折雪说的应该是虫语。
许停枝不知道,祁折雪说的是虫星上说的类似于祈福的祷词,寓意是希望离开的人无痛无灾,平安归来。
分别的日子很快到来。
许停枝的行李和落地需要的证件等物体都是由楚敛帮着打点的。巨大的飞行器前,祁折雪和楚敛都来了,祁折雪眼泪汪汪地看着许停枝,哽咽地用手擦了擦通红的眼圈,莫名像个可怜的红眼兔子: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期末之前,我肯定回来。”
塔和白塔的开学时间定在春季,临近开学,万物复苏,空气回暖,许停枝外面只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外套,里面套着白色的T恤,整个人显得清爽落拓,恰如一颗冬日的白杨:
“乖崽要乖乖待在楚哥哥家,听他的话,知道没?”
“.......知道了。”祁折雪抽着鼻子,又黏唧唧地凑过来和许停枝要了一个离别的抱抱,柔软的头发在许停枝的脖颈蹭蹭,小声道:
“哥哥也要记得想我。”
“........嗯,我会的。”许停枝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祁折雪的头发:
“等我回来。”
“.......嗯!”祁折雪用力点了点头,力道大的发丝都飞了起来。
“........行了你们,不就是去出差一趟么,又不是回不来了,搞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离别的悲伤气氛被徐袅无情打破。
他扶着额头,似乎是想挡住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旅客探究好奇的眼神,无力道:
“演电视剧呢你们。”
许停枝:“.........”
祁折雪:“.........”
他顿了顿,有些好奇:“什么是电视剧?”
“........额。”徐袅被恼羞成怒的许停枝推了一把,指尖成拳抵在唇边,像是拐卖小孩的怪叔叔,张开双臂,脸上带着蛊惑的笑道:
“小雪啊,给哥哥抱抱,哥哥回去带你看电视好不好?”
祁折雪:“......哥哥,你笑的好恶心。”
徐袅:“?”
“好了,别闹了。”
四人里年纪最大的人——楚敛终于看不下去,出来主持大局,他走上前,拍了拍许停枝的肩膀,在飞行器起飞前的播报声中,低声嘱咐道:
“你到了那里先和我的朋友明晓联系,他会接应你,也会帮你找姜子杏。”
“知道了,谢谢哥。”许停枝说。
楚敛惊讶地挑起眉。
实话说,他认识许停枝那么多年,每次对方惹祸时他都帮对方擦过数不清的屁股,但这次许停枝居然会和他道谢?
楚敛想了想,进行了一个长达三秒的深思熟虑,最终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你吃错药了?”
许停枝:“.......”
他说:“滚。”
楚敛欣慰:“这么说话听起来正常多了。”
许停枝白了他一眼,没再接话,摆了摆手,拉着行李箱后退几步,视线一一扫过徐袅、楚敛和某个还在哭鼻子的小崽子,半晌,才对楚敛低声说了一句:
“哥,拜托你照顾他。”
他语气很认真:“谢谢了。”
楚敛闻言,眼中的惊讶更浓,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拍了拍许停枝的肩膀,说:
“放心吧。”
他顿了顿,又道:“在你老师没有回来之前,任何和他有关的人和事,我都不会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祁折雪听不懂许停枝和楚敛在打什么哑谜,他满心满眼沉浸在悲伤之中,直到楚敛将他领回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
“别哭了,等会儿眼睛疼。”
楚敛打开玄关的灯,让祁折雪先进去:
“这是我名下的第二套房子,我平时不怎么住这里,但你回过来住的话,我会常常回家的。”
“谢谢楚哥哥。”祁折雪不知道楚敛经常住哪,也不打算问,只乖乖点头,紧接着环视一周,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楚敛说的没错,这个房子虽然干净,但似乎没有什么人气,拖鞋和洗具一应都是新的,不过客厅沙发上的一方墙上与其他墙面相比,似乎格外的新,像是曾经放过一个巨大的相框,但又被人取下来过。
“你睡二楼的房间吧。”
楚敛脱下外套,心中感叹这两天温度升的有些邪门,正将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服架上,回头就见祁折雪也脱了外套,一边脱,还一边顺手把脖子上的银色颈带解下了。
他的颈带是装饰款的,绕过颈部后还有一截落在后背上,飘着长长的带子,近一拇指宽的带面角落绣着两个交缠的蛇,看上去纯洁中又透露着说不出的妖异。
楚敛当场就被面前向导解颈带的画面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直到祁折雪疑惑地回过头问楚敛晚上吃什么,楚敛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蹬蹬噔跑过去,拿起那被祁折雪丢在沙发上的颈带,像个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地给对方围上:
“你这个东西可不能在我面前摘.......当然也不是说在我面前摘有危险,反正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但是这不是重点......”
楚敛一个人语无伦次了一阵,最后,才绷着脸憋出一句:
“你以后,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解下颈带,知道吗?”
“为什么啊?真的很热欸,”祁折雪疑惑道:
“而且我和哥哥平常在家都不带颈带的。”
“........”楚敛瞳孔都要因为震惊飞出眼眶了,他张了张嘴,大脑cpu都被/干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折雪这话的另一层意思无异于他和许停枝孤向寡哨两个异性脱了内裤互相在对方面前裸奔,要不是楚敛还勉强信任许停枝的人品,说不定就要疑心许停枝是在勾引祁折雪了。
好啊你个许停枝,搞了半天,禽兽竟然在我身边!
“以后你会上生理课,会有老师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在别人面前解颈带。”楚敛话都快说不完整了,结结巴巴半天才拼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这辈子也就在一个人面前解下颈带过。”
“是谁?”八卦是人类的天性,祁折雪是个虫族也不例外。
“我爱人。”楚敛面上的表情淡了些,好半晌,才叹气道:
“哨兵还好,但向导只有在被哨兵标记的时候才能解下颈带。”
主动袒露脖颈,无疑是一种臣服的信号。
“哦哦,”祁折雪似懂非懂,紧接着又问:“什么是标记啊?”
“就是,呃就是,”楚敛憋了半天:“咬脖子,然后,做,做.......”
“做什么?”祁折雪追问道。
“.........”看着祁折雪单纯的脸,楚敛最终还是说不出“做\\爱”两个字,许久终究败下阵来,狼狈地转移话题道:
“我还是去做饭吧。”
他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机,随即转过头将一个类似于芯片的遥控器塞进了祁折雪的手里: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电视剧吗,自己看吧。”
说完,他不敢再看祁折雪单纯又好奇的眼神,赶紧离开。
“........”
祁折雪看着手里的芯片,半晌,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来不能给别人随便看脖子哦?那许哥哥之前干嘛老是看他的脖子?
等楚敛在厨房里平复好心情,做好菜端上来时,就看见祁折雪坐在沙发上,对着一个选秀节目看得津津有味,弹幕上还飘着密密麻麻的弹幕,但丝毫不影响祁折雪努力辨认其中人脸的认真程度。
“......吃饭了。”楚敛叫了两次祁折雪才好似回过神来似的,像个小蜗牛似的慢慢挪到电视机前,一边拿起筷子吃饭,眼睛还不断往电视机上瞟。
“吃饭时候不许看电视。”楚敛敲了敲他的碗:
“坐好。”
祁折雪不情不愿地坐好。
吃完饭后,祁折雪又抱着电视机看去了,楚敛将碗丢进洗碗机,心想这孩子早上还闹着要哥哥,晚上就把哥哥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坐到祁折雪身边,和祁折雪一起看选秀节目,随口问道:
“你最喜欢哪个?”
祁折雪瞅了他一眼,指了指c位上的少年。
“为什么喜欢他?”楚敛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长的也没你好看啊。”
祁折雪说:“他长的有些像许哥哥。”
楚敛:“.......”
得,当我没问。
陪着祁折雪看了一会儿选秀节目,楚敛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残忍地催祁折雪去睡觉:
“别看了,明天你还有精神力测评,早点睡养好精神,争取拿个好一点的等级。”
“噢。”祁折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电视上那个和许停枝长的有些像的少年,叹了口气,从沙发上下来,踩着软软的拖鞋啪叽啪叽上楼了。